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帝祸》全集[精校] 作者:帝祸 【小说下载尽在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 简介一:穿越必有妹子:公主、郡主、师妹、圣女、萝莉、熟妇! 简介二:穿越必有神功:九品高手跟宗师什么的弱爆了! 简介三:穿越必成帝王:请期待最后的欢乐结局! 简介四:这是个毒草类的YY故事! 最后,这本书其实写得是人性! 第一卷:夜幕下的杀机 第一章 重生临城 第一章重生临城 宣德五年,时至十月,秋已末,冬未至。 穿过清临城最大最有名的清水街,向东跨过秀水街,再向南走过两个街道,便可看到许许多多府宅、园林。这里住着许许多多的官宦和富人,但其中最大最有气势的一座毫无疑问便是清临总督府。 自从皇帝陛下天启十六年,将楚国疆域又以前汉时沿用的十二郡重新划分为八省之后,各省总督便成了让人炙手可热的权位。 担任总督,不仅意味着雄踞一方,更意味着是陛下十分信任的重臣。如果要在全天下八个总督中选出一个皇帝最信任的人,那毫无疑问就是清临总督楚元伦。 在担任总督之前,楚大人的官职是绥阳太守,当皇帝陛下问询百官清临第一任总督的人选之时,朝中的老大人们先后提出了三四个人选,都被陛下一一否决,最终指定了楚太守。 这一桩逸闻天下皆知,楚大人更是对皇帝陛下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几年来任职总督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从不因私费公。 总督府内此时一片寂静。偌大的府邸,上上下下加起来差不多有百人,此时却一个个宁神屏气,丝毫不敢放松。 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中凌乱中透着紧张。不管是小厮,还是丫鬟,平素可以躲在主人的背后肆意欢笑,此时却都格外小心。人人都知道,楚家现在正是多事之秋。 楚大人的三公子楚君凡跌下假山已经三天了,清临城里的神医都已经请来了,个个却束手无策。 此时三少爷的卧室里,一个银发高束的老太太,却正面对着一群神色恍然的神医们。 “你们早两天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小三只是头部摔伤了,只会昏迷一段时间吗?怎么如今还是高烧不退?如果我的小三有什么好歹?哼。。。” 老人家声音异常平稳,不平不扬,却听得一群医生面如土色。毫无疑问,楚大人是清临省最大的官,但眼前的老太太毫无疑问是清临省说话最算数的人。 因为他正是楚总督的母亲楚老夫人,她说的话,楚大人是不得不听的。 几位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平仁堂的坐堂大夫无奈的站起来。 “楚老夫人,吾等绝对不敢拿着小少爷的生命开玩笑,我们也试了各种方法,只是实在不知道为何三少爷的头部之伤并不严重,但是高烧却总退不下去......”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看到我的孙儿好好的。”老夫人似是气愤的说着,语气却依旧平稳如常。 “婆婆,君凡一定会没事的。再说,老爷又出去找神医了,兴许马上就回来了。您先喝杯茶,消消气。”旁边一位装戴非凡的妇人,连忙劝道,一边说,一边接过丫环手中的茶敬了过去。 妇人乃是楚天伦的如夫人。楚总督曾有一妻,后难产而死,三年前纳柳氏为妾,便是此人。 “好了,这些老身都知道了。你也在这陪了两天了,武儿两天没看到你了,估计也想你了,你回去看看吧,那也是我孙子。” 听了老夫人的话,妇人刚想拒绝,后来想想的确两天没看到自己儿子了,终究想的不得了,便把话收了回来。 伸头看看四周,看到大公子呆呆的站在一边,死死的盯着床上的病人,而二小姐楚琳的双眼早已红肿如桃。这两天,这俩小人也进食不多,估计熬坏了吧,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看着也怪让人心疼的。 “君文,琳儿,你们也随我去歇息一下吧。” 听到姨娘的话,楚君文略一愣,方才醒悟,原来回话,“姨娘,我不累。我要看着......弟...弟...。”语罢最后,已经略显嘶哑,可见疼爱的弟弟的这场大病也让这位十岁的少年心神憔悴。 于此同时,一边的二小姐楚琳,也嘶哑的回到:“谢鞋姨娘,我要陪着凡弟弟。” 看了看倔强的哥哥以及眼睛高肿的妹妹,妇人也觉得几人兄弟姐妹间的感情的确让人感动,如果武儿长大之后,他们之间也能这样就好了。一边唏嘘着,一边朝门外走去,两天没见了啊,我的儿子! 妇人走后,老夫人也没心情继续同那群庸医说些什么,终究放不下心中的担忧,有丫环搀着,步入楚君凡的病房,侧身坐下,试了试床上少年的身体,还是那么烫,接过身边的人的湿巾,亲自沿着少年额头脖颈擦了一圈,心中不由得叹气,三儿,这就是你的命吗? 正在此时房间屏风背后穿出一阵声响,顷刻间转出两人来。 当下一人高冠留须,官袍在身,正事楚家的主人,楚老太君的儿子,楚天凡,楚琳,楚天宇等人的父亲,也是楚国八大总督之一,深受楚皇信任的清临总督——楚天伦。 跟随楚天伦的是一个貌不惊人的老头,身背药箱,似是医坛圣手。 楚总督大步在前开道,威势所在,众人早已纷纷闪避。因此,不需要什么言语,便顺利引身背药箱的老头来到三少床边。 来人须发皆白,早过花甲,气度不凡,微微向一旁的楚老太君颔首作礼,也不废话,一只手便把上楚家少爷的右手。 甫一接触,眨眼间似有决断,只见他从胸前套出一个锦盒来,慢慢打开,拿出一粒药丸来,也不出言要人伺候,伸手一探一拍,便将药丸给燥热不堪身体不断扭动的三少爷服下。 之后,右手作抓,五指端竟冒出五股白气来,连连动作,老者快速的动作起来,竟以针做穴,以高深武学替三少爷治起病来。 老者动作迅速,且治病手段特殊,看得后面的大夫们目瞪口呆。为首的杜神医看到老者动作,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莫非是他!!! 须臾间,老者已收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之前在床上痛苦不堪,不听叫热的三少爷不仅快速安静下来,竟缓缓睁开双眼来。 霎时一屋间热闹起来,楚老太太早已小三小三的大呼,楚家二小姐也情不自禁,放声大哭起来,楚家大少爷却是喜极而笑。 楚总督看到儿子苏醒,心里一块石头暂定。不知不觉间,眼角竟有水珠闪出。 房间噪杂一片,楚总督看着母亲,儿子,女儿的表现,也是无奈,只好道声请字,请老者出门款待去。临走前,正好看到刚刚苏醒的三儿子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望过来,嗯,很是漂亮,果然是我和她的儿子。 “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死了吗?”没有人知道,在这个时候,床上的病人早已换了个灵魂,以前的楚君凡的在持续的高烧中,灵魂已经不复存在,而被来自于21世纪的刘君凡代替。 他本来只是21世纪地球的一个普通人,刚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终日里为一日三餐忙碌,由于平日里特别喜欢拿着手机在网上看小说,这一日在下班的路上依旧拿着宽屏手机在一家名叫纵横的网站看小说,谁知道一个不小心,闯了红灯,出了车祸。 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伤势很重,虽然很快被送往医院,但是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他甚至记得自己死亡的感觉,那种无边无际的冰冷和绝望! 可是当一觉醒来时,刘君凡真的没想到自己还活着,听着旁边噪杂的呼叫声,感觉着自己似乎又能动了,试了试,发现抬起的手不是以前自己的手,而是一只纤细幼小的胳膊。 穿越?穿越到那里了?异世还是古代?刘君凡马上想到这个。 不过不管了,只有自己还活着就好了,只有死过的人才知道生命是如此的可贵。此时此刻,生命的喜悦胜过一切。 我要欢呼,我要大喊,我要告诉世界所有的人,我还活着! 刘君凡睁开眼睛,视线扫过,周边这么多人便是自己这世的亲人了吗?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不停的叫着小三,一个眼若烂桃的小姑娘,你的眼泪花了妆,还有一个小帅哥在哈哈笑。 还有那边那个看起来很有来头却往外走的中年男子又是何人,为什么你临走前还有留情回望哪。 刚刚苏醒,刘君凡发现自己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竟然片刻间晃过如此多的念头。 只是看着一只手抚慰着自己身体的老太太,耳边不停回绕着“小三儿,小三儿……”这样的声音,这让刘君凡心里想起一种不好的职业,因此他张了张口,终于说出了自己重生以来的第一句话。 “能不能不要叫我小三啊?” 众人皆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以前三少爷最喜欢别人叫他小三了。 有的心思快了,已经在猜想三少爷是不是被高热烧坏了脑子。楚老太君显然十分淡定,她知道一些头部受伤或高热的人会发生记忆模糊的状况,于是问道:“你不喜欢,那奶奶以后就不叫你小三儿了。以后叫你君凡好不好?” 老太太显然十分慈祥,而且刘君凡也终于从话语中知道了她与自己的关系,这显示是一个很宠溺自己孙子的祖母。 “乖孙子,你告诉奶奶,现在有什么感觉?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啊?” 字字情真意切,看着周围人关心自己的表情,刘君凡忽然觉得自己穿越代替别人重生也许是件很残忍的事。只是,若这么欺骗别人,终究不好。 “我很好,但什么都不记得了。”刘君凡略一沉吟,终究试探着说出了部分真相。 第二章 黄药师的传说 第二章黄药师的传说 刘君凡的一句话,让在场众人大惊。但终究未能引起太多的波澜,因为三少爷保住了性命已经是万幸之际,而失忆则很可能是因为持续的高热引起的,这是许多大夫一致的结论。 在众多医生的行医生涯中,都偶尔会遇到引长时间高热而造成记忆损失的经历,甚至老太君似乎也有这方面的经历,因此,在听了几个大夫的解释之后,楚老太君也未加指责。 虽然说记忆是一个人宝贵的财富,但楚君凡本来就只是五岁的小孩子,而出去幼时的模糊记忆,记得住的也恐怕最多的也就是几个亲人而已,以及一些玩闹的经历而已。 即使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是很大的问题。最多将家人依旧身边人再慢慢认识一遍而已。 楚老太君关心的是自己的孙子有没有因此心智失常,变成痴呆儿。但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发现孙子也许真的只是不认识自己等人而已,言语间回答流利,甚至感觉思维在病了一场之后变得更有逻辑起来,也就是更聪明了。 确认孙子暂无大碍之后,楚老太君亲自安排了贴身伺候的人之后,便把该撵走的人都撵走了。病人最需要的当然是休息。 “孙儿,你好好养病,老身得闲就来看你。”说罢,转身对着站在一边的少年和少女说道。 “君文,你也可以安心了。早点退去,让你弟弟安心养病。琳儿,你也不要自责了,君凡不小心摔下假山是他自己顽皮,终究也不是你的责任。更何况,现在也已经苏醒了,跟老身去栖翠楼好好安息吧,看看你,眼都哭烂了……” 名叫君文的楚家大少爷,低身行礼称是,而一边的琳小姐,却拿依旧雾雨缠绵的双眼看着病床上的刘君凡,却依旧脱不开祖母牵拉自己的小手,便随着而去。 转眼间房间里空旷了不少。只剩下两个丫鬟伺候太旁。躺在床上的刘君凡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实在虽然是简单的几句话,但刘君凡却着实担心不已。不明不白的从21世纪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而且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抛开良心上的愧疚不说,刘君凡最担心的是如果这件事被人看穿,会不会带来新的危险。 所幸,这似乎不是一个神魔或奇幻的世界,至少从自己到来至今,感觉这可能是类似中国古代时期的一个世界,没有超能力,没有妖魔鬼怪。更幸运的是自己的苏醒并没有让众人疑心,至少那个看起来是自己亲人的老太太,那个少年,依旧哭的两眼肿大的少女看起来很疼原来的自己。 这大概是个很好的重生了。刘君凡想到,虽然自己不明白自己由于什么奇葩原因穿越过来,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魂穿,但毕竟对一个以为自己已死的人来说,能够重新有一个再次活过的机会,他觉得他很幸运,也很感激老天给的这次机会。 至于这身体前身很可能跟自己同名但不同姓的家伙,虽然你也许是一个很萌的正太,虽然我也很同情你,但是既然我已替你活过来了,那你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从此之后,我替你好好活吧。从此之后,我就是楚君凡。 楚君凡,这名字也算不错了。至少保留了前生的名字,也算是一点纪念了。至于楚家,自己重生的这个家庭,看起来似乎也非富即贵啊。这对前生屌丝,天天要为了买房子而拼命奔波,也许一辈子也买不到房子的人说,的确是很能满足的了。 兴许,咱这辈子也是官二代或者大地主的儿子了。哈哈,这样咱也可以体验体验带着狗腿子调戏民女的生活啊?古代一般都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咱要不要娶个七个八个回来? …… …… 乱七八糟的想着,也许是久病的身体,也许是疲倦的心,刘君凡,不,现在该是楚君凡慢慢进入了梦乡。 前堂正厅。 邢师爷觉得很疑惑,他不明白眼前的老医者终究是何方神圣。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各有其序,各司其职。眼前的医者哪怕是宫中的太医,也应该当不得总督大人如此礼让。虽然表现得不太明显,俩人似乎也说不上熟悉,甚至没什么交谈,但熟知大人的脾性的自己,还从能没发现有那个人能让大人如此礼遇。 刚才进门的时候,总督大人不仅执了弟子礼,而且叫了声:“黄先生!” 楚大人是楚国八大总督之一,即使是在京都,朝中的诸位老大人面前,也有相当的地位。而眼前的这人,看其穿着打扮,不似在职官员。即使加上已经病退告老的大人中,能让总督大人称之为先生的,并且姓黄的,似乎也没有。 姓黄,医术如神,而且深受尊敬的,邢师爷在心中不停的思索。 忽然,灵光一闪,黄……先生!莫非是他?!不会吧! 他想到的不是旁人,想到的是前朝大儒黄宗羲之子,曾被三国同时征辟许以高位,而都拒绝的号称诗书医三绝称号的,深受无数读书人,无数普通人敬重的——黄药师! 他的传说有很多,传说他在幼年之时变聪慧过人,前汉天子曾经向当朝太傅大儒黄宗羲请教之国之才,因缘际会,仅仅七岁的黄药师适逢在场,汉元帝本来只是故意逗他,想要看小孩子的笑话,谁知道黄药师竟出口成章,谈起治国之道口若悬河,当场让无数人大吃一惊。 传说中黄药师诗书医,三项技艺个个都登封造顶,堪称宗师。更有传说,他在武学方面亦是天才,至少是八品以上的高手。 当然他最为人知,最轰动的事情是,当世三国北齐南楚东吴三国并存,三朝曾经都欲以高官侯爵征辟其入朝,但都被他一一拒绝。 他还曾经化名医行天下,不知救治了多少百姓,不论齐楚吴哪国百姓,无论是山野之地还是喧嚣大城,到处都有为他立长生碑的人。 ……种种传说,不一而论。 是他,肯定是他。 邢师爷不禁心潮澎湃,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幸见到了他。若非他,天下又有谁能顷刻间便能救三少爷之于危命哪。 邢师爷的心思暂且不论,且说楚总督带着黄药师回到前厅之后,不仅恭敬有礼,而且亲自驱散下人,请坐请茶。现场只留邢师爷在旁边。 “先生,真没想到天伦有生之年还能在见到你。”楚总督明显感到很开心。“当年若不是先生的建议,吾恐怕也不会有今天。” “总督大人客气了。”黄药师嘴道客气,但动作却丝毫不客气。让做就做,请茶就喝,仿佛自己才是此间的主人。 “今日先生又救小儿于垂危,再加上当年指点,黄先生对我楚家当真是恩重泰山。”楚天伦继续说道。 “当年旧事,老夫也就是随口指点几句,你能有今日造化,也是你自己奋斗所得,于老夫倒是无甚功劳。至于小少爷——”黄老先生说道这里,语音暂止。 楚天伦问声知意,环视左右,以眼色示意。随即又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邢师爷看到这手势去大吃一惊,作为伴随楚天伦几十年的忠心家仆,号称楚天伦左膀右臂,文武双将之文将,已经很少看到总督大人的这个手势了。 这个手势没有什么特殊涵义,旁人只以为是一个普通的手势,但邢师爷去知道这是一级戒备。就是要求即将进行的谈话隐密性是最高! 即使整个楚家,知道这套手势的也不超过十个人。邢师爷正是其一。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对话为何如此重要,但邢师爷还是依令而行,当下速度出门,安排下去。作为楚国八大总督之一的楚天伦,文武双全,不仅要牧守一方,更要监管一方军事,领兵打仗,夺旗占马之能不在话下。 并且楚家上代家主,本身亦是武将出身,亦是前任广阳太守。楚府中自养有家将无数。 外面传来几句隐隐约约的口令声,也间杂着形似军人整齐的步伐声,持续了大约一盏茶时间,继而四周渐渐安静起来。 噪杂声至,以为着部署完成,当前前厅楚天伦与黄药师所在的位置,方圆一百步再无他人。一百步之外,更是十人一岗,五人一哨。种种各种戒严手段,不一可表。种种明刀暗枪,杀气盈人。 在噪杂声起到噪杂声落的时候,房间里的俩人都未做言语,显然两人都是很有耐心的人。 噪杂声止,黄药师终于开口,但却不是一开始就继续上次的话题。 “盏茶功夫,种种布置便可逐一完成。楚总督治军治府,可见一般。行军打仗之能,勉强也算入了一流了。”黄药师开口先夸了楚天伦一句,言语间不仅以长辈师长自居,连夸奖的话也说的十分吝啬。 但位高权重的楚天伦却闻言而喜,“能得先生一句夸奖,天伦实在是喜不自胜。”楚天伦身边从来不缺阿谀奉承之辈,但是黄药师的一句夸奖却让他受宠若惊。 “你先不要急着欢喜。主人说过,小主人的事,她很不开心。”黄药师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话,“她说,她会亲自来找你的。” …… 这样一句话让楚天伦且喜且忧。 第三章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第三章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总督府前厅。 黄药师的一句话,让楚天伦且喜且忧。她要过来了吗?是不是又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而且这次的确是自己的错,竟然让自己和她的儿子命悬一线。只是想起她那可怕的拳头,虽然已经很久没尝试了,但想起来还是噤若寒蝉。 “我承认,小儿这次意外从假山摔下是我的疏忽,只是她应该不会专门为此事前来一趟吧?”虽然心有所思,但楚天伦依旧保留着清醒的头脑。 “主人过来,有小主人的原因。他的重要性,你也知道。这次命悬一线,实在是让许多人心惊肉跳。主人说,最好这件事真的只是意外,不然,天山一定会追求此事到底!”黄老先生说道。 “这件事,我也查过,应该真的只是意外。不会有人觉察到三儿和她的关系的。”楚天伦尝试着解释道。 “那会不会是你的如夫人,为了自己儿子将来的地位,而提前做的安排?会不会是北齐的人,为了转移你的视线,而只是想让你分心?”黄药师丝毫不让,好无烟火气得说道,幽幽的一双眸子,虽是苍老,但这一刻竟然炯炯有神。 “我也想过这些,只是没有发现丝毫蛛丝马迹。老五还小,柳氏现在看还没这心思。而北齐,这实在不像是北齐的作风。”总督大人说道。 “有些事,没有证据,不证明不可能。所以,主人,命令我,以后就留在楚府,保护小主人。”黄药师说道。 “当真?先生若能留在楚府,当真使楚府蓬荜生辉,我亦有机会能够,时时刻刻接受先生的教诲。只是先生留楚府,当怎么遮掩耳目哪?” “你的事,我轻易不会插手的。我留在楚府,也是为了小主人。至于名目,你自己决定吧。老朽与天山的关系,这世上知道的,不过几人而已。”黄药师说道。 顿了顿,黄药师继续略带戏谑的说道。 “你还是抓紧时间多练练武功吧,不仅是以为主人要来,而且最近临城可能会十分热闹的。” “嗯?”前半句楚天伦了然于心,她若来,肯定会考究自己的武功的,只是自己练武方面实在天赋一般,到现在依旧未突破八品,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希望进入九品之境,更不说那个传说中的境界了。只是,先生的后半句话似是意有所指。但自己作为清临总督到现在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黄药师明白他的疑惑,所以淡然说了另一句话,“楚皇已经突破了,终于到达了那个传说中的境界。他跟北边那个老神棍还有主人都写了封信,他急不可待的想做那件事了……” 此语一出,楚天伦终于维持不了镇定的神情,首现震惊。 作为一方权臣,楚天伦也有自己的各种消息网,覆盖楚国,甚至天下。京都自然也有他的消息来源,只是他至今为收到这事的一点消息。 黄药师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里面隐藏了太多的消息。 楚皇突破九品,正式进入宗师境界!! 自年少相逢,楚天伦认识楚皇也早已超过二十年,当年也曾兄弟相称,游历天下。更曾在昔日楚皇登位的腥风血雨之中立下大功。后来楚皇登上大位,也投之琼锯,楚天伦才能官途顺利,中年之际,即跻身楚国八大总督之一。 根据自己的了解,楚皇的确可以说是少见的天生帝王,天纵英才,治国用人,帝王术样样皆做到了完美,方才有楚国当今的蒸蒸日上之势。楚皇同时也是练武奇才,二十岁前便如九品之境,曾被很多人认为是几十年来最可能成为新的宗师的人。 但是宗师就是宗师,十几年前,天下间有四位宗师。 十几年后,天下间依然只有四位宗师。虽然人员有所变化,但新任的宗师,天下间唯一的女宗师,她的宗师是不可复制的。因为一位宗师,走遍天下,集齐天下奇药,使用多种秘法,才用灌顶之术,将自己的女徒弟变成一位宗师。 十几年之后,众人早已忘了楚皇当年在武道的惊才艳艳,也很少有人记得当初楚皇曾是最有期望冲击宗师的人之一。 宗师这种怪物,可以以一人敌百,实在是不应当存留于世的。当世四大宗师,之所以能够成为宗师,是因为他们都跟当年那个传说中天机老人有关系,或多或少都得了他的传承。 当几十年来,从来没有人突破九品之后,人们都以为除了得到天机老人的帮助之外,突破宗师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是现在楚皇竟然突破了! 这消息若传出去,一定天下皆惊。楚国的形势要发生巨大的变化了,这天下恐怕都即将迎来大的变化。楚天伦不禁想到。 作为对楚皇最熟悉的几人之一,楚天伦当然知道雄心万丈的楚皇要做什么事,但是这件事其实是一件很难做的事。 楚皇要杀一个人。 若是一般的人,只要楚皇一纸诏书扳下,对方早已人头落地。 但这个人不一样。 因为他是一剑天下,萧布衣! 因为他是楚皇之前楚国在武道的顶峰,四大宗师中唯一的楚国人。 ……. …….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楚君凡觉得很不满意。 虽然眼前五岁的脸蛋有点小萌,但是不是太秀气了? 上辈子自己没有成为绝世猛男的希望也就算了,谁知道穿越重生之后,基因还是不行,看来成为一个高大威武满身肌肉的猛男是两辈子都无法实现的梦了。 不过人不能贪心,既然做不了绝世猛男的梦,那就做做其他美梦吧,前世无聊之时,常常无聊的yy能够穿越到古代,出身高贵,然后靠着自己的种种知识,肆意纵横,嗯,先发个财,然后再肆意人间,游行天下,想干什么干什么,挡路的一律干掉,遇到美女一律抢回家…… 想发财?靠,可怜自己那点理工科知识,危险了。虽然这几日天天养伤,宅在家里,但已经让楚君凡发现了很多神奇的东西。 例如玻璃,例如牙刷,甚至连牙膏尼玛都有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做的,但是感觉效果还不错。前次偷偷溜出去逛,竟然看到马鞍都有了,估计马蹄铁也有了。家里坐的是椅子,睡的也是前世差不多那种床,不是榻榻米什么的。 伤心啊~这是个什么神奇的世界,明明感觉是古代,但是前世进入工业社会是不是才有玻璃啊~ 这是地球吗?若是我怎么不记得有个楚国是这样的?春秋战国倒是有楚国,可是那楚国明显不是这样啊?若不是,这又是哪里? 无数的问题纠结在楚君凡的小脑子里,疑惑重重却又得不到答案。 仔细对着镜子再次看了看,身体前任从假山上摔下的伤口,嗯,愈合的不错,估计再等几天,就可以出门,而不必担心受风了吧。 重生也有几天了,楚君凡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依旧模糊,除了知道这似乎依旧是封建王朝之外,对于这个世界的文化,政治体质,历史什么的都了解的不多。 不过似乎是重生的缘故,感觉上像是中了大奖,自从重生之后,楚君凡感觉自己不仅身体变小了,人的性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像前世那么拘谨,不像前世那么受到条条框框的约束。人也似乎便的任性许多。 重新活过来的几天,楚君凡总算对自己新的家庭有了了解。上次刚醒时看到的那个猥琐中年男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而且是楚国的总督大人,貌似很牛×的样子,而这个家庭暂时的成员有奶奶,有姨娘,有哥哥,有姐姐,还有一个小屁孩弟弟。 除了似乎没有母亲有点不正常之外,可以说这是一个很让楚君凡满足的家庭。看看,这下成为官二代、富二代的心愿,一下子就实现了,带着狗腿子,在大街上调戏民女的生活似乎也离自己不远了。虽然没有母亲对一个五岁小孩子来说,似乎不怎么完美,但是别忘了,楚君凡骨子的灵魂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真要是有个母亲天天抱在怀里,他还真的受不了哪。 这实在是完美啊。楚君凡重生之后的新奇依旧处在高潮期,虽然也偶尔闪过对前世生活的怀念,也觉得心里对前世父母充满愧疚,只是每当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之时,楚君凡都会尽可能的转移注意力不去细想。这大概也是一种逃避心理吧。 新的世界不仅新鲜,而且神奇。因为根据楚老太君专门指派过来伺候自己的思思丫鬟说的,这个世界上有武功,而且是神奇的武功,据说还分什么一品二品三品之类的。据说真的是可以高来高去,草上飞雪上走什么的。那个男人心里没有武侠梦啊,而当这个梦有望变成现实的时候,楚君凡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 总得来说,现在过得也还不错。楚君凡在心里总结到。 正在此时,隔间屏风出,闪过一人,二八芳华,青纱为裙,行走间袅袅婷婷,很有一般韵味。 来者正是楚老太君指派以后专职伺候楚君凡的大丫鬟——思思。 第四章 兄妹齐来访 第四章兄妹齐来访 “三少爷,你又在调皮了。还不快点床上躺好?”少女如花,一遍说着,犹自抛来一个白眼,显然几天的相处下来,俩人已是极熟。 来者正是楚君凡现在身边最重要的人,大丫鬟思思。据说以前是有两个丫鬟专职伺候他的,一个叫春红,一个叫夏绿。但是之前出了假山上的事故,楚君凡命悬一线,据说楚府的主人楚天伦大怒,便命人处理掉了。 所谓处理,便是杀了。至于怎么杀,都改变不了一死的结果。楚君凡到并没觉得难以接受,一则自己的记忆里对俩人实在没有丝毫印象,二则作为现代社会的成年人,更明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并承受恶果的道理。 国有国规,家有家法。正是如此。据说此次连一惯心肠仁慈的老太君都未开口说话。可见,至少在这个时代,这个世界,两人犯的错已经是不可饶恕。 思思是个好姑娘,这是这些天相处下来楚君凡的感觉。很心细,很有耐心,很会照顾人。这大概是楚老太君特意选她过来照顾自己的原因吧。 思思的容貌不算漂亮,五官也不精致,甚至也没有说眼睛或嘴巴或鼻子长的很出众,但是一组合起来,却让人感到很和谐,很清秀,很喜欢。思思今年十六岁,正是少女身形剧变的花季,少女重要的部位早已瞧瞧绽开,渐露诱惑。臀如圆月,胸前恰可盈盈一握。 这大概又是一件让楚君凡纠结不已的事情。穿越成为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这有先天的优势,例如可以卖萌,可以讨喜,可以撒娇,可以耍赖,当然也可以理直气壮从某些角度欣赏下思思的种种诱惑。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五岁啊,天哪,离十八岁还有十三年啊。 以一个成年人的心思,要等某种可以想并可以做的事到十三年之后,大概没有比这悲惨的事了吧。当然若以这一时代十四岁就可以娶妻生子的标准,那也要苦等将近十年啊。 更何况今年楚君凡五岁,思思十六岁,等到楚君凡十八岁,思思已经二十九岁了。这实在不适合上演宝玉与袭人,以及无数穿越成为少爷之后,然后与身边大丫鬟产生暧昧的种种套路。 这些都是些有用没用的遐思罢了。楚家三少爷只是看到了思思俏生生抛过来的生动白眼,实在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思思姐姐,你也知道我的伤都已经无大碍了。在祖母面前装装就算了,就咱俩在房间,你就让我多动动吧。多动动才能吃的多,吃的多才能长的快。姐姐你莫非不想让我长得快些?”如果在前世,楚君凡真的无法想象,自己可以很好的扮演一个惯会撒娇卖萌的小孩子,只是当重生之后,才发现装娇卖萌实在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少爷,你哪里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道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似乎看到一大帮人往这院子里过来了哪。”思思自从来伺候楚君凡之后,很是惊诧的发现,五岁的三少爷跟自己想的很不一样。不仅聪明,而且能说会道。 莫非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思思在心里猜到,但也并为觉得有什么不妥。少爷自少没有母亲,而且又刚逢大难,最近才跟自己打听了很多事情,慢慢对这个家庭熟悉起来,已经够可怜的了。 不论多大年纪的女性,似乎有天生的怜悯。思思当然不会想到,自己所伺候的少爷灵魂已经改变,虽然外表稚嫩,但内心藏有很多秘密,无数龌龊的心思,刚刚还在意淫自己哪。 “真的?莫非祖母要过来了?快……”楚君凡一听,大吃一惊,急身跳起,往床边跑去。 “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在房间里想起。 看到三少爷匆匆忙忙,上窜下跳的样子,思思觉得自己都要快要笑断气了,一只手捧着腹,一只手在旁边的桌子上轻轻的捶着。 笑声一起,楚君凡知道自己受了耍,顿时放松了下来。实在是怕了祖母大人的问候了,那真的是事无巨细,从吃到穿,到睡都要问个详细。 虽然重生以来,只有短短几天,但是楚君凡已经清晰得感觉到楚老太君对自己浓浓的爱护。每日都要亲自过来,嘘寒问暖,实在是楚君凡感动之余,亦觉头疼。 “你还好意思笑?你看看把少爷我吓成惊弓之鸟了都。”楚君凡装作生气的样子对思思说道。 “好了,我的少爷,应该只是大少爷或二小姐来看你的。如果是老太君,我一进来就告诉你了。看你精力太旺盛了,让你多动动,晚上好老实睡觉。”思思依旧笑不可支,断断续续地说道。实在是少爷近来的行为让人好笑到极点。大病一场之后,不仅一下子活泼了许多,精力旺盛到极点。所思所说,也想个小大人,配上一些故做正经的话语,实在是笑料十足。 “你们在开心什么哪?”俩人正在闹着,忽然屏风后又转过来俩人来。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 少年身形高挑,略瘦,面容清秀,但略显单薄。少女身形看起来十岁左右,但其实只有八岁多而已,上穿水绿薄袄,下穿淡色绸裤,面容清秀。 少年正是楚君凡的大哥,楚天伦的大儿子,楚君文。少女则是楚天伦的二女儿楚琳。只是数天过去,虽然楚琳的眼睛早已不相之前那么又红又肿,但是仔细看去,依旧能有那么些痕迹。 重生之后,在养伤的这么多天来,楚君凡总算对自己的家族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 现在楚家的掌门人当然是清临总督楚天伦,楚家跟自己关系比较亲的人,其他的就是楚老太君、大少爷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二小姐楚琳、柳姨娘以及小屁点楚家小五楚君武。 但是你若以为楚家只有这么几个人便是大错特错了。跟地球上古代中国一样,这个世界大家似乎也很注重家族血脉,因此,楚家不单单是楚府所在的人,也分嫡脉与支脉。 楚家也算一个大族,但是嫡脉近几代似乎人丁略显单薄,但也有近十支庞大的支脉。 楚家上代楚老太公,也就是楚君凡的爷爷那一辈,血脉繁盛,有兄弟六个之多,但是都因为乱世或种种原因未留后代。因此楚天伦便是单代的独苗家主。所幸不论是楚老太公还是楚天伦都是惊才炎炎,卓越不凡之人。 楚天伦自不必说,楚老太公当年亦是广阳太守,身经百战,骁勇无比,曾领着自身家将十三骑,便肃清广阳大大小小匪患。 楚老太君似乎亦是出身武将世家,据说当初为了嫁给楚老太公,跟家族断了来往。听思思所讲,楚老太君年轻时,也善领兵,所以得到很多将士的拥戴。这一点真的让当时在听的楚君凡瞠目结舌,实在是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也曾拥有如此手段。 楚天伦年少娶妻,据说恩爱非常。留下嫡子,即是楚君凡的大哥,楚君文。后来不幸病逝,据说楚天伦曾十分伤心,矢志终身不娶二妻。 后在老太君的压力下,终纳了京都柳国公的二女儿为妾,便是柳姨娘,柳姨娘过门之后,虽名分不正,但楚府之内,无人不把其当作夫人看待。柳姨娘曾孕一胎,但为至足月,便早夭而亡。而后再产下一子,正是楚家五少爷——楚君武。 至于楚琳,其实并不是楚天伦的亲身女儿。据说昔日楚天伦征战北齐之时,意外被刺,幸得刘姓家将舍命相救,为感起恩德,楚天伦便收了他的孤女当作自己的二女儿。 思思跟楚君凡讲的事情大都坦诚以待,直到说道楚君凡自己的身世时,忽然吞吞吐吐起来。原来楚君凡的母亲据说是以前大夫人,也就是楚君文母亲的陪嫁,意外而孕,便产下一子,而后便丧命而去。 虽然楚君凡生母身份低微,但楚府的主人楚天伦以及楚府最尊贵的人楚老太君似乎都很喜欢三少爷,因此也无人敢以此嚼舌,拨乱是非。 楚君凡终于从支支吾吾的思思嘴里知道了自己母亲的大概情况,但也并没有因此不开心起来。这固然是因为现在人丝毫没有等级和嫡庶的观念,也因为似乎无论是父亲还是祖母,无论是大少爷还是二小姐似乎都对自己不错,很真心。 略微有点生疏的大概就是柳姨娘,只是她是楚府实质上的女主人,要负责楚府的各项事务,而且要照顾自己的儿子,所以虽然这些天只是命人不停送东西,问情况,但楚君凡也觉得可以理解。 至少目前没看到传说中的后母虐待,兄弟争产的情况。 闲话不提。 这日,楚君文与楚琳携手来看望三弟楚君凡,恰逢思思莫名的大笑,当下便好奇问道。因为都是一辈人,且兄弟姐妹之间,自不必讲究太多。 “哪里有什么?”楚君凡看到哥哥姐姐前来,也不行礼,只是坐在椅子上,淡淡说道,一边以目示意,实在是不想刚才的糗事被其他人所知。 思思却丝毫不领情,对三少的颜色示弱目睹,对大少爷和二小姐行了礼后,便一遍笑一遍将刚才楚君凡以为是楚老太君前来之时的作为讲了出来。 “嗯,少爷一听老太君即将来到,先是从椅子上一跳而起。”思思一边说着,还一边学着楚君凡刚才的动作。 “少爷速度扑到床上,一边说,还一边叫我。”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再加上适当模仿的动作,众人很快便明白了大概。 当即各种笑声不绝于耳。 楚君凡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五章 楚府里的新动静 第五章楚府里的新动静 “三弟啊?你真会搞怪。”平素一本正经的楚君文此刻也不仅感叹,一旁的楚琳也笑得缓不过气来,一张小脸上绽放了两朵红花。 “二姐,你敢笑得再开心一点吗?”楚君凡咬牙说道,目若喷火,故作生气。 楚君凡越是故作生气,楚琳笑的越是厉害,怎么止也止不住。 良久,房间里的气氛方才平静下来。 楚君文说道:“琳儿,你有没有觉得三弟大病一场之后,忽然间聪慧许多,不仅说起话来总是一套一套的,而且好像一下子便得很懂事,根本不像一个五岁的小孩子。” “是啊,大哥,我也是这么觉得。莫非真的是大难之后,必有后福?”楚琳略带调侃的说道,但语至最后,语气渐变,双眼略带抱歉的看了楚君凡一眼。 楚君凡本来很怕别人提起这个话题,例如不能解释忽然懂事,不能解释的思想忽然成熟,他无法预料如果真相被别人发现之后,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对待。楚府的人会不会认为是自己的到来杀害了原有的楚君凡,是不是自己现在拥有的马上就会失去。 人性自私,楚君凡虽然在刚苏醒时以故作失忆作为解释,但依旧很担心自己最隐秘的秘密被人发现,因为他很喜欢他现在拥有的东西,一个和谐温暖的家庭。 所以楚君凡还在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说出太惊世核俗的话来。很多时候,楚君凡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成熟。至于不能完完全全的想一个五岁的孩子,这个他也没办法,只能让别人随意猜测,自己不做解释便罢了。 但是看到楚琳略带抱歉的眼神,楚君凡还是心生不忍。虽然当日肉身的前一主人——真正的楚君凡是何原因从假山上摔下继而丧命的细节还不十分清楚,但楚琳却一直以为她有相当一份责任。 因为当初最初是她陪着弟弟在后花园玩耍,只是后来有点女儿家的事情要处理便暂时离开了下,结果离开不久楚君凡便摔下假山,酿成大祸。因此一直耿耿于怀,至今尚未完全放下。 “二姐,你就不要在觉得我摔下来是你的责任了。我虽然很多事早已记不清楚了,但是我知道二姐最疼我了。”楚君凡终于不忍心楚琳继续自责,开口宽慰道。 “三弟,的确是聪慧异常啊,现在竟然已经懂得了察言观色。”楚君文是众人的大哥,也早将一切看在眼里,虽然也捕捉到二妹的某些心理活动,但没想到只有五岁的楚君凡也可以做到,不禁心里暗赞。 “不过三弟说的有道理,他摔下假山这事,纯粹是下人的过错,跟二妹你无甚牵连的,你且宽心。所幸祖宗在天之灵保佑,三弟不仅安然无忧,我看着,还是比出事前聪慧不少哪。”楚君文继续说道。 “是啊,大少爷,二小姐,你们不知道。现在三少爷天天精神好极了,精力也很旺盛,天天在房间里不老实,上窜下跳,晚上睡觉也不老实,老是滚来滚去。”思思看到气氛有点凝重,有心叉开话题。 思思本就是在老太君身边待过的,身份地位与一般的下人不同,而且虽然说主仆上下尊卑有别,但那家主人没有几个亲近的可以肆意说话的下人。 “三弟,你晚上睡觉这么不老实吗?要是一不小心摔下来可如何是好?”楚琳感动于众人的体贴,自责情绪稍稍缓解,只是又听到思思说晚上楚君凡睡觉不老实,又担心不已。 虽然楚琳非楚府真正的小姐,但是楚家老老小小都十分疼爱她的,视如亲生。她也投桃报李,对楚府大小人等诚心相待,当作自己真正的家人。但这里面,三弟楚君凡是特殊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在进楚府之前,她曾经也有一个弟弟,但是不足两岁便因病去世了。所以在进府之后,她在楚君凡的身上有找到了当初自己弟弟的感觉。 因此当听到思思说楚君凡晚上睡觉不老实的时候,她不仅担心不已,“思思姑娘,要不你晚上就跟三弟同睡可好?省得万一他在摔坏了怎么办?”楚琳对思思说道。 “这建议甚好。思思你就辛苦一下,晚上也看着他吧。”楚君文亦是赞同道。 “我最开始是怕晚上伺候在少爷旁边会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所以晚上只是守在床边。最近,三少爷伤口渐愈,我倒是想贴身伺候他。可是他说他不习惯一个人睡。”听到二小姐和大少爷都这么说,思思略带委屈的说道。 一听思思提到晚上睡觉不老实的事,楚君凡就觉得不好,果然继而提到了自己晚上不让思思贴身伺候的原因。 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当然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的观念。五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身边有个人贴身伺候着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别忘了,我们的楚君凡身体有一个来自21世纪的灵魂。虽然只是五岁的身体,但心理年龄二十几岁,跟一个十六岁如花般美丽的小姑娘同睡一床,然后耳鬓厮磨,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我只是不习惯俩人睡一床而已。”楚君凡想了好久,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只能憋出这么一句理由。 “好弟弟,就这么说定了,从今天晚上,思思就负责陪你睡觉,晚上看着你。不许反对,不许抗议,就这么定了。明天我来检查。”楚琳直接无视楚君凡的解释,做了最后决定。 思思应道。这事便这么定了。楚君凡不仅开始担心以后晚上睡觉的“痛苦”日子了。 “对了,最近府里有些大事,三弟,你知道吗?”楚君文开口说道。 “什么大事?”楚君凡很是诧异。 “我知道,我知道。”楚琳开心得抢答到。“就是救你的黄师傅,已经答应留在咱们楚府做西席了。也就是说,我们以后都会受到黄师傅的教诲的。” “是啊,据说父亲大人,三请三拜,方才求得黄师傅同意暂留楚府,教导我等兄弟几人的学业。”楚君文亦是兴高采烈,显然是对能够有机会得到黄师傅的教导而庆幸不已。 黄师傅,指的是救活自己的人,据说是一牛叉到极点的人。楚君凡对他也不甚了解,只知道他是一个老头子,而且算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们怎么都很崇拜黄师傅啊?他到底是谁啊?”楚君凡问道。 “那当然,想当年黄师傅幼年之时…….”这个是楚君文。 “黄师傅诗书医三绝,样样出神入化…….”说这话的是楚琳。 “黄师傅四处行医救世,救治百姓无数,一些地方,甚至家家户户都立有他的长生牌位……”最后出口的是思思。 一串串的事迹从几人口中,乱七八糟的出来,楚君凡听得甚是头大。貌似这黄师傅是这世界的大众明星啊,很是牛叉的样子。不仅擅长诸多技艺,似乎人缘也挺好。只是到现在楚君凡依旧不知道,黄师傅究竟是哪个黄师傅,他的全名叫什么。 当下便开口问道。 “黄药师!”三个人竟然很有默契得异口同声得说出了答案。 这答案,呃,楚君凡的确被雷到了。谁能想到竟然重生在一个奇妙的世界,竟然还能遇到一个名叫黄药师的老头。这种奇妙的诧异,顷刻的荒谬感觉,而且还无人分享,无人分说,实在是让人很是煎熬。 楚君凡愣了一下,才接受了这个答案。片刻之后,又想到,这个黄药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武功哪?如果会武功,那他会不会一种叫弹指神通的武功? 房间里的另外三个人看着楚君凡嘴边莫名的笑意,觉得莫名其妙。 ……. ……. 正在房间里的三兄妹聊着天,打着趣的时候,栖翠楼也有一对母子正在对话,讲的也正是最近楚府发生的事情。 栖翠楼是楚老太君的住所,能在这里对话的母子,当然是楚家的家主楚天伦和楚老太君。 房间里母子静坐,儿子坐在母亲的旁边,除了母子二人之外,再无旁人。 楚天伦伺候着母亲正在进茶。 “三儿的意外查清楚了没有?”老太君接过茶,拿着茶杯盖不停得过着茶盏。 “我命邢师爷仔细查过了,应该不是有人故意针对小三这么做的。”楚天伦说道。 “不是最好。三儿的身份太是敏感,我当初为他起名君凡,亦是希望他一辈子最好能做一个平凡的人。所以,你以后要注意了,他有老身亲自看护着,你就不要表现得太宠他了,因为在所有人面前,他生母只是一个丫鬟。你明白吗?”楚老太君淡淡说道。 “儿子谨遵母亲教诲。黄师傅怀疑是北齐的人为了战争局势派来的,或是柳氏……”楚天伦欲言又止。 “北齐的人倒是有可能,但是你不是也没查到什么证据吗?既然几个下人已经处理掉了,他们的亲眷家属赶出府也就罢了,也不要太严苛了,传出去坏了楚府的名声。” “是。” “至于柳氏,我相信她还暂时没有哪些心思。再说,即使有这心思,她也该针对君文。你公事繁忙,不用多担心这些,老身虽然上了年纪,但老眼尚未昏花。” “是。儿子惭愧。” “话说回来了,柳氏这些年做的不错。你也该让她转正了吧。楚府一直没有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也不像话。” “是。儿子最近也这等想法。” 第六章 父子皆狼狈 第六章父子皆狼狈 栖翠楼,母与子的对话继续进行着。 平时的时候,栖翠楼总是人来人往。楚老太君,年岁渐长,平素也是喜欢热闹的,且无论是对待下人还是楚氏宗族之人,总是慈祥和善,能照顾的照顾。因此,无论是府里的管事男女,还是宗族里的五族亲眷,总爱来向楚老太君请安问好,闲暇时节相互叙话。 即使那日无有客来,栖翠楼也不会冷清,至少专职伺候楚老太君的各色人等就有二十多个。楚老太君身份贵重,据说是连楚皇都敬重有加的人,当然也需要这等排场。 但今日栖翠楼却只有孤零零的母子俩人。总督大人与母亲说些私话,自然是无人敢听,也无人有能听的资格。 “三儿自从苏醒过来之后,据说言行举止异于从前,你可知道?”楚老太君对着儿子说道。 “儿子知道。也和黄师傅讨论过这个问题,他的结论是,可能是因为君凡完全失去了记忆的缘故。毕竟没有人知道一个正常人完全失去记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对身边的人和事重新认知是一个怎样的过程。至于君凡的言行举止略显成熟,大概是因为通息丸的缘故。” “通息丸?”楚老太君眼神精光一闪。“难怪如此,这也算是三儿的造化。”一边说着,眉目间渐渐绽开。 “看来是老身多想了,老身以前曾经听说过西域有所谓换魂之术,只是从未见过。如今又是老身的孙儿,当然不由心疑。”楚老太君解释道。 “儿子明白母亲的心思。所谓关心则乱,母亲正是宠爱君凡,才会多思多想。” 若是楚君凡知道此时此刻,楚老太君跟楚天伦的谈话内容,一定会大惊失色。他根本没想到,虽然重生以来,自己已经小心翼翼的表现得不那么异常。但却依旧引起了楚老太君的怀疑。若非阴差阳错,拥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通息丸不是别的,正是当日黄药师救醒楚君凡,让他服下的小药丸。 通息丸,名字普通,效用却一点不普通。据说全天下只有天机老人拥有这种小药丸。 通息,通息,全身皆通,江湖传说中的通息丸,不仅仅是活白骨,救死伤的疗伤神药,更是通窍开息,无数习武之人羡慕而不可得的神药。 据说通息丸只有两颗,一颗被天机老人幼年所服,所以他成为了全天下第一位大宗师。自他之后,无数习武之人,才窥到武学的一个新的境界。他开创天机宫,当今天下的四位宗师据说都曾受过他的教导,所以他们才能成为宗师。 另一颗被天机老人的女徒弟所服,如今她已经成为了替代天机老人之后的第四位大宗师,也是天下四大宗师唯一的女宗师。当然,她能成为宗师,也有其他的因素,但是这已经让通息丸的神奇广为传播。 所以江湖传说,服用通息丸的人,往往会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或是武学,或是聪慧。 无数的习武之人,无数的皇朝勋贵,都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得到一颗通息丸而不得。但没想到狗屎运滔天,重生的楚君凡竟然服了一颗。若是让别人知道,肯定又是一番轰动。 “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不过如此以来,三儿将来恐怕成就不凡,我楚家下一代也算有了保障。”老太君开心的说道。 “黄师傅会留在府里教导君文君凡等的学业,也算是我楚府的荣幸了。”楚天伦继续说道。 “黄老头家学渊博,所学甚多,能暂留楚府,的确是我楚家的大事。你要以师礼待之,官途宦海,有他一句话,也许就能保你无虞。”楚老太君教诲道。 “那当然。儿子昔年便十分尊敬黄师傅,如今能朝夕相处,当然会十分珍惜。”楚天伦略带兴奋的说道,说罢话语竟一转。 “母亲啊,儿子已至中年,早已不是毛头小子了,莫非母亲还以为儿子连这点事都不懂?” 中年男子的声音竟略带撒娇,正是在母亲面前流露了少年时的性情。 “哈……哈。”楚老太君也被这句话逗笑了,“你啊你,你是娘的儿子,娘是永远也放心不下的。” 母子间温情昙花一现,但毕竟不是真正年轻母亲与幼年儿子,因此一笑过后,这种气氛便慢慢消失。 “娘知道,你与楚皇昔年相识,如今你自觉他对你不薄。只是儿啊儿,皇帝这种人,是天下间最不能相信和死心踏地的人,你自己要多心啊。”楚老太君继续说道。 母子俩已是不只一次说起这个话题了,只是楚天伦毕竟也有自己的思维和想法。“不会吧,娘。我和赵诚相识于幼年,而且自觉他也算是一个明君,应该不会发生你所想的事吧。”楚天伦随意说了几句,毕竟,他是自己当年所选择的君主啊,而且他们间还有一个只属于俩人的秘密,一个共同的理想。 他不相信,有一天,那个昔年诚心诚意要与自己结拜兄弟的他,会对自己祭起屠刀。 “你啊,就是受儒家观念太深,什么君君臣臣的,其实都是狗屁。你既然这么认定,娘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你要注意保持跟楚皇的距离,自古以来,从来未曾听闻可以与君王做朋友的。”楚老太君也知道儿子的固执,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道。 楚天伦看气氛尴尬渐起,有心转移话题,“娘,还有一件事,豆豆说要来。” “豆豆?”楚老太君听到这个名字,便想起了那个也可以说是自己儿媳的人,还有她的奇特性情。继而想起她的某些,与普通女人不一样的行为,有时候让自认开明的自己都啼笑皆非。 只是她若不姓刘就好了。老太君想着。 楚天伦看着老太君眉间渐展,行了个礼后,准备转身离开。 “那你要加紧习练武功了。”身后稍带苍老的声音里这一刻竟也有戏谑。 楚天伦听到这话,身形一个晃动,继续前行,只是那身影,怎么看都略带狼狈。 …… ……. 天色不知不觉黑了下去。暮色已上,华灯早起。 此世依旧有月,日月运行似乎也与前世地球没什么差异。只是似乎没有那些传说中后羿射日,嫦娥奔月的神话。一日也分十二个时辰,依旧是古代那种天干地支的计时方法。 年有四季春秋,历法也跟前世农历差不多,甚至连二十四节气都大同小异。有时候楚君凡真觉得自己还在地球上,至少这样,让自己跟前世的联系有联系得更多。但是理智告诉自己,这不是地球,这只是一个不知道哪里的地方。 重生以来,楚君凡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很多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如果这是地球,自己会更有安全感,可是无数事实早已证明了这不是地球,至少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地球。 夜色渐凉,大概是前世九点多的时候。楚君凡坐在床上,看着大丫鬟思思在房间里忙来忙去,心里像趴着无数只蚂蚁似的。 因为今晚,思思就要跟自己一起睡了。 依旧是伤势未痊愈的缘故,楚君凡并没有像楚家其他人一样,在大厅一起吃完饭。依旧是小厨房做好送来,依旧是思思伺候楚君凡吃。 这个世界的三餐也与前世的古代差不多,当然有的楚君凡也没吃过,实在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材质。总之楚府的厨师,应该算不错的。平素楚君凡的胃口是极好的,当然今天也不错,只是自从晚饭过后,思思便觉得少爷似乎有些不好,有些没精神。 问了之后,也没有什么结果。善良的思思当然无从理解楚君凡的种种心思,也根本没想到他是为了自己今晚上睡在哪这种事情而忐忑不安。 痒……所以难受。然后坐立不安。 楚君凡实在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一想起晚上要跟思思同睡一床,就觉得心里一个劲的跳个不停。 不是成熟男人心里对美貌如花的丫鬟的那点花花肠子,也不是从来与女人无缘而将要有点暧昧的男人的初次的忐忑,只是复杂的说不清的带点隐约期盼却充满畏惧的一种心理。 畏惧着即将跟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躺在一起,而自己可以做一些事情,而自己又不能做一些事情……. 再这样难受,我要死了吧。楚君凡觉得,心里一个劲得想着,待会找个合理的理由让思思改变主意,而又不伤害她的心。 我睡觉其实很老实的?这是赤裸裸的假话。 我不习惯跟人一起睡?这个用过了。 ……. 实在不行,就只好命令式口吻吧。没有理由,思思,你晚上还是睡在外间吧。理由?理由就是我不想跟你睡! 嗯,就这样吧。楚君凡决定了,看着走得越来越近的思思,张口欲言。 “少爷,天色不早了,我伺候你睡吧。”思思没看懂楚家三少那种眼神,走过来,只是一切都收拾好了,准备帮楚君凡脱衣睡觉。 思思滑腻的手落在楚君凡的身上,轻动着,稍显冰凉,偶尔的肌肤接触,更是让那股冰凉渗入人心,悄悄熄了楚君凡心头的那点忐忑,也闭了他张口欲言的嘴。 死就死吧,还能怎么着。 这么想着,楚君凡也不在反抗,任由思思动作着。 也许,这些事情,在某个重生男的心里,潜意识也是渴望着的。 与se情无关,只是一些难消的执念。 第七章 楚府三喜事 第七章楚府三喜事 待思思一脱完楚君凡的衣服,楚君凡便转身一个骨碌,反身钻进被子里,只露一个小脑袋在外面。两手紧紧攥着被角,似是即将洞房面对人生初次的新娘子。 思思并没有注意到楚君凡的异常,只是专心着做自己的事情,先是将床边一侧的幔帐轻轻从钩子上取下,继而往外走去,一边走,一只手开始在自己的衣服上摸索着,解掉一个个扣子。 “噗…….”轻轻的声音过后,房间一下子有亮堂变的昏暗。思思已经吹灭了灯,正慢慢摸索着走回床边。 似乎半汲着鞋的少女,脚步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杂乱而没有规律,偶尔传来少女的身体会轻轻碰到障碍物的声音,若有若无,伴随着少女希希索索的脱衣声。 这个夜晚,四周似乎真的特别安静,楚君凡可以清晰得捕捉到这种种声音,包括自己略显快速的心跳。黑暗的夜中看不到五指,楚君凡当然也看不到思思脱衣的动作,只能根据声音来进行判断。 终于地少女到了床边,片刻后似乎也终于脱去了大部分衣裳。 两只捏紧被角的小手当然无力阻挡某些事情的到来。 被子轻掀,一个给楚君凡感觉很大的身体,填进了原本只遮掩小小孩童身体的被窝里。 少女的身体略带冰凉,裸露的肌肤,在后秋的冰凉空气中呆了一会,便冷得发颤。 进了被窝,越靠近着楚君凡的地方,越是温暖,越离楚君凡远的地方,越是冰凉。 天然的本能,少女的身体略略向里一点,终于靠着了楚君凡的身体。 楚君凡睡觉的时候,穿了一件短褂似的衣服,很像是这年代的内衣。少女此刻保留在身的,当然必须是肚兜。 因此,若有若无间,俩人的肌肤相互接触。 当然不会有什么暧昧的氛围,就像普通家庭间一个姐姐挨着弟弟睡,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少女的肌肤温软滑腻,触感十分的好,只是太凉。肌肤相处间的那股凉,一下子似乎去掉了楚君凡心头的那点烦躁,也消去了那点心里的尴尬。 “嗯,我只是个小孩子,思思是个好姐姐。”楚君凡尽量不让自己的思想滑向邪恶的深渊,只能乱七八糟的想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同时嘴里发出嘟嘟囔囔的抱怨声。 “忍忍吧,一会就暖和了,我的少爷。”思思虽然听不清楚君凡抱怨的什么,但明白是何缘故。 语罢,思思伸出玉臂,同时身子靠的更近,一下子抱住了楚君凡。 思思动作的时候,楚君凡正好身体准备动一下,结果五岁孩子的身体一下子被报个结实。 这下子什么都被楚君凡感受的特别清楚。虽说隔着肚兜,但能够明显感觉少女胸前的蓬勃。 一双依旧在发育中的两团绵软,贴着楚君凡的身体,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却也觉察不出小了。 靠得近来,更有一股淡淡的体香出来,环绕于鼻,可口怡人。 也许是白天太过劳累的缘故,思思搂过楚君凡的身体,便不再言语,已然闭起眼镜,开始睡了起来。 黑暗中万物俱静,可以清晰得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虽然之前想过很多次这种状况下自己会有的尴尬,但当此时此景,靠着少女的身体,听着她的呼吸,楚君凡实在生不出龌龊心思了。 不知道是身体影响了心理,还是心理影响了身体,楚君凡觉得此时此景正像一个年轻的母亲伴着年幼的儿子。 想着想着,楚君凡也渐渐睡去。 ……. 月亮在夜空中渐渐移动,房间里透过窗户的微光也慢慢变化着。 黑暗里,偶尔出来一两句清脆的少女声音。 “少爷,你老实点!”“不要乱摸,我怕痒……”之类的话来。 再无其他。 ……. ……. 宣德五年,十月二十三,冬至,诸事皆宜。 这天的楚府比平日里热闹,楚府内外全都装饰一新。里里外外的下人管事的,虽然忙忙碌碌,脚下不停,但脸上亦是带着笑。 楚府有喜,大喜。这第一喜,当然是因为楚家三少爷,大难不死,如今已经彻底康复。第二喜,则是救了楚君凡的黄药师正式答应总府大人的请求,留在楚府当任西席三年。第三喜,则是多年以妾侍身份代管楚府的柳氏如今正式升级做了夫人,从此之后名正言顺了。 下人不知道黄药师是谁,虽然据说他名气很大,但这都离普通人很远很远的,下人们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厉害,有多大能耐,但知道三少爷伤势痊愈,黄药师留做西席,总督大人高兴,楚老太君高兴,柳夫人高兴,然后大家都高兴。 楚府总算没有了以前楚家三少爷伤重时的沉重气氛,下人们的日子也好过了点,至少当差之时,不用那么提心掉胆,没听说,因为三少爷的事,已经处死了好几个人,还赶出去了一批人。 楚府大大小小都很高兴。楚君凡也很高兴。因为终于在楚老太君伤势痊愈的鉴定下,自己可以在楚府自由活动,而不用像前一段时间那么整天闷在屋里跟思思俩人玩,或讲故事。 虽然偶尔大哥楚君文和二姐楚琳也会加进来,几人热热闹闹,玩着游戏,互相说些奇怪的事,但长久下去,总会生出乏味来。 更可怕的是,到最后,几人什么事都不干。就听楚君凡讲故事了。 楚君凡初始之时,还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要讲不符合自己身份的故事之后,可是有次被逼无奈,试着讲了一个聊斋里的鬼故事后,便再也收不住车了。 楚君凡还生怕自己说都多,会被人报以种种怀疑,谁知道好奇的楚君文和楚琳则早已从父亲楚天伦哪里得到了一个弟弟为什么会忽然间成熟很多的原因。 虽然不明白那个借口是什么,但楚君凡却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最好的机会,来让人对他的奇思妙想种种怪行慢慢接受。 那就讲吧讲吧。反正前世那么多故事,那么多人物,一时半会也讲不完。 只是众人之间明显爱好不一,楚君文明显对梁山好汉的故事很有兴趣,思思这个可爱的丫头,竟然喜欢各种各样阴森恐怖的鬼故事,而楚琳,则喜欢花木兰跟武则天之类的女中豪杰。 没办法,那就一个个讲吧。讲的多了,三少爷的故事便出了名了。连老太君都说要他回头过去讲故事哪。 终于在老太君从头到脚看了几遍之后,觉得楚君凡伤势痊愈之后,这才终于告别了过去十几天的苦逼日子,虽然偶尔依旧会被楚琳逼着讲故事,但至少有了很多其他的事可以消磨时间了。 例如把很大很大的楚府逛个遍,又例如,跑去柳姨娘那边,看看依旧还在吃奶的楚家老五,或者在楚老太君那边卖卖萌,弄弄巧,逗老人家开心。 即使真的很无聊,搬个椅子坐在府里的小路旁看丫鬟小厮们忙来忙去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楚府的喜庆日子有三个主题,每一件楚君凡都必不可少,所以一大早,便被思思拖着打扮的花花绿绿的出来了。脸上还花了点妆,但是效果还不错。 上午首先举行的一个重要仪式就是柳姨娘的转正了。 仪式其实很简单的,柳姨娘重新向楚老太君敬了杯茶,然后和楚天伦一起接受几个孩子的叩拜。 楚君文带头,楚琳,楚君凡,甚至连还在吃奶的楚君武都被奶娘抱着。几人整齐的向着楚天伦和柳氏三叩首,表示自此,柳氏算是楚天伦的正式妻子,也算是孩子们的嫡母。 看起来柳氏还是很激动的,因为当礼毕的时候,楚君凡似乎看到柳氏眼角隐约的泪花。 待到柳氏接受过楚府大小管事以及各种下人的叩拜之后,便开始进行下一个仪式。 拜师。 楚天伦正式邀请黄药师为西席,教导楚氏兄妹的功课。 这是楚君凡第一次看到黄药师,之前只是听说过这个老头救了自己,而且如何如何厉害,但是看起来就一普通老头嘛,腰不宽,腿也不错,实在是不出众。除了他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之外,若是扛起锄子,估计就像农夫,拿起渔网,估计就是渔夫。 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同样有儒家,所以同样讲究尊师重道。楚天伦首先代表东家对黄药师献上聘礼,就是些三牲什么的,然后又献上一把皮鞭,表示儿子女儿任你惩罚。 最后三兄妹一个个叩首行礼。 话说初次行礼之时,楚君凡尚觉别扭,但连着跪了几次之后,也觉得习惯了。 轮到楚君凡的时候,很顺利得跪了下去,然后叫声,黄老师好,身子渐起之时,正好迎上黄药师那双略显苍老的眸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君凡总觉得黄药师的眼神里隐藏着一些东西,似乎饱含深情。莫非这老头对小朋友有什么不良嗜好? 楚君凡在心中暗自腹诽道。不断安慰自己,这只是幻觉,这都是错觉。可是拜师之后,楚府阖府大宴,楚君凡还是觉得黄药师在似有似无的看自己。 楚君凡心里不禁得有点发毛。黄药师,即使你是那个金庸笔下的黄药师,也不应该注意我才对啊? …… ……. 第八章 “只要你想学的,我都能教。” 第八章“只要你想学的,我都能教。” 拜师之后生活似乎成了噩梦,因为楚君凡要每天早起,跟楚君文,楚琳去阅草堂读书。 天啊,似乎又回到前世当学生之时,天天要早睡早起去学习的生活。每天天未亮时,便被思思叫起伺候穿衣洗漱后前往阅草堂。 阅草堂算是楚府内的私塾,以前主要是邢先生来教楚君文读书的地方。只是现在有了儒学宗师黄药师,而且楚府的四个孩子全都新拜了师傅,因此便成了楚府的小学堂。 楚君凡连着上了几天课之后,便连连向思思抱怨,为什么无论前世还是今世,小孩子都要起很早来苦逼得学习啊,大概是前世四五点钟的样子,这让一直很赖床的楚君凡腹诽不已。 所幸本来已算入冬,冬日随冷,但人若早起,被冷风一吹,会愈加觉得精神抖擞,早起反而让人更觉得精神奇好,尤其对于精神略显旺盛的原因。 相处几日,楚君凡终于确定此黄药师觉得不可能是金庸笔下的黄药师了,不过跟黄药师一样,大概身上有一股天生的傲气。 楚君凡觉得大概是自己长得太可爱了吧,所以很讨喜?在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琳和自己等人中,楚老太君对自己似有偏爱,如今黄药师也是这样。 每日见面行礼之时,可能是自己人小担心摔倒的原因,黄药师总是亲自扶起自己。师徒间需要说话的时候,也感觉黄药师对自己跟其他人不同,虽然有时候也说不清不同在哪里,也许只是两世为人的错觉。 最近几日的课程,主要集中在早上。也许黄药师刚担当众人的老师,需要先知道每个人在学习上的进度,尤其是楚君文的,所以最近的早教也并没有太多的事情。 因为楚琳是女子,这世界虽然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但是却也差不了多少,类似于前世那种封建制度,女子从来不指望其出任官职,光宗耀祖。大家族的人,往往会让家族的女姓后代接受教育,一般是因为希望她们能够开阔视野,明了事理,并不指望她们成为一代文宗大家。 作为楚府的下一代长子,从名字就可以看出,从小被楚天伦和楚老太君寄予厚望,希望其能够学业又成,成为下一代楚家的领军人物。而且如今年纪也已十几岁了,跟楚君凡和楚琳的学习进度当然是最不一样的。 所以每日早上,三人共读,下课后便各奔东西。上午和下午楚君文则去楚氏宗学,与其他楚氏旁支的子弟共读。楚琳则白天需要学习和练习一些女子的技能。而楚君凡,也许是年纪小的原因,下课后便只有一件事,练字。 最近楚君凡上课的内容说起来很搞笑。认字和学写字。这个世界跟前世有太多的相似,但这些相似却不包括文字,因此,从这个角度讲,楚君凡的确跟一个五岁的普通孩子一模一样,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 所幸不知道是重生还是其他的缘故,楚君凡感觉自己这世在记忆这方面算是比较有天赋。一个字,看上一遍,写上几遍,便算学会了。 黄药师大概也觉察到楚君凡记忆力非凡,因此每天教他的字很多,少的时候也有几十个,多的时候一百多个。因此十几天过后,常用的字便认识的差不多了。楚君凡总算能够慢慢认全一些简单的文章,识字的课程便暂告一段落。 新的一天,清晨。 楚君凡很是好奇今天黄药师会教自己些什么,因此自己已经脱离了文盲的水平,算是进入了一个新的学习阶段了。 一袭青衣,似乎是棉布,穿在黄药师略瘦的身体上稍显单薄。但他似未觉察着冷来。 待师生相互问好之后,他依旧在楚君凡跪倒起身的时候伸手扶了一下,然后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开口道。 “之前的这段时间,我也大概了解了你们的秉性,天赋以及学习进度。从今天起,我打算真是尽到我老师的职责,传授你们一些东西。” “只是我这一生所学,太过驳杂,也不可能一一都教给你们。因此,需要你们自己选择要学习什么,我才好有目的的施教。” 此话一出,让楚君文等人暗自心喜。黄药师不仅博学多才,而且样样堪称一绝,如今根据他的话里隐藏的涵义,愿意根据自己等人的选择,在某些方面倾囊相授。 思虑片刻,楚君文首先给了答案。 “启禀老师,弟子愿意跟从师傅学习治国安邦之术,若有余力,亦愿跟从师傅学习一些沙场征战之术,不知可否?” 黄药师点了点头,“可以。你乃楚家长子,正该有担当,有作为,方能撑起楚家下一代的天。” 老头显然很是自信,十分信心满满。 听了大哥的请求,楚琳也眼神一亮,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师傅师傅,我要跟你学习医术和诗两项绝技。”说到医术之时,特意侧身看了楚君凡一眼,显然是想起了前一段时间楚君凡的惊险。 “可以。你身乃女子,习医是很好的选择。至于诗歌之道,乃小道。”黄药师微微颔首。 最后轮到楚君凡。 但是楚君凡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重生这一段时间,虽然自己努力得在融入到这个世界里去,可是到现在自己依旧没有找到一个很强的归属感。 换句话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想干什么,能干什么。如果说生在普通百姓家,自己也许就要一辈子的为了吃喝,然后老婆,孩子这些东西很奋斗。但是如今重生的身份家境煊赫,这些东西都唾手可得,甚至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 上辈子他也从来不是一个胸怀大志,一心想要成就大事的人。因此,当选择来临的时候,他忽然不知所措。 “我该选择什么?我又需要什么”楚君凡在心里慢慢想到。意识里忽然捕捉到一些记忆深刻的画面,那存在意识里但从未被正视存在。 四周的匆忙脚步,身上的各种管子,他拼命得想要张开眼睛,想要跳起来,想要说话,想要呐喊…….想要活下去……. 那些曾经生命里最后的时刻,最后的画面纷至沓来。 ……. ……. 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是涵养极好的人,而涵养的人通常有一个特征,便是耐心。 三个人,一老两少,静静得看着房间里的第四个人,似乎陷入了某种长考,心里有些疑惑,但也并不觉得奇怪。 在众人眼里,楚君凡本就应当是与众不同。 因为他服下了昔年天机老人留下的通息丸。 幽幽的声音响起,楚君凡终于从自己的某种恐惧情绪中解脱。 “我真的想学什么都可以吗?” “是的,只要是你想学的,我便会教你。”黄药师肯定得说道。 “无论是天文地理,星相占卜,抑或是百家学术,武道兵戈之法,老夫都略通一二。”说是略通,但黄药师话语间,却一点谦虚也没有。 说道这里,看着楚君凡没有反应,黄药师眼中精光一闪,继续说道,“哪怕是屠龙之技,老夫也有研究过。” 说道此处,黄药师似有期待着望着楚君凡。 所谓屠龙技,当然屠的不可能是真正的龙。与前世一样,龙在这个世界里亦被当作天子的象征。屠龙,其实就是所谓造反当皇帝。黄药师在此时说出此话,当然意有所指。 楚君凡却没有特意得留意黄药师言语里的玄机,只是依旧没能完全从之前的某种情绪中解脱出来。 “我想学的是,如何才能不死。” 这句话说得很奇怪,尤其是当从一个年仅五岁的孩童嘴里说出。 楚君凡当然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之前思考了那么久,虽然依旧没能确定此世要实现什么样的目标,要做什么样的事情,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像猪一样混吃混喝坐等老死,但楚君凡真的不想再体会前世临死之前那种滑入无边深渊的绝望之中。 所谓不死,当然不是永生不死,而是我想死的时候,才能死,我不想死的时候,便该想怎么活便怎么活! 黄药师依旧对自己的推销抱有期望的时候,等到了楚君凡这样的回答。霎时眉头略略一皱,便随即又舒展开来。 他觉得他自己明白楚君凡的话,也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好教导他的契机。 旁观无语的楚君文和楚琳也稍稍一愣,以为自己理解了楚君凡的选择。 三人的判断虽是期望不同,目的不同,想法也略有差异,但都认为楚君凡的想法与几十天前的意外有关。 他们当然不知道,楚君凡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才会说出这些话来,但真相却相差何止千里。 黄药师略沉吟后说道。 “要想不死,那就要控制一切。只有当你成为了一切的掌控者,你才能决定别人的命运。” “要想不死,你得学会比老夫更多的东西,只有懂得越多,你才会不容易死。” “而要想不容易死,最容易的方法就是杀人。” “在别人想要杀死你之前,杀死别人,这是最省事的方法。” ……. ……. 窗外的天色依旧漆黑,但此时已经是黎明前的黑暗。远处传来似有似无的鸡鸣声,声声入耳。再仔细听,似乎能听到楚府各处下人忙碌来往的痕迹。 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在向一个五岁的孩子讲述一个人如何才能不死的种种感悟,这也许才是这个老人这辈子最大的财富。 至于一旁的楚君文和楚琳,此时更像是路人甲。 第九章 阅草堂里开小灶 第九章阅草堂里开小灶 天色不知不觉渐渐亮了起来,早课大概也到了结束的时刻。 黄药师当然不可能一整个早上都在向楚君凡阐述如何才能不死以及如何才能杀人这样听起来血淋淋的话,只是浅尝辄止。 毕竟,他现在是三个学生的老师,而因为楚君文上午还下午是不得空的,楚琳和楚君凡则时间比较自由。因此,早上得后半段,黄药师开始了像往日一样正常的上课。 主要传授楚君文一些儒学知识,并且负责回答他对于先贤著作中某些问题的疑问。 楚琳则给了一篇医歌,让她先要背熟。楚君凡也收到了一本书,要求背熟。 这本书没有名字,只有一句一句玄之又玄的口决。字体娟秀,书写间似有一股英气,书写此书的人应该是一个女人。 “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案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力络,其案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裹撷筋骨血气之精而与脉并为系,上属于脑,后出于项中。” “阴极在六,何以言九。太极生两仪,天地初刨判。六阴已极,逢七归元太素,太素西方金德,阴之清纯,寒之渊源。” ....... 如此种种,玄之又玄。 初看之时,有点道经的感觉,细思之下,楚君凡猜测这应该是传说中的武林秘籍吧。 虽然可以马马虎虎得看明白,但是楚君凡却实在搞不明白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是有武功的世界啊,虽然不知道武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像不像金庸古龙世界里那么夸张,但据说武到深处,真的可以飞檐走壁,杀人如切菜。 那就背呗,这可是传说中的武林秘籍啊,而且能让黄药师传给自己的至少也是上档次的不是? 因此待到早课结束之时,楚君凡也把这本不知名的神秘秘籍给背熟了。 “今天的早课先到这里吧。大少爷和二小姐可以先回去吃早饭了。”黄药师以这句话作为今天早课的结束。 大少爷和二小姐可以先回去,也就意味者三少爷要先留下来。 这是明目张胆的开小灶了,但两人倒也并未因此生出不忿的情绪来。 因此,据说从父亲哪里得来的隐约消息,黄药师对楚君凡有所偏爱,所以才答应留在楚府担任西席。 至于大家族里的诸子相争,争权夺利,在楚家的传统里,也是没有的事。 因为上两代,楚君凡祖父的那一代,虽然兄弟众多,但当时楚家尚未像现在这么显赫,而且适逢乱世,众人七零八落,一一陨落,到楚天伦这一辈,只有一人。 即使现在楚君凡楚君文楚君武有兄弟三人,但是楚君文是长子嫡子,虽然生母早逝,但早已被当作正宗的下一代家住培养。更何况在大家的认知中,楚君凡的母亲出身低微,实在不构成像某些家族那样的竞争。 楚家也许会有龌龊,至少要到楚君凡楚君武长大成人后,此时此刻,几人年纪较小不说,而且楚君文看起来很有君子遗风,很是爱护自己的弟妹。 像黄药师这种名满天下的大家,能够留在楚府任教,是整个楚府,整个楚氏宗族的荣耀。 至于三人同师,谁受益更大,都是楚府的收获。作为未来楚家的家主,楚君文到不至于连这些也认不清。 楚氏兄妹告退,只留楚君凡一个人。 “师傅师傅,你是不是要教我武功啊?”自从猜测手里拿的是传说中的武学秘籍之后,楚君凡便一个劲的心里发痒,这大概来源于前世普遍的武侠情结,也源于好奇。 好奇,这世界的武功,究竟是什么样子,又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武功,我当然会教你的。只是这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黄药师说道。 “小主.......少.......爷,我们是该好好聊聊了。”黄药师郑重得说道,那语气,不像是对着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而是对着一个成年人,一个至少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的人。 楚君凡本来还想装着小孩子的口气,卖卖萌,借此来从黄药师哪里多学习点东西。 可是当听到他语气中的郑重和似有似无的尊敬,对于重生之后的某些伪装忽然厌烦起来。 虽然不知道黄药师源自何处对自己有超出意外的好感,但在他的感觉中,他不是一个对自己有歹意的人。 不是因为他曾经救了自己性命,而是这几天来,两人的相处,楚君凡能够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同。他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对自己释放着一种宠溺、喜悦、尊重、激动、憧憬等等各种各样的信息。 基于两世经验的判断,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因此,这一刻,楚君凡决定放弃一切伪装。 “你想聊,那就好好聊吧。”楚君凡说道,淡然的话语从五岁孩童的口里说出,孩童声音的清脆,与这句话所掩藏的意思不相匹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对于楚君凡突然的转变,黄药师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但却依旧淡定。 “你说吧,只要我能说的,我一定告诉你。” “你,包括楚府的人,难道不觉得我有点奇怪吗?” 这是重生以来,楚君凡第一次遇人讨论这个话题,事涉自己最深层次的秘密,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君凡能够觉察到自己的声音略带颤抖。幼小的双拳握了起来,似乎想要掩饰自己的紧张。两眼死死盯着黄药师,希望能够捕捉到对方最真实的心理。 “你是指你自从意外过后,所表现的种种不符?”对于这个问题,黄药师似乎并不意外。 黄药师的眼神眉梢一点变化都没有,“我们相识也有十几天了,经过老夫的观察和认知,你的确表现得比普通的幼童聪慧,无论从你给别人讲的故事中,或者你的言谈中,你的确似乎有时候显得成熟,像是一个十几岁甚至二十几岁的人才有可能的表现。” 楚君凡的心随着黄药师的话语心越提越高,也越跳越快,当听到“十几岁甚至二十几岁”这两个敏感的数字的时候,楚君凡甚至觉得自己的紧张接近极致。他以为黄药师已经快要猜测到了真相。 “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黄药师忽然语音一转,斩钉截铁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挥手加强语气。 “只要是你,只要你还活着,那么无论是什么样的你,都是可以接受的。” “据老夫推测,你变得与从前不相符,表现得超乎常人的原因大概有两个。” 黄药师继续说道,一旁的楚君凡听到这里,紧绷着的心弦却似落了空,一下子从张弛到放松。 原来他不是猜到了真相。 “一个原因是因为你曾经面临死亡并且失忆。人死之前发生什么,没有人会知道。我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哪怕是传说中的大宗师也不知道。因为谁也不可能去感受一下死亡,然后再活过来告诉别人。” “旁人都以为是我救了你,但是老夫却知道,在我救你之前,你自己的身体已有转机,不然纵是老夫医术通神,总是老夫有通息丸,老夫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到你。” 楚君凡听着黄药师的解释,心中暗自感叹黄药师的医术果然神奇。 因为这一世的楚君凡的确是算死了一次又活过来的,虽然活过来的代价是灵魂的彻底消亡。 “老夫虽不知道人死前到底会遇到何事,但行医到年,也遇到过几个重伤之后,性格行为发生变化的实例。老夫猜测,你在临死之前,定是遇到了某种神奇的经历,像是做了一场梦,不同的是,梦醒了之后,这梦的内容却依旧留在你的记忆里。” 楚君凡听着黄药师的解释,不由得怀疑莫非自己从来不是穿越重生,而是真的楚君凡临死之前梦到了自己的前世? “你身上的第二个变化,大概是因为通息丸吧。老夫行医多年,却一直不知道昔年天机老人留下来的通息丸原料为何,如何调制,老夫只知道的是,这通息丸大概有一点迷幻效果。” “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别人怀疑你的变化。虽然世间有传言,西域有换魂之术,但老夫却亲身考察过,只不过是高明的障眼法而已。” “我知道,大概是因为失忆的缘故,你似乎对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抱有警惕。但是老夫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些都是没必要的。” “因为是你,只要是你,只要你还活着.......”黄药师眼神发着兴奋的光芒,充满着愉悦与开心,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又把此话说了一遍。 楚君凡听着黄药师滔滔不绝的说着,慢慢把心彻底放进了心底。只要不是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那么对于他来说,一切都也不是问题。 他可以活着,并且抱有现在已经拥有的一切,这便已足够。 不论别人是以那个借口接受现在的自己,这都不是问题。 楚君凡的心神一直关注着黄药师的解释,此刻慢慢放松了下来,放松得也包括紧紧攥起的拳头。 “我的确面临过死亡,而且在死亡一刻,似乎经历了很多事情。”楚君凡开口说道,这算是给自己的种种非常规行为找个借口吧,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那么,第二个问题,你究竟对我有什么企图?” “企图?”黄药师忽然开口笑到。哈哈的声音很大很大,震得楚君凡耳朵生疼。 第十章 未来的敌人们 第十章未来的敌人们 楚君凡的耳朵被黄药师的笑声震得生疼,但却十分无奈。 “我相信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楚君凡补充道。 楚君凡的解释让黄药师心里略感安慰,也让他明白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答案,眼前这个好徒弟恐怕不会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 “有的事情现在告诉你,也许实在太早。我只能说,如果这世界上只有几个你能完全信任的人,那么老夫肯定是排在前面的,甚至在楚天伦和楚老太君之前。” 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如何会跟其他人产生纠葛,只能通过父母血缘的纠缠而与这个世界产生紧密的联系,继而生出恩怨情仇来的。 听了黄药师的话,楚君凡不仅想起前世一部名为“庆余年”的小说所讲的恶俗故事,你敢比我爹亲,比我祖母亲,除非那爹、那祖母根本不是我的。 “莫非我不是楚府的孩子,而是楚皇的私生子?”楚君凡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哈哈。你可以放心,楚天伦的确是你的父亲,你跟楚皇一点瓜葛都没有。”黄药师连忙解释道。 若不是父系的血脉,那便是母系的关系了。看来自己的母亲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前任夫人的丫鬟了。 “我无心知道很多前辈的恩怨情仇,老实讲,我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想明白这辈子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要实现什么样的目标。”楚君凡实在不耐烦这么躲躲藏藏下去。 “我只想好好的活着,按自己的方式活着,然后什么时候想起做什么了,便去做什么好了。其他的事情最好不要来烦我。” “这便是问题!”黄药师却不想让这场对话就此结束。 “你想活着,但别人却不一定让你活。你想做什么,说不定就有很多人来阻止你。你即使什么也不做,这辈子就混吃等死,也会有别人不放心,担心你会做一些事,从而威胁到他们。你怎么办?” “这样的人有很多吗?”楚君凡不耐烦的说着,他不相信自己凭借着上辈子的经历重生在这个世界里,连自由活着这个简单的目标都实现不了。 “多,很多。”黄药师继续答道,“但最关键的问题不是多。一万只蚂蚁也不见得能对一头老虎造成什么威胁,但是一头狼却能咬死无数只羊。而你将来要面对的敌人中,有的不仅是狼,有连绵不绝的大山,也有好几层楼那么高的楼。” 楚君凡听到了黄药师的比喻,莫非这辈子真的会有很多很强大的敌人等着跟自己作对?想一想,这真是一个烦心事。 “我能不能躲避?或者不要某些东西换取自己的平安?”遇到障碍最好的办法,不是踩过去,而是绕过去。这是楚君凡的第一反应。 黄药师大大惊讶,“少爷你千万不可报此想法!你根本退无可退!” “烦人啊,那就只有一个方法了。”楚君凡无奈的说道。 “是啊,只有一个方法。”黄药师颔首赞同道。觉得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目标。 师徒俩,谁都没有说究竟是什么方法,但却彼此都明白这个方法是什么。 人行路上,当有大石头拦路之时,若不能避,那便只有一脚踩下,碾碎了它! ....... ....... 自从之后,楚君凡每天又多了很多事情可干。照着某种玄妙之极的口诀,打坐,练功这便成了楚君凡每天的必修课。 练武当然不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但黄药师说,楚君凡年纪还小,此时只能练练内功,打好根基。并且隔三差五的,黄药师总会配置一些药浴出来,让楚君凡洗练筋骨。 也不知道是此世是天才,或是通息丸的功效,楚君凡很顺利的竟然感受到了气感来,这让生活在唯物主义社会下的楚君凡惊奇不已。 感受着自己身体内的气流一日一日逐渐壮大,虽然不知道将来这些气流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者有什么用,但有变化从来都是好的,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才能更容易坚持下去。 楚君凡一直好奇这世界的武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无论是卖萌还是装傻,想让黄老头给自己露两手,表演一下,他却始终不答应。 “武功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耍来看的。而现在,我认为,让你接触这些还有点早。”黄药师如此说道。 楚君凡估计这老头是自矜身份,不愿意像天桥玩杂耍的一样,随便演练武艺跟人看,但也不便强求。 不想这一日,随意得跟楚君文说起这个话题,楚君文竟然说道,:“弟弟,若有意,咱们可以一起去鹰堂看府里的家将演武吧。” 鹰堂,其实就是楚府里的练武堂,楚君武第一次听说楚府里竟然还有如此地方,当下心里发痒,“大哥,咱们这就去看吧。” 楚君文不禁无奈,“鹰堂是府里禁地,我们若想去,还得求了父亲的恩准才行。” 什么?还有去求楚天伦? 想起此世的父亲,楚君凡有点头疼。话说自从重生以来,见到是见过很多次,但始终感觉跟他亲热不起来。 他对楚君凡总是淡淡的,说不上热情,但也不能说冷淡,每次都是父亲大人安好,嗯,记得常去跟老太君请安之类无聊的对话。 虽然,他是自己此生的父亲,虽然他是楚府最重要的人,可是提起楚天伦,楚君凡还是觉得能不见就不见,最好少打交道,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只是终究架不住对武艺的好奇,便跟着楚君文来到前堂。 很顺利的寻到楚天伦,然后儿子们向父亲请安,然后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楚天伦听到俩人的请求,略一沉吟,竟然转身进自己的后堂拿了两个牌子出来。 “你们俩也不算小了,有心习武也是好事。我便给你们两个腰牌,允许你们随时进入鹰堂。君凡还小,一切听从黄师傅的吩咐就好。至于君文,你要在习武上多下些功夫才好,不要想为夫这么.......”说道最后,楚天伦似是猛然想起什么事,止住了口,差点咬住了舌头。 “只是你们虽然是楚府的少爷,但切记要尊重鹰堂那些为楚家出生入死的家将们,尤其是那些供奉们。” 说罢,便让俩人退下去了。 当着楚天伦的面,楚君凡什么也不说,一出了前堂的门,便急不可耐的问道,“大哥大哥,原来你还曾习武?你练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是高手了?听思思说,武分九品,你到达几品了?” 楚君文一时被楚君凡的连珠问塞住,随机笑道:“不是哥哥故意遮掩,只是我实在缺少练武天赋,且对武功无甚兴趣,自从八岁以来,日日晚间习武一个时辰,从不间断,如今才堪堪入了四品,实在是羞于提起。” “那大哥你有多厉害,能不能一个人打几十个人 ?[-3uww]”楚君凡继续问道。 “若是不会武功的人一个个上,大哥我也能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只是武艺之道,实乃肉身相搏之术,我素来不喜。所以,若真跟人相争,恐怕必输无疑。”楚君文继续解释道。 “我的四品着实不算什么,虽然说武分九品,但五品之下,其实与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入了五品才算武道入了门,过了六品,才能算得好手,七品之上,方可称为高手,八品那已经是很厉害的人。至于九品,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就是咱们楚府养的几个供奉,也没有一个九品的。” 楚君凡听了楚君文的解释,才算对武道九品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那么宗师哪?大哥知道宗师究竟有多厉害吗?”楚君凡继续问道。 “宗师啊,那真不似人间的人物,据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当今天下,四大宗师,个个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楚君文继续说道,只是宗师,大概真的与凡人间太远了,连下一代的楚家家主也所知不多。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那岂不是成神仙了? 虽然这个世界的武功也许很神奇,但作为穿越过来的经过无数神鬼传说信息轰炸的楚君凡来说,宗师,恐怕依旧跟传说中的神仙剑仙之类相差甚远吧。 两兄弟你言我语,你问我答,一路行来也不觉无聊。 楚君凡又从口中知道了楚府鹰堂里的一些消息。 这个时代,依旧是宗族社会,人们习惯以血脉来维持联系。楚府是楚祖的主脉,楚天伦又官位显赫,带兵多年,无论是像其他普通大家族一样出于看家护院或者保护家人的需要,每个家族都需要专门养一批武功高手。 有的小家族底蕴不深,往往只是雇佣几个五六品的高手便已足矣。 楚家当然不一样,作为楚皇信赖有加的重臣,也是北疆名副其实的一镇诸侯,楚府单单鹰堂,就养了五品以上的高手二百多个。而且,这些高手有些是楚氏旁族子弟,有些干脆以前就是楚天伦麾下的兵将,所以忠心方面当然不用担心。 楚府的底蕴不仅这些,据说还供奉了四位八品高手。 而这,还只是楚君文所了解到的。 第十一章 此乃热身而已 第十一章此乃热身而已 楚府很大,这大概是楚君凡重生以来一直呆在楚府却并不怎么感觉厌烦的原因之一。 因为总有这样那样的建筑,这样那样的风景,值得一看的。所以闲暇之时,楚君凡就在楚府里绕啊绕,随处溜达。 楚府的主人不多,即使加上还被奶娘抱在怀里的楚君武,三代一共也只有五个人。但是整个楚府加上所有奴仆下人,管事以及他们的家眷,浩浩荡荡好几百人。 楚府早已成为一个利益的综合体,不单单是一家一户的,而是牵涉到无数人生死荣辱的利益综合体。 一路早来,两兄弟遇到无数下人家仆管事等人的请安问好,也许很多人在心里猜测两位少爷究竟是往哪晃悠,但却无人敢问出口。 再远的路终究会有终点,俩人一路走着一路交谈着,也幸亏楚君凡的精力旺盛的不像一般的孩童。 终于得,转过一片幽静的树林,两人来到一扇门前。 大门洞开,只待来客,没有人迎接,也没有人在门口看门。 透过敞开的门,可以看到一条笔直的石子路延伸向前,通向不知道那一个地方。 “就是这里面吗?”四周有点太过安静了。所以楚君凡好奇得问道。 “是的。你跟着我走,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了。”楚君文说道。 说着,率先走到大门入口地方,拿出楚天伦赐予的牌子亮了亮。 四周无人,寂静无声,但楚君文却当做有人一般。 莫非四周藏的有人 ?[-3uww]这大概是楚府禁地的独特设置了。 楚君凡不敢怠慢,照着楚君文的样子,同样亮了亮自己的牌子。 之后俩人齐头并进,进了大门,沿着面前的路直往前走。 “我楚府的禁地管制森严,刚才的入口处设置了暗哨以及机关毒物,若我等没有腰牌,也是不敢随便乱闯的。”楚君文像楚君凡解释道。 “可惜不能看到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机关和手段了。”楚君凡遗憾说道。 楚君文不禁好笑,“无论是什么样的手段,都是杀人的方式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过了门去,前面的道路便看得到终点。 俩人继续往前走去,少时便有噪杂声出来。 “我们就要到了。”楚君文说道。 又进了一个大院,人便开始多了起来,已经开始看到楚府的家将。 四处喊喝说打声不绝入耳。 “好热闹啊~”楚君凡看的津津有味的。 “这些是大都是我楚府五品和六品的家将,他们有的人天赋卓越,年纪轻轻就武道不凡,诺,你看那个,那个是我楚氏旁支之人,名唤楚铮,十六岁已迈入六品境界,是我楚氏一族借出的天才。”楚君文指着路边一个清秀的少年说道。 那个少年此时正在旁若无人的练刀,刀势如虎,虎虎生风,显然是一个做事十分专注的人。 两人的经过并未对周边的人造成什么影响,他们不像府里的下人,需要对两位少爷行礼问好,而是各自继续进行自己的着自己的训练。 “各大家族的武将,一般是家族最核心的权利,所以咱家对待各种家将武士,也是根据其自身修为不一而奖励不同。他们在武道修为越高,对家族贡献越大,自己和家人便能得到更多的资源。”楚君文向楚君凡解释道。 难怪这些家将对来人视若无睹,作为家族的核心武力,当然是家主最重要的权利保障。谁掌握了武力,谁便掌握了大局,也难怪鹰堂乃楚府禁地,也难怪众家将和武士不像其他下人那样对自己恭敬有加。楚君凡暗自想到。 俩人继续前行,忽然楚君文快走一步,跟前面一人打起招呼。 ”我说今日向父亲请安之时,未遇邢叔叔,原来邢叔叔在此处。“楚君文一边行礼,一边说道。 ”大少爷快快请起!“一身文士打扮的邢师爷怎可能让楚君文得礼行下去哪。 ”今日竟不知大少爷与三少爷联袂而至,早知我该亲自迎接的。“邢师爷很是奇怪得说道。 ”都是我比较好奇,想来看看鹰堂的家将习武,只好跟大哥一起求了父亲,得了允许,方才过来。只是我一时玩闹而已,哪里敢劳累邢叔叔亲自迎接。“楚君凡解释道。 邢师爷听了楚君凡的解释,心里暗自感叹,三少爷果真不凡。 邢师爷虽不姓楚,但却被世人称为楚天伦的左膀右臂,文武双将的文将。陪伴楚天伦多年,早已被楚家人真心接纳,所以虽是外姓人,且身份低微,但楚君文和楚君凡都以叔称之。 楚君文跟邢师爷关系本身就极好,而且在黄药师之前,邢师爷本身就是楚君文的真正师傅,无论是习文还是习武,都师自邢师爷,只是不以师名之罢了。 ”两位少爷来得很是时机,今日恰逢庆之兄自前线返回,正在向李供奉讨教武学。“邢师爷说道。 ”此话当真?那我跟三弟到可一饱眼福了。“楚君文说道,便拉着楚君凡跟着邢师爷继续往前。 讨教武学,是切磋武艺的另一种说法。楚府有李王刘张四位供奉,个个都是八品上的高手。 而能跟李姓供奉切磋武艺的人,身手必定非比寻常。 ”庆之,乃虎痴叔叔的字,你估计不怎么记得虎痴叔叔了,他名唤孟焦,号称父亲的右臂,与邢叔叔同为父亲驾前文武双将之一。“楚君文向楚君凡说道。 “邢师爷是文将,那这名唤孟焦的必定是武将了。也不知道他武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楚君凡在心里猜测道。 几人疾步间来到一个大厅,之间周围有几十人围着一边场地正看得津津有味。 楚君凡抬眼望去,只见场间正有俩人站在一起,十分热闹。 场间一人,身着甲胄,身材高大,正使得一把大刀。而与他对敌之人,则一袭白色棉袍,头发半白,显然是一五六十岁得老者,手捏一把长剑。 两人你来我往间,刀来剑往中,战得正烈。 空气中的气流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早已不堪蹂躏,啪啪,的声音,或招数击空而引起的空气激dang声不绝入耳。 看了一会,即使是对这世界武学所知不多的楚君凡也看出不同来。 作为前世信息爆炸时代的人,楚君凡看过无数的所谓武术表演,所谓真打假打,也接受过武学原理,武学来源方面的知识,至于各种电视电影里的匪夷所思的情节更是多不胜数。 所以,楚君凡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世界的武学,但也能够觉察出两人间的不同来。 身材高大,身着甲胄的人,应该就是名号虎痴的孟焦,他的武功招式明显出自战场,与无数刀光剑影间,与无数生死感知间,与无数夜不能寐时,揣摩而来,可称之为野路子。而且外号武痴,当知,其性如烈火,凶猛非常,招式出手后少留留手,每一招都杀机尽露。 而另一位李姓的供奉,则又是一种套路。剑光流转间,自有一份套路,这种套路应该是得传名家,是前人无数智慧的结晶。有可能是出身和性格不同,他的剑招,出招之时,暗留三分,未进之时,先思退路。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战斗经验不丰富,腾挪转移间,他一会伺机进攻,一会似明照大江的圆月,一会似潜藏树林的毒蛇。 俩人的战斗风格不能说谁对谁错,各有千秋,也各有优劣。 孟焦的打法凶猛异常,很多时候追求一击的伤害最大话,不去考虑战斗持久性,但若有机会,便欲一刀将敌人砍死。 李供奉的打法则是出手留三分,先确保自己的安全,然后找到敌人的缺陷,才会猛然出手。不求一击命中,只求造成一定的伤害之后,再继续等下次的机会。 楚君凡静思片刻,默认想到,看来无论在那个世界,战斗都不仅仅是武学的东西。 这句话说的简单,但表达的意思却不简单。 未见到时,楚君凡一直在猜测这世界的武学究竟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像金庸古龙小说那样的,你学会了一本绝世神功便可无敌天下,或是称霸一时,大家打架的时候,决定胜负的因素最多的还是武功。 但看到场中俩人的战斗,楚君凡自嘲一声,自己还是想差了。 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武功自然是一种因素,但楚君凡却借此看到了更多,比如,不同性格的人打法不一样,比如不同经历的人战斗策略不一样,而这便意味着一个人无论他的武学修为有多高,他都是有缺陷的。而这缺陷便是杀他的机会! 自从与黄药师一番深谈之后,楚君凡虽然不知道所有的真相,但却明白自己将来的路恐怕不好走。 虽然说自己可以努力,争取成为一名武功高手,但若到时候要杀自己的是传说中的大宗师哪?虽然不知道大宗师究竟有多厉害,但楚君凡当然不会自恋的以为自己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大宗师,或者把大宗师想象成一个装神作鬼的水货。 因此,当看了一会,觉得这世界的武学争斗依旧在人可知的范围内,而且觉得自己从中窥破了可以利用的秘密。楚君凡觉得总算有了一些底气,一些能把这世过好的底气。 正在此时,场间又起变化。 却是两人竟相互交互一掌后,暂时分了开来。 此时,楚君凡才发现两人之间的之前的交锋并非毫无成果。 孟焦的大腿侧边翻起一道血肉,而李供奉的肩膀似乎也有一道红色血印。至于两人身上的衣服,则更是大大小小不同的印子、口子或是灰尘。 激烈的对峙忽然一下子到对峙的平静。 楚君凡本来以为俩人的切磋便到处为止,谁知孟焦静立片刻之后,竟然哈哈一笑。 “痛快,好久没有战的如此痛快了。李供奉,果然名不虚传。” “将军太过夸奖了。将军甫入八品,便有如此战力,才当真让老夫吃惊了。”李供奉也是客气非常,转首夸了称赞了虎痴孟焦。 “你我也不必客气,我名为虎痴,战斗打架,喝酒吃肉,从来只图一个痛苦。”孟焦咧了咧嘴,脸上的浓须伴随着粗犷的声音剧烈抖动着。 “那么,热身赛便到处为止。咱们再来。”孟焦大声说道。 “好。”李供奉也被孟焦的情绪感染,燃起很久不曾的热血来。 短短的一个字作为回答,你要战,那便战。 这才是高手。 第十二章 无人敢回答的问题 第十二章无人敢回答的问题 孟焦仰天一声大吼,右手一只手指一只手指张开,第二次握住了斜插在面前的大刀。 楚君凡这才注意到孟焦的刀与一般的刀不同,刀背明显比一般的大刀略厚,刀的重量明显也非同一般。 孟焦握住了刀之后,更掀起盔甲,从里面的衬衣撕下一段细长的布来,然后在自己的右手上一段一段缠了起来。 自从说出战字之后,李供奉竟反手将手中长剑远远丢开。 左手后放,右手握拳,竟然要以赤手空拳一对虎痴孟焦的厚背大刀!! 孟焦依旧在慢慢的缠着手上的白布,粗狂大大汉这时候缠手的动作有些女子绣花的感觉,四周的人从他的动作中竟能看出一丝斯文来。 这种气质和行为的不相符,让楚君凡心里生出一种别扭来,就像看到张飞在绣花,林黛玉在舞锤一样。 在等待的时候,李供奉却一点也不显得着急,也不去关心孟焦具体在干什么。 在这一刻,他也做了一件让众人吃惊的事。 他忽然闭起了自己的双眼!! 四周的气氛早已开始压了起来,越来越沉重。 眼看一场大战将发,众人更是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响来。 房间里这时候很是安静,安静的似乎能听到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 ....... 孟焦手上的白布终于缠到了最后,最后的打结也马上就要完成了。 就在孟焦的所有准备工作完成的时候,对面的李供奉猛然睁开了眼睛。 随之便是惊天动地的交手。 这一次先出手的正是在众人眼里平素总是给人感觉如谦谦君子般的李供奉。 他身子摆出一个奇异的姿势,双脚猛然在地上一蹬,右手拳头在前,整个身体竟如弹射般飞了出去。 正是他久不使用的绝技——霸道拳。 拳名霸道,有次可知这必然是一种了不得的拳法。 一拳既出,便再无其他。 这一刻,李供奉的眼里只有自己的拳头。 这一拳袭来,孟焦的第一反应竟是退。 他知道自己恐怕接不下这一拳。可是不站而退,从来不是虎痴孟焦的风格。 你让我退,我偏要进! 这才是孟焦! 孟焦竟也左腿蹬地,右手刀横在身前,不进反退,身体向着李供奉冲去。 那一刻,俩人的行为就像两个星球相互吸引,相互飞速的靠近。 电光火花间,两人已狠狠撞在一起。 各种声音想起,肉体碰撞,空气中急速旋转的气流,大刀划破空气的破空声,拳头击在金属上发出的撞击声。 两人相撞之后,便是各自迅速的变招,霹雳扒拉,数招过后,两人再度分开。 一旁的人早已看的头晕目眩,热血好武的人更是羡慕非常,恨不得场上酣战的正是自己。 楚君凡觉得自己的眼神根本都够不着对方的动作,这一刻只见两人飞速相撞,似乎交手几招,便又飞速后退。 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画面,不是电视,不是电影,没有特效,没人吊钩,也没有火药。 只有这个世界的神奇武功,匪夷所思的武功。 楚君凡心里不住的震撼,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真正的武学。 不是前世各种比赛表演里的好看的花架子,也不是空手道跆拳道之类简单的力量与技巧的搭配,而是真正的武学。 那个男儿心里不曾有一个武侠的梦想,这一刻,楚君凡真的很庆幸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 再度分开的两人,互换了位置。 相背而立,刚才霸道无双的李供奉重新回复了之前的淡然模样。 而手持大刀的虎痴孟焦,虎口炸裂,竟流下了鲜血。 “第二供奉,果然名不虚传。”孟焦喘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 “虎痴之名,同样真材实料。一进八品,便可逼得老夫用出霸道拳。”李供奉说道,右脚轻动,略感有异,终究受了伤。 “啪啪啪.......”一旁的邢师爷忽然闪身而出,“两位一战至此,就暂且罢手吧。” “嗯,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会依旧努力的,终有一天,我要挑战第一供奉。”虎痴孟焦见得邢师爷出面,放松了下来,回过头来,说道。 “老夫又算得了什么?至今离九品尚有一步距离,虎痴大人太过夸奖了。老夫只是年岁徒增,活得久而已,在虎痴大人这个年纪,老夫是万万不如的。”忽然,围观的人群中闪出一个人来。 这人应该就是虎痴口中的第一供奉了吧?楚君凡想到,所谓第一第二,应该就是按照修为来论的吧。 老人闪出,一旁围观的人都以目行礼,此人正是楚府排名第一的张供奉。 表面看来,他的年纪似乎比李供奉还年轻,但是实际上他却比李供奉大两岁。 当下几人客套几句,正准备散开,邢师爷指着楚君文和楚君凡,说道:“大少爷和三少爷奉大人之命,联袂而来,像几位供奉大人学习。” 众人之前都一直在关注虎痴和李供奉的战事,到未曾留心楚君文和楚君凡的到来,即使看到的人当时怕也无心细想。 待到邢师爷这么一说,众人这才知道楚君文和楚君凡的到来。 作为楚家下一代的家主,楚君文众人自是极熟的,当下便纷纷出口问好。 对于楚君凡,则只闻其人,大部分都没有见过的。 只是看着一个五岁儿童跟着大少爷前来,众人心里也生出一种喜欢来,也纷纷出口问好。 楚君文拉着楚君凡,来到张供奉、李供奉、孟焦以及邢师爷旁边。 “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君武见过大供奉、二供奉、孟叔叔。”兄弟俩齐齐行礼问好。 几人虽然在楚府地位颇高,但说到明面上,依旧是下人而已,虽然平素也自矜身份,各有傲气,但在楚君文和楚君凡面前当然要客套客套,连到不用。 虎痴孟焦更是开口说道:“大少爷不知道你最近习武可有进境?干脆还是不要跟着邢酸儒学了,以后跟着我练武得了。我保证你将来比我能够取得的成就大。” 楚君文不禁苦笑,“孟叔叔,就别取笑我了,我自家知道自家事,实在不是块学武的料,你还是绕了我吧。” 一旁的大供奉,二供奉也呵呵笑着。 “大少爷你虽习武方面不属天才之流,但是习文却颇有天赋。以后当如大人一样,高官厚禄亦是一种活法。”大供奉面带慈祥的说着。 “那大供奉,你看我的习武天赋怎么样?”楚君凡忽然出口说道,而且故意以小孩子炫耀的口吻说出。 “你?”大供奉闻言,更是不禁莞尔,习武之人,虽有天赋一说,但天赋二字,实在是很难有一个标准来描述的。 有的人看似聪颖,但习武却进境很慢,有的人看似笨拙,但却习武之后进境神速。 而且习武本来就是需要一个人投入很大功夫,且吃尽苦头才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大供奉把楚君凡当作一个普通的五岁儿童看待,只以为是孩童的美好期望,笑着说道:“三少爷的习武天赋当真是极好的,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九品高手,到时候老夫都不是你的对手。” 楚君凡玩心大起,“九品很厉害吗?是不是到了九品,就不会被别人杀死?” “九品已是习武之人可以触摸的顶端了。虽说,九品之上,尚有宗师境界,但几十年来,天下就只有那么几个宗师,实在是让人绝望。老夫这一生,从来不曾有这奢望。“语气中遮不住一股羡慕和失望。 ”至于无敌之说,九品当然不是无敌。虽然说,武道入流之后,几乎没有越境挑战成功的先例,但双拳毕竟难敌四手,数十个低等级的,应该能杀死一个高等级。” “大供奉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十个六品高手差不多抵得过一个七品高手,十个八品高手差不多抵得过一个九品高手?”楚君凡继续问道。 “少爷的理解不能说是错,但也不是必然。毕竟武乃争斗杀人之术,影响结果的因素有很多。同一等级的高手,也会相互之间有所差别,只是这个差别不大而已。即使是十个八品高手能够拼不过一个九品高手,但二十个说不定就能杀死了。”大供奉很有耐心的解释道,那种语气就像面前的站的是自己的孙子。 “也就是说,九品的高手依旧是能杀死的。”楚君凡点点头,表示明白大供奉的话。 继而语气一转,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么,大宗师哪?大宗师能不能被杀死?” ....... ....... 此言一出,大供奉也愣住了。 众人本来看着大供奉与楚君凡的交谈,也没有当回事,只是一个老人在向一个小孩子解释一些武林常识而已。 但没想到,片刻之后,五岁孩童幼稚的声音,却问出了一个如此的问题来。 如何杀死一个大宗师?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也是一个根本没法回答的问题。 大供奉无法回答,二供奉无法回答,狂妄豪放不畏生死的虎痴无法回答,心思细腻锦绣无双的邢师爷也无法回答。 一大群人这一刻竟被一个小小孩童的问题弄得哑口无言。 第十三章 楚皇北巡 第十三章楚皇北巡 楚君凡的问题让现场众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孩童略显莽撞的言语让几位武学大家默默无言。 如何能够杀死一位大宗师? 这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因为到现在为止,除了无情的时间或大宗师自愿去死之外,依旧没有杀死大宗师的先例。 当今天下四位宗师,即使加上那位传说中年龄早已过百,生生将自己女徒弟灌顶成新的大宗师的天机老人,也才五位而已。 几十年来,无数的九品高手,无论天资如何聪颖,资质如何逆天,却无人能够再迈开那一步,踏入传说中的那个境界。 “宗师境界,跟武道九品的划分是不一样的。”大供奉思考良久,缓缓开口道。 “九品高手,已是常人心中武学所能理解的极致。因此,所以哪怕是九品顶峰,只要没有迈出那一步,那便可以用人命把他堆死。” “天下间再厉害的九品高手,也挡不住一百位不如他的九品高手的围攻。据说这便是宗师与九品的差别,宗师之下,依旧算是人,而宗师,却已经超凡入圣。” 大供奉说道。 超凡入圣?莫非宗师与九品的差距就真的有这么大?莫非成为宗师便成为了奥特曼里的怪兽,他们的种种能为已经是人类的种种想象?楚君凡在心里不停的思索着。 大供奉的话语,让在场众人心里不由自主的沉重起来。 虽然在场众人都没有见过宗师,但大供奉的话却无人能够质疑,因为他说的本就是宗师。 “宗师莫非便真是无敌?我就不信,数十个九品高手一起围攻,或许留不住一位宗师,难得连伤也伤不得吗?”虎痴孟焦 本就是一员沙场虎将,沙场征战之时,向来信奉团体的力量大于一切,他本就是斗志旺盛之人,虽然他承认大宗师也许便是天下无敌,但却不相信,同样是人,大宗师也没有三头六臂,莫非大宗师真的无敌到无视一切了? 楚君凡在心里赞同道。他也无法想象大宗师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但是既然有无数人痴迷于如何由九品迈进大宗师而不得,那天下间宗师以下,肯定有一大批离宗师境界最近的人。 那么如果这些人群起而上,相互配合,便当真连大宗师一丝头发都不能伤得吗? 而如果可以伤,那么他便相信,大宗师也是可以被杀死的,其他的就看参与围攻的人手够不够多,配合完不完美了。 “像你这样想法的人,几十年前,便有过。”大供奉继续说道,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世人都知道,五十年前,那时候天下本没有大宗师。只到有了天机老人,天下人才知道武学原来可以厉害到如此境界。” “昔年,在天下间只有一位大宗师的时候,曾经有人牵头网络当时最厉害的二十三位高手,想要试试能不能杀死一位大宗师。但不到一个时辰,二十三位高手一一毙命,而天机老人不仅毫发无损,甚至都没有出全力。” 还有此事?一些没听过此事的人很是吃惊。 “从此之后,世间便再无人敢于质疑一位大宗师的实力了。而今天下,有四位大宗师,而九品高手,嘿嘿,恐怕不足百名,而且很多都是几位大宗师调教出来的。”大供奉继续说道,语气间略显无奈。 “大宗师当真是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怪物。”邢师爷沉重得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楚君凡听了大供奉口中关于宗师的实力,心里略略有点泄气。 看来,杀死宗师的人,只有宗师了。 只是宗师如何才能杀死一位宗师,这依旧是个谜。 来到此世界多日,楚君凡也对近百年的历史略为了解。 当今天下三分,齐国在北,吴国在东南,楚君凡所在的楚国则是第三个国家。三国都是昔日强盛无比的前汉衰落之后分裂而成的,而据说天下之所以是三分而不是四分五分,或两分,便是因为三个国家都有一位大宗师。 北齐的宗师名唤天一,以术法闻名天下,东吴的宗师则是一位使箭的大家,而楚国的宗师,则是名唤萧布衣的剑者。 天下间的第四位宗师,十年前是天机老人,而现在则是天机老人的女徒弟,也是世上唯一的一位女宗师。 天机老人虽然没有参与天下争霸,但是他却创立了天机宫,修建了四方城。 而无论是天机宫还是四方城的位置,都在三国边境狼牙交错相互交接的地方,虽不曾封国称王,但不归属天下任意一个国家,而是类似于一个独立王国。 宗师的话题暂时搞一段落,沉重的气氛,让几人也无心再聊其他话题,客气几番,数句闲聊,众人便散了开来。 楚君凡和楚君文一起离开了鹰堂,暂且表下不提。 ....... ....... 自从天下三分齐楚吴之后,前汉末年的乱世算暂告终止,天下这三十年间便是三足鼎立的状态。 三国当前都各有一位威震天下的大宗师作为后盾,而且三国实力这些年间,虽略有变化,三国都有心一统天下,再造昔日强盛汉朝,但是一时之间,谁也没有一统天下的能力。 不仅仅是因为大宗师相互制衡的原因,也因为天下这近三十年来,三国的帝王都非一般之辈,治国用人各有一套方法,因此总得来说,三国的实力都在逐渐发展中。 但做为楚国人还是比较幸运的。 楚国继承的版图是正是昔日前汉【“炫】最发达,人口最密集【“3uww】的疆域,而北齐则【“书】发自草原,趁着昔日【“网】汉朝衰落之时,携骑兵之威,南侵数州,自称一国。吴国本身的位置就是昔日的蛮荒之地,只是近几十年来,海运渐渐兴盛,才奠定了一国之基。 所以楚国具有先天的优势,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典型的封建自足型经济。 楚国人的幸运之处还体现在先后两代的明君。 楚国开国之君正是当今楚皇的父亲赵青山,他自乱世中脱颖而出,先自统兵一方,后又南征北战,遂成霸业,不负英雄之名。 楚国太宗乃是楚太祖的大儿子,谥号为仁的赵真,虽然在位短短五年,但是励精图治,治国有方。 仁宗病逝,无子,方有现今的楚皇以弟继兄位后,楚国更是政治清明,对外战争屡屡获胜。 昔日三国甫立之时,北齐霸占前汉一十六郡,东吴也自领九郡之地,而南楚则只剩下昔日前汉三十三郡的八郡之地,这几十年,无论是太祖太宗还是现在楚皇的时期,楚国的疆域一直在扩大,至今时今日,已经有十三郡之多。 楚国扩展的大部分疆域是从北齐手里夺来的,一方面是因为楚国历代皇帝都是善兵之人,楚国的兵威盖世无双,另一方面也因为北齐的核心在于草原,而夺得的前汉疆域不仅庞大,而且人烟不多,本身是一种负担。而东吴则因为要集聚生息,这些年少有主动征战之时。 三代名君铸造了楚国的盛世,所以楚国人自有一股傲气,希望将来统一天下的必定还是楚国人。 这一日,清临总督府上正十分忙碌。 无数管事下人来回奔走,忙碌得脚不掂地。 时至十一月中旬,京里传来消息,楚皇陛下,要在年前巡视北疆。 清临是楚皇必经之地,不仅如此,楚皇还将落足临城。 皇帝陛下乃真龙化身,落足临城,自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居住。 临城最好的地方无疑是总督府,而且总督楚大人年少时便与楚皇相识,本就是楚皇信任有加的重臣。 楚府是临城最好的行宫之所,虽说圣旨尚未下至楚府,但京里的老大人早已写信通知了楚总督。 因此楚府当真是一片忙碌。皇帝落足之处,当然要重新装裱一新,还得安排相当数量的空房间,来安置跟随皇帝随侍的人。 另外饮食,物件如何置当,更要花费无数管事下人的心思。 太阳渐渐难移,快到正午时分,楚天伦收到消息,今日楚皇北巡的圣旨将会正式到达楚府。 连忙安排下人去各处通知。 跟地球的古代一样,接圣旨是有一定的规定和仪式的,香案什么的当然需要,相关人等还要换上最隆重的衣服,沐浴更衣,以示尊敬。 思思收到消息,不敢怠慢,连忙拉着正在练习写字的楚君凡来到偏房,沐浴更衣。 听闻是接圣旨这么好玩的事,楚君凡也积极起来,最近黄药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每天总是匆匆而来,交代几句,便急忙离开。 思思干净利落的把楚君凡脱的光溜溜的,扔进大大的澡盆里,纤纤玉手,不停的动作起来。 来到这世界这么久来,思思像楚君凡的奶妈一样,天天伺候他吃,伺候他喝,伺候他洗澡,伺候他睡觉。 他的脸皮也早已历练出来,不像刚刚重生过来那么害羞,前世的那点男女之别,也早已消失得荡然无存。 待到思思把楚君凡一切收拾妥当,换了新衣之后,俩人携手来到前堂,一家人早已到齐整,正待圣旨。 个个换了新衣,看起来新鲜亮丽,跟过年一样。 第十四章 欢天喜地出门去 第十四章欢天喜地出门去 所幸众人并未等的太久,便有天使来到。 天使当然不是传说中长着翅膀的鸟人,也不真的就是上天的使者,他只是楚皇的使者罢了。 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的楚君凡觉得很是神奇,除了老太君之外,一大家子人一起跪在香案前,一个带着官帽的人拿着一张黄布,然后开始宣读圣旨,一切跟前世在电视上看到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跪来跪去真是烦人,不过今天才知道老太君原来还是传说中的一品诰命夫人,属于那种面圣都可以不贵的牛叉人物。 从天使一到,众人下跪到众人起身之后,总督大人与天使相互寒暄,楚君凡一直盯着宣旨的天使看着。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想要从各种迹象上判断出来,眼前的这人是不是太监,嗯,似乎看起来不像长胡子的样子,并且说话声音也没有娘的感觉。宣旨的大人啊,你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男女之外的第三种人哪? “总督大人太过客气,下官只是奉皇命前来宣旨罢了,没有什么功劳,怎可让总督大人费心招待哪。”天使正一边跟楚天伦说着话,另一边也好奇的注意到有个几岁的年幼孩童正好奇的对着自己看。 天使大人低头环视,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啊?不禁心里十分疑惑。 一旁的老太君看不下去了,也知道恐怕自己的孙子又在思考什么心思,便开口说道:“好了,小三你这皮孩子,圣旨已经宣读完毕了,没你们什么事了。跟你大哥一块下去吧。” “今日临城有庙会,十分热闹,你们兄弟姐妹自己约好一起出去玩吧。”老太君说着,指了指楚君文。 “真的?奶奶?我真的可以出去逛逛?”楚君凡闻言心喜,也不在去追究宣旨天使究竟是不是太监这个话题,上前抱住楚老太君亲了一口,便拉着楚君文往门外走去。 楚老太君被楚君凡“偷袭”得逞,也不知该喜该努,思索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眉尖的皱纹也逐渐缓缓舒开,浅了下去。 “你这孩子.......”口虽埋怨,但谁也知道楚老太君心里乐开了花。 出了门去,楚君文也不禁好奇的问道:"三弟,你刚才究竟盯着天使在看什么?" 楚君凡便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楚君文哈哈一笑说道:“三弟却是想叉了,不是所有的宣旨天使都是太监的,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大臣,或官员宣旨。至于今天的徐大人,到真是出自宫中,是位太监。” “大哥不曾唬我?不是听说太监个个声音细尖,身有sao味,而且颇爱以白粉敷面吗?”楚君凡继续问道,前世今生这是第一次遇到太监,到真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三弟是从哪听说的这样?是下人的绕舌还是戏文里听来的?”楚君文更加乐了,继续说道,“太监,亦称宦人,一般都是自幼阉割入了内宫,虽然说也有部分人,因身体异变,而性格变的阴柔,但大部分太监,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的。你说的那些,到像是故意糟蹋太监的人编出来的话。” 听楚君文这么一解释,楚君凡算是了解了一些。暗自想到,前世了解的知识,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对的,就像太监,不论那部电影,那部电视,里面的太监都是阴险恶毒,不仅贪财弄权,而且声音细尖,以虐待他人作为自己的爱好。 俩人继续聊着,一边到后院去唤楚琳。虽然楚琳只有七岁,但因为是未出阁女子,所以并未抛头露面,前往前厅迎接圣旨。 很顺利的寻到楚琳,楚琳一听要一起出门去,欣然同意。只是女儿家出门嘛,无论老幼,都爱收拾装扮一番。 趁着空暇,楚君凡干脆找了下人去叫上思思,楚君文也派人前去鹰堂打个招呼,比较出门在外,安全第一。[WWW。3uww。COM] 作为楚国重臣的儿子,楚君文楚君凡兄弟理所应当会成为一些人的目标,楚君文自从年岁渐长,待到出门之时,鹰堂早已指派了两个人专门伺候,以防不测。 今日又是兄弟姐妹三人一起出去,更需要小心戒备。虽然说临城是清临总督的所在地,一般之时,也无人敢对楚君文等人动手。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楚天伦镇守北疆多年,一直被北齐视为心腹大患,北齐若真有心做些什么,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待到人集齐,楚君文,楚君凡,楚琳姐弟三人,再加上思思,楚琳的丫鬟小佩,楚君文的小厮,三位鹰堂派过来的护卫,还有一个马车夫,正好十个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门而去,不得不说,生在官宦家,出门就是爽,一切都被伺候得妥妥当当的。 出门的时候遇到一个小插曲,楚府的大门之外,有两个中年夫妇在乞讨,楚君凡特意留心多看了几眼,正想走近细瞧,不想思思心善,已经上前给了赏钱。 众人也无心细想,待到上车之时,正好听到楚君文带的小厮,说是那对夫妇好像是春梅的父母,前次因为春梅伺候三少爷出了意外,被处死,他们夫妇也被革去府内职务,撵了出去。 楚君凡心里还略生出愧意来,因为不知道当时前身究竟是如何跌下假山的,哪怕春梅的确是负有责任,已经被处死了,缘何会依旧连累父母至此,让父母皆沦为乞丐。 早知如此,刚才应当让思思多给点钱,算做一片心意。楚君凡虽然心善,但也无心以前世的标准来强行要求别人,而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子女受父母连累,父母受子女牵连,本都是天理。 几人先是坐着一辆马车走了一段,然后来到一条街道,人流便开始多了起来。 于是大家下了车,将车停在路边,留下车夫看车,其他人则开始沿着街道走了起来。 两旁的街道的建筑充满古风,大部分是木质结构,也有泥砖材质的。街道却清一色青石铺设,踩在脚下略显硬。 此时大家上游人很多,真的像楚君凡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各种吆喝,各种做生意的。 有卖衣服卖布,有卖金银首饰的,有卖烧饼小吃的,有卖瓜果梨枣的,有街头卖艺的,有玩杂耍的,有捏面人的,当然少不了有卖糖人的。 几人到了街市上,买的第一件事就是糖人,而且是人手一个,连楚君文,和两个家将都人手一个。 买糖人这建议发自楚琳的丫鬟小佩,但却是楚君凡一心要求每人买一个的,虽然楚君文脸有为难,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人,拿个糖人不上台面,但看到楚君凡软硬兼施硬塞给两个家将的种种手段,还是接过糖人放入了嘴里。 几个人继续前行,本来就毫无目的,当下也是随意得走着。 街上的男男女女交错不断,让楚君凡失望的是,几乎看不到几个美女。甚至连年轻的女子都所见甚少,几乎都是大妈级别的。 偶遇几个妙龄少女,也难以让人眼前一亮,比起前世,此世界里女子在穿衣打扮上本就保守,往往都是一身长衣,遮掩了女子天然的曲线,看不出身材好坏来。 没有美女可以欣赏,楚君凡逛了一会就觉得兴致了了。便拉过思思问起来,街上为什么没有很多年轻少女。 相处日久,思思已经明白自己的少爷人虽小,但总是有些奇怪的癖好,一听之下,就知道少爷的某种瘾又犯了。 “大家闺秀,一般都不会轻易抛头露面来自己置办东西的,即使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未出阁时,父母也会尽量不让其出门的,除非家里无人替换,才会自己出来。”思思一边笑,一边说道。 一旁的楚琳,很好奇的侧过头来关心主仆俩人的话题,被思思拉过去,交头接耳说了半天。 待明白楚君凡关心的内容之后,楚琳也开心得笑了起来。 “思思说的也不是全部。这些年来,天下习武风气日盛,尤其是天下间出了一名女宗师之后,无数闺阁中的少女更加有理由说服自己的父母双亲走上习武之路,因此,你还是有机会遇到侠女之类的美女的。”楚琳吃吃的笑着。 正说是,对面迎面走来了两人,楚琳开心一笑,右手一指,“诺,那不正是你要看的美女么?” 众人闻言抬头看去,果然迎面走来与众不同的俩位女子来。 那是一位很漂亮的大姐跟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小姑娘。俩人皆衣着华贵,看起来家境不错。 大一点的女子年纪看起来似乎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头覆轻纱,看不到容貌,但看其身姿,袅袅多姿,步伐轻盈,身形在女子中略高,衣服以白色为底色,上面花纹无数,从她露出外面的两只晶莹如玉的手看来,实在难以让人觉得她的面容会比较丑陋。 另一位小一点的女孩则身着青灰色,近看之下,发觉年纪应该尚不知十岁,面容扔显稚嫩,身量比同龄人略高,面容清丽,十年后恐怕亦是一位美人。跟大一点的女子相比,最显眼的地方,是小点的女孩身后背了两把剑,两剑交叉负于身后。 跟女孩的身体相比,两剑显得略微长了些,但看起来,女孩走路并不受妨碍,显然已是习惯了。 果然是美女,楚君凡仔细得看着,暗自猜测着年长女子的面容,身材,嗯,还有三围。 至于那个小女孩,除了身上背两把剑显得显眼外,真没什么好看的,也许十年之后,值的一看吧。 两女步步轻摇,慢慢走近,待到两拨人越来越近,就要相错而过时—— 平地间忽然吹过一阵风来,风轻掀细纱,露出一张绝色无比的面容来。 风过浪平,细纱重新在重力的作用下慢慢落下,再次遮掩住了对方的面容。 很美丽,很漂亮。 这便是方才短暂的一眼所留给楚君凡的整个印象。 虽然仓促的一眼来不及生成记忆,便慢慢消逝,他很快便不记得自己究竟看到的面容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却记得那双黑色明亮的双眸。 那双眼睛又大又圆,异常明亮,脉脉含语。 在这严冬初来之时,这双眼似乎在顷刻间给予自己无比的温暖。 ....... ....... 第十五章 不哭少女——敖青青 第十五章不哭少女——敖青青 俩拨人相对而行,一个照面间便越行越远。 楚君凡依旧沉浸在刚才那一双眼睛的温暖中,久久不能忘怀。 一群人继续前行,忽然,身后跟着的两个护卫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来。 众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楚府鹰堂派来保护两人的七品家将早已大汗淋漓,紧张不已。 像是刚经过一场艰苦之极的战斗,显得精神十分疲倦,面色萎靡不振。 两位家将,一位姓楚,一位姓周。 楚姓护卫跟周姓护卫,相互对视两眼,肯定了对方心里的判断。 “两位少爷,小姐,刚才那位应该是高手,我们猜测肯定至少是一位九品高手。” “嗯?”众人不仅纳闷。 刚才之时,俩位女子与几人交错而过,众人只留心到两位衣着华丽,看起来很想习武行走天下之人,年长的女子看其身姿,应该长得很是美丽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不知两位家将为什么忽然做出这种判断来。 “适才之时,当两人向我们逐渐走近时,我们两位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似山岳般向我们压来。年纪幼小的女孩还好,但是那个年长的女子给我们的感觉十分可怕,似是一招便能杀死我们俩人。”周护卫依旧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也是这种感觉,年长女子给我的压力,即使在大供奉面前也没感受到过。所以我二人判断,那个女子可能是传说中的九品高手。”楚护卫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补充说道。 “可是为何我等几人都没有任何感觉?“楚君凡看了看楚君文,说道。 ”对方应该没有恶意,如果两位护卫判断无误,对方真的是比大供奉还要厉害的九品高手,那么我们刚才真的做什么也来不及了。”楚君文分析说道。 “是的,我也觉得刚才那位姐姐看起来很是面善的。”楚君凡表示赞同道。 ‘嗯?“楚琳很是好奇,”三弟,你说的是刚才年长的那位女子吗?她不是一直以白纱遮面,你如何能够看出面善来?“ ”刚才她们走到我们面前之时,不是有一阵风吹过,正好掀起了她的面纱吗?“楚君凡好奇的说道。 ”刚才有起过风吗?“几人都很诧异,相互问了问,思思,楚君文,楚琳,以及楚琳的丫鬟小佩都表示刚才根本没什么风。 虽然冬季多风,但今天的确略显沉闷,自早起之后,一大个上午根本就一丝风也没有。 ”不会吧?“楚君凡说道,刚才就在她们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的的确确忽然挂起一股小风,然后掀起了她的面纱,自己看到了她面纱下的绝美容颜,以及她那双给人温暖的眼睛,可是为什么其他人都没看到哪? 楚君凡转头看了看场中的两位护卫。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齐摇了摇头,周姓护卫说道,”我等二人刚才只顾着全神面对莫名而来的压力和警兆,实在是没有注意到究竟有没有起风。“ 算了,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只是想到了那一双温暖的眼睛,楚君凡扔觉得可惜,这实在不想是幻觉啊?潜意识里未尝没有再次看到那双眼睛的想法。 众人只当楚君凡真的是眼花,也不多问。 楚君文静思片刻,对楚姓护卫说道,”我相信两位的判断,刚才那位年长女子真有可能是九品高手。只是最近恰逢楚皇北巡之际,临城忽然出现了一名九品高手,这事必须要早点让父亲大人知道,你去办吧!“ 虽未成年,但不愧是楚家下一代的继承人,楚君文小小年纪便思维敏捷,反应迅速。 ”另外,刚才那位女子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看起来对我等也没有什么恶意,我和二妹三弟既然已经出来了,也不能就这么虎头蛇尾的回去。不过你可以去找大供奉或邢师爷,让他们安排吧。“在楚护卫转身欲走之前,楚君文又吩咐了一句。 所谓安排,便是增加人手,以防不测。 虽然说楚府四大供奉并没有一个九品高手,但是毕竟这是清临省,这里是临城。楚家也不惧怕一位两位九品高手。 楚护卫转身办事去了。 众人便继续前行,一边走一边看。 ....... ....... 却说另一边,刚才的神秘女子和少女离开之后,也发生了一场有趣的对话。 ”青青,你看到了没有?你的师弟是不是很帅啊?“待转过去一个街道,年长的女子忽然开口说道。 声音明亮清脆,悦耳动人,此时说话的口气,却更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拿着自己刚换的新衣,使劲得在亲人朋友面前炫耀。 名唤青青的背剑少女,眉头略皱,竟显出一股这年纪不曾有的成熟来,”师父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得意啊?师弟虽然看起来面容清秀,一双黑色明亮的眼睛像你,但是脸部却明显带有那个人的痕迹,虽然不能说是丑,但离很帅很帅还是差得很远吧?“ ”青青啊,不是师父说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师弟哪?“年长女子完全无视少女话里露出的某种抵抗情绪。 ”要知道,你可是我家养的童养媳啊,你所认为不帅的那个小男孩,将来会是你的男人啊!“年长女子继续调侃着对少女来说敏感的话题,显然心中的某种恶趣味十足。 ”师父,你又拿这个气我。“青青看着师父的笑脸,实在是无奈,虽不足八岁,但少女天然的羞赧仍旧对某种自己早已注定的安排烦躁不已。 ”我曾经说过,他将来要是真想要.....我,必须得打败我!“少女无奈得说道,说道娶字之时,仍是犹犹豫豫,含糊过去。 ”哎呦,青青这是终于同意我的安排了!放心吧,将来他若打不过你,我这做母亲的就亲自上阵,非要绑你了给他送上去!“年长女子继续逗道。 ”师父,你........“少女究竟年幼,几句话被自己的师父挤兑到墙角,话语间掩不住的委屈,”偏心!“ 被称作师父的女子却丝毫没有为人长辈的风范,继续说道,”偏心就偏心,谁让他是我儿子,而你只是我徒弟哪。“ ”师父,你是非想让我哭一场吗?“少女显然极为明了自己师父的恶劣心思,”我偏不哭!“此句说罢,竟真的似乎放弃了之前的烦恼,眉头展开,还故意轻轻的笑了起来。 ”这都被你发现了?“年长女子也不在意,”看来你这不哭少女的外号,这辈子估计也摘不下去了。“ ”摘不掉就摘不掉,我还挺喜欢这绰号哪。“青青说道,她因为习武天赋卓越,且能吃苦,练武拼命,让很多一同习武的男子都自叹弗如,因此被同门人称为,"不哭少女"——敖青青。 “好吧,那咱就不讨论这话题。青青啊,你说我这次见到他,是要打他几顿哪?”年长女子换了个话题,继续说道。 “你想打几顿就打几顿,只要你舍得。”青青不由得鄙视自己的师父。 两人虽是言语间东拉西扯,但脚步间却丝毫未有放慢。 两人左拐右转,来到一个看起来富丽堂皇的所在,便一起走了进去。 这是临城地段最好,最豪华,装修最好,服务最好的一家客栈,当然也是最贵的客栈。一楼的大门前,横挂一个牌子,上书“蓬莱”二字,正是蓬莱客栈。 ........ ........ 楚君凡一行人继续前行,由于有几位女子的原因,所以就多逛了下金银首饰,胭脂水粉之类的店。 只是这些店有的只有女子能进,不适合楚君文等人,虽然楚君凡也能拼着年龄的优势,挤进去看过究竟,不过一群女子叽叽喳喳的讨论来讨论去,那种样式好看,那种颜色更适合那种皮肤,这也太无聊了点。 因此楚君凡就和楚君文以及周护卫守在门前,正在无聊之时,忽然发现对面斜对街的地方似乎很是热闹,便叫上楚君文一起上去前看。 只见人群的中心是一个头上斜插花簪,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想是好人的成年男子,正在跟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说话。 那是一个从穿着上看起来家境不凡的小姑娘,初看之下,粉雕玉琢,看起来很是萌。 她的头上有两根红头绳扎了两个辫子,小小的脸蛋,右边看起来很是干净,而且晶莹无暇,略带一点粉扑扑的,很是讨人喜欢。 她的左脸连带着左半身的衣服上则略带污渍。 “小妹妹,你怎么不长眼啊,看看,把我身上撞得。”满脸横肉的男子不怀好意的说道,他本来就是一个无赖破落户,坑骗拐骗无所不为。 最近正为没有钱去丽红院,而心急哪,不想路边看到一小姑娘,长得粉啄可人,似乎是自己家人走失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早已被小姑娘脖颈间带着的大大银环和银环中央套着的看起来很是珍贵不凡的玉佩所吸引。 因此,他便当作不留意,故意撞了那小姑娘一下。 三教九流各有生存之道,他自付若那小姑娘真是官宦小姐,断不可能一人走失,估计是商人或小地主家的儿女。 而在像他这样的人眼里,这样的家境,这样的出身,当真是最好的肥羊。 第十六章 萧若若与天下堂 第十六章萧若若与天下堂 “叔叔,我不是故意撞上你的。”扎着红头绳辫子的少女说道。 怯怯的声音,似乎略带奶音,听起来十分可爱。 “你说不是故意的便不是故意的?小妹妹,你不能这么小就这么学坏,你撞了叔叔,莫非不能赔点东西吗?”横脸男子直接图穷匕见,说出自己的目的。 一边围观的不少人都是良善百姓,一些胆子大点的男子躲在人群中喊道,“多可爱的小姑娘,只是轻轻装了你一下,算了吧。” “谁?有种给老子站出来!又不是撞的你,你怎么知道没把我撞出什么病来?”男子脸带凶狠的看向四周,看的围观的人群不住后退。 毕竟都是些市井小民,躲在人群里大着胆子说一声可以,真要是站出来主持正义的,要么是傻胆子,要么是有绝对实力的,倒不是说普通人心里就少了正义之心,只是人性自私,我做好事可以,但最好不要惹火上身。 “叔叔,你如果是不是要若若赔钱啊?若若今天贪玩,迷了路,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你若送我回去,我让他们给你好多好多钱的。若若现在没有钱的。”四岁的小女孩显然家境不错,已经有比较清晰的思维能力,而且口齿伶俐,清晰的将自己想要表达的话说了出来。 “去,去,去!老子哪里知道你家在哪,是远是近,老子要你现在就赔偿我。没有钱,就拿你脖子上的东西赔!”无赖男子干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标。 “叔叔,这个银环和玉佩是叔叔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不能乱送人的。而且这个玉佩叔叔说很珍贵的!”毕竟年幼,四岁的女孩子却不知道这句话更是燃起了无赖男子的贪欲。 “我管他珍贵不珍贵,你若不现在赔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你就拿来吧?”说着,无赖男子伸手向小女孩的脖颈抓去,竟是准备伸手抢夺。 小女孩惊吓之下,脚步往后移动的速度比身体后移的速度较慢,一个身子不稳,眼看就要跌倒。 楚君凡早已不耐,拉着楚君文越众而出,看到小女孩惊吓之后将要摔倒,马上疾步过去,拉住了她。 一旁的楚君文则伸手,一把握住无赖男子伸出的手,略略用力,无赖男子的手便发出格格的声响,随即凄惨的叫声响起。 本来以为遇到纨绔少爷调戏民女的戏码哪,谁知道是这么低俗的,无赖男子欺负小女童的故事,实在是无趣之极。楚君凡暗自腹诽道,伸手松开了拉着小姑娘的手。 “谢谢大哥哥!”四岁女童,眨着一双明亮眼睛,晃动着头上的两个辫子说道。 一旁的无赖被楚君文一握之下,叫声凄厉,但实际上并没有收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只是估计一直以来只是虚张声势之徒,所以一遇点痛,便开口大叫,实在于长相的凶狠差的极远。 楚君文虽然偏爱文事,但亦是习过武,入了武道四品的人,所以虽然只有十几岁,但对付一个街道无赖当然亦是十分轻松。 因此,一旁的周护卫甚至都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 “你这无赖泼汉,显然是欺软怕硬之辈,平素想来是欺负了不少人吧?”楚君文说道,却依旧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轻点,少爷。”看出来楚君文身份不凡,无赖汉子也不敢怠慢,“我也只是虚张声势,吓吓路人,骗点财物而已,从来不敢做其他的事。少爷,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放你容易,只是怕你回头再欺负路人街坊。这样吧,实话告诉你,我乃清临总督楚的长子,我不管你是谁,今天这事让我撞到了,那么我便为你寻个好去处,也省的你四处招摇撞骗。”楚君文一边说出自己的身份,一边放开了自己的手。 他相信,眼前的人只有不是傻子,绝对不敢逃跑。 啊?!!原来出门竟然撞到了大神!“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无赖汉字后悔不已。 “总督少爷,小人知错了。小人以后定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一边说着,一边想起,楚君文话里的藏音,莫非总督少爷当真会给自己寻个好的差事来做? 当下不禁喜出望外,人都有羞耻心,一般的人,谁不想寻个正经差事做做,而去干些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勾当。 “少爷的去处指的是?”无赖汉子试探地问道。 “父亲的麾下常年都在招兵,我给你个信物,你自己去吧!”楚君文淡淡得说道,也不在理他,准备和楚君凡一起离开。 当兵?无赖汉子心凉了半截。 周护卫扔了一个牌子在无赖汉子的面前,之后便转身跟着两位少爷离开,只余下半瘫在地的无赖汉子。 楚君凡无心关心大哥对无赖孩子的处置,注意力都在自己英雄救“美”,救下的小姑娘身上。 “小哥哥,我叫萧若若,你可以叫我若若。我是从天下堂里跑出来的,你能送我回去吗?”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小姑娘虽然比自己此世还小一岁,但也许女子天生就擅长此等手段,买起萌来,饶是两世为人的楚君凡都招架不住。 更何况小姑娘长的十分可爱,粉雕玉琢的也十分讨喜,就送她回去吧。 当下便拉过大哥,问道,“大哥,可知道临城有个叫天下堂的所在?” 楚君文闻之,眼里精光一闪,“莫非刚才那姑娘姓萧?” 跟楚君凡一样,适才楚君文的心思在无赖汉子身上,并未注意到四岁小姑娘对楚君凡说,她叫萧若若的话。 楚君凡一愣,“莫非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仔细看了看楚君凡拉着的小姑娘,楚君文说道,“我们先去跟二妹她们汇合吧,然后在一起送她去天下堂。” 于是几人便返回楚琳她们所在的地方,正好她们也买的差不多,只见思思和小佩手里都拎了一小包东西。 众人只见两兄弟一会不见,竟拐了一个可爱的姑娘来,便很是好奇,七嘴八舌的问了开来。 待明白事情原委,几位女性便母性泛滥,当下一个拉着萧若若亲热起来。 一群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由周护卫带路往天下堂而去。 楚君文这时才对楚君凡说道:“三弟,可知我楚国的大宗师,萧布衣?” 莫非此萧即彼萧?楚君凡猜测道,“当然知道。据说天下四大宗师,是四方势力的支柱,我楚国正是靠着萧布衣的支持,才能雄踞天下而不倒。” ”此言倒是不虚,我曾听邢先生给我讲过,昔年大汉四分五裂,各地将领野心暗生,但最后天下间分成了三个国家,四方势力,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四大宗师。对我楚国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萧布衣。“ ”天下间四大宗师大概都是什么样的年纪了?“楚君凡忽然问道。 ”天下间四大宗师其实有两种说法,一种指的是昔年的天机老人,北齐的天一正师,东吴的箭神后无封,以及我楚国的剑神萧布衣。“ ”天机老人乃是天地间第一位宗师,年纪最大,若为消逝,至今当在百岁开外了。至于其他三位宗师,年纪大都在五十和六十之间,据说他们年少之时,都曾受到天机老人的指点,方才成为宗师。而这其中,白衣剑神萧布衣年纪最轻。“ ”后来天机老人病逝,临死之前全力祝自己的女徒弟突破,便是当今天下的第四位大宗师,也是唯一的一位女宗师。“ ”这些我大概都知道。可是这跟那个天下堂又有何联系?“楚君凡继续问道,”天下堂这名字很是霸道,而且天下这二字太过忌讳,莫非天下堂是萧布衣成立的?“ ”三弟果然聪明。“楚君文赞许道,”萧布衣虽然年纪刚过半百,但很多人猜测,他是在四大宗师中实力却应该是除天机老人之外的最厉害的,因为剑者,本来就攻势凌厉,威武无双。他自太祖皇帝在时,便成为楚国的定国神针。无论是先帝和现任楚皇,都可算是他的晚辈,因此,他在楚国的地位可想而知。“ ”也许是宗师的傲气,据说先帝和现任楚皇,都想封其为护国武威王,但都被他屡次拒绝。他始终坚持白衣在身,不领官禄,不奉官职。“ 楚君凡听到这里,忽然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会有问题,皇帝封官的意思,其实不仅是拉拢和奉承,而是要让其归入体质内,这样才好控制,才好把握。 ”那天下堂哪?“楚君凡觉得楚君文还是没回答自己的问题。 ”正要说到这里了。虽然萧布衣始终不愿意接受两代楚皇的封赏,但并不意味着,他什么也不要。他在将近二十年前,曾经向太祖开口说了一件请求,他要国库每年税收的十分之一。“楚君文继续说道。 十分之一,虽然不是一个很大的分值,但国库的十分之一,显然是一笔极大的财富。剑神开口,果然是霸气无双。一个官员的俸禄能有多少,而国库的十分之一能够发多少官员的俸禄?楚君凡大吸一口气,但却依旧不解。”他一个大宗师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是的,普通人一日奔波劳累,只图温饱而已,而对于一位大宗师而言,他什么事情,需要什么东西,又哪里需要花什么钱。 ”这便是天下堂的来源。萧布衣每年拿国库的十分之一,然后遍天下的开布天下堂。“楚君文说道。 ”那天下堂究竟是干什么的?“楚君凡继续问道。 "天下堂,本来就是要救济天下的。" 第十七章 师傅,他竟然去妓院! 第十七章师傅,他竟然去妓院! 听了楚君文对天下堂的结束,楚君凡不禁咂舌。 天下堂是一个组织,也是一个机构,它的宗旨是救济天下人,无论男女老幼,无论你是否楚国人,无论你身份是如何的高贵或者贫贱,当你有需要时,天下堂便可以供你吃饭,供你吃穿,供你住宿。 当然天下堂提供的绝对不是白吃的午餐,只要你未至六十岁,而且有家人,有子孙,那么你从天下堂曾经得到的好处,将来必定要还回来的,或折算银钱,或借物还物,而且是没有利息的。如果你已年过六十,并且无子无孙,没有亲人,便可以不用还。 天下堂也不会不限额度,让每一个人想借多少就借多少。而是自有一套严格的标准,来规定物品拆借或银钱借贷的额度。 天下堂遍布楚国疆域,几乎每一个城市都有天下堂的分堂,有一种说法是,楚国有多少个官府衙门,便有多少个天下堂。 天下堂每年从国库里拿到十分之一的收入,很多都是在地方上进行交接,因此,天下堂跟衙门建在一个城市里,也是比较合理的。 这真是非一般人干出的非一般事,宗师果然有宗师的大手笔。 楚君凡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楚国宗师萧布衣和他所创建的天下堂。 这个组织或机构有点类似于前世地球上的银行,也带有明显的慈善性质,有点像红十字会,银行以及其他一些机构的综合体。 毫无疑问的说,萧布衣创建天下堂的初衷应该是好的。 普通老百姓过日子,偶尔手急了也会向亲戚朋友借钱,如果借不到,便只能去借高利贷,如果连高利贷也借不到,生病的人便只能躺床上等死,饥饿的人便只能继续饿着。即使借到了高利贷,也只是更加快速的加重了这个循环,因为当你的借钱能力无力偿还高利贷时,便又会回到无奈等死的境地。 但是有了天下堂便不一样,普通百姓多了一个暂缓一时之急的法子,而且也不会想借高利贷那样要承担大的负担。而且如果真的是孤寡老人无亲可依,暂时也有一定的物质保证,有点像前世政府发放的保障金。 天下堂的效果怎么样楚君凡不了解,但只是从楚君文的嘴里了解到的天下堂的运作规律,楚君凡便可以大抵猜测萧布衣创建天下堂的动机,以及最初的想法。 这无疑是一种很好的想法,对于楚国人来说,也带来了很大的实惠,但是楚君凡却觉察出这天下堂肯定存在着种种不可调和的矛盾。 首先这是私人机构,而不是朝廷的机构。 虽然说天下堂的大部分资金依旧来自朝廷,但是毕竟在天下人眼里,天下堂便是姓萧的,等于是萧布衣利用天下堂收了民心,但却需要政府买单。这在现在这种封建制度下,一切权利归属帝王的世界里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若不是萧布衣是楚国唯一的大宗师,若不是他是楚国的镇国剑神,大概无论当年的太祖,继位的太宗,还是现在的楚皇,大概都不会因为这样的人存在吧。 更不用说,每年要霸占朝廷十分之一的收入。这换了那个皇帝心里恐怕都会有怨言。 这是明目张胆的对政府,对皇帝权威的挑战。 其次,天下堂明显带有前世银行的兴致,例如银钱借还业务,但竟然不收利息!这就以为着天下堂本身的人员开支和相关花费本身都是依靠朝廷在养着,而且是白白养着。要知道,前世不论是那家银行,利息都是银行收益的一个重点,从来没听说过不收利息的银行,即使不从维持机构自身管理的角度来讲,借钱不要利息,那无数人都会愿意去向天下堂借钱,而不是向亲戚朋友借钱。 即使是制定严密的制度,恐怕也防君子防不了小人,总会有人有空子可钻。 这样一个在楚君凡看起来明显种种不合理的机构,竟然在楚国一存在几十年,这实在不能不说萧布衣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 天下堂的主人是楚国唯一的大宗师,这便是天下堂的信用,也是天下堂能够横行天下的保证。无论朝廷或者皇帝多有意见,只要天下四大宗师依旧存在,只要楚国依旧需要萧布衣,那么天下堂便可以继续开下去。 此时的楚君凡尚不知道,从某种角度讲,楚国真的已经不需要萧布衣了。 楚君文和楚君凡依旧小声说着天下堂的种种,后面的几个女人带着萧若若叽叽喳喳,也有说不完的话题。 大约几盏茶功夫,几人转过一个街道,萧若若惊喜的叫到,”哥哥姐姐们,快看,那就是天下堂。“ 几人往前望去,一个看起来很大的院子,门口挂了一块牌匾,上书”天下堂“三字。笔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门口不住的有人进进出出,似乎挺热闹。 ”小若若,既然你到家了,就自己进去吧。“楚琳说道。 本来众人只是偶尔做件好事,到也并不期待能有什么回报。 ”姐姐哥哥们,你们就随我进去吧。我让叔叔好好感谢你们。“萧若若说道。 ”我们就不用进去了,还要继续逛街哪。你自己回去吧,以后出门玩记得让人跟着,别随便迷路了。“楚君凡说道。 萧若若点了点小脑袋,看着哥哥姐姐们不愿意进去天下堂,只好挥了挥手,自己走了进去。 当下几人便转身离去。 萧若若走进院子的时候,正遇到一个高大的白衣男子,从里面向外走来。 萧若若叫声叔叔,便扑了过去。 若若细细向叔叔说了今天发生的事,遇到一个无赖,然后被几个人帮着解围,并且送了回来。 白衣男子明了事情经过,便往门外走去,想要表示一下感谢。 几人的步伐倒也不快,因此待到白衣男子出门,正看到楚君文楚君凡几人已经逐渐远离。 恰逢楚君凡回头与思思说话,正好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站在天下堂的门口望了过来。 他自觉那个男人,身材显得格外高大,而且一袭白衣在身,看起来挺英俊。他站在那里,似乎看起来像是一把剑,不自觉得吸引着周围的光彩,在天下堂的门前,那块上书天下堂三字的牌匾下,显得尤其显眼夺目。 ....... ....... 几人继续前行,逛了一会,便觉得腻的慌。 思思说:”要不我们去蓬莱酒楼吃狮子头吧。“ ”好啊好啊!“楚琳的丫鬟小佩第一个表示赞同。 ”是啊,我也觉得饿了。“楚君文也说道。 因为本来就将至中午,几人在楚府接了圣旨之后,方才出来,因此早做了不在府里吃饭的准备。 蓬莱酒楼其实,就是就是蓬莱客栈,酒楼客栈向来是不分家的,虽然蓬莱客栈挂的是客栈的牌匾,但大部分临城的人,都更习惯称之为酒楼。 几人议定,便继续向着蓬莱客栈走去。 蓬莱客栈本来就是临城最大的酒楼兼客栈,占的地段也是极好的。 几人走了一段距离,远远看到蓬莱客栈的前面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十分热闹。 忽然,楚君凡注意到,蓬莱客栈的对面,有一个看起来很大的店面,上面大红灯笼挂了无数,而且绫罗绸布之类的,装饰了一大堆。 ”大哥,哪里是什么地方?要不,咱们先去看看吧?“楚君凡向着楚君文问道。 青楼妓院,可能是人类最古老的行当之一。即使在前世也是屡禁不止,毕竟有需求,有市场。在这个世界里,青楼行当虽然遭人鄙视唾弃,但毕竟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行当之一,而且这种生意向来很容易做大做强,因此,在蓬莱客栈旁边,同样好的地段,有着一座临城最大的青楼——凤楼。 众人自拐角走来,已至蓬莱客栈的小门前,因为是视线角度的原因,正好看不到青楼正门上的牌匾。 ”那里,那里是.......“楚君文张口说道,但是却欲言又止。->小说下栽+3UWW。CoM<- 作为一个好的大哥,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的三弟解释青楼的所在,以及青楼究竟是干什么的,这个话题。 ”小小孩子,你不学好!“一旁的楚琳却是知道对面是干什么的,当下心里又羞又恼,也不知道该跟三弟说什么,拉着小佩和思思便往蓬莱客栈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扔了个白眼。 楚君凡不禁纳闷,我这是又招谁惹谁了?! 看看自己的大哥,楚君文依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楚君凡便不等答案,继续向前走去,想要看看蓬莱客栈的对面究竟是何所在。 嗯,这家不知道干什么的店,门面修的不错。 楚君凡一个人往前走去,逐渐看到了那家店的大门,通过门的视线看过去,里面似乎没有太多的客人。他还没想到对面的地方是青楼,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青楼妓院,向来是晚上才有生意的。 楚君凡继续往前绕去,想要看清楚这家店的牌匾写的是什么。 ”凤楼?“终于的,楚君凡沿着地势绕过了一大段弧度之后,看清楚了牌匾上的字,可是一时半会,楚君凡也没想明白这究竟是做什么的。 因为一般的牌匾都是写的清清楚楚的鞋店,衣店,客栈,酒楼,医馆之类的,而青楼妓院的名字则一般要求风雅一些,怡红院,怡翠楼,已经是极俗的名字了。 楚君凡继续往大门走去,准备进去看看,这家店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告诉自己。 此时,如果从楚君凡站的位置,回头,侧上望,便正好能够看到一对女子坐在蓬莱客栈的二楼。 俩女子一大一小,正是楚君凡等人今日遇到的美丽女人跟背剑少女。 此时,名唤青青的不哭少女,正在对自己的师傅说道,”师父,你看,他.......他竟然这么小就懂得去青楼!“ 少女的声音充满着不可思议! 第十八章 两大宗师对峙与突如其来的刺杀! 第十八章两大宗师对峙与突如其来的刺杀! 少女的声音略带委屈,虽然自己总是不愿意承认,师父说自己是她家童养媳的说法,但是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心里也慢慢开始接受了这种安排。 那个少女不怀春,不论是高矮低丑,不论年龄大小,每个少女都会在心里幻想着自己将来会觅到一个怎么怎么完美的如意郎君。 虽然尚不满八岁,但在这个十三四岁就可以出嫁生子的世界,八岁的女孩子已经懂得了很多。 所以即使自己不愿意承认,那个自己早已知道存在的五岁孩童将来会是自己的丈夫,但是被师父说的多了,也慢慢习惯了,甚至觉得慢慢接受了这种安排,所以才会说出,“要想娶我,必须打败我”这样的话来。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自己未来的男人,看着五岁的楚君凡站在凤楼的大门门口,好奇的观望着,似乎还有进去一探的趋势,这实在让她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似乎未来的他长大后肯定是一个顽劣不堪,像寻常大家子弟一样,偏爱寻花问柳。 年纪较大的女子听着自己徒弟的抱怨,正想着继续拿些话语挑逗一下,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女儿性情的徒弟的时候,忽然,觉察到天地元气的某种异动。 “嗯?”年长女子,从鼻翼间发出一声哼音,“跳梁小丑,也敢费劲心思?” 清脆的声音,暗藏的淡淡的薄怒。 女子正待有所动作之时,忽然心头一惊,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踩着楼梯正向二楼而来。 青青注意到自己师父的异常,早已收定心思,不在纠结于适才的烦恼。 当下略略转头,跟自己的师父一起往蓬莱客栈二楼上来的楼梯望去。 只见脚步声起,越来越近。 青青从脚步声中判断,现在上来的应该是两个人,从脚步声音的大小,韵律以及节奏看,应该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年纪大些,脚步稳健,另一个应该是一位少年。 青青还可以猜测,那位年纪大些的人武道修为极高,因为当他的脚步声越传越近之时,她便感受到越来越大的压力。 脚步声越来越近,少女心头的压力越来越大,只到大到一定程度,她终于忍无可忍。 少女伸出自己的一双小手,左右交叉,高过肩头,姿势略显怪异。 她的双手肤色白皙,淡淡的青色血管潜藏于下,看起来纤弱无力。 她的双手越过肩头,握住了自己背上的双肩,左手握右剑,右手握左剑。 双手握剑之后,随即松开,又紧了紧。 “青青,放松。” 年长女子注意到了徒弟的压力,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满意她的表现,只是看到她逐渐不堪承受,便伸出一只手,按在少女的肩上。 听到师父的话语,似乎那一瞬间的压力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少女重新松开了自己的双手,放了下来。 她知道,若不是师父帮忙,恐怕自己真要忍不住拔剑而出了,而这说不定也正是对方所希望的。 当彻底放松下来之后,她才有空在心里猜测,究竟是那一位宗师大驾光临,才会给自己如此大的压力! 再远的楼梯终有到头的时候,更何况蓬莱客栈一楼上二楼的楼梯本就不长,一共也才三十三个台阶。 楼梯口的两人出现在敖青青的视野里。 一个须发半百的老头,手握一柄半人身高的手杖,一位看起来十几岁全身皆黑的少年。 “天一老头,你竟然也来了。”年长少女开口说道。 老头看起来很是面善,开口却是指着青青说道,“你这女徒弟不错!” 夸赞的语气淡淡的,但却能让知道此事的无数武者,羡慕不已。 因为说这话的不是旁人,而是天下四大宗师之一——天一。 “你的徒弟也不错,年纪轻轻,便将至九品,在下一代应该可以说的上出类拔萃了吧!”年长女子也淡淡的夸了一句对方的徒弟。 同样作为天下四大宗师之一,宗师之间,谁也奈何不得谁,也只有在下一代的弟子门人上能够一较高低了。 “他的天赋虽是不错,但在我门下,也只是排第二而已。”老人淡淡的回到。 “哦,莫非法师手下还有如此良材?”年长女子说道。 “老夫也是近几年才发现一个天资卓越无双的小姑娘,十年后,但可得公主一观。”老人继续说道。 听到公主二字,年长女子眉间乌云暗聚,“前朝之事,也难得法师依旧记得如此清楚。得蒙你唤我一声城主即可,公主之名,是不敢当。”言语间暗藏讽刺之意。 “前尘之事,是非曲折实在难以说清。罢了,我便如你意,以后以无双城主称呼罢了。” 无双是无双公主的无双,城主是四方城主的城主。 年长女子也无心留意对面老人言语间的机锋,直接了当的问道。 “客套暂止,我先问一事,下面的可是你的安排?” 同位宗师,天一法师当然知道她所问何事,“虽不是我的安排,但也算是我齐国的晚辈,我既然自从路过,又怎能看着你插手,而我置身事外哪。” 这句话虽然说的略显拗口,但年长女子却明了对面话语间的意思。 “我也不想管,至少这事最好发生在我的蓬莱客栈下,我当然想顺手管一管。” “倒是老夫的错了,只是天下间虽知道四方城富甲天下,商铺遍布,但却少有人知道,遍布天下的蓬莱客栈也是四方城的产业,所谓不知者无罪,城主还是不要出手了。” 年长女子,略思片刻,知道自己若出手,对方肯定也会出手,到时候便真的是一场大战了。更何况,还会让人怀疑自己与他的关系。 而且他若出来游玩,他肯定会做好安排的,更何况还有黄师傅在哪。应该可以保得我儿无虞。 两个他字,却指的不是一人,前者指的是楚君凡,后者指的是楚天伦。 “好。那你我都不出手。”年长女子说道,以言语钉死对方出手的可能。话锋一转,说起另一个话题,“只是,我很好奇,赵诚究竟是凭什么请你出手演这场戏的?” “十年时间。老夫既然是齐国的依靠,当然愿意为齐国的发展争取十年时间,十年之内无战事,这便是赵诚给我的保证。”老人淡淡说道。 “原来如此。”年长女子淡淡回道,看来赵诚为这场大戏付出了很多啊,按照他的性格,他必是有了十全的把握。 只是即使他能再邀请到后无封加入这场大战,以四敌一,他就不怕众人不齐力,有人暗自放水,到时候天下间肯定会乱作一团的。 女子思虑良久,依旧不明白为什么楚皇赵诚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杀死一名大宗师。 ....... ....... 蓬莱客栈的二楼此时两位大宗师正在对峙和小心的试探着,蓬莱客栈的外面此时却是异变突起。 楚君凡正在探头往凤楼里看去,忽然正听到身后风声极响,不远处传出“快跑!”的喊声。 楚君凡不及细想是谁喊得声音,心中警兆乍起,依靠本能迅速侧倒,一个打滚,闪了开来。 只见闪过的空位一个弩箭正深深的扎在地上。 “贼子敢尔!”不知从何处冲出的楚护卫一声大喊,已经和一个黑衣人站在一起。 楚君凡转身之后,才发现这一刹那,竟然有三个黑衣人跳了出来,目标正是大哥楚君文和自己。 其中两个正在楚君文身边与周护卫战在一起。一个正在自己身边与不知何时来到的楚护卫战在一起。 竟然真的会遇到刺杀?这世界这么危险?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楚君凡不知所措,尤其是刚才那突然射出的一箭差点射中了他,所以一个转身爬起之后,他发现额头竟生出一股冷汗。 “进楼!”楚君文远远的大吼一声,也顾不得自己的危险,不往离自己最近的蓬莱客栈跑去,而是怕楚君凡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反身向楚君凡跑来。 楚君凡也向着楚君文跑去,兄弟俩本就相隔不远,正待相逢一处之时,旁边的楼上,不知何时又跳出一个黑衣人,也不言语,出刀便向俩人砍来。 “贼子当真猖狂!”蓦地一股苍老的声音传来,一道凶猛的掌力袭向来人,楚君凡定睛一看,正是几日前在楚府见到的大供奉! 应是楚护卫回返楚府回报情况,正好叫了大供奉出来! 当下小小的半条街,临城最好的路段之一,蓬莱客栈和临城最大青楼凤楼之间的拐角街道处,须臾之间,便起了三场战斗。 一场是楚护卫截下偷袭楚君凡的黑衣人,一场是周护卫以一敌二,拖住扑向楚君文的两位黑衣人,第三场则是大供奉赶到正好敌住突然跳出的第四位刺客。 此时时至中午,这场刺杀也来得如此急,如此快,周围两楼的普通人,街道经过的行人,很快便注意到此时的突变。 顷刻间,无数人的惊呼声,惨呼声,呼天叫地声不觉入耳。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黑衣刺客与楚府护卫的战斗,是恐怖之极的事情,霎时,周围一条街,无数人惊叹呼叫,反应快的已开始辨别方向,夺路而逃。 周围乱作一片,各种声响不绝入耳,呼喊快跑的声音,呼喊躲起来的声音,呼喊父母亲人的声音,仿佛天塌地陷,似逢大难的声音,以及战斗中的刀剑齐鸣,拳来掌往的风声,空气中的爆破声,刺客或楚府护卫战斗中的大吼声....... 种种声响交织在一起,似乎正在上演一场声音的嘉年华! 第十九章 霸气少女的双剑 第十九章霸气少女的双剑 长街之上,战斗正酣。 三场战斗呈现不同的态势。 楚护卫劈手一掌,截下突袭楚君凡的黑衣人,心里不禁恼怒。 身为总督府的护卫,在加上自身也是楚姓之人,实在没有想到光天化日,郎朗乾坤竟然真的当街跳出几个黑衣刺客会对楚家的下一代进行刺杀! 要知道,这是临城,是楚府所在,是清临总督楚天伦安家之地,也是大部分楚家人生活生产的地方。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临城当然是皇帝陛下的,但也是楚家的。 因此,楚护卫十分气愤,愤慨于竟然真的有人敢如此视楚家与无物。 截下黑衣人的杀招之后,楚护卫也不在留情,右手直接拔出左手旁边的长剑。 刀剑不住的在空气中交击碰撞,擦出一阵阵闪亮的火花来,刺耳的哧哧声响更是不绝于耳。 交手几招,楚护卫便知对方实力深浅,跟自己一样,竟然也是一位七品高手。 但他亦无惧,战得片刻,便知对方在武道修为应当稍逊自己。虽然数招之间,自己难以奈何对方,但是拖住对方却并不难。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临城,要不了多久,总督府的后援肯定会到来,到时候这些刺客一个个都别想逃走。 楚护卫眼光环视四周,大供奉武道精绝,且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只要对方不是九品高手,应该稳操胜券,他自然毫不担心。 但是周护卫以一敌二,形势却不见得好。 同位楚府护卫,虽然周护卫不姓楚,但是两人日日一同刻苦习武,且性格相投,交情极好,不然不可能俩人一组,今日护卫楚君文楚君凡出府。 只是两人之间尚有一段距离,且自己一时半刻亦脱身不得,只能在心里替好友默默祈祷,同时寄希望于大供奉早点解决对手,可以帮到周护卫。 楚护卫一个分心,差点让对方脱离战斗,当下精神一抖,也不在多想,全力缠住对方,在战斗中寻找机会。 周护卫此时的确不怎么好,以一敌二,只能多攻少守,以血气,以勇猛,拖住两人。 当时事发突然,两个黑衣人突现,一起攻向楚君文,周护卫急切之间,不及细想,便出手拖住两人。只是没想到,对面两人竟都是七品高手。 周护卫本自是楚天伦麾下兵士,后被发现有习武天赋,才入楚府为家将,战阵出身的人,都有一股血勇之气,敢于拼命,敢于以伤换伤。 周护卫以勇猛之资以一敌二,初时尚不落下风,但数招一过,便觉压力骤增。 虽处刀光剑影之间,但眼下整个战斗态势也早明了在心。 知道自己坚持的越久,胜利的天平遇自己这一方便越来越近。 再十招一过,周护卫身上已经多处挂彩,但他却觉得越来越轻松。 因为大供奉那边,已经快要胜出。 大供奉甫一出手,便不留招,想要快速结束战斗。 倒不是不想留活口,从中问出幕后指使,只是一般情况下,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出现的死士,便都早已抱有必死之心,实在难以活捉。 并且,黑衣蒙面刺客共有四人,杀了一人,还有三人,依旧有机会取得活口。 大供奉愤力一掌击出,对面的黑衣人便猛退三步,以做卸力,再一掌击出,黑衣人的双脚便开始微微颤抖。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两人一交手,黑衣人自知不是大供奉的对手,但刺杀之道,本就是风险极大之事,因此当略吃暗亏之后,黑衣人便不在硬接,余光撇向楚君文楚君凡所在的地方,脚步腾挪间,采用游走之势,显然想找寻机会,脱离大供奉的掌势,扑向楚君文和楚君凡。 大供奉何等人物,早知对方心思,心头更怒,掌风更厉,誓不给对方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 只是两人一个刻意闪避,只退不攻,一个虽有心一掌毙敌,但对方亦是七品顶峰的高手,一时之间,大供奉倒也未见取胜之道。 俩人的战场不断移动,黑衣人有心将战场由凤楼的侧前方向着几十步外的楚君文楚君凡带去。 但畏于大供奉的攻势凌厉,反而适得其反,两人游走间,离楚君文楚君凡的距离越来越远。 黑衣人目的未成,也未见失望之色,显然亦是心志坚定之辈。 ....... ....... 青楼妓院的作息向来跟寻常生意是相反的,晚上的时候正是大把赚钱的好时光,白天则一般门口罗雀。 凤楼的姑娘们昨晚辛苦一夜,上午时分大多依旧在自己的房间里歇息,但此时已至中午,相当一部分已经梳洗打扮后,迈出房门。 当外面的战斗动静传播开来,无数围观的,路过的,在蓬莱客栈吃饭的,借宿的,男女老幼乱做一团。 凤楼里的姑娘,老鸨,龟公,也跟其他的男女老幼无甚区别,都是些普通人而已,但是在嗓门方面却远远超过凤楼外的人。 无数的姑娘,丫鬟,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明了外面的真相之后,惧怕不已。 女人惧怕的时候,最喜欢的便是喊,然后是哭,于是凤楼中此时哭声一片,各具特色。 有高声大喊,凄惨无比的,有跪地钻床,默默祈祷的,有以袖遮脸,黄鹂做鸣的....... 泪水鼻涕花了妆容,毁了清秀,此时的凤楼,正上演一副末日众生相。 妓院的老板从来都是胆子很大的人,胆子不大的人便不能狠心,也就赚不了无数可怜女子的皮肉钱。 待大门外异变发生初始,凤楼的大老板,粉面堆脸,身材臃肿的严妈妈先是恐惧不一,生怕灾祸天降,外面的那些高来高去的武者冲进凤楼,然后打个稀里哗啦的。 躲在角落里,抖了片刻之后,发现外面打架的几帮人没有进来的痕迹,心便放了一半,当下便大呼小叫的交着龟公下人去关上大门。 大着嗓门骂了半天,终于有一位下人胆子打些,应了这差事,浑身抖着的向凤楼大门走去。 此时凤楼对面的二楼,两位大宗师依旧在不淡不痒的聊着。 似乎谁也没把周围发生的事放在眼里。 “齐国的老皇帝,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尽出昏招啊?”年长女子说道。 “皇帝陛下已经老了。此时齐国负责朝政的是德明太子。”老头略作解释道。 “我说,齐皇怎么会如此糊涂,竟然会想到派人来刺杀楚天伦的儿子,原来是小儿无知。”虽然齐国的德明太子如今已经将近三十,比年长女子年纪还大,但作为天下间唯一的女宗师,她当然可以如此评价。 虽然心里依旧有点担心楚君凡的安危,但女子却不露分毫。 “是啊,德明年轻气盛,连老头子的话都不愿意多听哪。”老头继续说道。 语气依旧是那么淡淡的,但年长女子却从中听到了某种意味。 “身为长辈,法师都没想过要好好教教他吗?” “哈哈~城主有心了。”天一法师明显听出了女子的某种试探,却依旧直接说道,“孺子不可教也。” “看来,天下间何处都不平静啊。”女子思索片刻之后,发出一声长叹。 “是啊,天下又何曾真正的平静过。莫说我齐国,你无双城莫非就真那么平静?”老头眼里精光一闪,反击一遭。 “嘻嘻,跳梁小丑何足惧!在你和我的眼里,某些人的心思又实在算得了什么?”女子暗叹,老东西果然没一个简单的。 “老夫可不像你那么脾气好。”天一继续说道。 脾气不好又如何,北齐的老皇帝还活着,我就不信你敢杀了他唯一的儿子。女子撇了撇嘴。 俩人当下各起心思,不在言语。 正在此时,跟在天一法师的黑衣少年踏步上前一步,唤了声,“师傅!” 天一被自己的徒弟从某种思绪中吵醒,却未见其怒。 “手痒了吧?想去就去吧。毕竟他们也算齐国人!”老头淡淡说道。 “是!”黑衣男子答道,便上前两步,向二楼的窗口走去。 他欲从窗口直接跳下,参与到街道上此时正酣的三场战斗中去。 当少年开口的时候,名唤青青的少女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看了年长女子一眼,见到自己的师傅未出口阻拦,便明白了师傅的某种顾虑。 师傅与楚家的关系实在是不适合暴露。 当下也不言语,退后一步,在蓬莱客栈的二楼窗户处站了住,看其位置,正好堵住了黑衣少年的去向。 行动是最有力的语言,敖青青虽不言语,但双手再次交叉,高过头顶,第二次握住了背在身后的双剑。 依旧是左手握右剑,右手握左剑! 天一法师看到年长女子未开口阻止,便明了对方的心意。 当下举掌轻叹,“好吧,那就让你师兄妹二人相互切磋一下吧!” 老头轻露微笑,似乎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黑衣少男来至窗前,看着拦路的少女,眉头微皱。 “你年纪还小,应该还不是我的对手!” 少男说起话来老气横秋,但自己也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这话说出来略显怪异,但却是实情。 的的确确,少女此时尚不足八岁,十二三岁的少男与不足八岁的少女比起来,的确也算有资格说这话的。 更重要的是一般八岁的女子,即使是经过训练,也没有多大的力气,而十二三岁的男子,有的发育早,锻炼早的,早已可以上阵杀敌了。 “那你试试好了~”青青也不解释,缓缓拔出了自己背上的双剑。 铁剑在剑鞘中滑动,发出略略刺耳的声响。 等到双剑拔出,剑身彻底暴露之时,黑衣男子才发现,少女的剑跟一般剑不同,越往剑柄处,剑刃越宽,看起来越厚,并且略带弯曲的弧度。 虽然没能亲手尝试,但黑衣男子却知道这剑肯定是很费力气的,剑尖越重,便越需要手腕的力量。 少女持双剑挡路,此时竟隐隐然有一股霸气,给人一种举起双锤的感觉。 第二十章 叔叔,快看天上有飞碟! 第二十章叔叔,快看天上有飞碟! 少女双手举剑,细小的手腕似乎藏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黑衣少男不敢怠慢,但也无甚忌惮。 只见他右手伸出,急速挥动,结出一串玄妙的手印,同时,口中吐出一个字,“火!” 空气中凭空生出一道烈焰来。 黑衣男子耶律苍狼甫一出手,便是火字印。 法术之道,本来就略显诡异,若是一般的人看到如此诡异的事情,恐怕早已心神惶惶,以为神术。 敖青青却丝毫为露吃惊之色,小小的身体急速前冲,像是一头倔强的小犀牛。 左手剑依旧高举,右手剑却直接一剑劈下,剑刃劈在疾速飞来的烈焰上,因为无着力点的缘故,当然会瞬时劈下。 但莫名而出的火焰也早已点点消散,重新化为天地元气,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火字诀的失效在耶律苍狼的意料之中,因此,他手势为停,即火字诀之后,结出了风之诀! “风”字出口,一到无形透明的气旋凭空而现,再次向着敖青青袭去。 青青这次使用左手剑一剑挑去,剑尖刺向风刃,谁知相同的方法却不在奏效。 此时青青双目微微睁大,略显吃惊之色,但身形变招几块,先是左移两步,然后继续往前冲去。 风刃越过少女的身体,疾速射去,远远击中蓬莱客栈的墙壁,墙壁便裂开一到两指长的裂缝。 两招过后,青青与耶律苍狼之间近了三步。 两人本自相距不远,况且蓬莱客栈的二楼本就不大,俩人一个往窗口走去,一个自窗口冲来,俩人之间本就约有十步距离,如今刹那间又近了三步。 耶律苍狼觉得自己都可以感受到对面双剑的寒意。 他知道自己终究小看了对面的少女,当下也认真起来。 “冰!”“盾”两字齐出。 五道细长冰凌闪着明亮的光,排着品字形再次向青青飞去。 同时,蓦地一到土墙出现在他的身边,挡在他的胸前。 青青冲势更快,这一霎那,竟又跨出三步,看到黑衣少男冰锥与土盾齐出,双剑先是交叉一击,“铛”的一声,五道冰凌齐声而断。 继而双剑分开,大开大合,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的劈在两人之间的土墙之上。 蓬莱客栈的二楼本来就是雅座,二楼的位置不多,所以能上二楼的人非富即贵,等到长街黑衣刺客出现,继而与楚府护卫战至一起之时,众人早已纷纷推逃。 所以如此精妙决斗,神奇非常的战斗却只有两个不屑一看的观众,少缺了很多呐喊和喝彩! 不哭少女的双剑齐砍,狠狠的落在耶律苍狼的土盾之上,声声哧哧的声音想起,只见土遁裂开了道道裂纹。 耶律苍狼至此才终于决定,眼前这位拿着双剑,霸气无双,看起来不足十岁的高手,竟然跟自己一样已经进了武道八品! 饶是自己曾经自诩天资卓越,不仅拜了天下四大宗师之一为师,而且十一岁便入了武道八品,并为此自豪不已。 未想到近两年来,自己先后遇到两位资质在自己之上的女子,实在让天下男儿汗颜。 土盾被破,耶律苍狼也不再出招,而是首次脚步移动,不退而前。 不是畏惧,不是害怕,而是此地毕竟太小,很多手段施展不开。 耶律苍狼的目标是窗户,依旧是跟最开始一样,他要从蓬莱客栈二楼的窗户跳下去。 只是与前次的目的不同的是,前次他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救下齐国刺客,而此时他却是斗志上扬,想要和眼前的天才少女好好较量一番。 青青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身子暂止,一转,紧跟耶律苍狼的身形,向窗户飘去。 “两个孩子看来有心了,也怕损了房子,污了我们的兴致。”在场的女宗师向天一法师嘻嘻一笑说道。 “怕的是你无双城主舍不得这家客栈吧!”天一法师开玩笑似的说道! 耶律苍狼人一越出窗外,半空中便脚步一动,借力转身,竟成背对地面之势。 手势连动,张口再吐“风”字。 青青随后也自窗户越出,甫出窗外,便见到几道风刃交错而来。 当下左手松开了左手剑,然后待到左手剑下降至小腿高度之时,抬起左腿狠狠一蹬,身子借以跳出更高,躲过数道风刃。 左手剑继续落下,狠狠的插在地面上。青青身在半空,左手紧握右手,双手持一剑,身形坠落更快,又再次一剑砍向耶律苍狼。 耶律苍狼避无可避,挥手连招三道土盾挡在身前。 一剑砍落,三道盾墙一一粉碎,化作天地元气。 黑衣男子与不哭少女终于落至地上。 耶律苍狼略略叹了口气,心思自己恐怕真不敢保证一定能打败对面的少女。暗自思索,自己要不要使出全力。 少女落在地上,呼吸稍显急促,显然先前的一段打斗也让她费力不少。 少女捡起插在地上的左手剑,依旧双手持剑,举过头顶。 ....... ....... 街道上的三场战斗依旧胶着,周护卫的身上又多了几个伤口,楚护卫也渐渐把握了胜势,大供奉更是又伤了对阵的黑衣人的右臂。 大供奉掌风犀利,黑衣人独立难支,因此采取游斗之势,想要靠近离凤楼不远的楚君文楚君凡两兄弟,以伺机会,但是却被大供奉识破计策,有意识的将战团越带越远。 有自交手几招,大供奉终于愧得一个机会,一掌击中黑衣人的后腰。 大供奉本身就是使掌的高手,这一章也大有名堂,击掌之时,掌劲全聚掌心,因此一掌击中,威力极大,黑衣人伤了后腰,便再也无力维持身体平衡。 大供奉近身数掌连击,彻底使黑衣人失去战斗力,正待先扔至一旁,去帮助周护卫之时,忽然窥见无力瘫软的黑衣人竟面露喜色。 大供奉不禁诧异,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见凤楼大门里正慢慢走出一个下人来。 大供奉略一沉吟,便知不妙,之前自己故意带离战圈远离两位少爷,不想竟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凤府的门口,两兄弟把臂而战,小心得交谈着。 似乎是怕自己紧张,似乎也怕楚君凡害怕,楚君文不住的安慰楚君凡,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暴露了自己的恐惧。 楚君凡到真不怎么害怕,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刺杀的事情,而且这更加证明了这个世界的危险,心里十分不忿。 看来真的要好好用心习武,不然这世恐怕也过不了自己想要的逍遥生活。 楚君凡想到。他自重生以来,便不住的思考此生的目标,想来想去,只有不想面对死亡这一条,所以虽然刚才的惊魂一箭让他有点担惊受怕,但反而这更是心理激起一股斗志。 他不恨那仓促的一箭,他恨的是真的有人想杀他! 想着黄药师曾经或明或暗的暗示,想着将来自己要面对更多这样的事,他真觉得自己该如何想想怎么才能好好活下来这个问题了。 眼前的三场战斗,他们兄弟俩是插不上手的,他们也没想着插手。 只是后来,对面客栈的二楼忽然跳出俩人来,一个正是之前遇到的背剑少女,一个是一个不认识的黑衣男子。 让楚君凡没想到的是,只是看他们过了几招,哪怕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对面俩人的实力十分之高,至少要高过楚护卫周护卫他们两人。 更让楚君凡惊奇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传说中的法师,挥手一招,便出现道道盾墙,实在让第一次见的楚君凡大呼惊奇。 看来那个男的应该是北齐天一法师一脉得了。 楚君凡正在想着这些,一点没注意到背后有一个人正在靠近。 凤楼的严妈妈软硬兼施之下,终于有一个下人愿意出来关上凤楼大门。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仍在人群里都不显眼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为生活所迫将要用命来赌点钱的市井中人。 他的浑身似乎因害怕而正在颤抖,但脚步间却一步一步的向着凤楼的大门而去。 当他离目标越近,他的腰似乎越来越挺了起来,胆子也越来越大。 凤楼的门近在眼前,他走了过去,却传门而过。 楚君文与楚君凡背对着凤楼,未曾注意到后面有人靠近。 楚君凡依旧在想着自己的心思,楚君文毕竟也是四品的武者,听到脚步声响起,便略略回头,正看到后面一人两手伸开,向两人抓来。 楚君文大吃一惊,急忙往旁边一跳,准备闪了开来。 楚君文拉着楚君凡,想要把弟弟一块带走,但却晚了一步。 一只粗糙的手握住楚君凡的衣服后领,随即一把闪着光的匕首架在了楚君凡的脖子上。 楚君凡依旧没察觉到靠近自己的危险哪,正远远听到大供奉的一声小心,然后楚君文急忙往旁边一跳,然后楚君凡便发现自己被绑架了。 无奈啊,怎么刚被刺杀,这就又被绑架了! 不知道为什么依旧没什么太害怕的情绪。 大供奉速度赶了过来,却只来的及拉过楚君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君凡被挟持。 “不要过来!我知道你是八品高手,我虽然只是六品,但是你恐怕真不一定有我手快!”下人打扮的劫持者死死盯着大供奉说道。 “你有什么条件?”大供奉也不想废话,直接开口说道。 条件就是放人的条件,现在楚君凡被人挟持,大供奉的确有权利做一些让步。 “我想要的条件恐怕有的你做不了主。”劫持的男子得意的说道,似乎稳操胜券。 北齐的德明太子当然不是天一法师口中的白痴,他派出的人来临城刺杀,一方面当然是为了报复楚天伦在北疆对齐国的攻城略地。 如果有可能,他当然想提些例如返回城池之类的要求,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所以他就说了一个要求,先放了其他几人。 说是放,其实除了之前与大供奉战斗的一人之外,其他三人还没有被抓住哪。 但是他知道对方若愿意,自己一方肯定一个也跑不掉。 “你的要求很合理,老夫答应了。”楚君凡在对方手上,大供奉爽快得答应了。 正在这时候,一直被下人装扮的北齐刺客挟持在怀里的楚君凡似乎已经度过了一般小孩最初被劫持的惊吓,慢慢的回复了过来。 他忽然抬起了头,仰天看去,似是天空有什么神奇的事物。 怯怯的童声响起,十分得可爱。 “叔叔,你看天上有飞碟!” 第二十一章 总督之怒 第二十一章总督之怒 楚君凡特意的突出五岁孩童的清脆和怯弱,并在说这句话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刻意上扬。 他说的很认真,身体也不在故意装的像因害怕而颤抖,像是真的一个五岁的普通孩童,被天空中突然出现的变故所吸引。 幸亏这段时日里,需要时常在楚府的长辈面前演戏拌可爱,将近越约的锤炼下来,楚君凡自认可以很恰当的扮演一位五岁孩童的种种神情。 而这正是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所做不到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想着天上此时如果真的出现一个飞碟,这个世界的人会是如何的神情,恐慌?惊惧?或是敢于拿把剑像骑士一样对陌生的事物进行挑战。 他刻意的无视脖颈间驾着的匕首,努力踮着脚,头使劲得往上扬,盯着天空中无精打采的几似闲云。 时至正午左右,阳光真是最强烈的时候,楚君凡不得不眯着眼,来让自己演的更像一点。 劫持楚君凡的本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只是北齐天机堂埋在楚国的钉子之一。 他甚至连自己以前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在楚国生活了七年,早已经习惯了别人叫自己林三,也习惯了凤楼老板娘对自己的大呼小叫。 此次北齐的刺杀行动,他本来也只是接应,并未做具体参与计划的准备,但是身为探子,在此前潜伏之前早已接受过无数专业的训练。 而这些训练的第一条,就是如何面对突然的变化。 所以在之前的某个恰当机会,他恰当的出现,并且劫持了楚府的三少爷,使得北齐天机堂此次的任务不至于功亏一篑,而且在表面上看,他甚至翻转了局面。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天下所有男人的期望,跟武道几品无关,甚至跟身操何业,身处何境也没有关系 因此,他很开心,心里自然也充满某种得意。某种小人物一朝抓住机会,也能功成名就的机会。 当然得意之下,他心里始终保持着某种职业的警惕,这是长久训练的结果,但是心中的得意却依旧让这根弦松了一松。 “叔叔,快看天上有飞碟!” 说这句话的若是一个成年人,或者像楚君文一样年纪的人,他都不会当真。可是说这句话的是一个五岁的孩童,一个在一般人眼里什么都不懂,连喜怒哀乐都不懂掩饰的人。 看着对方刻意的仰起头看着天空,甚至无视了自己右手的匕首。 林三理所当然的当了真,因为他看到对面的大供奉似乎也略显诧异的望着他头顶的某片天空,他更是放了心。 他右手略略前移,防止匕首意外伤到了怀里的人质,然后缓缓抬起了头。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楚君凡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感受到对方的右手略略前移,与自己身体接触的腹部因身体抬头而后仰,当下迅速身子往后一压,蹲身,从右脚靴子侧部拔起一把比普通匕首略长的匕首。 转身,用力扎下,然后丢手,躺下,打滚,离开! 这一瞬间,他连续做了数个动作,但动作间却毫无滞凝之感,看起来流畅之极。 因为他知道,哪怕慢一点,他便有可能不能脱身。 楚君凡从来没感到自己的动作如此敏捷过,像是前世看的无数大片中的特警甚至特工,虽然之前在心里模拟过数次自己应该先如何后如何,但是真没想到比自己计划中的还顺利。 这些都只是楚君凡一霎那的念头而已。 而实际上,当他刚在地上滚着离开的时候,他就大吼一声,“杀了他!” 这一刻的声音早已不复孩童声音的悦耳清脆,而是略带狰狞! 他未指名道姓,在这种关键时刻,出手的当然是该出手的人。 大供奉反应亦是极快,在看到楚君凡脱离敌手的那一霎那,便将暗自蓄力已久的一掌使出,向对面的林三击去。 但这一掌,却依旧比不上身后袭来的一指。 指劲森然,带着丝丝白气,出神入化,无迹可寻。 一道白色的指劲在大供奉的掌劲落至林三的身体之前,便透胸而出可见威力。 掌风落在林三的身上,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狠狠的飞了出去,落在凤楼的台阶上。 汩汩鲜血依旧流着,身子由于仰躺着的缘故,所以正好能看到楚君凡实在插在他腹部的匕首。 楚君凡抬头看去,凤楼的房檐之上,正飘下一个老头来。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黄药师! 楚君凡心头略安,这个老头说是会保护自己,果然不是虚言,关键时候真靠的住。 之前他在地上滚动之时,喊了一声,“杀了他!”这话正是对黄药师说的。 因为近日以来的相处,他早已明白这个老头是真正可以信任的。 所以关键时候他选择赌一把,赌只要自己脱离匕首,便会有人救下他,当然也有部分希望寄托在大供奉身上。 大供奉看着片刻之间局势的巨变,感慨于楚君凡年纪轻轻,便处乱不惊,聪慧非常,更感慨于江湖上闻名以久的黄药师竟然是九品高手! 黄药师来到楚君凡身前,看了几眼,便知道他应该没有什么事,放下心来。 正在此时,四处早已穿来无数齐整的脚步声。 却是楚天伦带着精兵已经赶了过来。 楚天伦麾下兵将本就是楚国的精锐,不然也不会跟齐国作战连战连胜。 此时,距离长街第一位黑衣人的出现,尚未满一刻钟的时间。 楚天伦便带着精兵来到,可见楚府自有一番消息传递和快速反应机制,而且楚家的确在清临,尤其在临城根深蒂固! 无数身穿铁甲的士兵慢慢列阵,几十个手持弓箭的士兵早已分散开来,抢占要地,瞄准场中剩余的几个黑衣人。 楚君凡抬头望去,大哥楚君文所幸安然无恙,而此次所遇到的几位刺客,眼看一个也跑不了了。 大供奉再次出手,几掌之后便击杀了依旧再跟周护卫缠斗的一位黑衣人。 又窥到良机,制住另一位七品高手,直接卸骨,锁脉,留下了第一位活口。 另一位之前与楚护卫缠斗的黑衣人眼见逃跑无望,心里一横,一剑刺进自己的胸前,自我了断。 这一段长街厮杀终于告一段落。 楚君凡看着周围的几具冰冷尸体,能够清晰的看到尸体上的某些伤口所翻出来的红肉,鲜血遍地,前世今生尚是初次看到此等情景,虽是略觉不适,但却咬牙狠心。 “我不杀人,人却想杀我,那我还是先杀了别人吧!”楚君凡不住的在心里说服自己道。 目光移动,却发现之前看到的背剑少女以及和她对峙的黑衣少年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楚天伦带着精兵赶到,发现自己两个儿子都安然无恙,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又看到跟着士兵走出蓬莱客栈的楚琳等几个女人,皆只是受惊而已。 只是实在忍不住心头怒火的上窜。 “是北齐派来的人吗?”楚天伦冷冷的向着大供奉说道。 “应该是齐国德明太子派来的人。而且我们还有一个活口。”大供奉说道。 “北齐德明太子这是疯了!怎么老是跟我作对!”楚天伦恨不得杀了此人泄恨。 此时天下,楚皇已经是第三任皇帝,吴国则是第二任帝王,只有齐国,依旧是开国的老不死依旧活着。虽然病体愈重,几次传来将死的消息,但却一直顽强的活着。 齐国现在实际负责朝政的正是德明太子,因为此前楚天伦摔楚兵在北疆屡次打败齐兵,不仅攻城夺地无数,而且杀死了不少齐国精兵,甚至是狼骑,因此被德明太子深深嫉恨。 之前楚天伦也曾经遭遇过几次刺杀,但都安然无恙,不曾想此次竟然向自己的儿子们下手。 若不是楚皇北巡将至临城,自己真要按捺不住,主动求战了! 咬了咬牙,楚天伦终于把这口气暂时咽了下去,对着跟随自己的一个副将说道。 “把上次大战之后俘虏的齐国兵士全部杀了吧,以泄我心头之恨。” 副将单膝跪地,口领宪命。 一旁的大供奉却暗自咂舌,上次大战之后,收拢的齐国降兵足有八千有余。 一次杀掉,足可见总督大人心头气难消。 想了想,觉得之前自己看到的某些事情很是重要,便上前一步,在楚天伦的耳边悄悄说起。 他说的不是别的,正是之前看到的敖青青和耶律苍狼俩人。 大供奉不认识这两人,但觉得两人不仅实力不凡,而且来历当亦是不凡,不能不告诉总督大人知道。 楚天伦听了一半,便知道手持双剑的少女是何人了,虽不知跟她动手的黑衣少年是谁,但想了想也猜了个大概。 想起身背双剑的少女,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少女的师傅。 楚天伦不禁心头火热,某种复杂激动兴奋灰败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连心头的怒火也熄了下去。 “豆豆,你终于来了么?”楚天伦在心里想着。 大供奉以为楚总督在琢磨手持双剑少女和黑衣少年的身份,也不打扰。 ...... ...... 第二十二章 黑夜小树林的啪啪啪 第二十二章黑夜小树林的啪啪啪 夜,总督府前厅。 今日与往日各自不同,楚天伦实在无心老实坐在书桌前处理公事,平素的养气功夫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坐立不安,不断的期盼着时间可以流的快速一点,更快速一点。 推门而入的邢师爷觉察出总督大人与平素的不同,但亦未多想,只道他是因为白天长街刺杀和楚皇北巡的事烦忧。 楚皇北巡,清临毕竟是最重要的一站,而临城却是重中之重。 楚皇不仅要路过临城,而且还要住宿楚府。 虽然说帝王借宿臣子的府邸,实在是无上的荣光,但这里面也蕴藏着很多的危险。 因为不论是衣食住行安全那个地方出现一点小差错,归根到底都是臣子的错。 而且白日之间,不仅有刺客当街楚家两位少爷,大供奉还发现临城多了无数的高手,这种气氛让邢师爷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但此时楚天伦却不是烦这些事情,虽然邢师爷是他最信任的人,但终究主仆有别,有的事情只能自己一人知道。比如楚君凡的身世,比如楚皇已经破镜为宗师,更比如临城即将上演的大战。 他心里想着的只有一件事,便是待会某个老地方的约会。 转念一想,邢师爷实在是个很好的遮掩理由。 邢师爷开口说道:“今日抓获的北齐刺客,已经审问完毕。” 楚天伦微微一愣,“嗯?”了一声。 刺客的审问逼供是不值得一说的事情,里面当然少不了各种残酷刑罚,肉体和灵魂的严重折磨。 敢于做刺客的人哪怕意志再坚定,终究会有对付的办法,除非他在说出之前便已死去。 因此长街之上,有一位黑衣刺客眼见逃跑无望,便举剑自戕,正是此理。 邢师爷既然这么说道,当然是有了值得一说的消息。 邢师爷也没让楚天伦等了很久,直接说道:“据说,齐国派来的人曾经往天下堂送了封信!” “嗯?”楚天伦听到这消息,大吃一惊。 齐国太子给天下堂送信这事的确太出人意料,齐国太子虽然在齐国已经是事实上的皇帝,但齐国依旧有天下四大宗师之一的天一法师,在齐国人甚至齐楚吴三国人的心里,天一法师才是齐国真正的顶天柱。 “德明即使现在是齐皇,也应当无甚资格与萧布衣直接对话。”楚天伦思索良久。 这实在是一件大事,齐楚这些年来边境战事无数,楚国已经从齐国夺得了无数城池,至今双方边境依旧时有战乱,作为敌对国的掌权人,竟然跟敌国武境宗师有所联系,这实在是件很大的事情。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静,邢师爷也在思索着这件事中所可能隐藏的种种厉害。 “莫非是德明太子竟然知道了那件事?是他在天一法师身边安排的人刺探的消息还是天一那老家伙故意泄漏给他的?”楚天伦心里暗自震惊,面上却不显。 齐国德明太子与天一法师的龌龊已久,正如楚国武道巅峰白衣剑神萧布衣与楚皇之间的矛盾,这是皇权与特权天生的对立。 “如果真的被萧布衣知道此场布局,那楚皇的种种谋划还会成功吗?” 楚天伦想的不是旁的,而是这件事究竟要不要告诉楚皇赵诚。 只是想想自己心里对这场谋划的反对,再想想上次母子之间的密谈,不由得更是心烦。 “刺客不要再留了,供词也先不要留了。”楚天伦最后说道。 邢师爷点头示意明白,但心里却也藏有很大的疑惑,在楚皇北巡这种关键时候,总督大人怎么对这件事处理的如此轻描淡写哪? 楚天伦仿佛看透邢师爷的心思,“你不要多想了,有的消息我知道而你不知道,而这些你终究会知道的。” 主仆相处几十年,早已默契如兄弟,邢师爷闻言便知必有内情,也不是非要追根问底的人。 楚天伦继续说道:“今晚,你就留在这里,与我通宵商议大事吧。” 邢师爷闻言眼睛一亮,知道总督大人是要晚上半夜出去一趟,拉上自己以做托词。 大人物总有大人物的隐私,邢师爷也不兴趣知道究竟,只是好奇这样的事很久没发生了。 ...... ...... 夜凉如水,半月当空。 此时一个全身罩着黑衣的人影在临城城郊的一个树林里飞快移动着,非常神秘。 其人脚踏诡异步伐,在密林之间,腾挪转移,毫不费力,显然也是武道进了品级的人。 只见来人来到一片略显空旷的树林之中,举起右手,塞进嘴中,树林里响起阵阵莫名鸟叫。 鸟叫三遍之后,突见一位白衣人从天而降,月色落在身上,恍若银色天神。 黑衣人看到白衣人,心里止不住的兴奋,“豆豆!” 口唤豆豆,身体更是张开怀抱,往对面的女子抱去。 “楚大哥,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你的武功进境如何!” 白衣的女子开口说道,声若银铃般清脆好听,但此时此刻听在楚天伦耳里,却略带邪恶。 若是楚君凡此时在场,必定能认出眼前的女子正是今日临城街上遇到的哪位白纱遮面而后瞬间浅露真容的年长神秘女子。 也是今日在蓬莱客栈二楼与北齐宗师天一法师对峙的人,是不哭少女敖青青的师傅。 她的身份有很多,是前朝无双公主,是昔年天下第一宗师天机老人的关门弟子,是现今天下四大宗师唯一的女宗师,同时,她还是天机宫的主人,现在天下第一大城——四方城的城主。 她更是楚君凡的母亲。 此刻与她密林会面的正是楚君凡的父亲——楚天伦! 凡属夫妻或情人的会面,当然少不了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但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夜半相处的方法也不相同。 “豆豆,我们好久不见,你就不要再试探我的武功了吧。”楚天伦一见面就嬉皮笑脸的说道。 “不行,相当初我的梦想便是找个拳头比我硬的男人,如今孩子都帮你生了,你还连我一只手都打不过。”名字可爱的女人,性情却一点也不可爱。 “我也想早点成为宗师,只是你也知道我的资质实在一般,到现在为止,也就堪堪进了八品。”楚天伦继续死皮赖脸的说道。 “宗师你这辈子就别指望了,只要你这辈子能入九品我就满足了。”女子无视对方刻意得卖好。 “是啊是啊,我这一辈子最多就能进九品,哪像我的豆豆,了不得啊,天下间唯一的女宗师!”无赖依旧。一边说着,一边向女子的小手伸去。 “好了,别废话了。”女子果断识破了男子的某种企图,躲过了男子欲抓过来的双手,双手微举,扬起了粉拳。 楚天伦看来看去这顿皮肉之苦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当下双手合拢,竟是先下手为强,直接偷袭,欲抱住对面的女子。 女子呵呵轻笑一声,身形一动,便来到了楚天伦的身后,然后轻轻一拳,楚天伦的身体便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 “这是在我七品之时,骗我说你是八品高手的报应。”一个啪声,一个拳头,意味着一个过去,意味着两人一段的曾经。 身体摔在冰凉的地上生疼,但楚天伦却不敢抱怨,他知道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了。 他以平素所没有的敏捷腾身而起,想要发动一点攻势。 可是身子未稳,腹部便又挨了一拳,然后 啪——一声,身体再次飞起! “这是我九品之时,你说我绝对成不了宗师的报应。” ....... 女子说一句话,便挥出一拳,寂静的夜里便响起啪的一声脆响。 啪—— 啪—— ....... “这是你骗我上床是说会娶我的报应!” 啪—— “这是你说我不会怀孕的报应!” 啪—— “这是你说会照顾好咱儿子的报应!” 啪—— ........ 啪—— 女子说得越多,脸上的喜悦神情便少了一分,手里的拳头也轻了许多。 终于当某种情绪到达一个顶点之后,拳头擦肉的力道已经几不可闻。 只剩下很小的声音。 楚天伦的身上早已青一块,紫一块。 但他却根本没心思思索这些。 他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对面的女子。 他第一次抱了个结实,软玉温香在怀,却没一点开心和兴奋的感觉。 他轻柔的抬起她的脸,她的脸早已挂满泪水。 他的心酸涩无比,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 她是天下间地位最尊贵的几个人之一,她是武道颠覆的宗师,她历来坚强无比,绝世无双。 然而,当此刻,当他在他的怀里,她却忍不住哭了。 她多么希望有一天眼前的男人可以替自己扛起肩头的一切,皇图霸业,血脉传承。 她多么希望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然后一起照顾自己的儿子。 但这一切都成幻想。 因为她的身世,也以为他的选择。 楚天伦搂着怀里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不住的小心道歉着。 “豆豆,我对不起你!” "一切都是我的错......" “......." "豆豆,我爱你!" 不知不觉间,他也已经泪流满面。 他也曾经想过什么都不管的跟她在一起,一起承担她肩头所有的一切,可是因为家族,因为楚皇,他逃避了。 所以他很愧疚。 月亮的光芒在没有星的夜越发显的光亮。 冬日的雾气比较大,在月光下,四野广阔。 天地独剩两人,一男一女。 他手指轻柔的擦过她脸上的泪,嘴狠狠的迎了上去。 一个深深的吻! 道歉的吻! 第二十三章 五日之后的神秘安排 第二十三章五日之后的神秘安排 他的唇贴了上来,蕴含着种种情绪的吻却略显霸道。 她敏感感受到他的道歉,心里止不住的一片甜蜜。 她一开心,便充满斗志。她一甜蜜,便贝齿轻咬。正咬住一条滑溜的小鱼。 小鱼不住的扭到着,相似一条泥鳅,仓皇得寻找着自己的洞口。 她咬得他生疼,他却甘之若饴,他知道她不忍心咬破他的唇,因为那样她会很心疼。 他继续吻了下去,更加霸道,更加强势,仿佛要把之前所挨得打报复回来。 她芳心暗恼,见牙齿无法使他退却,便敛了峰齿,换了舌头。 软rou狠狠的抵住牙关,不让另一根软舌的入侵。 于是另一场战斗爆发了。 这次不是武道上的战斗,而是男人与女人本能的战斗。 这一刻,她不在是宗师,他也不再是楚氏家主,清临总督。 她只是一个女人,而他是一个爱着她的男人。 他的手拂过她的发,她的肩,她的背,直至她的臀。手淹没在那两团软rou中,感觉到阵阵的温暖。 她不敢示弱,两只脚不知何时跳起,紧紧缠住了他的大腿,两只手使劲的抱着他的头,但却不似之前使出拳头的那么有力。 ...... 夜色渐渐变得不那么冷,两人的唇舌战斗早已不分胜负,你中有我,我中又你,一会你失了城池,一会我淹了门户。 空气中渐渐燥热起来,两人的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掉,无数的烦恼也早已消失不见。 黑色遮挡了他和她脸上的红色,也遮住了俩人心中的娇羞。 他的手陷入了她的臀,她的手掐上了他的腰,俩人都是一片喘息。 神智逐渐迷失着.... 她趁着清醒暗示他右侧树林的玄机,他抱着她看到了她不知何时的准备。 树林里有一片红色毡顶搭起的一小片空间,而银色月光下,正看得到的地方有一张床。 床上鸳鸯真被,锦丝无双。 他早已明白,她原来早就准备好在另一个领域打败自己。 但只要不是武道领域,他便无所畏惧,不怕挑战。 更何况是来自她的明目张胆的挑衅! 一片黑云飘过,月亮似乎也不忍继续看着痴男旷女即将上映的一场好戏,找了个机会,便躲了起来。 他抱着她共赴另一个战场。 他不想总是觉得自己不如她,他要在某个方面狠狠的证明自己的实力。 证明自己终究是可以打败她的。 打败她,便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在某个她再次需要的时候,不在逃避。 这便是他此时的心境。 因为爱她,因为是她,所以从此他不会在退缩。 他错过一次,但绝不会再错过下一次,为了她的未来,为了他们共同的儿子,他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夜色之下,战斗渐烈,风雨逐起。 偶尔的啪啪啪声继续传来,传至不远,便惊起一片片栖息的鸟群,似是藕花深处的鸥鹭。 ....... ....... 翌日上午。 今日请安的时候,楚君凡总觉得楚天伦今日与往日不同,不仅精神焕发,满面红光,像是偷吃腥油的老鼠,而且身形走动间,略显不适。 楚君凡正在心里暗自腹诽是不是昨夜他与柳姨娘大战三百回合或是偷了柳夫人身边的丫鬟,不然怎么能如此得意。 不过得意也有好事,只是对待楚君凡不像往日那般严肃,大部分时间都跟欠他钱似的。 今日不正常的似乎还有黄药师那个老头。 不知道为什么近日他忽然对自己严厉起来,这不,一过早饭,便拉着楚君凡,非要传他一道神功。 功名龟息,龟息da法。 听名字便知道,这套功法的最大作用便是遮掩自己的气息。 可是他依旧很奇怪,为什么黄药师忽然间非要自己学习这个功夫。 “师父,为什么我必须最近几天要把这个练会啊?” 虽然说现在的楚君凡对习武充满兴趣,无论是因为好奇,或是未来保命的需要,他都要多点筹码来面对这世界自己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危险。 但是练武之道,本就要求勤奋。这对于懒散惯了的楚君凡来说,实在是件很难的事情。 之前天天读书练字,打座养气到感觉还好,如今还要练这劳什子龟息da法,实在让他觉得有点烦。 更让人好奇的是为什么他必须在五天之内学会! 莫非五天后会又有人来刺杀自己? “五天后,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旁观一场旷世绝今的大战。”黄药师说道。 相处这段时间,他早已经习惯了楚君凡思想的早熟,当下便直接告诉了他原因。 原来是去看戏啊?我最喜欢看戏了!楚君凡暗自得意道,“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观战吗?” 黄药师撇了他一眼,“当然不能。我们不仅不能光明正大的看,而且还得想老鼠一样躲在地上看。” “有师父你保护我还怕什么?你不是很厉害的九品高手吗?”楚君凡故意说道,能让黄药师如此小心,莫非参与战斗的会与大宗师? “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故意试探什么了。总之,该知道的时候,你必然会知道的。我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你好!” 黄药师一眼看破他的试探,直截了当的说道。 “好吧!不说就不说,反正早晚会知道的。”楚君凡无奈碰了个钉子,只好继续努力的用功习练龟息da法。 《脉望》载:“牛虽有耳,而息之以鼻;龟虽有鼻,而息之以耳。凡言龟息者,当以耳言也。” 这便是龟息功的来历。 先贤有张姓名四丰者,根据这句话创造出了龟息da法这门武功。 该武功讲究“睡则气以耳出,名龟息,必大龟寿。”,又名“玄武定”“龟息真定功”,由潜心、潜息、真定、出定四部分组成。 潜心,即调心,盘膝跌坐,上体正直,务必使全身放松自然,松则气顺,百脉舒畅。双手扣子午了扣,即左手拇指弯曲掐住中指午位(最上端),右手拇指由左拇指、中指圈内插入,掐住左手无名指根部子位,右中指在对相对掐住,两手相抱放在小腹前,扣子午有少生杂念,有助入静之功效。二目垂帘,服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舌抵上胯,心、神、意守脐部,务使心念不移。久之感觉随心意降,头、手如同虚无,只觉脐中一点真息幽幽出入,移之不动。 潜息即为龟息,始人正功。采用潜心之坐式,振动鼻腔,深吸气。觉气人腹脐之中,吸端八分气即可,不要吸满。气进入腹中后,心念又下移,如同上式,宁心静气,住息。住息时可用数息法(并非数呼吸次数),仅默数。 待潜心潜息之后,便需纳降气息,守心意念于脐,至心息全都忘却唯有一灵知感存于脐内中空之窍,久久不动,渐入真定。如此成为真定。 当功夫达到“定境”时,收功之法就应当以“法”来掌握。人双手十指之上,各有关窍。无名指根部关节为子时关窍,中指根部为丑时关窍,食指根部关节为寅时关窍,食指第二关节为卯时关窍。食指第三关节为辰时关窍,食指尖端为巳时关窍,中指尖端为午时关窍,无名指尖端为末时关窍,小指尖端为申的关窍,小措第三关节为酉时关窍,小指第二关节为戍时关窍,小指根部关节为亥时关窍。将双手握拳,拇指尖扣住那个时辰关窍,平放于腿上,则可以用来随意控制龟息da法的诸种境界。 由于之前练气的原因,或者此身天资的确非比寻常。 楚君凡很快便跨过了潜心之境,进入潜息这个关卡。 潜息是龟息神功的核心,潜息之后,气息全收,人在眼前,似乎也感觉不到人的生息,实在是藏匿身形,梁上君子,或是暗夜偷香之人的必备神技。 但龟息da法却少有人习得。 大部分人只能到潜息之境,少部分人可至真定之境。 真定便是可以长时间的潜息,大成之后,可以数日不动不食,跟传说中道家的辟谷之境略微相似。 无论什么武学都要方便人的控制,龟息da法有一缺陷,却是心志不坚定的人,修止真定之境后,始终无法堪破“出法 ”之境。 龟息da法,本来就要求人像乌龟一样收敛气息,放弃身体,而只留神智清醒。 但人毕竟是血肉之躯,必须要五谷杂粮,身体方才可以继续维持活动,辟谷之境,毕竟只存在于传说中。 因此,就存在这样的情况,有人习练龟息da法,入了真定之后,便彻底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当你想要控制身体,继续像正常人一样呼吸的时候,身体已经于自然何为一体,最终只能等待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腐朽腐烂,然后死去。 因此,第四境十分重要。 最后的"出法"之境,也称出定。至此境龟息da法方大功告成。 龟息四境当可灵活运用,想潜息多久便可潜息多久,想出境便可自由出境。 第二十四章 楚皇临楚府 第二十四章楚皇临楚府 正因为龟息大fa修行颇多危险,所以千百年来,少有人在此武学上取得大成。 还因为此法只使用于藏息隐匿,对个人武力值的提高并没有直接的作用,所以被很多人称为“最鸡肋的武学”。 鸡肋,便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之意,因此,可见此功法并不讨人喜欢。 楚君凡被逼无奈只能老老实实的练习此法,所幸黄药师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他能过了潜息之境便可以应付五日后的那场际遇。 潜息之境,说来说去,不过宁心静气四字而已。 但这四字说来容易,做到却十分艰难。 若只是一时的静心空想,还是比较容易的事,但世事繁多,人的心里总是有意无意的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 如果楚君凡真的是一个五岁的刚失忆的二童,那么现在练习龟息大fa,反而比较更容易克服潜息之时的种种诱惑以及种种干扰。 难就难在楚君凡身体里的灵魂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这固然给他增加了很多知识,在习武方面增加了很多经验和种种常识,使得他可以比较容易的理解武功心法,口诀。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越对这世界了解的多,越跟这世界接触的多,从出生之时,灵识的那张白纸,便会越来越黑,上面慢慢的开始有了一个个黑点,点点滴滴,然后天长地久,点连成线,而线又成了面,到最后,一个成年人的灵识就像当于一个有着很多线头的毛线球。 这便是楚君凡所面临的麻烦,如何让自己的心彻底的静下来,进入无我的境界。 至于到了真定之后,在未达“出法”之境时,所面临的入定太深而不能醒来的危险,对于楚君凡到不是什么大事。 因为一旁有一个九品高手——黄药师的守护。 黄药师不仅在武学上出类拔萃,是世间少有的九品高手,更是一位医学上的大宗师。 他的医术出类拔萃,不仅擅长各种奇难杂症,而且擅长使用毒术,更让楚君凡吃惊的是,他对人体的内部结构似乎也很有了解——虽说跟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楚君凡所熟悉的经过无数人研究的人体各结构与功能尚有差距,但他的研究是完全从头开始的,依靠自己一点点探索的。 对医学和人体的了解,使得他可以利用人体的种种神秘之处,在关键时候唤醒楚君凡,而不用担心他修至真定境时走入前人“可入境而不可出境”最后无奈等死的窘境。 这也是黄药师放心让楚君凡开始修习龟息大fa的原因之一。 楚君凡修习武功的烦恼不在多述。 第二日中午,楚皇北巡至清临,正式到了临城。 临城的今日格外热闹,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比过年还热闹。 帝者,生物之主,兴益之宗,“因其生育之功谓之帝”。皇为上,帝为下,古人的皇帝本意乃指天地,但不知何时起,皇帝已经成了人间君王的专属,皇帝之称意在告诉人们,人间君王乃是万物之主。 “皇者,大也,言其煌煌盛美。帝者,德象天地,言其能行天道,举措审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皇帝,乃上天之子,是替上天治理天下的执行者,掌控无数人的生死存亡,喜悦哀乐。 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讲,谁做皇帝从来是一件无所谓的事,他们更关心的是今年一年的忙碌能否填到饱肚子,甚至有所节余,可以给儿女填一两件新衣服。 但是拥有好的皇帝,是无数庶黎万民生活安康的希望。 所幸天下这三十年来,楚国前后三位皇帝都算有为之君,楚国人的生活在天下三国中算是最安定的。 因此,听闻楚皇驾临临城之时,临城的百姓更是似遇千百年未有的喜事,富人们给家里人人换了新衣,甚至把大门重新又漆了一遍,穷人们也穿起了过年才能一穿的齐整衣服,吃起了逢大喜事才舍得吃的白面馍馍。 临城的主要道路更是早已打扫的干干净净。 帝王出行,肯定是要走最大最阔的道。 临城最主要的秀水街早已打扫的干干净净,今日在总督大人的兵将之下,空了出来。 无数的兵将三五步相隔,站在街道两旁,维持着秩序,也看着不要让街道两旁密密麻麻的百姓或是调皮的孩童踏上街道半步。 数声炮鸣之后,意味着皇帝陛下的銮驾终于进了临城。 远远看去,黑压压的长队伍似乎即将踏上秀水街。 不用吩咐,路边无数的百姓早已闭口噤声,五体跪地,不提。 楚皇北巡,自有皇帝气派。 天子车辂中五辂必备,玉辂、金辂、象辂、革辂和木辂样样俱全,玉辇、礼辇、步辇等随侍在后。 楚皇乘着一座金黄色的御轿进了临城,前前后后随侍的各色宫女太监自不必提,更有天子亲军——羽林卫三千随驾庇护。 无数的百姓跪伏于道旁,等到身体早已满木之时,才终于等到大队人群走了过去,方才敢抬起头看去。 却只望的到无数黑甲袭身,利剑在手,走着整齐队列面容严肃的羽林卫士兵。 只见个个兵将身形高大,气质非凡,一看便知是楚国的精兵之一。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三千羽林卫本来便是驻守皇宫大内的军队,无论是兵源,待遇还是武器装备都是楚国数一数二的。 甚至夸张的说,三千羽林卫是楚国最精锐的军队也不为过。 楚皇御驾一直未停,经过路边无数跪伏的百姓未停,经过无数迎驾的官吏也未停。 御驾前行,直接到了楚府的大门外。 楚天伦早带着大大小小的家人跪伏于地,以待皇驾。柳夫人甚至连依旧吃奶的楚君武都抱了出来。其他各色人等更不用说。 楚老太君也再无迎接圣旨时的待遇,跪在队伍的前面,有楚天伦扶着。 御驾终于停下,早有宫人太监,迎了上去,恭迎楚皇出銮。 楚君凡也自低头跪地迎驾,心里当然是一万个不情愿,只是入乡随俗,他也不是非要为了某些无谓的坚持而甘愿拿人头冒险的人。 稍响,听到一个洪亮异常很有穿透力的声音说道:“老太君快快请起,朕怎么当得老太君如此大礼。” 应该是楚皇在唤老太君起身。 “老身虽已老迈,但楚皇陛下,亲临楚府,老身不能不带着合家老小亲自迎接。”老太君说道。 “老太君真是太客气了,朕早已多次说过,老太君也是朕的长辈,不必多礼。” 语毕,皇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各色人等,终于说了一句,“都起来吧。” 楚君凡一听这话,便干净利落的起身,方才抬头望去。 只见楚皇年约三旬,英气挺人,眉目清晰,鼻子高挺,一看就觉得对方应该是个十分精明的人。 这便是楚皇赵诚,楚国第三位皇帝。 楚皇的身边站了一位黑衣黑甲右手按剑的将军,胡须寸长,但年纪也应该在三十左右,不知何人。 但看起左右环视,非常警惕的样子,应当是皇帝陛下出行负责护卫的人。 “天伦,经年不见,你倒是清减不少啊。”语气十分和蔼,显然楚皇和楚天伦关系非凡。 “有劳陛下惦记,臣吃得好睡的好,倒是陛下北巡以来,车马劳顿,还是早日进府休息吧。”楚天伦说道。 “好。待到饭后你我君臣二人再好好一叙。” 一行人等进入楚府自不用提。 楚天伦亲自陪侍楚皇,一切其他琐事自有邢师爷代劳。 随驾各色人等如何安排,楚皇吃喝饮食,休息伺候的各色事物,三千羽林卫如何安排驻营与轮宿种种琐事不一二等。 再说楚皇进了楚府,除了宫女太监等人,他身边的随侍将军也跟在身旁。 待到众人按照尊卑坐了下来之后,楚皇方自介绍道:“天伦,你久不在京都,恐与叶将军不甚熟悉吧。朕与你介绍,这位是现任羽林卫统领叶重,以前是定西将军麾下的。” 楚天伦在京都自有消息网络,当然知道叶重乃何人,叶重的父亲曾经是太祖麾下的猛将,昔日不幸英年早逝,被封为英国公,叶重正是他唯一的儿子。后被早年的楚皇亲自挑选进羽林卫,亲自调教,更送至定西军之中,历练五年之久,叶重离定西军一回京,便担任羽林军统领之职至今。 如果说天下有一个楚皇最信任的人,那么必定非叶重莫属。 叶重不仅作战凶猛,昔日在定西军战功赫赫,更在武道上面天赋惊人,现在已经是九品高手。 只是楚皇一翻心意,楚天伦不能不领,当下便俩人客套的寒暄一番。 众人安坐的寒暄离楚君凡没什么关系,但他也不觉得无聊,此时正饶有兴趣的研究着自己前世今生加起来两辈子才见到的传说中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动物——太监。 只是看来看去,除了没看到他们长胡子之外,跟普通的人也一模一样,并且个个看起来老实无害,一点也看不到凶神恶煞的模样。 据说太监们一个个贪财贪权嚣张无比,人性泯灭,可是看着数个太监走来走去的伺候着,处处小意,显然是伺候人习惯了的。 楚君凡当然也知道这只是无数人恶意攻击太监所做的讹传罢了,只是反正闲着无事,他也无心听楚皇和楚天伦的寒暄客套,一会看看太监,一会看看宫女。 可惜这些宫女个个十二三岁左右,虽然个个眉清目秀,但也许是年纪未到,也许是宫衣宽大,所以根本看不出身材来,这不由得让楚君凡失望。 第二十五章 你若是我儿子该多好 第二十五章你若是我儿子该多好 楚皇御驾驾临楚府,楚府当日当然是十分热闹。 而不论是在前世还是这辈子,人们庆祝欢乐都有一个共同的方式,那就是吃! 皇帝随行当然是带了御厨的,这些御厨个个在厨艺方面都是登峰造极,不说其他,但就一个快字就不是一般厨师所能比的,到了楚府,自有楚府的厨师提供了厨房,跟着有无数的下人准备好各色食材。 待到皇帝陛下驾临楚府为止半个时辰,便有内侍来报,午膳已经准备完毕,只待传唤。 楚皇吩咐了下人开席自不用说,楚家大小人等自然有幸与楚皇一起进膳。 正在无数宫人开始准备的时候,楚皇对楚天伦说道,“天伦,你跟叶重可以称得上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听说,你手下也有两个文武双将,号称你的左膀右臂,不如叫其前来,朕也顺便见见了。” “陛下客气了,叶重将军统领羽林卫,负责宫掖宿卫,当可称的上是吾皇臂膀,我只是替陛下您牧守一方,又哪里算的了什么。” “至于皇帝提到的两人,乃是邢师爷与孟焦两人。只恐两人粗鄙,惊了圣驾。”皇帝亲口说要见二人,楚天伦当然不能拒绝,只是邢师爷文人出身,尚自还好,只是虎痴孟焦向来莽撞,而且早对叶重京都第一高手之名不甚心服,怕是会有所失礼。 楚天伦吩咐了下人前去唤邢师爷和孟焦两人不提。 半刻钟后,邢师爷和孟焦偕同而来,俩人正是一个文士打扮,一个戎装在身。 两人叩首行礼,楚皇叫了平身。 “听闻俩人在楚总督之下有文武双将之称,白衣的当是邢远道吧?” “正如陛下所料,正是鄙人。” “听闻你虽当年虽然科考失利,但是弃考从幕,倒是成就不凡,这些年帮着楚总督立下了不少功劳。”楚皇淡淡的赞许道,显然对邢师爷很是了解。 “陛下谬赞,鄙人惶恐!” “现在还是否愿意出来做官主政一方啊?”楚皇抛出了一个橄榄枝。 能够出仕为官是无数人的毕生理想,更何况这是楚皇亲自开口,只要不出大的差错,当然会前途无量。 若是一般的人,听到此处,当然会感恩感德,至少也得兴奋莫名,但是邢师爷的神色却依旧没什么变化。 “谢陛下赏识,只是鄙人年过中年,早已无心仕途,还是依旧在总督名下效力吧,也算为吾皇效犬马之劳。” 邢师爷的拒绝似乎亦在楚皇的意料之中,他不说话,转头看向虎痴孟焦。 “你就是虎痴孟焦?” “下臣正是。”孟焦乃武将,虽属楚天伦麾下,但也自由朝廷品级,因此与邢师爷的自称不同。 孟焦虽是鲁莽惯了的人,但也只御驾面前不敢造次,学着邢先生谦虚了一次。 “听闻你曾经一夜之间在敌营杀进杀出数十个来回,当真是一员虎将。”楚皇兴致勃勃的说道。 “那是......是臣逞一时血气之勇。”孟焦从来擅长的是拳头而不是言语,面对楚皇的夸奖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楚皇却看上去十分开心,似是很喜欢孟焦这种猛将似的人物。 “朕这次出巡,叶重也随朕而来,他当年也曾是阵场上一员杀将。你们有机会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楚皇指了指一旁的叶重说道。 叶重听闻此语,依旧面目表情。虎痴孟焦却显得十分开心,“正要找机会向叶将军讨教,听闻叶将军乃京都第一高手,我自习武成癖,平生最爱向高手调战。” 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倒不是孟焦狂妄自大,自认可以打的过叶重,只是他这人本就如此,喜爱向高手挑战。 楚天伦扬了扬眉,心里思索着,要不要出口阻止,转念一想,邢先生乃是文人,深浅无妨,如果让楚皇知道自己手下的武将虎痴究竟有如何样的实力也算是一种好事。 楚君凡也觉察到场间的气氛略显怪异,但这实在跟他关系不大。 更何况,在他心里,要打最好早点打起来,这样也有热闹可看。 叶重一直正襟直坐,听闻孟焦的挑战,脸色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双眼向楚皇看去。 楚皇似乎很有兴致,“光是酒宴似乎没有兴致,叶重,你就陪虎痴练两手吧。只是千万注意,莫要伤了他。” 叶重起身,低头,行礼,称诺,一连贯的动作十分标准,像是一个机器那么的精密。 楚皇的言语中似乎早已认定孟焦的败局,这让虎痴孟焦不仅心里憋屈不已。 古人本就有酒席间舞剑助兴的雅好,因此,此时众人所在的大厅中间便有一片空地。 两人也不说话,相对战定。 孟焦带着自己的大刀,眼里满身兴奋的神情。 虽然楚皇的话语让他心里充满了各种不舒服,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因为无论叶重是不是真的就是京都第一高手,但他肯定是一位入了九品的高手,而他刚入八品没多久。 但这种实力的差距反而让孟焦有一种难言的兴奋感,他喜欢这种挑战强者,游走于生死之间的感觉。 叶重随身携带羽林卫的制式黑剑,按剑在鞘。 忽然,虎痴一声大吼,劈手拿刀,便直冲叶重看来。 刀势凶猛,步步杀机。 但见叶重身形不动,剑自不出鞘,只以鞘当剑,便如封似逼,招招挡住孟焦的攻势。 孟焦见叶重连剑都懒的出鞘,分明是看不起自己,更是气得满脸通红。 血气上涌,刀势更猛,刀刃挥舞间,可见寸长刀罡。 叶重再也没法保持脚步不动,虎痴攻势正猛,他也不得不暂避其锋。 两人交手急快,一眨眼便是数招已过。 一旁的人等看得津津有味,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两人的实力差别。 只见一个一直在主动攻击,一个一直在防守,孟焦攻势随猛,但叶重却明显留有余力。 俩人身形腾挪,场中人影飞舞,偶尔听得刀剑齐鸣的声响。 好一场精彩的戏,看得片刻,楚君凡也看明白了,两人都未出全力,叶重自不用说,连剑都未出鞘,虎痴孟焦似乎也多有保留。 俩人缠斗了盏茶功夫,忽的身形分开。 孟焦眼神一闪,“我认真出一招,请指教。”语毕横刀在前,又一刀砍去。 这一刀明显与前面不同,刀势一往无前,似有劈山断岳之能。 刀气纵横,远远看去,刀气连着长刀,仿佛有丈余之长。 面对对方强势的一招,叶重也有心小露实力。 右指轻动,哗的一声,利剑出鞘。 既而光芒大作。 只见一道光影闪过,剑气与刀气相遇,刀气四散而去,连孟焦手里的大刀也轰轰做鸣,似是伤痛不已。 一剑闪过,便自回鞘。 叶重淡淡说的一声,“承认!”。 胜负一分,俩人便各自归坐。 楚皇楚天伦自是连声叫好不提。 楚君凡也暗自咂舌,不知道是九品与八品的距离本来就这么大,还是叶重实在是厉害到极点。 场间热闹过后,众人只是一边说话,一边吃饭。 饭吧,自有下人来收拾众人面前的残羹冷炙。 忽然,楚皇说道:“天伦,你我早年相识,意气相投,如今你也已经有三个儿子,而朕的太子也已经十几岁了。真是光阴似箭。” “说起来,朕也算是你几个孩子的叔叔,你便给朕一个个介绍一下,也让朕尽点叔叔的本份。” 楚天伦连称不敢,但也只好一个个介绍自己的几个儿女。 楚君文先自上前,楚皇像平常长辈一样,问了学业进度,然后勉励了几句,赏了一套书和文房四宝。 楚琳也自出席,楚皇爽了些皇宫里的首饰银镯等物。 第三个上前的便是楚君凡。 “陛下,这是臣的侍妾所遗留下的儿子,名唤楚君凡,今年只有五岁。” 楚天伦像前面一样,介绍着自己的三儿子。 楚君凡也想像大哥二姐那样,低头问声好,然后装模作样的说两句,拿了东西速度走人。 但是他行礼之后,却听到楚皇对楚天伦说,“你这三子,正好与我家老二年岁相当,正是有缘。你便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吧。” 前半句是对楚天伦说的,后半句却是对楚君凡说的。 楚君凡无奈,只好抬起头来向楚皇望去。 “你若想看我,那我便先看你。小孩子是可以装做不懂事的嘛。”楚君凡无聊的想着。 一眼望去,正对着一双仿若深渊的眼睛。 那双眼睛若有若无的发着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看破一切。 瞳孔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填满,虽然中心亮起两点,但这亮点却似另一扇窗户。 而透过这俩扇窗户,楚君凡似乎看到了那无边的平静黑暗之后潜藏着无数噬人的怪兽。 霎那之时,楚君凡心头警兆不断。 楚皇却没有什么反应,仔细得看了楚君凡之后,他在心里正在不断的感叹。 “你果然是她的儿子!” “你怎么能是他的儿子哪?” “你若是我的儿子该多好!” ....... ....... 第二十六章 风雨欲来 第二十六章风雨欲来 楚皇赵诚盯着楚君凡的眉目看了几眼,果然从他的眉目鼻眼间看到某个旧相识的痕迹。 那个昔年与楚天伦游历江湖所一同遇到的女人,那个让人头疼无比性格恶劣的魔女。 那个曾经让自己差一点放弃一切都愿意跟她在一起的人。 ...... 只是终究一切都是妄想而已。 楚皇的心思刹那间转过无数心思,但这一切在旁人看来也只是一瞬而已。 但正与楚皇对视的楚君凡却从他的双眼间捕捉到无数信息,愤怒,杀意,恨意,无奈......还有一点伤心? 随着便消逝不见,警兆消失,楚皇的眼里回复了平静。 楚君凡渐渐松了一口气。 “天伦,你可舍得让你这儿子进京给老二当伴读去?”楚皇忽然说道。 楚君凡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又听到楚皇开口让自己进京,给自己的二儿子当伴读! 这事他真的没什么兴趣,在这君权至高无上的社会,虽说皇帝让重臣的儿子来陪伴自己的儿子本来就是恩宠的一种体现。 只是对于楚君凡来说,他直觉京城中必定充满了各种约束和不自在,去给人当下人不说,一不小心还会遇到各种危险。 楚天伦刚刚松开了自己的手掌,忽然又听到楚皇如此说道。 “三儿年纪尚幼,而且前日意外受伤,差点命悬一线,臣担心他孤心进京不放心.......”楚天伦委婉的说道。 楚皇不言语,只是用眼看着楚天伦,平静的眼睛里蕴含着千钧的压力。 楚天伦虽是低着头,但依旧闭着口,不在说话,这是无声的反抗。 正在此时,一旁在坐的楚老太君终于开口。 “老身已然老迈,人老了,总喜欢含饴弄孙,尤其疼爱君凡这个孙子,陛下隆恩,就让他留在老身身边吧。” 楚老太君出身高贵,且辈分甚高。 她一开口,楚皇终于做了妥协,“朕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怎敢抢了老太君对孙子的疼爱。此事作罢不提。” 楚君凡心里暗叹,楚老太君当年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物,说起话来,竟然让楚皇也不得不重视。 终于得楚皇放弃了让自己进京的想法,楚君凡心里算是落下一块石头。 这次楚皇没有唤随侍赐下赏赐,而是随身摘下自己腰间的一快玉佩,递给了楚君凡。 “这块玉佩你就收着吧,算是朕对故人的一件心意。” 帝王的玉佩当然是龙形的,而且材质非常。握在手里,温润异常,竟有一股温暖的感觉,也不知道是玉质本身就好,还是刚刚经过楚皇的手造成的。 楚君凡没有听出这句话的意思。 但楚天伦跟楚老太君却清楚的听出了这句话所隐藏的涵义。 楚皇这是直接了当的告诉他们,他已经知道了楚君凡的身份,知道了他的母亲是谁。 楚天伦更是对楚皇赐予的那枚玉佩异常熟悉。 昔日两个意气相投的年轻人结伴相游江湖,然后一同遇到一个性格特殊而身份更特殊的女子。 他记得很清楚,那年依旧还只是赵诚的楚皇曾经说过要将这枚玉佩送给那个女子。 楚天伦这一瞬间各种情绪充斥于心,对昔年旧事的怀念,对三人之间曾经有的感情纠缠,还有那自己得到所爱曾经对好兄弟产生的点点愧疚。 楚天伦十分紧张,这不知道楚皇知道楚君凡真正身份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动作。但至少现在看来,他可以暂时放下心来。 他知道楚皇的这块玉佩其实不是送给楚君凡,而是送给自己和她的。 也许,现在的赵诚终于看开了当年的一切。楚天伦在心里默默想着。 至少现在看来,无论是作为帝王的楚皇,还是昔日的好兄弟赵诚,他尚对楚君凡没有恶意,这不由得让他略感欣慰。 也不枉他这些年,鞠躬尽瘁,助他稳定天下。 楚老太君在楚皇出口的那一瞬间,略显苍老的双眼,精光尽绽,待数秒钟之后,方才放下心来。 真相在三个人的心里打着转,而故事中心的楚君凡却什么也不知道。 他没把楚皇送的玉佩当回事,只是感概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座位,离楚皇远一点。 至于他送自己的礼物与楚君文和楚琳不一样,楚君凡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楚皇真的感念自己与他的某个儿子同岁的原因吧。 某种无形的危机悄无生气的酝酿,又悄无声息的消散于空。 楚皇又赏了抱在柳夫人怀里的楚君武一块如意,同时下了恩旨,赐柳夫人为六品诰命夫人。 楚府大小皆得了赏赐,各谢圣恩不提。 楚皇临楚府的第一场酒宴便在宾主尽欢之后散去。 众人各自下去休息不提。 圣驾临楚府的第二日,便有圣旨出。 里面详述了御驾未来几天的安排。 第三日,清临众文武官员觐见。 第四日,清临六品以上的相关官员至御驾临时行址讨论北疆战事。 第五日,圣驾亲临北疆大营,视察兵将操练。 ...... ...... 十一月二十二,正是楚皇临楚府的第二日,多云。 太阳被不知不觉的遮了起来,往日明亮的天色,今日却十分阴暗。 似是暴雨将至,临城的气氛略显压抑。 临城天下堂的后厅。 此时正在发生一场至关重要的谈话。 一位身穿白衣,国字脸,双眉似剑,英俊不凡的男子正坐在主位上。 若是楚君凡在这里的话,便能认出现场的这位男子就是昔日长街遇刺之前,他和楚君文一行人送名唤萧若若的小姑娘来到天下堂之后,离开之时,偶然回首看到的那位男子。 他不是旁人,正是楚国武道颠覆,匡扶楚国三代朝堂的白衣剑神——萧布衣。 他原来不叫布衣,而是叫萧易晨。自从当年立志建立天下堂,救济天下的布衣百姓之后,方才改名为布衣。 “古者庶人耋老而后衣丝,其馀则麻枲而已,故命曰布衣。” 布衣者,庶黎也。 萧布衣是天下有名的宗师,也是天机老人之后,武道修为隐隐为天下第一的人。 楚太祖之时,他便是楚国的擎天之柱,武道依靠。 而今经历太祖,高祖(亦称仁宗)两朝,他依旧是楚国人人所公仰的宗师。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武学宗师,更因为他开办天下堂,惠及天下,帮助了无数的楚国人渡过灾难,渡过兵荒。 他名唤布衣,实际亦是一直坚持布衣之身,不受官职,不纳官禄,“退则独善其身,进则兼济天下”,重一诺千金,乐解危济困。 贫贱生杀不能去其志,抱着济世天下的理想,又不趋炎附势。 这便是萧布衣,这亦是萧布衣天下堂的真实写照。 此时堂前还有一人,名唤萧易水,那是萧布衣不出五服的同族兄弟。 “大哥,北齐魏明太子的信你怎么看?”萧易水对着萧布衣说道,双眼之中充满着一种叫做崇拜的神情。 “能怎么看?不过挑拨离间之术罢了。”萧布衣淡淡说道。 “可是若是真的哪?大哥你在楚国地位崇高,历任三朝,而赵诚那小子屡次拿天下堂的银子说事,恐怕早有不忿之心。”萧易水担心的劝道。 “楚皇对我忌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单单是他,历任楚皇都是如此。这本就是帝王天生不允许别人分权的天性罢了。” “每代帝王都有心封我为王,但被我再三拒绝。你可知为何?”萧布衣看向萧易水说道。 萧易水摇头不知,其实萧氏一族内部本对萧布衣不愿称王颇有微词。 “受了王位,我便亦成了楚皇殿下之臣,食了王禄,朝廷便有了插手天下堂的契机。我不愿意受拘束是一个原因,我更不愿意的是天下堂受到朝廷的干预。”萧布衣解释道。 “大兄,深谋远虑,易水万不能及!”萧易水十分佩服的说道。 “楚皇怀疑我,忌惮我,恐惧我,想杀我,这有可能都是有的。只是他杀的了吗?”萧布衣继续说道。 言语中充满着绝对的自信,只要一剑在手,即使天机老人复生,他也不以为他便能杀死自己。 萧易水看着豪气无双,神情似剑,锐利无双的大兄,接着说道:“楚皇赵诚虽然不是心胸宽广之辈,但也算明君。他也知道大兄乃是楚国的擎天之柱,只要大兄在,楚国便会在,楚国便能抗的起其他三位大宗师的压力。这么说,齐国太子当真只是想要拉拢大兄的了?” “齐国魏明太子虽然已经年过三旬,但天赋一般,做了这么多年太子,手段方面似乎没有什么进展。若不是天一那老家伙在他后面撑着,齐国恐怕早已衰亡。至于他的话,不能全信,也不可一点不信。” “大兄的意思是?” “魏明太子在齐国的出境跟楚皇赵诚有点类似,但也千差万别。吾虽一剑纵横天下,但自知向来无甚治国之能,对楚国的事情甚少插手。但天一那老家伙却不一样。所以魏明跟天一的龌龊已久,若不是楚国老皇帝依旧拖着不咽气,嘿嘿.....”天下间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萧布衣的掌握之中。 “不可不信的意思是老夫的确最近在临城感觉到几位老朋友的气息,所以我觉得估计他们也是手痒了,想要试试能不能当着我的剑,杀了楚皇,以阻楚国这些年蒸蒸日上的气势。而魏明太子,恐怕想借刀杀人罢了。” 天下间所有的宗师都是十分自信的,而自信正是成为宗师的一个必不可少的要素。 第二十七章 无人可挡的一箭 第二十七章无人可挡的一箭 “大兄,那你觉察到几位宗师的到来,他们会不会一起对你不利哪?”萧易水担心的问道。 “我知道天一和无双公主已经来了,至于四大宗师最神出鬼没的后无封,尚未发现他到来的痕迹。宗师之间的战斗跟你想的不一样,无双公主的宗师技乃是防御为主,可以不做考虑,至于天一和箭神,即使两人联手,又能乃我何?”萧布衣淡然的说道。 自信的人往往都是偏执的人,亦是意志坚定的人。萧布衣有绝对的自信,即使三大宗师联起手来,也最多能伤他,而不能杀他。 而要杀一个宗师,一旦不成功,那你就要做好面对一个宗师报复的准备。 从来没有身无牵挂的宗师,天一乃是北齐萨满教神首祭祀,无双公主刘豆豆是四方城的城主,而箭神后无封,他本身就出自东吴皇族,萧布衣也有萧家和天下堂。 一旦惹得那位宗师火性大起,放下所有顾忌,天下间又有几人能挡得住一位大宗师全心的刺杀的哪。 这便是天下间数位宗师相互制衡,天下三分,而有四方势力的根本原因。 所以萧布衣无所畏惧,他不认为最近临城的重重黑云压顶的气氛是对着自己而来的,他判断几大宗师齐聚临城是为了逼迫楚皇签定城下之盟,以缓楚国蒸蒸日上的国势。 “总之,大兄你要多多小心。要知道,你不仅是楚国的擎天柱,更是我萧家的顶梁柱。”萧易水见大兄胸有成竹的样子,虽是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 萧布衣看着族弟关切的眼神,心里自有一股感动。“易水你放心吧,这次即使我会全力保护楚皇,但也会让受点惊吓的,不然他岂不是认识不到我萧布衣的重要性。” 萧布衣说道,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俩人之间又说了一些天下堂的具体事物,略过不提。 ....... ....... 这一日,正是楚皇定下视察北疆大营的日子。 一大早,消失了好几天的黄药师就又出现在楚君凡面前,催着他速度吃完饭,带他去一个地方。 自从楚皇临楚府之前,黄药师就暂时离开了楚府。 个中原因楚君凡也可猜想一二,黄药师名满天下,而且昔日曾经拒绝过楚皇的征辟,自是不愿意再与楚皇照面,干脆就暂时避府而出。 至于楚君凡在楚府的安危,他从来不担心,楚皇临楚府,来自其他方面的危险可以忽略,最有可能面对的是来自楚皇的威胁。这方面他也想过,一来他尚未知楚皇已经知道了楚君凡的身份,二来即使楚皇知道,也未必就敢对楚君凡采取措施,尤其在当前这种时刻。 楚君凡也知道今日便是之前约定好的日子,他知道黄药师要带他去一个神秘的地方。早已做好一切准备。 所幸最近几日,他日夜苦练,龟息大fa总算达到了黄药师的目标。 俩人收拾好,便悄悄从楚府的某个小门里出了府,门外早有马车备好。 黄药师亲自驾着马车离开,楚君凡坐在车里,也不好相问目的地究竟是哪。 马车走了个把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黄药师让楚君凡下车之后,他才发现眼前竟来到一个四面环山起伏的地方。 “师父,咱们究竟要去哪里啊?”楚君凡急不可待的问道。 “那边的山腰中间。”黄药师指了指说道。 由于楚君凡年纪尚幼,黄药师便直接把他抱在怀里,向山上走去。 黄药师虽已年过花甲,但不愧是九品高手,抱着楚君凡上山,于乱石丛林间,如走平地。 人越往山上走,草树越密,楚君凡坐在黄药师的肩头,早已迷失了方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终于黄药师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来,把楚君凡放了下来。 洞里显然是已经收拾过的,十分平整,甚至连椅子都有。 这是一个五六平方米的山洞,山口却极为隐蔽,黄药师不知做了什么手脚,只听到机关轰隆声响,山洞门口竟掉下来一块大且厚的玻璃来,封了洞口。 楚君凡看的惊奇不已,“师父,我们究竟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啊?似乎什么也没有。” “你从这里往下看去,正好能看到北疆大营。此次带你前来,就是让你观看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此战将百年难遇,有些事情只经过别人的口述,远远没有你亲眼看到的震撼。”黄药师说道。 观战?今日不是楚皇前来视察北疆大营吗?怎么会有战斗?楚君凡诧异的想道。从眼前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北疆大营的帐篷,人流之类的,只是这样看下去也太远了吧?楚君凡正想开口,却见黄药师又递过来一个东西来。 楚君凡看样子,便明白是何物件,原来是这世界的望远镜。 ”今日之战,无论结果如何,都将对天下的局势产生极大的影响。此战天下间所有的宗师都会出现,希望你能对几个宗师的武学和性格有个基本的了解。我前几天逼你学习龟息大fa,也正是为此。到了宗师境界之后,灵感敏锐。即使我们离了这么远,而且有了玻璃隔开声音,我还是担心我们的偷窥会被他们觉察到。“ 黄药师详细解释道。 ”所以,你一会运使龟息大fa,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如果有什么疑问,我会回答你的,但是要注意音量。“黄药师细细叮咛道。 ”师父,宗师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战上一场啊。“楚君凡还是好奇。 ”因为他们想试试如何才能杀死一位宗师!“黄药师说道。 楚君凡正想开口,黄药师忽然说道,”楚皇驾临了。你开始运使龟息大fa吧。“ 楚君凡依言而行,片刻之后,举起望远镜向山下看去,正看到旌旗招展,楚皇的銮驾在三千羽林卫的护卫下缓缓了进了大营。 大概是十点左右,楚皇带着楚天伦,叶重在羽林卫的伴随下进了北疆大营。 北疆大营,虽是大营,但此时驻扎的士兵却并不多,该因此时尚算战时,大部分士兵都正驻扎在前线,北疆大营是北方整个战场的总后勤中心,虽然重要,但也只余两万人驻守。 此次楚皇御驾,又派出了一万人在大营周边防卫守护,大营里其实只有一万大军。 皇帝视察大营,当然不可能把每只部队都叫回来。只是视察依旧留在楚营的一万大军罢了。 叶重跟楚天伦一左一右,跟随身穿龙袍的楚皇身边,三千羽林卫自是各自散开防守,虽然说是在楚国的军营中,但说不定有什么刺客混入,作为楚皇最信任的军队,当然要做好一切意外的准备。 楚皇巡营首先当然要看北疆大营操练,只是留守大营的本来就以后勤兵将为主,本身就不是北疆最精锐的部队,虽然刻意练了一段时间,但站在高台上依旧能看到某个队列的不整齐与某几个士兵的慌乱。 但看台上的楚皇却似乎没什么不满意,相反还十分开心,似乎对留守兵将能够有如此表现已觉意外。 楚皇之旁一边坐着楚天伦,一边坐着叶重。 楚天伦今日也难得穿着盔甲,叶重却依旧是平时的打扮,神色淡淡,右手按剑,看似平静,却警惕十足。 待到兵士演练完毕之后,楚皇照例要说几句话,勉励一下众人,虽然下面的大部分将士恐怕只能看到他身上明黄色的龙袍,根本就听不到他说什么。 楚皇起身,前行几步,扫视下面无数的兵将,淡淡开口,无非是众位将士辛苦了,为国争光,朕不吝重赏之类的话。 说完之后,楚皇准备转身欲走,正在此时,他忽然发现天空多出一个太阳。 君王之座,从来都是坐北面南,此时他站的方向正是南方。 所幸此时天未正午,太阳尚未至最耀眼最辉煌的那一刻。 楚皇面对南方,本自就被天边的太阳刺的略眯着眼,正欲转身之时,他忽然发现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太阳。 一道移动的正向他飞来的太阳! 坐在楚皇身后的楚天伦和叶重也觉察到了异常。 只见两人正对面的虚空,一到璀璨如日的光正快速飞来。 光亮耀眼,像是又一个移动的太阳。 楚天伦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早已心中有底,暗叹一声,终于来了。 一旁的叶重早已尖哨一声,以做示警。 此刻在山洞里的楚君凡拿着望远镜,却正好看到那道亮如太阳的光的真相。 那是一根疾射而来的铁箭! 铁箭的速度极快,与空气摩擦中,亮了起来。 因此从楚皇的角度看去,正像另一个太阳。 这根箭一往往前,锐利无双,裂石断金自不用说,给人的感觉甚至可以射穿太阳。 几个弹指之后,楚天伦和叶重方才适应了铁箭飞来所燃起的光,明白了那不是太阳,而是一根疾速射来的铁箭。 隐隐约约间,俩人都看到箭后那个飘飘欲仙的身影。 箭势犀利,似无所能敌,无人可挡。 因为射出这箭的不是旁人,而是四大宗师里的箭神——后无封! 第二十八章 四大宗师战的序幕 第二十八章四大宗师战的序幕 楚君凡依旧拿着这世界的望远镜观看着。 箭后虚空之中,隐隐可见人影,正脚踏虚空,沿着铁箭飞了过来。 那的确是飞,不是把戏,不是魔术,就像传说中道家神仙一般,脚底踩云,便能飞翔。 甚至还犹有过之! 神仙依旧需要腾云的,但他却真的不需要,他的脚下便是虚空! 黄药师看出了楚君凡的震惊,在一旁轻身说道。 ”这便是四大宗师中最神秘最神出鬼没的箭神——后无封!“ 一箭袭来,迅速无比,似无人可挡,也真的无人可挡。 叶重的速度最快,反应也最快,早已抢站在楚皇的身前,楚天伦虽心知肚明,但依旧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戒备!“楚天伦喊道,当然是对北疆大营指挥一万士兵操练的将领说的。 说完,也拉着楚皇到自己身后,自己站在楚皇的身前。 面对这一箭,几人都知道躲是没用的,因为这样的一箭,如白虹贯日,如长鲸吸水,射这一箭的人只有东吴的传说宗师。 而他的箭,是躲不开的! 楚皇咽了咽口水,似乎是紧张,却更多的是兴奋,他下了另一道指令:”后备营全体撤离北疆大营十里,羽林卫全力戒备!“ 军队是最听从命令的机构,指挥操练的将领听到矛盾的两个命令,愣了一下,然后按照皇命吩咐下去。 羽林卫在听到叶重尖啸的时候便已开始迅速反应,无数的士兵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抢占不同的防御要地。 虽然此时北疆大营的士兵已经开始按照命令各自出营而去,因此正个场面略显纷乱。 但三千羽林卫的部署依旧有条不紊,丝毫未见其乱。 正在此时,流光一箭,也正越来越近,眼看到了高台之上。 叶重早已举剑在手,全神贯注。 只听嗤的一声,叶重全力一剑砍在讯至面前的箭上,他知道哪怕他是宗师之下最上品的九品高手,也绝不能挡的住这一箭。 但终究可以阻得一阻的。 叶重全力一箭之下,箭势缓了一分! 因此,一剑砍的同时,他合身早已扑了上去,正挡在箭的飞行轨迹上! 利箭噗的一声,发出穿过肉体的声音,然后来到了楚天伦的面前。 箭势又缓了两分! 楚天伦本就不是武道的天才,只是此时此刻,在楚皇和好兄弟面前,不论是要演戏还是真情实意的需要,他都必须也像叶重一样,受这一箭。 噗的一声,利箭穿过了第二具身体。 箭势再缓两分,只剩五分! 箭终于到了楚皇面前,世人皆知,楚皇昔日亦是武道天才,早已达到武道九品境界。 楚皇伸出了他那双包养极好的双手,做握状,一起向射向他的箭上抓去。 一边伸手,一边身形及其速度的向后急退。 他知道九品境界是挡不住后无封的这一箭的,哪怕是五分力道的。 他急速后退,想要借着卸力减去这一箭的威力。 但人身的速度终究是比不上箭的,所以他用双手拼命抓着,身子迅速后退着,但箭依然进了他的小腹。 楚皇的双脚与地面摩擦发出急促的声响,他的双手拼命抓着箭尾,但却屹立不倒。 箭势终止,没有射穿第三个人的身体。 楚皇的身体依然向后退了几十米远! 楚皇的身体开始缓慢流血,但帝王的骄傲依旧,”后无封,你竟然敢刺杀朕!“ 随着一箭流光而来的人影终于渐渐清晰,一个头带黑色斗笠,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错不错,三个人竟然挡得住我的一箭!“后无封一边拍掌一边说道。 ”难得遇到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要试试能不能杀死你了,谁让这些年楚国在你的统治下越来越强盛!“ 宗师自有宗师的气度,宗师要杀人,自然无需遮掩! 正在后无封说话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忽然响起,”当着我的面,你怎么敢说这话哪?“ 然后只见一道剑光划破长空,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正似御剑而来。 正是楚国的武道巅峰——白衣剑神萧布衣。 ”那如果加上我哪?“一团水雾在空气中迅速凝结,然后化出一个老头来,正是齐国宗师天一法师。 ”既然大家都来凑热闹,作为天下四大宗师的最后一个,我怎么可能不来哪。“只见一个十分年轻看起来恍若二十多的女子竟然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 正是无双公主,四方城的城主——刘豆豆! 顷刻之间,天下间四大宗师皆云集于此。 惊天一箭刺入楚皇小腹之后,四周的羽林卫终于来得及反应。 一箭穿身的叶重竟然如无事一般,重新站起,再次站到楚皇面前。 四周无数的羽林卫重重叠叠,将两人围了起来。恍若铜墙铁壁! 另一个肋下被一箭穿过的楚天伦则早已被楚府的家将带了下去紧急医治。 半山腰的山洞中,楚君凡依旧在看着山下的局势。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3uww]父亲他怎么傻乎乎的非要去挡那一箭哪?” “这其实是一个局,目前上演的是三大宗师杀楚皇的戏码!”黄药师解释道:“至于楚大人,你不用担心,他的伤应该无碍。” 局?有局便有目标,只是这么多宗师到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哪?楚君凡思索到。黄药师说楚天伦无事,那便真的无事。 “这场戏你慢慢看吧,有意思的还在后头。”黄药师继续说道,“你要特别注意四大宗师的武学,此次大战将是你了解四大宗师最好的机会。” 四大宗师似是约好般的一起出现,难得聚到一起,大家都未有先动手的征兆。 所以羽林卫才来得及在楚皇身边布下铜墙铁壁,但四大宗师对此却视若无睹。 萧布衣扭头看向最后出现的无双公主刘豆豆好奇的问道:“我知道四方城一直与东吴敌对,此次他们欲对楚皇不利,公主你凑什么热闹?” “你们三大宗师都能来得,我为什么不能来!”刘豆豆秀眉一扬,“东吴海商兴起,抢了我四方城不少生意,但是毕竟天长地久,来日放长,哪像楚皇赵诚,他竟然在通往四方城的路上,对来往商人征收重税,这明显是不给我面子!” 刘豆豆的话似乎略带刁蛮,但所蕴含的道理却是正理。 四方城,本就是四方商人之城,无论是上一代的主人天机老人,还是这一代的无双公主,都无意建国,参与统一天下,但是四方城的利益却不能受损。 作为三国之中,隐隐然最强大的楚国,如果在双方行商来往之间,加以掣肘,的确会直接损害到四方城的利益。 “既然你愿意搀和进来,那就来吧。”萧布衣无奈说道。 刘豆豆本来就是比其他四位宗师年纪小一轮的宗师,算是他们共同的小师妹,而且她的身份特殊,因此几位宗师都对其比较特殊。 “那你们俩哪?真心当我不存在吗?想要当着我的面刺杀楚皇?”萧布衣转头对着其他两位宗师说道。 “老夫随跟德明那小子很多事看法不同,但却难得的在这件事上跟他看法一致,楚皇实在是我齐国未来二十年的心腹大患,不除不行!”天一法师首先说道。 “既然天一法师有心,我东吴当然要参与进来,更何况此次以三对一,我真不相信,你能挡得出我们杀楚皇!”后无封亦是说道。 “你们杀了楚皇又怎样,就不怕我一剑屠尽东吴皇族和北齐你这老家伙的徒子徒孙。”萧布衣说道。 “我们三个既然来了,当然不愿意空手而归。要想我们退去,只要答应三个条件。我齐国要求楚军撤出北疆三郡。” “我代表吴国要楚国东边两郡之地,而且未来十年楚皇不动刀兵的保证!”后无封继续接道。 “我四方城不要土地,我要楚国取消取消一切限制商人的法令。”刘豆豆最后说道。 萧布衣闻言大怒,正待开口之时。 不远处被无数黑衣黑甲的羽林卫层层包裹的楚皇忽然说道。 “不可能。朕绝不会答应这些条件!萧叔,你替朕杀了他们!” 一声萧叔,叫得萧布衣心头一颤,说起来,他的确是现任楚皇的长辈。昔日现任楚皇年幼之时,的确也对他崇拜有加。 萧布衣虽是不在乎楚国大势,但本身就是楚国人,当然也不希望楚国的利益受损。 听到三位宗师的无理要求,心头本自有不少怒气。 又闻楚皇言之切切,更是怒不自抑,“看来三位今日是特意求战而来,那咱们就好好过过招。” “说起来,咱们也有好几年没有大家一起过过招了。”萧布衣说罢,轻指一弹,只闻一声剑吟,战意乍起。 “好!”其余三人竟是齐声叫好,能成为宗师的人,本就都是武痴。 无痴于武的人,又如何能够专注与武学,从而看破那道关口,迈入宗师境哪! 场中四人,定下约战,一场旷世的大战便缓缓拉开了序幕! 此战,无论结果如何,都将对天下形势产生重要的影响。 第二十九章 锐剑、粉拳、诡术、铁箭 第二十九章锐剑、粉拳、诡术、铁箭 萧布衣长剑随意一挥,一道剑气如半挂天河,同时袭向天一法师和身背箭囊的箭神后无封。 剑者,百兵之君也。虽然是兵器中的君子,但依然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更何况这是剑神的一剑! 剑气恢宏张扬,正似萧布衣的作风,霸气十足。 剑气划破长空,所到之处,空气被撕裂,气压被挤压,空气中的水气被挤压现形,装饰着无形天地元气所成的剑气边缘,如此便是半挂悬挂着的天河。 所谓天河,便是天上的河。 大河滔滔之势,万顷碧波滚滚向前,便是此剑的剑意。 刘豆豆看着萧布衣的厚此不彼,心生不忿,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自己嘛?! 当下两只小手一收,变掌为拳。 刘豆豆本就是天下极漂亮的女人,而美女往往都有一双很美的手。 刘豆豆的手很美,垂手明如玉,指如削葱根,纤纤擢素手,拨洒欲春风。 她的手伸直了美,拳起来依旧很美。 一双漂亮的拳头伸了出来,拳头看着很小,隐隐约约间空气中还略有脂粉的清香,当真可以称之为粉拳。 粉拳拳起,看上去娇弱无力,实在不像有什么威力的样子。 名叫豆豆的女人,名字可爱,人本也长得很是可爱,当她举起拳头的时候就更显得可爱,似是一只小白兔举着自己的红脚掌对着要吃自己的老虎做威胁状。 刘豆豆粉拳在握,用力的击在面前的虚空中,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声。 粉拳的力道一瞬间早已跨越空间,劲道分散,在空间转换之后正好封住了萧布衣的半挂天河。 刘豆豆的拳法没有名字,即使有,也就叫粉拳。 美女的拳法,当然要可爱,要让人听到就觉得美。 粉拳很美,拳头美,拳头的威力也很美。 天空中围绕在半挂天河剑气周围的水汽,在这一瞬间竟凝结成冰,似是一道道壁垒,恰恰堵了天河的奔腾汹涌之势。 日光下冰晶闪耀,无数的色彩,组成一道多色彩虹。 一旁的天一法师呵呵笑道,“有劳公主了!” 说罢,只见他以目示意,和后无封身形一闪,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萧布衣无视了半空中的彩虹。 适才一剑出手,本就只用了两分力,更何况大河剑招虽气势磅礴,但力道分散,属于群攻,因此杀伤力本就一般。 他本意是以大河剑扰到天一法师和后无封两人,但没想到无双公主会从旁插手,接下此招。 在他心中,她给他算小妹的感觉,他本无心与她无敌,只是现在对方出手。他也不在客气。 萧布衣左手在右剑轻手一拍,剑在虚空划出一道玄妙的痕迹。 此剑招出,天空没有什么特殊的痕迹。 但平地却挂起一阵风来。 风萧萧,风瑟瑟,似乎吹出一种凋零和肃杀的感觉来。 正是秋风剑出。 招名秋风,似秋风般无形无影,只是刘豆豆的却清晰的知道此剑的威力。 秋风似乎已经带着夏日未完全离去的余温,但也不似寒冬腊月那般冰冷刀割,似西北风的残酷与冰冷。 这种温暖似乎尚让人留恋,少点冷酷又正好让人心存期望。 看到此剑的人,会期望这剑能如春风般只是擦面而过。 秋风剑,是欺骗的剑,亦是肃杀的剑。 刘豆豆感觉到空气中早已按捺不住的杀机,秀眉轻扬,粉拳再出。 两只细小的拳头再次扬起,然后慎重的选择着落点。 粉拳急速出击,在面前的虚空中点了五下。 她的拳诡异的落在不同的面前的空气中,却未有任何与空气相撞的声音,无声无息,落点勾连而成却正好是一个完整的正五角星。 无数的天地元气汇聚这五个支点而来,然后—— 秋风便止于无形! 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相近,萧布衣也不在犹豫,右手一抖,又是一道剑气划出。 刘豆豆却终于无奈起来,虽然说她的宗师技是防御无双,但一直这样站着被人家打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她秀步轻迈,第一次主动进攻! 她不擅长攻击,但不意味着她便不会攻击。 杀人其实是一种无需学习的本能,打架也是。 只要打中目标,拳拳到肉,一直打下去,你总能把对方打倒的。 粉拳交错,无数拳影生成,无声无息,但看上去却虎虎生风。 萧布衣没想到无双公主竟然主动向自己抢攻,心里十分无奈,但也不敢小觑。 天下四大宗师本就没一个简单的。 眼光余视,又看到另一边的局势,不由得心里一紧,当下也不在留情。 剑气纵横,粉拳无双,俩人展开对攻。 战况激烈起来。 ....... ....... 在无双公主与萧布衣战斗的时候,天一法师和后无封却身形一动,一东一西站立而定。 四大宗师之间,虽然势力有所高低,但从来不会有很大的差异。 因此宗师之间的战斗很难在一时之间分出胜负。 俩人此来的目标当然不是为了和萧布衣缠斗,而是为了和楚皇签订城下之盟。 俩人同一时间看向了楚皇所在的位置。 即使是宗师,眼的视线依旧是不能穿越障碍的,更何况此时俩人跟楚皇面前有羽林卫。 三千羽林卫! 自从后无封一箭射中楚皇之后,三千羽林卫反应甚速,早已布下无数铜墙铁壁,一切手段在几位宗师跟楚皇之间。 作为楚皇最信任最嫡系的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却是最楚国最忠诚最精锐的部队。 他们是天下间纪律最严明的部队,也是训练最刻苦的部队。 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本就是战士遗孤,或者朝廷陨贵或大臣的子弟。 他们视楚皇为天,所以敢于与一切人作战,哪怕是宗师,甚至是三位宗师! 天一法师和箭神后无封两眼看过去,目标很明显,他们要试试杀一位皇帝的滋味。 三千羽林卫的精锐,英勇,无畏,以及战意。 皆在两位宗师的眼里。 但他们真不在乎。 这些在他们眼中根本不是障碍,因为—— 大宗师本就是属于人间的怪物! 天一法师挑衅的看了后无封一眼,其中意思很明显,这是另一场无形的比试。 谁先突破三千羽林卫的防御,谁便是胜者! 后无封收到了天一法师的挑衅,鼻翼轻动,哼了一声,算是接受挑战。 天下间最后的两位宗师终于出手了。 天一法师转过双眼,看着十来米外黑压压的羽林卫们。 也不念咒,也不开口,双眼同时划过一道玄奥的亮纹。 空气中一闪,似是有物什从另一个空间钻出,出现在此处空间里。 一道道晶莹透亮,尖端锐利的冰锥慢慢成型。 冰锥见风既长,半个弹指间,三个大型冰锥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所谓大型,便真的是很大,每一根冰锥都长在丈余,似长矛,三根冰锥成品字形,向着前方的羽林卫飞去。 后无封伸手从背后箭囊抽出一根铁箭来,也不张弓,两根手指夹着轻轻一送。 铁箭飞出,比一般人使用弓弦射出来的还要快。 箭头迅速的旋转着,破空划出哧哧的声响。 法术诡异,铁箭暴烈。 ...... ...... 远处的山洞里,黄药师一边看,一边跟楚君凡讲解着四大宗师的武学。 “天下四大宗师,萧布衣善使剑,剑神之名,便有此而来。他的剑法据说只有九招,可惜却从来未有人完整见过他的九招剑法。但他的实力,却隐隐间为天下四大宗师之首!” “他出的第一招,应该就是半挂天河,第二招,应该是秋风剑。” “四方城主名唤刘豆豆,乃是前朝的皇族后裔,也唤无双公主。” “刘豆豆?”楚君凡听到这名字,心里不仅觉得好笑,远远看去,他也隐约认出昔日长街之上遇到的就是无双公主,天下间唯一的女宗师! 黄药师当然明白,无双公主的名字的确有让人发笑的理由,只是儒家讲究孝道,所以他提醒道,“城主的名字是比较好笑,且这也是她的禁忌,只是先人所赐的名字,而且她算是你的长辈,别人可以笑,你却不能笑!” 楚君凡敏锐的从这句话里听到了更多,只是此刻不是有时间细想的时候。 “那莫非她擅长的是拳头?”楚君凡好奇的问道。此刻正看到刘豆豆空手赤拳与萧布衣站在一起。 “是的。城主喜欢的本来就是用拳头砸人,而且她的宗师技也是防御性质的。”黄药师说道。 喜欢用拳头砸人的女人 ?[-3uww]虽然跟她不是很熟悉,但楚君凡想想,也大概明白了她会有什么样的性情。听了黄药师的话,他也想明白了另一个疑惑。 “因为这样,她才能成为天下新的宗师吧。”楚君凡说道。 黄药师颔首,似乎很是满意楚君凡的心思伶透。 俩人说的不是别的,正是刘豆豆成为宗师的事情。 宗师这种非人的存在,无论多一个少一个都会对天下间形势造成很大的影响。 无数九品高手苦苦探求,希望能够找到那条传说中的路,迈入宗师之境。 却不知道,即使他真的找到门路,能不能成为宗师,依旧是一个未知数。 因为现有的宗师们不会随随便便允许天地间多出一个宗师出来的。 正因为刘豆豆的宗师技是防御,是相对无害的,所以在昔年天机老人的帮助下,才能成为宗师,而没有遇到其他宗师出面阻挡。 “那天一老头和后无封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天一跟后无封当然擅长的就是法术和箭术!” “后无封箭术通神,暴烈无比,但却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是他的神秘!” “神秘?”楚君凡好奇道。 “是的。其他宗师谁没有一帮徒子徒孙,亲戚族人,但后无封除了谣传说他是东吴皇族之外,没听说他跟那些人有关系。甚至连东吴皇族的身份也无法确认。”黄药师说道。 第三十章 以一抵三,又何妨 第三十章以一抵三,又何妨 天下四大宗师,至少其他三人都有个明确的据点,一般来说,无双公主肯定会在四方城或天机宫里,萧布衣肯定在萧家和天下堂中,天一肯定会住在北齐的神庙,只有箭神后无封,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有什么亲人,有没有徒弟。 “因为后无封一直守护东吴,所以人们猜测他可能出自东吴皇族,但却无人能够确定这件事情。所以说,他是天下最神秘的宗师。”黄药师继续说道。 “师父,那后无封和东吴皇族关系怎么样?”楚君凡问道。 黄药师闻弦知意,赞叹楚君凡的确心思缜密。“没有你想的那种事,甚至连点迹象都没有!” 皇权与非皇权以外的特权具有天生的对立性,所以北齐天一法师与德明太子不和已久,楚国萧布衣和楚皇间龌龊已久,哪怕是四方城中,也因为种种原因而内部不和。 “天下四方势力中,三个宗师所在的势力中均有种种不谐的声音,只有东吴是个例外。东吴两任皇帝对后无封的信任有加,似乎真的是毫无猜疑之心。” “.......”楚君凡听了之后,暗自赞叹,不愧是天下间最神秘的宗师。 不仅身世成谜,甚至连他住的地方,他有什么亲戚好友,他跟那些人比较亲近都不知道。 面对不可知,人们往往会生出种种猜忌来,所以不可知的宗师的确是让人惧怕的。 两人不在闲聊,继续专注着山下的战斗。 ....... ....... 天一法师以眼作法,诡异的法术初次显威。 三道丈余冰锥,似长矛,似利剑,向着前方挡路的羽林卫飞去。 冰锥看上去飞得极慢,但却一下子出现在十几米外的黑衣卫面前。 “制!”羽林卫不愧是楚国最精锐的部队,站在前面的一位小将领看着飞来的三道冰锥命令道。 然后二十人举盾在前,二十人举剑再后,后面再有二十人左手举盾,右手举剑,以待后续。 正是羽林卫的防御阵形。 但是却一定用都没有,三道冰锥刺在二十人的盾前,只稍微顿了顿,便闻得噗得一声——如利剑刺破皮革的声音,挡在三道冰锥面前的盾破。 冰锥继续向前,刺在了挡在冰锥前面的羽林卫士兵身上,数声沉闷的哼声响起,便留下十来具士兵的尸体。 冰锥成圆锥形,本就是尖部细,后部粗的形状,只要挡在前面的,有人被开膛破肚,有人被冰锥带走了半截身子,顷刻间无数鲜血便染红了三道冰锥的头部。 后方负责指挥的小将领看到阻挡无效,急中生变,吼道:“御!” 当下后面的阵形速变,在第三道防线之后,迅速集结新的防线,六十人的盾阵! 后旁的天一法师看到这些被他视若无物的士兵们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妄图阻拦自己的攻击,心里微怒。 他的右手在手里的神杖拍了一下,再出一招。 这一次,他开了口,“风!” 一声风字,显示天一法师动了真的本事。 只见三道冰锥的旁边,数十羽林卫的残臂断尸间,蓦地生出一股风来! 此风与昔日楚君凡长街之时遇到刘豆豆凭空挂起的那股风不同,没有那般温暖与平和,也不似萧布衣秋风剑起的那种风,肃杀残酷。 这股风起于平静,但迅速旋转起来,从一个点开始,然后慢慢扩大。 这股风跟天地间四时季节所有的每种风都不同,根本就不像是人该掌握的力量。 风慢慢旋转,从一个原点开始,片刻便扩大到半丈大小。慢慢转变成一个风暴! 风转的越来越快,风暴的威力也越来越大,早有残臂,血肉,破盾随着在风暴的吸引之下加入了进去。 风暴继续扩大,威力也越来越大,刚开始,在边缘的羽林卫开始站立不稳,再等一会,已经有人开始飞了起来。 再顷刻,又数十人飞了起来。 这诡异的法术终于突破了羽林卫的心理防线,终于有人害怕的吼出声来。 之前指挥的小将领再次吼道:“盘!” 命令过后,在风暴尚未到达的地方,所有羽林卫士兵听到新的口令之后,开始相互两两把臂,结连起来,甚至双脚也开始你插入我腿间,我插入你腿间。 先是俩俩之间,既而伍伍之间,再然后什什,最后队队。 十个弹指过后,已经在风暴的到来之前,结成了三百人的小队。 天一法师的一道风字决,终究不是老天爷心情不好所形成的动辄可以吞没村庄的龙吸水,再继续扩展了一尺有余之后,终究卷不起三百人结起的一个整体。 而此时,羽林卫的死伤已经有一百多人! ...... ...... 另一边,后无封两指射箭而出,却是另一种极端。 箭快速的旋转着,与周围的空气摩擦着,虽不似之前天边一箭那样的璀璨,但却暴烈更甚。 后无封的箭依然是普通的箭,只是箭头是铁的,箭身较一般比较沉。 但此箭射出,却跟一般的箭大不相同。 无数的天地元气在箭头周围旋转,形成了另一个箭头。 一个三尺左右半径的无形箭头。 所谓无形,便是大家都看不到。 守在后无封前面的羽林卫也看不到。 看到一箭射来,早有将领命令下去,阵型转变,盾阵早成。 一百人为单位的盾阵! 盾阵虽然是军队作战的时候防御箭阵的最好方法,但依旧挡不住箭神的一箭。 箭飞速前行,遇盾盾破,遇人人残! 箭飞过之后,留下的便是宽六尺左右的无人通道。 箭神一箭过后,再无活口,留下的都是死人! 铁箭飞行甚速,负责指挥的将领根本就来不及下第二道指令以做应变! 但箭势终究受到了影响! 箭每往前一分,便有数名羽林卫丧失战斗力,或死或伤。 但他们的死终究不是毫无价值的,铁箭每带走一条人名,前进的力度便会减少一丝丝。 终于得当铁箭射出五十米左右,终于没有了继续前进的趋势。 围绕在铁箭周边的天地元气也慢慢消散,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 ...... 另一边,萧布衣与刘豆豆身影交错极快,双方战斗极其激烈。 刘豆豆粉拳尽出,抢先一阵快攻,但终究慢慢力竭下来。 她终究不是擅长进攻的战斗,而萧布衣的剑招却凌厉非常! 半挂天河剑招,秋风剑招,秋雨剑招,落叶剑招! 萧布衣不仅再次使出了半挂天河和秋风剑,更是秋雨剑与落叶剑连出! 秋风秋雨愁杀人! 这样的剑招本就是杀人的剑法! 刘豆豆不得不减缓攻势,到最后甚至慢慢没有机会进攻,只余守势! 虽然同位天下四大宗师之一,但刘豆豆无疑是实力最弱的。 但她拖住萧布衣应当无碍。 因为她本就擅长防御! 只见她粉拳微收,双脚立定,拳势收敛,暗藏余劲。 正是她的宗师技——守拳! 守拳,便是天下第一防御! 无论进攻的是剑,是法术,是铁箭! 皆不能破,这是昔日天机老人亲自下的断语! 萧布衣缠斗片刻,眼见对方竟然采取守势,便明白了对方的策略。 三大宗师来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他,而是楚皇! 只要漏掉一个宗师,对方便有于三千羽林卫中击杀楚皇的能力! 而此时,刘豆豆的策略明显正是如此! 萧布衣当然不甘心给对方这样的机会,更何况,此时只是数招刚过,天一和后无封已经离前进了百米,这还是对方没有倾尽全力的情况下! 当下萧布衣长喝一声,秋水剑又出,攻向刘豆豆。 身影却是一闪,刹那之间,似乎同时出现在天一法师和后无封身前。 ”还是咱们先来过过招吧!“ 两个萧布衣各自出招,击向天一法师和后无封,封住他们的去势! 天一法师和后无封,一个善使法术,一个善使箭,本就不善长贴身近战。 此时萧布衣至身前出招,两人也只有暂避其峰。 天一法师长声一笑,”萧布衣,你莫非当真欲以一战三乎?“ ”以一抵三又何妨!你们尽管一起来吧!“萧布衣斗志上扬,无畏的说道! 此时刘豆豆亦赶了过来,当真与天一法师和后无封成天地人三才站位。 而萧布衣则在他们中间。 白衣剑神,利剑无双的萧布衣竟然要以一人之力独占三位宗师! 虽然说天一法师和后无封不善近战,但不要忘了还有一个防御无双的四方城主! 萧布衣当然明了场中的形势和对方的把握,只是只要对面三人专心跟自己斗,便可保楚皇无虞。 而且他也想真的试试,自己的武道极限在哪里,想试试自己的剑招能不能破了无双公主的守拳,完胜天一法师的法术,完败后无封的铁箭! 至于危险,他从来不认为会有什么危险。 即使以一抵三,他也有信心全身而退,最多受点伤而已。 习武之人,受伤本就是家常便饭,更何况萧布衣武道未成之时,本就好武成痴。 但他从来没觉得对方三个便能杀了他! 毕竟,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人知道怎么才能杀死一位大宗师! 更重要的是,没人敢冒着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风险去换一位大宗师的死亡! 第三十一章 三千羽林卫的强悍与无奈 第三十一章三千羽林卫的强悍与无奈 三大宗师以天地人三才阵围绕白衣剑神萧布衣! 但他却依然无惧。 萧布衣长剑立起,使出了他的第五招剑法——一挂天河! 一挂天河听起来像是两招半挂天河,但威力却相当于十招半挂天河。 霎时之间,无边剑气向着周围的其他三大宗师袭去。 刘豆豆秀眉一紧,守拳再出。 无形拳劲抵住无形剑气,身形顿时一震。 天一法师叫声“好”字。 右手举起神杖,土字诀与风字诀齐出。 面前一道土墙正好挡住了身边的剑气,同时数道无形风刃自各个方向向着萧布衣飞去。 后无封看到剑气袭来,首现退势。 之间他腾空而起,人在半空之中,便回头,张弓,射箭! 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一根铁箭呼啸着向萧布衣飞去。 箭头耀目白光再现,平地似有另一个太阳! 萧布衣以一抵三,四大宗师战至一处,各自都以不在留守。 萧布衣一挂天河剑招之后,自不停留,长剑一振,又出一招! “秋风扫落叶!” 他有肃杀的秋风剑招,亦有冷酷无情的落叶剑招。 秋风扫落叶却是首现尘寰。 比秋风剑招更加残酷,比落叶剑招更加无情。 这是他的第六剑招,也是他杀伤力最大的一招。 无双公主守拳再展,天地间第一次现出可见的巨大拳影。 “砰——”的一声巨响,他依旧挡了住此招,但是身形却连着退后三步。 刘豆豆稳了稳脚步,强自压住身体里不停上涌的气血。 内心骄傲如她,不能成为四大宗师中受伤的第一人。 天一法师不敢犹豫,连招三个土盾挡在身前,同时身子一个闪烁,竟欲靠近萧布衣身边,贴身近战! 法术虽然是远程显威,但他却知道,萧布衣的剑招,剑势更是距离越远,威力越大,只有近身,他才有打败萧布衣的可能。 无论剑招,箭势,或者法术,在招式使出乃至天地元气按照各种轨迹形成威力之前,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这段时间虽短,但却是不可错过的机会! 萧布衣完全无视天一法师的三道风刃,在使出秋风扫落叶之后,在后无封一箭来临之前,便逆着鉄箭飞来的方向,逆流而上。 三大宗师中,据说天一法师和后无封都不擅长近战。 但他却知道后无封是最不擅长贴身战的一位! 萧布衣虽然骄傲自信,但却依旧不认为自己真的可以以一抵三,同时打败三位宗师。 所以他的策略便是——各个突破! 而首选目标便是后无封。 后无封看到萧布衣飞身前来,自然明白他的意图。 身在空中继续拔高的同时,再次抽箭搭弓射了出去。 第二箭急速射出,速度竟比第一箭更快。 萧布衣身形逆向而来,恰好到了第一只箭旁边,他剑刃一横,正欲磕飞此箭。 正在此时,第二箭飞至,恰恰遇到第一箭的箭尾。 两箭相撞,第一根箭忽然整个爆裂开来。 箭头为铁制,箭身为木制,这一刻,无论是铁制箭头还是木制皆爆裂开来,无数细小的碎片,细丝,细纹,向萧布衣疾射而去。 似是无数跟小箭! 这正是后无封的第二种箭——碎箭! 萧布衣仓促之下,半身被无数碎箭笼罩,待运气于身以做防御之时,身前腰腹已中了无数。 四大宗师之战,萧布衣第一个受了轻伤! 这点伤不算什么,但确实惹怒了萧布衣。 他身形再闪,一下子再往前丈余,挥手一剑,又一招一挂天河,浩浩荡荡间向后无封砍去。 后无封身在半空,终究无力独自接受萧布衣的这招一挂天河。 脚步一沉,后无封的身形从虚空中急坠而下。 “咚——”的一声,后无封的身体落在地上,似一块大石从天空落下,砸起阵阵灰尘。 后无封的落点正落在三千羽林卫的防守阵营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声喝斥的命令声中,后无封站了起来,状若无事,附近的羽林卫却受剑招余势,死了数十个。 萧布衣从天空落下,再奔后无封而去,而此时刘豆豆和天一法师已经上前,与后无封再次形成合围之势。 四大宗师初波交锋,虽是连过数招,但时间却只过了数息而已。 此时战场转移,几人的战场已经移到了三千羽林卫的阵形之中。 四大宗师无人把三千羽林卫当作一回事,正在此时,闻到一声命令:“箭!” 箭字未止,无边箭羽便自三千羽林卫的后阵出,向四大宗师所在的位置落了下来! 无边箭羽疾射而来,四位宗师却都没当回事,有的只是意外而已。 “当真是无知者无畏!”第一个开口的是后无封,说着,一只手往上一伸,掌心向上发力,只见飞向他身边的数十只箭竟疾速转头,原方向倒飞了回去。 远处传来数声噗噗的箭体穿过身体的声响,正是敢与向箭神射箭的下场。 “大地上的蚂蚁又如何知道天空中苍鹰的能耐!”天一法师说着,数十道风刃向四周飞去,惨叫声交隔响起。 “的确是傻了点,但也算勇气可嘉了!”刘豆豆挥了挥素手,便止了头顶飞向自己的数箭,箭矢无力,便叮叮当当的自然落在地面上。 只有萧布衣哈哈一笑,“这才像我楚国最精锐的军队!” 宗师在凡人眼里,早已跨越人类的境界,成为传说中的神祇。 不说普通的兵士,即使是九品高手,闻听宗师之名,也会胆战心惊,更不用说敢于向宗师出手了。 因此,当一声“箭”字命令之后,三千羽林卫竟然敢同时向四位大宗师出手,不说别得,单是这份勇气和胆气就会让无数人佩服不已。 这正是几位宗师愤怒的原因。 像是老虎被一只蚊子挑衅,大象被一只兔子攻击! “杀!” 正在此时有一声命令远远传来! 四位大宗师周围的无数羽林卫听到此命令,竟是忽然向着四位大宗师冲杀而来。 军队为了效率,常常会选一些简单的字来做各种战术命令。比如,“箭”便是射箭,“盾”便是盾墙防御,凡此种种。 但只有一个命令,很特殊,“杀”! 杀便是杀,不顾一切的杀,抛弃一切的杀,一般将领只会在穷途末路之时才会下达如此命令。 杀字令下,敌不死,便我死,便是如此! 此刻听到杀字令,无数羽林卫拔出黑剑,抛下左手盾! 刹那间,盾落地的声音,剑出鞘的声音,羽林卫黑甲摩擦的声音,夹杂一片。 “杀”字令下,让天一法师心头更怒! 他真的没想到这些将士竟然会如此胆大,简直在主动求死。 作为世间武道巅峰的宗师,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敬仰尊崇的人,哪里想到此时此地,竟然会被三千羽林卫如此藐视! 后无封与刘豆豆也心生怒气! 宗师并不怕杀人,但三千多人,即使是宗师也要好一阵杀,他们的确没想过三千羽林卫竟然如此胆大,敢于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宗师的权威。 天一法师狠声说道:“既然这些人如此不识好歹,那么我等便也不用客气。” 说罢,抢先出招,只见天一法师双眼再次闪过道道诡秘的神纹,然后忽然开口道:“魂!” 魂字诀出口,只见后面正向着天一法师挥剑看来的几排士兵直接七窍流血,倒地不起。 后面的士兵似乎我所畏惧,依旧拿着剑,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了过来。 后无封早已拔弓在手,以指拨弦, 道道无形箭气杀意十足,似是死神的镰刀,带走无数冲上来的士兵。 残臂,烂肉,鲜血,遍地都是。 后面的羽林卫依旧无所畏惧,依旧一往无前。 楚国最精锐的部队——羽林卫正在用生命捍卫着羽林卫的荣耀。 敢于向宗师挑战的部队! 刘豆豆叫声无奈,粉拳再出,却不理杀向自己的普通士兵,而是向着萧布衣攻去。 天一法师和后无封一左一右,迎着羽林卫的杀了过去。 一个法术诡异,一个箭势暴烈,俩人的每一步前进,都带来尸山与血海。 萧布衣跟刘豆豆缠斗几招,看着天一法师和后无封对羽林卫再不留情,心里一叹。 也知道不能妇人之仁,也无心顾忌自己的剑招会否伤到羽林卫的士兵,当下剑招再出。 秋风剑连出,分别攻向天一与后无封。 四大宗师再次缠斗在一起。 不同的是,天一、后无封以及刘豆豆似乎有回到了最开始的战略。 即一个缠住萧布衣,另两个不断开路,向着三千羽林卫层层防护下的楚皇攻去。 萧布衣剑势虽是凌厉,但几位宗师有意且战且逃,他也无奈。 只能以更凌厉的攻势尽量缠住天一和后无封不让俩人一边倒的屠戮羽林卫。 无数羽林卫战士在死字令下,前赴后继,用生命拖延着几位大宗师的步伐。 风刃,冰锥,无形箭,凌厉剑气。 个个能夺走人命,夺去生机。 楚国最强大的精锐部队,面临着几位宗师的出招,却只能无奈的诠释着生命的脆弱。 唯一特殊的是四方城主刘豆豆,因为她站在最外面,四周很少有羽林卫,因此她并没有向普通的羽林卫出手,而只是在关键的时候缠住萧布衣追赶天一和后无封的步伐。 第三十二章 图穷毕现与楚皇的第一次出手 第三十二章图穷毕现与楚皇的第一次出手 山腰之上的山洞中。 自从四大宗师开始交手,楚君凡跟黄药师便已很少开口。 宗师乃传说中活在人间的神祇,人间能有机会看到宗师出手的人少之又少。 更何况是同时看到四位宗师间的战斗。 锐剑,铁箭,粉拳,诡术。 四位宗师各有所长,各有秘术。 无论是萧布衣的剑,还是后无封的箭,抑或刘豆豆的粉拳,甚至黄药师的法术。 这一切都让远处观望的楚君凡十分震撼。 来自21世纪地球的楚君凡不是没见过更大的场面,更奇幻更魔幻更唯美更大场面的镜头他看过无数。 只是那些毕竟是在电视,在电影院,是虚幻,而非真实。 而此时,他看到的是活生生的现实。 每个宗师似乎都像奥特曼里面的怪兽那么变态,而即使真的有奥特曼穿越到这世界来,也不一定便真的能打的过四位宗师。 更何况,四位宗师的很多招式,在楚君凡的理解中,很不科学。 当他自己这么想的时候自己就想笑,因为这本就是一个跟地球不一样的地方。 这里真的有传说中的内功,有传说中的武学境界,有传说中穿越凡人极限的大宗师。 楚君凡一边欣赏着山下的战斗,一边在心中体验着这份震撼。 更重要的是,心头开始涌现一种压力。 如果有一天,他要跟这些宗师为敌怎么办? 实际上这么多天,他并不是像别人想的那么无所世事,当别人看到他在楚府乱逛或跟楚君文或其他人随意聊天的时候,其实是在收集足够的信息来对自己的身份,自己未来的处境做一个判断。 他已隐约猜到了自己的身世,也大概明白了黄药师所说的自己未来的敌人们大概有那些。 正是如此,他的心才愈加沉重。 因为他发现他的敌人们一个个似乎都很是变态。 而自己自以为所拥有的来自前世的经验似乎也不能对自己的处境带来很大的好转,这才是最打击他的自信心的。 闲话不提。 此时山下北疆大营战势再变。 四大宗师的战场已经转移到三千羽林卫的队伍里。 站在山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山下的形势,此时,天一法师和箭神后无封一南一北正在屠戮着三千羽林卫的战士们,而虽然萧布衣依旧剑气纵横,锐利无双,已经尽全力缠住天一和后无封的脚步,也尽全力控制剑招尽量少误伤羽林卫的战士们,但是战局依旧不容乐观。 一面是天一和后无封有心避让,两位大宗师两个方向,一边倒的屠杀着敢于靠近的羽林卫们。 而萧布衣却分身乏术,不可能出全力同时留得住两位宗师。 更何况还有第四位宗师刘豆豆。 她虽然是只擅长防御的宗师,但依旧是为宗师。 不求杀人,但求缠住萧布衣,本身就不是件很难的事情。 看着山下的毫不畏死,前仆后继,虽然不能给两位宗师带来很大的困扰,但依旧愿以生命为代价,以血体肉尸拖住两位宗师脚步的羽林卫士兵们。 黄药师忍不住感叹,“楚皇当真有幸,竟然拥有如此精锐的部队!” “是啊。只是楚皇似乎不知珍惜。楚皇不是传说中的九品高手吗?即使他之前中了后无封一箭,为什么不思退避哪?而且怎么看,这些羽林卫都像在送死。”楚君凡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黄药师闻言也不多做解释,他相信即将发生的事会让楚君凡大吃一惊的。 ...... 山下的战斗继续进行着。 说是战斗,其实更准确的说是屠杀。 三大宗师对羽林卫将士的屠杀。 天一法师,风字诀,冰字诀,魂字诀,一道法术便是数十条生命的离去。 无数羽林卫的士兵,嘶喊着,冲锋着,未及到天一法师身前,便被各种法术带走了生命,变成没有气息的尸体倒在路上。 后无封的箭则是另一种杀法,只用手指紧扣弓弦,一道道无形气箭倾射而出。 只要挡在前面的,便是毁灭,身挡身断,立即血横满地。 更有的士兵会同时被多道箭气交叉分尸,好好的身体四分五裂,实在让人惨不忍睹。 再多的士兵也无法阻挡两位宗师的前进步伐。 他们虽死的无畏,但死的实在是算不上有意义。 萧布衣虽然已经尽力留手,避免误杀羽林卫的士兵,可是要想扰乱两位宗师前进的步伐,他不得不出剑。 而他的剑法,即使是杀伤力最小的,也不是这些普通士兵能挡的住的。 因此如果所杀的士兵有五人,那么至少有一人是萧布衣所杀。 三千羽林卫死伤重重,自开战以来,恐怕折了五六停人,但依旧着勇往无前的蜂拥而上。 这让几位宗师不由不佩服羽林卫的强大作战意志。 一般的部队,主要死伤在两成以上,便几乎就崩溃了。 而羽林卫不仅敢于向着天下间最富盛名的宗师挑战,更是无惧死亡,在明知道必死的情况下,竟眉头不皱,意志不摇,视死如归,一往无前。 当真是天下少有! 萧布衣也很无奈,但却好无办法。 只能尽力拖着天一法师和后无封的步伐,以换取更多的时间。 楚皇只要不是笨蛋蠢蛋傻蛋,就会知道当三位宗师真一心想要抓他的时候,只靠剑神一人,是很难挡住的。 楚皇当然不是笨蛋,而且可以说是很聪明的人。 只是三千羽林卫遮挡了几位宗师前进的步伐,也挡住了萧布衣的视线。 他无法看到铜墙铁壁之后,无数羽林卫防护之下的楚皇现在在干什么,是什么样的状况? 莫非之前后无封的一箭让他伤的的太厉害?萧布衣不禁猜测。 萧布衣知道楚皇对自己,对天下堂早有不满,因此,当后无封一箭射向楚皇的时候,他没有出手。 当然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楚国白衣剑神萧布衣才是楚国的保护神。 而一年十分之一的国库收入换的楚国以及楚国皇室的平安,很值! 但萧布衣却从来没想着让楚皇伤的太重或者死亡。 因为楚皇的确算是一个有位的皇帝,而即使是宗师,也是楚国人,也希望楚国的皇帝是一个有位有才的统治者,这样楚国才能兴盛繁荣。 萧布衣不仅焦急,却只能尽量着拖着两位宗师前进的步伐,而给楚皇争取更多的时间来逃跑。 ....... 两位宗师随意挥洒着各自的绝招,带走一道一道的生命,似乎杀的根本不是人,而只是一只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虽然步伐缓慢,但两位宗师却一直在前进。 也不知道杀了多久,两位宗师只知道自己也杀的烦了。 终于的,他们远远看到了叶重的身影。 而在叶重身后,数名羽林卫身影的背后,正露出一袭黄衣。 黄色的当然是龙袍,叶重守在身边的,当然是楚皇。 自从开战之时,两位宗师踏着尸山肉海,一步步向着楚皇走来,之间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死了多少羽林卫。 只知道挡在前面的羽林卫渐渐的越来越少,而终于得,他们快要接近了最后的目标——楚皇! 萧布衣同样看到了楚皇的身影,心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恐怕楚皇之前在后无封的一箭之下,受伤不轻。 只是即使这样又如何,只要自己一心带着他离开,相信其他三位宗师也挡不住。 看着天一法师和后无封又往前了数十步,又杀了百余羽林卫的士兵们。 萧布衣终于不耐,一挂天河再出,身形同时腾起而起,向着楚皇所在的位置飞去。 三位宗师都没有出手拦截。 守在楚皇身前,曾经被后无封一箭穿身而过,堪称守护在楚皇身边最后一道防线的叶重也没有出手拦截。 所以萧布衣顺利的来到了数十个羽林卫身体遮挡的身后,楚皇的身边。 萧布衣看也不看,伸手扶住似乎半躺在地上的楚皇,也无心细看楚皇身体的伤势究竟有多重,精力主要集中在二十步开外的三位宗师身上。 他灵感敏锐,早已觉察楚皇虽是小腹中了一箭,但是应该无生命危险。 他左手稳住楚皇将起的身子,正准备说话。 正在此时,异变突起! 萧布衣心头警兆忽起,直觉中感觉到极度危险的气息。 他来不及细想,甚至来不及反应,直觉丹田处一道无可抵挡的大力传来,全身气息陡然一松,左腰处也猛然一痛,似是剑刃刺身的痛! 然后白衣剑神的身体便飞了起来,直接撞飞之前守护在楚皇身前的几名羽林卫身上。 几名羽林卫直接血肉模糊,远远的飞了出去。 萧布衣再次飞了起来,不同与之前他飞身到楚皇身边的时候,这次他是被击飞出去的。 丹田猝不及防之下猛受重创,他甚至无法使力。 身在半空远远飞出的时候,萧布衣才反应过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应该遭受重伤的楚皇,忽然伸出一双晶莹无双的手掌,突然拍在自己的丹田上。 而与此同时,叶重猛然一剑,刺进了萧布衣的左腰! “贼子胆敢如此!” 萧布衣在半空中愤怒的一声大吼,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愤怒! 三大宗师刺杀楚皇的这一个大局,在这一刻终于图穷匕见! 第三十三章 你竟然真想杀我 第三十三章你竟然真想杀我 萧布衣人在空中,声音里抑不住的愤怒和震惊。 他远远的飞了出去,落在数丈开完,因为丹田受创,气息依旧不匀,把握不了身体平衡,只能身体侧着直落了下去。 “轰隆——” 萧布衣的身体重重的落在地面上,北疆大营中被无数兵马践踏的坚硬无比的地面上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灰尘飞扬,这档了旁人的视线。 萧布衣躺在地上,大约有十个弹指的期间,才慢慢爬了起来。 白衣剑神的白衣早已沾满了各式各样的灰尘或污渍。再不复之前的潇洒!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的愤怒和震惊! 自从开战之时,四大宗师混战,萧布衣也只是受了点轻伤。 但此时此刻,左腰下一剑被刺进寸余,丹田上挨了一掌。 左腰下鲜血汩汩的流着,站起来的萧布衣却不在乎。 他慢慢的向着楚皇所在的位置走着。 脚步缓慢而稳健,一边慢慢调息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你......已经突破了?” 从受袭到从地上爬起的这段时间足够萧布衣不复初受突袭的愤怒,慢慢冷静下来,清晰的判断出前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当萧布衣正要扶起楚皇之时。 楚皇忽然伸出了一双手掌。 一掌狠狠的拍在了萧布衣的丹田上,使他暂时气息涣散。 所以叶重才能一剑插在萧布衣的左腰上。 此刻回想起来,楚皇的那双手保养的很好,实在是双养在深宫甚少操劳的富贵闲人的手。 让萧布衣意外的是那双掌。 掌力霸道无比,而且早已跨越了某个人类能够达到了的极限! 这才是最让萧布衣意外的。 萧布衣张口问道,慢慢走来,同时不断回味着刚才那掌。 楚皇自从一掌击出,便不在遮掩,站直了身体。 重新恢复了一代帝王的气概。 “是!” 斩钉截铁的一字,道出了真相。 楚皇已经越境,成为了天下第五位大宗师! “原来如此!”萧布衣在这一刻恍然大悟。 为什么三大宗师会齐聚临城,为什么北齐魏明太子会写信劝自己投靠齐国,为什么之前四大宗师混战的时候,他总感觉其余三位宗师都未尽全力!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可是这答案是如此的残酷和出人意料。 ...... 当楚皇突如其来的一掌以及叶重配合默契的一剑同时击中萧布衣的时候,半山山洞之中的楚君凡十分吃惊。 “楚皇他.......竟然......!” "这才是这场戏真正的开始!"黄药师似乎很欣赏楚君凡的吃惊,在一边说道。 “可是他怎么敢?”楚君凡觉得楚皇欲杀萧布衣这事情发生的太不符合常规了。 因为固然萧布衣跟楚皇之间矛盾重重,但萧布衣依旧是楚国的护国剑神! 此时的事情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楚君凡一时之间未能猜到真相。 “因为楚国,自今天起,已经不需要他了!”黄药师说道。 楚君凡沉默片刻,才理解了黄药师的意思。 “莫非他已经突破了?成为天下间第五位宗师?”楚君凡自言自语说道。 “是的。所以这一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楚皇设计的一个局!”黄药师说道。 “难怪如此!这么说,三大宗师也是楚皇邀请过来的?他们之前欲杀楚皇,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戏?”楚君凡继续问道。 “是的。天下间有四方势力,有四位宗师,而无论那一势力多出一个宗师来,都是其他宗师所不允许的。” “可是师父我还是不明白。你不是说过,宗师灵感敏锐,能够觉察一切吗?为什么萧布衣一直没发现楚皇的真实武学境界?”楚君凡问出了自己的心头的疑惑。 “你忘了你前几天练习的武功了吗?”黄药师说道。 ...... 此刻山下,另一个人问出了和楚君凡相同的问题。 "你为什么能够瞒过我?"萧布衣问道。 既然已经确定对方破了境,成为跟自己一样的宗师,萧布衣心头的火气渐渐消散。同样问出了自己的一个问题。 “因为天下间有一门武学叫龟息da法!”楚皇说道。 “传闻龟息da法习练之时,危险之极,你能够将此功修止大成,当真是武学天才!”萧布衣淡淡说道,依旧是之前长辈对晚辈的口气,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敢跟萧叔相比!萧叔天纵英才,在三十几年前,便破镜成为大宗师,守护我楚国三十年。赵诚虽是在十年前便触摸到了那道瓶颈,但两个月前才终于找到门路,迈进那一步,实在是愚钝之极。” “你也不必谦虚。我等四人昔年成为宗师,多多少少都是天机老人的恩惠。而你不同,却完全靠的是自己,惊才艳艳,天下少有,可以说是天下这几十年唯一堪与天机老人比一比的人了。”萧布衣说道。 “只是......”萧布衣话锋一转。 “我依旧不明白,你突破了宗师,楚国自此拥有了两位宗师,难道不是更好吗?我实在想不到你有什么理由会先杀我?” 萧布衣淡淡的问话中不含一丝怒意,而是像正和楚皇讨论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 “萧叔,你不明白!虽然说宗师境界非凡,实力超群,但依旧不是影响天下一统的最大因素。”楚皇也细声和气的说道,仿佛真是一个晚辈在向长辈解释一个普通的问题。 “嗯?”萧布衣疑惑道。 “天下能否统一归根到底看的是三国的实力,而我楚国这些年虽然蒸蒸日上,但目前还不具体吞并天下的实力。天下间四方势力,表面上是因为四大宗师的原因才能保持稳定,只是因为四方城本身就不具有统一天下的实力,而无论北齐东吴,还是我楚国,实力都在伯仲之间,虽然我楚国稍强,但也相差不多。” “如今天下,看起来似乎是四大宗师决定了如今的天下形势,其实这只是表象而已。最主要的是三国实力谁都没有一个突飞猛进,远远的把其他国家摔在身后。” “宗师虽然堪称在人间的神祇,但毕竟不是真的神,能够掌控一切。若四大宗师能够决定一切的话,那昔日天机老人在时,为何前汉会四分五裂,他为什么不靠着单剑统一天下,而只是创建天机宫和四方城哪?” 楚皇朗朗的说着,自己对天下大势的看法解,言谈间神采飞扬,天下间所有形势,古今现在,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楚皇的见解很独到,细思之下,却深有道理。 不仅萧布衣在仔细思考这番话。 自从大变骤起,一直沉默的其他三位宗师也在细思楚皇的这番话。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楚国拥有两位宗师不好么?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要杀我,而且愿意设计至此,不惜与其他三位宗师联手,更以自身作饵,亲受后无封一箭!”萧布衣沉默片刻,继续问道。 萧布衣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着,此刻终于在距离楚皇三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的左腰依旧在汩汩的流着鲜血,早已湿了白衣,润了鞋面。 他的声音略显颤抖,似乎依旧受丹田一掌而气息不匀。 他站定身体,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楚皇之前受后无封一箭并未作假,而是真真实实的以血肉之躯受了后无封的一箭。 此刻铁箭虽已拔出,伤口略做包扎,但站在萧布衣的位置,他可以清清楚楚的觉察到楚皇小腹的伤势不轻,跟自己的左腰一样,也在流血。 “萧叔,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因为下面我要说的话,将是从楚国的统治者楚皇的角度来讲的。”楚皇语气平静的说道。 “首先,朕很感激这三十年来,你为楚国所做的一切,你以剑神之名,做为楚国的武道巅峰,守护楚国和楚国皇室抵御来自其他三位宗师的压力,朕十分感激,朕的人民也十分感激你!”楚皇语气一转,再不称萧叔,也不自称我,恢复了帝王的语气。 “朕,代替朕的兄长,朕的父亲,向剑神这么多年为楚国所做的一切表示真挚的感谢!”楚皇说道,竟亲身以帝王之尊,鞠躬弯腰,以示诚意。 面对天下间地位最尊贵的人之一的鞠躬,萧布衣不闪不避,再说,他为楚国和楚国皇室付出甚多,当此一礼,也不无不可。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萧布衣再次开口问道。 “朕要杀你,是朕已经成为了宗师,而天下间五位宗师已经太多了。”楚皇开口说道。 “天下间如今连上朕在内的五位宗师中,你是最好杀的,也是最易杀的。相信你也发现,朕略施手段,天下间三位宗师便齐聚临城,助朕杀你!”楚皇说出了第一个理由,似乎杀萧布衣真的是件很容易的事。 “好!这算一个理由。可是不够!”萧布衣明白了楚皇的意思,略一想,便也表示赞同。天下间四位宗师,后无封神龙见首不见尾,实在是难以伏击的人,刘豆豆是最不具威胁的宗师,何况有着天机老人的情义在,其他宗师也不会愿意,天一法师老奸巨猾,而且在北齐地位崇高,虽不是君主,但权利却隐隐然比魏明太子还大。 想来想去,萧布衣发现自己的确是最好杀的人,因为要杀自己,至少其他三位宗师都是乐见其成的。而自己虽是楚国的护国剑神,但不像天一法师那样有整个国家在后面做支撑。 “第二个理由,便是朕是皇帝,朕欲掌控一切,但你却不愿意为朕所用。” “帝王之道,在于用人,有需要时,以功名利禄诱其才,不需要时甚至挡路之时,当毫不犹豫的铲除掉。” “虽然说,朕欲杀你,有点刻薄了。但朕欲兴楚国,一统天下,行千秋之事,不在乎这些骂名!” 楚皇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三十四章 只要我不想死,你们能奈我何! 第三十四章只要我不想死,你们能奈我何! 楚皇朗声说着自己欲杀萧布衣的第二个理由。 “楚国三代皇帝都欲封你为王,并不是要完全控制你,而只是进行一种试探,试探潇洒如你,是否真的甘心为朕所用。但很遗憾的是,你从来对朕及先皇的封赏不屑于顾。对于每一个帝王来说,这都是不可容忍的。” 萧布衣闻言不怒反喜,楚皇真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帝王本就不是一般的人物,而如楚皇这等帝王中出类拔萃的人,帝王心术本就登峰造极。 更何况萧布衣也知道,这三十年来,他虽然无官无爵,但在某些方面,的确是权利大到了极点。哪怕即使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要,便有无数的人从无数角度猜测着他的心思,而献上殷勤。 从帝王的角度来讲,他的存在的确是对皇权的一种威胁。 昔年,历代楚皇欲封赏他的目的,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骄傲如他,只相信他手里的剑,做为天下间最顶尖的几位大宗师之一,他自有自己的骄傲。 此刻听着楚皇说着欲杀自己的第二个理由,萧布衣虽然心里略觉得委屈,但反而生出一种对楚皇的欣赏来。 光明磊落如他,到是很喜欢此时楚皇的坦诚,这于之前楚皇重重设计之后处心积虑一掌给萧布衣的阴险形象不同。 “这个理由很好很好!”萧布衣拍手说道,“但这依旧不够。你能迈入宗师之境,与我并肩而立,自然有了让我刮目相看的资格。只要你愿意,我相信我们还是能并存的,而且你知道,我向来对皇权是没什么兴趣。” “朕还有第三个理由!天下堂!”楚皇继续说道。 天下堂三字一出,萧布衣剑眉一挑。 “我实在不明白,我所创建的天下堂,虽然每年花费国库的十分之一,但这份钱我并没有谋私,而是拿来救贫扶弱,钱依旧花在楚国人身上。我相信你的眼光不会如此肤浅,你真的不是贪图这点钱财吧?”萧布衣说道。 “朕做为一国之君,楚国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虽然十分之一的国库收入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若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朕依旧不介意的。”楚皇说道。 “那你究竟介意什么?”萧布衣问道。 “朕要天下堂在朕的绝对控制下。”楚皇厉声说道。 “天下堂救济天下,功德无量,这本就应当是朝廷出面做的事。天下堂却只是私人机构,拿着朝廷的钱,却换来萧氏的民心。虽然一时无碍,但是长久下去,难保不被有心人利用。” “更重要的是,朕觉得天下堂的运作模式是错的!” 萧布衣听到前面的话一直没什么大的表情,但听到这一句的时候,虎目圆睁。 他这一辈子所做的事,最骄傲最自豪的事,不是他乃天下少有的一位宗师,而是他开创的天下堂,救济天下,不知道帮助多少人渡过了天灾人祸,妻离子散的悲剧。 “自父皇在时,天下堂每年获得大量金银,至今至少有数千万两的财富吧。若朕有了这批银子,恐怕已经可以挥兵天下了。但天下堂拿着这笔银子,供无数人借贷,朕虽不懂经济之道,想不明白如何才能做的更好,但却知道天下堂每年的银子就像洪水一样流出去,但却收不回来。” “那是因为每年的实物都有折损,或者有大部分钱贷出去却没有收回来。”萧布衣说道。 “看来剑神对经济之道亦是不甚了解。据朕所知,天下堂虽然制定了严密的借贷审核机制,但防小人不防君子,本来这批银子是普通百姓实在遇到困难时来暂时借贷维持生计,但现在却变成了,只要有需要,就可以借贷。有的人本来可以不用借款的,但也会选择在天下堂借款。而还款的期限又长,有的人有能力还也会选择不还。反正借钱又没有代价,谁不愿意借!”楚皇款款的说道。 “这些都只是粗枝末节而已!”萧布衣说道。 “不!这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研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再多的钱,最后都会被人的欲望吞噬,慢慢消失!所以朕要掌控天下堂,而这,正是剑神你不可能同意的事!” “看来,你的确不得不杀我了!虽然天下堂可能存在种种问题,但我却更不信任朝廷可以掌控好天下堂,也不信任朝廷真的可以办好救济天下这件事。”萧布衣虽然觉得楚皇的话,也许有一定的道理。 但到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矛盾归根到天下堂身上,而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禁脔。 救济天下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理想,而天下堂正是他实现自己理想的最好的方法,可以说是他这辈子用心做的最主要的一件事。 而现在楚皇想要天下堂,他是不可能接受的。而且他对朝廷办事的官员实在没什么信心,官场的潜规则,贪污的手段他也略知一二。 更重要的是,他认为朝堂来救济天下是件不可能的事。 “朕知道,在天下堂这件事上,朕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剑神你的。所以,朕才设计这一切。” “是的。我可以在所有问题上让步,除了天下堂。” 最后的谈判到此结束。 萧布衣右手一挥,铁剑从远处飞来,重新回到他的右手中。 “既然你想杀我,那我倒想看看,你凭什么杀我?”一剑在手,剑神信心十足。 之前的战斗中,三大宗师混战之时,萧布衣虽然也受了伤,但都无碍。 之后叶重无经意的一剑插在左腰,是他最严重的外伤。但依旧不是他身上最大的伤。 他所受的重创是楚皇之前霸道无比的一掌,至今胸腹之地,气息尚有滞碍。 但他依旧不认为楚皇便真的杀得了他。 因为天地之下,还不曾有一位宗师被杀死的先例,更何况他是一剑天下——萧布衣! 一剑在手,天下尽可去得。 萧布衣握剑在手,看向四周之前沉默的三位宗师,“你们要一起来吗?” 言语间挑衅十足,他相信楚皇集齐四位宗师,便是为了群殴自己。 天一法师呵呵一笑,首先开口:“楚皇,咱们的协议可没有这一条。如果需要我等出手,以前的条件可不够!” 其他两位宗师不言语,似是默认了天一的条件。 “朕不需要!今日之战,是我楚国两位宗师之间的战斗,朕请诸位来,更主要的是让诸位知道,朕既然成为了宗师,那必定是天下间最厉害的宗师!”楚皇自信的说道,言语中掩藏不住的傲气! “哈哈!赵诚小儿,你当真也太高看自己了!我到要看看,若我不想死,你们能奈我何!你又能奈我何!”萧布衣被楚皇语气中嚣张惹怒。 “朕设此局不仅是要杀你,更主要的是在天下立威。朕要告诉天下人,即使楚国没有白衣剑神,但亦有楚皇护卫天下!” “那我要拭目以待了!”萧布衣说道。 “朕的武学,便是帝王的绝学,朕的武学名为帝王道,剑神,请!” 一声请字,拉开了另一道战斗的序幕! 其他三位宗师当然乐见其成,更何况他们的确想看看楚皇的宗师手段是什么样子的。 “帝王道之——霸道!” 楚皇长喝一声,首先出招,一双手掌伸出,晶莹无瑕,但霸道无比! 无尽的天地元气,自四周向他的双掌飞来,掌势迅速暴涨! 帝王御基天下,统御万方,本就当持霸道之术,内摄群臣,外震天下。 此时此刻,楚皇霸道拳出,无边的拳势笼罩俩人之间,天空似乎也被这霸道拳势所影响,乌黑的云层黑压压的压了下来。 霸道,本就是帝wang震慑别人的手段。 这一掌之下,仿佛天地万物都在向楚皇低头。 三位宗师早已移开脚步,旁观起楚国最厉害的两人的决斗来。 因此此刻楚皇掌势笼罩之下,战场之上,似乎一切都被霸道压下,除了一把剑! 一把握在剑神手中的剑! 剑迎着霸道双掌,自下而上,劈了一记。 天空中仿佛一道霹雳,无尽黑云竟被这一剑劈散。 似是在质问上天的不公。 璀璨的剑光亮起,充满了楚皇双掌所笼罩着的一切范围。 拳势跟剑气互相重合的数丈空间,无数天地元气不知所措,满头乱窜,不知道该屈服于霸道掌下,还是该畏于问天剑下! 正是剑神使出了自己的绝招之一第七招——问天剑! 问天一剑硬捍霸道双掌。 天空中各种斯斯的声响,在云层,在虚空,不绝于耳。 地面之上,乱石纷纷,地龙翻身。 一剑一掌所能到达的范围,恍若世界末日! 俩人身形一闪,一剑双掌在空中无数次的交锋。 待到风停雨止,俩人已经交错而过。 楚皇身上的龙袍上早已多了无数细小的痕迹,腰腹间早已包扎好的箭伤再次血肉模糊,渗出的血已经湿了外衣。 萧布衣站定,略略气喘,左胸之前,露出一道掌印,那一片的衣服早已不知所踪。 俩人的首次正面交锋,便都不留手,均使用出自己的得意武学。 而且两位宗师风格都明显偏向进攻,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 第三十五章 皇帝宗师的皇帝手段 第三十五章皇帝宗师的皇帝手段 楚皇与萧布衣的第一招交手过后,俩人便对对方的实力有了差不多的认识。 俩人的伤势都有加重,却都知道此战不容回避。 楚皇的霸道掌势让旁观的三位宗师十分惊诧,没想到楚皇甫进宗师,武学便有如此威力,竟然一招之下,与萧布衣不相上下,这实在不让诸位忧虑。 莫非萧布衣死后,楚国依旧要压其他国家半头吗? 楚皇霸道掌出无功,扬手再出第二掌。 “帝王道——王道!” 帝王治理天下,当以霸道摄之,王道服之。 因此这一掌不像霸道掌那样充满暴戾之气,甚至不带一点杀意。 这一掌看上去很慢,甚至很温柔,就像女人抚摸情人的手掌。 但蕴含的却是人世间最堂堂正正的规则——王道。 这一掌不是杀伐,不是摧毁,不是抵抗,而是.......给予,堂堂正正,毫无偷袭之意。 帝王心术气度,尽在这一掌之中,虽只是一掌,却能隐约让人感到有龙行虎步之像,帝王万世之尊。 楚皇王道掌甫起,萧布衣的眼神便越来越明亮。 即使是做为敌人,他也相当佩服楚皇的武学修为,尤其是这一招堂堂正正的王道。 只是越欣赏,心里越忍不住想较量一番。 萧布衣再次起剑,使出了他的第八招剑招——布衣剑! 布衣与天子,本就是尘世的两端,一个尊贵无比,一个芸芸众生。 但正是这芸芸众生,撑起了天子的如画江山,河山九鼎! 王道掌与布衣剑,注定便是天生的对手。 这一招出手,俩人更是再无保留。 哧哧的剑啸,迎上无声无息的王道掌,顷刻之间,俩人的第二招便见了分晓。 “啊!.......”楚皇一阵凄厉的叫声之后,身退数步,一只手忍不住捂住了下腹方寸之地。 之前楚皇以身作饵,亲受后无封的一箭,小腹本就受了重创。 第一招霸道掌迎问天剑,小腹再受重创! 此时王道掌对布衣剑,萧布衣的剑气再次重创了同一个部位! 普通布衣之怒,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萧布衣之怒,流血五步,虽未伏尸二人,但却让一代楚皇兼宗师凄厉的呼痛出声! 楚皇忍不住左手在地上连挥,脚下的大地闻声而碎,顷刻间四边碎石满天,灰尘弥漫! 可见布衣剑真的奏效,当真以平凡之资,伤了天下间最尊贵的人物,楚国的皇帝! 萧布衣亦不好过,王道掌下,萧布衣的身体疾飞而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颓然不力地掠向远方。 他盘膝而坐,左侧腰腹间竟然多了一个大洞!3uww小说下载 汩汩的鲜血流出,无数生肉翻着,内脏器官隐然可见。 王道掌对布衣剑,谁也没沾到便宜。 萧布衣一剑伤了楚皇,自身亦受到严重的反噬! 萧布衣盘膝而坐,却哈哈大笑,这一剑这一掌的交锋让他十分得痛快! 他也不起身,鲜血淋漓的手,竖起铁剑,再出一招! 正是他闻名天下却鲜有人目睹的第九剑招——布衣天下! 布衣剑平凡无奇,天下剑则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剑招慑服天下。 布衣天下此招,便有如此气势。 恍若无数布衣之众,与无可奈何间,团结而起,顷刻间席卷天下! 布衣是萧布衣的布衣,是他的名。 天下是天下堂的天下,是他的理想。 因此,这一剑便是萧布衣最强大的一剑。 是聚集他全部心神方能使出的一剑。 是凝结他全部理想与人生的一剑。 是布衣庶黎所能挥出的最强大的一剑。 是不可逃避的一剑! 楚皇的凄厉惨叫声尚未止,这一剑便来到了面前。 面对可以说是这世上最强大的一剑。 楚皇首次采用了守势。 “帝王道——忍拳!” 天下间第二种防御性质的拳法自此现世。 强势的帝王,以霸道或者王道治理天下。 但帝王在逐渐获得权利的过程中,常常亦会遇到一些不得不忌惮,不得不顾忌,甚至可以说是害怕的人。 例如萧布衣对于未成为宗师之前的楚皇。 例如天一法师对于齐国魏明太子。 这样的人,即使是帝王,在未能以堂堂之势压倒对方的情况下,也只能以忍为主。 哪怕对于帝王来说,这其实是一种羞辱。 欲成千古明君,万古帝王,所要学习的第一课,便是忍字。 忍的一时,方才有以后乾坤之下,唯吾独尊的气势。 楚皇的忍拳使出,整个身形缩了起来。 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两拳交错在胸前,而其他身体的部分则尽可能的缩着双拳笼罩的气场后面。 剑气纵横无双,弥漫全场。 拳势如大海上无边风浪中摇曳的小船,虽然看上去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但终究亦是有险无惊,平安渡过。 再凌厉的剑气亦有消散的时候,永恒是天地间最不能容的规则。 剑气涣散,楚皇的身上再次多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身上的龙袍更是碎裂成无数片。 他的右臂上多了一道剑痕,接连而下,迈过腰腹,直至左边大腿,剑伤有数尺那么长! 他的脸色涨红中发青,不知是布衣剑招下的伤势未愈,还是实在又受重创。 旁观的三位宗师中,后无封忽然对刘豆豆说道:“公主的守拳再不是天下间唯一的了。” 他说的便是楚皇的忍拳。 天一法师也开口说道:“实在没想到楚皇一入宗师之境,便厉害如肆,当真可以说是这世上唯一一位攻守兼备的宗师!” 刘豆豆什么也没说。 楚皇听出了后无封和天一法师言语中的某种挑唆和试探,略一思付,收起了欲出的第四招。 萧布衣第九招出,便未再动。 今日先以一挑三,连战三位宗师,后陡然遇袭,再站楚皇。 九招剑招皆出,再加上此刻身有重伤,他也需要暂时缓一口气。 “萧叔,为了楚国人民,你还是自戕了吧。”楚皇凝视着看了坐在地上的萧布衣一会,眉目间青筋连跳,最后却隐于无形,强自按下自己的杀心和再次出手的欲望,开口说道。 帝王,永远是隐藏底牌最多的一类人。 此时此刻,依旧有三位宗师环伺在旁,而他若底牌尽出,这不是理智的作法。 他虽然是一位宗师,但更是一位帝王。 帝王不在乎手段,只在乎结果。 而此刻,他便要用一些皇帝的手段来杀萧布衣。 楚皇赵诚再次开口,轻唤萧叔,张口便让萧布衣自戕。 萧布衣闻言轻笑,笑声中藏不住的鄙夷。 “赵诚,我萧布衣的命,你若有本事当亲自来拿,让我自戕,你觉得可能么?”萧布衣朗声说道,仿佛再说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你我交手三招,萧叔已经用出了自己的最强招,布衣天下,可以说底牌尽出。而朕,相信萧叔也感觉到,尚有一招未出。朕虽可以与萧叔继续战下去,但难保不被其他人沾了便宜!”楚皇说道。 其他人当然指的是旁边的另外三位宗师。 “你有余招,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第十招剑法?”萧布衣说道。“至于渔翁之利,这是你该考虑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莫非你以为为了楚国,我便该束手就擒,闭目等死?当真笑话!” 萧布衣的一语既出,当真让场中的众人大吃一惊。 世所共知,萧布衣九剑纵横天下,从未一败。而最厉害的第九剑已经是惊天动地,所向披靡了,若还有更厉害的第十剑,那该是怎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 三位宗师暗自庆幸,自己未有参与到最后的绝杀一战之中,若是逼得萧布衣狗急跳墙,说不定谁就要硬抗这一剑了。 “朕既然说出了让你自戕的话来,便有信心让你真的举剑自戕!”楚皇自信的说道。 “那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逼我自杀!”萧布衣依旧不信的说道。 “朕虽然现在已经成为了宗师,但朕归根到底依旧是位皇帝。”楚皇说道,“帝王行事,当只看重结果,而不重视手段。所以才会有之前处心积虑设计的一掌。” “朕是楚国最尊贵的人,你以为朕设下此局之时,便没有埋下其他手段吗?”楚皇继续说道。 “莫非你想以萧氏族人威胁于我?”萧布衣思索片刻,问道。 “不错。朕来北疆大营以前,已经颁下旨意,待朕巡视大营之时,早有数千兵马,围了萧氏一族,全部下狱,如果今日朕若诸事不顺,则萧氏一族一人不留!”楚皇说道! “你......!”萧布衣怒发冲冠,却不知该如何辱骂。“无耻!” “朕不在乎无耻与否,只在乎结果!朕说过,朕是宗师,但更是位皇帝!” 楚皇淡然的道出自己对萧家的安排,仿佛自己做的实在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就不怕天下受我萧氏恩惠的人仗义直言,群起反抗,造成楚国内乱?”萧布衣不解的说道。 “这就是你与朕的差别。不可否认,这些年剑神护卫楚国,天下堂救济四方,无数人得了好处。但朕自有手段,让诸人敢怒不敢言,更何况,朕当真不以为很多人会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反抗朕!” 楚皇一语,说尽世间无数事情的真谛,自信无比,仿佛天下事尽在掌中。 第三十六章 一代剑神的落幕 第三十六章一代剑神的落幕 “你若敢杀灭我萧氏一族,我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专杀楚国的皇族及朝廷百官。我萧氏既灭,那楚国也等着灭亡吧。”萧布衣狠狠说道,知道此刻才看清楚楚皇的真正面孔。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单剑护楚国,达三十余年,到头来,竟换来这样的结果。 “萧叔,你不要急。朕其实在来这以前,还下了第二道旨意。”楚皇无视萧布衣的愤怒与威胁,继续说道。 萧布衣此刻坐在地上,手指用力过度,不禁的发白,但依然克制着自己心中的种种愤怒,继续听楚皇说道。 “朕已下旨,若事有不顺,则楚国各地将同时取缔天下堂!”楚皇眼里精光一闪,紧紧的盯着萧布衣闻听此话的反应。 自从图穷匕见之后,他当然不会给萧布衣活着离开此地的机会。 如果此次威胁不成,他依旧会选择第一种方法——武力! 天下堂! 萧布衣再次的听到这个对他说十分熟悉的名字。 这个他为之付出无数心血的东西。 这是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业,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软肋。 他的手略显颤抖,右手铁剑陡然一划,无意识的剑招割裂四方,碎石无数,一泄心头郁结。 ”你.......!“萧布衣大声吼道。 一个你字出口,却再无他话。 萧布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境。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怎的,他忽的一阵心头恍惚,仿佛看到无数家天下堂被无数官兵抄封。 无数的士兵强硬的冲进楚国各地的天下堂中,搬光天下堂的银子,搬走天下堂的货物,烧光天下堂的账本,关押天下堂热人员。 从此之后,万千布衣庶黎,再遇灾年或人祸之时,便只能接受利滚利的高利贷,无数的穷苦家庭因此而家破人亡,卖儿卖女。 他仿佛看到楚国的百姓凄惨一片,已经得到救助的天下堂,再次来到天下堂之时,却只看一块破碎的早被众人践踏无数次的牌匾。 ...... ...... 楚皇看出了萧布衣的踌躇和犹豫,继续说道。 ”只要萧叔离开,朕向天发誓,只有要朕一日,便有天下堂一天,否则便让朕断子绝孙,朕此生也无力统一天下!“ 楚皇举手发誓,所发誓言剧毒无比,甚至连不能一统天下也说了出来。 他此时本就是诚心十足,只要楚国没有萧布衣,他当然可以允许天下堂的继续存在,因为天下堂做的事情,本身就应该是朝廷该做的。 而对于雄心万丈,誓要一统天下的他,当然也容得下一个天下堂。 他容不下的只是一个不受控制的天下堂罢了。 萧布衣身边的剑气继续肆虐着,似乎依旧在反应着他无比纠结的心境。 虽然也许心思早定,可是骄傲如剑神,当真要做出自戕的决定之时,依旧是件很难的事情。 ”朕还可以允诺第二件事。只要萧氏一族不造反谋逆,朕绝不亏待,朕甚至可以允许大部分萧氏族人依旧留在天下堂!“ 楚皇继续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承诺。 ”好!“ 萧布衣突然开口说道,终于有了最后的约定。 一个好字犹如光风霁月,一股沉稳的气息扫遍前场,剑不再鸣,心不在烦。 虽是无奈的决定,但换来了毕生成果的继续存在,换来了萧氏一族的未来保证,更换来了无数穷古人家未来的生活希望。 萧布衣,萧布衣,当真不负布衣之名,一剑行天下,双肩担众生,奏一曲壮怀激烈,谱一首万世悲歌。 ”我可以死,但你要记得你所做过的承诺,不然,他日,吾自当自九泉之下,擒你狗命!“萧布衣双目圆睁。 ”朕贵为一国之君,当然会言出必行!朕还允诺,你死后,朕亲自扶灵,以子侄礼国葬之!“楚国做出了第三个承诺。 ”哈....哈....“萧布衣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癫狂,仿佛楚皇的承诺可笑之极。 良久之后,笑声方止。 ”似你这种人,如何能理解我平生的志愿与追求!“萧布衣鄙夷的看着楚皇说道。 放佛楚皇的第三个允诺侮辱了自己一般。 他以剑驻地,慢慢的颤巍巍的再次站了起来。 他的身形本就高大,站起来本就是一把剑。 萧布衣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围观的其他三位宗师,天一法师,刘豆豆,后无封,还有楚皇。 ”你们三个今日参与设计我,我既将死,但也要告诉你们,我,白衣剑神,萧布衣的剑法不可轻觑!“ 萧布衣的目光扫过谁,谁便心中生出一阵不自在来。 毕竟同列天下四大宗师之境,虽然互为仇人,但此刻,眼见一代剑神落得如此下场,几人不免有兔死狐悲之叹。 ”萧兄英雄气概,盖世无双,老夫向来是极为佩服的。今天之事,亦是无奈!“天一法师开口说道,说着,眼光看向其他两位宗师,”老夫带其他两位宗师允诺,他日萧氏后人若有灾难,我等三人当尽日而为。“ ”此言甚是!“一旁的刘豆豆和后无封皆颔首表示赞同。 ”好!“萧布衣闻的三位宗师允诺,再次开口说道,”我有剑招第十,苦思而不得名,今日便让诸位一做评判吧!“ 说罢,萧布衣再次举起铁剑,不见动作,却掷剑于空。 正是他不曾现世的第十招剑法——无名剑法。 剑法无名,但威力却甚! 只见天地间以萧布衣所站位置为核心,竟赫然出现一个上连天空下连大地的巨剑! 此剑具堂堂正正之气,虚浮于空! 看上去便有无边威仪! 巨剑浮于空,贯天彻底,长达数十丈。 这当然不是一把真的剑,而是萧布衣剑招所成的意念之剑。 剑虽未动,但旁观的四位都乃大宗师,早已看出了此剑的不同凡响。 巨剑缓缓升空,忽地一个转头,本来向上的剑尖变的朝下,向着地上站立的萧布衣刺来。 萧布衣不闪不避。 任凭巨剑刺在额头之上! 萧布衣站在地上本就是天地间的另一柄剑,一柄人剑。 巨剑刺在额头,仿佛一把剑遇到了另一把剑。 双剑相遇,霎时间从相触的地方,燃起一点光来。 光芒璀璨耀眼,战场之上,犹如另一个太阳。 这点光迅速扩大,有额头扩大到萧布衣的双眼,迅疾遍布整个头部。 再往下至肩至腰,最后到全身! 就像一块石像从内到外慢慢崩解,先是一块表皮掉到了地上,然后再一块脱落了下来,再然后无数碎片脱离石像,掉到地上。 萧布衣就是这块石像! 天地间此时没有一丝的声响。 萧布衣的身体便似一块石像般慢慢自内至外,崩解,裂开,最后碎成无数块! 再然后,便燃了起来! 这便是一代剑神萧布衣所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幕。 战场中的四位宗师看着萧布衣的第十剑招,看着萧布衣的死,都保持沉默。 以沉默在向天地间第一位自戕而死的宗师致敬! 以沉默在向天地间一位无私而伟大的宗师致敬! 曾记否,一剑在手,肩挑天下? 曾记否,白衣飘飘,布衣救世? 只余得飞灰满天,化于无痕! ...... ...... 山腰之中的山洞中。 楚君凡和黄药师看着山下的局势有点迷糊。 因为隔这么远,本就无法听到任何声音。 但是他们却都看到了萧布衣最后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实在没想到萧布衣会自杀!“楚君凡喃喃说道。老实说,他虽然不完全赞同这个人的所做所为,但他却十分佩服萧布衣。 因为他至少有一个伟大的理想,而且愿意为之而奋斗! ”是啊!老夫也没想到,事情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只是可惜,我们站在此处,到底战场上的很多细节无从得知。“黄药师亦唏嘘说道,他也不曾想到最后一代剑神萧布衣竟然这样死的。 ”师父,你说萧布衣为什么要自杀?“楚君凡问道。他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绝世豪杰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一条路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也不知道。但老夫可以猜测,必然是赵诚用了什么不耻的手段逼他自杀的!“黄药师十分老道,一开口,便将事实猜得七八分。 ”楚皇,实在是个危险的人物!“楚君凡想起几天前在楚府跟楚皇的一番会面,更想起自己透过他双眼所看到的种种景象,那双黑如深渊的双眼之后的吞噬人心的一切,莫名得心里一颤! ”之前楚皇的宗师技,你看明白没有?第一掌霸道无比,第二掌堂堂正正,可称王道,第三掌却是一种防御的拳法。我虽不知,楚皇是否隐藏了怎样的厉害的手段,但却知道,楚皇将是天下间第一位兼修防御和进攻的宗师之一!“黄药师说道。 ”师父这么说,我到也有这样的体会。只是,师父,这可怕的楚皇,将来有一天,不会也变成我的敌人吧?“楚君凡说道。 ”......."黄药师沉默道。 关于这个问题,他也给不出一个答案。 而沉默,本身就是一个答案! 第三十七章 余波 第三十七章余波 北疆大营。 此刻本就已入冬季,风中早已夹杂着彻骨的寒冷。 自从楚皇巡视北疆大营,后无封一箭袭来到图穷匕见,再至萧布衣自戕而死,其实也就过了一个时辰而已。 这一个时辰发生了很多事,每一件事传了出去之后都会使天下震动。 此刻大概是未时二刻左右,太阳虽然已经渐渐西移,但依旧竭心尽力的普照大地。 三千羽林卫经历这一场变故之后,死亡甚重,也只剩下千余人左右,而且大部分灰头土脸,疲惫不堪。 自从楚皇与萧布衣开战之后,剩余的羽林卫便在叶重的指挥下远远避了开来。 军人站有站姿,坐有坐像。 虽是远远的站着,千余羽林卫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列,挺拔的身姿。 寒风吹过,拂过他们冰冷的脸庞,从袖管,从领口,从无孔不入的一切,钻了进去,灌了进去,凉了体温,湿了肌肤。 羽林卫们却纹丝不动,仿佛早已失了直觉,完全无视一切。 他们仿佛亘古屹立的石像般,肆意得承受着寒风的洗礼。 他们默默的守护着他们的皇。 只待一声召唤,他们便再次剑出鞘,弓上弦,与任何楚皇所指的人为敌。 萧布衣的尸体化为无数飞灰,随风飘去。 战场剩余的四位宗师,在萧布衣死之后的盏茶功夫,都保持沉默,以示敬意。 场中安静之极,众人都只能听到风呼呼吹的声响。 但随着沉默和安静的继续,另一种异样的气氛似乎亦在酝酿。 仿佛另一种风暴前的宁静。 沉默良久。 楚皇终于开口说道,“萧布衣已死。诸位还想留在这里看什么?” 这一场战斗下来,楚皇也自受了不少的轻伤。 一边说着,楚皇一边轻声咳着,仿佛腹腰间的伤势早已伤了五脏六腑,甚至伤了元气。 天一法师哈哈一笑,开口说道:“楚皇今日一出手,当真让我等大开眼界。也许你咳出声来是故意想引诱我出手试探,但老夫偏如你心愿,也体会下你帝王道的威力!” 天一法师语音未停,便再次出手。 这一次与前次每一次出手都不相同。 只见他举杖在手,口里念念有词! “风、冰、魂!” 天一法师三字诀连出,只见楚皇脚下莫名一顿,身子在那一瞬间忽然不稳,像是一脚塌空,便要摔倒! 楚皇的右脚所在的空间,似乎被锁定的死死的,而数道风刃卷着冰刃,则自楚皇右腿的旁侧出现,直扑目标而去。 楚皇当然知道天一法师三诀同出的威力。 但他亦不畏不惧。 他抬起右手,虚空一掌拍下,右脚便恢复了自由。 双掌再合,忍拳又出。 天一法师的种种攻击便化于无形。 楚皇身形如鬼魅般移动起来,双手间再次动作,终于使出了之前所未使用的一招! "帝王道!" 帝王之道,霸道有之,王道有之,忍道亦有之! 帝王道便是三种拳法的叠加! 威力却远远超过了任何一种拳法! 天一法师始料未及,不曾想到楚皇竟然在顷刻之间连出四招,不仅解了魂字诀,御了风水两诀,而且移形换影,身体靠近天一法师,迅速使出了帝王道! 天一法师本就不是擅长近战的人物。 更何况他面对的是楚皇的帝王道绝招! 当双拳临身之时—— 天一法师方才体会到之前萧布衣所曾经体会到的一切。 帝王道,当你不在拳风笼罩之下,不是施招目标之时,你永远无法想象这拳有多大的威力,这拳里面又蕴含着多少东西! 那似横冲直撞,无人可挡的霸道! 那堂堂正正,阳谋压人的王道! 还有那帝王忍受种种屈辱之后,卧薪尝胆而后反戈一击之中所隐藏的暴虐! 这便是帝王道的第四道——帝王道! 天一法师土字诀出,未来得及招出第四道土盾,帝王道便已临身。 天一法师的三道土盾,当然不是毫无效果的,但依旧在这一拳之下,吐出了一口鲜血。 一招击中,天一法师便口吐朱红。 温热的血自口中出,飘向寒冷的风中。 鲜血依旧飘在风中之时,他的人便不住的后退。 后退一边是为了卸力,一边则是为了保持和楚皇的距离。 后退的同时,他依旧没有忘记做另一件事。 他吹出了一口风。 一口寒风。 这口寒风不能使湖水结冰,不能使水汽成霜。 它冻的本就不是水,而是人。 这一口气散开,正迎着楚皇伸出的拳头依旧正面的身体。 霎时,被风吹过的楚皇身体上便有了一层冰。 冰亦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凝结着,从楚皇的身体表面慢慢深入。 楚皇的身体慢了下来,半个身子似乎也有欲冻住的气象。 这时候,一根铁箭飞来。 铁箭旋转,迅捷无比。 出箭的当然只有箭神——后无封! 楚皇仓促间半身受制,似乎来不及躲得过后无封的铁箭。 但他却依旧来的及在寒风限制身体动作之前,微微转了个身。 铁箭自左肋下穿过,带走了几两碎肉,远远的飞去,不知道去了何方。 铁箭穿肉而过,楚皇仿佛不知疼般的再次出拳,咔嚓一声,之前被冰冻的身体恢复了自由。 天一法师的那口寒气终于消于无形。 这一番三大宗师交手极快,眨眼间数招已经过去。 天一法师狠狠吐出口中的残血,“楚皇当真好手段!” 之前楚皇一招之下,天一法师便告负伤。 看上去似乎与之前萧布衣硬捍楚皇数招的结果大相径庭。 但这不意味着天一法师的实力便差距楚皇和萧布衣甚多。 而是有其他原因。 第一,他知道楚皇有藏招,但的确没想到楚皇藏起的一招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第二,他以自身作饵,诱使楚皇,想让后无封的一箭大见功效。 但数招之下,楚皇和天一法师两人皆负伤。 “你果然隐藏了如此强大的手段!”天一法师说道,“但我去真的想试试,今日三位宗师之间联手,能不能再杀死一位宗师!” 今日楚皇设局除了萧布衣,本身亦受了重伤。 对于天下间的其他三位宗师来说,这当然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所以天一法师之前才会出手,而后与后无封默契配合,想要致楚皇于死地。 四大宗师皆是心计卓越之辈,他甚至无需与后无封商议,俩人便默契之极。 北齐和东吴,这些年的确面对着楚国的不少压力。 但天一法师的算计依旧出了意外,他算错了两件事。 他错估了楚皇的实力,也估错了刘豆豆的态度。 他以为刘豆豆会基于四方城的利益而出手的,但她却什么也没做。 “公主,你怎么看?”天一法师看着刘豆豆,皱眉问道。 “我保持中立!”刘豆豆素眉皱起,缓缓说道,“因为我不敢保证,你们在除去楚皇之后,下一个要杀的会不会是我!” 四方城与齐国和吴国不同,跟楚国的恩怨也少了很多,并且不参与争取天下大势,所以在很多时候可以保证客观的立场。 参与围杀萧布衣,是因为可以为四方城换来很大的利益,而参与围杀楚皇,她实在看不到这其中的好处。 更何况,她已经知道,楚皇将那枚曾经想要送给她的玉佩送给了楚君凡。 在她看来,这是示好,也是威胁。 而从目前的局面看来,她只能当作是示好。因为天下间目前需要的是四位大宗师! “哈哈!”楚皇笑道,“天一你个老家伙,你以为朕便不知你的老奸巨猾吗?若欲杀朕,只要你舍得拿命来换!” 后无封依旧无语,他不仅是喜欢神秘的人,也是喜欢沉默的人。 “楚皇笑话了,老夫只是担心你的伤势,想要试试你的身手吧了!既然楚皇伤势无碍,老夫也可以不用担心了。”天一哈哈说道。 说着,便不言语,转身向远去离去。 天一的走法很特别,不见他的动作,只见他一下子出现在一个位置,下一弹指又出现在另一个位置。 顷刻之间,已经渐行渐远,再过刹那,便已慢慢消失在人的视野之中。 刘豆豆也不多言,举手为礼,向楚皇告辞。 楚皇说道,“豆豆,我们也好久没叙旧了。” 刘豆豆也不回答,转身向北疆大营门口走去。 而一旁的后无封早已不知何时没了影迹,放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名,果然不同凡响。 一场大战终于到了尾声。 转眼之间,四大宗师已经去了三人。 楚皇看着渐渐远去的刘豆豆的身影,无数种心思在心里不住的盘旋。 当看着那美好的倩影,逐渐消失在双眼间之时,他终于忍不住了,转首狠狠吐出了一口心血来。 这一场仗,他终究胜利到了最后。 但显然他也尽了全力。 半坡之上的楚君凡师徒俩看着楚皇吐了血,看着叶重安排着剩余的羽林卫护卫着楚皇出了北疆大营,师徒俩便乘着北疆大营调出去的一万大军尚未回营之时,依旧有黄药师抱着楚君凡,出了山洞,下了山腰。 原路返回不提。 楚君凡顺利的返回到楚府,就像从来不曾出去过。 第三十八章 楚皇的伤势 第三十八章楚皇的伤势 宣德五年,十一月二十五。 这一日是楚皇北疆大营巡视的第二天。 临城早已不复往日的清静和热闹,大街小巷里早有无数兵马来回巡逻。 整个清临的大大小小的官员神色肃穆,在这一日之内,都未曾休息,皆云集总督府。随时等候旨意。 昨日正午,楚皇陛下巡视北疆大营之时,竟然遭遇了刺杀。 而且是北齐天一法师,东吴箭神后无封,四方城主刘豆豆三位宗师联袂而来。 三位宗师一起出动,战果当然辉煌。 清临总督楚天伦重伤! 大内统领京都第一高手叶重重伤! 护卫楚皇的三千羽林卫更是死伤惨重,只剩下千余人。 楚皇陛下重伤! 所幸有楚国宗师白衣剑神萧布衣以命相搏,终护得楚皇性命无虞。 但是守护楚国近三十年,楚国无数人心里视为擎天之柱的萧布衣,楚国唯一的宗师,在这场战斗中却战死! ...... ...... 这些消息一个个传来,并迅速扩展开来。 每一个消息在这清临城都能掀起一片惊涛核浪。 无数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震惊非常,当听到楚皇重伤,萧布衣战死的消息,更是如丧考妣,恍如世界末日。 如楚君凡所在的古代地球一样,这个世界亦讲究君君臣臣,天地君亲师,五伦有常,虽然某些方面在表述上略有不同,但大体是一致的。 楚皇重伤的消息,的确是让无数知道消息的臣子肝胆俱裂,生气之极。 生气之余,更是担心原本大好的楚国形势发生剧变。 无论贤臣庸臣,贪财与否,但诸官员都是楚国人,当然都希望自己的国家强盛安定,这本就是天下士人共有的理想。 因为只有楚国安好,这些臣子才能安好,或是兢兢业业,为公务而烦忧,或是娇妻美妾,白银万两,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楚国安定的局势下。 当今天下的大部分人依旧对三十年前前汉的风崩离析犹有余悸。 如今楚国虽是三国中相对强大的,这都依赖与楚国三代皇帝皆是天纵英才。 而现今,楚皇陛下重伤。 若是一个不测,太子尚且年幼不说,楚国内部尚有八个驻守一方,经文略武的总督,个个手握重兵,难保没有异心。 稍有不甚,恐怕楚国便分崩离析,大好形势毁于一旦。 所以守候在总督府前静候消息的众大臣,个个面带忧色。 虽然说白衣剑神的战死,楚国的护国武道巅峰倒下,也是一个十分重要,且让人神伤的消息。 但此时此刻,在这些大臣心里,楚皇的安危依旧是最重要的。 自昨日事发,幸亏楚总督虽是重伤,但依旧强拖病体,布下种种布置。 在通往京都的路上设置禁令,封锁楚皇遇刺,萧布衣战死的消息。 派可靠人等,将北疆之事,以密信形式送往京都,通告朝中主持朝政的诸位老大人。 重新调度整个北疆大营的兵马,以防不测。 ...... ...... 如此种种布置,方不使得清临大乱。 此时此刻,依旧包着重重绷带的楚天伦却正在跟本应该重伤未醒的楚皇对话。 “天伦,此次朕设下此局,本无意瞒你。只是害怕消息泄露,使得事态失控。” 楚皇半躺在床上,身下垫着明黄色的背枕,说道。 他说的不是旁事,正是昨日楚皇设局杀害萧布衣之事。 楚天伦当然知道此时该如何回话。 “陛下客气了,如今早已不是当初俩个年轻人并肩走天下的时候了,如今陛下乃君,天伦乃臣,陛下如何行事,又怎能事事都让臣子知道哪。” 听及楚天伦忆及当年,楚皇也一脸缅怀之色。“当年朕唤你楚大哥,你也不像如今这样对我恭敬有加,现在想来,当年与你游历江湖之时,乃是朕一生少有的轻快时光。” “昔年之事,陛下勿要再提。如今陛下已贵为九鼎之尊,乃天下万民的君父,至高无上,过去的事实在是天伦年轻无知所致。” “你做什么事都是这样认真,跟朕一样。罢了,你既然不想提,那就不提。不过朕知道,天下间芸芸众生,只有你知朕懂朕,跟朕有相同的志向,希望天下能够早日一统,百姓从此不复战乱之祸。” “陛下谬赞了。”楚天伦话锋一转,换了话题,“臣已经按照陛下的消息,封锁了消息,同时把某些消息放了出去。” “好!”楚皇大声说道,“外人都道楚国这些年一直蒸蒸日上,却不知楚国其实亦是内部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会倾覆。如今朕突破宗师之境,又除去了萧布衣,下一步,便该慢慢除去各地藩篱,收回天下兵马的控制权了。” 楚皇说道,声音暂停,确认没从楚天伦脸上看到一点异样的表情,十分满意。 他说的藩篱,不是旁人,正是现今楚国的八大总督。这些人虽是镇守一方,维护楚国边境,但个个手握重兵,可以说是地方上的土皇帝。 以楚皇的雄心壮志,当然不甘天下兵马不能都归朝廷统治。 以前有萧布衣,像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头上。而如今,剑神已逝,他再无掣肘,便决意削藩。 而楚天伦也是天下八大总督之一。 他下令封锁消息,亦有对天下总督的试探之意。 “天伦明白。只是臣亦是清临总督,不知......”楚天伦沉吟道。 “你自与旁人不同,朕向来信你!”楚皇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殷殷,“昨日你毫不犹豫的替朕挡箭,朕便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没变,从来是那个昔日爱护朕,跟朕有相同志向,君臣一体同心的楚天伦。” “我......”楚皇的某种情绪感染了楚天伦的心情,他甚至开口不再称臣。 张了张口,楚天伦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发现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跟楚皇君君臣臣的群前奏对,而换了称呼,换了语气,竟张不开口来。 “放心吧,楚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楚皇嘴角一笑,开口说道。 楚天伦看到楚皇的笑,也不仅笑了起来。 俩人似乎都回到了当年年轻之时,并肩游天下的时候,当年楚天伦还很年轻,而楚皇依旧只是赵诚。 笑声响了一阵,楚天伦才继续说道。 “不知陛下的伤势如何?可有关碍?” 听到这个问题,楚皇的眉头皱了皱,脸色不由得一变,但旋即回复正常。“朕的伤势无碍,只是些皮肉伤而已。天伦就不用担心了。” “朕明日会开始接见群臣,并颁下旨意,追封萧布衣为布衣王。你以为如何?” 楚天伦没有捕捉到楚皇的脸色变化,听到楚皇的话,说道:“陛下所言甚是!” ...... ...... 此时此刻,楚家另一个地方,一对师徒也在讨论着楚皇的伤势。 “师父,楚皇当真是一个可怕的人!”楚君凡正拿着手里的几张信笺对黄药师说。 他拿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昨日北疆大营宗师之战的详细经过。 虽然昨日他和黄药师站在半山腰的山洞里,拿着望远镜,也看到了事情的大半经过。 但是比较相隔甚远,且听不到任何声音。 此时看着娟秀字体所叙述的昨日的种种,楚君凡当真是内心震惊不已。 他实在没想到,不仅楚皇的武学天赋很可怕,他的帝王心术也十分可怕。 与其说,萧布衣是死在众宗师的围攻之下,不如说,是死在楚皇的种种筹谋之下。 俩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信笺的来源。 “楚皇赵诚,老夫的确是一直小看了此人,可以说,这人是天下间这几十年间唯一可以在天资和武学都能跟天机老人比的人。”黄药师说道。 此刻若是萧布衣依旧在世,恐怕会有知心之感,因为他也下过这样的评语。 “天机老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3uww]”楚君凡好奇的问道。 他只知道这个人是天下间第一位大宗师,其他消息似乎一直都打听不到。 “他是一个很神奇的人,说起来比较多,还是以后再告诉你吧。”黄药师说道,“你有没有楚皇伤势的消息?” “我只能从思思口里得知,楚府昨日的确是请了无数大夫入了楚府,但是因为羽林卫防卫森严,也得不到有效的消息。”楚君凡说道。 “这个消息本身就是一个消息。”黄药师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证明了楚皇的伤势很重?可是难道不可能是欲盖弥彰?”楚君凡问道。 昨日北疆大营发生的一切,对普通人来说,当然都是不可能知道的真实。 他们知道的是楚皇让他们知道的。 比如萧布衣死于三大宗师之手,比如楚皇亦伤在三大宗师之手,且伤势不明。 “你分析的有道理!”黄药师越来越喜欢自己的这个徒弟,虽是年幼,但思维敏捷无比,“只是你还记得昨日最后楚皇吐出的那一口鲜血吗?” “当然记得!” “我相信再狡猾的人,在那样的一个时刻,大敌尽去的时候,精神都会不由自主的松懈。更何况,楚皇先是伪装武道九品,硬抗后无封一剑,后又独挑萧布衣,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究竟伤到什么程度这才是我们最应该知道的问题!” “知道他伤的多重,便知道他武学的大体境界,萧布衣的例子已经证明,宗师是可以伤可以死的。而即使他的境界比萧布衣还要高,只要他不是神祇,不是怪物.....”楚君凡说道。 “那他就依旧可以被杀死!”黄药师和楚君凡默契的一同说道。 这句话完,师徒俩相视而笑。 第三十九章 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第三十九章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楚君凡与黄药师商量良久,对楚皇的伤势却依旧不能有一个精确的判断。 皇帝的身体健康状况本就是一个国家最隐秘的消息,虽然楚皇如今住在楚府,但身边的各种人等,依旧几乎清一色的是从宫中随侍而来的。 消息的保密与情报的有限,使得两人只能随意猜想。 其实俩人是否能够有一个准确的判断,这样的讨论本也是没有太大意义的事情。 因为虽然黄药师若有若无的透露,楚皇可能将来是楚君凡的可能敌人之一,但那至少要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如今的楚君凡只有五岁,不可能对楚皇带来哪怕一点点麻烦,而虽然楚皇已经隐隐约约确认他的身份,但目前看来,短时间内没有相互敌对的可能性。 因为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就像你可能因为一个蚂蚁站在你的脚下,向你挥舞着拳头,便对这只蚂蚁另眼相看吗?! ....... ....... 讨论了一会,俩人便换了话题。 “徒弟,你怎么看今后天下的形势?”黄药师开口问道,有意考校自己的徒弟。 楚君凡没想到黄药师会问道这么一个问题,说道,“让我想一想!” "楚皇除去了萧布衣,毫无疑问对楚国的掌控力有了很大的提高。虽然楚国依旧还有各地总督这样的潜在矛盾掩在下面,但依照楚皇的手段,早晚会一个个处理掉。中央集权的程度越高,楚国发展的速度会越快,楚国的形势现在看将来会是最好的!" 楚君凡思索片刻后,开口说道。 “齐国,根据我知道的,也存在宗师与帝王的不可调和的矛盾,而且按照师父你说的,天一法师还是北齐萨满教的神牧,也就意味着齐国还存在着皇权和教权的矛盾。” “孺子可教也!不过齐国的老皇帝恐怕时日无久了,根据我收到的消息,昨日天一法师离开北疆大营之后,便迅速返回北齐,恐怕北齐的局势已经到了随时可能发生变化的地步了。徒弟,你猜猜北齐以后的局势会怎么样?” “北齐的魏明太子应该不会是天一法师的对手吧!毕竟天一在北齐人心里崇高无比,而且还是北齐的大宗师。只是我不知道,齐国还有其他的继位人选吗?”楚君凡说道。 “北齐不需要有其他的继位人选。你可知道,天一其实曾经有意向,要建立一个在世神国!”黄药师说道。 “在世神国?”楚君凡说道,虽然不知道在世神国,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但他猜也可以猜到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那他是会选择政教合一这条路了!” “政教合一?”黄药师首次听闻这样的说法,但以他的才智,略一思吟,便明白此话合意。“你这说法,当真有趣,一语道破天机。” “从现在起,天下要迎来一个新的时代了。楚国有一位雄心万丈志向万里的皇帝兼宗师,而齐国将出现一位左握神权,右掌皇权的统治者,天下间的形势将更加险峻!”黄药师继续说道。 “那吴国哪?”楚君凡问道,他知道吴国似乎不存在宗师与皇权相互矛盾的情况,对于其他情况也知之甚少。 “吴国将成为一个变数。吴国先天不足,是三国之中最弱的,也是最低调的,因此,楚齐两国,之前都为对吴国表示出十分小的兴趣。吴国未来的发展究竟如何,要看吴国与四方城将来在商业领域的孰强孰弱了。”黄药师说道。 “师父,四方城,我知道是天机老人昔年建立的,似乎很受商人的欢迎,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楚君凡再次问道。 “四方城,何止是受商人的欢迎,更是天下商人心中的圣地。你也知道,儒家讲究士农工商,商人是地位最低的,但在四方城不一样,四方城所辖的范围内,商人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事,只有他出得起价钱!”黄药师解释道。 “原来如此!”楚君凡眼神精光四射,他实在是很好奇天机老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有如此敏锐的直觉,在这样的封建时代就发现商人的重要性。 虽然这里不是地球上的古代,但跟中国古代一样,商人逐利,商人乃小人,商人乃贱民之说,早已得到大部分人的赞同。 商人也的确被视为低贱的行业之一。 而昔年天机老人,天下间第一位大宗师,却建立四方城,为天下商人鸣不平,修建一个可以让商人自由生活,不被歧视的城市,应当是如何的惊天动地。 四方城若真的得到商人发自内心的认同,那四方城富甲天下,当真不是件难事。 “四方城虽然有一位宗师坐镇,但若东吴真的有心针对,恐怕一城之地,难与一国之力相互抗衡吧?”楚君凡问道。 他知道四方城算是天下四大势力之一,也知道四方城因海运兴起与吴国多有矛盾,但却想不明白四方城不建国,即使有一位大宗师,即使有无穷的财富,但若真对上一个国家,恐怕也是件不可能的事。 “哈哈!徒儿,你没去过,所以不知道。四方城,虽然听起来只是一座城池,但却是天下间最大的城池,说穿了,也是一个小国家。昔年天机老人兴建四方城之时,便有意选择一个多面环山,易守难攻的地方修建。若真有人想攻打四方城,当真不是易事。而且天下间所有攻防利器,几乎都是四方城研制而后向天下出售的。”黄药师说道。 “不仅如此,四方城亦是天下间九品高手最多的势力!”黄药师继续说道。 “哦?”楚君凡好奇道。 “昔年天机老人不仅创建了四方城,亦创建了天机宫。我亦不明白天机宫的全貌,但却知道天机宫里至少有数十个九品高手!”黄药师继续解释道。 “如此说来,以后的天下当真是十分热闹了!”楚君凡说道。 “是啊。只是三国势力如今都要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因此天下应该尚能有十来年的和平。我想这便是楚皇赵诚跟天一法师订下十年之约的原因吧。”黄药师说道。 “十几年之后,我该长大了。”楚君凡不禁想着自己长大后的样子。 “那时候,你也该去继承一些东西,然后,再争取一些东西了。”黄药师意味深长的说道。 "......"楚君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并不喜欢在别人的强迫下去争取一些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 两人又聊了一会,便各自散去。 ...... 黄药师依旧因避讳楚皇的原因出了楚府,楚君凡则返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刚进了自己的房间,正撞见思思大丫鬟出门而来。 见到楚君凡,便一把拉住。 “少爷,我正找你哪!”思思说道。 “嗯?你找我有什么事?”主仆二人这些天日夜相处,早已熟的不能太熟了。 “适才大少爷和二小姐传过话来,邀三少爷一起去探望总督大人。”思思回话说道。 “原来如此,那待我换了衣服,这便前去。” 当下思思便拉了楚君凡进了里屋,早有准备好的衣服,伺候着楚君凡换了起来。 楚君凡早已没有刚刚醒来被人伺候的尴尬和不习惯了。 甚至自己都懒的动手,随便思思怎么摆弄自己。 楚天伦昨日身体也是挨了一箭,穿体而过,虽然今日已经醒来,甚至包扎过后,行走自如,但于情于理,楚君凡都该去问候。 少时,思思便伺候楚君凡换好了衣裳。 俩人一起向着二小姐楚琳居住的地方而去。 来到楚琳的住处,汇合了楚琳和楚君文,一伙人便前往楚天伦的所在的前堂的走去。 虽然昨日楚天伦也受了伤,但毕竟他伤的不是要害部位,而且多年习武,更加上此刻楚皇临幸楚府,于情于理,楚天伦都不可能什么都不管,平心静气的高卧养病。 三兄妹来到前堂,正碰到邢先生匆匆而出。 打了招呼之后,便进了书房。 三兄妹一起行礼问安。 本自忙碌的楚天伦看到自己的一帮儿女一起前来看望自己,当然心喜不已。 “你们都起来吧,天寒地冻的,就不要再跪来跪去的了。”楚天伦说道。 “父亲,我和弟弟妹妹前来,是想探望父亲的伤情。昨日父亲被一箭穿身,也伤的不轻,万望父亲能够在操劳公事之际,多加保重!”楚君文第一个开口说道。 “放心吧,多亏了我经年练武不辍,身体极好,而且昨日一箭穿身,虽是看着吓人,但却未伤及要害。你等无需担心。”楚天伦说道。 “父亲,小心一点总不为过的。”楚琳说道,女儿家说话自不用顾忌,何况是关心父亲的一片心意。 “为父一定小心,琳儿不要挂念。”虽是养女,楚天伦却真的视如己出,平时也自十分疼爱楚琳。 “父亲为何不多请几个大夫,随侯在侧啊?”却是楚君凡开口说道。 他学不会楚君文那种刻板的父子对话的套路,也没法学楚琳说话的小儿女口气。 却是转口问出了一个问题。 第四十章 无意的偷窥 第四十章无意的偷窥 楚天伦听到自己小儿子的问话,哈哈一笑,解释说道:“为父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而且如今清临所有出名点的大夫,虽然都在楚府,但却是为皇帝诊病的。” “哦?”楚君凡心里疑惑道,楚皇出宫,当然是有随侍的太医的,医术必定高超不凡,而如今竟然连乡间大夫,这些野路子出身的医师都笼络到一起,可见楚皇的伤势定有棘手之处。 “皇帝陛下伤势无碍吧?”楚君凡装作无心的问道。 “我数刻之前刚刚面圣而过,看陛下神色,应该无碍。”楚天伦不经意的说道。 楚君凡更是疑惑,楚天伦绝对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话,莫非楚皇当真伤势无碍,召集群医入楚府,只是为了故避疑阵? 皇帝本就应该是天底下最多心的人,如果说要借着这件事情,试探性某些人,或者设计下某些人,也不是奇怪的事情。楚君凡想到。 只是楚君凡却是昨日亲眼看到楚皇受伤全过程的人,心里犹自疑惑不断。 楚天伦没有觉察到楚君凡的种种心思,略一沉吟,而是对着楚君文说出另一番话来。 “君文,如今楚国形势将发生重大变化,我有意让楚府搬迁到京城去。” “啊?父亲,我们楚府在清临已经呆了很多年了,为何要搬迁到京城去,莫非父亲要到京城做官去?”楚君文问道。 “为父未来数年应该依旧在清临任职,毕竟北疆暂时离不开我。只是如今楚国八大总督皆都镇守一方,为父作为皇帝的信臣,不能不做好表率!”楚天伦说道。 他所说的不是旁的,而是楚国未来几年的形势变化。 在萧布衣已去的情况下,楚皇必定要开始着手削藩,虽然楚天伦已经得到楚皇承诺,肯定不是首当其冲的对象,但他有必要主动做出臣服姿态,给天下人看。 而楚家搬到京都,便是他的第一个姿态,也是最必要的姿态。 楚君文作为楚家下一代的接班人,眼光自是不差。楚天伦一说,便让他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楚府可能因为种种形势需要搬到京都中去,而他作为下一代的楚家家主,当然不可能跟着楚天伦留在清临。京都楚府肯定需要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坐镇。 “父亲,楚府搬迁入京都,不是一两天可以做的事。我肯定要先去的,那弟弟妹妹们哪?祖母年纪大了,她会不会跟我们一起去?柳夫人和五弟怎么办?” “我有意让来年春你先随邢先生进京安排诸事,而后楚琳,君凡,和柳氏,老五他们都将到京都去。至于老夫人,将会依旧守在清临。”楚天伦说道。 “啊?父亲,我们都走了。你和祖母便无人伺候了。不如让我和二妹三弟去京都,母亲大人和五弟暂且留在清临照顾你和祖母吧。”柳氏已经转正,楚君文以母亲称之。 “痴儿,你虽年已十二有余,可以开始历练一番了。但京都依旧需要有个大人坐镇,而且你尚未成年,没有娶妻,若柳氏不去,你们三个孩子住在京都,府内众事,让我如何放得下心哪!”楚天伦说道。 这个世界,讲究男主外,女主内,楚天伦说得也很有道理。 在某些迎来迎往的场合,楚君文完全可以代替楚天伦出面应酬,但某些场合,的确需要个地位相当的女主人出面才行。 这事情当然不可能指望楚老夫人随他们几人进京,而只能依靠柳氏。 “只是这样一来,父亲身边便没有人伺候了。”楚君文说道。 “为父如此年纪,莫非还照顾不好自己?府中伺候的人多了去了。此事就这样了。你此后一段时间,要多向邢先生请教京都诸事,以做准备。”楚天伦对楚君文说道。 楚君文自然低头称是。 “父亲,要不我留在清临照顾您和祖母吧。”一旁的楚琳开口说道。 “琳儿,你不要操烦这些了。你乃一女儿家,为父虽然不希望你将来功成名就,但京都毕竟乃是天子之地,我自希望你能够年幼之时多开眼界,多见世事,以后嫁人之后,便要相夫教子,恐怕也没有其他的心思了。” “父亲!”听到提及嫁人的话题,楚琳从楚天伦的一番殷殷之情中羞的只跺脚。 “那我能不能不去京都?我还小,我要跟祖母在一起。”在一旁的楚君凡终于等到机会说出这句话。 他当然不愿去京都,至少在长大成人有相当的实力之前。 因为在京都,就意味着距离楚皇比较近,说不定便会因为某些事被想了起来。 “不行!我准备送你跟大哥去国子监读书!”楚天伦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本来不想楚君凡去京都,出现在楚皇面前,只是前次似乎楚皇已经发现了楚君凡的身世,他跟楚老夫人商量良久,决定还是送他去吧。这样也是一种保护。 将他放在楚皇的眼皮底下,楚皇也该会少起疑心。 楚君凡悻悻不语。 一家人再说几句,由于楚天伦自有公事要处理,三兄妹便告辞而去。 三兄妹出了门口,便各自分开。 楚君凡与侯在堂外的思思一起,准备原路返回。 一边走着,楚君凡一边在想着去京都的这件事。 这不是件小事,也不知道黄药师是否知道这件事,而他又怎么看哪? 如果去了京都,而如果自己的身份真如自己所想,乃是前朝皇裔,一旦被留心人得悉,难保没有什么麻烦和危险。 父亲让自己也去京都,究竟又是如何想的哪? 莫非是因为楚皇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便把自己送到他的眼皮底下? ....... ....... 楚君凡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心思漂移,竟不知不觉在楚府乱走了起来。 一旁跟着的思思哪里知道楚君凡的种种心思,只以为三少爷故意不回去,想要在楚府到处转转,散散心哪。 俩人不经意的走着,不知转了几道弯,叉了几条路。 来到一个楚府中一个叫凝晖堂的地方。 凝晖堂是楚府中楚老太爷在世时读书休息的地方,早已空置数十年不用。 此次楚皇驾临楚府,楚天伦特地命人重修了此处,以做楚皇的行宫。 凝晖堂风光甚好,湖泊楼榭样样俱全,风景独好。 俩人本自从角门而入,也不曾注意到此处便是凝晖堂。 概因楚府本身就是极大,无论是思思还是楚君凡,都不能精确的认识楚府的每一个地方。 因为很多地方,风景本身就相差不大。 俩人沿着一条路走了很久,到了转角处的一处大房子处。 此时此刻,在两人身旁的草丛深处,正藏着两名暗卫。 一名暗卫正要出面阻止俩人,前方乃是禁地,不可乱闯。 另一面暗卫却忽然拉住了他,伸手做了一个手势,比了比身前的脖颈位置。 第一名暗卫再次仔细看去,正看到楚君凡脖颈间的位置,挂着一个龙形玉佩。 暗卫当下心惊,龙形玉佩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佩戴的,何况走过去的只是一名五岁孩童和一个十几岁的丫鬟。 便停了下来,继续潜伏了起来。 ....... ....... 楚君凡和思思似乎未觉察身旁草丛里的异动,继续向前走着。 他当然没想到他脖子上挂的前几日楚皇赠送的玉佩让他们避过了暗卫的阻拦。 再走几十步,转了个弯,正好斜斜看到上书凝晖堂三个字的牌匾。 楚君凡心有他思,也未多想,举步便向着正门走去。 思思到未抬头看,依旧跟着少爷继续前行。 正在此时,隐隐约约传来几句人声。 其中一个清脆洪亮的声音说道。 “你们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楚君凡听到这个声音,隐隐约约觉得熟悉,但依旧未反应过来。 “吾等.....”“草民......”“臣等......” 好几十道声音掺杂在一起,残次不齐。 有人自称有罪,有人自叹无力,更有人似是惊恐之极,像是十分恐惧一般。 “那你们都跟朕去死吧!” 一声霸气十足的声音回道,语气中似乎隐藏着无穷的愤怒和恨意。 “陛下饶命!”大厅里无数声音高声喊道。 但喊了数声,便没了声音。 隐隐间房间传出多种声音,有仿佛风的声音,有不知何物体相撞的声音,有类似液体喷出的声音。 朕字一出,楚君凡猛然觉醒自己到了何处。 天下间能称朕字的只有皇帝,而住在凝晖堂的当然便是楚皇了! 思思忽地“啊?!”了一声,显然也知道自己俩人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 她和楚君凡瞎走乱撞,竟然来到了楚皇住在楚府的凝晖堂! 楚君凡猛然反应过来,无论究竟什么原因,是因为护卫防卫漏掉还是怎地,他和思思已经来到了楚皇的住处外面。 这肯定不是件小事。 正待以手示意,让思思不要出声,俩人悄无声息的再次走开,免得被人发现时,思思已经惊吓得啊了出来。 楚君凡一听啊字,便知道要坏事。 正在此时,房间里一声大喝! “何人在门外,给朕滚进来!” 第四十一章 夜色遮拦不住的杀机 第四十一章夜色遮拦不住的杀机 楚君凡与思思未及反应,在厉声大喝之后,一道狂劲的大力传来,直接吸得俩人飞了起来。 俩人的身体直接狠狠的撞开了大门。 “砰——砰——” 然后“啪——啪——” 俩人的身体先是狠狠的撞在门上,然后像是铁器被很大的磁石猛然吸引一样,俩人穿破大门之后,身子依旧未停,狠狠的摔在堂间的硬石地面上。 “啊——!”思思凄惨的叫道。 “哼——!啊——!”这是楚君凡连续吃疼的声音。 他感觉一股大力袭来,然后明显感觉身体狠狠砸在门上,半边身子顿时木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巨痛传来,感觉双腿连着身体使劲摔在青石地面上,骨头都快要断了。 思思显然也摔的不轻,顿时身下一片殷红的鲜血流出。 楚君凡抬头看去,正看到楚皇面带怒容,眉间青筋直跳! 显然怒极! 楚皇却依旧没看到楚君凡,他的心里此时正充满着无数羞怒和怒火。 “尔等胆敢如此!” 已成为宗师的楚皇怒极之下,再次出手,一出生便欲杀人! 楚皇左手一掌,一出生便是帝王道! 此次的帝王道却与前次北疆大营不同。 前次帝王道出,内含三道不同气息,霸道,王道,忍道! 此次却比前次多了一道气息,诡道!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道,完整的帝王道! 帝王有四道,霸道,王道,忍道,诡道! 四道便淋漓尽致的阐述了何为帝王心术,何为帝王之道。 这一掌袭去,却是先扫向思思。 因为思思此时正在大叫。 不同于之前凄惨的叫,而是惊喝之极的尖叫! 女人的恐惧之下的本能尖叫,声音很短,但却十分高亢。 楚皇此时此刻却根本容不得思思的尖叫,因此他一出手,对象便是思思。 思思恐惧的对象却不是楚皇,她甚至没看到楚皇就站在她面前,甚至没注意到楚皇的攻击。 她看的却是四周—— 四周早已破碎不堪的桌椅—— 四周墙壁,地面,一切的一切,到处可见的鲜血—— 满地的残首,断臂,碎尸—— 还有无数破布,血块,内脏器官的碎块....... 若是常人看到此时此景,恐怕早已呕吐的肠子都出来了。 思思却没有呕吐,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当因恐惧而起的第一反应,思思张口尖叫,却只来及发出半声! 便戛然而止! 因为楚皇的掌风已至! 然后她便没有了感觉! 砰——一声! 思思的身体直接四分五裂,各种细碎的尸块到处乱飞! 思思体内的鲜血像是装在袋子里,然后猛然受到挤压。 哗—— 便从袋子里留了出来。 溅了离她不远的楚君凡一脸。 顷刻之间,一个如花似玉青春无双的少女,便香消玉殒。 生命的脆弱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 ....... 楚君凡看到楚皇的那一刻,第一反应便是拔腿就跑,最好能够立刻闪到天边去。 他拔了腿,但却没能动。 不是因为他的腿受了严重的伤,而是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不直面面对一位宗师,你永远无法想象当你站在宗师面前的压力。 楚君凡坐在地上,楚皇站在离他十步之远的地方。 但跟他的感觉却是面前矗立着一座山。 这山高大无比! 这山气势雄伟! 更重要的是这山似乎正朝着他压了过来。 沉重的不可形容的压力,压得他喘过气来。 凝晖堂本就被许多树环绕,光线本就不好。 何况冬日的阳光,本就暗淡,此时虽是上午,凝晖堂里却彷如夏日的夜,虽不是漆黑一片,但十分暗淡。 房间里更是早已燃起无数灯烛。 仿若将要入夜。 楚君凡的额头早已起了一层细密的汗,贴着肌肤的亵衣更是早已不知不觉湿透。 空气里鲜血的腥味开始泛起,他却一点也没察觉。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控制自己的身体上。 在无尽压力之下,一点一点的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从脚开始,至小腿,再到大腿。 思思的半声尖叫未能阻止他,直到一袭鲜血蓬头淋下。 思思的鲜血砰——得散开。 淋了楚君凡一头。 无边的冰冷打在楚君凡的满头大汗之上。 如同一盆凉水泼在一个刚刚燃起的小火苗上面。 刚刚燃起的小火苗不堪冰凉,噗的一声,便熄掉了。 一同熄掉的是还有楚君凡心里的那种斗志。 身体再次失去了所有的控制。 楚君凡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思思死了! 那个这些天日日伺候自己洗衣沐浴,像一位大姐姐一样照顾得自己十分周到的思思死了! 那个夜夜跟自己同裘而眠,自己喜欢靠在她的胸前,像一个孩子依靠在母亲的怀里,嗅着她的体香入眠的思思死了! 那个曾经让拥有成熟人思维的自己,首次与她躺在一起,紧张不已的思思死了! 楚君凡想要大喊,想要大哭,但实际上他什么也做不了。 楚皇已经第二次出手! 依旧是帝王道! 依旧是霸道、王道、忍道、诡道应有尽有的一招! 楚君凡仿佛已经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冰凉、生硬、孤独、绝望...... 某种不久之前曾经体会过一会的感觉再次出现! 空气中早已密布了无数人眼看不见的杀机。 但在这房间里。 在这仿若夜色的空气中。 杀机却根本遮掩不住! 楚皇根本也无心可藏。 他出手本就是要杀人了。 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无论是谁,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 无论究竟听到了多少,无论知道了多少,他都一定要杀了他! 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因为死人才不会觉察他所要体会到的耻辱! 楚皇出了手,但在空中却顿了顿。 因为他看到了戴在楚君凡脖子上的玉佩。 因为他认出了楚君凡是谁。 那一时刻,楚皇依旧犹豫了下,掌风扫了出去,却略过楚君凡,飞了出去。 门外两位闻讯前来的两名暗卫便中了招,闷哼一声,死在他们忠心守护的主人手中! 楚皇却一点愧疚的表情都没有。 跟这件事有关,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该死! 楚皇看着十步开外的摊在地上的楚君凡,双眼间无数风云飘过,双眉间更是青筋怒张。 两只手攥紧了两次,但都又松了开来。 因为他是刘豆豆的孩子。 那个他曾经很喜欢的她。 因为他是楚天伦的孩子。 而现在他依旧需要他。 楚皇心里一时踌躇不定。 他知道刚才若不是看到那方玉佩,眼前的五岁孩童恐怕已经成为了一个冰凉的尸体。 ...... 楚君凡被无边的杀机笼罩,那一时刻,因思思死亡的震惊,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瞬间,他的大脑甚至一片空白。 他似乎别无选择,而只能等死。 但掌风袭来,吹在满头鲜血的楚君凡头上,带起一大片凉意。 楚君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死了没有。 但他却发现自己早已不知不觉的尿了! 楚君凡的身体依旧在抖,因为他能感受到笼罩在身上的杀机尚未退去。 楚皇的双手紧了又紧,他在体会这其中的得与失。 眼前的孩童若死,楚国与四方城便没了合作的契机,而且刘豆豆一定会发疯,四方城无数前汉的丧失复国希望的遗老遗少也会发疯! 若是四方城携带无边财富,投向北齐? 楚天伦不好说,但即使他什么也不做,自己都不敢再用他了! 这样楚国的削藩计划就得再次改变! 楚皇赵诚的心思刹那间转了又转。 帝皇为了天下,当会忍,当能忍! 楚皇忍了下来。 更重要的是,他要知道楚君凡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你都听到了什么?” 楚皇问道。 问的当然是这凝晖堂除他之外的活口楚君凡。 “我......”楚君凡试着张口,却牙齿怎么也颤抖得合不到一起去。努力了半晌,却只挤出一个字来。 楚皇这时才看到楚君凡身下的一滩水渍。 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楚皇思索片刻,确信自己刚才与众位大夫太医之间的谈话,没有丝毫提及自己的病情和症状,渐渐放下心来。 “原来傻了啊!”楚皇自言自语说道。 说罢,心里又一动,帝王疑心再起。 言罢,双目蓦地睁的更大,只见数道玄妙的法纹自楚皇双眼闪过。 两道诡异的法术竟自双眼施出,直直射入了楚君凡的眼里。 既然说你傻了,你还是真的傻了吧! 楚皇暗自想到。 他昔年为考究跨入宗师之境的方法,曾经尝试过北齐天一一脉的法术。 因此对法术一脉也知之甚多。 此时此刻,他以意念施法,将帝王道霸道、王道、诡道、忍道四种气息压进了对方的识海。 对方只是一个意志不够强大的孩童,当真是必傻不可。 若真有侥幸,此四道气息也将留在他的识海,会折磨他终生。 如此也好,算是去除了一个隐患。 楚皇想到。 外面噪杂的声音渐起,显然护卫已经发现凝晖堂有变。 楚皇眉头又皱,该想个什么能让楚天伦接受的借口哪? 第四十二章 书房里的碎茶杯 第四十二章书房里的碎茶杯 楚府再次骚乱了起来。 无数的下人来来往往,更有轻骑受皇命飞速出城,去其他省份搜集杏林高手,前来为楚家三少爷楚君凡看病。 从上次楚君凡摔下假山,命悬一线,闹得整个楚府阖府不宁之后,尚未满两月。而今却再次糟遇不幸。 据说楚皇遇刺受伤,伤到肺部,但一众太医却束手无策,虽然楚皇无生命之忧,但是却可能有后遗症,将来数十年间,一遇寒冷便会咳嗽不断。 楚皇陛下当场大怒,更亲手杀了诊治的一众太医。楚皇本就是天下闻名的武学高手,盛怒之下,无人敢反抗,也无人敢躲。 只是帝王怒火之下,再无留手,守在凝晖堂里的,无论是宫里出来的太医,还是清临所有神医大夫全都死得极惨。 血肉模糊,碎尸遍地的场面不用细表,仿若人间地狱。即使是许多宫里来的或楚府的下人,在伺候清理凝晖堂之时,都觉得不堪忍受,头晕目眩,肠胃里更是吐了又吐。 楚家三少爷楚君凡携丫鬟思思不知道如何竟是也来到了楚皇所在的凝晖堂。 看到如此惨烈的场面,思思惊恐的尖叫,随即被盛怒之下的楚皇误杀。 只有五岁的孩童楚君凡却是看到如此凄惨,如此血腥的场面,在巨大的恐惧之下,被吓掉魂了。 状若痴呆,对别人的问话没有反应,大小便失禁,口水直流。 据说闻讯赶来的总督大人看到三少爷的惨状,直接双眼发红。 一切皆因意外,楚皇陛下看到总督大人伤心之极,更是颁下恩旨,在全国范围内发下悬赏令,寻求杏林高手,只有能够救治楚君凡的,不吝侯爵之赏。 楚皇的恩旨再次让无数人羡慕楚天伦在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但也让无数人同情楚天伦的遭遇。 同一个儿子,竟是在短短数月间连遭大祸。刚脱大难,又再遇不幸,而今看情况,说不定就没有治愈的希望了。 ...... 凝晖堂偏殿。 楚皇正与楚天伦说话。 “天伦,此次是朕的不是。朕的确没想到朕一时之怒,杀了几个人,竟然让小君凡撞了进来,最后吓坏了他。”楚皇端端高坐,对一侧客位的楚天伦说道。 帝王开口致歉本已是难得,只是虽是道歉之语,但却没有任何表示歉意的动作。 楚天伦却不能不表态,他急忙起身,拱手说道:“陛下严重了。小儿年幼顽皮,撞了不该撞的,实在是他自己的造化。至于陛下杀几个庸医,当真算不得什么大事。” 的确如此,作为操无数人生杀之权的皇帝,杀几个大夫算什么事情,即使杀上成百上千,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只是朕一个收手不及,把楚府的一个小丫鬟也杀了。”楚皇淡淡说道。 “陛下说的是思思吧。思思是曾经伺候过老夫人的丫鬟,伶俐可爱,死了的确可惜。”楚天伦说道,“只是她未能尽到照顾好三儿的职责,也算自作自受!” 楚君凡的伤势让楚天伦震怒,进而语气中不由自主的迁怒思思。 “天伦你放心吧。朕已经下诏,在全国范围求得贤能,为小君凡诊治。再说,他前次既然大难未死,想必必有后福,这次也会安然无虞。你也不要太担忧了!”楚皇说道。 “多谢陛下洪恩,臣必定尽心尽力,替陛下效力!”楚天伦说道。 “好了,这些感恩的话说多了,倒是拉远了你和朕的君臣情谊。”楚皇挥了挥手,然后说道,“朕已准备三日后起驾归京。过了年后,有的事情朕会开始着手处理,到时候你要与朕配合好!” “放心吧,臣一切都明白!”楚天伦低首回道。 俩人近两日已对年后开始削藩的计划商量许久,楚天伦作为楚国八大总督之一,当然要在这其中做好种种配合。 比如,做出种种主动要求削藩的姿态,比如,请求朝廷派下监军,比如,交出地方治权,由朝廷委任郡守处理日常政务,再比如,带头移家至京都,将家眷老小放在朝廷的控制之下。 …… 楚皇虽然天纵英武,而且如今已经迈入宗师之境,为楚国武学顶峰,但是治国之道,本就如烹小鲜,急不得,也燥不得。 楚皇虽不惧楚国各地总督生乱,他无法迅速平定,只是楚国所有的兵马,资源,说穿了都是属于他的。他当然希望即使削藩,也要将种种损失降到最低。 君臣俩人又对某些细务讨论良久,楚皇也知道楚天伦十分忧心楚君凡的伤势,便放了他出去。 …….. 斗转星移,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夜色早已变得很深。 在这冰凉的夜里,整个楚府,却少有人能够安心的睡得下觉来。 楚君凡的症状十分严重,一般人受到猛然惊吓之后,症状轻一点的,片刻之后,便会魂回神定,恢复正常,再稍微严重一点的,也至少对外界刺激有反应,对人的对话,对人的动作有刺激。 楚家三少爷此时的病情却让无数人忧心不已。 整个一天,楚老夫人的脸色就没有变化过,一直木着,脸上似是蕴藏着无数的云雨。 楚君文楚琳更是守着楚君凡的身旁,跟他不停的说话,希望能够看到弟弟有一点的好转。 却只能换来楚君文的声声叹息,和楚琳的珠泪涟涟。 柳夫人也顾不得亲自照顾五少爷楚君武了。 她不仅要安排各种人等处理楚府自身的事务,处理楚府与宫里人来往的事务,更重要的是还要安排下人各处守着,四处搜刮和接引大夫神医前来为楚君凡诊治。 平日里这些事尚有楚老太君为她分担,今日却只能她自己做主。而且作为儿媳,她还要想法宽慰老太君的心,只是看着楚君凡的状况,饶是他平素伶俐非常,也实在想不出太多的好词好句来。 楚府的主人都是这样,更别论楚府的下人了。 这是楚府最糟的一天。 夜色中,楚天伦的书房。 楚天伦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思索着今日发生的事。 他很担心自己儿子的情况,但他却不可能一直守着他。 更何况他知道,方便的时候,黄师傅肯定会悄悄的为楚君凡诊治的。 而如果连他也没有办法,那……. 楚天伦静静的思索着,也在静静的等待着。 他知道,无论黄药师诊断之后,是怎么样的结果,他都会来告诉他的。 因为楚君凡的安危,牵系着无数人的生死和抉择。 楚天伦仔细得回想着近几日与楚皇接触的每一个瞬间,想要从一些细节确认一些可能自己忽略的信息。 与萧布衣一战,楚皇究竟受了怎样的伤?重不重?伤到何处?他有为什么要杀死所有替他医治的大夫和太医? 种种疑惑在楚天伦心里回旋不断。 小三和思思为什么会忽然间出现在凝晖堂? 为什么赵诚身边的护卫没有拦住他们? 小三真的是被吓成这样的吗? 会不会因为赵诚知道了小三的身份,所以故意针对他哪? 如果故意针对小三,方法多的是,赵诚又何必选这一种哪。 赵诚一心统一天下,他应当是考虑到种种利益纠葛才会把之前的玉佩送给小三的,为什么又转头就针对他哪? 赵诚当真因为肺部之伤而迁怒太医和大夫,所以出手杀人 ?[-3uww] 赵诚盛怒之下,正好全场没有一个活口? 那为什么护卫也会死了两个? ……. ……. 楚天伦将所有问题和疑惑在心里过了一遍,细细体会着种种不合理之处。 所有隐隐的猜测都默默指向了一个关键的方向——楚皇! 至少他没说出了全部真相。 更可怕的是这种猜测实在是对君臣俩人近日慢慢增进的相识相知相信的一种否决。 越想越心烦,楚天伦抓起手边的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 瓷质的茶碗应声而碎。 散做无数的细小碎片。 正如楚天伦内心的某种坚持。 作为儒家学说传统的坚守者,他的确怀着遇明君而治天下这样的理想。 因为,对着昔日并肩游天下仿若兄弟的赵诚,楚天伦愿意助他成为一代明君。 他放弃他俩之间的友情,无论是在明面上还是似地下,他时刻忠实得扮演着忠臣信臣能臣这样的角色。 他恪守臣道,真心希望楚国在昔日兄弟的带领下能够一统天下,实现他和昔日好友共同的天下大治的理想。 为了这个,他甚至放弃了与心爱女人在一起的机会。 可以说,他对楚皇,好无亏欠! 可是此时此刻,当心中的某些疑惑,让他将疑心指向自己最相信的昔日朋友之时,他实在内心不愿意接受这种结果。 “赵诚,我愿意给你三次机会!”楚天伦在心里默默想着。 他知道楚君凡受伤这里面或许藏着猫腻,但内心却十分矛盾。 一方面他忧心自己儿子的伤势,又一方面却实在不忍放弃自己长久以来心里的期盼,与楚皇一道,缔造天下一统,缔造太平盛世! “这算是我给你的第一次机会。如果真的有三次机会满的一天,那么你我将不为良友,不为君臣,只有仇敌!”楚天伦在心里默默发誓道。 第四十三章 无边无际的恐惧 第四十三章无边无际的恐惧 楚天伦犹自沉浸在自己的种种思绪中。 正在此时,书房的房门被一道风呼——的吹开,既而又紧紧关闭。 房间闪出一个黑影,顷刻之间,有人已经进了楚天伦的书房。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楚天伦久等的黄药师。 “黄先生,你终于来了!”楚天伦略带惊喜的说道。 黄药师的脸色却不好看,阴沉无比。 “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黄药师问道。 看着黄药师的脸色,楚天伦的一颗心也在不住的下沉。 “据赵诚说道,他盛怒之下杀了凝晖堂的一众大夫,血肉模糊的场景被不知道为何撞进去的君凡看到,他被吓成了这样!”楚天伦说道。 “胡说八道!你的儿子你不知道吗?年少便聪慧无比,常常言语间拥有成人都难有的视野,有时候所思所想,连老夫都觉得受益匪浅,会被几具惨尸断臂吓成这样?你还记得长街遇刺之时,他亲自一刀捅在劫持的刺客身上吗?那时候他都不觉得害怕,几个死人他会害怕吗?” 黄药师愤怒之极的说道,颔下的胡须随着嘴一张一合而剧烈的动着。 “楚皇住的凝晖堂莫非都没有守卫么?小主人怎么会瞎撞了进去?” “有两个暗卫守护在外面,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出面拦阻。而且他们也死在楚皇的掌下!”楚天伦解释道。 “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如此的简单。一切要看小主人醒了之后,才能有个清晰得大概。”黄药师说道。他愤怒的讲了几句之后,此刻情绪渐渐平复。 “君凡的伤势无碍吧?黄先生一定有办法!”楚天伦开心的说道。 “你不要开心得太早。老实说,此次小主人的病情老夫也没十足的把握。不过据老夫多年的经验来看,最危险的阶段在未来的三天,如果三天内小主人不能依靠坚强的意志从某种困境中清醒过来,恐怕就十分危险了。”黄药师忧心忡忡的说道。 “哼——到了那时候,你跟楚皇就别想着天下一统了,我四方城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拉上齐国和吴国,先灭掉楚国!”黄药师继续说道。 “三天!”听到黄药师关于楚君凡病情的断语,楚天伦心里愈发难受,沉默片刻,只能说出一句话:“一切拜托先生了!” 楚天伦躬身行礼。 “老夫也只能以种种手段维持小主人的身体生机,保持正常,至于其他的,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老夫只是担心,即使小主人清醒,也会留下一定的后遗症。”黄药师说道。 “后遗症?”楚天伦喃喃的重复道。 “即使小主人恢复清醒,也有可能只是片刻的。最大的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不过也无妨,只要他能醒过来一次,老夫便有把握完全治好他!”黄药师信心十足的说道。 听着黄药师的话语,楚天伦内心更是觉得愧疚。都是自己没尽到父亲的责任,照顾好楚君凡,才会让他一再受苦。 这便是报应么?楚天伦心里十分得苦涩。 “老夫已经决定,待楚皇离开楚府之后,无论小主人病况如何,我都要带他离开。毕竟在楚府之中,无论如何遮掩,他总会慢慢的被人所知。同时,也不方便老夫竭力诊治他,尽力教导他!” 黄药师说道,语气之中略带祈许。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样也好。”楚天伦在心里一思索,虽然有点割舍不下父子亲情,但黄药师所说也不无道理。 “那老夫人那边?”黄药师说道,楚府之中,大概他唯一入眼的只有楚老夫人了。 无论从楚老夫人的身世,还是她的这个人本身,都让黄药师略带敬意。 “母亲那边,我会亲自跟她说这事的!”楚天伦说道。 俩人别无他事,便结束了对话。 …… …… 三日后,御驾浩浩荡荡,楚皇高坐御撵在剩余的羽林卫和楚天伦特意安排的三千北疆大营精锐的护送下,出了临城。 清临大小官员,无数临城百姓跪伏于地,欢送楚皇,待看到楚皇的御驾愈行愈远,慢慢消失在视野里,一众人等方才起身,各自散去,至此楚皇北巡算是画了一个终点。 几名清临的官员,有相熟的,自是东一拨,西一拨,大家一起约好去放松一下,或小聚一顿。 楚皇这一走,大家顿时都觉得轻松不少。 楚皇在时,一众官员自是要尽心尽力,拿出平时都没有的精神头,孜孜不倦的处理公务,做好良臣的模样。 本就已是疲倦不已,谁知后来又是出了三大宗师刺楚皇这样的惊天大事,一众官员更是要尽心竭力,共渡时艰。 现在好了,这一切的繁忙终于告了一个段落,楚皇陛下伤势无碍,楚国尚不至于大乱,大家的表现皇帝陛下肯定也看在眼里,相信对清临的各种情况至少该是满意了。 皇帝一满意,大家升官发财便前途无量。 因此,待到楚皇离开临城,平时相熟的人,都觉得这段时间真是劳累不堪,于是数人相约,准备去找个地方放松一下,而清临城最好的地方当然是蓬莱酒楼和凤楼了! 几个大大小小的官员携伴而行,一个年轻的官员忽然对着另一个年长的官员说道:“听说了吗?总督大人的三儿子变成白痴了!” “总督大人的三子?莫不是前一段时间从假山上摔了下来那个?不是听说已经伤势无碍了吗?”年长的官员比较老实,向来不关注这等闲言碎语。 “就是那个孩子。据说前次遭大难侥幸未死,这次竟又受了不知什么惊吓,竟成了白痴!没看到皇帝陛下走时,总督大人都未亲自送别吗?据说是因为陛下感念总督大人伤心之极,特许的!” “哦?这事我似乎也听说过。据说陛下不知为什么事杀了很多太医和临城的名医,正好被楚家三少爷看到了,结果小孩子受不了惊吓,吓出病来了。” “是啊。不过说起这些大夫,也是死有余辜,竟然连皇帝陛下的肺部轻伤都治不好,当真该死!只是总督大人,遭遇不幸,我等是否该前去慰问一番。”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时候凑过去,恐怕也得不到总督的好脸色,不如过得这两日去,我等先去探探邢师爷的口风吧!” “…….” 如此种种的对话,发生在临城无数的地方。 几天之间,清临无数人等都知道清临总督楚天伦的三儿子受惊吓过度而便成白痴了!据说不饮不食,意志昏迷已经将近四天了。 楚府之中,躺在床上的楚君凡尚不知道他已经成了无数人口中相互讨论的对象。 此时此刻,在楚君凡的意识深处,一场不未人知但却惊险无比的大战正在进行着。 “呼哧——呼哧——”楚君凡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将往何处,他知道拼命的逃跑。 逃跑着后面楚皇的追杀。 而且是四位楚皇。 一位霸道之气十足,一位具堂堂正正之象,一位看起来很像是一个谁都可以上去踢一脚的老实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心思灵动,双眼一转便似有无数计谋的人。 四人长得一模一样,都跟楚君凡见过的楚皇一模一样,只是各具威力,各自有不同的手段。 楚君凡也不明白此时到底是在哪里,此时又是何时。 他只知道当然他闯入凝晖堂之后,楚皇猛然出手杀了思思,转手欲杀自己,那一时刻自己被无穷杀机笼罩,丝毫动弹不得。 再然后,自己便出现在一个奇妙的地方。 说是奇妙,因为这地方很是诡异。 最开始之时似是一片荒芜,什么也没有。 楚君凡走得片刻,正猜测这里是哪里?自己怎么到了这里之时?为什么连花草树木都看不到?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便真的看到了花草树木。 很诡异的感觉,这些花草树木一下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跟他想像看到的一模一样。 楚君凡觉得自己在做梦,他又试着想着,我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上,果然,四周真的便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上。 这种新奇的感觉,让楚君凡觉得十分好玩。 于是他让草原上有了河,让河里有了鱼,让草原上有了羊群,让羊群旁边有了人住的毡包。 这种心想事成的感觉让楚君凡拥有仿佛造物主的快感。 他沉浸在这种新奇的乐趣中,甚至忘了思考自己究竟来自那里,自己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乐不可支的玩了许久,让草原变成沙漠,让沙漠在变成高原,让大海生于高原之上,让大树从海面向下长。 这里的时间似乎很快,也似乎很慢。 楚君凡也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跟自己带来的疲倦或饥渴。 不知道他玩了多久,肆意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着这片似乎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之时,在某一个时刻,忽然天际云动。 四个身穿金黄龙袍的中年人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楚君凡一看到他们四个,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感觉到杀机。 这一时刻,无边无际的恐惧似乎从心中的某个地方泛起,他们是谁?为什么让我感觉如此危险? 他们是楚皇!而他们要杀我! 楚君凡的心里在那一瞬间便有了答案。 造物主的快感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在看到对面四个黄色身影的同时,楚君凡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逃! 第四十四章 提前三年的计划 第四十四章提前三年的计划 楚君凡想到逃时,身子便早已飞了出去。 这个世界是由他掌控的,所以楚君凡想到那处,身子便出现在那处。 但是每次他以为摆脱对方的追捕的时候,对面的四个楚皇总是会在某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在他身边。 这个奇异的时间本就似乎没有时间,但是在不断的逃跑和被追到的过程中,楚君凡却终于觉察到时间的流动。 他不知道该不该欢喜,因为当他第十次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后,又第十次的被追捕的四个楚皇找到,他终于有了疲倦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害怕,他知道如此这样下去,自己终有逃不动的时候。 于是他尝试着停了下来。 他停了下来,对面的四个楚皇也停了下去,然后四人四掌同时击出! 在这世界里,掌风击出,什么都看不到,但似一道无形气劲传来,重重的击在楚君凡的身上。 他感到了疼痛,接着便吐出了血。 这一口血终于让他冷静了下来,他终于确定逃跑不是办法,只有除去他们才是办法。 杀人,用什么好哪?刀!楚君凡想到。 于是天地间便出现了一柄巨大的刀,向着对面的四位刀皇砍去。 大刀用力砍下,四人却丝毫无损! 四人同时再一掌击出,四道不同性质的掌力再次将楚君凡击都飞了出去。 楚君凡又感觉自己虚弱了一点,更加的疲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君凡暂时想不到好的方法,依旧只能先选择继续逃。 一边东躲西藏,楚君凡一边仔细思索着到底这是哪里,为什么自己伤害不了他们。 “自己好像在凝晖堂听到不该听到的,被楚皇的杀机笼罩着,继而便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心想事成,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除非是在做梦!” “梦?”楚君凡灵光一闪! “莫非这是在自己的意识之中?!”楚君凡忽然想到了答案。 他本就不是普普通通的五岁孩童,而是来自21世纪的地球,像盗梦空间这样的电影看了无数。 “因为是自己的意识,所以才会想看到什么,便能看到什么吧?!”楚君凡越想越确定。 “那自己现在是不是昏迷了或是睡了过去?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什么状况?” 楚君凡担心得想到。 他也听说过意识空间的说法,也听说过有人做了个梦之后,然后一觉睡死的事迹。 想到这里,楚君凡心里更是紧迫感顿生。 “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醒过来。” 正在此时,四道金黄色的身影又出现在楚君凡的身边。 “唉,还得解决这四个麻烦。”楚君凡不仅好奇,“他们究竟是如何来到自己的意识空间里的?” “而自己又该怎么消灭他们哪?” “我的意识里,终究应该是我做主吧?!”楚君凡想到,蓦地,一个念头想到。 “如果说是意识是一种精神力量,他们四个是不是相当于楚皇入侵我意识的精神力量?我若无法消灭他们,便可同化吸收他们?” “可是具体要怎么做哪?”楚君凡想到,“不管了,等下无论如何都试一试!”。 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楚君凡想到,“即使要肉搏,自己这样也太不相配了吧。一个五岁的孩童的身体,怎么方便去跟成人搏斗哪?” “嗯,得长大!”一念生,楚君凡顿时觉得自己发生了变化,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在地球上的形貌吗?楚君凡不由得开心。 片刻之后,四个金黄色的人影再次出现在楚君凡的身边。 这一次,已经具有成人样貌的楚君凡第二次未逃。反而一个瞬移,主动冲了上去。 他也不选择目标,靠近谁,就到了哪个楚皇身边,双手一伸,紧紧抓住对方,偏过一张大嘴,张口一下狠狠的咬了下去! 这便是楚君凡想到的办法。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如何该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吸收对方的能量,但却知道,吃永远是最好使用也是最原始的方法。 在很多时候,最原始最简单的,却是最有效的。 一阵大力袭来,楚君凡再次被几道拳狠狠的击飞了出去。 但他却不见沮丧,反而十分高兴,因为在刚才对方一口咬在对方身上的时候,他的确感觉到自己的疲倦少了几分。 他的猜测是对的,至少这是一个消灭对方的方法。 楚君凡再次逃到另一个地方,张嘴一吐,他才发现,自己嘴里竟然有着一口血肉! 嗯?楚君凡觉得奇怪,如果自己猜的没错,这股力量不是该被自己吸收了吗?怎么还能形象化成一块血肉? 楚君凡试着看看自己能不能让血肉消失,但失败了! 他又想着让血肉发生变化,嗯?他惊奇得看到他吐出的那块血肉竟然变成了另一个自己。 只是跟自己不一样的是,对方是没有双眼的,眼睛的位置赫然只有一片眼白! 怎么会这样?楚君凡思索着,想到自己空间里竟然同时有四位楚皇,现在自己夺过来了一股精神能量,转眼间竟变成另一个自己,看来自己对意识空间的某些事情依旧没有认识清楚啊。 楚君凡无暇细想,但转眼间想到了一个自己脱身的妙计出来。 “不管为什么有另一个自己,但他肯定也是自己,受自己掌握!那我是不是可以让另一个自己来代替自己,逃脱四个楚皇的追杀,并同时,尽力吸收对方的精神能量吗?” 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十分可行。 楚君凡试着让另一个自己自主行动,然后他惊诧得看到只有眼白的自己,竟然真的向着背离自己的地方迈开了一步。 “嗯?看来此计可行。”楚君凡想到,于是当他估计四位楚皇快要找到自己的时候,他便提前逃走,最后告诉另一个自己引走敌人,并找机会吸收对方身体的精神能力。 这一次逃跑之后,楚君凡忽地看到一扇大门,自虚空缓缓打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当踏进这个大门的时候,他就能醒过来。 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楚君凡毫不犹豫得踏了进去,然后一阵虚弱之极的感觉传来,楚君凡觉察到自己的头上竟似出了很多汗珠! 楚君凡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自己竟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然后他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一个他很熟悉的老头。 “师……父!”楚君凡张了张口。 “醒了就好!醒了,师父便有信心能够救你,你不用担心的!”黄药师听到这一声师父,一双老眼此刻也不由得雾气升腾。 他的确很担心楚君凡就此再也醒不过来,这不仅对他,对整个四方城,对整个天机宫都是一种经受不起的损失。 所以,此时此刻,他一直守在楚君凡的身边,在等待奇迹的出现。当楚君凡真的醒来的一瞬间,他也不由得双眼迷蒙。 楚君凡叫声师父之后,头略未扭动,看到一片暇小的空间。和一个意料之外的扎着红头绳的小姑娘,正是那日自己在长街之上救下的萧若若。 身下的颠簸告诉自己,这似乎是在一辆缓慢移动着的马车上。 “师父,我们这是去哪里?她怎么也在这里?”楚君凡问道。 “师父带你去一个世外的隐居之地,安心给你治病。至于若若吗?师父前日看到她流落街头,便有了收徒之念。以后她便跟你一起跟从师父学习,当你的师妹好不好?”黄药师和气的解释道。 “那家里?老太君知道你带我走么?”楚君凡问道。 “放心吧。楚家的人都知道老夫带你走的事情,我一会儿会亲自写信告诉楚天伦你醒过来的事。至于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黄药师解释道。 “师父,师父,那日是楚皇要杀我!”楚君凡忽然想起那日的事,自己还从来没说给师父听。 “哼!果然如此!”黄药师双眉一竖,怒气上扬,“不过你不用担心,等你伤势好转,老夫定全心全意教你武学,再回来之时,必让他杀你不得!” “好……”一个好字出口,楚君凡再次觉得困苦不堪,缓缓睡了过去。 黄药师看着慢慢睡着的楚君凡,心里想到,“小主人,老夫本有意三年之后,再正式为你打下武学根基,现在看来,依旧是晚了点。你就好好睡吧,老夫要重新制定培养你的计划了。” “天机老人昔日可以培养四位大宗师,老夫才智愚钝,虽远不如天机老人,但也一定要培养出一位大宗师前来。” 黄药师坐在缓缓前进的马车里思索着,楚君凡躺在软塌上沉睡着,另一边头戴红绳的萧若若安静的坐在另一个角落里。 拉车的马蹄蹄声不断穿来,马车缓慢的向着不知名的地方行进着。 正如这宣德五年末的天下形势,谁也无法预测未来会如何发展,这天下将来又会走向那一个方向? 宣德五年末,天下三国都发生了数件了不得的大事。 楚皇巡视北疆大营,遭遇三大宗师刺杀,楚国武道巅峰萧布衣战死! 而后有消息传来,楚皇在这一战中收获颇多,成为了楚国的另一位大宗师,从此天下三国四方势力依旧是四位宗师相互制衡。 楚国腊月初三,楚国境内盐价忽然一日之内暴涨十倍,而且有价无市,无数遇买盐的老百姓发现市面上无盐可买。 同时,四方城下令对往来楚国的商人征收的商税翻了一倍。 十数日后,楚国终于有大大小小数十处因民怨沸腾而起的骚乱。 北齐腊月初七,北齐开国皇帝驾崩。 北齐腊月初九,大宗师天一法师囚禁北齐魏明太子,宣告天下,将于来年正月初一正式宣告在世神国的成立。自号教皇。 …… …… 第一卷终。 第一卷卷后语 第一卷卷后语 这篇注定是一些应该算做作品相关的废话,如果没兴趣的,就下一章吧。 我主要想说下第一卷的一些东西。 第一卷,名叫夜幕下的杀机,其实是有很多问题和漏洞的。 例如写了几十章,十几万字,主角还是一个五岁的孩童,例如主角其实没什么特丰富的情节。 这很不符合主流商业小说的写法,可是等我觉察的时候,已经改不过来了。 我的文笔不算好,第一卷,自己看看,也能看出种种不满的。 只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嘛,也不愿意说出太刻薄的话来,相信写过书的人都能体会。 第一卷其实主要讲了一件事,杀宗师!楚皇杀萧布衣! 我在这里面加入了对天下形势和主角身世的介绍。 我本来想通过这一卷来表现主角重生之后,从与这世界的格格不入,然后到冷眼旁观,再到真正融入这样一个心理变化的过程,可是也许能力不及,感觉这点上做的不好。 最后再说说萧布衣这个人。 因为是新人,人物刻画方面不擅长。 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写出我想要的那种效果。 我其实想写的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藐视权贵,但却有救济天下的伟大理想,并为之付出努力,直到付出生命。 本来我开始的设想是一开场,他就已经死掉了的,然后通过别人的对话和描述来写一个很伟大的人。 但是想想杀宗师这一段,自己都热血沸腾,禁不住诱惑,所以终于还是写了出来。 写了之后,才发现这样有很多问题。 虽然我有意的在战斗方面夹入了些玄幻的写法,想让场面变得更有趣点,但是第一卷几大宗师的战斗场面一出,这个高潮就太高了。 想想以后诸卷可能要出现的种种打斗,那实在是很头疼啊。 也不多废话了。 第二卷,我会有所进步的。 第二卷,谁在京都杀四方,等待您的关注! 最后,求收藏,求红票,各种求! 鞠躬拜谢! 第二卷:谁在京都杀四方 第一章 鹰堂的警兆 第一章鹰堂的警兆 冬去春来又一年,转眼间已经到了宣德十七年。 临城作为清临省最大的城市,最繁华的所在,早已跟宣德五年的景象大大不同。多了无数高楼,街上行走的楚国人民,也大多都穿着光鲜,虽不是个个都绫罗绸缎,但比起十年前,许多贫苦百姓只有破布遮身的状况,好了很多。 许多异地而行的客商,每次回到临城都对临城的日新月异的变化赞不绝口,感慨不已。 临城最豪华的地段蓬莱酒楼早已拆了重建,由原来的两层变成了现在的三层。凤楼的占地面积也扩展向周边,早吞没了周围以前的无数小商铺。 张姓屠夫的肉店早已变成姓李的裁缝店。 杏花村的作坊如今成了买胭脂水粉的地方。 …… ..…. 如此种种的变化,多不胜数。 也许只有上天才能准确的统计处临城这些年究竟有那些变化,哪怕即使是清临郡守府的地方志和舆情录里也不可能记录下临城的所有变化。 世间万物,各有独特的运行规律。在临城的诸多变化中,当然也有数十年中始终不变的。 比如蓬莱酒楼和凤楼。比如临城最雄伟最壮观的总督府。 蓬莱酒楼和凤楼依旧是临城无数有钱人最喜欢光顾的地方。而且这些年,哪怕是普通百姓,手里也攒了几个余钱,遇到红白喜事,也有了去蓬莱酒楼吃一顿席面的底气。而晚上的凤楼,则更是灯火辉煌,欢笑歌唱之声传遍整条街。 总督府依旧是那个楚家总督府。虽然说,楚皇自宣德七年正式,在地方推行文武分治,在清临担任总督的楚天伦再不像以前那样统文御武,而是将清临的治权交给了朝廷派下的郡守。 但楚天伦却依旧是北疆数十万大军的统领,是楚皇陛下最信任的重臣,负责北疆一切对北齐的军务。清临大大小小的官员,却依旧没有谁敢对楚总督有所怠慢。 尤其是自宣德十五年后,楚国与北齐的边境也不似之前十年那么的和平,边境摩擦时有发生。因此,在临城诸文武的心里,楚总督依旧是过去清临的守护神。 至于普通的百姓,根本不可能理解楚总督这种权利上的细微变化,对于他们来说,当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年长的没读过书的人,依旧会选择向楚府求助,因为他们相信镇守清临十几年之久的楚总督永远是最信赖的人。 二月初八,晴。 楚府之内,鹰堂。 鹰堂依旧是过去那个鹰堂,是楚氏宗族最强大的力量。 无数的家将或楚家出身的人在这里苦苦练习武艺,努力提高自己的武道品级,只有武功越高,才能受到楚家重要,才可能给老婆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 这一日,鹰堂演武堂。正是昔日虎痴孟焦与楚府四大供奉之中的李供奉大战一场的地方。 昔年在场曾经观战的人,大都已经被总督大人各有安排,各有重用。 当年在堂外苦苦练习的少年们如今已经长大,正式进入了演武堂中。 只有进入武道七品,才有进入演武堂的资格,这是鹰堂千古不移的规矩。 此时此刻,演武堂之中,大概有四十人上下,年龄大都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 正是楚府这些年自己培养或吸收的一些高手,这些也是楚家即将迈上台面的一批人。 此时此刻,这些人却大概分为两拨,似是正在对峙。 “楚铮,你欺人太甚!”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说道。他正是对峙的一拨人的首领。 “哼!我怎么欺人太甚了~这只是正常的挑战而已!”另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不屑的说道。 “你这就是找事,为什么每次都针对周护卫挑战,明知道他是七品高手,而你是八品高手!”跟第一个年轻人一波的一个同龄人愤愤的说道。 “余姚,你若不服气,来,咱俩过两招!”楚铮本就长得粗壮,脸上也长有蛮肉,看起来凶狠无比。 “你!…….”余姚有心应战,可想想自己的实力,再想想之前几个与楚铮对打的几人的下场,不由噤若寒蝉。 “楚铮,我知道,你一直针对我的原因,是因为我是大少爷派来的人!有种你就对着我来,我就不信,你敢杀了我!你若杀不了我,那我终究一天也会跨入八品境界,也必定能与你分庭抗争!”说话的年轻人,名唤周亢。正是第一拨人的首领。 自从宣德六年,楚家宗家大少爷楚君文进京之后,便鲜少回到临城楚府。主家的威严在下一代中便略显不足。 楚天伦乃当代家主,对下一代的某些情况,虽也有所耳闻,但却始终未有插手。大概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小孩子的胡闹而已。 再加上这数十年,楚家分宗着实出了几个武道天才,楚铮,楚璇,楚宁,在楚家新一代中号称三楚。 其中以楚铮最为出众,他拜虎痴孟焦为师之后,更是进境甚快。二十岁入七品,二十五岁便入八品,可堪楚家下一代的武学第一人。 而楚家主家的下一代,楚君文虽然据说文采出众,在京都替楚家维持利益,做的甚好,但却是众所共知的武学庸才。楚家三少爷据说五岁时,遭了意外,成了白痴,后不知所踪。楚家五少爷楚君武据说对武道颇有天赋,但年纪太小。 所以楚家下一代中,分宗中渐渐有立楚铮为第一人的呼声,甚至有的父辈人也有让楚铮将来替楚君文掌握鹰堂的说法。 这大大影响了鹰堂之中很多楚家分宗之人的心思。 主宗与分宗,虽然在对外上,大家都同仇敌忾,保持同一立场,但哪有不羡慕嫉妒宗家的分家。 再加上楚家宗家这几代人丁单薄,虽然楚家两代人,楚家老太爷和楚天伦都出任高官,以权术牢牢控制着楚家这个宗族,但不满之声,也早已存在。 无数的分宗之争的潜流酝酿之下,便在鹰堂之内分成了两个流派。一派以楚家分宗为主,一派以异性家将为主。 作为楚家下一代的家主,鹰堂本就是楚君文将来势必要控制的实力之一。只是楚君文分身乏术,只能在两年前派出自己的一个代表,试图在鹰堂早日树立自己的威信。 正是周亢。周亢武学天赋也算卓越,只是比楚铮略有不如。因此,这两年之间,被楚家分宗三楚接连挑衅。 以楚铮为首的另一派人当然也不敢过份,只是每次以言语挑衅,或辅以挑战之名,对周亢一派主张遵从楚君文的人针锋相对,双方斗气约战不断。 周亢一派两年来总是输多赢少。道理也很简单,异姓家将大部分出自楚天伦的麾下兵将,这部分大多贫苦出身,虽有天赋,但习武比较晚,所以虽擅长战阵,但高手却不多。 而楚家分宗之人却大大不同,有的少时便请有名师,有的甚至自有独特的家传武学,因此,高手数量比较多。 周亢等人败多胜多,却十分无奈。 虽然对方借挑战之名,偶下重手。但是却从来没有人伤亡,因此这些事不好宣之于口,让邢师爷楚总督等人知道。 周亢无奈,说道,“你要战,那就战吧!” 一边说着,一边出众而出。心里更是暗暗发狠,势必要早日进入八品之境。 周边自由人让出大片空地,让楚铮和周亢比试。 …… 演武堂里的众人唧唧嚷嚷,却不知此时鹰堂的门外,来了一个陌生人。 来人看起来十七八岁左右,身高比常人略高,身体适中,不胖不瘦,眉目清秀,鼻梁高挺,双眼迥然有神。 “上次跟大哥来这里已经是十几年前了啊~”年轻人看着高高挂起的上书“鹰堂”两字的牌匾以及大门大开,里面一道笔直的道路通向远方,想起来自己第一次来到鹰堂的场景。 “时光如梭!”年轻人自言自语道,“上一次我进去是拿着令牌,这一次,到真的想试试我楚府的机关究竟是怎样的厉害!” 年轻人说罢,便把正从怀里掏出令牌的手又放了回去。 他双脚一踏地,身体便腾飞而起,直向洞开的大门飞去。 他的身体在空中飞时,仿若无力,像是一片柳絮随风飘摆着向远处飞去。 正是柳絮飘飞身法! 年轻人的身体甫入大门,只闻机关轧轧声响,无数利箭自大门以及道路两周不知道何处的地方射了出来。 年轻人心里暗叫一声好,身形在空中以诡异的方式不住变化,仿若一堆在各种挤压之下不停改变形状的面团。 四周的数道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原本空无一人的鹰堂门口和直道两旁蓦地多出几十个人来。 个个身穿铁甲,手持弓箭,正瞄准着来者。杀机乍现! 年轻人身在半空,不停躲避着各处而来的机关暗器,待看到四周出现的众多兵将,便明白了楚府的种种警戒手段。 他也无心为敌,当下右手微弹胸部,一个令牌自怀里飞出,叮当一声,摔在直道的青石地面上。 四周的兵将看到地上的令牌,也不言语,不问究竟,转身而返。 顷刻之后,便又消失不见。 年轻人终于躲避完这数波机关利箭,脚步塌在实地上。 看了看已经消失的众兵将,他呵呵一笑,右手一作势,令牌便自地面上飞到他手里。 他转过身,继续向着演武堂走去。 第二章 我就是那个白痴 第二章我就是那个白痴 鹰堂外警兆忽起,迅即便隐于无形。 此刻专注着场间周亢与楚铮即将开始比试的众人大部分都没有注意到鹰堂门口的异变。 少许几个觉察异状的人,往外一看,正好看到一年轻人正缓步而来,而且手握令牌,也不再注意。 场中周亢和楚铮相对而立。 互相拱手行礼之后,楚铮粗声说道:“你未破八品,我也不为己甚。只愿以七品的实力与你切磋,也好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好!若你真只有七品实力,我倒真想看看你凭什么败我!”周亢闻言心喜,他本也是习武的天才,只是幼时家贫,习武甚完,误了进境。 今日楚铮以言语自缚,他却从中看到了在鹰堂树立威信的机会。只要他能抓住机会,在这次挑战中胜了对方。 楚铮身形一转,一只拳头直直击出。 楚铮从师虎痴孟焦,师徒俩的爱好也有相似之处。一爱大刀,二爱拳头。武道走的都是刚猛勇武之道。 拳头成一道直线,直直击出。 绝不花哨,但却十分实用。这一拳融合了楚铮的士气,血气,以及精气。 周亢擅长使掌,走的是灵巧的路子。 楚铮一拳击来,周亢身子微转,一掌封向拳势,一掌自胯下斜向上一撩,击向楚铮的右边身子。 楚铮的左拳未遇周亢的右掌便顺势变拳为掌,掌变爪,向周亢的手腕爪去。周亢的手一缩,掌势收缩,反撩过去。 俩人的另一掌和一拳分别狠狠的击在对方的身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俩人一近身,战况一下变得激烈起来。你来我往,眨眼间已是数招,只见场地间身影交错,快速移动,掌来拳往战的很是激烈。 楚铮性情豁达,本就喜欢这种拳拳到肉的贴身战,而且他身体粗壮,且自恃武艺比周亢高,不仅放开防御,且一心拳拳往周亢的脸上打去。 楚铮本不是特别有心机的人,只是这两年来,无数人在身边吹捧着他,包括无数家族长辈的夸赞,使得他也生出鹰堂未来之主非他莫属的心思。 所以这些年,他也顺水推舟,数次想折服周亢以及跟随周亢的人,可是却始终不能成功。 次数一多,他的心里也生出一股怒气来,因此在后来的切磋战斗中,便数次出重手,把周亢伤得比较重。 今日,他虽以言语自缚,说自己只用出七品的实力,但却心眼一动,有心在周亢脸上多留几招,以损他的颜面。 周亢却顾不得那么多。昔日京都之中,他受楚家大少爷楚君文救命之恩,更得楚君文悉心栽培,未想受命以来的第一个任务都一直没做好,实在心里有愧。 今日难得楚铮以七品修为与他切磋,他誓要挽回一局。 只是数十招已过,周亢渐感力不从心。 虽然他靠着一时血勇之气,一时与楚铮战的平手,但八品就是八品,即使楚铮不使出八品的招式,但他的眼界,他的武道警觉依旧是八品的境界。 再数招过,周亢脸上已经挨了三拳。早已口鼻出血不止。 俩人的周围,旁观的一拨人,一拨兴高采烈,高声呐喊,一拨人却低头丧气,暗自为周亢担心不已。 再数招过,周亢已经无力维持身形,早已眼冒金星,将要拜倒。 楚铮也不欺人,袖手站在一边,“你可心服?”楚铮说道。 “不…….”双眼铁青,鼻血,流得满脸都是的周亢,强自稳住依旧摇摇欲坠的身形说道,“除非我死,绝不心服!” 楚铮轻叹一声,也暗自佩服京都楚大少爷的识人之术。 一旁的楚家的分支弟子看到周亢输了竟然依旧不认服,不由得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就你这个周二愣子,哪里是铮大哥的对手!” “真是一个傻瓜!” 诸如此类的。 也有一个名唤楚遂的在一边喊道:“楚铮大哥武功我们这一辈最厉害的,为什么就不能执掌鹰堂?大家还不是都姓楚?” 此话一出,更有无数人随声附和。 “是吧!大少爷才智卓越大家都知道,但不善长习武嘛。他跟铮大哥将来一个做家主,一个掌控鹰堂,一文一武,咱们楚家将来必定能发展的更好!”楚遂接着说道。 外姓的人终于有人开口说道:“鹰堂是家主执政楚家的关键,权利怎么能外让!而且即使大少爷要找人替他掌控鹰堂,他也可以找五少爷嘛。分宗之人是万万不可的!” “只听说楚君武天资卓越,大家又都没见过,谁知道是真是假!而且他今年才十三岁,依旧是个毛孩子哪,你让他掌控鹰堂,为什么不说让那个白痴了的三少爷来哪?” “即使找个白痴来掌控鹰堂,也不让楚铮掌握鹰堂!” “…….” “…….” 两边的人越吵越凶,言语之间也渐渐放肆起来,连一些平时不敢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大家都知道,昔年楚家家主楚天伦最宠爱的三儿子因受惊吓过度,变成白痴,后又不知所踪,这个话题,平素大家都讳莫如深,但在这种场合下也不禁被翻出来了。 一旁一直观战,从进门之后便静默不语的年轻人,听到双方吵起架来,竟然不知不觉扯到自己身上,不由觉得好笑,伸手摸了摸鼻子。 他的确没想到楚家的这一代竟然闹成了这样。只是无论是出于怎样的考虑,自己都该替大哥收拾好这个场面不是? “这算怎么回事啊?”年轻人终于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不是很响亮,但却在这一时刻,奇异得响在众人耳边。 他的声音因年轻而清脆,甚至带有一点点幼稚,但却似乎隐藏着一股谁也不能挡的霸道! 全场之上一下子静了下来,又极吵到极静,形成了一个激烈的反差。 “这是何人 ?[-3uww]怎么以前没见过啊?”无数人在心里默默想到。 年轻人说道,便慢慢往前走去,他所到处,仿佛有一股天然的气势,众人纷纷为他让路。 “你是何人 ?[-3uww]”胆子略大的楚遂好奇的问道。 “我?”年轻人注意到这个人就是刚才先说自己是白痴的那个人。“说起来,我也算鹰堂的人,只是只来过一次而已。” 年轻人对着楚遂微微一笑,“我不是旁人,我就是你那个白痴!” 此话一出,旁观的无数人尚未反应过来,白痴?等到片刻之后,方有几个反应快的醒悟过来。 “三少爷?” “楚君凡?” ……. 不同的叫法,不同的称呼声中却隐藏着相同的疑惑,待到全场之人都反应过来,方才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眉清目秀,气质非凡的人竟是那个消失数十年的三少爷。 年轻人不作其他言语,信步走到楚铮面前。 “你就是楚铮?”年轻人说道。 楚铮看着直走到自己面前的人,犹自在心里猜测着,莫非这人真是传说中那个傻了白痴楚君凡? 听到年轻人的问话,楚铮不由自主的说道:“正是!” 言出口后,楚铮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略显气衰,即使他是那个三少爷又怎样?自己为什么会心里头生出一种臣服的感觉哪? “那就是你想跟大哥争夺鹰堂的控制权了?”年轻人依旧淡淡的说道,言语间却自有一股傲气。 楚铮听出了对方言语中的那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心里一股被人小看的羞辱感升起,声音不由得提高。“是有怎么样!鹰堂由武功最好的楚家人掌控有什么不好的!” 啪啪啪!年轻人轻拍手掌,他听出了楚铮言语中那股将来一辈楚家人无人能够争锋的气势。“只靠言语来增强气势是不行的。我虽不知道大哥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既然让我撞上这事,那这件事我就只好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了。” 年轻人依旧以一股长辈的口气说道。 “我虽不赞同你的观点,但既然你想以武道修为竞争鹰堂掌门人的身份,那就先打败我再说!” “打败你?”楚铮不禁觉得好笑,他已经确认了眼前的年轻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楚君凡,只是听到对方的言语,看着对方的年纪,他实在觉得荒谬。(3-U-W-W) 楚家三少爷今年应该未足十八岁,即使他像五少爷楚君武那般天资卓越,最多也就是刚入七品而已,竟然敢开口挑战我。 年轻人看清楚了楚铮脸色上的轻蔑之意,暗自感叹,临城这地方终究还是太小了,楚铮虽可称天资卓越,却不知当今这世界当真是天才倍出啊。 “不信就来试试吧。”年轻人轻叹一声,“我可以以父亲和大哥的名义许诺,你若真败我,鹰堂便是你的!” “啊——”四周众人不由的轻身吸气。 眼前这个自称楚家三少爷的人当真是狂妄的无边了,年纪轻轻,说出来的话便骄傲无比,仿佛打败楚铮是件很容易的事。 楚铮不由得被年轻人的语气激怒,“战就战!” 自有旁观人等为俩人让开场地。 楚铮徒手站定,精心定神,准备全力出手,要看看楚君凡究竟有何等本事,竟敢出此狂言,如此藐视于他。 年轻人却依旧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吊儿郎当的站在楚铮的对面。 “你还是用刀吧!这样太没意思了!” 一声话语飘出,年轻人仿佛真的提不起精神似得说道。 第三章 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第三章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楚铮听到楚君凡的轻蔑话语,更是血气上涌。 “你也太嚣张了!先打败空手赤拳的我吧!”楚铮语罢,再次抢先攻击,依旧当先出手一拳。 直来直去,勇往无前的一拳。 于前次跟周亢交手不同的是,他这一拳再无保留,十分力出。 拳出风起,如猛虎下山之势,凶猛无比。 四周的空气更是剧烈的产生扭曲,天地元气在楚铮的拳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拳势。 楚铮全力出手,誓要看看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蹿出的楚家三少爷究竟有什么样的实力敢如此小觑与他! 年轻人的身体似是随着拳势往前的方向向后飘去,似是随风的浮萍。 看上去像一片被春风吹起的柳叶。 柳叶随风而去,却忽然似是迎面又吹回了一阵逆着方向的风,狠狠吹了过来。年轻人的身体倏的一下趁着拳势向远处飞去,既而又以更快的速度迅速飞了回来! 楚铮用力一拳击出,右手臂上青筋直冒。 拳势威力极大,无意扫在演武堂的青石地面上,竟将数块铺地的大青石击得粉碎。拳风带起阵阵风来,养起了无数的细尘。 他的心里却未有一丝欣喜,他甚至不敢再有一丝动作。 在这一瞬间,汗珠不由得从他脸上留了下来,滑过两腮,流过下巴,最后从领口里滑入胸膛。 他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年轻人,感觉到喉头上两根手指紧扣的力度,他才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三少爷楚君凡的厉害! 一招! 作为八品高手的自己竟然只来得及出了一拳,便被对方所制! 这只是切磋而已,如果这是真正的战斗,那么是不是楚君凡一招之下就可以杀了自己?楚铮陷入无尽的震惊中。 四周围观的众人也傻了眼了。 他们看到楚铮跟楚君凡开始切磋,却没有想到仅仅一招过后,胜败已分! 在下一代楚家众人心中一向无敌的楚铮竟然一招之下便被新近归来的楚君凡锁了喉! 一招制敌!而且后发制人! 尤其是一些死心塌地期望楚铮竞选鹰堂执掌权的楚家分宗弟子,更是不相信这样的结果。 仿若一个活生生的美梦,忽然有一天,醒了过来。 仿若一个被视为神祇的存在,忽然间发现只是一个无用的泥胎。 “假的….” “这不可能……” “我不信…….” ……. 诸如此类的自言自语在四周响起,所表现的便是不约而同的惊愕。 而此时场中的年轻人,也就是楚家三少爷楚君凡却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我说过,你还是用刀吧。你虽然已入八品,但却缺少真正生与死之间的磨练,战斗意识实在差了点。这样的实力,即使碰上一些经验丰富的七品高手,要杀你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年轻人随意的收起锁在楚铮喉上的双指,依旧以一副长辈的口吻淡淡的说道。 楚铮听到对方嚣张的口气,却再无心反驳,而是转心思索起来。 “那好,这次我将用刀,继续请你指教。” 楚铮思索片刻,稳定了心神,竟恭身施礼,似是面对着一位长辈中人。楚铮虽然桀骜不驯,但毕竟不是白痴,事到如今,他也知道,眼前的楚君凡恐怕的确跟自己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 四周围观的人此时却无心对楚铮势力的行为惊讶,他们尚且沉浸在对楚君凡身手的震惊之中。 楚铮缓步走向一旁的武器架旁,一边走,一边协调自己的气息,誓要找到一个完美的状态,等会向着楚君凡好好请教一番。 至于言胜,他已经不敢做此想。三少爷楚君凡恐怕已经是九品中的高手了吧?楚铮在心里默默的猜测道。 站在武器架旁,楚铮抽起了自己惯用的厚背大刀。 他虽师自虎痴,师徒俩却不一定非要用相同的刀。适合虎痴的刀不一定适合他,而对楚铮来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厚背大刀,刀比较沉重,因此,刀势可劈山断河! 楚铮站在武器架旁,握到在手,却以目示意楚君凡。 楚君凡明白对方是在问自己是否要用武器,摇了摇头,说声:“开始吧。我不需要武器。” 楚铮也不敢以为对方实在托大,只是潜心做好自己的准备,缠刀! 厚背大刀的重量虽然不如虎痴专用的长刀那么重,但也比一般刀重了备余,他传承自虎痴孟焦的便有缠刀的习惯。 楚君凡看着对面正在缠刀的楚铮,仿若看到昔年与李供奉战斗的虎痴孟焦,更是忆起幼年的趣事,嘴微微笑了起来。 “请!”楚铮横刀在手,道声请字,便再次出招。 他拖刀在后,身下脚步重踏,向着楚君凡冲了过来。 楚铮的脚步狠狠的剁在地上,整个大殿的青石地面仿佛都震动了起来。大刀拖在急速奔跑的右手后,金属与青石激烈摩擦的声音在众人屏息沉默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招有点意思啊。”楚君凡看到这一招的威势,心里暗自赞到。 但他也无所畏惧,脚下站定不动。 楚铮的身形急速移动,待快到楚君凡身前之时,方才右手施力。 厚背大刀由身后猛地抬起,仿佛从楚铮握刀以来便积聚的力量一下子猛然爆发出来。 刀势猛急,如泰山压顶,敢挡者立马粉身碎骨。 哪怕刀下是一座山,恐怕也会顷刻间被劈为两半。 这便是虎痴和楚铮师徒相传的奇特刀法——劈山。 一刀下去,山崩地裂,便是此刀。 当刀势终起之时,楚君凡也终于有了动作。 劈山刀下,他也不想以血肉之躯试其锋利。 楚君凡踏步向前,伸腿,屈身,转身,侧移,同时配合着脚下的步伐,不退反进,不仅正好避开了刀势笼罩范围的最中心,反而一下贴着楚铮身旁,展开了进攻。 脚出腿随,左肘右掌,一个顷刻间,脚,肘,掌三个方向同时攻向楚铮。 楚铮反应迅速,空着的左手化为半圆,似乎要抱住楚君凡的身体。 右手刀势在升到最高处之时,竟不垂直下落,而是斜斜向着左手的方向落去。 这是变招。 由劈山刀化为断水刀。 雪亮的刀锋泛着寒光,变得悄无声息起来。 泰山压顶之势忽得一收,换了另一种意境。 无声无息的刀,向下劈去,看上去毫无威力,但当真是可以砍断河流的一招。 此招名为断水刀,据说是昔日虎痴日日对着瀑布倾流而下而练就的一刀。 刀未至,刀势已经临身。 楚君凡不慌不忙,肘尖由对方的胸前而下,到了对方左腋下,一个肘击,楚铮的左手便在顷刻之间难以用力。 楚君凡右手抓着楚铮的左臂一用力,身形轻动,人便到了楚铮身后。 一个贴身靠,双掌一起用力,楚铮的身子便远远得飞了出去。 “砰——”楚铮的身体摔在青石地面上。 楚铮再次落败! 望着依旧缠在手里的大刀,楚铮不由思索,自己为什么会输得如此轻易?莫非自己的武道修为当真不堪一击么? 楚铮的身子半跪着,口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即使是自己的师傅,虎痴似乎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得打败自己吧。 楚君凡明白对方的疑惑,“你输给我也不算冤。你走的是刚猛的路子,灵巧方面难免不足,而这些贴身的小手段又正好是我擅长的。” 楚君凡正说着,忽然此时演武堂的大门又冲进来两个年轻人来。 “你究竟是谁?竟然敢对铮大哥对手?”两个年轻人一进门,看到楚铮跪坐在地上,似是被场中的年轻人打败,异口同声的出口问道。 “哦?你俩就是楚璇和楚宁?”楚君凡猜到俩人的身份。 “我俩正是。你到底是谁?竟然能够打败铮大哥?”比较冷静的楚璇看着场间的局势,猜测着发生的情况说道。 “你们不可无礼,这乃是楚家三少爷楚君凡!”一旁周亢一拨的一人说道。 “楚君凡?是那个白痴?”性情急躁的楚宁说道。 “呵呵。不错,我就是那个白痴。你俩来的正好,我也正想找你俩哪。”楚君凡也不生气,只是抿嘴一笑。 “楚宁……!”楚璇来不及捂住楚宁的嘴,只能开口说道,“原来是传说中的三少爷啊。三少爷海涵,我和楚宁有礼了。不知三少爷找我俩有什么事?” 楚君凡暗自点头,这个楚璇性情倒确实不错,若是好好栽培一下,当真算是楚家的一个人才。 “我听说你们自恃武艺高强,不愿意服大哥?”楚君凡开口说道。 “三少爷客气了。大少爷乃是未来楚家的家主,我等怎么可能不服哪。只是对于鹰堂的安排,我们这些小辈有些自己的意见罢了。”楚璇心思缜密,说出来的话也丝毫不露把柄。 “你们是觉得大哥武艺比不过你们吧?既然如此,我就代大哥跟你们比试一番。” “你凭什么跟我们比?要知道我们可是有名的三楚啊!”性情急躁的楚宁说道。 “楚宁!”一旁的楚铮急忙吼道。听到楚宁这么说,再想想之前的两败,楚铮心里实在有一股羞辱感。 “不可——”楚璇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组织楚宁的快言快语了。 “三楚啊?好吧,那就你们三个一起来吧!”楚君凡淡淡得说道,言语中充满着自信。 第四章 你究竟是武道几品? 第四章你究竟是武道几品? 楚君凡一言已出,竟要以一挑三楚! 楚宁一声大吼,“你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即使你能打败铮大哥,我也不相信你能打败我们三楚的联手!” 楚璇也觉得楚君凡的口气也太大了点。 楚铮在一旁急着说道:“楚璇,楚宁,你们还不对三少爷客气一点!”说罢,起身对着楚君凡又是一礼:“三少爷,请宽恕我等的坐井观天!” 楚宁看到一向自己佩服的楚铮竟然对着场中的那个小子如此多礼,更是火冒三丈,略黄的牙齿狠狠咬着嘴唇。 “这样吧。你们俩人一起上,只要能够接得住我一掌,就算你们赢!”楚君凡淡淡的说道。 “嗯?”楚璇在心里不住的盘旋着,他和楚宁两个都是七品顶峰的高手,他也了解武道八品的楚铮的实力,再看看眼前的楚君凡的年纪,他实在觉得楚君凡不大可能是传说中的九品高手。 “比就比!谁怕谁!”楚宁再也忍不住吼道。 “好!虽然不知道三少爷你有多厉害,但是我还是不相信我们俩人联手竟然挡不住你一招。”楚璇开口说道,他颇有心计,言语中特意强调出一招这两个字来。 楚璇对着楚宁使了个颜色,俩人一起来到楚君凡的不远处。 “既然如此,我也让你们输得服气!你们放心,只有你俩接得住我这招,我便保证鹰堂将来有楚铮接管!”楚君凡淡淡说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楚璇大声说道,他明白今日眼前的楚君凡真的当着众人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若他二人胜利,那么清临总督楚天伦恐怕也得接受此事。 因为一个信字!更因为楚君凡是宗家的三少爷! “你们俩准备好!此掌名霸道,请!”楚君凡提醒道,言罢,对着两人站立的地方,虚空劈出一掌来! 这一掌看似平常不过,直直落下。 被此掌笼罩的楚璇楚宁俩人却仿若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双眼大睁,惊恐之极。 他们甚至来不及反抗,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这一掌在他们俩人看来,比山还重,比天还高,里面还隐藏着霸道无比似乎只能让人低头臣服的感觉! 霸道掌下,他们心里实在生不出抵抗之心,仿佛反抗这掌,便是反抗上天。 天威难测,霸道掌威亦难测。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便是霸道掌的天威! 楚璇和楚宁早已在此掌下,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身子更是早已不知不觉的坐在地上,比站在他们面前的楚君凡低了一截,似是表示一种臣服! 围观之人更是惊诧不已,如果不是熟知楚璇、楚宁俩人的心性,恐怕就有人这一切都只是三人配合好而演的一场戏。 无数人在心里默默猜测着,楚君凡这一掌究竟有什么样的名堂,怎么能一掌之下,让楚家这一代中最优秀的楚璇和楚宁臣服哪? 楚君凡看着一掌之下,坐在地上的两人,心里暗自得意自己将某种精神力量结合在这霸道掌中果然收效甚好,不过也就只能对付一下比自己境界低的人罢了。 楚君凡缓缓收回了自己的双掌,坐在地上的楚璇和楚宁两人方才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只有亲身体验过这一掌威力的他们,才能知道那无边霸道之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恐惧! 只到楚君凡收会双掌,俩人的心神从之前一直紧绷的状态中,放松回来,依旧心里后怕不已。汗珠早已不知不觉布满俩人的额头。 楚璇和楚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彼此的眼里却都看到了对方心里的震惊,刚才发生的一切真的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正在此时,一阵啪啪的响声传来,众人转头看去,才发现不知不觉场间已经多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来。 “三少爷这一掌大有玄妙,老夫亦未能全部看破其中奥秘!”老头一边拍手一边说道。 “啊?是大供奉!” “大供奉好!”一旁的众人这才注意到早已轻易不在演武堂现身的大供奉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这里。 “大供奉好!没想到这么年没变,大供奉终于已经迈入九品境界!”楚君凡早已注意到大供奉的存在,只是他之前有心收服楚铮、楚璇和楚宁,也未点破。 大供奉的瞳孔一缩,他实在没想到,对方只看了自己一眼,便能看破自己的真实境界! 一旁围观的众人也不由震惊,他们尚未知道,楚家大供奉竟然已经是传说中的九品高手了!那不是离大宗师只差了一步吗?! 大供奉仔细看向对面的年轻人,却看来看去也无法判断出对方的真实实力。 “大供奉,说来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实在没想到,你还记得小子我!”楚君凡淡淡笑道,对大供奉说道。 “三少爷客气了。三少爷前日悄悄回府而来,老夫亦是有所听闻。只是没想到昔日在此处一言惊世人的五岁孩童,如今已经成长如斯!”大供奉说道。 他说的不是别事,正是昔日五岁的楚君凡初次来到演武堂之时,正逢虎痴孟焦与李供奉比武切磋之际,而后他问了一个惊天动地的问题——如何才能杀死一个大宗师! 昔年的楚君凡年纪虽幼,但天资堪称卓越,更拜师传说中的黄药师为师,大供奉也有疼爱之意,只是可惜后来陡生变故,大供奉也再未听闻到楚君凡的丝毫信息。 未曾想十二年后,楚君凡回到楚府,初次在鹰堂出手,便轻易击败号称三楚的楚铮、楚璇和楚宁! 这一切实在让大供奉恍若隔世。 “大供奉客气了。昔年之语,本就是小儿无知,胡言乱语,到没想到大供奉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到还记得,昔日长街之上,大供奉的救命之恩哪。”楚君凡也想到自己当日此间的那个问题,再想到此后发生的事,一时之间也觉得滑稽非常。 昔年他重生之后,自觉无所恐惧,凭借着前世的知识,定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才敢以童稚之身,肆意猜测怎么才能杀死一位大宗师。 未曾数天之后,他竟然真的亲眼看到一位宗师的死亡,更因为某种隐秘,而遭到另一位宗师的毒手,而后,痛苦数十年,直至今日,尚未完全治愈楚皇昔日一掌所留下的种种隐患。 楚君凡刹那间心思流转,无数往事上了心头。 “三少爷莫要折煞老夫。长街之事,老夫也只是略尽薄力而已。”大供奉抚须说道,“十数年之后,老夫再次看到三少爷,实在是开心不已!” 语到最后,大供奉也流露出一丝亲情。他大半辈子待在楚府,早已视楚家为亲人,更视楚君凡等人如子孙。 当年昔日的变故,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他知之不详,但知道楚君凡却肯定是遭了大难。如今再次见到完好无缺,看起来很是正常的楚君凡,不禁心思少露。 “有劳大供奉劳心了。”楚君凡也知道不是向大供奉解释昔日之事的好时机和好场合,只是简简单单的说道,丝毫未提当年的变故。 同时,他也从大供奉的言语里,重温昔年感受到的丝丝亲情。 “不好!我是瞒着老太君过来的,我得早点回去了,省的她老人家唠叨!”楚君凡忽然脸色一变,似是想象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说着,楚君凡连忙向着大供奉行了一礼。然后急忙向着场外走去。 大供奉微微一笑,却明白了楚君凡定是因为担心楚老太君的过度疼爱,才脸色发生变化。 对于一个一直不在身边数十年的孙子,再次相见之时,那是再疼爱也不为过得吧?!大供奉在心里趣味猜测着楚君凡和楚老太君相处时的场景。 “你慢点走!你得告诉我,你究竟是武道几品?”一旁一直不言语的楚铮忽然开口,向着往外走去的楚君凡问道。 大供奉一听,楚铮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当下同样留心,注意楚君凡的回答。 楚君凡越走越快,待到门边之时,正好听到楚铮的问话,脚步一顿,略一回头,嘴边轻笑:“你猜哪?” 三个字带着某种调侃的意味,却让在场的众人表情不一。 楚铮从这句话听出了自己的答案,心里一紧,对方果然是自己所猜测的那样,年纪轻轻便已进入九品境界! 大供奉却是另一种心思,觉得三少年虽然数十年不见,但却依旧可以看到小时侯的调皮性情。 …… …… 楚君凡急急忙忙出了鹰堂,左绕右绕,向着一个青木阁的地方行去。 前日回府,他发现楚老太君年纪大了之后,腿脚略有不方便,便有心找木匠等人做出自己前世的轮椅。 昨日他便画好了图,送了回去。楚府之中木匠带头之人张木匠,信誓旦旦的说,今日定能完成。 所以今日他才能告假,从楚老太君面前请了假,不然此时此刻,他一定会被老太君拴在身边,不得片刻分开。 却未想半路之上,他听到几个下人悄悄议论宗家和分家之争,再加上楚家分宗的蠢蠢欲动,对楚君文不满之意他也有所耳闻,因此便半路先去了鹰堂,处理了此事。 只是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老太君待会怎么得埋怨了。 楚君凡心里想着,脚下更是片刻不停。 第五章 若若、祖孙与父子 第五章若若、祖孙与父子 大约一刻钟后,楚君凡来到了木阁。 一进门便远远的看到一个身穿罗裙头带面纱的女子和一个长工打扮的男子正围着一个物什研究着。 “若若,张工匠!”楚君凡一边靠近,一边喊道。 “师兄,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老太君都等得不耐烦了!”头带面纱的女子回头看了一眼楚君凡,开口说道。 “三少爷,你的设计真的很巧妙,简直巧夺天工,我相信这件礼物老太君一定会很喜欢的。”张工匠看到楚君凡的到来,开口说道。 “张工匠你客气了,我也只是胡思乱想而已,关键是你能够把它做出来。”楚君凡走上前去,一边仔细瞧着张工匠的作品,一边说道。 一张跟前世轮椅很像的东西摆在面前,只是不像前世那样有橡胶和铁做出的,这个轮椅是全木制的。 木乃红木,张工匠明显费了很多心思,不仅在扶手处加了修饰的种种花纹,而且将轮椅的两个轮子的边缘打磨的十分光滑。 楚君凡看来看去,只能看到满意二字,他实在觉得张工匠已经做到他能做的最好的了。 “你究竟哪来的奇思妙想?竟然可以设计出这样匠心独运的轮椅来?”若若张口问道。[WWW。3uww。COM] 此若若就是昔年楚君凡在临城遇刺前曾经遇到被无赖欺负的小姑娘萧若若。 宣德五年的年底,临城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四大宗师齐聚临城,一场亘古绝今的大战过后,楚国的宗师天下堂的创始人萧布衣阵亡。 萧若若是萧布衣的亲侄女,昔年在那场变故中,无意中流落街头,正好被黄药师撞见。 后来黄药师带着楚君凡远走天涯,便顺便带上了萧若若。 这十几年内,俩人一同拜黄药师为师。 师兄师妹的称呼便由此而来。 楚君凡眼光滑过萧若若的双眼,当经过萧若若的右脸之时,瞳孔猛地一缩,眼神间闪过一片苦楚来。 他清楚的知道萧若若为何常年以纱遮面,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错。 昔日一场意外,他亲手在萧若若的右脸留下了两道寸长的伤痕。 这对一位长得漂亮的青春少女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啊。 因为痛惜,因为愧疚,所以萧若若在楚君凡心里总是特殊的。 这种特殊体现在很多方面,例如,当进入某种疯狂的状态下,只有萧若若能够面对他,阻止他。 所以在楚君凡的心里,宁可欺骗天下人,也不忍心拿谎话去欺负萧若若。 “好吧,其实是我做梦梦到的。”楚君凡回答道,他无心欺骗,只是这件事却真的无法解释,只能以这样的理由搪塞道,虽然不是全部的真相,但这是他能说出口的全部。 “算了吧!不想说就算了,什么都拿做梦来作为借口!切~”切字一语,当然是来自灵魂穿越的楚君凡,这些年,俩人日日相处,萧若若也早已不知不觉从楚君凡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切”这样来自异时空的话语。 这些年楚君凡虽然竭力注意不要让自己表现得太过火,但是不知不觉间总会把异时空的一些东西表现出来或拿出来,每当这时候,他就拿做梦梦到的作为借口,所以次数多了,萧若若明显对这套说词不感兴趣。 “辛苦你了,张工匠,我要带着这轮椅去见老太君了!”楚君凡说道。 “好的,三少爷!” 当下楚君凡便带着萧若若一起,一只手将木制轮椅举起扛在肩上,一边俩人一起告辞而去。 后面的张木匠看着一对年轻人远远离去,思索着这么望去,三少爷和他的师妹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 ……. 楚君凡和萧若若一边随意聊着,一边前行。 又过得一刻钟多一点,俩人终于来到了翠微楼,正是楚老太君住的地方。 俩人一起进门,正看到堂中坐着一位头发半白,脸色皱纹渐多,但气质高贵的老太太,正是楚老太君。 老太君一看到楚君凡和萧若若一起进来,便开心的站了起来。 “我的乖孙子,我的若若,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老太太的言语中略带埋怨,但更多的是掩不住的宠溺。 “奶奶,都是孙儿不好,我中途顺路去了躺鹰堂。”楚君凡连忙行礼认错,他的确是很喜欢楚老太君的这种宠溺,也十分感恩楚老太君的种种疼爱。 “奶奶,都是他不好,不说一声,便去了其他地方,让我好一阵寻找。”萧若若急步上前,一边搀着楚老太君,一边说道。 “鹰堂?你也注意到鹰堂里面的种种杂音了?都是小孩子的把戏,不过一些人可能闹的也太过份了,你替你大哥出手也好!”楚老太君虽然年纪渐长,但思维反应速度却依旧很快,只凭楚君凡的只言片语便猜出楚君凡去鹰堂的目的和做了什么。 “祖母大人明鉴!”楚君凡特意耍宝似的一边学着戏文里臣子向陛下行礼,一边调侃的说道。 “你这泼猴儿!”楚老太君被楚君凡滑稽的动作逗得发笑,“怎么样?楚铮楚璇和楚宁也算咱楚家少有的练武天才,来跟奶奶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啊?” “奶奶,你也太小看孙儿了,如果说三楚算练武天才的话,那孙儿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了!”楚君凡特意装作炫耀的样子,对着老太君说道。 “你就贫吧!老身虽然一辈子没有习过武,但也知道武道九品之说。楚铮已经进入八品,你可以打败他,莫非已经进了九品?”楚老太君问道。 “这个真没有。我虽然很早以前已经看到了那扇门,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不能迈进去。”楚君凡的眼神闪过一道阴霾,“不过奶奶可以放心了,九品之下,孙儿可以说是无敌了!” “真的假的?你可不要骄傲和自满啊,老身倒是好奇,为什么你看到门了,却无法突破哪?”楚老太君问道。 “那是他笨呗!”一旁的若若心思透明,她知道眼前的问题若再深入下去,肯定会引起楚老太君的担心的。 因为楚君凡之所以没能跨过那道门,与昔年楚皇的一掌有着种种的关系,而这毕竟牵连到那一掌的后遗症以及楚君凡这些年来所遭受的痛苦。 而她深深的知道,楚君凡是不愿意让楚老太君知道这些的。 果然楚君凡不再接这话题,转身推过放在一旁的轮椅,“奶奶,快来坐上试试!” 楚老太君眼明心亮,也不再继续追问,顺着楚君凡的话语,慢慢移动脚步,在萧若若的陪伴下坐在了轮椅之上。 “奶奶,你可以这样用双手滑动轮子,或者由我这样推着。”楚君凡一边比划,一边推着楚老太君在房间里走着。 “好,好,好!”楚老太君被自己的孙子推着在房间里走,不禁心花怒放,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在这笑声中凑成一团,仿若一朵朵菊花。 楚君凡有意加快推车的速度,一边加速,一边转着圈,楚老太君的笑声更是响亮,一旁的萧若若看着祖孙俩的玩闹,也不由得轻轻捂着嘴轻笑。 正在此时,一声中气十足并且响亮无比的声音响起,“老太太,在开心什么哪?” 说着,一位头带官帽,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清临总督,楚老太君的儿子,楚君凡的父亲,楚天伦。 “父亲大人好!”“总督大人好!” 楚君凡和萧若若一起行礼说道。 老实说,昔年可能由于相处的时间太短,楚君凡总难以对楚天伦有着很深的父子感情。然而这些年,楚君凡随着黄药师流浪天涯,跟楚家只凭书信交流,反而渐渐生出浓厚的父子亲情来。 前日,楚君凡与萧若若回到楚府,乍见楚天伦之下,他竟开心的流出两行泪来,这实在让楚君凡心里感动非常。 “你看,都是你这儿子,非要给我做什么轮椅之类的,这不推着老身满房间的跑哪?”楚老太君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言语间虽略带埋怨,但心里明显是十分开心的。 “君凡难得尽一会孝心,就让他好好伺候你吧!”楚天伦说道,他也看得出楚老太君十分得开心。 “难得总督大人也过来,我去厨房看看,午饭大家就一起在凝晖堂吃吧。”若若看到楚氏一家人祖母,父子,孙子三代人欢乐融融,触景伤情,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自从叔叔亡故,自己怕是再没机会享受这样的亲情了吧?!萧若若的心里略略发酸,但却依旧强颜欢笑着向门外走去。 “若若这丫头不错,君凡你要好好珍惜啊!”楚天伦开口说道。 “是啊!老身也觉得若若这丫头很好!”楚老太君接口说道。 两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楚君凡,里面蕴藏着某种叫做八卦的东西。 “父亲,祖母,你们想多了!我跟若若只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楚君凡开口说道。 昔年某件事情发生之后,他的确有心跟若若发展出一段超脱师兄妹的感情,但一来俩人本来就朝夕相处,似乎像兄妹多过像恋人。 并且若若以为他是因为心中的某种愧疚才这样做的。 楚君凡的心里也十分纠结这种复杂的关系,因为他知道,终其一生,他恐怕也没办法离开若若了,因为在某一个时刻,只有她才能阻止自己的疯狂! 第六章 楚家是你永远坚强的后盾 第六章楚家是你永远坚强的后盾 “好吧,你年纪也不算小了,是该考虑这些事的时候了。我和老太君是觉得若若这孩子不错,你们也熟悉,你要不愿意,就回头再找合适的。”楚天伦开口说道。 “是啊,孙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咱慢慢挑,一定要找个更好的。”一旁的老太君也随声附和道。 “大哥都那么大了不是还没成亲哪?你怎么急着催着我啊?”楚君凡不满的埋怨道,作为灵魂来自异世界的人,他实在不习惯男儿过了十四岁就开始娶妻,十五六岁就开始当父亲的日子,要知道在他所在的前世,十八岁才是男子成年的年纪哪。 “你大哥的婚事,那是没办法。昔年柳国公曾经提过把柳氏的一个小字辈姑娘许给你大哥,但是后来皇帝陛下从中插了一手,亲自开口说君文的婚事要有他来定,所以眼看着你大哥也将近二十五岁了,尚未成亲成家!”楚老太君开口解释道。 柳国公不是旁人,正是当今楚府当家女主人柳氏的父亲,他曾经跟着楚太祖起兵,也算从龙之臣,后虽然退出官场,但依旧得了国公的爵位。 “还有这样的事,我到真没听大哥提起过。”楚君凡这才明白为什么只到现在楚君文一直尚未娶亲。 “是啊,只是这种事,楚皇不提,我也不好主动提起。不过最近京中有消息传出,说楚皇有意为年方二八的安宁公主招婿,也有人猜测楚皇有意将安宁许配给你大哥!”楚天伦开口说道。 老实讲,对于楚君文的婚事,他和老太君前几年也是着急的,只是昔日楚皇有言再先,后来似乎故意淡忘此事,作为臣子的他,又实在无法主动提起此事,所以才延绵至今。 若不然,恐怕他此时早已当了祖父,老了一辈了。 “娶公主?这……”听闻大哥楚君文有可能娶楚皇的公主为妻,楚君凡的心里一时间无味杂陈。 这些年他也早已清楚的知道自己母亲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算是挂了个前朝皇裔的身份,而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身份无论在那个国家都是犯忌的。 而且四方城中一些前汉的遗老遗少似乎有心在自己身上实现恢复前汉统治的美梦,这也是小时候黄药师便告诉他,他未来的敌人有很多,甚至是整个天下的原因。 “不用担心!”楚老太君插口说道,“这不是还没娶嘛!老身其实也不想自己的孙子去娶他赵家的公主,都是你父亲一意要做什么忠臣良臣。你的顾虑我也明白,你是担心你的身份将来跟楚家带来立场上的困扰吧?” 楚老太君安坐轮椅,双手虚扶,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母亲!”楚天伦大吃一惊,他实在没想到老太君会如此干脆利落的将话题挑明。 楚天伦也知道,这些年楚君凡一直在外,肯定会与四方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楚君凡也知道了自己母亲的确切身份。 但是他依旧不认为这是一个将所有真相挑开的好场合,一方面这些是昔年他和刘豆豆的情感纠葛所带来的种种,而他每当想起当年的选择,便心里感到愧疚不堪;另一方面,从儒家君臣之道来讲,他当年隐瞒楚君凡的身世,的确有点对不起楚皇的信任。 但此时此刻,老太君却当面跟楚君凡挑白了这个话题,所以楚天伦很是觉得意外。 “怕什么?此间只有我们三人,有些事早点说清楚也好!”老太君不满的瞪了楚天伦一眼,心里实在后悔,当年怎么就昏了头脑,让他去学儒家学说哪。 “君凡,相信你也知道,你母亲的真实身份乃是前朝的无双公主,因此,你可以算是前朝刘姓皇裔的最后一个男子。这个身份是敏感的,也是容易被人利用和攻击的。”楚老太君继续说道。 “是的,孙儿这些年的确已经知道这些了。”楚君凡坦诚的说道。他也很想知道在老太君的心里,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刘氏后裔和楚氏亲孙这两个身份的。 “首先,老身要告诉你一点的是,你身上有一半刘氏的血脉,但也有一半楚氏的血脉,所以你永远是老身的乖孙子。哪怕无数人有心害你,有心杀你,你也无须害怕,我楚家是你永远的后盾!”老太君声音此刻略带激昂,铿锵有力! “奶奶!”楚君凡听到老太君的话语,心里实在感动不已。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于天下,整个楚家都有可能被自己连累,甚至陷于灭顶之灾。而此时此刻,老太君却直言相护,说楚家永远是他永远的后盾,实在是让他十分感激。 他很感激,有这样一位亲人,能够全心全意的爱护自己。 他很庆幸,自己灵魂重生在这样的楚家。由卝3uww卝整卝理 这种不为是非,只护亲犊的行为在广义上虽是自私的,但却是十分贴近人心的。 楚君凡张了张口,有心说点什么,语到嘴边,出口却只有一声轻唤。他在心里暗暗决定,楚家不负他,他亦不负楚家,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维护好楚家的利益。 “但是老身还要给你明说的一点是,不要轻易被人利用,想着造反复国称帝的事情,至少在没有一定的把握之前不要这么做!因为你的一条命,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也是你父亲的,是老身的,是你大哥的,是整个楚家的!”楚老太君继续说道。 “奶奶放心吧,我懂的,何况我真的没心去称霸天下什么的。”楚君凡连忙解释到。 他这一世,的确没有必定要造反称王称帝的想法,他所想要的,不过是自由自在的活着罢了。 “没有最好。当今天下的格局,四大宗师,三国之间相互制衡,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变故,的确没有造反成功的可能性。”楚天伦开口说道。 “你自己有心就好,你要知道,你的决定会关心着我整个楚家的生死荣辱。”老太君补充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的母亲至少也是天下四大宗师之一,而我楚家也算一方小诸侯,没有实在的必要,楚皇应该是不会对你动杀心的。” “这个我也知道。”听到楚皇的名字,楚君凡心里依旧有淡淡的畏惧,那是记忆中某种依旧抹不去的恐惧以及痛苦回忆。 “所以,想做什么,孙儿你就大胆放心的去做吧。后面有老身,你父亲,还有你母亲给你撑着哪!”老太君说道。 “奶奶,你这是鼓励我做一个纨绔子弟啊?!”楚君凡哈哈一笑,开玩笑的说道。 “纨绔就纨绔,老身到真不希望你这辈子有什么大的作为,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楚老太君也呵呵笑着说道。 “只是君凡,当年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天伦再次开口问道。 当年楚君凡无意间跟丫鬟思思一起撞进楚皇住在楚府的地方,后来一场变故之后,思思死去,楚君凡变得痴呆起来,后才跟随黄药师流浪天涯。 这些年楚家诸人虽是同楚君凡始终保持着书信联络,但却也知道他的病一直好的很慢,因为书信的数量到近几年才慢慢多了起来。 前日楚君凡偕同思思回到楚府,一家人团聚自是开心不已,但是对于当年发生的事的详细过程,却一直未能问个清楚。 “父亲,你不用担心,当年的事,应该只是个意外!”想起当年的事,种种复杂莫名的情绪从楚君凡的双眼一一划过。 “意外?”楚天伦心里仿若放下一块大石头,昔年心里的某种疑惑一直像一片沉重的阴影一样笼罩在他的心里,而面对着自己的儿子和自已的君王,他心里实在矛盾不已。 一方面他知道当年楚君凡的伤势很可能是楚皇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却实在想不到楚皇这么做的原因,此时此刻,当听到意外这样的说法之时,楚天伦的心里还是感觉轻松不少,仿佛找到了某种可以为楚皇开脱的借口。 “当年我和思思是阴差阳错走进楚皇所在的凝晖堂,不知何故,竟然没有任何人阻拦,恰逢楚皇不知为何事而愤怒,出手杀了在场的大夫,而后又盛怒之下,杀了思思,然后一掌击向我!”楚君凡再次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虽然这么做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感到了头部的某个地方剧烈的疼痛,但是他还是坚持继续讲了下去。 “楚皇当初的一掌开始是用了全力的,后来可能是看到了是我,所以留了手,但是当年的我,心志还是太脆弱了,而且没有什么武学根基,所以才会受了严重的伤……”楚君凡说到最后,语速却越来越慢。 他强制的压抑着心中的某种叫做恐惧的东西,依旧努力的讲述着,但不知不觉间,他的额头也早已布满大汗。 “好了,乖孙子,过去的事,你也不要想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楚老太君首先发现了某种不对,连忙推着轮椅往前靠去,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着楚君凡的额头。 “没事的,君凡!没事的!”老太君的话语果然让楚君凡的心神放松不少,楚君凡的心思渐渐平复下来。 第七章 昔年伤势的奥秘 第七章昔年伤势的奥秘 “君凡,你的伤势还没痊愈么?”楚天伦看到楚君凡慢慢恢复的神情,忍不住的担忧道。 他知道昔年楚皇的一掌对楚君凡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虽然这些年不断的书信来往,楚君凡说自己一直在渐渐好转,但看起来,依旧有某些后遗症。 “父亲,没事的,只是有时候想起来当年那事,潜意识依旧不想去面对而已。”楚君凡简单的解释道,却开口不提,当年那件事跟自己留下的真正的后遗症。 “那就不要去想,我跟你父亲关心当年那事,也只是想确切的知道楚皇是不是特意针对你的。既然你的判定是无心的,那我跟你父亲就不必担心让你进京的事了。”楚老太君解释到。 “应当真的只是无意,我和思思当年可能正撞到了楚皇的某种隐私,所以他才恼羞成怒。对了,父亲,你可听说这些年楚皇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么?”楚君凡问道。 “楚皇的身体?京都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啊,莫非你是认为当年的隐私是跟这个有关?”楚天伦仔细想来,这些年,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楚皇一点没有身患隐疾的迹象。 “那是我想错了吧。”楚君凡说道。“奶奶说让我进京?为什么又忽然想让我进京了哪?大哥那边出了什么事了么?” “倒不是有什么事,只是你大哥写信来,需要个得力的人手去京都支援他,我和你父亲想着,你和君文,楚琳也很多年没见了,而且君武现在也不小了,你去京都可以跟他们团聚。”楚老太君细细说道。 “当然,也不是必须要你去,一切还要看你的意思。”楚天伦说道。 “京都啊?”楚君凡心里细细的想到,他当然愿意去看看这世界的大城市是如何的繁华,有如何的景致,有何样的人物,也很想去看看十几年未见的楚君文和楚琳现在是什么样子,只是每当想起楚皇便在那个城市里,心里总是有着无边的恐惧。 “那就去吧。”楚君凡咬咬牙说道,心里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因为他知道,若自己不敢去勇敢的面对这个最深处的恐惧,便永远无法克服楚皇那一掌留在他心里的阴影。 而且他卡在八品顶峰已经很久了,也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始终无法迈出去一步。 当年楚皇的那一掌虽然让他痛苦了十几年,但也让他的武学受益匪浅,因为他掌握了楚皇宗师武学帝王道的四种掌法——霸道、王道、忍道以及诡道。 这固然让他年纪轻轻,武学进境,便能够与某几个天才相比,但也让他难以挣脱楚皇那一掌的影响,而始终无法进入九品。 最重要的是,楚皇的那一掌,对楚君凡的意志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影响,使得他想起这一切,总会陷入无边的恐惧中。 也许只有到了京都,再次面对着楚皇,自己才能有机会从这种恐惧中真正解脱出来吧?!楚君凡暗自想到。 “四月二十九是皇后的寿辰,你在那时候之前,启程去往京都,正好也替为父送上礼物吧。”楚天伦说道。 就这样,京都之行,在三人的言语中定了下来。 三人又聊了片刻,听到外面传出来不小的动静,应该是午饭张罗好了。 片刻之后,若若带着一帮丫鬟端着食盒便走了进来,一大家人一起吃饭不提。 …… …… 一顿饭吃的酒足饭饱,大家便各自散去。 楚君凡告别了老太君的翠微堂,因为他知道楚老太君有午休的习惯,然后一个人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楚君凡住的地方依旧是以前他在楚府住的地方,各色摆设,家具,十二年来甚至一点变化都没有。 楚君凡一向没有午休的习惯,因此无聊的在自己的房间里转来转去,写几个字吧,也总是安不下心来。 心里总是充斥着某种愁绪,某种思念,尤其是当只有他一个人待在这个房间里的时候。 因为每当此时,他总会想起曾经照顾过自己的丫鬟——思思。 那个花季年华,长得十分清秀,笑的十分温柔的思思。 那个总是前面后面跟着,叫着少爷这不要那不许的思思。 那个伺候过他穿衣,伺候过他沐浴的思思。 那个可以说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思思。 …… …… 可是她已经死了。 每当想起她的时候,楚君凡的心里总是想哭。 也许自己当年不要那么任性,带着思思乱跑,思思便不会死吧?! 楚君凡也不知道自己对思思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是爱情么?楚君凡想起思思第一次陪自己睡觉那晚自己那种复杂忐忑不安的心绪,那种紧张和心跳的场景似乎仿佛还在昨天。 是亲情么?他还记得自己很快便习惯于枕着思思的胳膊,靠在她的胸前睡得昏天暗地。 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如今却都只能凭空长叹,因为物是人非,佳人已逝,他甚至连替她报仇都没有机会…… 思思啊,你可知道,当年你照顾的那个小男孩已经长大成人了? 他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一边想着,不知不觉间,泪水早已滑落腮边。 一夜无眠。 …… …… 第二天一大早,若若便来寻楚君凡,说是要去临城里逛一逛,问他去不去。 虽然一夜未睡,但是早起打了几套拳之后,楚君凡的精神已久很好。 而且若若师妹相招,怎能不去?! 楚君凡匆匆吃完了早饭,便寻了若若,让下人安排了马车,俩人乘着便出了楚府。 “若若,昨日父亲和祖母商议,决定让我去京都。”楚君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还没告诉若若哪,所以赶紧说道。 “京都啊?不错,我也喜欢去,肯定比临城好玩多了。”依旧带着面纱的若若满不在乎的说道。 “若若,要不你就不要跟着我去了?”楚君凡低声说道,语言中掩不住的愧疚。 他知道,因为自己的病依旧未能完全康复,所以若若只能前后跟着自己,自己回到楚家,她便也得跟自己到楚家,自己要去京都,她便必须跟自己到京都。 因为某种发狂后的自己,只有她能制止得住! “我不去可以,你若再次发狂了怎么办?”若若完全无视楚君凡的刻意讨好。 “你也不要认为我是有意天天跟在你后面,只是师父说过,要我在你没完全康复的时候,先照顾好你,并同时注意你病情的新变化。”若若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要跟娘们似的,天天悲怀伤秋,你是我师兄,而且昔年也算救了我一次,我是你师妹,照顾你,也是很正常的嘛。”若若继续说道,“何况,我得会也有事求你,希望你能陪我去个地方。” 嗯?楚君凡一听,便知道萧若若说的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轻点了点头,道声好字。 俩人随意的聊着,听着马蹄踩在青石上的蹄蹄声,不知不觉间,马车便来到了临城中心的一个路口。 楚君凡拦起车帘,看着路边的建筑物,与昔年心中的记忆不断比对着。 嗯?那不是凤楼么?似乎扩建了很多啊,占地更大了。蓬莱酒楼好像也重新装修了一下,加了一层楼。 那个路口,不是昔日自己遇刺的地方么? 楚君凡一边看着,一边指着,一边跟萧若若小声的讲着自己昔年在长街遇刺的旧事。 “看,那便是凤楼,我当年就在这家凤楼的门口被一个六品刺客劫持的。” “有什么好看的,凤楼也算是你家的产业,而且我前天已经来过了。”萧若若丝毫未有一点好奇的神色,淡淡的说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楚君凡不由得好奇,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无论是蓬莱客栈,还是凤楼,其实最大的幕后东主都是四方城,而四方城的城主正是楚君凡的亲身母亲,天一四大宗师中唯一的女性——刘豆豆。 所以萧若若说凤楼是“你家”的产业,其实一点也没错。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拿着你的令牌,让管事的随时给你预备好几个姑娘,以防你某一天发狂,无处发泄啊!”萧若若不无好气的说道。 老实说,让一个妙龄的姑娘家进青楼本来就是件很残忍的事,更何况是为自己的师兄安排几位姑娘,以备不时之需。 “若若,我不是那么轻易的便进入那种状态吧?!”提起这个,楚君凡便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他也知道,在某一个状态下的另一个自己,实在是难以沟通的。 “不防一万,只防万一。莫非你想着你忽然在楚府发了狂,随意糟蹋楚府的丫鬟么?再说,凡事预则废,不预则立,你莫非还想在我的另一边脸上再抓一道?”萧若若继续说道。 在现在的楚府,她是最了解楚君凡病情的人,只有她才知道当年楚皇的一掌在楚君凡身上留下的更严重的后果——另一个冰冷绝情冷血可怕的楚君凡! “我……”楚君凡无言以对,听着若若的话,他更是无比惭愧,他当年在自己的意识空间中为了早点醒来而塑造了另一个自己,谁能想到竟真的形成了自己的另一种完整人格,甚至在某些时候会苏醒过来,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哪! 第八章 京都来的大人物?我呸! 第八章京都来的大人物?我呸! 楚君凡到了最后,还是无言已对,他的心里实在觉得亏欠若若很多。 俩人换了话题,聊起了过去的一些旧事。 楚君凡正和思思说话之时,迎着挽起的窗帘正好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马车已经又前行了一段,快要到昔日楚君凡与楚君文遭受北齐刺客的那段长街之上。 他无意的一眼,正好看到几个昨日刚刚认识的人。 楚家的三楚,楚铮、楚璇和楚宁。 此时他们三人好像正被一拨人围了起来。 而且看起来,他们应该是起了冲突,还处于下风。 楚君凡心里暗自思索,这是临城,可以说是楚家最有威势的地方,怎么会有人还找着跟楚家人作对哪?一般人,即使是清临郡守魏建民,也不得不给父亲一点面子吧。 可是除了魏家人,清临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楚家人叫板么? 楚君凡跟若若交代了一声,便让马车停了下来。 “如果要全力出手,你不要有顾忌,要是另一个你出现,凤楼就在旁边!”若若调侃的说道,说完便自己先开心的笑了起来,银铃般的格格声很是动耳。 正在下车的楚君凡听到若若的话语,身子一愣之后,继续动作起来。 一边下车,一边在心里腹诽,臭丫头,你也不怕,当他出现时,不管三七二十一,逮着你就啪啪啪发泄一通?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 ……. 有三楚之称的楚铮、楚璇、楚宁三人,这些年可以说是感情甚好,情同手足。 昨日鹰堂之中,一直信心满满,自信骄傲的三人,却在忽然出现的楚君凡的数招之下,连连败北,这不仅对几人一直以来的雄心壮志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三人倒都不是什么心恶的人,只是这些年在鹰堂年轻一辈中,一直当惯了宠儿,时刻都是众人口中称赞的武学高手,武学天才之类的。 在加上一些长辈的有心无心的撺掇,他们三人早已认定下一辈鹰堂的掌控权必定落在楚铮的手中。 未想到昨日消失十几年,传闻中已经成了白痴的楚君凡忽然出现在鹰堂,先轻松打败楚铮,更是一招击败楚璇和楚宁的联手,这实在对心气高傲的三人是个重要的打击。 三人昨晚都未曾睡好觉,心里也是复杂滋味,所以今日便有楚璇提议,三人一起出来逛一逛。 男人无不好酒肉,临城最好的地方当然便是蓬莱酒楼和凤楼了。 三人一起往蓬莱酒楼而去,却正好撞到清临郡守魏建民的儿子魏无忌也领着一帮人往往蓬莱酒楼而去。 在普通百姓的眼里,清临的天永远只是清临总督楚天伦一人。但在某些读书识字,士绅官吏的眼里,清临早已不知不觉有了另一片天——清临郡守魏建民。 大约十二年前,楚皇陛下的重臣信臣宠臣楚天伦亲自上书,言道,领兵将领再牧守一方,容易招致祸端,因此自请朝廷派郡守治理清临,从而开启了楚国八大总督只领军权的先例。 魏建民也算能人一个,虽是朝廷御封的清临郡守,但到任前几年来,却甚少主动有什么动作,清临的各项事务也依旧样样征求总督府的意见。 这大概也是魏建民能够郡守一坐就十几年的原因之一,但不可否认,天长日久之后,尤其是近几年北疆战事重启之后,他真的有了真正的郡守的权利。 清临郡守魏建民在一众官员心中的地位也渐渐有以前的可有可无,到现在的权势显赫。 这一点,楚家的人感受也是最深的。 尤其这几年来,楚铮楚璇楚宁等楚家分宗的人,经常会遇到魏郡守家的二公子魏无忌的各种挑衅。 从当街马车抢道到凤楼喝花酒抢女人,临城之中,第一次有了敢跟楚家人叫板的人,甚至有不少其他官吏的儿子也跟着魏无忌天天鞍前马后,狐假虎威。 这里毕竟是楚家所在的临城,魏无忌等人当然不敢做什么过份的事情,最多楚家的人遇到他们一拨人,大家动动口舌,打打嘴仗之类的,也未曾有过什么大的冲突。 今日楚铮等人出门之时,正好又遇见魏无忌一帮人。 三楚等人本来心有郁结,也无心打理他们等人,却不防对方却似乎存心找碴。 魏无忌今日出来,除了往日身边跟着的几个爪牙之外,还多了几个楚铮等人未曾见过的人。 其中一个看起来仪表非凡,看起来大概二十左右,穿着华贵,手摇纸扇的年轻人,明显地位非凡。 “长孙公子,难得你来到临城,我就带你先去清临最大的酒楼蓬莱,尝尝他们的招牌菜,然后再去对面的凤楼,感受下与京都不一样的风情吧。”魏无忌对着那名楚铮等人未曾见过的年轻人彬彬有礼,十分客气的说道。 “有劳魏兄了,他日魏兄若有机会一定要来京都,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年轻客气的说道,但表情上看起来,却总是带着一股高傲之态。 “一定一定!”魏无忌说道。 正在此时,旁边一位平素爱跟着魏无忌前后的年轻人忽然说道,“无忌公子,快看,今天竟然又遇到了楚家的人,还是鼎鼎大名的三楚哪!” 这年轻人说的正是迎面走过来的楚铮、楚璇和楚宁等人。 “哦?魏兄,不知这三楚是何人 ?[-3uww]为何这位兄台如此惊讶?”姓长孙的公子好奇的问道。 “长孙兄,你也知道,清临总督是姓楚的,对面那三个就是楚家分宗的人,楚家的人仗着楚总督的威势,总是在这临城嚣张无比,处处与我争锋,对面的三楚,被称做楚家这一代有名的武学奇才。其实也就是一个八品高手,两个七品高手而已。” “此话当真?莫非临城一个八品高手就很了不得么?还是这楚家当真是霸道无比,几个分家之人竟然敢跟你这堂堂郡守的二公子对上?”长孙公子惊讶的问道,心里暗自想到莫不就是在京都跟自己处处作对的楚君文的那个楚家吧。 “可不是嘛。楚家可以说是清临的土皇帝,楚天伦一手可遮天,家父在这里为官也总是战战兢兢的。”魏无忌继续说道。 “竟然如此?!魏兄,你放心,待我回到京城,我一定会跟家父详细诉说此事。”长孙公子说道。 “那有劳长孙兄了。”魏无忌心里早就乐得开花了,长孙公子的父亲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刑部尚书长孙冕。如果搭上了这条线,对魏家的好处那是不言而喻的。 一旁的楚铮三人此时正好走到了魏无忌一群人的旁边。 楚铮三人虽是注意到魏无忌一行人的存在,但心情低落之下,也无心多生是非,正准备从一旁悄无生息的路过。 这边一群人却突然走出一个人来,挡在楚铮等人的前面,“楚家几位,这是准备去哪啊?”出来挡路正是第一个说话的人。 “管你屁事!”楚宁的名字中虽带个宁字,但脾气却是最暴躁的。 “长孙公子,你看看,楚家的人就是这么霸道!”一旁的魏无忌对长孙公子说道。 长孙公子也不是愚蠢之辈,他也看出来魏无忌是想借刀杀人,但这也正暗自合了他的某种心思。 他在京都之中总想着跟楚君文一较长短,却一直沾不得上风,有机会羞辱下楚家的其他人也好。 “魏无忌,还有这名不知道是谁的公子,我等今日实在没心思跟你怄气,快快让开让我们过去吧。”楚铮也无心多生事端。 “什么不知道是谁的公子?这位气宇轩昂的公子乃是来自京都的大人物,是刑部尚书长孙大人的三公子!”站出来的无名氏得意洋洋的说着。 “什么来自京都的大人物?我呸!管你是什么老乌龟的儿子,有种来跟大爷比拳头。”楚宁言语粗鲁,即使是他,也已经感觉出对方这是摆明了要找事。 “即使是长孙大人的公子,也不能占着路不让别人走吧,何况这里是临城,我们姓楚。”楚璇出面说道,他刻意点出,姓楚,是想让那位长孙公子也许会看在楚总督的面子上,息事宁人。 却不想楚璇刻意强调的楚姓更是让长孙公子想起一些在京都里的旧事,心里更是生出一股怒火来。 “我自算不得什么京都来的大人物,但这位兄台之前出言无忌,有辱家父,我自不能就此罢休!”长孙公子开口说道。 “你们这是明摆着想找事啊!”楚铮开口说道,“怎么说,要怎样才让我等离开!” “除非这位兄台跪在地上向着南方,高喊几声,长孙大人,我错了!不然,哼——”魏无忌两眼一转,生出一计来。 “跪你老母!”楚宁早已不堪忍受,冲上前来就要动手。一旁的楚璇连忙拉住楚宁。 “当真是要逼我等出手?”楚铮开口说道。 “这位兄台大概以为自己的八品高手已经很厉害了吧。”长孙公子说道,“这样吧,无论是你一个人上,或是三个人一起,你们若能打败我从京都带的老管家,这事便这么过去吧。” “嗯?”楚铮不禁觉得对方的口气很大,心里十分疑惑。对方的口气也太大了吧,随便派个管家,便能打败自己等三人。 莫非对方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第九章 九品初级,便很厉害么? 第九章九品初级,便很厉害么? 长孙公子说罢,挥一挥手,众人的人群中,走出一名老者来。 年纪看上去五六十岁,双手就那么随意的抄在袖管里。 他没有三头六臂,看上去就是一普普通通的老头,若不是身上的管家服,你可以认为他是一个渔翁,也可以认为对方是个船夫。 看到他,楚铮却不由得感到紧张,以他八品的境界,却根本无法看透对方的实力。 这里面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对方修习了某种功法,遮掩了气息,一个是对方是传说中的九品高手。 离宗师之境,也就差一个等级! “年轻人,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老者姓吴,昔年也曾在绿林混过,年轻时的脾气并不好,所以习得的武学手段走的是以伤害性最大的路子。 只是后来跟来长孙大人,当了十几年的管家,脾气才渐渐好了起来,若是还了以前,他恐怕早就出手杀人了。 “九品高手又怎样,莫非我等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么?!”楚铮本就是年轻气盛之人,也是武痴之人,今日明显着对方有意找茬,虽然对方出面的是平日难得一见的九品高手。 但是想要仅凭只言片语便让他们三人退去,却也是万万不能的。 不说别的,单凭他们是姓楚的,而这里是临城,这便是他们最不能退的理由。 如果楚家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若还要畏首畏尾的话,天下人又将如何看楚家? 虽然作为楚家分宗的人,对主家把持很大的权利多多少少有点意见,但是楚铮等人尚不是如此短视之人,他们也明白,无论是宗家还是分家,都有一位统一的老祖宗,流着相同的血脉,共享所有的荣辱。 楚铮主意已定,便转身对着自己身后的楚璇楚宁点了点头。 楚璇和楚宁都从楚铮的眼神中明了他的意思,俩人一起点了点头,各自上前一步,站在的楚铮的左右位置。 他们三人被称为三楚,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楚家下一代武学之中最出色的三人,也因为三人性情相合,拥有一套合技之术。 所谓合技,当然是几个人相互配合的战技。 一根筷子随便来个人就可以折得断,十根筷子普通人一般是难以折的断的,团体的力量往往是可以一加一大于二的。 合技之术,往往会现于战场之上,只有大家齐心合力,精密配合,普通的士兵们才有可能在四面危机的战场上生存下来,也有可能战胜单个士兵所无法战胜的敌人! 楚铮、楚璇和楚宁不仅是同宗,更是兄弟。 兄弟俩个字不是用嘴随便说说,而是敢于一起抛头颅,洒热血,敢于我替你扛刀,你替我卖命的! 楚铮、楚璇和楚宁三个人的身子互相侧着对方,却没有完全挨紧着对方,三个人略成扇形扇开,每人伸出了两只拳头。 三个人,便是六只拳头! “起!”一声起字,三人竟然一起迈开了步伐,向着对面的吴老头冲了过去。 像是一群不知畏惧的牛犊,想着一只老虎主动发起了进攻! 仔细看去,三人的步伐完全保持一致,谁的步伐也不多一寸,谁的步伐也不慢一分,虽是身形的急速移动,但是三人的身体形成的位置却丝毫未有半寸的偏差,打开的扇形,永远处于可以随时向各个角度移动的状态! 这便是三人长久以来的默契,这便是真正的三楚,也是最强的三楚! 昨日鹰堂之中,楚君凡数招败楚铮,一掌击退楚璇和楚宁,虽然让所有人的人大吃一惊,但楚铮、楚璇和楚宁却未曾真正相信楚君凡能够真的以一敌三! 因为他们昨日未曾配合出招,使出此合技之阵! 此阵无名,但却是三兄弟在虎痴孟焦的提点下,无数次细细琢磨过来的,能够最大化发展出三兄弟整体实力的战阵! 扇面最中心的地方,圆弧最低处的位置,是楚铮,因为他的境界最高,拳势最威猛,因此就像一把刀的剑尖,是最锋利的地方! 楚璇和楚宁战在楚铮的两旁,恰似刀的双背,不仅可以用来保护最脆弱的刀锋,也可以在攻击的时候加大刀锋的力量! 三楚面对着可能是九品的高手,首次使出了他们三人最强大的合技,并且主动尽全力发起了进攻! 这绝对不是自投罗网,也不是自不量力,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对方真的是九品高手的话,他们只有使出他们最强大的手段,方才有胜利的可能! 三人的步伐配合的十分默契,三人六拳击出,天地间的无数元气,也早已聚集在三人的身边,以最靠前楚铮的双拳为锋,楚璇楚宁二人的拳势也不知不觉中与楚铮的拳势融为一体。 远远看去,仿佛只有一个人,出了一拳! “哈哈!他们真傻,竟然敢向吴管家主动出手!”在长孙公子的眼中,对方简直是在飞蛾扑火! 吴管家却神色一动,“少爷,不要小看这招,三人靠着默契的配合,将三人的拳势融为一体,隐隐然威力已经大了数倍!” 虽然这么说,吴管家却依旧没有躲闪的意思,九品高手,自有九品高手的气度! 如果给人随随便便这么一冲,无论是退却还是闪避,都有损九品高手的气势。 他不躲闪,但他也不想傻乎乎站着硬抗,因为三人尽心竭力的一拳,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快要媲美九品武道境界中普通的一拳。 即使是九品高手,也不可能便是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之身,吴管家不想躲这一掌,所以他出了招! 他在顷刻间身影微动,从左到右,再回到原地,顷刻之间,吴管家连出了三掌! 他每击出一掌,天空中便多出一道掌印。 空气中多出三个巨大的掌形,在四周围观人的眼中,像是在同一时刻,三道巨大的掌印同时从三个方向击向楚铮等人。 楚铮觉察到吴管家的身影移动,虽然不能凭眼睛完全捕捉到他的身影,但只靠刹那间的直觉,他便判断出了对方的出招。 三人合技,拳势圆融一体,楚铮便是牵引拳势的人。 当吴管家左边的掌印击向楚璇之时,三人拳势相融形成的巨大拳形忽然消散,继而在楚璇的身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拳形,狠狠的击在左边的掌印之上。 当吴管家右边的掌印击向楚宁之时,同样,在楚宁的身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拳形,狠狠的迎向来自右边的掌印。 最后楚铮的前面又出现一个巨大的拳形,迎向正面的一掌! 三拳对三掌! 合技之时的三人,拳意相融,心思想通,不仅可以向着四面八方攻击,也可以向着四面八方防御,这才是三人的强大之处! 场间长孙公子一帮人,看到空中三道巨大的拳形迎向三道巨大的掌印,即使是敌对立场,也一时之间心神为之一夺! 一个八品高手,两个七品高手,联合起来竟然抵挡住了一位九品高手的进攻! 这不能不让场中的某些人为之震惊。 但楚铮、楚璇和楚宁也不是未付出任何代价。 之前的三拳对三掌,三人都已经竭尽全力,但毕竟有着武道境界的差距,每当三人接住一掌的时候,三人的身形便齐齐为之一镇。 三拳三掌交锋过后,楚铮已经感到了气血上涌,楚璇已经感到了喉咙发甜,而三人之中武道修为最低的楚宁则是强自把到口中的一口鲜血又咽了回去! “你们当真不错!”吴管家看到三掌之后,竟然无功,竟哈哈一笑,“再来!” 九品高手的三掌竟然让几位低等级的蝼蚁接了下来,这多少让吴管家的脸面有点挂不住! 他双掌又起,同时一掌击出,正面击向楚铮等人! 这一掌之中,蕴含了相当的怒火! “啪——”楚铮等人竭尽全力,在刹那间再出一拳,狠狠击向空中的两道巨大掌印。 这一招一过,高下立判! 拳形遇双掌而散,消于无形! 楚铮等人的身体去似炮弹般的远远飞了出去! 一边飞,三人的口中皆吐出了血! 血在空中飘着,划成三道红线,三人皆受了严重的内伤! 九品高手的实力终于显现了出现。 “好!” “厉害!” 围观的魏无忌以及跟着长孙公子的人一起叫好道,吴管家的眼神淡淡的,仿佛并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楚铮等人正在空中向远处的地面上飞,眼看就要狠狠的落在地上的时候。 只见一道身穿白衣的身影闪过,顷刻间左手托住楚铮,右手托住楚璇,左脚竟然在要落地的楚宁身上一点,把他轻踢了起来! “是你!” “三少爷!” “楚君凡!” 受了内伤的三人正准备狠狠的砸在地上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年轻人忽然救了起来,待到看清那人的容貌,三人都惊讶的叫了起来! “不要太惊讶,怎么说,你们也是我楚家人,而楚家人当然要一致对外的!” 楚君凡看着面色各异的三人说道。 三人听到楚君凡的话,心里却都升起一股暖意来。楚铮更是眼睛一亮,想着自己昨日的判断,三少爷恐怕已经是九品的高手了吧,这样一来,说不定可以给自己三兄弟报仇! “你们三个先好好调息下吧。”楚君凡把三人都扶在地上,说道。 三人当然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楚君凡忙完一切,方抬头看向对面的一群人。 他主要看的是对面的吴管家。 “九品初级,便很厉害么?”楚君凡说道,语气间充满了不屑! 第十章 “我也许不能败你,但可以杀你!” 第十章“我也许不能败你,但可以杀你!” 楚君凡一言已出,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大吃一惊! 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也太嚣张了吧?! 竟然敢对着一名传说中的九品高手用这种口气说话! 旁边围观的人一时之间心思十分复杂。 武道九品,九品便是最高的等级,在一般习武之人的眼中,宗师根本是不可奢望的境界,是在世的神祇,是传说中的人物,而听起来只遇宗师之境差一个等级的九品高手,便是无数人心中武学的顶峰! 九品当然是很厉害的高手,是无数人敬仰的对象,即使整个天下,九品高手恐怕也不足百,大部分的习武的人,恐怕终其一生,也只能以七品或八品作为自己的目标。 而今京都来的长孙公子,随随便便派出个管家,看上去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九品高手,实力果然非同小可,几招之间,便打败了平素在临城有名的武学高手,楚铮、楚璇和楚宁! 这些年魏无忌等一拨人与楚家等人虽然多是言语中的摩擦,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楚天伦乃是清临的总督,而楚府就在临城,另一方面便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高手! 即使是魏无忌的父亲清临郡守魏建民身边也只有两位八品高手作为守护,这两位当然不可能跟着魏无忌天天鬼混,能守在魏无忌身边的只有七品高手! 所以魏无忌一拨人对楚铮、楚璇和楚宁三人十分忌惮,他们也担心如果真的发生小字辈的摩擦,动起手来会比较吃亏,甚至把父辈等人拖入这场斗争中去。 但是今日魏无忌陪着京都来的长孙公子,却正好见识到一位来自京都的九品高手的风采,数招之下,便轻描淡写的击败了往日压在众人头上的楚铮楚璇和楚宁等人。 众人扬眉吐气,当然兴奋非常,却不妨此时场间忽然插进来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半路顺利救下远远飞去将要跌倒的楚铮等人不说,还如此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九品初级,便很厉害么?” 九品之上的境界已是无数凡夫俗子所不可随意揣测的,至于是不是真像那个陌生年轻人说的那样,真的有九品初级或者其他境界,这不是一众人关心的对象,他们关注的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究竟凭什么敢对着一位九品高手如此的无礼! “这是谁啊?” “不知道!” “看起来不像是很厉害的样子啊?” “应该只有十六岁吧?” “……” 站在长孙公子和魏无忌身边的人相互间交头接耳的猜测着。 虽然刚才楚君凡甫一路面,便表现出不错的实力,十分潇洒的救起了楚铮、楚璇和楚宁。 但是众人依旧不敢相信,他有实力对着一名九品高手正面叫板! 吴管家也不敢相信,但是心头却依然升起了一阵疑惑。 因为以他九品的实力,竟然无法看清楚对方的实力! 吴管家当然不知道,就在昨日,鹰堂之中实力最高深莫测的大供奉,也有相同的遭遇,也看不透楚君凡的真实实力。 他们俩人都不知道五岁的楚君凡便在黄药师的指导下开始修炼了一种叫做龟息da法的武学,专门擅长遮掩自己的气息。 楚君凡淡淡的言语挑衅过后,吴管家却依旧猜疑未定。 “不用看了,我虽然也想说我早已跨过了那条线,进入了武道九品,但实际上我真的还没迈过去。”楚君凡开口说道,每次想起这个话题,他都有点郁闷。 “嗯?”吴管家听到对方的话语,心里却更是在不住的猜测,“对方若不是在武道修为上有所成就,那便是有一个显赫的身世了?!” 由于刚才楚铮、楚璇楚宁等人飞出的距离较远,且开口唤楚君凡的声音较小,所以众人也未有听到。 吴管家看向了长孙公子。 长孙公子在心里不住的思索着自己所认识的重要人物中年纪跟楚君凡相若的,想来想去,却没有什么结果,当下对着吴管家微一摇头。 摇头便是不认识,而在楚国,还几乎没有长孙公子不认识的高官外戚或是皇家的少年子弟。 “年轻人,你口气当真大到了无边!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便让老夫来试试你的深浅!”吴管家确定不再猜疑,他相信长孙公子的判断。 长孙家的二公子长孙温虽然不如其兄长孙冲那般惊才艳艳,但论起在京都公子圈里的人缘,却大不一样。 长孙温可称纨绔,整日来往的也大都是京都三公六部后宫外戚家的调皮孩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长孙温在京都也着实算小一辈中的人物。 因此当长孙温摇头的时候,吴管家便放下了心思,更加上楚君凡说自己不是九品高手,更大大加强了吴管家的自信。 平地里忽然吹过一阵风来,吴管家身形幻动,一人三影。 三人六掌,齐齐向着楚君凡击去。 看上去三人,其实还是吴管家一人,只是他的身形明显比前次击退楚铮等人的时候更快,至少用了他的八成功力。 他的身形不禁快,而且在快速的移动中,身体的位置却虚虚实实的在三个位置间不断的变化着,忽左忽右,又再次回到中间,使人根本无法定位他的准确位置。 无法确定攻击的方向,便无法防御,这便是吴管家的想法。 吴管家有心一掌之下,打败楚君凡,以报被人小觑之仇。 楚君凡却依旧没有十分认真的样子,“好久没有好好活动过筋骨了!” 好字方起,他的身体便飘了起来,像初夏浮荡在风中的一片柳絮,在空中看上去一荡一荡的,给旁观的人一种很慢很慢的错觉。 这句话不是病句,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楚君凡给人的感觉是很慢很慢,旁观的众人,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身体在空中移动的某一个停顿。 这种缓慢跟吴管家由于身形过快而形成三道幻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给人视觉上一种很大的冲击。 但他又是极快的。 因为他只出了两掌,对面的三个吴管家便消失了两个。 不是真的消失,而是楚君凡的两掌在身形的快速移动中,切断了吴管家向左右两个位置移动的路径。 一掌霸道,一掌王道! 霸道暴烈无比,王道堂堂正正,均有不可轻挡之势! 吴管家暗叫一声好字,身形不再移动,站在当初的位置,也正面踏踏实实的出了一掌! 这一掌却与之前的掌法不同,之前他在身形的快速移动中,一直在蓄势,而且一直只是虚招。 吴管家本来想营造的是四面风暴将临,无边压力笼罩楚君凡之势,然后在更合适的时机,将长久的蓄势不发的一掌,实实击出,造成最大的伤害。 吴管家看起来身形不断变幻,没有什么大的意义,但这其实是他独特的蓄力方式,因此此时楚君凡霸道掌和王道掌一左一右切断了他身体移动的方向,他不怒反喜。 因此此时,他的力已经蓄到最大。 正像一棵拉到最开的弓,弓已满月,若再不射出,弓不断,慢慢将弓拉开的人的气势也会开始下降。 吴管家此时便是那个弓手,因此他再不犹豫,双掌向前击出! 楚君凡一点吃惊的神色都没有,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对着吴管家的双掌,他也击出了两掌! 左掌霸道,右掌王道! 霸道似是能摧毁一切,王道则是要折服一切! 这两掌是世间威力最强大的两种掌法,如果在楚皇赵诚的手里,便可以说是世上最强大的攻击类掌法。 即使是在楚君凡的手里,却依旧隔着品级,挡住了吴管家的双掌! 楚君凡依靠着这两掌,真真正正以八品正面挑战了九品高手! 旁边的人早已忍不住惊呼起来! “怎么可能?” “怎会如此?” “他不是八品吗?” “莫非这是越级?” …… “你这是什么掌法?”一招过后,吴管家终于不复淡定的神色,惊讶的问道。他强稳住身形,不让自己后退半步,左脚在地面加了三分力,脚下的青石地面咔嚓一声,碎成了数片,吴管家终于压下了不断上涌的气血。 “左掌霸道,右掌王道!”楚君凡双掌交击之后,身子便顺势往后退去,以动作来缓解身体受到的冲击。 “霸道!王道!当真不负其名!”吴管家感慨道。 “九品毕竟是九品,老实说,正面交手,我不一定是你的对手!”楚君凡继续说道。 一招过后,他也再次对自己的实力范围有了大概了解,虽然自己暂时依旧没找到克服对楚皇恐惧的方法,不能成为真正的九品,但九品初期的高手,他也无惧。 “哦?”吴管家冷笑一声,他觉得对面的这一句话里,充满了讽刺。“你莫非还想着以八品越级挑战,打败我?” “老实讲,咱俩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只要你愿意向我楚家之人道歉,那此事就此作罢!”楚君凡依旧是淡淡的语气说道,但是那话语怎么听都有一股欠扁的意味。 “道歉?哈哈——”吴管家听到楚君凡的话语,怒火忍不住的上扬,苍劲的笑声,震的周围武道修为低的人耳朵发疼。 “虽然你这掌法也许不错,莫非你便认为是老夫的对手了?可笑!”吴管家大声说道。 “是的,我也许不能败你,但我可以杀死你!”楚君凡无视对方的怀疑,双眼坚定的看着对方,说话来的话仿佛便是毋庸置疑的真理! 第十一章 “老夫老眼昏花,还望公子海涵!” 第十一章“老夫老眼昏花,还望公子海涵!” “这也太嚣张了吧!” “哈哈哈!” “他说什么?” “……” 围观的人群间喧嚣又起,适才吴管家跟楚君凡对了一招,众人中有练过武但修为不高的,也有对武学一窍不通的。 虽然看起来楚君凡似乎跟吴管家能够势均力敌的样子,但是楚君凡却往后退了几步。而吴管家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在外行人的眼里的第一反应便是楚君凡即使很厉害,也有限,怎么可能真的是九品高手吴管家的对手哪? “肯定是那位高手没出全力吧?” 很多人在心里这么猜测道。 却不想一招过后,那个年轻人竟然亲口承认不是吴管家的对手。 这句话让无数人心头暗爽,毕竟楚君凡一出场便言语中十分小觑吴管家,谁知一招过后便认了怂,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看起来十分健壮,但实际上到头来却不中用,众人心中升起一种嘲笑的感觉。 但年轻人紧接着说的后半句,却更是比前面的话嚣张十倍! “我也许不能败你,但可以杀你!” 天下间还有比这话更嚣张的吗? 众人虽不能准确的知道楚君凡的武道修为,但他自认尚未到达九品境界,而这边的吴管家却是实实在在的九品高手。 楚君凡已经承认自己打不过对方,但却依旧扬言能够杀死对方?! “这是个疯子吗?” “这人到底是谁啊?” …… 更有人喊道:“吴管家,不要留手,杀死他!” …… 一旁坐在地上的楚铮、楚璇和楚宁三人也被楚君凡的嚣张口气惊呆了。 昨日之败之后,楚铮一直再猜测楚君凡早已经是一位九品高手,哪怕在楚君凡这样的年纪,进入武道九品听起来真像是天方夜谭。 但是之前楚君凡亲自开口说自己尚是八品修为,这让之前楚铮为楚君凡暗自捏了把汗。 因为在一般的人常识中,从来未曾听说过越境挑战而成功的先例。 俩人一掌过后,楚铮感觉楚君凡的实力似乎没与九品的吴管家相差多少,再想着之前楚君凡九品初级的判定,这让楚铮对九品之上的境界,也有了大概的理解。 也许九品之上的高手,也是有高低之分吧?!楚铮在心里猜想着,不过想想,九品作为离宗师最近的境界,怎么可能没有九品初期或者九品顶峰这样的差别哪?不说九品,无论那个品级,同级的高手之间也有高低之分,只是差别不想跨境界那么大而已。 “现在看来,九品之上,武者修为的高低,便早已不能单单靠境界论高低,一个沉浸在九品很多年,已经看到宗师境界门槛的人,跟一个刚入九品的人实力间的差距,应该比八品和九品之间的差距大了很多倍吧。” 楚铮在自己心里体悟道。 正当楚铮沉浸在自己的体悟中去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了楚君凡说“可以杀你”这样的话来! “铮大哥,三少爷的口气太嚣张了,哈哈,可是我喜欢!”楚宁开口说道。 “是啊,不过三少爷看起来不像是会说大话的人,莫非他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可以越境杀死一位九品高手?”楚璇平素是三人中心眼最多的,在三人中,算是军师的地位。 但此时此刻,以楚璇的强大的分析能力也无法判断,楚君凡究竟是在空说大话,还是他真的可以杀死对面的吴管家。 “我也无法判断出来。”楚铮听到两位兄弟的话,说道,心里却在暗自猜测着楚君凡究竟已经达到了怎样的境界。 ……. ……. 旁观的人尚且不敢质信楚君凡说出这样嚣张的话,当事人就更是早已火冒三丈! 吴管家愤声说道,“当真以为你这两道掌法便可大出狂言么?老夫到想看你究竟还有多厉害!” 吴管家左脚在地面一踏,地上早已裂开的青石更是在顷刻间碎成无数片。 一个拔地旱葱,吴管家的身体像一个陀螺似的快速旋转起来。 身体的转到,带着周围天地元气的快速流动,夹杂着无数地面碎石而成的碎片,向着楚君凡飞去。 楚君凡也不闪避,伸手再出。 “忍拳!” 帝王有四道,霸道、王道、忍道以及诡道。 此刻楚君凡用的便是帝王道——忍道! 欲成帝王,便先能忍人所不能忍,这样才能练出以天下众生为棋子,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的气魄来。 帝王的忍功,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古往今来,越是功业赫赫,留名后世的帝王,越是会忍,越是能忍,越是可以忍! 这便是忍道的真谛。 天下间有两种完全防御的拳法,一种是守拳,一种是忍拳。 守拳是四方城主天下间第一女宗师刘豆豆的宗师技,而忍拳则是当今楚皇所创造的帝王道中的一道。 楚君凡也是因昔日楚皇的一掌而后因祸得福,阴差阳错,先后学会了楚皇的帝王四道。 吴管家看到楚君凡竟然连躲都不躲,不由得心头暗喜。 人在空中之时,他的双掌早已不知不觉的变了颜色,由原本人皮肤正常的肉色,变成了一种很诡异的红色。 鲜艳欲滴的红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紫色! 这便是吴管家的成名技——朱紫艳罗掌! 这掌法本来名唤朱砂掌,要求习武之人整日以双掌在炒熟的铁砂中来回击打,十数年后方可有成的武功。 朱砂掌的威力是极大的,练成之后,不仅双掌威力无穷,肉掌可挡铁石,而且双掌在铁砂的千锤百炼间早已不知不觉带了毒性。 沾到人的皮肤上,便能连皮带肉坏掉一片!这便是此掌的威力。 吴管家的双掌与朱砂掌还略带不同,因为他自己又重新配了练功所用铁砂的秘方,在里面加了七七四十九中剧毒。因此他的一双肉掌朱红之间略带紫色。 朱紫艳罗掌,中者可以说是药石无解,十分歹毒。 吴管家本就不是良善之辈,他是绿林出身,一群整日劫道,以黑吃黑的人,杀人越货本,刀口舔血本就是平常事。 这些年他隐居京都,早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许久,也多时未曾用出如此歹毒的掌法来了。 只是楚君凡的嚣张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 楚君凡觉察到吴管家双掌的变化,即使他不知道对方的双掌究竟藏有什么样的玄机,但也知道看上去红中带紫的双掌必然是有毒的。 心里暗自好笑,“当真是鲁班门前刷大刀!”楚君凡心里想到,“你可知道,我这么多年来,跟着黄老头,学得最多的便是毒么?!” 楚君凡在忍拳出了之后,右手的尾指不易察觉般的轻轻抖动,食指快速的在尾指略长的指甲上一磕,藏在尾指指甲里的某种粉末便在他的操纵下,向着吴管家飞去。 这些动作完毕,楚君凡左掌与右掌交叉,再次使出两掌! 正是两道霸道掌交叠而出! 吴管家携着无边的气势,高速旋转的身体,夹着无数青石的细微碎片,呈威武之势! 但是图穷匕见之时,吴管家却惊异的发现,对方的拳法似乎很是巧妙。 自己的杀招竟然在面对忍拳如封似闭的拳势中无处下手! 因为这团拳势滑溜无比,当你觉得你用力向左的时候,其实已经在向右,当你觉得你用力向下的时候,其实已经在向下。 吴管家正犹豫间,只见两道霸道无比的掌势,前掌叠后掌,扑面而来。 吴管家无奈之下,只好同样双掌击出! 掌势与掌势猛烈的交击在一起,剧烈的气劲狠狠的暴烈开来。 吴管家和楚君凡的身形均被气浪冲得直往后退。 “蹬蹬……” 吴管家往后退了七步,楚君凡往后退了十步! “九品高手就是九品高手!看来,若刚才的绮罗花粉末没有效的话,我必须得使用那个了!”楚君凡在心里思索着。 一边这么想着,楚君凡的眼里已经亮起了两抹银色! 若是此时有人正面看向楚君凡的双眼之时,便能看到他双眼此时的异常!他那清澈的双眼之中,两只黑瞳的表面,忽然闪过斑斑银色,看上去诡异非常! 楚君凡说的,不能打败吴管家,但能够杀死他,依靠得便是这个! 吴管家身形慢慢稳住,气息不住的翻涌! 之前连接两掌之时,他忽然感觉闻到了一阵奇异的异香! 虽然他及时得屏住了气息,但依旧吸入了一丝。 对多数毒物很是了解的吴管家,敏锐的觉察到对方释放了某种毒物,所以此刻身体站定之时,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坚持自己的身体。 幸亏只是吸了一丝丝,只是气血略感翻腾,到并无大碍。吴管家暗暗放下心思。 待此事在心里放定,另一件事又浮上了心头! 在刚才俩人身形靠近之时,吴管家的双眼清晰的看到了楚君凡腰间的一个饰物! 一块看起来质地很好的玉! 一块玉当然不是什么好稀奇的事,十块千块精美珍贵的玉也不会让吴管家惊奇。 他惊奇的不是旁的,而是那块玉的形状。 那块玉被整个雕成了龙形,一条正在腾云驾雾,长着五爪的龙,当然会让人心惊! 因为龙乃天子的象征,而可以配龙的,历来只有皇室! 吴管家心思转动,蓦地互相想起了京都里有无数人暗暗传递的那个消息,心思慌乱成一片。 莫非他便是那个他?! 不知不觉间吴管家早已满头大汗!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孤家寡人混绿林的他,而是有着家人亲眷,有着儿女,有着子孙的人! 楚君凡双眼亮起银纹,正准备再出手段杀死吴管家的时候,却不防吴管家竟似愣住了。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吴管家不像是中了毒的模样。 楚君凡正在疑惑间,却见对面的吴管家竟然径直走了过来,低下了腰,行礼后道,“老夫老眼昏花,不识贵人,还望公子海涵!” 第十二章 艳遇?与美女相撞! 第十二章艳遇?与美女相撞! 吴管家忽然做出的动作和言语让全场的所有人很是惊诧,干脆利落的认输,行礼,然后等着楚君凡的反应。 楚君凡心里很是疑惑,楚铮、楚璇和楚宁三兄弟觉得奇怪,长孙温、魏无忌一帮人更是觉得惊诧莫名。 “怎么会这样?”每个人的心头大概都有这么一个困惑。 魏无忌看了看长孙温,长孙温摇了摇头。他相信吴管家如此做肯定有他这么做的理由,虽然名义上他是主人,吴管家只是仆人,但是吴管家在吴家的地位十分重要,深的他的父亲长孙辅机的信任。 虽然他是长孙家的二公子,但严格的说他也没有命令吴管家的权利。而且长孙温相信,他如此做肯定有他这么做的原因,虽然不确定是什么,但现在他只能相信吴管家。 楚君凡也不明白吴管家究竟是如何想的,只是对方一名九品高手已经做出了主动认输的举措,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楚铮、楚璇和楚宁并未有什么大的伤害。 楚君凡点了点头,释出和平的善意。吴管家也不多言语,抬起腿便向着长孙公子走去。 “吴管家?”长孙公子开口说道。 “公子,我们还是快点回家吧。有些事情晚点时候我再告诉你。”吴管家看了看四周乱七八糟的人,知道此时并不是说出那件事的最好时机。 长孙公子也大概明白了什么,也不再言语,当下当先开路,往远处走去。 一帮人自是不敢有什么意见,也都跟着长孙温和吴管家离开了去。 此件纠纷终于告一段落,场间只剩下楚铮、楚璇、楚宁以及楚君凡。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楚铮、楚璇、楚宁等人的伤势也已无甚大碍。 此刻看到魏无忌、长孙温等一伙人终于离开,而替他们解围的竟然是昨日还为敌的楚家三少爷楚君凡,几人都是年轻之人,依旧有点抹不开颜面。 心直口快的楚宁最先慢慢的朝着楚君凡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三少爷,你当真厉害,竟然能够打退一位九品高手,我是真心佩服你了!” 楚宁就是这样的人,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从来不会遮掩。 楚君凡微微一笑,老实说,他很喜欢楚宁这样的人。 一旁的楚铮和楚璇也相互搀扶着,楚铮挣扎着慢慢行礼说道:“三少爷,昨日是我等鲁莽无礼,实在惭愧无比,今日幸得三少爷大人有大谅,我等兄弟三人方得无碍。” 楚璇也在一边和着称是。 “你们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说来说去,我们都是楚姓之人,血脉相连,本就一家,遇到这种事,当然要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了。”楚君凡说道。 “你们三人受了内伤,还是早点回府休息一下吧。”楚君凡一边说道,一边从怀里掏出三枚小药丸来,“这是治理内伤的药,你们一人一颗吧。” “谢三少爷!”三人看到楚君凡竟然还给他们一人一颗药丸,调理内伤,也不疑有他,一个个接过来便服了下去。 “三少爷,我等以后一定誓死效忠三少爷,效忠大少爷!”服下药丸,三人心里皆是感激非常,两两双眼相对,便明了对方的心意。 当下便一起开口说道,这是对昨日的战斗以及楚君凡的今日解围,三人所做出的投桃报李。 三人的言语表示着三人将不在追求支脉之分,愿意接受主家的一切安排。 楚君凡当然明白对方的想表达出的善意。“效忠我大哥就好,毕竟他才是未来的家主。不过老实说,你们的眼界还是太小了,这天下其实很大的,只有我们楚家人紧紧抱团,楚家才能兴旺发达!” “三少爷说的是!”几人又聊了几句,楚铮、楚璇和楚宁便准备回往鹰堂,楚君凡与他们分别了开来。 看着三楚渐渐远去,楚君凡觉得也算帮着大哥楚君文解决了家族内部的一点小争端,心里稍微有一点点成就感。 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正看到若若拦起帘子想这边看来,便走了过去。 “呦,看来对手不够强大啊,你竟然好好的回来了!”若若一看到楚君凡走过来,便开口戏谑的说道。 “一个九品初级而已,还不至于让我拿出最强大的实力罢?!”楚君凡说道。 “还九品初级而已,你当真那么有把握么?”作为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师兄妹,她对楚君凡的实力可以说是天底下最清楚的人了。 “这都被你看穿了,好吧,老实告诉你,其实我差一点就控制不住发狂了,反正我不担心的,这边有个如花似玉的师妹守在马车里,我也不担心没处发泄yu望!”楚君凡呵呵笑着说道。 “你——”那个少女不怀春,即使是对楚君凡言语的威力知之甚深,也自诩在无数回合的嘴仗中早练得脸皮很厚的萧若若不得不败下阵来。 女儿家说起某些男女的话题,天生就是处于劣势的。 “不扯了,反正这边路人开始多了起来,咱们下来走走吧。”楚君凡建议道。 “好。”若若稳了稳依旧有点发烫的脸庞,说道。 当下俩人便安步当车,继续沿着路边,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至于马车,自有车夫驾着回到楚府不提。 正在楚君凡与若若下了马车,开始沿着街道走的时候,不远处蓬莱酒楼三楼的一间包间里,此时此刻正有着一名倾国倾城年轻美貌的女子,正高高端坐,听着下人的禀报。 “后来吴管家亲自出了手,但是那个年轻人却一口道出他的武道境界,而且夷然无惧。俩人交手数招之后,呈势均力敌之像,但吴管家不知为何,却忽然低头认输。”下面跪着一位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男子正在像上面的女子汇报着什么。 “你可知道那个年轻人是何人 ?[-3uww]他的身世如何?你为何猜测他有可能是那个人 ?[-3uww]”丽色女子接过旁边一位长得十分清秀可人的丫鬟递过来的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虽是普通的喝茶动作,但是却显得端庄无比。 喝茶的动作看似简单,却需要手、臂、腰甚至臀的协同。所以喝茶的动作最能表现出一名女子的气质和修养。 这位女子不仅出身高贵,而且气质非凡,容貌惊人,身段很好。此时她喝着茶水的款款动作,无意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据下面的消息,他应该是楚家那位被传为白痴消失了十几年的三少爷楚君凡,据说当年楚皇巡视北疆之时,正好落脚在楚家!”跪在地上的男子却根本不敢抬起头,却是错失了一副十分美丽的场景。 “嗯?”女子把盏的手略停,“你这么怀疑也算是有道理。而且白痴之名,很有可能就是别人放出来遮掩他身世的消息,以免他被人所知。” “那主人,我们要不要有什么动作?”男子继续问道。 “不必。眼前我们要做的是确定他究竟是不是那个他,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女子说道这里,略略停住,“等到确定之后,悄悄泄露给太子那边就好了!” “是!”男子低声回道。 “小佩!”女子再次开口说道! “奴婢在!”本站在一旁的丫鬟行礼回道。 “你去试试这位楚家三少爷,看看有没有更确切的证据!”女子清脆的声音说道,但言语间却带着不容反抗的严厉。 “是!”容貌清秀可爱的丫鬟正色回道,说完,便向着门外走去。 …… ……. 楚君凡与萧若若俩人一边随意走着,一边看着街头的无数景象。 越靠近临城中心的地方,人流越来越密集,道路两旁林立的店铺,各种小摊更是数不胜数。 “临城这些年比以前是繁华了很多啊!”楚君凡说道。 “是啊!”萧若若随意的应付道。 楚君凡听出了萧若若的随意,心里一想,便猜到了萧若若此时的心思肯定很是忐忑不安。 他知道她要去的是哪个地方,而且今日自从出门之后,他便敏锐的发现她的心里其实一直很紧张。 不然在马车之上,她不会想尽办法来调侃自己,从而掩饰她复杂不安的内心。 楚君凡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怎么安慰她。 思索一番,也只能在心里轻叹一声,造化弄人啊! 他想起他第一次看到若若之时,她在长街之上被无赖缠上,他帮她解了围,那时候的她虽然整日跟着叔叔到处奔波,但至少还有一个亲人,还有一个家。 但后来一番变故之后,天下闻名的白衣剑神身陨,而萧若若也沦落街头,无家可归,最终被黄药师撞见,这不能不说是上天的安排。 想起自己前几日前回到临城,快到楚家之时的纠结心情,恐怕比若若也好不了多少吧。楚君凡暗暗自嘲道。 楚君凡在心里想着,也不曾注意到对面正好走来一位穿着破旧,但清秀非常,看起来十分可爱的小姑娘来。 小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左右,面容姣好,但脸带愁容,像是遇到十分困难的事。 一旁的萧若若也是心不在焉,也不曾注意到。 小姑娘似乎同样心不在焉,只是急急的向前走着,看上去像一只扑火的飞蛾! 小姑娘扑的不是火,她扑的是男人的怀抱。 温暖的可以安定人心的怀抱! 几个人的心不在焉下,砰——的一声! 小姑娘突然与楚君凡狠狠撞到了一起。 楚君凡正自走着,忽然感到遇人撞在了一起,也不及细想,便见到自己的怀里多了一位小姑娘。 少女的身体虽是穿着破旧的衣裳,但却依旧隔着层层旧布向外辐射着青春的火力。 楚君凡仓促之下,双手伸开,正好抱着小姑娘的小蛮腰。 楚君凡感受着怀里少女肌肤的细腻,两只手扶着青春少女光滑的细腰,鼻翼间闻着某种自然的清香,一时之间,享受非常! 第十三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第十三章物是人非事事休 楚君凡低头看去,才看清怀中少女的面容。 准确的说,她不是一个五官很美很漂亮的少女。 但她的五官配合起来却显得很协调,给人一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更显眼的是她的下巴,正对腮边的左边长着一颗美人痣。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少女很是惊诧,她睁大了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目光中似乎充满了惊吓。 看到她,楚君凡一下子便想到了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心中怜意大生。 “对……对…….不起!”少女手忙脚乱的想要离开楚君凡的怀抱。 可是越着急,她那纤细的手臂似乎越难用力,她脆生生的小手,在楚君凡的胸前使劲按了两次,身子稍微抬起一点,便又重新落了下去。 少女的身材并不是特别的夸张,但毕竟是花样年纪的姑娘,胸前发育是必然的生理特征,楚君凡依旧可以清晰的凭借胸前的触觉感受到了少女胸前生命力的蓬勃。 几番接触之下,楚君凡感觉自己的气息就要渐渐变粗,下腹某个地方更是有了抬头的趋势。 楚君凡大感吃不消,连忙双手用力在少女的腰间用力,帮着她重新稳住身子。 “你站稳了啊,我松手了啊。”楚君凡说道。 被一个陌生男子火热的双手扶在腰上,少女羞的都快要抬不起头来了。 “嗯……”伴随着蚊子哼般的回答声,少女的双颊飞起了两朵红霞,看起来可爱无比。 楚君凡心里略带不舍的松开自己的双手,却不妨他的手刚一离开,少女的身子便又摇摇欲坠。 楚君凡正要伸手再扶,一旁的萧若若终于反应过来,来到了少女的身边,自己扶住了她。 一边扶着,一边还回头白了楚君凡一眼,双眼中似乎正在冒火,正在对楚君凡说:“色狼!你沾便宜还没占够吗?!” “小妹妹,你没事吧?”萧若若笑语如花,对着旁边的少女说道。 “我……我没事,谢过姐姐!”在若若的帮助下,少女终于站稳了身子,听到若若的问话,她微微低了低身,对若若说道。 “你有什么急事么?这么着急。走路如此匆忙,小心摔坏可如何是好。”闻到一声姐姐,若若的心头更生怜意,语气间仿佛真的是在对自己的妹妹说话。 “姐姐,我叫小佩,家母身子不怎么好,我做了绣活,拿到绣楼去买,正往药铺去买点药,担心母亲一人在家出事,所以急了点,就没注意路……”说道后面,小佩的声音渐渐降低,到最后已经渐不可闻。 少女的表现,显然是不好意思到极点。 萧若若又狠狠的剜了楚君凡一眼,仿佛在说,“看,谁让你不小心撞了人家,把小姑娘吓坏了吧!” 楚君凡看到若若眼中的严厉,却不好说什么,而且他的心里也觉得小佩这姑娘善良可怜到了极点,连忙开口说道,“没事,我也是心不在焉,要不也不会跟你相撞了。我自己皮糙肉厚,倒是别把你撞坏了。” “谢谢大哥哥!”小佩依旧脸色红扑扑的说道。 萧若若低头从腰间套出一个粉色荷包,取出几块碎银来,拉过小佩的手,便放了进去,“喏,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你收好,赶紧去替伯母看病吧。” 小佩张口欲言,似乎想要拒绝,若若连忙继续说道,“姐姐不缺这点钱,你拿着好好尽尽孝心吧。” “小佩多谢姐姐了,若有他日,小佩一定结草衔环,以报大恩!”小佩的双眼略红,似乎快要感激的哭了出来。 “来吧,我这里也有点钱。”楚君凡看到若若掏了钱,连忙也从怀里掏了钱出来,递给了小佩。 “谢谢姐姐,谢谢公子!”小佩不停的感谢道。 “你还是赶紧去给你母亲看病吧。”俩人一起劝道,小佩感谢几句,便转身离开。 临走之时,她再次看了眼楚君凡的腰间,那一方成色很好的龙行玉佩十分显眼。 小佩看了几眼,把那块玉佩的形状牢牢记在心里。 萧若若看着小佩渐渐远去的身影,久久的身形不愿移动,心里却在暗自祝福,希望你的母亲能够身体健康,早日康复,千万不要像姐姐这样,子欲养而亲不在啊! 想到最后,萧若若感觉自己的双眼开始模糊了起来。 “走吧,她已经走远了!”楚君凡开口说道,他注意到她又自怨自怜起来,但是却实在说不出什么好的安慰话语来。 父母亲人是其他人永远所不能代替的。楚君凡心里暗自感叹。 “嗯。”萧若若低声的嗯了一声,从背着楚君凡的方向转了身,右手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顺手擦了下双眼。 俩人继续向前走去。 “刚才小姑娘在怀的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火柴丫头而已!” “火柴丫头?你敢说你没有色心大动?” “怎么可能。比起小佩来,我还是更希望怀里的是你!” “去——你这辈子别想着做这梦了!” “别啊,我怎么说算你师兄,师兄跟师妹不是该天生一对吗?” “这是哪里的道理?” “我这里的道理!” “就你爱整天胡说八道!” “怎么能是胡说八道哪…….” ……. ……. 这样的对话断断续续的持续着,对于楚君凡来说,若若可以说是一个最特殊的存在。 从五岁到十七岁的时间里,俩人天天在一起,一起长大,相互间的熟悉程度,恐怕甚至超过了一般兄妹间的了解。 若若跟楚君凡相处十几年,早已熟悉了楚君凡有意无意所从前世带来的一切,俩人之间的交谈、拌嘴、开玩笑,有时候给楚君凡的感觉甚至像是两个同时来自地球的人。 那种隔着时空但却觉得十分熟悉和合拍的感觉让楚君凡很是享受。 同样的,他也很了解若若。 他知道若若在借着这些没营养的对话来掩饰自己越来越紧张的心理。 所以他很是配合的跟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大概是他唯一能做的。 再长的路终于会有终点,俩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地方。 仔细的瞧着,楚君凡似乎从这里还能瞧出昔日来到此处所残留的种种印象。 很大很大的大院,很长很长的围墙。 正面的大门上面有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天下堂!” 看来看去,楚君凡却从这里看出来了些不协调来。 昔年初来此地之时,他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却明显感觉这里充满生机,随处可以看到排着队来申请救济的百姓,也能看到天下堂偶尔的工作人员出出进进。 然而今日今时的天下堂,却处处显出颓败的气象。 围墙上的砖石似乎已经在风吹日淋之下,有的已经风化了一半,围墙的墙面早已充满了各种污渍、泥土、甚至看不出颜色的东西。 正面的大门,早已斑斑驳驳,朱漆掉了大半,唯一显得完好的是那块天下堂的牌匾,只是上面也早已落满了不知多厚的灰尘。 跟以前还有很大不同的是,此时天下堂的大门之前,正站着两名把守的士兵。 在士兵前面不远的路面上,正躺着一条无精打采的癞皮狗。 这便是如今的天下堂。 真是物是人非啊!楚君凡在心里感叹道。 待看到天下堂的那块牌匾之时,萧若若便觉得身上无数的气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站在原地,脚步再不能移动半分,眼泪早已大颗大颗的流出,模糊了双眼,打湿了面纱。 “叔叔,若若回来了!你,怎么不出来接我啊?” 萧若若的心里多么期望此时此刻,便正如十二年前的那天,她只是迷了路,然后又回来了,而她最亲最尊敬的叔叔,此时便如十二年前的那般,出现在天下堂的门口。 等了等去,等到的终究只是失望么? 一阵风飞过,正如萧若若此时的内心,先是凉的发颤,继而无边的寒冷,此刻天地茫茫,大概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只是关心着爱护着自己吧?! “若若,我在这里!”楚君凡不知不觉靠近了萧若若的身边。 他能够感受到她的种种感受,甚至想着如果可以,他可以替她感受这种种的伤感。 只是这终究只是奢望而已。 他能做的,只是在她需要的时候,陪着他而已。 “君凡,叔叔死了!” 楚君凡的一语让萧若若的情绪再也不能维持,她投在楚君凡的怀里,头靠在楚君凡的肩头,放声大哭! 女人哭起来的时候,大概没有几个好看的。 楚君凡却觉得此时的萧若若很是美丽,因为这是最最真实的她。 也是最最虚弱的她。 萧若若在怀里哭,比小佩发育良好的身体,踏踏实实的贴在楚君凡的身上。 若是他时,楚君凡肯定要仔细的品味这样的绝美享受。 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怜惜。 他伸出手,伴随着她哭泣的一抽一噎中,慢慢在她的背上轻动着。 他的右手轻过,仿佛拂着一件绝世珍宝! 泪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肩头,甚至隔着衣裳,润了肌肤。 二月的天,寒冬虽未远去,但却也有了春天的种种征兆。 太阳开始有了温度,斜斜照在此时相互依靠的两人身上,照出两个纠缠在一起难以分清的影子。 正如俩人此生的命运。 第十四章 左脸如玉,右脸桃花 第十四章左脸如玉,右脸桃花 俩人最后也没再往前走去,进去看看如今天下堂的内部究竟有怎样的改变。 萧若若哭了两盏茶的功夫,才终于稳定了情绪。 双眼早已不知不觉变得红肿,梨花带雨,面带戚戚。 脸上的面纱早已被泪水打湿的一塌糊涂,更被若若的小脸在楚君凡的肩头蹭的一塌糊涂。 楚君凡伸出左手,轻轻的一拉,便把萧若若脸上的遭到极致的面纱摘了下来。 若若的两眼一眨,身形欲动,但迅疾又放松了下来。 此时此刻,整日以面遮脸的萧若若终于露出了真容。 红唇娇艳欲滴,琼鼻细腻可爱,满口牙齿细白如瓷。 此时,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一次光滑无比,肌肤水嫩,另一侧则多了一朵含苞欲花的桃花。 正是左脸如玉,右脸桃花。 每次看到若若右脸上的那朵粉红的桃花,楚君凡的心里总会觉得愧疚无比。 楚君凡的左手作势欲动,似乎想要扶上那朵桃花。 恰逢此时的若若心绪平定,身子一动,便离了楚君凡的肩头,自己站直了身子。 “色狼师兄,又让你沾足便宜了!”美人白了楚君凡一眼,似娇似嗔。 “是啊,难得你一时之间心智虚弱,我真后悔刚才没有多做一点事情。”楚君凡不甘示弱得回道。 “你还想干什么!”若若没有好气的说道。 再次抬起头,远远的看向不远处的天下堂。 “我多么希望叔叔依旧还在,就在天下堂的门口等着我回家啊……”若若说道。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最重要的是活好现在和未来,这样才能让那些关心我们的人,在九泉之下放心。”楚君凡安慰道。 “九泉之下真的有灵么?你不是说叔叔那样的好人死了之后会上天,去什么天堂吗?怎么又说九泉之下了?”萧若若忽然想起昔日楚君凡说过的话,问道。 “呃……我又没去过,我那知道人死后到底会不会去九泉之下,我说,你叔叔是个伟大的人,但从没说过你叔叔是个好人!”楚君凡说道,心里却暗自想到,你叔叔说不定像我一样,死了之后,在另一个时空重生,继续下一段彪悍的人生了哪。 “叔叔当然是个好人!”萧若若强调的说道。 “好吧,你说是好人,就是好人吧!”好人大概是世间最最复杂的标准,因为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来评价别人的好与坏。 萧布衣虽然不是穷凶之恶之辈,但天下四大宗师,哪个不是手里堆了无数生命的人,只看他在北疆大营之战中所杀掉的千余羽林卫,便知道他也决不是真的人道主义者。 然而这依旧不妨碍楚君凡佩服萧布衣的伟大理想,不仅以救济天下为己任,而且建立天下堂,经营了二十几年,的的确确救下了楚国无数百姓,甚至到最后为了自己的理想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这种殉道者的勇气,对于楚君凡来说,是永远也不会有的吧。 “不想进去看看么?我应该有办法的。”楚君凡对着若若说道,指了指两名官兵把守的天下堂的大门。 “我本来想进去的,可是此时此刻忽然又不想进去了。我们还是离开吧。”若若说道。 虽然她说的并不明白,但楚君凡却理解了她此时的想法。 时光流逝,早已物是人非,失去了萧布衣,天下堂对萧若若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吧。 萧若若向着天下堂再看了几眼,然后低下头,弯下腰,鞠了三躬。 楚君凡知道她是在向也许黄泉之下依旧存在的萧布衣致敬,便也跟着鞠了三躬。 “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楚君凡看着行完礼后有点茫然的萧若若说道。 “回哪?”萧若若心不在焉下机械式的问道。 “回家!我们的家!”楚君凡大声说道! “去死!那是你的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听到楚君凡强调出“我们”两字,萧若若终于回复了往日的伶俐说道。 “怎么没关系,你现在是我的大夫,要一直跟着我的,更何况我还是你师兄,师兄的家当然也是师妹的家了!”楚君凡说道。 “这是什么逻辑!要走了,快把我的面纱还我!”若若伸手要抢楚君凡拿在手里的面纱。 “戴什么面纱?!你这样多好看,走在街上,肯定风靡无数男女老少!”楚君凡躲着说道。 “呸!又来这句,快还给我,我不带面纱不习惯!”萧若若喊道。 “多几次就习惯了,好好的一美女整日遮着脸算什么,再说,这面纱已经糟了。” “你还说!要不是当年听你的,在脸上纹了朵桃花,我至于嘛!” “桃花怎么了!你自己说,我的手艺很差吗?你自己也说过很喜欢的…...” …… …… 又几日过。 楚君凡近几日一直在思考一些事情。 他已经定下了去京都的计划,此次离京,肯定只和若若一起去的。 楚老太君肯定不愿意奔波去京的,而楚天伦却要继续担任清临总督,镇守北疆。 楚天伦现在比较是一方军帅,虽是三军主帅,少有亲自上阵杀敌的机会,但是沙场之上,难免会有万一。 而今楚国的形势,楚君凡虽然不是了解的十分清楚,但知道楚家虽是看似稳如泰山,但实际上也积累了许多敌人。 楚天伦虽然看似是楚皇最重要的重臣和信臣,但却依旧要在十几年前就安排孤儿寡母进京充当人质,而且这些年,楚天伦跟楚皇互动,以帮助楚皇削藩。 十几年过后,楚国八大总督,也真的只剩下三位。 清临总督楚天伦,西疆总督程以法以及山东总督何于水。 其他的五位总督或死的死,退隐的退隐,或者被功名利禄所引诱,乖乖合家移居京城。 对于楚皇来说,剩余三位总督早晚都是要裁撤和取消的。而这当然也包括了楚家。 如今楚家有几十万雄兵再说,而且甚受楚皇信任,看上去权势滔天,地位煊赫,但是一旦楚家交了兵权,说不定就会面临种种危机。 说不得有一天就会落得人人可欺的下场,至于说靠楚皇的信任,那纯粹是笑话。 这些年楚君凡也跟黄药师传授了很多帝王心术,再加上前世生活在地球知识大爆炸的时代,他早就对这些都看透了。 皇帝用人,想来只看使用价值,一旦你的价值耗尽,便随时可能被抛弃。 再加上,这十几年来,虽然楚君凡一直漂泊在外,只靠书信跟自己的亲人联系,但此时此刻,他也早已不知不觉对楚家有了种种斩不断的情感羁绊。 所以他不得不未雨绸缪,为楚家多思考一番。 他此刻想的不是别的,而是要不要把自己前世所掌握的知识,带一点到这个世界来。 结合楚家的现实状况,他觉得楚家最好方法就是在交出兵权之后,依旧能够掌握一只小规模的精锐部队。 楚君凡此时正在拼命回忆着前世自己所了解的部队训练的种种以及自己了解的特种部队的各个种训练方法。 楚君凡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整理下来,然后交给父亲楚天伦。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他相信作为楚家家主的楚天伦比他懂的更多。 而且私兵这种东西,肯定要依靠家族的财力和实力才能培训出来,但靠楚君凡一个人,根本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他这么想其实还有一个理由。 前日鹰堂之行,让他发现楚家的主家和分家之间还是存在着不小的矛盾,家族至少内部存在着一股不和谐的声音。 而经过他的几次接触,他发现年轻一辈的楚铮、楚璇和楚宁等人,其实也算家族不可多得人才。 而且他们的心思相对单纯,可以看作是私兵统领的最好人选。 因为他们毕竟姓楚,大家流着最亲近的血脉,楚君凡相信,一旦面临家族兴亡的关头,靠的住的还是同族同宗之人。 宗族时代,一姓之人,本就是生死荣辱相连的。 如果楚天伦真的按照自己的方法训练家族私兵,至少楚家年轻一代将会凝聚成一个整体。 楚君凡一边想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毛笔在纸上不停的滑动着,传出沙沙的声音。 长久之后,楚君凡终于放下了笔。 仔细拿起手里的一叠纸细细看过,待确信自己写的内容,无论从逻辑性,还是从这时代的实际性,都是可行的。 方满意的点了点头。 伸手伸了伸懒腰,楚君凡在心里暗叹,总算不负这几日的辛苦。 楚君凡看了看窗外,想着这时候父亲应该在书房,待看到纸上的字都干了之后,便拿了起来,出门而去。 楚君凡顺利的来到了楚天伦的书房,看到他的书房没人,便径直走了进去。 楚天伦听到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儿子。 轻轻一笑,开口说道:“君凡,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楚君凡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我正是有一件关系家族的大事要跟你商议。” 一边说着,一边向前,把自己手里的一叠写满字的纸递了过去。 楚天伦不明所以,但依旧接过来,开始看了起来。 刚开始眉头微皱,似乎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继续看了一会儿,眉头渐渐舒展起来,再看了一会,他的头抬了起来,双眼冒出兴奋的光来! 第十五章 播种的季节 第十五章播种的季节 楚天伦双眼紧紧的盯着楚君凡,发出犹若实质的光来,那束光中充满着叫做兴奋、惊奇以及震惊的情绪。 楚君凡被楚天伦的眼神吓了一跳,他直觉自己在楚天伦的眼里成了怪物。 “有这么惊奇么?”楚君凡在心里想着,同时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写了进去。 想了一会,觉得自己没写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啊?!楚君凡想到。 “斩首战术……特种部队……少量精锐部队快速插入敌境……”楚天伦一边用右手仔细摩挲着左手拿的纸张上的文字,一边兴奋的小声念道。 “这是你写出来的吗?”楚天伦看着楚君凡说道,语气中遮掩不住的自豪感。 “这虽然是我写出来的,但里面有些思想也有师傅的功劳。”楚君凡连忙说道。 虽然他觉得自己所写出的都是些普普通通的东西,也猜不到因为什么原因,楚天伦显得如此重视,但先把黄药师扯上绝对是个很好的遮掩理由。 “有黄师傅的加入,难怪写得如此好!”楚天伦拍案赞到。 “倒不是说这里面所谓的特种部队这样的概念如何的惊人,其实无论是楚国,还是吴国、齐国,都有一些比较精锐,但人数较少的军队。此书难得的是从理论上总结了精锐部队的战术和战略任务,多种多样的使用方式和训练方法,虽然有的地方可能实行起来有难度,但是却也堪一代兵家要书了!”楚天伦兴奋的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了!”楚君凡听到楚天伦的称赞觉得很不好意思。他的确没想到楚天伦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 “这本书的内容你千万不要随意泄露出去。说不定还会给你惹祸。”楚天伦说到最后,特意交代了一句。 “嗯?”楚君凡不解的问道。 “你可知道楚国之中,论起行军作战之术,谁最厉害?”楚天伦说道。 “我长年在外,倒未曾特意关注过楚国的各位将军,但我想,父亲你统领北疆多年,指挥数十万大军如臂使指,应该算是楚国之中用兵的名将了吧。” “错!楚国之中至少有俩个人行军作战之术在我之上,一个是楚国卫老太尉,他走马一身,身经百战,可以说是楚国最擅长作战的元帅了。至于另一个,则是——”楚天伦说道这里,语音慢了下来。 “楚皇!” “他还会领兵打仗!”楚君凡双瞳一缩,震惊的说道。 他的确没想到楚皇不仅在武道上天赋卓越,只依靠自己摸索便跨过那道传说中的境界,瞒着天下人成为了一位宗师,而且帝王心术,治国牧民,都可称明君。 没想到,他还可以统御军队,指挥作战! “不仅仅是现任楚皇赵诚,即使是先皇,以及楚国太祖皇帝,都有元帅之才!”楚天伦说道。 “楚国皇室这几代当真是人才辈出,个个天资卓越,成就不凡!”楚君凡不禁感叹道。 “楚皇可以领军到不仅仅是因为他本就聪明异常,还因为他有楚国皇室代代相传的兵书!”楚天伦说道。 “还有这种事?”楚君凡惊叹道。 “是的。据说这本书集兵家之大成,里面记载着无数精妙绝伦的计策,各种奇计妙计智计诡计层出不穷。”楚天伦说道。 “那父亲可曾读过?”楚君凡有点好奇,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本兵书,里面又有怎样的内容。 “昔日太祖曾言,非皇室不能读。”楚天伦略带可惜的说道,他本亦是喜爱兵术的人,可是只知道有这样一本兵书,却不可能有机会读到。 “原来如此。放心吧,我已经明白你说的话,我不会再跟任何人提起我写的那些内容。”楚君凡说道。 此时此刻,他已知道为何楚天伦说不要让人知道他写的关于特种部队的内容。 皇家有一部精彩绝伦的兵书作为帝王的秘密武器,如果楚国有另一个人同样写出一本奇妙的兵书,是很容易犯忌的。 这本兵书写的很一般还好,如果真的写的很好,又传扬出去,便无形之中降低了楚国赵氏皇室手里兵书的价值。 “父亲,我写这个,本来是觉得我楚家要早点做好一些准备了。”楚君凡说道。 “嗯?”楚天伦沉吟道,片刻之后,他明了楚君凡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我楚家练出这样的一股私兵来?” “是的。”楚君凡说道。 “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我为楚皇牺牲了那么多,相信他这点面子不会不给我。那我就试试你所说的方法,练一只家兵出来。”楚天伦思索一番,做下了决定。 他虽然忠于楚皇,但却也是整个楚家的家主,如今楚国内部的形势渐渐明朗,削藩之策,必定会坚定的执行下去。 他现在依旧督军北疆,只是因为尚有其他两位总督未有解决,但看天下的形势,也会在这一两年之间。 因为根据楚天伦的判断,楚皇的耐心也差不多了。 他清楚的知道楚皇是多么的盼望着楚国兵力一统,然后挥兵天下那一天的到来。 所以当他明白了楚君凡的建议,毫不犹豫的便接受了。 “只是这只私兵的统领不太好找,不仅要有能力,还要确保对楚家的忠心。”楚天伦暗自在心里想着可能的人选。 这是楚家的家兵,他当然不可能从军队中调出将领来统领,这样动静就太大,容易引人瞩目。 “我倒是有个好的人选。”楚君凡说道。 “嗯?说来听听!”楚天伦很是好奇,楚君凡会提出怎样的人选,因为他知道楚君凡其实也是刚回楚府没多久,对楚府的种种情况了解也不多吧。 “楚铮怎么样?”楚君凡说道。 “他?我已经知道了那日你在鹰堂所为之事,没想到你还会提到他,我以前只是认为这人心思太直,而且好武成痴,不知道有没有领兵的能力。”楚天伦说道。 “应该可以。我跟他接触了几次,发觉楚铮、楚璇和楚宁都算不错的人才,如果磨砺一番,可堪重用。”楚君凡说道。 “用他们倒也不是不可以,楚璇头脑冷静,其实我早已有心让他接手我楚家的细作,只是他年纪还是年轻了点,本来想再看几年。楚宁的性情太急躁了点吧?!”虽然平日各色事情很多,很是繁忙,但显然楚天伦对楚家的下一辈人都了若指掌。 “他们三个交好,且性情相投,性情互补,如果搭配起来使用,说不定会有惊喜哪。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楚家人,而且这样做,也可以消解一些楚家主家和分家的矛盾。”楚君凡说道。 楚天伦当然知道用人之道在于合理的使用别人的优点。听楚君凡这么一说,他终于应道:“那就让他们先试一试吧。” “嗯。”楚君凡说道。 “你定下去京都的具体行程了么?”楚天伦说道。 因为京都楚君文孤立无援,而且皇后生辰将近,所以楚天伦和楚老太君有意安排楚君凡进京。 “我准备三月十八和若若俩人起身赴京,这样在路上可以多点游山玩水的时光。”楚君凡说道。 自北疆至京都,路线并不算近,如果骑马,恐怕也要三天,如果做马车,再走走停停,恐怕怎么说也要十几天。 “这样也好。我回头会命人为皇后准备一份贺礼,到时候你们带上去。”楚天伦说道。 父子随便再聊几句,便散了开来。 此时二月已至下旬,路边的柳枝已经可以渐渐看到了春意,开始发起了嫩芽。 虽然依旧寒冷似冬,但立了春之后,严格的说是已经是春天。 在这个春天,楚君凡跟楚天伦的一番交谈后,楚家终于有心依照楚君凡所提供的训练方法练出一只小规模的私兵来。 楚君凡花费几天时间整理出来的来自异世的某种思想,就像一颗在春天播下的种子,谁也不知道这股私兵未来会练出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楚君凡心思一动,传授给这世界的来自异世的某些思想和方法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然而生命的精彩就在于此,因为你永远猜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有可能是不幸,但同样有可能是惊喜! …… ……. 定下了前往京都的日程安排,楚君凡的日子有开始忙碌起来。 不是忙碌别的,由于呆在家的时日肯定不久,他要趁着在临城的日子多陪陪楚老太君,尽尽孝心。 或许是一个笑话,或许是一个鬼脸,或许是楚君凡亲手做的痒痒抓这样的礼物。 每一件事,每一个东西,楚君凡都能逗得楚老太君开心的笑不拢嘴。 楚府里的无数下人低声私语,似乎找到了楚老太君疼爱楚君凡的理由。 又过得几日,若若外出归来,竟然带了一个丫鬟回来。 楚君凡定睛一看,原来是月余前陪着萧若若前往天下堂之时,在路边撞到的小姑娘小佩。 细问之下,原来小佩的母亲终于还是病重而亡,而善良可爱的小佩没有钱埋掉母亲,便在街头卖身葬母。 正好被外出的若若撞见,便把她带了回来。 这也不是一件很大的事,在楚府未引起任何波折。 楚君凡看到小佩,心里不禁感叹,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第十六章 相同方向行驶的三辆马车 第十六章相同方向行驶的三辆马车 时光的流逝从来不曾为任何人停下前行的脚步,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快速的流逝着。 立春之后,寒冬离开的脚步便变得急了,不知不觉间,城外的柳树早已绿了枝头,甚至显得浓浓郁郁起来。 经历了数月寒冬的人们看到象征生命的绿色总会不知不觉得心情也变好了很多。 折柳好送行,正是离去时。 今日正好三月初八,阳光明媚,天气很适合出行。 此时的临城外,正有数十人站在护城河边的大道旁。 不是旁人,正是楚天伦等人前来为楚君凡萧若若送行。 自从那日楚君凡提议让楚铮楚璇楚宁等人加入到楚家即将要成立的“私兵”中去之后,三楚等人自是对楚君凡心怀感恩。 后来楚天伦将楚君凡所整理的来自前世的“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有选择性的传授给了三楚,准备让他们做好后续组织私兵以及训练等相关活动。 楚铮等人对楚君凡在练兵之术上的造诣折服不已,再加上由于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并且楚君凡所整理出来的东西,在某些方面依旧不够详细,楚铮等人遇到问题,当然第一个便会想到向楚君凡请教。 一来二去,楚君凡和楚铮、楚璇和楚宁渐渐熟悉起来。 虽然楚君凡对楚铮、楚璇和楚宁经常露出的崇拜和折服的神情有点惭愧,但毕竟都是年轻人,自然会有更多的相同话题。 楚君凡也找着机会指点了几人的武学修为。 总之一句话,几人现在的交情也算不错了,所以此次送行,楚铮、楚璇和楚宁都前来送行。 楚老太君再疼爱楚君凡,也不可能送到城外,自是在府内便告辞过了的。老太君一个劲的交代楚君凡一定要爱惜自己,保护自己,最后更是悄悄的递过来一封信。 “如果你在京都,当真正遇到生命的威胁,而又没人能够帮助你的时候,就打开这封信!”楚老太君当时是这么说的,很认真的楚君凡交代道。 楚君凡心里自是感激不提,他知道楚老太君看似整日呆在楚府,不问世事,但她却是楚家背后真正的定海神针。 若说她在京都有一些隐秘的关系或力量,能够在关键时候救下楚君凡一命,楚君凡当然是相信的。 虽说楚天伦公事繁忙,但此刻还是以父亲之尊,亲自来给儿子送行。 至于其他的都是楚府随从而来的下人。 “你到京都之后,不要主动惹事,但若谁敢惹你,你也不要有所顾忌。”楚天伦对着楚君凡交代道。 “你大哥身为楚家下代家主,在京都立场尴尬,而且他性情忠厚,不擅狡诈,虽是合了他的性子,但容易受人挤兑。所以为父也知道,他在京都过得不算容易。” “你去之后,可以多帮帮你大哥,同时也转告为父的话,让他放开了顾忌,若真是惹出了祸来,自有为父给他收拾。” …… 碎碎细语道尽了父子亲情,楚君凡丝毫不觉得啰嗦,一直认真的听着。 若是外人在场,大概会奇怪楚家奇特的教育方式。 哪有父亲告诉自己的儿子要尽量放开手脚,不要怕惹祸的。因为在这样的帝王掌控一切的时代下,少惹敌人,多交朋友才是家族安稳长久的保证。 但楚君凡跟楚君文自是不同。 楚天伦自觉楚君凡长这么大,他这父亲实在没为他做太多的事情,所以心有愧疚,想要多给楚君凡点补偿才这么说。 楚君文则是少年时便十分老成,做事做人稳重,待人接物堪称君子。实在是不会惹祸的人。君子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便是容易被小人所欺。 楚天伦敢这么说,当然也是知道楚君文和楚君凡都不是无事生非,胡乱惹事的人。 “楚七,你过来。”楚天伦终于交代完毕,便从身后唤过一人来。 只见从楚天伦的身后走出一个看起来略略瘦小三十岁左右的人来。 “见过三少爷!”楚七说道。 “他是跟了我很久的人,就让他跟着你们进京吧,你们这一路上总也需要个车夫。”楚天伦说道。 “好。”父亲的一番心意,楚君凡当然不能拒绝。 况且他知道父亲特意交代给自己的人,恐怕绝对不止只是车夫的角色。楚君凡此去京都,人生地不熟,也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下人,而此去京都一路,正好是他好好了解楚七能力的时候。 良久之后,终于到了最后分别的时候。 楚君凡向着众人再次挥了挥手,楚七早已伶俐得放下马车,伺候萧若若先上车去。 第二个上车的是十几天前萧若若从街上带回的小姑娘小佩。 萧若若怜惜小佩姑娘身世可怜,带回楚府,有心以姐妹相称,但小佩这姑娘心眼实在,非要以丫鬟自居。 此时楚君凡跟萧若若进京,她当然也是要跟着去的。 楚君凡最后上了车,人群中楚铮、楚璇和楚宁齐声喊道,“三少爷保重!” 楚七坐上了马车,高高扬起马鞭,却大部分劲都落在空中,显然是个老把式。 马车平稳得走了起来。坐在马车上的楚君凡萧若若和小佩甚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马车朝着笔直的大道缓缓的向前走去,并开始慢慢加速。 楚君凡终于踏上了前往京都的道路。 …… …… 清临算是楚国最北的疆域,而京都则在楚国地图上的中央地带。 因此从临城到京都的人历来不怕迷路,因为沿着道路一直向南,总会有到达京都的那天。 当楚君凡所乘的马车从临城的南门离开之时,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马车的前方,十几里的路程前方,同样有一道马车正在向着京都的方向行去。 这辆马车和楚君凡的马车相比略小了点,但内部却很是豪华。 此刻马车里做的正是一名十分美丽的女子和服侍她的丫鬟。 此时临城的西门也有一辆马车驶出,马车里做的不是别人,正是欲从临城返回京都的长孙温公子和吴管家。 此时此刻,俩人正坐在马车里相对而坐。 “此次临城之行,也算不虚了。至少帮父亲拉拢到了魏建民。只是我实在不明白,魏建民充其量只是个空头郡守,父亲为什么如此重视他哪?”长孙温说道。 “这便是老爷的眼光长远之处,虽然说如今临城依旧是楚天伦独大,但楚天伦总有离开临城的一天。”吴管家说道。 “离开临城?他会去哪?”长孙温不解的问道。 “京都。”吴管家斩钉截铁的说道,“二公子,你要学着看清天下大势,只有这样,也许有一天方能给大公子一较高低。” “我才没想过跟大哥比哪。”长孙温急声说道。 吴管家也不去揭穿他,继续说道:“自宣德六年起,这十几年来,楚皇其实一直在做两件事,这头一件事便是刷新吏治,增强国力。” “那第二件哪?”也许是想掩饰被道破内心深处秘密的情绪波动,长孙公子急忙问道。 “第二件事便是削藩。说道这里,我倒是真心佩服楚皇的种种手段,这些年他一直靠着耐心和各种恩旨,兵不血刃的便化解了藩镇的隐患,前前后后裁撤了五省总督,的确非常人所比。”吴管家感叹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楚天伦的清临总督下一步也会被削去?”长孙温继续问道。 “何止是他,天下剩余的三位总督早晚都会被去掉。而且这两年三国边境战争又起,据我判断,楚皇的耐心恐怕也快没有了,甚至就在这一两年之间,他肯定会做成此事。”吴管家说道。 “若楚天伦一旦除去总督之职,魏建民的权利便会变得真真实实起来。难怪父亲愿意花大手段拉拢魏建民,甚至不惜以二姐为饵。”长孙温恍然大悟道。 “若不是如此,你以为魏家的那个纨绔公子能够配得上二小姐?!”吴管家说道,言语间对魏无忌的能力和草包不屑之极。 “是啊。二姐知书达礼,熟读经史,乃京都有名的才女,而且国色天香,要不是如今太子和二皇子都已娶妻,而她又不愿意做侧妃,哪里有魏家那小子什么事!”长孙温也略带气愤的说道,暗自里为自己的二姐所不值。 “正是如此。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有时候也是有道理的,二小姐也许是太有才了,所以才会被上天嫉妒,因此婚姻大事才多有磨难吧。”吴管家说道。 “对了,吴管家,那日长街之时,你为什么忽然对那个挑衅的年轻人手下留情了哪?之前在魏府我一直不方便问你。”长孙温想起一事,开口问道。 “那日倒不是我手下留情,也许我跟那个年轻人继续战下去,最后恐怕也得两败俱伤吧。”吴管家回忆那日的情况后说道。 “他,那个楚家传说中的白痴少爷,竟然有这么厉害?!”长孙温惊奇的说道。 “他的武学比较奇特,而且身份很有可能是那个人,所以我当初才抽身而退。”吴管家说道。 “哪个人 ?[-3uww]”长孙温一下子没想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蓦地好似想起了什么,双眼大睁。 “莫非你说的是那个传说中的私生子?” 第十七章 私生子的传说 第十七章私生子的传说 楚国立国至今已有将近四十年,到如今的楚皇已经是第三位皇帝。 太祖雄才伟略,在前汉风崩离析之时,趁势而起,建立楚国。但在子嗣上却不太如意,只有先皇仁宗(太宗)和现任楚皇两个儿子。 昔日仁宗继位五年,后病逝,兄终弟及,方才有现今的楚皇。 但跟太祖一样,仁宗和现任楚皇在子嗣方面都比较少,若不是太祖的兄弟尚有几个支脉传了下来,当今楚国皇室到真说不上根深叶茂。 仁宗只有一子,但却心智不及常人一半,现任楚皇登临天下之后,如今已过五十,子嗣方面比父亲和长兄好一点,也仅有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 虽然对于平常人家,两儿一女已可说是福气,但对于皇家来说,对于后宫不缺佳丽的楚皇来说,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实在是少了点。 大皇子是皇后所生,楚皇继位时便封了太子,二皇子跟公主则是宠冠六宫的淑妃所生。 朝野之上,十几年前便有大臣上书,让皇帝陛下多选美女,充实宫掖,以利皇嗣,但都被楚皇拒绝。 但自从十六年前,淑妃产下安宁公主之后,后宫诸妃便再无怀孕的消息传来。 关于皇宫大内之事,又是皇帝陛下的私事,倒没几个人敢大着胆子光明正大的去质问楚皇,为何后宫的女人们再也没人怀孕。 但是暗地里却有无数的小道消息传出。 有说楚皇日夜操心国事,无心追求女色的。 有说楚皇陛下因为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担心儿子多了将来引起夺嫡之乱,特意不让后宫诸妃怀孕。 有人猜测楚皇陛下进入宗师境界之后,便早已超越了人的极限,不能再以凡人的角度去揣测。 更有人猜测是齐国的巫师对楚皇施了诅咒或是吴国派人对楚皇下了毒。 种种这样的猜测发生在京都各位大臣的后花园中,发生在酒楼茶馆的桌子旁,发生在街边商贩间的闲聊间。 楚皇当然不可能听到这些闲言杂语,各种猜测,即使知道了,也大概只会一笑而过吧。 对于楚皇统治下的草民们,对皇宫大院里发生的任何事,大概永远都会无休止的猜测和八卦,因为这些对他们而言,是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和了解的地方。 但在许许多多的各种流言蜚语中,有一条流言却在不知不觉间传遍了大街小巷,而且影响甚大。 据说皇帝陛下除了太子和二皇子之外,还有第三个儿子。 却是楚皇某日外出微服私访,与某位大臣的夫人相遇街头,就像无数坊间话本里面写的那样,竟然一见钟情,两相里成就好事。 此事过后,此位大臣的官职也日日高升,到最后竟然做到了宰相的高位。这当然是该大臣依靠另类的裙带关系所带来的好处了吧。 几番幽会之下,这位大臣的夫人便为楚皇生下了一位私生子。 这个流言在朝中的一些大臣的耳中,无疑是某些人为了搬到林相爷的造谣而已。 因为自从楚皇登基之后,便对一位名唤林桐的臣子信任有加,更是破格一再提拨,终于在宣德八年,将他任为宰相。而后林桐便一直任相至今,已有将近十年,堪称官场不倒翁,因此,朝中多数人都称之为林相。 老实讲,林相爷也算有手段有能力的人,这些年楚国的发展,至少要有三分功劳归于他。他不仅协助楚皇顺利削藩,而且帮助楚皇治理贪官污吏,刷新吏治。 所以林相爷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在明面上在朝堂上不能对林相爷有什么作为,但暗地里少不了使什么拌子。 但三人成虎,谎话说了一千遍,总会有人相信的,当说了一万遍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相信,如果再多,那么谎话便成了真相。 这个消息的更厉害之处,在于连楚皇陛下私生子的生辰年月都说的清清楚楚。该私生子出生在宣德元年二月初三。 更说因为楚皇担心这个私生子被人所害,在他出生不久,便派人假作绑架,送到最信任的臣子名下养大。 最最巧合的是,林相爷的夫人在宣德元年的的确确生过一个儿子,而后早夭。 所以,很多人便渐渐相信了这个传言的真实性。 此时此刻,马车上长孙温跟吴管家说的就是此事。 “吴管家,你的判断有几份把握?”长孙温待确定了对方的猜测,不由得双眼冒出兴奋的光来。 他相信京都之中,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对这个私生子的消息都很想知道。 “我也只是猜测,但却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是事实。”吴管家说道,伸出舌头轻舔了下嘴唇,他继续分析说道。 “第一,楚家三少爷楚君凡出生于宣德元年,虽不知道确切日期,但应该差不太多,而且这方面很容易遮掩。” “第二,楚君凡的亲身母亲据说是楚天伦前妻的贴身丫鬟,这个说辞实在有点欲盖弥彰。” “第三,宣德五年,楚皇巡视北疆,便住在楚府,肯定见到过楚君凡。” “第四,宣德五年之后,楚君凡被传言成了白痴,而后消失十几年,到最近才出现,这很有可能是楚皇担心因自己的行迹而引起他人的猜测而布下的迷阵。”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原因,昔日对阵之时,你猜我看到什么了?”吴管家一条一条的分析着,心里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你看到什么了?”长孙温听着吴管家的分析,心里更是雀跃,他深深的明白,这个消息恐怕是他的一个很好的获取资本的机会。 “我看到他的腰间系着一块龙形玉佩!应该是从宫里流出来的。”吴管家说道。 “你可确定?!真的是龙形玉佩?!”长孙温简直开心得快要叫出声来,他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了吴管家的判断,他直觉这真的是天下突然掉下来的一块大馅饼,砸在他的头上。 “再加上楚天伦和楚皇的关系,所以楚君凡的身世应该大体上不差了。”吴管家斩钉截铁的说道。 “少爷,我不管你究竟是想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太子或是二皇子,但希望你做决定的时候,要让长孙大人知道。”吴管家脸色一整,认真的说道。 “多谢吴管家,我自省得。”长孙温心神一敛,认真的回道,他这样的大家子弟,从小被培养的便是家族的利益至上。 何况吴管家的建议其实很有道理。这么大的事,只有经过长孙家主的筹谋和决策,才能为长孙家谋取最大的利益。 …… …… 在长孙温和吴管家讨论楚君凡的身世之时,此时此刻,百里开外的豪华小轿中,那位美丽无比,魅力无双的女子,也正在仔细思索着这件事。 美人微蹙娥眉,眉如黛,脸如花,身子半躺在身下的软垫下,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几张写满字的纸,即使是慵懒的姿态,但在美妙身躯的衬托之下,也显得魅惑无比。 美人妙态当能让天下间任何一个男人都呼吸加粗,心神难持。 只是这车厢之中,却只有一个丫鬟小草而已。 “楚君凡,你究竟是不是那个私生子哪?” 美人红唇轻动,吐出一句问语,似乎是在发问。 楚君凡如果在场,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她,大姐,你搞错人,我真的跟那什么私生子没一点关系! 可惜的是他不在,在场的丫鬟小草,早已习惯自家小姐思索事情之时的种种神态和行为。 她此时正丝毫分神不得,正在专注的为自家小姐泡着一杯养颜茶。 小姐的口味比较刁钻,对茶的泡法,茶水的材质,茶水的温度,都有严苛的要求。 以前这都是另一个丫鬟小佩做的,只是现在小佩不在,小草的动作却依旧尚未熟练,因此此时十分专注。 正因为小姐是个很注重享受生活的人,所以马车走得很慢。驾车的车夫明显是早被交代过了的。 …… …… 若此时有一双眼睛能够在足够高的地方往下看,便能注意到,此时此刻,在临城前往京都的大道上,同一天出发的三辆马车相互之间的距离正在发生变化着。 跑在最前面的马车走的最慢,因此与后两辆马车的距离渐渐拉近,跑在最后面的马车却是放开了跑,仿佛急不可待的想早日到达京都中去。 此时此刻楚君凡的马车正处于中间的位置。 三人一起行路最大的好处,便是不显得那么无聊。 虽然说楚君凡有意一路行着,多看看路边的风景,可是看来看去,也没觉得有特别喜欢的地方,因此也只在想看的时候,随意透过窗户看看。 三人在马车之中,无聊的时候,就大家随意的聊着。 小佩也许是羞涩的原因,话语依旧比较少。 所以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楚君凡和萧若若在拌嘴或萧若若让楚君凡讲故事。 同一个熟悉的人拌嘴其实也是件很愉快的事情,至于讲故事,这点小事丝毫难不倒前世阅读闲书无数的楚君凡。 更何况,萧若若这姑娘,实在有一颗奇特的心,她喜欢的竟然是童话! 而楚君凡却正好读过一本书,叫做一千零一夜! 几人坐马车累了,便停车下去走走。 到了夜晚,便找客栈投宿。 太阳升了又落,如是几日,不过重复而已。 第十八章 来自草原的求聘 第十八章来自草原的求聘 几日之后,三辆马车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近,走在最前面的依然是神秘女子的马车,里余之后,则是楚君凡的马车,在楚君凡身后几十丈外,则可以看到还有一辆马车,正是吴管家和长孙温两人。 前汉将天下分为三十三郡,后来三国崛起,天下各地的形势每一天每一秒都在时时刻刻发生着变化。 三国都根据自身治理的需要将原来前汉的疆域划分重新进行了调整,或者将两郡之地化为三省,或者将多郡的部分相互组合重新成立新的省。 此时的楚国,大抵来说,有十省之地,楚君凡的家族楚家所在的位置是最靠北的,昔日太祖之时,分封八省总督,除了中心的河南和河北两省,其他每一省便有一位总督。 所谓河南河北,便是因洛水而得名。 一条洛河浩浩荡荡发于极西高原之地,雪山险峰之上,自西向东,浩浩荡荡,遇山则山断,遇水则水改道,奔腾往前,不可阻挡,一直延绵到吴国境内,最后在最东处流入大海。 初次听到河南河北的地名之时,楚君凡不可避免的升起了一种时空错乱的荒谬感。 因为他前世所在的地球上曾经有一个名唤华夏的国度,也有因一条大河而同样得名河南河北的地域。 感叹良久,楚君凡只能把这种巧合归属于人类社会发展所不可阻挡的惯性。 因为在一个不知道在哪的时空中,有与地球极其相似的四季,日夜星辰,甚至文化发展也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楚君凡有时候在想,前世曾经听说过的平行时空的理论,也许是真正存在的。不然怎么可能有如此多的巧合? (该平行时空的理论的主要内容是平行时空是存在的,而且无限多的,每当一个人选择一个可能性,并做出行为之时,便同时产生了其他可能性选择行为的时空。) 河南和河北是楚国统治疆域的核心地带和中心地带,昔年楚太祖就是在乱世,寻得机遇,先得了河南、河北两地,继而再四面出击,扩大楚国的疆域。 如果从地图上看起来,京都的位置,便在河南河北两省的中间区域。 因此几位从临城出发的马车,欲至京都,便要一直南行,先出清临,然后入河北,最后横穿河北,便至京都。 此时神秘女子、楚君凡和长孙温等人的三辆马车已经出了清临,进入河北的疆域已有两日了。 神秘女子的马车走过一个岔路,继而又前行盏茶功夫,行至某一个地方之时,神秘女子忽然拦起了窗帘看了看窗外茂密的树林,然后看了车内的丫鬟小草一眼,以目示意。 小草心领神会,便拿起马车里的小锤子敲了敲马车车厢跟马夫座位的隔板。 “铛……铛……铛……” 马车行走在路上,不可避免的会有着种种的声音,例如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例如马蹄踏在地面的声音,例如风声。 小草的力气不算大,锤子敲在木板的声音也不大,但驾车的车夫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双手勒住缰绳,口中清哨响了数声,马车便安安稳稳的停了下来。 车夫干脆利落的跳下马车,从自己的身旁搬下了下马凳放在了马车的车门旁边。 神秘女子打开了马车的门,在丫鬟小草的搀扶之下,踩在下马凳上,安安稳稳的下了马车。 神秘女子也不说话,下了车之后,便一个人向着路边茂密的树林中去。 人都有三急,神秘女子大概出于女性的害羞心理,所以虽然确定道路前后,视野之内都看不到人影,但却依旧不放心,所以往着树林深处走的便远了点。 这一来一去的功夫,又盏茶功夫过了去。 神秘女子已经解决了生理需求,正向着马车走来之时,忽然听到大道上一阵噪杂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似是马蹄的声音以及人的呼喊声。 应该是后面有人骑着马经过吧。神秘女子想着,继续向着马车走去。 “喔——” “呜——” 马蹄声越来越响,各种人呼喊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神秘女子站在路边向着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数十丈外,正有灰尘点起。 听起来像是一队骑着马的客商。 “儿郎们,都给少爷我快点!” “驾!” “驾!” 似是一个领头模样的年轻人领着一对下人骑着马疯跑。 神秘女子迅即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马的速度很快,一个弹指间,她已经能看清了对方的队伍。 只见一位领头的年轻人,正带着一群看起来像是士兵的人向着神秘女子所在的位置飞奔而来。 “呜——哦——” 这是士兵吧?而且应该是来自西边的?神秘女子疑惑道,怎么会在河南境内遇到一群来自西疆的士兵哪。 马蹄声近了,一群看起来二十人左右,每人都骑着一匹马,便是二十匹马。 二十匹马一起在身边奔跑经过的滋味实在是很痛苦的。 神秘女子不得不停下靠近路边的身子,双手捂耳,想要等待对方一群人经过之后,再上车而去。 世事的发展往往却出人意外。 蹄声得得,领头模样的稍微有点胖的年轻人,此时正骑着马将要经过马车的旁边,忽然一侧头,竟然看到一个姿色秀丽,绝世无双的美女! 当下实在是喜出望外,“漂亮姑娘!”,年轻人兴奋得大吼一声,手里马缰一紧,勒得正疾速奔跑的骏马身子猛然间竖了起来。 年轻人身材看起来显得有点胖,但显然马术十分了得。 神秘女子有空观察这一群骑着马的人,看他们的装扮,的确不似楚国内境之人,他们的装扮多以兽皮制成,腰间别着的武器,显然也是弯刀,应该是来自草原。 在楚国内部而又能尽情驰骋的蛮族士兵,只能是来自西疆了。神秘女子在心里盘算着。 神秘女子正在思索之时,却听到一阵越来越响的呼喊声。 “漂亮姑娘!” “漂亮姑娘!” “漂亮姑娘!” 神秘女子这才发现原来这群骑兵的首领,那个有点胖的年轻人,早已勒马停在了马车旁边,而此时后面的西疆士兵也跟着停了下来,正成半扇形,围绕着马车。 “漂亮姑娘!” 一群人声嘶力竭的喊道。 神秘女子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一边期盼着希望对方不是见色起意蛮横无理的人。 她在京都也算有身份的人,此去临城,本就是悄悄的去,而且因为一路上,皆是好路,且属于楚国的腹地,连劫道山匪都未有所闻。 因此她带的人中出了丫鬟,便只有一个车夫。 车夫虽也是七品的高手,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如果一个保护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神秘女子也自知道自身的花容月貌很容易挑起男人的欲望。她本常日里为自己的这种魅力骄傲,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希望自己长得越平凡越普通才好。 果然对面的领头人开口说道:“敢问这位漂亮姑娘,芳名为何?可有婚配!” 年轻人长得不算丑,而且明显在西疆高原之地长大,面容粗狂,肌肤稍黑,如果以楚国的标准,虽然算不是美男,但也算耐看。 年轻人显然是习惯了这种直来直去的作风,路边遇到一个漂亮姑娘,便开口问名字,问是否婚嫁。 “妾身名唤柳飘飘,尚未婚配。不知这位公子来自何方?”神秘女子脑筋急转,想要说自己已经嫁人,但想到自己的打扮,实在不像妇人的打扮。 虽然说对方来自西疆,也许西疆高原之上,并不像其他地方那般,女子嫁人之后要束头。 但神秘女子却不敢打这赌,她要尽心以诚示人,这样给对方留的好印象,关键时候才有转圜的余地。 “甚好!柳飘飘,不错的名字!名字美,人更美!我乃西疆总督的大公子程维高,你乃我下高原以来,所见到的最漂亮的姑娘。你既尚未婚嫁,便跟了本公子吧,以后荣福富贵享用不尽。”胖胖的公子说道。 柳飘飘的心里咯噔一声,她的确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手握重兵镇守西疆的程以法的儿子! 当今楚国境内,昔日八省总督,或老或退,只余三位,北疆楚天伦是实力最强大的一个,西疆程以法却是最难缠的。 因为西疆一半高原,一边平原,且内部传统楚人与游牧民族交杂而居,受楚国朝廷约束甚少。程以法的手下又握有五万精锐狼骑,个个都是生在马背上,长在马背上的,战斗力极其强大,可以说是楚国独一份的。 今日出门不知撞到何种日子,竟然半路遇到这样一位权势赫赫的公子,柳飘飘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多谢公子厚爱,只是奴家蒲柳之姿,不堪入眼,怕是没有跟随公子的福分了。”柳飘飘委婉的拒绝道。 “莫非你是想要一份丰厚的嫁妆?”胖公子不解的说道,他在草原上长大,自是横行惯了,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 而且高原之上,婚嫁习俗自与其他地方不同,若有男人相中女子,只要出得起牛马的聘礼,从来没有娶不了的姑娘。 所以胖公子才做此想。 “我以一千骏马,三千肥羊做聘?何如?” 胖公子继续说道。 第十九章 百变风情 第十九章百变风情 正在此时,楚君凡所在的马车和长孙温所在的马车一前一后也来到了此处。 由于柳飘飘的马车停在路边,来自西疆的一行人连人带马连绵数丈,完完全全的堵住了路。 三辆同日从临城出发的马车终于相遇到了一起。 听着前面的喧闹声,看着前路被堵,楚君凡隔着车窗,探出头,往前看。 正看到侧对面马车的长孙温也伸出头向前看去,两人都认出了对方,一个眼神交接之后,楚君凡轻轻点头示意。 长孙温神情略带吃惊,但毕竟也是有修养的贵公子,同样点头示意。 两人虽说出了昔日长街之上的那一番纠葛,但最终也算和平收场,并没有真正的流血事件发生,最多不过是年轻人精力无从发泄的义气之争而已,而且最后九品高手的吴管家并未败但却主动退让,这让楚君凡对长孙温等人的印象也不算坏。 因此此刻楚君凡首先点头示意,释放善意,人与人之间,能不成仇当然是最好的事情。 长孙温却未曾想到出了临城,却依旧还能遇到楚君凡,虽然说昔日两人之间有龌龊,但关于楚君凡的身世猜想已经让他看到了一条登天捷径,如猜想是真,他当然不能对楚君凡有所不敬。 虽然他依旧没想好将这个惊天之秘,究竟是告诉太子那边或是二皇子那边,但是若楚君凡真的是楚皇的私生子,身份自是与寻常不同,将来究竟能不能一步登天,身份发生惊天转变也是不可测之事。 此时此刻,长孙温完全没有得罪楚君凡的必要,因此当对方释出善意之时,长孙温同样点头示意,能够将昔日冲突的影响降低或消除对长孙温是有利无弊的事情。 两人一起伸头往前看了半响,也大概明白了前面究竟发生何事。 长孙温身子缩回马车对吴管家说,“不知道为何,一群像是来自西疆的士兵,来住了前面一位姑娘的马车,所以挡住了路。” “西疆的士兵?皇后寿辰将近,应该是西疆给皇后送的寿礼吧。”吴管家说道。 “对了,我刚才看到楚君凡在我们旁边那辆马车上,看样子,应该也是去京都!”长孙温说道。 “嗯?他也去京都?倒是有这个可能。”吴管家说道,“这下,京都估计要风起云涌了!” “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前面究竟是怎么回事?”长孙温说道,倒不是他作为少爷要征得吴管家的同意,只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在有些方面,听从聪明人的建议是没有错的。 “也好!”吴管家说道,“只是少爷,待会无论发生何事,希望少爷都不要随便开口。”吴管家交待到。 长孙温点了点头。 这边楚君凡上了马车对萧若若、小草说道:“不过是一队兵痞拦了一位姑娘的马车,估计是见色起意了吧。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好啊,正好在马车上坐得累了。”萧若若说道。 此时此刻前路被堵,待在车上也是无聊,而且据说有热闹可看,萧若若自是心动。 当下楚君凡先跳下马车,然后搬过下马凳,待萧若若和小佩下得车来,几个人便向前走去。 …… …… “我以一千骏马,三千肥羊做聘?何如?” 柳飘飘听到胖公子的话,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响,她知道对面来自西疆的总督公子是认了真的,真的看上她了。 三千肥羊的价值不过数千两而已,虽然对于穷苦人家来说,已经是一家几口一辈子的花销,但是对于日进斗金的柳飘飘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但她却被对方的一千骏马镇住了! 无论是前朝还是如今,马从来都是重要的军用物资,因为有了马之后,才能组建骑兵。而骑兵在战场的威力,自是不用提。 前汉有禁马令,楚国也有禁止随意屠宰马匹或伤害马匹的法令,因此马匹的价格在市场上本来就很高。 一匹普通的马大概也得一百多两银子,至于再优秀或雄壮点的马匹,大概需要三百到五百两银子。 更重要的是胖公子口中的骏马还与楚国内腹之地的骏马不一样。 他来自西疆,来自草原,那么他口中的骏马,便是真正的骏马,威武雄壮,其实就是军马!一匹的价格按照八百两来算,一千头也是八十万两! 这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数字,也是一个十分恐怖的数字!这不仅显示出了胖公子所代表的西疆总督程以法所拥有的财富,更显示出胖公子欲求柳飘飘的决心。 柳飘飘咬了咬牙,说道,“感谢公子厚爱,只是奴家尚有父母在堂,实在无心远嫁。” 柳飘飘一边说着,一边屈下身子,福了一福,自是向对方致歉。 她的身段本就极好,如今有一副大家淑女的做派,动作要多优雅,便有多优雅。 胖公子见惯了草原女子的热情奔放,更是对这种优雅和淑女喜爱到骨子里去了。 “有父母无妨,即使再有几个亲戚也无妨,全都跟着公子我到西疆,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胖公子一边说着,一边两掌不住的摩挲着,显然心里已经是在幻想着将如此美妙的女子,拥在怀中,上下其手的滋味。 柳飘飘大感头疼,心里思索片刻,想想对方来自草原,心中有了新的主意。 她从事的本就是特殊行业,也是对男人心性自忖十分了解的人,只是她以前研究的是如何利用女子的动作来讨得男人的欢心,如今有心反其道行之,想如何才能让对她有意的胖公子打消注意。 柳飘飘忽然话音一顿,说话结结巴巴起来。 “公子好意,只是小女子对草原之地甚是陌生,实在不想前去。”柳飘飘说这句话的时候与前面的语调不同。 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音质也有了变化,给人一种十分柔弱的感觉。 她的语速不快,结结巴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有好几个叠字,似乎处于一种十分紧张的状态。 配合着她的声音,她的身子也渐渐有意识的微缩起来,甚至特意吸气,使得饱满的胸部显得不那么突出,她的细腰略略下沉,整个人的气场在一瞬间若了下去。 此时此刻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又羞又怯十分柔弱的少女。 她心里的想法便是,对方来自草原,草原上向来崇尚勇武,自是对柔柔弱弱的女子兴趣乏乏吧。 胖公子觉察到对方似乎在一瞬间的形象有了微妙的转变,跟前面的她在他心里的形象有稍微的不协调。 胖公子生于草原,长于西疆,虽然也读过两天书,但却不曾真正用心,他此时自是不能用言语说出对方的这种转变。 他更是不曾发现,当对方的表现跟他心里的想象不一致时,他心里的好感和喜欢以及欲得到的意志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有所消弱。 “草原风光很好的,你去了之后,必定会喜欢上的。”胖公子说道。他顺着柳飘飘的话说道,对于他来说,女人睡了之后,便没有什么用处了。 若不是临走之前他的父亲亲自交代让他出了西疆之后,安分守己,他早已指挥手下上去抢了那女子走。 此时此刻柳飘飘虽然完美的从淑女形象转变为弱女形象,降低了对方心底的好感,但是弱女带来的另一种印象,便是好欺! 因此,不知不觉间胖公子的语气已经不像开始那般充满耐心。 柳飘飘从胖公子的话中听出了某种不满之意,也听出了对方一言不合便强权向欺的意味。 “哎呦!我的公子,真的不是奴家不是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奴家有难言之隐。” 柳飘飘再次开口说道,风格再起变化。 她不知道何时将怀里的手帕已经扯出,迎风一扯,身子早已挺起,步子大步迈出,向前走去。 她的身体随着步子开始摆动起来,腰连着臀的移动决不是年轻女子有美感的律动,而是像——中年大妈那种横颠的轻动。 此时此刻,柳飘飘的动作姿态看起来就像一位村姑! 柳飘飘快步走到胖公子身边,伸出一只胳膊忽然向着胖公子抱去。 由于人自身意识的防护意识,而且柳飘飘的动作很是突然,胖公子本能的身子躲了开来。 柳飘飘揽腰一抱抱了个空,也不在意。 她的手帕在空中使劲一甩,做作的在高高扬起的脸上左一拭右一拭,语气变得凄凄起来。 “奴家当然是愿意跟着公子你享尽荣华,只是公子你乃总督之子,身份高贵无比,奴家却……” 一边说着,柳飘飘一边哭了起来。 “奴家的命实在是苦啊!自从十岁被卖到青楼之后,十三岁便被老鸨逼着去接客,整日里要陪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喝花酒,唱小曲……” 柳飘飘越说越得劲,从自己的十岁说道十三岁,最后又说道十五岁。 胖公子听了几句,不耐烦起来,出声打断:“说来说起,原来你只是一个婊子啊!” 从柳飘飘口中的诉说,众人才明白了原来她是一个青楼的妓女。 此时此刻,柳飘飘给人的印象不仅是一位青楼女子,而且是一位在青楼混迹日久,正在由一位资深妓女向着老鸨转变的庸俗女子! 第二十章 欲死的决绝 第二十章欲死的决绝 胖公子一句婊子出口,话语间几多不屑,表情中充满了厌恶。 他虽是好色之人,但在西疆之地,天作第一,地做第二,最多再听他老爹的话,什么样的女子未曾见过,什么样的女子又得不到。 今日纵马之际,忽然看到路边有一姿色出众,且不同于草原女子彪悍的性情,便起了色心。 不想细问之下,对方竟然是一个妓女,早已“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他本是被对方优雅的淑女气质所吸引,却不料事实的真相,竟然是对方是一位连他这位西疆偏远之地,性情粗鄙之人都厌恶之极的妓女。 那种感觉就像正在吃饭的时候,碗里看到了一只苍蝇;娶了老婆,正准备入洞房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原来是个面带长须的男子。 胖公子的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恶心。 柳飘飘看到了胖公子面上的风起云涌,心中暗自欢喜,这一关总算有惊无险的闯了过去了。 胖公子“哼!”了一声,转身向着自己的高头大马走去。 “公子,你慢走!”柳飘飘说道,她如实的扮演着一位送客出门的青楼女子这样的角色,连最后这句一般青楼中送客人出门的行话,都说得十分专业。 语言间荡着一股媚意,“慢走”的潜台词,其实是说“公子,你最好别走”! 在西疆骑兵身后的两拨人此刻都算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长孙温本来没有看到柳飘飘的面貌,等到又上前几步之后,他便认出了她来。 “吴管家,我认识她,她是京都落凤楼的老板,据说是二皇子的相好。”长孙温说道。 “当真?真没想到二皇子也有这样寻花问柳的雅致和爱好。”吴管家无所谓的说道,不管她跟那个大人物有关系,一个妓女而已,是死是活,会有什么样的遭遇,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他相信长孙温的眼光,因为长孙温在京都的纨绔圈来,本就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 “绝对是她,此女早几年开始抛头露面,不仅经营手段高超,而且本身也是一个能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京都有无数的少爷们曾经想要打她的主意,但最后发现二皇子好像是她的靠山,才罢了手。若不是如此,她凭什么能当京都第二大妓院的老板。”长孙温说道。 “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原来竟然能够经营住落凤楼那样大的一家妓院,也算不易了。只是适逢皇后寿辰,眼前这群西疆士兵应该是程以法的手下,而那个胖公子说不定便是程以法的儿子,如非必要,咱们就不要插手此事了。” “嗯。”长孙温应道。 另一边的楚君凡等人则是另一番的情景。 “这女人感觉很奇怪啊!”看着柳飘飘的“精彩表演”,萧若若总觉得怎么看怎么想演戏。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胖公子来自西疆民风淳朴之地,草原上的儿女讲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直来直去,而且柳飘飘显然演戏的技艺炉火纯青,凭着身体和语言的表演,先后表现出淑女、弱女、荡女三种不同的风情。 她就利用自己的举止语言,来影响胖公子的心理意识,让对方罢了色心。 萧若若当然不懂得什么心理学、潜意识之类的知识,只是她本就是聪明的人,又是旁观者的身份,凭借着女人特有的细心和敏感觉察到了这其中的种种不对之处。 “这女人真是厉害!”柳飘飘的这点手段,在一旁的楚君凡的眼里却是洞若观火。 经历过前世那样的知识大爆炸时代,即使是没有对心理学特别有研究的人,也可以清晰的判断出柳飘飘究竟是如何一步步的通过一些小细节来改变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形象的。 正因为明白,楚君凡才更是赞叹不已。因为他知道,光懂得这其中的道理是没用的,能够将这些道理和知识活学活用,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换个时空,这女人早就是影后级别的吧?说不定还能那个奥斯卡什么的。楚君凡在心里想到。 “她其实一直在演戏,对方讨厌什么样的女子,她便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女子,这样对方便会放弃色心了。”楚君凡向着一旁的萧若若说道。 一旁扶着萧若若的小佩心里一震,连忙装着若无其事的继续向着远处看去。 “嗯?我只能看出不对来,但你凭什么能看这么清楚哪?”若若蛮横的说道。 “呃……这个是关于一种叫做心理学和潜意识的东西,下次讲给你听。”楚君凡无奈的说道。 “小佩,快帮我记住他说的话,免得回头问他,又赖账!”萧若若拉了一旁的小佩一下,说道。 “放心吧。”楚君凡无奈得摸了摸鼻子。 正在此时,场间形势又有变化。 胖公子一脚踏上马鞍,身形利索得翻上马身,准备喝马转身,一转头,正看到柳飘飘嘴角的一抹浅笑。 柳飘飘觉得大功告成,对方明显是准备翻身上马离开,不仅为自己躲过危险而开心,也为自己精妙绝伦的表演而开心。 无论是男人女人,开心得意时,最自然的表情便是笑。 柳飘飘的嘴角轻轻上扬,一个微微的弧度形成,琼鼻,朱唇交相辉映,精致非常,也十分动人心魄。 胖公子愈走之时,却正好看到这样一副美丽的画面,心里那股刚刚按下的不忿又悄然升起。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视在柳飘飘的身上,从脸部到肩膀,从酥胸向下,到腰和臀,再到玉臂,最后到那一双被衣服遮挡住的双腿上。 柳飘飘敏感非常,早已觉察不对,连忙止住微笑,收敛心神,颔起胸,收起腹,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意。 胖公子在柳飘飘的身上来回巡视了好几遍,最后心里那一股不忿依旧未能散去,看起来对方的身材也算不错,就给儿郎们开开荤吧。 “儿郎们!”胖公子扬起马鞭,大声喊道,“汝等护卫我自西疆来到楚国,这一路也辛苦了。如今正好路边遇到两位妓女,便赏给你们了!” 两位妓女,自然是柳飘飘和她的丫鬟小草了。虽然柳飘飘没有说,但妓女的丫鬟肯定也是妓女,这便是胖公子的逻辑。 “呼——!” “好——!” 一群跟着他的西疆士兵听到胖公子的话,如闻天音。早已兴奋得大吼大叫起来,同时拼命的拿着手里的弯刀在身上的铠甲上狠狠的敲击起来。 “铛——铛——” 胖公子再次扬起马鞭,四周的呼喊声一下便止住。显然是训练有素,十分精锐的士兵。 胖公子以鞭为手,指着柳飘飘说道:“你既然说是妓女,那本公子便用黄金请你,以及你的丫鬟,来伺候我这些侍卫们吧!” 他的语气颐指气使,配着他在马上的位置,盛气凌人! “不要——” 一旁一直未曾出声的小草,在这忽然的变故中,吓得失声惊叫。 “你——!”柳飘飘也再以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意。 “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敢如此对我!”柳飘飘厉声说道,这一刻,她再不演戏,也再不遮掩自己。 “哈哈!你自己说过你是妓女而已,怎么,本公子身为西疆的大公子,还玩不得一个妓女!”胖公子不明白对方说得是什么意思,只以为对方是被下糊涂了。 “啪——啪——”胖公子随侍的骑兵们已经再次开始拍着弯刀。 靠近马车的两位骑兵,更是开始在靠近马车的地方不停打转! 一旁的车夫连忙上前去,想要拦住两位骑兵前进的道路。 柳飘飘见势不妙,忽地从腰间腾得拔出一物,原来是一把明亮的匕首! “小姐,不要啊!”车夫喊道。 柳飘飘横刀在手,锋利的刀刃,接触着脖间粉嫩的皮肤,“死胖子,你不要逼我!你若再逼我,我就自尽。我敢保证,我若死,自有人会为我报仇!即使是你父亲也护不了你!” “哈哈!美人原来还会用刀啊?怎么着,我还真不知道天下间有我父亲做不了的事情,惹不起的人!”胖公子大笑之后说道。 柳飘飘也不多说,身上的刀微微用力,脖颈间粉嫩的肌肤,已经被割了一次表皮,似乎有液体流了出来,因为她感到脖间的点点凉意。 她的手很稳很稳,仿佛刀下的脖颈根本不是自己。 一旁的小草早已瘫软在地,在巨大的惊吓中不能自已。 柳飘飘此时横刀在手,却有一股巾帼难有的狠绝来。她不畏惧死,她只是担心,她死了便再也见不到心中的那个他了。 那个漂亮的他,那个甚至比她还漂亮的他! 她本就不是一般的女子,不然也不会放弃荣华富贵,遮掩身份,去当什么妓院老板。 若不是为了她心中的那个他,为了他的宏图霸业,她又怎么低贱至此。 若不是嫡庶之别,两年前成为他的妻子应该便是她吧?!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柳飘飘心中死意已定。只是在临死之前,她心中想的却是,当他听到自己死讯的时候,会不会伤心,会不会为她报仇哪? “大概会吧!”柳飘飘在心里告诉自己,因为她已经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一个骑兵心中按捺不住,越众而出,纵马向前的同时,一只手已经伸向了柳飘飘。 柳飘飘手里刀柄一紧,正要给自己一个痛快。 忽然,一阵软绵绵但穿透力十足的声音传来。 “我说,这是在抢民女吗?让我也参加吧!” 第二十一章 拳击双马! 第二十一章拳击双马! 说话的当然是楚君凡。 他本来无意插手,因为看样子,对面被围在中间的女子似乎对男人很是了解,对待男人也很有一手。 没想到转眼间场间局势峰回路转,那个胖公子竟然纵容手下来欺负两个弱女子。 这实在让楚君凡心中生成一阵愤慨来。 再加上若若在一旁鼓动,连一只羞怯怯不怎么爱说话的小佩也出口央求,楚君凡只好站了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穿过人群,走到了孤立场间的柳飘飘的身边。 无论是从男人的风度,还是人人皆有的同情心来讲,楚君凡都有心帮柳飘飘一把,更何况他绝对有这个实力! 柳飘飘认出了楚君凡,她的确没想到,此时此刻,当自己面临着生死之难之时,竟然是他站了出来为自己鸣不平! 一时之间,柳飘飘的心里不禁五味繁杂,暗自感叹命运的荒谬。 “这位兄台,莫非也是花丛好手,还是想要英雄救美想出头啊?!”胖公子高坐马上,语气冷冷的说道。 虽然楚君凡说话的口气略带调侃,但胖公子程维高当然不会以为对方真的只是想分一杯羹。 “随你怎么想吧,我只是觉得光天化日之下,一群兵痞欺负两位弱女子,实在是不够风度。”楚君凡说道。 “风度?我在西疆,到真没听说过什么叫风度,女人嘛,还不如一群牛羊!”程维高不屑的说道。“你想管闲事,本公子倒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胖公子说着,隔着西疆士兵的身影,远远看到队伍后面似乎还有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看不清容貌,右手一挥,心下发狠,“把他杀了,后面应该还有两个女人,也归你们了!” 他本就是西疆土霸王,此刻蛮性发作,早已不记得临走之时,父亲程可法交代的老实和低调的原则了。 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做的过分了,自己作为堂堂西疆总督之子,随便玩两个女人,竟然也敢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阻拦,实在是不知死活! 更何况程以法派了帐下的谋士跟着程维高,此刻谋士竟然没有开口阻拦,说明他的处理没有什么问题。 骑在马上的骑士听令,当头两位兵士哗——一声,拔出腰间的弯刀! 也不言语,俩人便齐齐纵马向前,手持弯刀想着楚君凡砍来。 楚君凡微微一笑,人在地上,面对着骑在两只高头大马身上的骑士,他的诸多手段施展出来也略有不便。 他脸上一片沉静之色,丝毫未见惊慌之色,只待两位骑士冲到身前。 虽然由于距离的关系,马匹并不能真的冲锋起来,但是当两只雄壮威武的高头大马在他们的主人的指挥之下,向着楚君凡和柳飘飘缓慢得压了过来之时,不仅从心理上还是视觉上,都是一个极大的冲击。 “啊!小心!”柳飘飘不禁开口喊道。 她的身子在将要靠近的两只高头大马身前显得出奇得小,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几只马蹄踩的粉身碎骨。 她傻乎乎的站在楚君凡的身边,甚至忘了她其实是可以转身逃跑,或者躲过两只马的冲撞的。 “没事的。”楚君凡淡淡的说道,这句话说着的时候,他的眼里已经亮起了光。 星星点点,璀璀璨璨,冰冷无情的银色,从他的眼底升起! 场间无人留意到他眼中的诡异,骑在马上的骑兵也未曾注意到,此时此刻,两位骑兵正挥着弯刀,一左一右的向着楚君凡的身上砍去! “吼——”场间蓦地想起一声大吼,似虎似狮。 楚君凡整个人的气势在一瞬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仿佛由一只安静无害的小白兔,忽然间变成了虎豹! 静如处子,动若狡兔!不过如此! 楚君凡的身子动了起来,从之前的淡然镇静,到忽然的凶猛爆裂。 他伸出了自己的一双拳头,拳头间早已不知不觉间燃起了光! 继而是剧烈的撞击声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然后只见两条巨大的身影远远飞了出去。 正是两位骑兵身下的高头大马! 随着程维高进京的士兵本就是西疆最精锐的部队,所以反应甚快,在两只马飞起的时候,骑兵早已四散而去,所幸,两匹马并未落在人群之中。 “砰——”,“砰——”更大的撞击声传来,“嘶——嘶!”两匹马的身体重重的落在地上,发出凄惨的叫声。 两匹马的身下早已殷红一片,鲜血在他们不住的哀鸣中止不住得留着,马身上的骨头不知碎了无数,摔地的皮肉更是烂成碎片。 两位精锐士兵,觉察不对,人在半空之中,已经在各自的坐骑身上狠狠踏了一脚,一个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落点,一个则摔在了地上。 场间阵阵灰尘飞起,一时寂静一片! 一个弹指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楚君凡狠狠一拳击飞在向前冲击的两匹马身上,竟然将两匹五百斤往上的缓慢前冲的马连同他们身上的骑士击飞了出去! 这种画面极其有破坏力和冲击感,在这一瞬间,场间一片失声! 虽然说武道无止境,世上从来不缺少真正武道高手,无论是八品,还是九品,在天下的范围内,至少总有上百个。 但是即使是号称宗师之下的九品高手,也不一定能够做到楚君凡所做到的,双拳将两匹雄壮无比的开始冲击的马匹连同他们身上的骑士击得飞出去。 因为武道从来不是按照力气的大小来比较的,而是根据武学的杀伤力和能造成的伤害来比较的,因此九品高手做不到这些事,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传说中的宗师,有他们所做不到的事情么?宗师在大众的认知中,早已超越了人类的范畴,不能以常人论之。 但楚君凡这两拳依旧不简单,他使用的明显是武学招式,而此招拥有如此大的威力,早已不知不觉说明了他的武学修为。 楚君凡双拳击出,心里也是一番震惊。 他这一招,已经未曾留手! 此刻场中对方西疆一拨人,人数众多,他当然不愿意想着以一对二十什么的,那样是纯粹弱智的想法。 因此他欲以一拳立威,然后让对方有所顾忌,继而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成功的留给在场之人一个强大无比的形象,但也由此觉察到了更多! 比如西疆士兵的精锐! 楚君凡的本意是杀马立威,伤人立威,但此时此刻,两只马如他所料只有哀鸣喘气之机,但马匹上的骑士却几乎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 他吃惊的不是旁的,正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两位骑士敏锐的反应、正确的判断以及矫健的动作! 不仅仅是那两人,还包括其他骑士的反应和精锐程度也让楚君凡惊诧! 在那一瞬间,众人判断出马匹的落点,并分散四面让出场地,这需要的是多么精密的战斗意识和动作的配合啊! 眼前这一队骑兵,必定是西疆最精锐的士兵!楚君凡判断道,想到这里,他又看向程维高,“恐怕他的身份也不一般哪!”楚君凡想到。 “知道那个胖子的身份不?”楚君凡对着一旁的柳飘飘问道。 “他是西疆总督程以法的公子。”柳飘飘说道。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当真是复杂不比,先是她一心针对的人,在极为关键的时候,出面欲救自己。 而后,她发现他刚才的那一双拳实在是霸道无比,简直跟救美的英雄形象太相配了,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安全感。 若是之前,她当然希望他越是孱弱越好,这样二皇子便会少一个可能的对手。但此时此刻,站在她身边,成为她英雄的他,当然是越强大越好! 每一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候,英雄便会出现,打败所有敌人。柳飘飘也不例外,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兴奋,早先的惊吓已经荡然无存。 倒不是说她此时对楚君凡有了男女之间的情愫什么的,只是楚君凡在她心里留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难怪这些西疆士兵如此精锐,原来如此!”楚君凡说道。 “那你又没有后悔躺这躺混水啊?”柳飘飘忽然说道。当意识中危险消失之后,她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略带调皮的问道。 “我能说后悔吗?!”楚君凡自嘲的说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侠义。虽然此时此刻,因为英雄救美所带来的麻烦比他预想到的大,但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畏缩的人。 而此时此刻,也根本容不得他退缩。 失去马匹的两位骑士,此时此刻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坐骑旁,查看自己坐骑的伤势。 检查一番,待明白恐怕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之时,两位骑士竟然同时拔起弯刀,不约而同的刺进各自坐骑的脖颈间。 这不是残忍,而是理智的爱。 坐骑本就是草原上男人的命,是最最珍视的宝物,但此刻无奈之下,两人只能给自己的坐骑一个了断。 楚君凡不能体会到对方心里的那种伤痛,但却能够看到对方抬起的双眼间掩饰不住的怒火! 第二十二章 单人冲铁骑! 第二十二章单人冲铁骑! 胖公子程维高怒气上扬,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跳出来管闲事的这男子竟然有如此的实力! 一直站在他身后冷眼旁观局势的禄东赞,首次看口下令:“燕山十八骑,你们一起上!” 一边说着,他的眼里泛出冰冷的杀机。 他是西疆总督程以法亲自安排辅佐程维高进京的谋士,在某些时候,他对随侍而来的西疆士兵有绝对的指挥权。 今日之时,他一直为有出口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觉得胖公子程维高并没有做错什么,哪怕之前想要让手下抢一个女人,哪怕想要对路见不平的少年下杀手。 但这对禄东赞来说,程维高的行为已经算是比之在西疆老实多了,只是稍微跋扈了点,但是作为西疆总督的儿子,程维高当然有跋扈嚣张的资格。 如果今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也就是路边多死几个人而已,最多几个女人在临死之前痛苦一下,但楚皇和朝廷终究不会因如此的小事,对程维高不利。 让禄东赞吃惊的是,没想到随意路上遇到的一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彪悍的实力! 双拳击出,竟然连人带马都击飞了出去! 只是这更让他心里杀机腾起! 如果在冲突发生之前,他也许会劝程维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是对对方武力的敬重,只是此时此刻,血案发生,自己一方竟然吃了小亏,白白死去了两匹马。 这便由矛盾成为了仇人! 西疆对待仇人最好的方式,便是杀了他! 禄东赞一声令下,四周的西疆士兵齐声称是。 燕山十八骑! 正是此次保护程维高进京的十八骑士的称号。 燕山西疆最雄伟最大的山,连绵数百里,是名副其实的西疆第一大山。 燕山十八骑也不是平白得来的称号,而是这一队骑士,在疆场无数次骁勇杀敌、以命搏命换来的称号。 以燕山为名,这本就说明了这十八骑的超强战力。 更有一次,在西疆的战场上,燕山十八骑活活杀死了一位已至武道九品的北齐高手! 这便是禄东赞心中的底气。 他相信他一声令下,无论对面的年轻人有多强大,终究会变成血肉一堆。 燕山十八骑闻言而动,十六骑不着急进攻,反而后阵变前阵,先往后退。 两位已失坐骑的骑士,则强自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愤怒,徒步向着大路两边的草甸走去,自是想要为自己的战友让开位置。 “嗯?他们是要干什么?”柳飘飘觉得莫名其妙,开口问道。 “他们这是要冲锋!”楚君凡神色严峻的说道。 一边说着,楚君凡一边拉着依旧摊在地上的小草:“没事的,你先起来,跟你家小姐一块到一边去。” 一旁一直在旁的车夫靠了过来,说道,“公子,你若是需要帮忙的话......”。 楚君凡摆了摆手,他早已看透对方只是武道七品,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车夫也明白自己的实力,着实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便从楚君凡手里搀过依旧在发抖的小草,向着大路两旁走去。 “你自己要小心啊!”柳飘飘一边说着,也一边跟着车夫走向一旁。 在队伍的最后面,萧若若的双眼略带忧色。 她相信楚君凡的武力在场的诸位单对单应该没人是他的对手,但此时此刻,他对着的是一队骑兵,而且是精锐骁勇无比的军伍。 她不仅担忧楚君凡是否能够打得过这一队士兵,更担心当他逼不得已之时,让另一个“他”出现,该怎么办?! 想起那个冰冷无情、冷酷不比的“他”,萧若若不仅头疼。 一旁的车夫楚七腾的一声,不知从何处拔出了一把刀,便欲向着前方楚君凡所在的位置走去。 “楚七,回来!”萧若若喊道。 嗯?楚七疑惑地看着萧若若。 “相信你家少爷的实力吧。”萧若若说道,她不知道楚七究竟有多厉害,但若楚君凡真不是对方的对手,那么多个楚七应该差别也不大。 她更担心的是,一旦另一个“他”出现,最先面临危险的会是楚七。 楚七依旧有点想不通,但既然是萧若若说的,他便只能相信。 萧若若在楚府之内,也很得老太君的喜爱,而且跟楚君凡关系非凡,比他更了解楚君凡。 小佩在一边弱弱的说道:“小姐,少爷他能行吧?” 她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 “小佩,去车厢里把放在角落里的医药箱拿过来!”萧若若没有回答小佩的话,而是命令道,她必须做好另一种准备,以备不测。 如果楚君凡真的失去控制,让他体内的另一个“他”苏醒的话,她便只能竭尽全力去阻止“他”的疯狂杀戮了。 ....... ....... 楚君凡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大道的中央,依旧赤手空拳。 倒不是他没有更有伤害力的招式,由于若若的关系,昔年一代剑神萧布衣的剑法他也略懂一二。 但是他却依旧最习惯拳头和双掌,也更擅长这个。 更何况至今为止,对方的行为依旧保留在某个尺度。 例如对方一行人,并未想法设法擒拿萧若若和小佩等人作为人质,那他便也不想真的对对方痛下下手,双方直至仇恨难解。 ....... 马蹄杂乱的在地面上叩击着,终于的,十六骑士已经后退到一定的地步。 首先并排站着的是三位骑士。 三骑士默契的一起双腿用力,骑下的战马便开始小跑的加速起来! 马越来越快,速度也越来越快。 马上的骑士早已扬起弯刀,雪白的刀刃映着冰冷的杀机! 真正的骑士冲锋起来是十分可怕的! 三位骑士驰马离开,后面自有三位骑士重现站好位置,准备冲锋。 若不是路宽度的限制,只能容许三位骑士并架齐驱,楚君凡的境遇会更加糟糕。 首批冲锋的三个骑士的速度越来越快。 第二批的三个骑士也准备开始了冲锋。 楚君凡知道他绝不能坐以待毙,因为对方毕竟战了人多的便宜,而且相互之间配合极为默契。 所以,他也采取了动作。 他当然不能让对方的骑兵冲锋速度达到最快! 在第一批骑士开始冲锋之后,他也开始动了起来。 向前——冲! 他的双腿在地上狠狠的落着,不,更准确的说是砸着,每一脚砸下,地面都震动一片,似乎这一刻,他也是一匹雄壮的马。 第一批三骑整齐的纵马奔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道不可阻挡的洪流。 楚君凡的双脚轮番在地上砸着,隐约可见火星闪亮,此时此刻,他就像一个踩着风火轮的独行侠。 三骑是一道洪流,楚君凡便是一股逆着洪流吹的风! 看上去细弱无比,但随着楚君凡的快速奔跑,这股风的威力却越来越大。 很快的,这道洪流跟这股风便要相遇。 “金凤”“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仔细看着那股风远远不能阻挡洪流的威力,就像螳臂当车,就像蚂蚁向着一头大象冲锋。 然而结果却是—— 当相逢的那一刻,楚君凡的右脚狠狠砸在地上,继而整个人如炮弹般的飞了起来—— 无论在那个时空,人都是不能违背物理规律的。 所以他又以更快的速度落了下来。 只是此刻,他已经在左边的那位骑士的上方。 楚君凡不待身子继续落下,便悄无声息的一掌按下,向着马上的骑士身上落去。 掌声无声无息,却有强大威力。 正是帝王道之诡道! 马上的三位骑士反应很是敏捷,待到相撞的那一刻,他们发觉失去了楚君凡的身影,左侧的骑士便将刀反举,狠狠向上反撩。 中间的骑士则在那一瞬间狠狠的砍向正飞起的楚君凡的双脚——虽然落了空。 三骑依旧在快速的奔跑着,两边交错只是瞬间。 楚君凡的左掌在左侧骑士的身子一边一落,身子便再次高高飞起。 因为第二批三位骑士的弯刀已至! 第一拨骑士呼啸而过,受了楚君凡一掌的骑士身子麻了一半,此刻已经瘫软在地上。 然而楚君凡的情势却不容乐观。 因为此时此刻,第二批骑士的三刀正一起向着他落去的身影砍去。 此刻楚君凡身在空中,根本无法借力,他只来得及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身影在空中略略一顿。 正因为这一顿,其中的一把刀错过了他的身子,已经挥刀劈下。 楚君凡趁着这个机会,脚下在落下的弯刀身上轻轻一点,身子再次一顿,像柳絮一般飘了起来。 正是柳絮飘飞身法。 第二批骑士又是呼啸而过。 楚君凡似一片树叶,向着第三批拔刀而来的骑士缓慢飘去。 因为慢,所以第三批骑士明显更能准确把握楚君凡的身形,又是三道刀光向着楚君凡砍去。 楚君凡人在空中,深吸一口气,双掌之间,如金如玉,帝王道之——王道出。 一双掌出,与三把弯刀狠狠交击,发出铛——的响声。 楚君凡脚下再落,在中间骑士的马头上用力一点,总算再次飞了起来。 这一刻,他不在等待下一波骑士到来,便击出帝王道之——霸道! 无边的掌风击得第四拨骑士只能仓促以刀护面。 楚君凡也不为己甚,两掌诡道齐出,让其中两位骑士失去了行动能力。 楚君凡第一次落在地上,看着即将到来的第五波攻击,他先一左一右击出两道掌风,然后身形再次翻起,高高的一个跟头越过疾速而来的第五批骑士,稳稳的落在地上。 楚君凡之前两掌击飞坐骑,燕山十八骑只剩下十六骑,此时此刻三人一组,只有五组攻击。剩下的一位骑士则站在原地不动。 楚君凡连过五关,突破十五骑的冲锋,也是耗力不少,此时此刻,他站稳身子,口中微微喘气。 此战,他以一人面对十五铁骑的冲锋,却丝毫无伤,而且还废去了对方三人人! 冲锋过后燕山骑此刻已经调转马头,准备再次冲锋。 禄东赞眼露精光,不住的思索着。 “住手!” 禄东赞终于开口说道。 第二十三章 双眼深处的银白 第二十三章双眼深处的银白 “这位少年身手当真不错,却不知姓甚名谁?”禄东赞问道。 此时此刻,他也看出来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了。 此番交战,虽然因为地形的因素,燕山铁骑不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但对方的武道修为无疑是很厉害的。 适才的交手之中,若是对方有意下狠手,此番燕山骑恐怕已经付出不少于四条性命。 虽然对方出手,控住了几位骑士的经脉,使他们此刻暂时恢复了行动能力,但修养两天便能无虞。 “在下姓楚名君凡。”楚君凡说道。 他本来只是想救下那两名女子,并无心将对方赶尽杀绝,他也担心把对方逼得急了,对方依仗人多的优势去找若若和小佩的麻烦。 虽然说若若也会武功,但是从心里讲,他实在一点不想让她有受任何伤害的机会。 更何况,此番闯五关,破十五骑,他也算尽了全力,眼中的银色已经再次升起。 他也担心,若控制不好,另一个自己出来,便再也收不了手了。 “哦?姓楚?该不会是临城那个楚吧?”禄东赞眼珠子一转,继续问道。 所谓临城之楚,当然便是楚天伦的楚字。 “正是!清林总督楚天伦正是家父。”楚君凡淡淡说道,见对方有了追问的兴致,他便也随意的答道,同时,他在全力的控制着身体深处所传来的某种欲望和呼唤,也在全力控制着让眼中的银色渐渐消去。 “啊?!当真是惭愧惭愧,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禄东赞忽然哈哈笑道,开口说道。 “少爷,快快来见过这位朋友,他的父亲乃是清临总督楚大人,说起来你们也算世交,快快见礼!”禄东赞对着程维高说道。 程维高听明白了俩人的对话,虽然心里也还有点不情愿,但却依旧按照禄东赞的意思说道。 “原来竟然是世兄在前,都是哥哥我不好,开始没有自我介绍,我乃西疆总督程的大公子,程维高。” 楚君凡当然知道对方这是有意示好,缓合此次的争端。 这也正如他意,当下便开口道。 “也是我不好,只是看到两位女子可怜,便不分青红皂白的插手,若知是世兄当面,便该明白以世兄的身份地位,又怎会真正给两位女子过不去哪,恐怕只是玩笑而已。” “是啊,此次当真只是玩笑而已,都怪大哥没有看管好手下,他们见色起意才会失礼。”作为西疆总督程以法的继承人,程维高也不是一点人情常识没有。 此时此刻,双方表明身份,既然两个都是一地总督之子,身份相当,便自然的有了讨价还价的本钱,更何况楚君凡的武力当真不凡。 于是,两人的三言两语间,此番纷争便开始大事化小了。 “此番既然误会已解,大哥便带着部从先走了吧。不知世兄这是欲往何处,可否同行?”程维高客气的说道。 “小弟奉家父命,前往京都为皇后贺寿。只是还有友人同行,倒是不方便与世兄同走,当真是无奈啊。”楚君凡说道。 “无妨,既然世兄也是前去京都,咱们自可在京都再会,到时候再聚不迟。”程维高说完,便招呼了西疆燕山铁骑,离开。 “告辞!”楚君凡举手为礼,说道。 燕山铁骑闻令而行,丝毫未见迟疑,也不强自报仇。 两位失了坐骑的西疆士兵狠狠剜了楚君凡一眼,自是上了受了伤的两位骑士的马,扶着两人策马前行。 马蹄匆匆,不过数十个弹指,一帮人便扬鞭策马,远远离去。 长孙温和吴管家,看了半晌的戏,此刻曲终人散,也早已上了马车,开始前行。 一会,只剩下楚君凡一帮人以及柳飘飘三个人。 ...... ...... 一边策马奔腾,程维高一边对着身旁的禄东赞说道:“先生,即使他是楚天伦的儿子,咱们就有必要对他这么客气么?” “对他客气自然是有客气的道理,一方面此子的武道堪称不凡,他若真有意杀人,我怕,燕山十八骑也留不住他!”禄东赞说道。 “当真?他真有这么厉害么?莫非已经是一位九品高手了?”程维高说道。 “有没有九品我也不知道,但是咱们实在没必要与他为敌,更何况只是为了路边的两个女人而已。更何况,怎么说,他的父亲楚天伦也与总督大人同病相怜,同是一方总督,又同样面临着楚皇削藩的危险,若能够团结起来,守望相助,当然是极好的。”禄东赞说道。 “不是说楚天伦是楚皇的忠实走狗么?”程维高继续问道。 “虽然世人多说楚天伦对于楚皇是如何如何忠心,那是因为楚皇削藩一直没有削到他身上。男人,哪有舍得交出自己手上权利的!更何况,我已经听说,清临的那个郡守魏建民这两年上窜下跳,很是得意,相信也让楚天伦很是厌恶吧,而这便是楚家和咱们西疆合作的机会。”禄东赞详细地给程维高分析道。 “只是我心里依旧对那个楚君凡很不甘心!”程维高狠狠的说道,他虽是个胖子,但心胸着实不算宽广,更何况,他在西疆,从来无人敢给他气受。只是为了西疆和父亲的大事,他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少爷若真的不甘心,便找机会间接针对他吧。”禄东赞说道,眼神中闪过一道狠毒宛如毒蛇的光芒。 程维高心里一喜,“还需先生替我绸缪!” ...... ...... 此刻两人身后的另一辆车上,长孙温和吴管家也在讨论着此番纷争。 “真没想到楚君凡竟然如此厉害,那批西疆的骑兵看起来也算精锐,他竟然都丝毫未伤!”长孙温感慨的说道。 “楚君凡的实力越厉害,他的价值便越高,那咱们从中所可能获得的收益便会越多,少爷应该这么想。”吴管家说道。 “当真如此!”长孙温眼睛一亮说道,“只是此次,又让柳飘飘那个骚货逃过一劫,我本来还想着看她此番被男人欺辱之后,以后是否还总是端着架子,拒人与千里之外哪!” “少爷,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沉迷于美色!”吴管家轻叹一声,略带无奈的说道。 “习惯了,习惯了!”长孙温神情一晒,尴尬的说道。 ...... 程维高一拨人总算离开,只有楚君凡站在原地未动。 危机解除,柳飘飘显然十分兴奋。 等到闲杂人等一走,她便轻盈的跳着,一边旋转着身子,美妙的身姿舞动着,夹杂着阵阵香风,向着楚君凡飞去。 此时此刻的柳飘飘,正像一只飞舞的蝴蝶。 她虽看似成熟,但也不过是十八九的姑娘,此刻大难之后,兴奋之余难免露出平时被压抑的欢脱来。 欢乐的笑声在这一片小范围里传递,美丽的蝴蝶飞到了楚君凡的身旁。 柳飘飘伸手拍了拍楚君凡的肩膀,说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 但下一刻柳飘飘的动作便僵了起来。 她终于看到了楚君凡的双眼。 那一双跟普通人一样的黑色眼珠此时却显得诡异非常,黑色的眼珠上此时正泛起她从不曾见过的银白的斑点! 数个银色的斑点,在他的眼眶中不住的浮动着。 出现、消失,周而复始! 柳飘飘从来没见过有人的眼珠像楚君凡这样诡异,更可怕的是,当她看着他眼中眼色的同时,身体竟然能够感到一阵阵寒冷。 那是一种绝对理智,不包含丝毫情感的白。 那是一种可怕无比,让人惊悚无比的银白,似乎下一刻便要带来灾难! 那是冰冷,那是无情,那更是无边的杀机! 柳飘飘的身子不禁的发颤。 “离开我!”楚君凡说道。“若若,快来!给我一针!”,他侧过头,不再让柳飘飘能够看到他的眼,对着不远处的萧若若说道。 “来了!”萧若若敏锐的觉察到不对,已经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了三根针,向着楚君凡走来。 萧若若以手作势,不让小佩和楚七跟过来。 小佩便停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柳飘飘,不知道她真正的小姐究竟看到了什么。 萧若若走到楚君凡的身旁,看了看楚君凡眼里的白色,一时间竟然有点莫名怀念。 她抓着针,快速无比的在楚君凡的后脑扎了几针,同时右手轻轻扶上楚君凡的双眼,轻轻的揉着。 楚君凡静立原地,纹丝不动。 旁边的楚七、小佩、柳飘飘等人不明所以,也不敢乱动,更不敢随便张开口问。 一刻钟后,楚君凡终于睁开了眼。 “好了,没事了!若若,你的小手真是滑腻若软。”楚君凡说道。 一句玩笑过后,场间的众人终于又恢复了轻松的气氛。 “你就贫吧,小心我一针扎你嘴上!”萧若若没好气的说道。 楚君凡转头对着柳飘飘说道:“对不起,刚才我说话的语气太严厉了!” 这么一说,柳飘飘刚刚按下的委屈又浮上心头,不知不觉间眼圈都开始发红。 今日诸番遭遇,心情大起大落,柳飘飘也不似平日那么稳重。 适才她本一番好意,想要问问楚君凡有没有受伤,却不想莫名被凶了一顿,更是心神被那些诡异莫名的银白所摄。 等到此时此刻,楚君凡又提起此事,她的心头不禁恼怒一片,哼—— 美人以琼鼻为音,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第二十四章 一路同行至京都 第二十四章一路同行至京都 楚君凡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若若上得前来,拉着柳飘飘的手,问道:“不知这位姐姐姓甚名谁,前往何方?” 女人的友谊向来是很容易建立起来的。 “姐姐姓柳唤飘飘,家居京都,此次正是准备返回家去。这位妹妹是叫若若吧,名字好听,人也长得很少漂亮。”柳飘飘说道,一边熟稔得拉住萧若若。 “姐姐谬赞了,姐姐才是国色天香,天生丽质哪。”萧若若说道。 两个女人三言两语间,便熟识了起来,仿佛早已认识多时了。 楚君凡站在一边,也无心插口。 “姐姐,既然我们都是前往京都,咱们可以一路结伴,一起前往,也好有个照应。”萧若若开口说道。 “结伴同行,当然是姐姐沾了便宜,只是希望不要给你们添麻烦才好。”柳飘飘开心的说道。 前面出的事也的的确确吓到她了,而如果能跟楚君凡一路,安全方面肯定是没有问题,更重要的是,她也有机会对楚君凡可以有详细的了解。 柳飘飘一边说着,一边向着楚君凡看了一眼。 她明白,这群人,真正说话算数的,肯定是楚君凡。 “既然同路,大家一起前往京都也好,人多可以相互照应,也比较热闹。”楚君凡说道。 众人便定下了一起前往的京都的路子。 ...... 两拨人再次收拾上路不提。 说是同行,其实也只是两辆马车前后一路前行而已,最多吃饭或住宿的时候,两拨人凑在一起。 晚上投宿的时候,几个女人当然习惯凑在一起说些小话。 柳飘飘、萧若若、小佩以及柳飘飘的丫鬟小草,女人一扎堆,顿时一路上热闹非常。 白日里偶尔行路中途,几个女人也相互换车,免得旅途无聊。 几日下来,楚君凡也对柳飘飘这女人有了基本了解。 她的职业令人浮想联翩,据说是一家名唤落凤楼的青楼的老板。 楚君凡当然不知道她这样的女子,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或基于什么样的理由,竟然可以如此年轻便经营着一家妓院,也不知道其实落凤楼之所以有个落字,是因为京城第一大妓院叫鸣凤楼。而楚君凡其实和鸣凤楼有着拐着弯的牵连。 楚君凡明白的是他终于知道柳飘飘这样的女人会什么在当日遇到西疆一行人截到之时,能够如此看透人心,并利用心理学和潜意识里面的知识,来不断变化自己的种种神态和动作,从而达到操纵对方人心的能力。 这几日楚君凡和柳飘飘到没有太多的直接接触,一方面毕竟是男女有别,俩人也没有什么机会有什么沟通,另一方面楚君凡老觉得柳飘飘这个人太擅长演戏,内心总对她有一种警惕感,总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对方都在演戏,仿佛这种演戏的状态已经成了她的本能,怎么看怎么不真实。 虽然楚君凡也未发现她对众人有什么恶意,很有可能是她给楚君凡留下的第一个太擅长变化的形象太深刻了,所以楚君凡才会这么想吧。 至于关于柳飘飘的职业,无论是前世今生,楚君凡都觉得无论什么原因走上以色侍人道路的女子,都是很怜和可悲的,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谁也不能去裁决别人人生的对错和正义与否,因此,楚君凡到未曾对柳飘飘生出什么鄙弃之心。 同样,依旧保持热情,真诚对待柳飘飘的还有萧若若。 也许是受楚君凡这十几年来潜移默化的影响吧,萧若若多多少少有点楚君凡自前世带来的平等思想,比如,人人生而平等,职业不分贵贱,地位不分高贵。 也许是萧若若本就是心自善良的好姑娘,总之,等到知道柳飘飘从事的行业之后,她依旧跟以前一样,总是“姐姐”、“姐姐”的叫着。 柳飘飘当然能够感受到楚君凡和柳飘飘心里那种真正的尊重,真正不曾因为她从事的常人眼中低贱肮脏的职业而唾弃她,看不起她。 她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跟对方是亲人,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她是有亲人,有家人的,可是她的妹妹却也像一般人那么看不起她,鄙视她。 值得一提的是,两伙人一起上路之后,遇到吃饭投宿之时的钱,都是柳飘飘出的。 楚君凡第一次不愿意,可是无奈柳飘飘一心说救命大恩,无以为报什么的,他便只能受了好意。 而且楚君凡也却是发现,对方的确是很有钱,很财大气粗的人,只从她的马车里面的豪华,便能看出她是一个对生活细节要求很高的人。 再想想柳飘飘的职业,她手里掌握着一家妓院,的的确确是会日进斗金的摇钱树。 于是楚君凡也不在强求,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对方的好意。 柳飘飘明显对着一路上的客栈酒楼极为熟悉,每到一处,她便能准确的点出,对应店家的招牌饭菜以及当地的特色菜。 这也让楚君凡和萧若若大饱口福。 他跟若若俩个都是吃货,若不是跟柳飘飘一起,有着这样一个优秀的向导,几人倒真不知道,这一路上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闲暇之余,楚君凡便和楚七聊天。 上次冲突之时,他已经从萧若若口中知道,楚七要持刀上前,跟自己并肩作战,虽然由于若若的阻拦并未上前,但是这份忠心也让楚君凡十分感佩。 几番沟通之后,楚君凡也大概了解了楚七的情况。 昔年楚七本也是富贵人家出身,只是生母早逝,后被庶母虐待,父亲也不疼爱,所以受尽百般刁难,几番差点丧命。 后无意中楚天伦救了他一命,他便感恩感德,终身为仆,以报大恩。 因为不耻父姓,便改为楚姓,跟着楚天伦鞍前马后,深得楚天伦的重用。 此次进京,便被楚天伦指派给了楚君凡。 楚君凡几番了解之后,便发现了楚七的几个优点,心里也暗自喜欢,难怪父亲喜欢他。 首先,楚七是个很沉默的人,几乎从不说什么废话,也不夸奖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但他是个很细心,很有心思的人,有时候,当你未说出口的事情,他便能默默为你完成。 其次,无论从那个角度讲,楚七都是一个可靠的人。知恩图报,自不用说,更主要的是楚君凡发现他心中自有一股侠气,不是路见不平,主持正义的侠气,而是游侠之气。 “立言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这便是楚君凡心中的游侠气概,为友人,可以千里奔赴,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为义字,可以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这样的人,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傻子,但楚君凡却觉得楚七就是这样的人。 凭感觉! ....... ....... 一路走来,自临城出发,出清临,穿过河北,便到了京都的地界。 将近十日的旅途,几人脸上都写满了倦意。 许是快到京都的原因,终于的出了河北之后,众人便能够明显发觉道路上的来往行人多了起来,经常可以看到商队或者骑着马的人从马车旁进过。 又走了大半天,这日的中午左右,几人终于看到了京都。 京都,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洛城。 哪怕隔着数里地,楚君凡等人也能看到远远的一道大河,漂浮在地面上,从视线的一端到另一端,延绵不知有多少里。 萧若若尚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河,当下不由得惊讶无比。 柳飘飘得意的以东道主的身份像众人介绍着洛河上的出色景致。 前世见过另一时空的黄河、长江的楚君凡到未显多少惊诧的神色。 洛河如一条又宽又长的丝带,略带弯曲的随意躺在大地上。 在众人视线的正前方偏下的地方,远远可以看去一大片黑影,隐隐约约能够见到砖石结构的房子或者高楼。 “诺!那边便是京都了,现在是天下第二雄城!”柳飘飘说道。 “好壮观啊!看起来至少相当于三个临城。”若若在一旁感慨的说道。 “这么大的城池怎么才是第二大城哪?”萧若若好奇的问道。 “天下第一大城据说是四方城!雄伟壮观无比,只是我也没亲眼见过。”柳飘飘说道。 楚君凡看着远处已经很壮观、很雄伟的京都,在心里也不禁的想象,未曾去过的四方城会是怎样的景象。 京都,在前汉之时,名唤洛城。 后来太祖起兵之后,定都洛城,便改名京都。 太祖雄心壮志,京都不仅仅是楚国的京城,也将是天下的京城! 如今楚国立国四十几年,洛城改名京都也有四十几年,城的规模早已一扩再扩,比前汉事情的洛城大了两倍不止! 连日的疲倦,众人也想早点到达京都,好好休息一番。 马车不停,向着京都而去。 两刻钟之后,几人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京都! 京都的城墙明显比临城的城墙还高,看起来至少有三丈。 进了大门,可见人流来往如梭,京都的风土人情,自与临城大不相同。 明显繁华了很多,无论是路边林立的各色商铺、酒楼、饭馆,还是京都人的普遍穿着,明显感觉京都人的生活比临城普通百姓的人高了一截。 进了城门,到达一个路口,两拨人便要分开来了。 因为京都楚府和落凤楼明显是不在同一个方位。 “得空,我邀请公子和若若妹妹前来做客啊!”柳飘飘说道。 两边打过招呼,两辆马车便分道而行,不再细述。 第二十五章 十二年后的兄弟姐妹重逢 第二十五章十二年后的兄弟姐妹重逢 马车进了京都,楚君凡和若若急不可待得掀起窗帘看着京都的种种风情。 楚七自是来过京都,认识路的,不然楚天伦也不会安排楚七来跟着楚君凡到京都。 京都之人,明显人流很多,所以马车自然不能驾驶的很快。 萧若若和小佩在一边一惊一乍的看着京都的种种景象,很多都是临城所没有的。 楚君凡也对京都有一种很新鲜的感觉。 马车穿过了四条街道,又转了两个弯,终于感觉人流不那么繁忙,应该是到达了一片住宅区。 “楚七,还有多久能到?”楚君凡掀起马车的前帘问道。 “少爷,马上就到京都楚府了。”楚七说道。 听到马上就要到京都楚府,楚君凡的心里泛起一股强烈的激动来。 到了京都,便能看到大哥楚君文,二姐楚琳,以及当年那个小屁孩还有柳姨娘了吧。 昔年之时,楚君凡虽是在临城出府只生活了数个月,但兄弟、姐弟间的感情却是极好的。 至今,楚君凡还记得当他自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时,看到的床边那个哭的双眼红肿如桃的少女,还有那个看起来单薄瘦弱神情憔悴的少年。 在楚家的所有人中,楚老太君当然最疼楚君凡的,只是老人家对于孙儿辈的疼爱,天生就是带着距离感。 楚天伦是楚君凡的父亲,但楚君凡的心里其实以前对楚天伦总是带着疏离感,难以亲近起来,到了今天亦是如此。 只是十几年来,长久的通信下来,楚君凡心里也隐隐把楚天伦视作父亲,只是却也难以产生普通子女对真正父亲产生的那种依赖感。 楚君武昔年还是个吃奶的孩童,不去提他,楚君凡跟柳姨娘也没说过几句话,感情自是甚少。 最让楚君凡这些年怀念和惦记的便是楚君文和楚琳两人了。 昔年之时,两位哥哥姐姐也的确十分疼爱他和照顾他,再加上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们间的年龄差距也不大,而且是同龄人。 同龄人之间很容易建立“自己人”观念,也很容易相互沟通和获得对方的好感和亲近度。 后来因为种种,楚君凡离开楚府,跟萧若若和黄药师浪迹天涯,但自从他的病情稳定之后,他便坚持跟楚君文和楚琳保持通信。 十数年来,坚持不断,所有的书信加起来大概也有一尺那么高了吧。 所以这些年,虽然楚君文和楚琳人在京都,楚君凡跟他们一面也未曾得见,但书信来往之下,他对楚君文和楚琳长大后的性情还是极为了解和熟悉的。 然而如今,十二年后,他终于来到了京都,而且马上便要见到楚君文和楚琳等人,怎不叫他内心激动不已哪。 马车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远远的看到一个高宅大院。 “前面就是京都楚府了!”楚七说道。 楚君凡忽然身子窜出,从马车上直接跳了下去。 知道即将到楚府,他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开心,也直接跳了下去,想要早点见到自己的亲人。 楚七看到一向看起来稳重的楚君凡的猴急模样,在后面咧开嘴笑了起来。 ...... ...... 京都楚府,大门前。 昔年楚君文入京之后,楚皇特命工部专门在一块新地上为楚家建了一座亲王规格的府邸,正是现在的楚府。 此时此刻,楚府的门前,站了数十人。 除了各色下人丫鬟打扮的人之外。 主要有五位,两女三男。 一位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中年贵妇,跟一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正相扶站在一起。 贵妇头戴金银,看起来华丽无比。 她身边的年轻女子则身着简素,一点不显得奢华,普普通通的鹅黄裙子。 年轻女子的双眼很大,偶尔间,眼珠转动,一副伶俐可爱的模样。 三位男子,则是一老两少。 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不是旁人,正是清临总督的左膀右臂之一的文将——邢远道邢师爷。 另外两个则是年轻人,一个二十人左右,人略先瘦弱,但眉目清秀,正是楚家大公子——楚君文。 另一个年轻人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长得粗粗壮壮,虎头虎脑,不是旁人,正是楚家最小的少爷楚君武。 楚君文自十五岁起,入了太学,满两年之后,便被楚皇授予翰林学士的官职。 今日本不是休沐的日子,但知道楚君凡一行人今日将会到京都,早早得便请了假,并带着弟弟妹妹站在门口等待。 “大哥,三哥怎么还不到啊?”楚君武说道。 “应该快到了吧。”楚君文答道。 “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三哥哪,也不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哪?”楚君武说道。 “其实你是见过你三哥的,只是你那时候还在母亲怀里吃奶哪~”一旁的楚琳闻言一笑,开口说道。 所谓母亲,便是柳氏。宣德五年,柳氏由妾侍扶了正,便算是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琳等人的母亲。 “二姐,你又笑我!只是三哥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楚府而去啊?”楚君武无奈的说道。 “武儿,见了你三哥之后,千万不要问他这个问题,除非他愿意主动说这个话题。”柳氏忽然开口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的,你三哥五岁的时候,遭了意外,生了一场怪病,后来被黄师傅带着去治病了。”楚君文开口说道。 “我听有的人说,三哥似乎是脑子出了问题么?”楚君武说道。 其实关于楚君凡的事情,尤其是他当年离开楚府的原因,以及他的病情,在楚府的内部,一向是个禁忌的话题。 在临城或是京都,其实都有一种流传很广的说法说是楚君凡撞了邪,变成了白痴。 楚君武也听到了种种风声,只是也知道这句话不能拿来问大哥和二姐,不然肯定挨骂。 他曾经有一次私底下问柳氏这个问题,但柳氏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三弟当年的病情只是受了点惊吓,后来乃是跟着黄师傅在外习武,五弟不可随意听信别人的闲话。”楚琳看了大哥楚君文一言,说道。 楚琳和楚君文在宣德五年的时候,已经很懂事了。 他们当然知道当年楚君凡受伤的事情里面似乎充满了种种玄机。 楚君凡当年被带离楚府之时,究竟是什么样的精神状况,他们也还隐约记得。 从宣德五年到宣德十七年,整整十二年,楚君凡从来没有回过临城楚府,也没有到过京都楚府。 楚君凡跟众人之间的书信联系,在最开始的那几年,都是黄药师代写的,而后自宣德八年之后,才有楚君凡亲笔所写的书信同时发往临城和京都。 从这些种种迹象分析,楚君凡的病情在刚开始那几年是如何的糟糕,甚至在什么时候有了好转,楚琳和楚君文心里也大致有数。 这些当然没必要对楚君武解释。 楚琳正在想着,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正在一辆马车前飞奔向着这边跑来。 楚琳看着年轻人陌生的轮廓,但眉眼之间却又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心里一动,“大哥,五弟,看!那个不是君凡么?” 楚君文闻言心喜,“在哪?在哪?”楚君武听到楚君凡终于到了,连忙向着楚琳指的方向望去。 ....... 楚君凡远远的看到楚府的门前站着一群人,心里更是激动不已。 他恨不得即可出现在楚府门前,看看对面多年不见的大哥和二姐。 楚君凡的脚狠狠的在地上一剁,身子高高飞起,人在空中,身体像一只大鸟,远远的向着人群飞去。 “三哥好漂亮的轻功啊!”楚君武喊道,他习武颇有天资,但在楚府却没有一个合适的交流的人,大哥楚君文不善武道,二姐又是一个女儿家,此时此刻,看到初次见面的三哥楚君凡显露出精湛的轻功,显然也是武道中人,当然开心不已。 楚琳和楚君文也是开心非常,已经向着楚君凡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柳氏看着消失了十几年的楚君凡再次出现之时,已经长大成人,也是嘴唇微动。 邢师爷则一旁轻抚胡须,笑而不语。 “大哥,二姐,我来了!”楚君凡的身子稳稳落在楚琳和楚君文面前,看着两人陌生的,但依稀能够辨认出早年痕迹的面孔,楚君凡一时之间有很多话要说,但开口之后,却只有寥寥数字。 “君凡,当真是你?”楚琳的双眼早已迷离,泪珠子早已沿着脸颊无声无息的流出。 “三弟,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楚君文看着完完好好的楚君凡终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也已经眼圈发红。他的双手用力的按在楚君凡的肩膀上。 “大哥,二姐,是我!我回来了!”楚君凡一字一句的说道。 自从宣德五年末,楚君凡被黄药师带着离开临城之后,三兄妹离别,至今已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后,三人再见面之时,都已经长大成人。 三人情绪激动。 楚君凡看看大哥,虽然有点瘦,但气色还不错,又看了看楚琳,二姐现在也出落成大美女了啊。 正准备转移视线向他人看去,忽然一具柔软火热的身体扑在他的怀里。 “君凡,你终于回来了!”楚琳放声大哭。 她的身子柔软无比,已经发育成熟,拥有正常女子应有尽有的魅力。 拥着二姐楚琳的身子,闻着怀里身体发出的淡淡清香,感受着她因放声大哭而不停颤抖的身体。 楚君凡终于潸然泪下。 “楚君凡,你可知道这些年,二姐担心死你了!” “呜.......呜.......” “你怎么不早点回来?” “你去哪里去了?” ....... 抽抽噎噎的女声中夹杂着这样的词句,也让场中其他的人情绪带了悲感。 楚君文的眼角也挂了清泪,柳氏也开始一手持帕,抿了抿眼角。 “君武,你要记住,你们兄弟姐妹之间以后一定要相亲相爱。”柳氏说道。 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何此刻相逢之际,二姐哭的如此伤心,但母亲这么说了,楚君武只能称是。 第二十六章 合家欢乐 第二十六章合家欢乐 楚琳这一哭,差不多哭了一刻钟,才止住。 楚君凡看着在自己怀里哭的二姐,心里也是心酸不已,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二姐。 良久,楚琳终于止住自己的抽噎。 她不好意思的用手帕擦了擦被眼泪弄花的脸,却又担心自己的哭泣会被众人笑话。 可是看了看四周,大家都是眼睛红红的,心里的不好意思也少了许多。 “君凡,快给母亲大人请安。”楚琳醒过神来,拉着楚君凡向着柳氏走去。 楚君凡当然能够认出柳氏。 在楚琳的拉扯下,他来到了柳氏面前,低头行礼。 “夫人好!这么多年没见,夫人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楚君凡说道。 其实按照道理来讲,他是应该称呼柳氏为母亲的。 只是一时之间,他实在是难为情的开不了口。 “快快起来吧,别贫了,昔年你我都在临城之时,你还只有五岁,莫非还记得我的模样?来让我看看,转眼之间你可就长大了。”柳氏轻轻一笑,她当然知道楚君凡说这话是有意逗她开心,如今楚君武已经十三岁了,她也将近四十,每日里,对镜自照,可以清晰的看到眼角越来越多的皱纹。 柳氏一把扶起楚君凡,亲热的说道。 这些年,她也敏锐的觉察到楚君凡的身世不似众人所知的那样,是楚君文母亲的丫鬟所生,只是如今她年岁见长,也知道楚天伦实在不是真的好色之人,有的事情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探究其中的真相。 “母亲,这你可小看君凡了。昔年楚府的所有事情,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楚琳在一旁说道。 “二姐,你就别夸我了。只是夫人,我记不得谁,也不可能不记得夫人你啊,那时候你可是我记忆里最漂亮的人了。”楚君凡继续逗着趣说道。 “你这孩子,小时候就伶俐,现在这嘴还是这么油滑,能哄住人。”柳氏装作生气的说道,但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她真实的内心。 “君武,快,来见过你三哥。”柳氏对着楚君武招手说道。 “三哥......”一旁的楚君武行礼说道。 楚君凡连忙拉住楚君武:“时光如水,转眼间,五弟就长这么大了。咱们兄弟间不用拘礼。” “听闻君武你习武颇有天赋,我正好也很喜欢,改日你我兄弟便可切磋切磋。”楚君凡说道。 “刚才三哥使得一手好轻功,有空可一定要教教我。”楚君武说道。 楚君文看得兄弟俩说完话,指着邢师爷对楚君凡说道,“邢师爷,三弟可还认得?” “邢师爷好!”楚君凡说道,“正是父亲大人的左膀右臂之文将,我怎会不记得哪。” “三少爷客气了!”邢师爷连忙回礼说道。 几人相互问好完毕,正好若若、小佩在楚七的服侍下,下了马车。 “君凡,不知这位姑娘是?”柳氏问道。 “夫人,大哥,二姐,我来为各位介绍。这位乃是我的师妹,萧若若,你们叫她若若好了!” “柳夫人好!大公子好!二小姐好!三少爷好!”萧若若一个个问好道。 一旁的丫鬟小佩和楚七自不用介绍。 “三弟和若若姑娘车马劳顿,咱们也不要在门口站了,都赶紧进屋吧。”楚君文说道。 “正是如此。”众人开口赞道,于是一拨人便进了屋。 自有丫鬟下人送来洗漱等物,让楚君凡等人略作清洗。 然后众人被引到楚家的一个大厅堂,难得家人团聚,自是好酒好肉,众人欢聚一堂,用午饭不提。 午饭之后,众人又聊的几句。 邢师爷先开口离开,柳氏也携了萧若若一起,去亲自给她安排住处和用度。 堂间只剩下三男一女,正是楚氏兄妹。 众人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是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楚君武看着场间气氛奇怪,只是这也是难得兄妹几人同辈人一次齐聚,也不好开口离开。 “三弟,你自临城楚府而来,不知道祖母和父亲大人可好?”楚君文开口说道。 “祖母大人腿脚略有不便,但身体还算硬朗,父亲大人只是有点操劳而已。”楚君凡说道。 “唉,都是我等不孝,不能在临城伺候祖母和父亲大人,侍奉孝心。”楚君文说道。 “大哥,你在京城维持楚家,也算不易。父亲知道你的艰难,这不专门派我来帮你的。”楚君凡说道。 “三弟,这些年师从黄师傅,想必学到了很多东西,有你帮我,我应该会轻松不少的。”楚君文说道。 “我倒不怎么看,以我对君凡的了解,他不惹事就是好的了。”楚琳在一旁接口说道。 “哈哈,二姐到真是了解我。”楚君凡笑道,“大哥,你是别指望我真的帮你做什么事的,我只负责惹事和揍人!” “三哥当真是这样的人 ?[-3uww]!”一旁的楚君武终于得到空闲插话道,“我就喜欢三哥这等风格。” “五弟,你要是能少惹点事和少打点架,我便轻松多了。”楚君文说道。 “大哥,我哪有主动惹事,每次都是别人先惹我楚家的。”楚君武脖子一粗,说道。 “大哥,父亲来之前,让我转告与你,不要总想着凡事力求让大部分人满意,他说,有什么事,他会帮着我们扛着.......”楚君凡说道。 “好!果然是父亲大人最好,哪像大哥这样遇事总是委屈求全。”楚君武开口说道。 “五弟,不要瞎胡闹,老实听你大哥和君凡说话。”楚琳厉声说道。 “是。二姐。”楚琳板起脸来,看上去像一只可爱的母老虎,但长得粗壮的楚君武却似乎很吃这一套。 “父亲大人那是爱护我,只是能够稍为父亲大人添点麻烦,也算我尽点孝心了。何况,如今朝廷局势诡谲多变,我实在是担心我们楚家......”楚君文说道。 “大哥你多虑了。如今我对朝政虽然知之不多,但如今我楚家依旧算得一方军阀,父亲镇守北疆,权势赫赫,怎可一味委屈求全哪?!何况,即使有一天,父亲进了京,不再掌兵权,父亲也自有办法保楚家安稳。”楚君凡说道。 楚君凡清楚的知道,楚皇无论怎么对待楚家,依旧要多多少少看待下四方城的情面,莫非真能视天下唯一女宗师为无物么?! 只是这些,他不可能现在就跟楚君文讲。 “好了,今日咱们兄弟姐妹难得重逢,先不要说这些了。不如三弟你讲讲你这么多年的生活吧,或者最近又做了那些好词出来?” “二姐,你怎么整日喜欢那些诗词歌赋啊,那个京城第一才女之名,当真这么有滋味?!”楚君武听到这话就头疼,他天性好武,但对文事却着实兴趣乏乏,但是大哥和二姐却不是才子,就是才女,而且因此老被柳氏拿着耳提面命,让他多读书。 “京都第一才女?二姐当真厉害!”楚君凡开口赞叹。 “算了吧,都是一群无聊的人胡乱吹捧的,当不得真。何况有的诗,其实还是你写给我,我解释过不是我写的,他们都不信。有几首,也是咱俩讨论过才成的佳句。”楚琳白了楚君武一句,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她清楚的知道,她的这个三弟究竟是如何的惊才艳艳,这些年,俩人书信来往间,楚君凡给她的诗词至少也有三十首了吧,每一首拿出来,都是可以轰动京都的。 “我以前不是给二姐那么多诗么?你还要啊?”楚君凡无奈的说道。 这些年他跟楚天伦、楚君文以及楚琳都有书信往来。 但细论起来,他跟楚琳的书信却是最多的,俩人来往的信息内容也是广泛的。 有时候,楚君凡觉得楚琳跟他的感觉就像前世的笔友,俩人在信里可以说无所不说,楚君凡有意无意的,也会将前世的一些东西,转变一下,告诉楚琳。 后来发现楚琳喜欢诗词,便有意抄了前世的很多诗词,寄给了她。楚琳理所应当的以为是他所做,而他的确也无法解释诗词的出处。当然,在抄词的时候,楚君凡也要小心,要隐去某些前世的典故,让它适合这个世界。 这些年随着年岁渐长,时日已久,前世的某些记忆已经渐渐模糊。 此时此刻,听着楚琳又开口要词,心里有些发紧。 “我是女儿家么,又天生对女红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只能和一些姐妹们搞搞诗社,开开文会什么的,瞎过日子。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以前写信的时候怎么都不愿意说。”楚琳说道。 终于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啊!楚君凡心里想到,自己这些年么?楚君凡一时之间心思复杂无比,双眼也闪过一道痛苦的神色。 “最开始那几年,这里不大好。”楚君凡指着自己的头部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仿佛过去的都只是很平常的经历。 “相信你们也猜到了,因为宣德六年和宣德七年,来往的书信都是师傅写的。” “那段时间过得挺糟糕的,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后来,我慢慢好了起来,便可以亲自给你们写信了。只是头脑长时间的清醒,依旧需要慢慢恢复。” “这些年,我其实也只是跟着师傅躲在山里而已,整日里有师傅和若若师妹陪伴照顾,其实也过得挺好的。” “山里面的日子丰富多彩,我便跟着师傅学习书法,学习探琴,学习武功......” ........ ....... 第二十七章 酒楼上的挑衅 第二十七章酒楼上的挑衅 昔日在楚府之时,楚老太君和楚天伦从不特意问他的情况,但楚君凡却知道,他们其实从黄药师哪里,应该已经知道他十二年中的生活细节以及病情演变。 楚君凡随意的说着过去十几年的生活,在某些关键的地方,总是一言而过,仿佛过去的十二年间的无数痛苦都只是梦中的虚妄而已。 “那三弟,你现在是完全好了吧?”楚君文开口说道。 “还有一点点小问题,不过你们放心,师傅让若若跟着照顾我哪。不过大哥,你一定要交代所有人,如果有一天,我若出现什么状况,你要让大家都听若若的。”楚君凡想到某个关键地方,郑重的对楚君文交代道。 “君凡,莫非你?”楚琳问道。 “二姐放心,我无碍的,说出来也就是以防万一。”楚君凡说道。 “那你要小心啊。”楚琳关切的说道。 “三哥,我怎么听得迷迷糊糊的,你当年到底是因何而受伤的?”宣德五年,楚君武尚是抱在怀里的婴儿,对于昔年发生在楚府里种种事他的的确确一无所知。 “当年那事,应该是意外。”楚君凡一边说着,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凝晖堂,那个身穿龙袍的中年人,一掌袭下,无边的杀机笼罩在身。 兄妹间又叙了一会话,便告辞不提。 ...... ...... 第二日,上午。 楚君文由于官职在身,自是一大早去了翰林院。 待吃完了饭,楚琳便拉着楚君武,前来寻楚君凡和萧若若。 “今日天气晴朗,就让我和五弟,带你们逛逛京都吧。”楚琳说道。 萧若若自是最是积极,她本就是这样爱热闹的性子。 楚君凡当然不想拂二姐和五弟的好意,当下一拨人便带了各色下人,出得楚府。 所谓逛街,无论在那个世界,其实不过是购物、吃和玩而已。 若论风景,大街之上,除了建筑物,便是人了,哪里真有什么好看的。 一群人,有男有女,自是不可能去青楼妓院,而这世界,除了这些地方,便没有可以玩的地方了。 所以一大帮人主要还是购物了,其实主要买东西还是楚琳和若若,毕竟无论在那个世界,女人买东西的欲望都是疯狂的。 “京城最大的妓院叫做鸣凤楼,在那条街上,第二大妓院叫做落凤楼,君凡你若有兴趣,下次自己去看看。”马车经过一个地方,楚琳指着一旁挂红飘绿的地方说道。 “二姐,我也能去么。”楚君武在一旁说道。 “你敢!”楚琳咬牙怒视楚君武,“你要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为什么三哥可以去,我就不可以去!这不公平!”楚君武喊道。 一行人自是都大笑不已。 “那是因为你还小,哈哈!”楚君凡开口说道。 提起落凤楼,他便想起柳飘飘,那个在来京都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子。 小时候,楚君凡对青楼妓院这种地方还很是神奇,但此时此刻,但楚君凡却着实没有什么兴趣,他当然不是什么真的卫道士或君子,而是实在对没有感情,只有欲望的发泄敬而远之。 若若在一旁却牢牢记住两个妓院的位置,准备什么时候悄悄去一趟。 一行人该买的买齐了,又逛了一会,便觉得累了,便寻得一家酒楼吃饭。 楚琳和楚君武选得酒楼叫“一石居”,是京都里面排的上号的富贵去处。 每每到午时,总有些富豪官员,才子佳人,来此地把酒而谈,以做娱乐。 京都之所,自与旁地不同,官多,贵人多。 而能在京都之地,开得好的酒楼,无论是在地段,还是各种细节安排上,肯定都是有详细考虑的。 比如,这一石居便有三层楼。 一楼当然是普普通通的,人人可去,凡夫卒子,铁匠屠夫,都可坐得。当然也几乎没有什么包间之类,清一色的大桌子,摆在厅堂。 二楼则比一楼雅致许多,一般士子秀才,或者有钱的商人,可以来二楼。花费当然也比一楼贵得许多,不过招待和条件也好很多。 三楼则是为贵人准备的。能坐在三楼的当然都是自身有身份的人,或者父亲叔伯有身份的人。 楚君凡一行人当然去的是三楼。 几人寻得一包厢坐下不提,楚琳和楚君武作为东道主,当然要负责点菜。 冷热荤素,君臣佐使,俩人一共点了十六个菜,直道楚君凡和萧若若连说够了才休止。 萧若若依旧是带着面纱,往日里也只是吃饭之时,轻轻掀起面纱下端,露出樱桃小口。 一石居的厨师做菜速度显然极快,不到一刻钟,便有店小二上来布菜。 众人逛得一上午,也是极饿,而且都是一家人,也不客气,便大快朵颐起来。 有饭自然有酒,乃是上好的黄酒,三杯两杯下了肚,几个女儿家的脸已经红了起来。 几人正在吃着,忽然听到隔壁包厢间片片噪杂,显然又来了一帮客人。 这时代的隔音技术实在是算不得高明,因此虽说是两个包厢,但隔壁的声音,这边却听的清清楚楚。 应该是一帮男人,相互之间,也是公子世兄的称呼,而且能坐在一石居三楼的,想必不是那位大人的公子,便是翰林院的士子。 众人本也不在意,但不想隔壁的声音响了一阵,竟然听到了提及楚家相关的事情。 “今日真是倒霉,都是楚君文那个王八蛋,偏偏要给本公子难堪,同为翰林院学士,他竟然跟曹供奉讲书库里的书是我偷拿出来的!”一个声音愤慨的说道,听起来年纪也不大。 “什么?楚君文这小子,竟然敢再次惹郭公子,实在是不给郭公子和郭尚书的面子。”另一个声音说道。 这边包厢里自然把隔壁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君武,知道隔壁是谁么?”楚琳开口说道。 “二姐,听起来应该是礼部尚书郭宗纬的那个龟蛋儿子和跟着他的一帮人。就他整日在翰林院跟大哥过不去!”楚君武说道。 “不要说脏话!”楚琳杏眼圆睁说道,说着看了楚君凡一眼。 她实在没想到,想请楚君凡安安稳稳的吃顿饭,也能遇到这样的事。 “无妨,这些事相信大哥能够处理的好的。”楚君凡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听起来感觉对方应该是工作中吃了楚君文点亏,一时之间,骂几句也是正常的。 而且他也不想为这些小事坏了心情。 楚君凡的话语刚落,隔壁的声音又传了来。 “郭公子暂且息怒,我昨日得了一个消息,据说传说中楚家的那个白痴少爷昨日进了京。”另一个声音说道。 “嗯?真有此事?我也很早就听说,楚君文有一个白痴的弟弟,一直以为养在临城哪,怎么现在接到了京都来丢人显眼么?”那位郭公子说道。 “是啊。郭公子改日可以拿这个嘲笑下楚君文,省的他整日里装的一副高高在上,正直无比的样子。” “你们说,楚君文有这样一个白痴弟弟,他的另一个弟弟似乎性情鲁莽,目不识丁,楚家这一代人只有楚君文一个略通文事。会不会是楚天伦被带了绿帽子啊?” “哈哈哈!吕兄说得好!” 众人一片附和之声。 这边一众人等早已怒不可耐! 楚君武不由大怒,窜的站了起来,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君武,你干嘛!”楚琳喊道,也连忙站了起来。 “无妨,对方是太过份了点!”楚君凡说道,也跟着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楚君武怒气冲冲,出了包厢,便一脚踢开隔壁包厢的门。 “哪个在骂我大哥?辱我父亲?” 楚君武厉声喊道。 场间被突变弄得一愣,随即一群人便认出了楚君武来。 “哈哈哈......” “我当是谁!” “原来是楚家那个有肌肉无头脑的傻子楚君武!” 场间一片噪杂,片刻之后,无数热潮冷讽传来。 “你还是回家吃奶去吧,这么小的孩子跑出来替楚家挣面子么?” “你这目不识丁,四书不通的莽汉,有什么资格来跟我等士子对话!” “你还是乖乖回家,找你妈哭吧,或者把你大哥从翰林院叫来吧。” ....... 楚君凡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 “是我说的,又怎么样!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何况你自己说说,你跟楚君文像是一个爹生出来的么?” 一个男的开口说道。 场间又是一片笑声。 楚君武毕竟年纪尚幼,被众人说得双脸青红一片,显然已是怒极。 楚君武大步向前,来到那个男子身前,举手便是一巴掌扇去。 行动的力量永远大于言语。 那个之前口齿伶俐的男子不防,这一巴掌挨得实实在在。 啪—— 一声大响,场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片刻安静之后,场间接着又是一阵喧嚣。 大概看到自己一帮人挨了打,众人也起了怒火! “兔崽子,你敢打人!”挨打的男子说道,其他的人也卷起袖子,显然是准备大战一场的。 这一群人中,个个都是京都里的某个大人的儿子,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 这些官二代中,真正练过武的不多,但却从来不惧打架! 因为他们相信,一般人惹不起他们! 虽然京都的官场传言,北疆总督楚天伦是楚皇的信臣重臣宠臣,但一直以来,驻守京都的楚君文一直对外展示的楚家形象便是不惹事,温和的如同一只小白兔。 因此,他们也无惧。 当下这群人,便准备群殴而上,对着楚君武报复回来。 “啪——啪——啪!” 楚君凡一边拍着手,一边走进了房间。 第二十八章 礼部尚书的儿子,便打不得么? 第二十八章礼部尚书的儿子,便打不得么? 楚君凡的掌声似乎有一种力量,场间欲起扑向楚君武的众人又停了下来。 他们这时才发现楚君凡的存在,本来以为是楚君武的小厮哪。 “君武,你这一巴掌打得真好!就是还不够狠!”楚君凡走到楚君武身边说道。 “呵呵,三哥说的对。”楚君武嘿嘿一笑,他本来以为三哥会责怪他不知轻重哪。 “不知这位公子是谁?我貌似以前没有在京都见过你!” 礼部尚书的儿子郭子京开口问道。 他说起来算是这群人的小头目,他的父亲官任礼部尚书,说起来也是这波人中官职最高的。 从楚君武进来之后,他便没有开口,后来楚君武动了手,群情激愤,他也未有动手。 此时此刻,楚君凡看起来气质不凡,郭子京方才开口问道。 楚君凡却懒得理他,他只是对着楚君武说:“五弟,你看好了!三哥教你如何打人!” “这位兄台,刚才那些骂人的话是你说的吧?” 楚君凡盯着刚才挨了一掌后怒气滔天那位男子说道。 “正是我!”开口说正字之时,男子尚理直气壮,可是等到看到楚君凡的双眼之时,莫名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胆怯。 他当然明白对方有可能也要打他,全神警惕,在一旁想着,自己等下怎么怎么躲过去这一掌,然后再还他一掌! “很好!”楚君凡说着,同样伸出了一巴掌! 啪—— 比刚才楚君武的掌声相比,轻微了很多,但两掌的效果却大相径庭。 适才楚君武的一掌,听起来十分响亮,但也只是半边脸火辣辣似的。 但此刻楚君凡轻飘飘的一掌之后,男子的整个人飞了起来,身子先是腾起,然后向着一边摔去。 啪——的一声再次在房间里响起。 场间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男子摔在地上之后,众人这才看到,男人的嘴里竟然喷出了血,一边的脸高高肿起不说,满嘴的牙竟然从口中吐出了一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楚君凡淡淡的说道,他拿出一只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仿佛刚才的一掌污染了自己的手。 “三哥这一掌打得好!”楚君武兴奋的说道。 “这位兄台!不知道尊姓大名啊?”郭子京再次开口问道。 他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胆大,竟然敢再次出手打人,莫非对方不知道被打的人的叔叔是御史台的御史么? “你个郭龟蛋!你没听到我喊三哥么?当然是我的三哥楚君凡了!”楚君武大声说道。 “你......”听到龟蛋之名,郭子京勃然大怒,只是顷刻间,他又反应过来,楚家三少爷不是昨日进京那个白痴么?! 看来传言的确不可信,对方不像是个真正的白痴。 楚君凡依旧不理会郭子京,对着楚君武继续说道:“既然动了手,那么刚才乱说话的,都一个不要放过!” “三哥痛快!”楚君武听到这话,开心不已,“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学过武艺的,我一个人可以打到他们全部!” “贼人胆大无比!你可知道我父亲是刑部郎中!” “我父亲是.....” 诸如此类。 一帮官二代向来都是只有我欺负人,没有人欺负我! 不想今日竟然遇到一个硬碴,出手打了御史的侄子不说,竟然还敢想打自己全部! 此间包间,连着郭子京在内,一共有六个人。 闻到此言,除了郭子京之外的四个人,言语激愤。至于挨了楚君凡一巴掌的那人,已经躺在地上无法言语了。 “真是笑话,你竟然敢说要打我们全部!”又一个人说着。 郭子京却依旧保持镇定,他不相信对方敢对场间所有人动手。此时此刻场间六人,虽然自己父亲礼部尚书,是正二品,乃场间最高,但几位四品、五品、六品的官员加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郭子京相信,哪怕对方敢打所有人,也一定不敢打他! 因为他的父亲是礼部尚书。 当今楚国的官职与前汉有所不同,前汉乃三公统领九卿,至汉末帝变革之时方才有所改变。但此时楚国也有三公之外,但都乃虚职。朝中最主要的大臣乃是几个部的尚书,以及中书省诸位相爷。 可以说他的父亲郭宗纬已经是最厉害的大臣之一了。 楚君凡也不理这些乱糟糟的话,转身对着楚君武说道,“看你很喜欢打人的样子,你来吧!” “三哥,我当真可以打他们吗?!”看到楚君凡这么说道,楚君武忽然又小心起来。 这些年他在京都,也常跟人打架,或有是非,但所纠纷的对象,大多都是些京都小吏的亲戚罢了。 这固然是因为他年纪小,尚未正式走上台面,接触不到更高身份的人,但也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有一根弦。 虽然每次事情过后,大哥楚君文和柳氏都会帮他善后,也不曾真正责备他,但他却知道大哥因此受了不小委屈。 但此时此刻,三哥却让他放开手脚打这些,以往他都没有招惹过的少爷公子们! 他的心理激动不已,但也有点担心! “放心打吧,有什么事我替你担着!”楚君凡再次说道。 “看来,这人真是一个白痴!我就不信你敢打我!”说父亲是刑部郎中的男子开口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把脸伸到楚君凡面前,他的神情充满了讥讽! “天下间再没有这么好的要求,求人打脸的!既然你愿意,那么我就如你所愿!”楚君凡说着,再次扬起一巴掌,狠狠的甩在男子的脸上! 啪—— 这一掌楚君凡特意换了力道,也没用巧力。 巴掌的声响很大,这位男子也没飞出去。 一掌下去,男子的右脸随声而高高肿起!像是吹了气的气球! “你......你竟然........真的敢打.......我!” 男子吃惊之极的说道,语言颤抖,明显是意外之极,同时由于脸上挨了一掌,吐字也变的不清。 “你!” 场间的其余四人,包括郭子京,也惊诧不已,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转眼间打了自己这边两人。 剩下的三人中一个高喊,“胆大包天,咱们一起上,把他们打一顿,抓起来送京兆府!” 也许是看出来楚君凡不好对付,剩下的人中除了郭子京之外的三人便向着楚君武一起扑去。 楚君凡丝毫未有担心。 他只是看着依旧在强装镇定,但额头已经冒汗的郭子京。 楚君武看着三人一起扑来,却丝毫不慌张。 他的手抓起桌上的一盘热菜,抬手便向一个扑过来的人头上砸去! 这一盘正好是汤,刚上不久,还是热的。 只闻啊的一声,对方便捂着脸向后退去。 楚君武抓着左边的一人身子一转,狠狠一脚踢在对方腰上,对方便飞了出去,向着角落里落去。 最后一个人眼看楚君武转眼之间便打到两人,连忙止住扑上去的身子,却正好被楚君武一把抓住。 他左右开弓,两巴掌直接打的对方眼冒金星。 楚君武实在感觉痛快无比! “你的父亲是礼部尚书 ?[3uww]”楚君凡对着郭子京说道。 郭子京额头的冷汗更盛,他直觉今日的某些事情,的的确确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他只能想到一个解释,眼前的楚君凡的的确确是一个白痴。 不是一个白痴,怎么敢同时欺负这么多管家子弟? 不是白痴,怎么敢想着要打自己? “礼部尚书乃是当朝二品,除了中书省的几位相爷之外,我父亲的官职最大!”郭子京说道父亲之时,依旧充满了自豪,声音也大了一点。 他的胆气也恢复了不少,心里越想越觉得,对方最多吓唬自己,不敢真动手。 只是他的心中也存在着万一,毕竟对方若真真正正是个白痴,那估计今天自己要倒霉了! “听说你在翰林院总给我大哥作对?”楚君凡淡淡的说着,盯着郭子京说道。 郭子京看着楚君凡的双眼,总觉得对方的很有一股威压的气势,那是一种长居高位的才会有的威压气势,他曾经从他的父亲身上感到过。 他当然不知,楚君凡阴差阳错,学会了楚皇的帝王四道,霸道、王道、忍道、诡道,每一招都对楚君凡的种种有着潜移默化不可觉察的影响。 “我.......”在楚君凡的压力之下,郭子京不禁语塞,他想说不是,可是在对方的注视之下,他似乎都不敢有说谎的念头。 “那你挨打不冤了!”楚君凡淡淡说道。 “不要!”听到楚君凡这句话,郭子京忽然不知哪里来的精神,大声喊道。 “我的父亲是礼部尚书!你不能打我!你怎么敢打我!”郭子京急声说道。 “礼部尚书的儿子,便打不得么?”楚君凡一边说着,第三次伸出了一只巴掌! 啪—— 一掌落下,郭子京的脸上应声而高高肿起。 巴掌落后,郭子京的脸上依旧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是疯子!你是白痴!你竟然真的赶打我!”郭子京楠楠的说道。 “不要太高看你自己了!我打你,是给你面子!”楚君凡对着郭子京说道。 郭子京却似神魂落魄,一边向着门外走去,一边向着重复着“你是白痴”这四个字。 其余的几人,眼看着郭子京都挨了打,也连忙跟着他抱头鼠窜,连第一次挨打的人也不例外。 郭子京出了门外,强烈的羞耻感才涌上心头。 “楚君凡,不管你是不是白痴,你这是找死!” 几位平素风光无比的少爷狼狈的出得门去,在无数人的惊诧中,各自回家哭诉不提。 第二十九章 一石居前的群情愤慨 第二十九章一石居前的群情愤慨 等到房间里的少爷们逃了出去,隔壁的楚琳等人也走了过来。 “三弟,这样会不会太过份了点。”楚琳有点担忧的说道。 “二姐放心吧,我还嫌这动静太小了。这些年你们在京都过得太小心意了,也小看了楚家的实力!”楚君凡说道。 “没事的,我们继续去吃饭吧。”楚君凡说道。 “放心吧,二小姐,既然他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即使有事,就让他一个人扛着呗。”萧若若过来拉住楚琳,笑着说道。 “有事,我会跟三哥一起抗的。”楚君武十分讲义气的说道。 “傻小子,这是玩笑话,真的没事的,相信三哥吧!”楚君凡说道。 一行人继续安坐吃饭不提。 由于这件事浪费了不少时间,有些菜已经凉了。 于是便唤了店小二过来,重新换了去。 店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店主和店小二怎么会毫无察觉。 只是对于他们来说,早对这样的事情有了经验,那位都是大爷,那位都得好好伺候! ...... ...... 几位少爷公子出了店门,各自回家找爹妈哭诉不提,郭公子则直接唤了一名下人,去京兆府报案! 几位公子出行当然都是带了小厮奴仆的,只是护卫却不曾多带,要不,今日说不定也不会如此。 不到一刻钟,京兆府的大门里便冲出了一波如狼似虎的衙役,平日里端坐高堂的京兆府尹梁世成亲自出动,带着京兆府的一半衙役,三十人,浩浩荡荡的从衙门里冲到了大街上。 京都的大街上向来人流如织,只是此刻看到京兆府的衙役,无论是过道的行商,还是路上的行人都视之如蝎虎,唯恐避之不及。 京兆尹的权利很大,在京都天子脚下这一亩三分地上,除了皇宫所在之外,其他地方都归京兆尹管。无论是路人纠纷还是治安维护,甚至地痞流氓,遭偷遭窃都归京兆尹管。 京兆尹的权利也很小,因为京都之地,是楚国境内官员最多的地方,大街上随便扔块石头砸到人,说不定也能拐着弯的亲戚联系到中书省的诸位相爷身上。 作为京兆府尹的梁世成,自有一套成熟的为官之道。整日里无论是侍奉上官,还是溜须拍马都着实有一手。但这位置也是为苦差事,因为你说不定什么时候,便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平日里京兆府维护京都各处治安,调解纠纷,当然不需要他这坐堂老爷亲自出马。 但今日却又于往日不同,来报案的乃是刑部尚书郭宗纬大人的儿子翰林学士郭子京。 梁世成刹那之间便判断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拍马屁的机会。 礼部在六部之中听起来名头不是很响亮,看起来只是主要做些迎奉外宾的工作,但礼部尚有另一项重要职能——负责皇室的所有祭祀活动。 天子乃上天之子,无论那位皇帝在位,祭祀天地、祭祀宗祠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因此,礼部尚书在名次排名是六部第一,本就是皇帝的心腹重臣担任的。 梁世成现任京兆府尹,虽说官职不小,但在京都之地,皇帝和诸位大臣眼皮之下,京兆府尹实际上是个吃苦的差事,哪有在外地坐上一任知州、郡守的逍遥快活。 梁世成早有心在朝中诸位大臣中走走门路,但却始终未寻到合适的机会。 不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功夫。 今时今日,天上忽然掉下来一个天大的馅饼,礼部尚书的公子郭子京竟然在一石居被打了,而且还有其他几位郎中之类的亲眷也被打了。 梁世成欢喜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二话不说,也不问打人的是谁,便领着京兆府内一半的衙役出了门去。 京兆尹离一石居本就不远,也就两个街道的距离。 梁世成立功心切,一路催着一众衙役,快点,再快点! 片刻之后,一行人便来到了一石居。 “快,把一石居的前门后门都给大人我团团围住,千万不要放出了里面的凶犯!”梁世成大声喊道。 “汤捕头,你领人进一石居去抓胆敢袭击郭子京大人的凶手。” 汤捕头自是遵命,叫了五六个衙役便向着一石居门口走去。 京兆尹此次的动静颇大,一石居门前的行人,看到似是出了什么事情,都远远避开,生怕招惹灾祸在身。 一些刚刚从一石居吃完,酒足饭饱之后的客人,出门一看这阵势,也一路小跑,远远离了开去。 梁世成身边站着郭子京以及他的一个小厮。 “郭公子,稍安勿躁。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些大胆凶徒的。”梁世成在一旁说道。 “希望如此。”郭子京说道。 汤捕头正要领人进入一石居,前往楚君凡等人所在的三楼丙子房,快到门口之时,正好遇到一拨人从一石居走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楚君凡一行人。此时他跟楚君武正好走在最前面。 郭子京一直盯着一石居门口,一看到楚君凡等人,便兴奋不已。 “梁大人,快!就是他们!尤其是带头的那两个人!”郭子京指着楚君凡一拨人喊道。 “那里?!汤捕头,把他们都跟大人我拿下!”梁世成一看到凶手出现,便大声喊道。 汤捕头跟众位衙役一听梁世成的话,便拿着锁链上前,准备去锁楚君凡和楚君武俩人。 “大胆凶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郭大人,还不束手就擒!”汤捕头公式的喊道。 “嗯?”楚君凡没想到刚出一石居的大门,就遇到这样的事,不过这些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官二代嘛?打不过或者吃了亏,那肯定是要搬爹的。当然自有无数人寻着机会好拍马溜须送人情。 “你们岂敢如此,可知道我是谁?!”楚君武看到将要上前的衙役,大声吼道。 楚君武虽是年少,但血气足,这一嗓子当下吼得场间顿然一静,气势着实不凡。 几位衙役和汤捕头看了看气势不凡的楚君凡和楚君武,又仔细看了看,对方实在不像是平头百姓,心中便不住犯了难。 他们这些小人物,也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整日当差,当然知道当差之时,最重要的便是要眼光好,心思活。 眼光不好便容易得罪人,心思活便不容易失去立功的机会。 此刻,他们细瞧之下,看着楚君凡、楚君武甚至楚琳、萧若若等人的装扮,心里也有一番估量。 眼前的一行人应该也是大家公子吧?汤捕头在心里想到。 梁世成也注意到这边的不对劲,便快步走了过来。 待走到近处,看清楚楚君武和楚琳的脸之后,他的心头一阵哀叹,天啊,我怎么不先问问打人的是谁啊?! 楚家在京都向来低调,但这种低调也只是不像其他很多高官家的行事那么霸道、那么不讲理而已。 更何况楚君文在京替父维持人脉,来来往往的,也都是朝中一品二品的高官,即使是刻意委屈求全,但也不至于是对着京兆尹这样的四品官啊。 梁世成当然认识楚君武和楚琳,尤其楚琳还有着京都第一才女之称,梁世成有个女儿,也曾参加过楚琳等人组织的诗会。 这......可怎么办!梁世成不禁为难,他也耳闻楚家大少爷对人接物彬彬有礼,处事公道,也未曾为有一点点不好的劣行。 但楚家毕竟在京都也算高门,人家也许奈何不了郭子京,但收拾他一个梁世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梁世成看了看郭子京,心里有点为难,让他拍马可以,但冒着可能把自己搭进去的风险拍马,那就真没必要了。 正在此时,远处浩浩荡荡一拨人行来,领头的是一方蓝轿。 蓝轿停下,一个衣着华丽,穿戴高贵的贵妇人走了出来。 “母亲!”郭子京连忙奔了过去。 梁世成定睛一看,原来是尚书夫人来到了,连忙也走了过去。 正在此时,四周又有几波人马赶来过来,有管家带着家丁的,少爷带着小厮的。 场间一片噪杂。 片刻之后,几个曾经在一石居挨打的少爷公子重新又相聚在一起。 其中几个人的脸上都肿得老高。 “郭兄!” “唐兄!” “我从家中带了人来,今日必不让楚氏兄弟落得好去!” ....... 众人再见之时,便是如此寒暄,一个个恨得牙齿痒痒。 不到一刻钟,一石居的门前便围了将近百人。 人多便气壮,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人群中间,虎视眈眈的看着场间的楚君凡一行人。 今日如此多的官宦少爷竟然同时被打,各家人脸上自是都挂不住。 此时此刻,大家气势汹汹而来,自是要有仇报仇。 场间的中央,楚琳看着这么多人,不禁心里略略发慌。 “君凡,看来你们惹祸了,这么多人,可怎么办!” “二姐,你放心,无论是对方要打人还是要抓人,我都扛着,觉不让你受牵连!”楚君武在一旁拍着胸脯说道。 楚琳听了楚君武的话,心里恼怒非常,伸出手指,啪——便敲在楚君武的额头上。 “二姐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你什么意思?我只是怕你们受了欺负才这么说的。”楚琳说道。 “放心吧,二姐。我倒是真想看看咱们楚家在京都的地位。你不用担心我和君武会吃亏的,何况莫非你没发现,楚七已经消失了,应该是早回府通知夫人和邢师爷了。”楚君凡安慰楚琳说道。 场间如此多的人又有何用,他若真动手,又有几人是他一招之敌哪?楚君凡心头微晒。 第三十章 京兆府尹的压力 第三十章京兆府尹的压力 一石居前一时之间人生鼎沸,许多人盯着楚君凡、楚君武等人怒目而视,却无人真的敢动手。 有几个挨打的公子,叫来的亲友团中有几位妈妈阿姨之类的女性,更是在这种场合充分发挥着言语的威力,指着楚君凡等人开始骂天骂地。 “你们这些缺心眼的,怎么能敢打我的乖儿子啊!” “京兆府尹,你还不赶紧派人去抓住凶手!” “等我家老爷知道了,定要向皇帝陛下好好参楚府一本!” ...... 倒不曾像大街上泼妇对骂那般丝毫不顾脸面,虽说是口出恶语,但没人真敢指着鼻子骂爹娘。 不为别的,因为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因为大家都要遵守官场里的潜规则。 能够来到这里,都是对京都大小府邸心知肚明的,也当然知道楚府真正的靠山不是京都里那位年纪轻轻、为人处事谦和有礼的楚家大少爷,而是远在临城的北疆总督楚天伦。 虽然楚府在京都很是低调,但众所周知,楚天伦依旧是楚国剩余三位总督中实力最强大的。 能够在京都做官的,都不是傻子,都知道放纵家人亲眷胡作非为,很容易便成为对手攻击的借口。 当然,如今自家的儿子吃了亏,作为家里人出面,那肯定是的,但既然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声讨对方,那么谁都不想做当头的。 枪打出头鸟,谁也不知道楚府究竟有什么样的实力或人脉,一旦一头撞在柱子上,对方没有怎么样,自己倒先掉肉流血了。 今日能够出来的,各家自有领头的人,也都是颇有头脑的人,所以一帮人指来指去,你说我骂,到最后却一直没有人敢动手。 楚君凡看了一会,觉得奇怪,对楚琳说道:“二姐,京都里的官员亲眷都是如此和善么?” 楚琳白了楚君凡一眼,“你也太小看了楚家了吧,父亲虽然未在京都,但官场之中,一般都是文官不愿意招惹武将,而且很多人都知道母亲大人乃是出自国公府,而柳国公在皇帝面前都是能说的上话的。” 楚君凡闻言了然。 他本有意借着今日这件事情,做一些事情,看一下楚府在京都的地位,同时向某人宣告一下自己来到京都了。 未曾想他今日出手教训了一帮少爷公子,到头来却看起来是一帮“软蛋”,实在让他有点失望。 哪怕其中一位是礼部尚书的儿子。 楚君凡不禁有点失望,微微摇了摇了头。 楚君武在一旁看的奇怪,“三哥,莫非对方这阵势,你还觉得不过瘾啊?” 楚君凡看了楚君武一眼,暗想五弟其实也是蛮聪明的。 楚琳和萧若若见对方来势汹汹,却一点动作也无,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心,几个女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小话。 完全无视了自己一方是被围攻的阵势,显得十分从容和悠闲。 ...... 一石居前的纷纷扰扰持续着,大家都在看着等着其中一方人马先出手,做出点实质的动作,但大家又都不是傻子,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未曾真正让手下的人动手。 忽然,一位贵妇转头一看,看到了京兆府尹梁世成。 “哎呦,原来是京都父母官梁大人在此,你可得为我家儿子作主啊!你看,这好好的,他怎么就被楚家兄弟打了脸了哪?这让我家老爷怎么怎么的愤怒啊!” 梁世成听到对方故意客气的声音,身子便不由得发颤。 若是往日,对方又怎么会如此客气,如此好声的跟他说话哪? “梁大人,你真不亏是天下官员的楷模,尽职尽责到如此,案件发生不久,便亲赴现场,捉拿凶手!” 又一位对着梁世成说着。 ....... 顷刻之间,数拨人似乎一下子都发现了梁世成的存在。 一个个对着梁世成或奉承,或直言,或嘲讽,甚至礼部尚书家的管事直接以命令口吻说道。 所有人在顷刻之间,形成共识。 梁世成作为京兆府尹,那绝对是处理此事的最佳人选。 梁世成一下子成了场间的中心人物,只是被一群人包围着的他,却没一点享受众人眼光的感觉。 他的额头汗如雨下,擦了再出,出了再擦。 “这......个,让我先问问情况吧?!”梁世成小声的慢慢的说道。 “还问什么问?”郭公子怒视梁世成说道。 “我等几位公子好好的在一石居吃饭,却不想被楚氏兄弟打了一顿,此事已经千真万确,莫非你以为本公子在说谎?”郭公子厉声问道。 老实说,他也有点失望。 他虽是礼部尚书的儿子,但却不是最讨夫人喜欢的儿子,这也是他没有亲自回府叫人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如此多的人,声讨楚君凡、楚君武两兄弟,却不曾有人敢真正动手。 郭子京虽然大概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心里却实实在在不甘心之极。 “我总需要了解下事情始末吧?”梁世成说道。 说完,梁世成迈着步子,向着楚君凡等人行去。 “咳——”梁世成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不知那位是楚家新进京的少爷?” “正是我,我是楚君凡!”楚君凡开口说道,心里暗自一喜,打脸的人终于来了。 “本大人听说今日一石居,你与五少爷与郭公子等人有了冲突,据说还有人动了手?”梁世成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看着楚君凡的表情。 “问什么问?怎么着,你还想把我跟三哥抓去京兆府?”楚君武不耐烦的说道。 “本大人身为京兆府尹,莫非还不能问问吗?五少爷这是太不客气了!”梁世成没想到楚君武说话竟然这样不客气,心里不禁恼怒,也开始打起官腔。 楚家之名,他也知晓,但楚家向来低调,据说楚家少爷楚君文在京都向来不惹事,能避就避,说得好轻点是谦和,说得不好听点就是窝囊。 梁世成本无心主动招惹楚家,所以有心缓和气氛,但不想楚君武年轻气盛,言语间丝毫没有转圜,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不客气?!不客气的还在后头哪?”楚君武说着,突然一脚踢向梁世成,噗——的一下,踢了个结实。 梁世成猝不及防,腰间便挨了一脚。 这一脚并不重,他的身子只是歪了一下。 但其中的羞辱地位却很大! “反了反了!竟敢侮辱朝廷命官!” 梁世成怒发冲冠,四处喊道:“快来人!给我抓住这俩凶徒!” 一边说着,一边挥手让四周的衙役上前。 一脚踢后,楚君武却向楚君凡挤了挤眼。 原来适才在梁世成向这边走来之时,楚君凡悄悄对着楚君武说,“他若对你不客气,你就踢他,三哥替你兜着!” 楚君武本就年少气盛,平日里在柳氏和楚君文的约束下,尚且会生出事端,如今跟三哥在一起,他竟然不怕他惹事,当今是兴奋非常。 虽然不知三哥哪里来的信心,但楚君武却不由自主的相信他。 当初,楚君武心里也有思索,所以他只是轻轻踢了一脚而已,事有不谐,也好留有余地。 “谁敢抓我儿子!” 正在梁世成命令手下抓捕楚君凡和楚君武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转头望去,正看到一个气质不凡的贵妇和一个手指扇子的师爷一起走了过来,一旁跟着十余名兵将。 正是柳夫人和邢师爷,兵将则是北疆派来看守楚府的家将。 梁世成怒气未消,却只能先按捺住。 “这位是柳夫人吧?今日贵府两位公子在一石居无理伤人,竟然还以身抗法,还要请柳夫人支持公道。” 一句话有礼有节,梁世成想要先堵住柳夫人的求情话。 “怎么着,你们这是趁着我家老爷远在北疆,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是?”柳夫人丝毫不接梁世成的话茬。 这话一出,梁世成大吃一惊。 北疆和平将十年,但近两年来,边境摩擦不断,时有小股交锋。楚天伦镇守北疆,不仅权势未减,而且对朝廷的意义也是非凡,此时此刻,对方若拿着一个欺负孤儿寡母的说法出来,梁世成倒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更何况楚府在京都行事向来低调,虽然刚才楚君武那一脚看起来是主动惹事,但说出来大家却不一定相信。 “我的儿子我自己不知道吗?从来都是老实巴交,从不惹事的。他打人没有,我没看到。我却知道,他要是打人,那肯定是那人不对在先。” 做母亲的护起儿子,当然是毫不犹豫的。 何况她也知道自己家儿子的心性,虽是鲁莽,但也知分寸。 此番纠纷,恐怕也是楚君凡主动跳起的。 说道这里,她也纳闷,前段时间,北疆来信,楚天伦亲自交代过,若楚君凡进京,凡事有他做主,不要去约束他。 柳夫人当然知道,这绝非是因为溺爱楚君凡的缘故,但却也百思不得其解。 邢师爷似乎知道点什么,却也不愿意说出来。 一旁的其他挨打者的亲眷此刻不平衡了,看到柳氏亲自出场,一开口便否掉自己儿子的罪行,说自己家儿子怎么怎么好,那不是说挨打的人怎么怎么不好么? 当下便有人出口:“夫人当年生在国公府,也是名门闺秀,如今怎么不讲理了哪?” 自有一帮人开口附和。 正在此时,远处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一个清脆的男人声音传来。 “这里怎么如此热闹?” 众人转首望去,正看到一个身穿龙袍,上绣四爪金龙的年轻人正走了过来。 “见过二皇子!” 噗噗通通,跪下了一批人! 第三十一章 男身女相的皇子 第三十一章男身女相的皇子 “各位都不必行礼了,起来吧。”忽然路过的二皇子说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较脆,大声说话也比较悦耳。 场间众人不曾料到此时此刻二皇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顿时一片慌乱,因为见到皇子是要下跪行礼的,好在二皇子及时说了这么一句话,一大帮人身子还未弯下去便又站了起来。 二皇子毕竟只是二皇子,不是太子,更不是皇帝,而且在旁的很多也不是一般人。 像柳氏之流,她本身便是国公之女,现在又是御赐的三品诰命,自然自有一番气度。 所以二皇子说完之后,当下便有一拨人站了起来。这主要包括各家来的领头人,贵妇人,几位挨打受伤的公子等。 至于一些随从而来的下人,当然要该跪就跪,跪完再起来。 楚君凡等人当然是没心去下跪什么的,他只是一直盯着二皇子所在的地方看着。等到二皇子慢慢走了近来,他忽然惊讶起来。 不是惊讶别的,而是惊讶二皇子的面容。 他这样一位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的男子,竟然长了个女人的面孔! 他的面容皮肤白皙滑.嫩,他的鼻子看起来如琼玉一般,双眼内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眼角上翘并且狭长,类似丹凤之眼,若是长在一位妙龄女子身上,便极具美感。 但可惜他偏偏是一位男的。 更显眼的是他的唇,似乎天生就是殷红如血。再加上他并不大的嘴吧,如果真的说是樱桃小口,也是比较合适的。 楚君凡一眼望去,便不自然的忽视了他身上的穿着,头戴的高冠,仿佛正在走过来的,不是一位男子,而是一位二八芳华的少女。 眼前的二皇子给他的感觉,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便是“妖”字,如果有两个字来形容,便是“漂亮”二字! 长得十分漂亮的妖男,正是二皇子! 站在楚琳身边的萧若若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显然也是为二皇子的面容而惊奇。 楚琳在一旁悄悄说着,“不要一直盯着二皇子的脸看,太失礼了!” 萧若若却视若罔闻,继续一直盯着看,目光呆滞,嘴边更是不由自主的傻笑起来。 “好漂亮的男人!”若若口中楠楠的说道。 那边的二皇子站定跟自己身边的人说得几句之后,便来到了京都府尹的旁边。 “梁大人,此间究竟发生何事?怎么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梁世成连忙躬身之后说道:“今日京兆府接到报案,说是翰林学士郭子京等六名公子在一石居饮宴,却被楚君凡、楚君武两兄弟惨痛殴打一番,因此,下官才来到了此处,准备捉拿凶手归案。” “荒谬!楚总督乃父皇的心腹重臣,这些年一直镇守北疆,抵御齐国兵锋,功高卓著,他的儿子怎么会无端惹事哪?而且我听闻京都楚府两位公子都是知书达理之人,哪像你们这些纨绔公子整日里走马溜犬,好惹是非?”二皇子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郭子京等人说道。 他虽是只有十七岁的皇子,但生母淑妃在后宫却颇受皇帝宠爱,而且楚皇子嗣不多,除了太子,便是二皇子,对他也十分善待,十三岁便允许他入朝听政,两年前便给他娶了皇妃,开衙建府。 因此他对朝廷、对京都的很多事也颇有耳闻。 他也知道郭子京等人,作为京都纨绔公子的代表,整日里自是跋扈蛮横非常,而京都楚府的楚君文和楚君武兄弟却是相比之下,实在是良善老实到极点。 “回禀二皇子,今日我等本是多喝了几杯,说了几句楚府的闲话,谁曾想,楚氏兄弟过来,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将我等六人打了一顿,还请二皇子做主!”郭子京说道。 “是啊,还请二皇子做主!” ....... 其他几人也随声附和道。 几位难兄难弟,同时挨打的人自是异口同声,郭子京继续说道:“楚大公子向来温文尔雅,但楚家老五楚君武却年少轻狂,更何况今日一石居中,惹出事端的,其实乃是楚家新进京的楚家三公子楚君凡!” “哦?原来如此。那我想见见这位楚家三公子!”二皇子说着,继续前行,走到楚君凡等人的面前。 “这位未曾见过的公子,应该就是楚总督的三公子吧?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二皇子慢慢的说着,话语间带着一种天生贵胄的高傲。 “楚君凡。”楚君凡简简单单的回道,也不弯腰,只是淡淡的回话,仿佛对话的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楚君凡?楚家有君文,君武,排行老三的人竟然叫君凡,有意思。”二皇子玩味的说着,心里却升起一股恼怒来,更是在心里相信了前日某个长孙府的人深夜来访有意无意的透露出的消息。 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君武、君凡!楚君凡听出来了二皇子话语中的意思。一般来说,一家兄弟起名字,自是按照长幼的顺序,以及一定的命名规则来依次起名。这样说,君文之后,便该是君武,君武之后才是君凡。 也就是说楚君凡和楚君武的名字应该是颠倒过来的,既楚君凡应该叫楚君武,而楚君武应该叫楚君凡,这样才符合常理。 楚君凡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原因,不过是楚天伦和楚老太君希望他这一生能够不因为前朝皇裔的身份而遭遇危险,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 同时,楚君凡也很佩服二皇子的聪明才智,刹那之间,几个名字,却能觉察出奇怪之处。 “名字乃父母亲赐,同时寓意吉祥而已,谁先谁后,叫那个又有什么区别!”楚君凡说道。 “呵呵!也许吧。”二皇子强自按下心中的某种情绪,对着楚君凡说道,“父皇潜邸之时,据说与楚总督兄弟相称,若不是皇族身份,咱们说起来也勉强算世兄,而且我听闻你跟我一样,今年才十七岁,咱们俩以后可以好好亲近一下。” “二皇子乃皇族贵胄,我乃一介草民,哪有什么身份与资格与你亲近哪?楚君凡不敢高攀。”楚君凡听出了对方的拉拢意味,仔细一想便也明白。 二皇子如今已经十七,而淑妃又宠冠后宫,少不得生出夺嫡之心,楚天伦怎么说也是楚国少数几个权势赫赫的重臣之一,能够拉拢当然是最好的。 楚君凡是如此理解的,但是他也实在没心沾惹这种麻烦。 此番进京,为皇后贺寿只是表面的,重要的原因有两个,一个乃是在京都能帮大哥的话帮帮大哥,也算为楚家做点事情,另一个便是试探下楚皇对他的态度,顺便看看能不能对自己的病情找一个好的良方。 至于皇子夺嫡,兄弟相争的戏码,他想想就头疼,真不想搅合进去。 二皇子听到对方的拒绝,心里更是恼怒,他在心里腹诽,即使你真有那块玉牌,当真是父皇的私生子,你又怎敢对我这光明正大的皇子无礼? 但二皇子的面上却丝毫不显。城府之道,便是他的天赋,年纪轻轻,他的历练和城府,仿若已经向三四十岁那样的中年人那般,所以朝野之上才有二皇子实干稳重、温和有礼的美誉。 “那以后有机会,我再找机会跟你好好亲近一番。”二皇子继续说道,“这样吧,今日之事,我也不问究竟,郭公子等人肯定是言语无忌,我命令他们向你等道歉。” 二皇子说着,一双丹凤眼扫向郭子京等六人。 郭子京等人闻言心里恼怒,但在二皇子那双美人眼下却丝毫不敢说个不字!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怪怪依了二皇子。 皇权的威力在此刻便表现的淋漓尽致,除非你不怕死,不然就不得不低头,不得不顺从。 几个人齐声对着楚君凡等人说道:“我等言语不知分寸,得罪了!” 声如蚊叮,几人说出此话之时,脸上已经憋出通红。几人的家人同样心里也不服,但却依旧看着二皇子,看他有什么后续动作。 二皇子待诸人认完错之后,对着楚君凡等人说道:“大家都是京都各府的公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既然几位已经认错,楚氏兄弟,你们也放低身段,说句好话吧。” 所谓放低身段,说句好话,其实就是让楚君凡、楚君武向郭子京等人那样装模作样的认个错,从此双方的梁子揭过不提。 二皇子觉得他这样做没错,处事也很公平。不论事实真相如何,终究楚君凡兄弟沾了便宜不说,对方还先认了错,若是楚君凡等人再说两句软话,此番纠纷便告终结。 楚君武和楚琳闻言知意,就在楚君武看着楚君凡征求他的意见之时,楚君凡已经淡淡的说道:“凭什么!” 此言一出,二皇子心中的怒气腾的一下升起,再也按捺不住! 太打脸了!想他堂堂皇子,尊贵无比,愿意为这一件街头矛盾驻足停留,而且好言相劝,对方竟然如此不领情。 郭子京等六人更是怒气冲天,一旁的静等事态发展的诸方家人也忽地一下炸了开来,各种声讨声此起彼伏。 在场的柳氏也觉得楚君凡太过份了,二皇子亲自开口调和竟然这样被干脆利落的拒绝! 楚君武、楚琳、萧若若也觉得惊诧无比! 梁世成更是在一旁喊道:“大胆!竟然敢如此对二皇子无礼!” 说罢,又对着汤捕头等一行人大声吼叫:“你等还不速速动手!把这狂徒给我抓回京兆府!” 汤捕头此时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一边是二皇子站在那里,当然是极好的表现机会。 几个人如狼似虎的向楚君凡冲了过去,柳氏张口欲阻止,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缓和下气氛。 楚君凡依旧很是淡定,也不躲避,等到汤捕头等人拿着镣铐、木枷近身来的时候,楚君武正欲挺身相拦,楚君凡自腰间摘下了一枚玉牌,拿在手里。 汤捕头一眼看到对方手里的玉牌,便再没有转开! 他的心里一片惊骇之极,刹那间面如死灰,身子抖如糠筛。 第三十二章 一块玉佩惊四方 第三十二章一块玉佩惊四方 楚君凡手里的玉牌不是旁的,正是昔日楚皇临楚府之时,亲手赐予他的。 这枚玉佩牵涉到楚皇赵诚、楚天伦以及无双公主刘豆豆的一段感情纠纷,握在手中温暖如玉。 十几年来,楚君凡一直挂在腰间,以做装饰,虽是几番变故,却依旧未丢,一方面是他的确很喜欢这玉,另一方面楚皇的东西也许在关键时候能起到点作用。 楚君凡当然对楚皇没有什么好感,无论是那国皇帝,他都说不上喜欢。 因为皇帝这种生物,天生大概就应该被归结为第三等人物。 实在难以用平常男女的标准来要求一个皇帝,皇帝要求绝对自私自利,冷酷无情,六亲不认。 更何况楚皇昔日一掌还差点要了楚君凡的命。 但楚君凡也不是糟蹋东西的人,不能因为送东西的人不好,便认为送的东西不好。 月前在临城街头,楚君凡对战长孙府的九品高手吴管家,后来对方在关键时候果断低头走人,也是因为此枚玉佩的缘故。 这枚玉佩正面刻成五爪金龙,反面则十分平整,刻有阴文。 汤捕头虽说在京兆府也有年头了,比起千万市井小民、普通百姓也算是有见识的人。 但此时此刻,看到楚君凡手里的玉牌,他却魂飞魄散。 楚君凡玉佩上的五爪金龙固然让他恐惧无比,然后更恐惧的却是玉佩平面阴文镌刻的四个字! “如朕亲临!” 汤捕头不算多有文化的人,但也不是大字不识一个,他正好认识这几个字,所以干脆利落的瘫倒在地,然后又马上爬了起来,端正跪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汤捕头口齿略带颤抖的说着。 汤捕头的表现让大家惊诧无比。 二皇子反应更是迅速,立马知道楚君凡手里的玉佩大有蹊跷。 当下仔细瞧去,也认出了玉佩反面的四个大字。 “当真有这样一个人!当真是他!”二皇子的心里恼怒不已。 但他却不得不跟着汤捕头跪下了自己高贵的身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皇子这一动作,旁边的梁世成等人再不疑它,连忙照样学样,下跪行礼。 郭子京等人跟着跪下了。 数拨前来为自己家公子主持正义的人也再次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口号当然不可能整齐如一,因为场间有如此多的人,有的反应快写,有些反应慢些。 柳氏等楚府的人不明所以,看到这么多人下跪,也正欲下跪。 楚君武、楚琳等人更是被忽然的动静吓了一跳。 楚君凡眼看楚府的人也要下跪,连忙说道,“大家都起来吧,只是别人送我的礼物而已,我真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效果。” 这句话当然是假话。 无论是在那个国家,上书“如朕亲临”四字的,都必定代表着无上的皇权。 楚君凡今日一直想把事惹大,甚至特意到最后,拿出这枚楚皇御赐的玉牌,其实就是想对着京都之中,那重重金殿高阙上那位端坐龙椅虎视天下的楚皇,说上一句:“我,楚君凡进京了!” 一国陛下,自然日理万机,并不是什么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让他入眼,让他费神的。 楚君凡身份敏感,也许他入京的消息早已被楚皇得知,但楚君凡却更愿意自己做出动作,来宣告自己的到来。 关于和楚皇的关系,至今为止,依然说不上便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一方面因为楚君凡身世特殊,无论是楚家,还是前朝血脉,对楚皇都有着重重错综复杂的牵扯。 楚皇欲杀楚君凡,便得除去楚家,便得小心四方城的反扑。 这是楚君凡认为楚皇不敢杀他的原因。 但昔日楚皇一掌,差点要了楚君凡的命却是不争的事实。 要说善意,也没有多少。 楚天伦和老太君安排楚君凡进京,便是想告诉楚皇,无论楚君凡是什么样的身份,他都老老实实,去待在你的眼皮底下,楚家永远忠心于你,楚君凡也忠心于你。 楚君凡当然知道这种暗示,所以他未曾跟黄药师商议,便来了京都。 今日种种,他主动向楚皇宣示自己的到来,便是表面心迹,我楚君凡是如此光明磊落,无心于你无敌。 ....... 楚君凡说这话,当然是解释给身边的兄弟姐妹听的,也是说给不远处的柳氏听的。 不然说起来,柳氏也算楚君凡的母亲,母亲给儿子下跪,这太荒谬了。 众人下跪施礼之后,便各自起来。 因为只是对着一枚玉牌表示对皇权的畏惧,自然不会像真的楚皇当面之时那么小心翼翼,更何况大家对楚君凡着实没有什么兴趣。 二皇子站了起来,说道:“楚兄有父皇玉佩在手,自然不方便向别人认罪,何况今日之事,实在是说不上什么大事,便就此作罢吧。” 身怀重器,不能认错,这是二皇子为自己和众人找到的台阶,不然对方“如朕亲临”在手,谁又能真正能对对方怎么样? 一拨人无论心里再不甘,此时此刻,却也只能就此作罢。 无数人在心里暗自揣测着,眼前楚家的这个公子凭什么会握有楚皇的玉佩? 一些人暗自猜想,看来楚皇对楚天伦依旧信任有加,才会如此恩宠楚家吧! 这场风波终于消于无形,一众人各自散去,带着今日的见闻,各自回府。 楚府一帮人当然也准备返回楚府,众人对楚君凡手里玉佩的来历很有兴趣,柳氏一番回忆之后,也忆及当年楚府楚皇的的确确似乎送了楚君凡一块玉佩。 ....... 京都是天下第二大城,自是很大,但京都有时又是极小的,因为无论什么样的消息,都会传的很快,尤其是牵扯到官员的消息。 这日中午发生的风波,如何发酵、如何演变,以及到最后如何终结,经过几个时辰的传播后,京都之中凡是有资格的人,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 各位大炫、尚书、侍郎公干时在府衙会说道此事,回到家时,也会跟着一帮相公商议此事。 慢慢的,有相当一部分把楚君凡和那个私生子的传言联系了起来。 东宫。 楚国太子,姓赵名传,乃楚皇的结发妻子,如今的皇后所生,不仅是楚皇的长子,也是楚皇的嫡子。自从楚皇登基之时,便被立为太子,如今年纪在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这日一下朝,回到太子宫,赵传便命内侍去传自己的几个亲信大臣。 太子,乃是一国储君,无论在那个国家,总会有很多人向着攀龙附凤,然后有朝一日获得回报。 赵传据太子之位日久,虽然有风传,楚皇有废立太子,改立二皇子的念头,但真正了解内情的,都知道太子如今的地位依然稳固,并不像别人想的那么摇摇欲坠。 少时,便有内侍来报,几位相关的大臣已经到了书房,等待太子的接见。 太子匆匆忙忙敢去,一进书房,也不客气,开口便说道:“不要拘礼了,相信各位都听说了,最近楚天伦的三儿子进京了!” 众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然明白太子想说的不是这个。 王少保是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人,素来足智多谋,他当下开口说道:“今日之事,我等也已听说。传言中楚天伦的三儿子是一个白痴,不想却是如此特殊的一个人物。” 王少保说道这里,看看四周诸位,又看看太子,继续说道。 “依老夫看来,如今尚且不能断定楚君凡便是那个私生子。私生子的传言空穴来风,是否属实尚未可知。如今太子已经名分早定,太子应该努力做点事实,让陛下看到方是正理。” “少保,这些我当然知道。只是你们也知道,我做太子也有十几年了,整日里战战兢兢不说,近几年来,父皇似乎是越来越看重淑妃和二皇子,在宫中对母后冷淡不说,对我也是以责骂为多,我实在是担心啊。如今我跟老二之间的争斗已经让我憔悴不堪,若是楚君凡当真是那个人,那父皇会不会?”太子开口说道。 “太子多虑了。即使楚君凡真的是我等所想的那个人,但私生子毕竟是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不说,而且长幼有序,太子的大敌始终是二皇子啊!”王少保继续说道。 “那少保的意思是不去理他?”太子继续问道。 “不理也不好。如今这件事发生,必然要惊动皇上的,我们先看他是什么样的态度。不过无论如何,楚君凡亦是北疆总督楚天伦的儿子,而且京都楚府名声很好,楚家大少爷楚君文看着也是一个可造之才,太子可以设法拉拢一番。”王少保沉思一番,后道。 “你说的不错,看来是我太焦急了,所以失了分寸,让我再想想吧。”太子道。 ....... 入夜。 皇宫。 黑色的夜幕遮掩了皇宫大内里的幢幢高楼,也遮住了皇宫的金碧辉煌。 宣室殿,乃是楚皇处理日常公务的地方。 此时此刻,数百枝蜡烛映着整个大殿明亮无比。 宣室很大,南墙到北墙至少有三丈,但如此大的宣室此时此刻却只有一个人。 一个身穿金黄龙袍,头戴六合一统帽子的人,正是楚皇。 另一个则是最得楚皇宠幸的伺候楚皇一辈子的太监——洪公公。 楚皇批好了一份奏折,洪公公接过放好。 俩人配合默契。 忽然,楚皇拿着一份新的折子,愣了起来。 “时间过得真快,这孩子竟然已经长大了,还进了京。来,你看看吧!”楚皇略带意外的说道。 若是一般的太监,恐怕此时早已跪坐在旁,连呼不敢,因为楚国也有规定,太监不得干政! 洪公公丝毫未有推脱之语,接过便看。 第三十三章 同一天的三份邀约 第三十三章同一天的两份邀约 洪公公看完之后,依旧把折子送到了楚皇的手里,开口说道:“黄药师的医术不错!” 宣德五年,洪公公其实也是随驾在旁的,楚府发生的事情,他件件都清楚。 他当然也知道楚皇一掌的威力,而当初楚君凡的伤情,他也看过,的的确确是药石无效,神智恐怕再也不能恢复了。 但此时此刻,这个当年被断定为白痴终身的人,竟然健康长大,并且似乎回复正常,还进了京,不得不让洪公公意外。 也只是意外而已。 随侍楚皇的这么多年,他何等大事没有经历过,又怎么会在这件事上大费精神哪。 他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楚皇想要怎么做。 “要不要除去?我有办法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洪公公自信的说道,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楚皇贴身的太监,却少有人知,他在净身之前,年轻之时曾经是一位医生,而且嗜好研究各种毒物。 楚皇闻言之下,毫不犹豫的摆了摆手。 “还是算了吧。你做的再小心,终究还是有迹可循。更关键的是很多人甚至连查都不用查,便会认定是我做的。当年之后,我细细回想,当初的那个小孩子应该是什么都没听到的。我当初也是一时恼怒,才出了手,后来也觉得对一个小孩子出手太重了些。” “是。”洪公公应道。 “另外,既然他进京了,便找个日子让他进宫来,让朕见见,怎么说他也是天伦和豆豆的孩子。老一辈的感情纠葛,扯到下一代身上终究不好。”楚皇说道。 “是。”洪公公说道。 俩人谁也没有提到奏折上关于私生子的事情。 ...... 第二天,京都楚府。 这日楚君文正好休沐,待在家。 楚君凡与楚君文正在说话。 一大早楚府之中便收到两份请帖,一份来自于太子,一份来自于昨日楚君凡刚刚见过的二皇子。 两人不约而同的约定在三日后傍晚,宴请楚氏兄弟。 两人的相约地点也很有意思。 太子相约的地方在京都第一青楼——鸣凤楼。而二皇子约的地方则在京都第二青楼——落凤楼。 此时楚氏兄弟在讨论的便是此事。 “三弟,你昨日拿出昔日皇帝陛下御赐的玉牌,是不是太招摇了?我想这才是今日太子和二皇子同时相约的原因吧。”楚君文开口说道。 “此话何意?昨日我是有意惹大事端的,主要是想藉此试探皇帝的反应,个中有的内情大哥可能不清楚,需要我告诉你吗?”楚君凡有点不明所以,但依旧解释了自己昨日那么做的原因。 兄弟之间,便应该毫无隐瞒,更何况有的事情,他觉得也可以告诉大哥知道。 “三弟,大哥相信你,而且会永远支持你的。父亲和邢师傅都说过,你的事情比较特殊,让我不用为你担心,所以你也不要解释。大哥相信你就好了。”楚君文说道。 顿了一下,楚君文继续道:“我那么说是因为另一件事。三弟,你刚来京都,可能不知道,京都这些年其实一只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 “嗯?”楚君凡很是不解,不是太明白。 “京都有谣言,说皇帝陛下除了太子和二皇子之外,尚有一个私生子。”楚君文说着,看向楚君凡。 他的心里也暗自狐疑,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视楚君凡为自己的亲兄弟,但楚君凡在楚家的特殊,他也一直看在心里。 楚君文当然不知道楚君凡特殊的地方的确是他有皇室的血脉,但却不是楚国的,而是前朝大汉的。 “私生子?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楚君凡依旧不明白,当说道这里,他愣了一下,“莫非他们觉得会是我?” 说完,楚君凡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自重生以来,先是被别人告知母亲只是一个丫鬟,后来发现母亲的血脉其实另有蹊跷,大有来头。 如今没想到连自己父系的血脉也被人怀疑,实在是太滑稽了! 难怪昨日二皇子对自己的态度那么奇怪!难怪如今太子和二皇子同时邀约!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等消息,不然昨天就不会那么做的。放心吧,咱们是真真实实的亲兄弟,有着相同的楚氏血脉,有着共同的父亲!”楚君凡当然听出了楚君文话里潜藏的怀疑,哭笑不得的说道。 他也算弄巧成拙了,本只想通过一些小手段,告诉楚皇自己来到京都了,看看楚皇是什么态度,不想却发生这样的事。 “好!是大哥多心了!”楚君文闻言,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无论何人,若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兄弟,忽然发现可能不是自己的兄弟之时,心里的感觉当真是百味杂陈。 此刻听到楚君凡的话,心里才彻底放了心。楚君凡说有着共同的父亲,那想必三弟的母亲身份比较可疑了,楚君文当然不是傻子,早已觉察到楚府众人对着楚君凡的种种特殊之处。 只是这些楚君文也无心探究,事实的真相终有一天会大白天下的。 “那三日后的邀约,咱们兄弟怎么办?”楚君文向楚君凡问道。 “我是真对这些太子、二皇子什么的没有什么兴趣,要不大哥你替我去吧?”楚君凡说道。 “太子的请帖上可是单独把你的名字列出来了,我怎么能带你去。而且如今有两份请帖,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我一个人也分身乏术啊!可是去了一家,又不去另一家,不是明摆着说明咱们楚家在两人之间做出了选择嘛。”楚君文无奈说道。 近几年来,二皇子在朝廷的影响力大福提升,已经有了参与夺嫡的实力和能力。3uww小说下载 “要是咱们两家都不去哪?”楚君凡也知道牵扯到皇子的争斗,楚家必须要保证中立,才能利益争斗化,以楚家的实力,也无心选择阵营期望将来能够获得回报,而且楚皇也不会允许握有军权的楚家选择阵营的。 “这样岂不是两个皇子都得罪了吗?虽然对楚家一时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但为这么点小事,实在是没必要吧。”楚君文说道。“这样吧,二皇子的请帖既然说邀请楚氏兄弟,我便和老五一起去吧,太子的请帖虽然写了我的名字,但他明显是想见你一下,你便去一趟吧。怎么样?” “好吧,那就这样,三日后,我去鸣凤楼,你去落凤楼。” 两兄弟商量完毕,正在此时,有下人来报,说是宫里来人了。 楚君文匆忙出去,少顷之后,又回来了。 “三弟,你现在当真是热门人物,你猜怎么着?!宫里刚刚也来了消息,皇帝五日后要见你!” 楚皇要见我?楚君凡心里蓦地一顿。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冰凉,空白,还是那无边无际的恐惧! ...... 后院的萧若若今日也收到一封请帖,却是来自路上的一个刚认识的朋友——柳飘飘! 柳飘飘约她三日之后落凤楼一叙。 萧若若正想着要去找她哪。 因为她的确需要一个靠的住的青楼朋友,也需要藉此早点预备下几个女人来。 她之所以一直跟随楚君凡,一方面是监控楚君凡的病情是否会有什么新的变化,另一方面,则是保证他在某个状态下,不会肆无忌惮的杀人,而是在她的指引下,乖乖的在一群女人身上发泄.欲望。 萧若若其实也觉得奇怪,当那个冰冷无情,只认识杀戮的男人出现之时,为什么连师傅的话都不愿意听,却还能听进去自己的话哪? 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三次暴走事件,萧若若一时之间也五味杂陈。 当第一次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他划破了她原本完美的右脸,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痕。 虽然楚君凡曾经以桃花纹身遮住了这道伤痕,但仔细瞧去,仍能看得出来。 从那日过后,萧若若便一直以面纱遮脸。 老实说,她心里到不曾对这件事拥有太多怨恨,虽然每个女人都爱美,更何况是一名花季美少女。 她能够清晰的明白楚君凡对她的百般愧疚,所以总是想着法子逗她开心,顺从她,凡事都依她。 但在她看来,当年那件事的的确确就是意外。 她如今以面纱遮脸,倒不是害怕自己脸上的疤痕被人看到,而是左脸如玉,右脸桃花,太容易惹人注意了,而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注意。 一边想着,她在心里暗自诅咒,死楚君凡,死师兄,当初怎么就信你,让你在我脸上纹了那么大一朵桃花! 虽是如此,但她该做的事情也依旧要做。 比如,找家妓院,去为楚君凡准备一群女人。 天哪,她一没嫁人的女人,怎么得去为师兄做这种事哪! 萧若若一点一点的随意想着,蓦地,忽然一个男人的身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个身为男人,却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人。 那个昨日刚刚见到的人,可惜他好像都没看过我一眼。 那个人貌似还是二皇子吧? 不管是什么人,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他长得好可爱,好想靠近一点自己看看他哪? 一边想着,萧若若的脸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始发热。 若他看到我的真实容貌,会不会也很欣赏哪? 会不会介意我右脸上有朵桃花? ...... 想了良久,当萧若若蓦地醒来之时,匆忙看了看四周! 吓死了,幸好没人! “死丫头,发.春了是不是?”萧若若暗自啐道。 两颊上的红霞被面纱所遮掩,看不到。 但面纱遮不住的脖子上,连着上身靠上的肌肤,早已红做一片。 ....... 第三十四章 玉手拦轻纱 第三十四章玉手拦轻纱 这日中午,正是楚府诸人都有约的一天。 上午。 早早便有楚府的下人为萧若若安排了马车, 八_零_电_子_书_w_ w_w_._t_x_t_8_0_8_0_. c_o_m 楚君凡特意交代让楚七亲自给她驾车。 虽然在京都里若若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如真有什么事,有楚七跟着,楚君凡也稍微放心点。 楚君凡没有问萧若若究竟有何事出去,但却知道是几日前自临城至京都路上遇到的那个百变风情、魅力无双的柳飘飘邀约,便也不再问。 何况若若寄身楚府,没有亲人在旁,整日里枯守在楚府也没什么意思,如果能够多认识几个朋友,当然是极好的。 女人出门总是要好好收拾打扮一番的。 即使是整日以长纱遮面,几乎不会被别人看到玉容的机会,但萧若若还是很认真的对着镜子看了再看,该画的画,该修的修,该敷的敷。 镜子里一张精致无比的面容,柳眉、凤眼、朱唇、琼鼻,样样堪称完美,面部肌肤白皙如玉,而在右脸上则有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桃花带粉,正点缀的一张脸,魅力无比。面容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眼神中总带着一种调皮。无论是那个男人看到这样一张脸,恐怕都会心神失守。 萧若若满意的看了看,方才重新拿起了面纱,遮住了这一张美丽无比的脸庞,只露出两只又大又亮的黑色眼睛。 待诸事妥当,萧若若便唤了小佩一起出门。 楚七绝对是个好的马夫,京都繁忙之地,人流车流不息,但楚七的车却总是很稳,如履平地。 楚七也是个好的向导,虽然没去过落凤楼,但问了府里下人几句,便能清楚的知道该从京都的那道街道怎么拐,怎么绕,然后走过几个街道,会到落凤楼。 今日天气很好,如今三四月间,阳光很是明媚,让人禁不住诱惑,贪恋的想要从阳光中多汲取的温度。 萧若若便和小佩把两边马车的窗帘高高挂起,让阳光尽可能的射进车里。 长街上到不是一个两个这么做的,贪心这和煦阳光的人也很多,十辆车里便有四五辆跟萧若若的马车类似的。 萧若若虽是带着面纱,但面纱遮不住她青春妙曼的身姿,一边的小佩也是清秀可人,少不得惹得无数行人,多看两眼。 光天化日之下,众人的眼光也都表现的光明正大,至于心里头是否有什么种种不堪的想法,那就是谁也不知道的了。 马车来到一个十字路口,迎面走过来一个八人抬的青布大轿。 十字路口人流车马川流不息,所以萧若若的马车便走的极慢。 萧若若无聊的左看右看。 而此时坐在对面的大轿里的人大概觉得轿子太慢,稍微有点不耐烦,便掀起车帘向外看去。 此时马车跟大轿相向而行,交错而开。 萧若若的眼神无意中的扫了过去,便正好看清了大轿中坐着的人的面容。 当看清对面轿中之人真实面容之时,萧若若忽然身子一动,心里蓦地紧张起来! 是他! 那个男身女相,长的很漂亮的二皇子。 萧若若也不知道此时是为什么,只觉得满身的气血一股脑的向上冲。 她的身子变的拘谨,十分紧张! 她此生尚未体会过这种陌生的感觉,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她的第一反应是我今日出门没穿错衣服吧?! 穿戴可有不妥? 此时此刻举止可有不雅观的地方? 妆容没有乱吧? ...... 萧若若举起手,摸向自己的脸,才醒觉,自己还带着面纱哪。 小佩省察到萧若若的不对劲,连忙拉着萧若若,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萧若若身子一抖,脸上不住的发热,连忙会拉住小佩的手说:“没事。可能是阳光太热了吧。” 阳光?小佩太走看了看太阳,没觉得特别的强烈啊,心里纳闷。 马车在继续向前走着,对面的大轿也继续向着这面走来。 萧若若再次装作无意的扫视过去,看向对面大轿内的人影。 对面那个人已经在往外看着。 啊?他好像要看过来了! 萧若若的身子更是紧张,一颗芳心早已跳得七上八下,犹如鼓擂。 “我这是怎么了!”萧若若的心头一片空白。 忽然,她的心头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再一次抬起右手,伸向自己的脸庞。 两指一扣,整日戴在脸上,即使在楚府吃饭也不曾摘下的面纱便随之滑落。 一张完美精致的脸庞再次暴露在空气之中。 左脸如玉,右脸桃花,五官精致,肌肤白皙,好一个美人! 萧若若无暇细想此时此刻,自己为什么有这样一个动作。 她只是痴痴的看着,看着对面的男子看过来的目光。 她睁大双眼,想看清楚那位男子看到她的脸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神情。 “他会不会觉得眼前一亮,然后认为我很漂亮哪?”萧若若在心里想着。 这些心思,细说起来废了很多口水,但其实只是顷刻之间发生的事情。 大轿里的二皇子的视线扫了过来,正好看到有一位姿色出众的女子正在一辆斜着过来的马车上怔怔的看着她。 二皇子本能的轻轻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她是谁,也只是以为她只是无意的看了过来,充分展示了皇室的良好修养与一代皇子的风度。 再然后,二皇子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重新坐回了轿子里。 萧若若心里忽然觉得一阵失落,她确定他看到了她,但却仅此而已。 她不明白她是怎么了,他看了她,还对着她点了点头,表现的很是有礼,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 萧若若的心里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马车继续前行,大轿继续前行。 马车和大轿交错而过。 小佩忽然对着萧若若说道:“小姐,刚才那个人,我怎么觉得很像那日一石居前的二皇子啊?” 实在马车和大轿交错之时,小佩也看到了对面轿里的人影。 萧若若根本没有听清小佩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说道:“是吗?” 小佩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认错了人,也不再多说。 马车穿过一个街道,又转了个弯。 萧若若方才收拾好自己的纷乱心绪。 ....... 落凤楼其实跟鸣凤楼相隔不远,在相邻的两个街道上。 落凤,落凤,落的便是鸣凤楼那只凤。 鸣凤楼在京都是很有历史的一家青楼,至少有十五年的历史。稳居京都第一娱乐场所十余年。 落凤楼则只是三年前忽然冒出来的,凭借着神秘的后台和强大的资金,迅速兼并了以前京都的数家有名的青楼,更耗费无数从江南买了几十位青春亮丽的女子,一下子跃居京都第二,成为唯一一家可以跟鸣凤楼有得一比的地方。 此时此刻,气质多变,擅长的演戏的柳飘飘正坐在落凤楼最隐秘的地方。 她的妆很淡,脸上略微敷了下,但却依旧很是艳丽。 有的人的魅力,早已透进了骨子里。 此时此刻,柳飘飘半趴在自己的软塌上。 成熟、丰满的身体,沿着她身体的完美曲线,当凸则凸,当凹则凹。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着实算不上好。 今日她本来十分开心,因为她最爱的,愿意为之付诸一切的他来看她。 但他只停留了一会,甚至没有在她的面容,她的身体上多留恋片刻。 莫非他真的从来都不喜欢过她吗?!柳飘飘心情低落的想着。 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楚君凡在临城的一些事情。 说道这里,柳飘飘也是纳闷。 当日楚君凡对柳飘飘也算有救命之恩,因此柳飘飘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件玉佩的事告诉二皇子。 但不想刚来京都两日,楚君凡拥有那块玉佩的事便被整个京都所知。 如今二皇子前来,询问的便是此事。 柳飘飘只好将她所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他。 而且还讲了她在归途中面临危险的事。 她本以为她为他付出了如此多,他至少会想着替自己报仇。 但不想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便再无他语。 似乎她只是他的一个下属而已。 这让原本十分开心的柳飘飘相当失望,装作丝毫不在意,强颜欢笑的待送走二皇子之后,她终于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哭了足足有一刻钟,心绪才稳了下来。 稍微收拾了一下,更在微肿的双眼上稍微修饰了下,总算让人看不出痕迹。 哭了一场之后,稍微有点累,她便随意的趴着,乱七八糟的想着。 想想自己的苦命,想想自己长久的努力,想想二皇子对她的态度,她一时之间十分茫然。 “他究竟是因为妹妹的原因,所以要跟我保持距离?还是他根本从来对我没曾用心?”柳飘飘的心里忍不住的飘向了另一个一直不愿意面对的隐约真相。 更是心乱如麻。 好一点的是今日傍晚,他要宴请楚氏兄弟,自己又可以看到他吧!想到这里,柳飘飘又有点开心。 正在此时,“铛铛——”敲门的声音传来。 “小姐,萧姑娘已经到了!” “知道了。”柳飘飘闻言起身,对着镜子再整理一番,便出了门去。 第三十五章 落凤楼与鸣凤楼 第三十五章落凤楼与鸣凤楼 柳飘飘收拾好出了门,来到了会客的地方。 萧若若已经被丫鬟招呼着进了门,柳飘飘连忙迎了上去,一把拉住。 “好妹妹,你终于来了。”柳飘飘开心的说道。 “姐姐相邀,我又怎么敢不来哪。”萧若若俏皮的说道。 “妹妹不嫌弃姐姐这地方又穷又破就好。”柳飘飘说着,转头对着自己的丫鬟说道:“赶紧去把厨房里准备好的小点心拿来,给萧姑娘尝尝。” “姐姐说笑了,我听闻落凤楼一日千金不止,姐姐乃是名副其实的大富豪,又怎么好意思喊穷哪。” 丫鬟下去安排不提。 “妹妹,来京都也有几日,不知可有好好出去玩玩,欣赏下京都的风光?”柳飘飘问道。 “妹妹倒是想啊,可是缺少一个好导游。”萧若若故意打趣道。 “只要妹妹不介意姐姐的身份粗鄙,姐姐到很愿意带妹妹出去各处看看哪。” 柳飘飘如今是落凤楼的老板,虽在这座楼里是说一不二的主人,但在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眼里,不过是个老鸨头子之类的角色。 儒家讲究“士农工商,尊卑有序。”,这等靠着皮肉颜色娱人的,甚至都只能算下九流的肮脏卑贱之人。 “姐姐客气了,妹妹自小无父无母,山野之中长大,不经教化,只懂的人生平等,各行各业,哪有什么贵贱高低之说,大家不过是混一口饭,求一个温饱罢了。”萧若若说道。 “妹妹当真如此认为的?实在是让姐姐十分感激啊。”柳飘飘惊奇的说着,双眼也忍不住的发红。 “何止我一人这么认为,这套说词,其实还是师兄以前说给我听的哪。”萧若若继续说道。 “楚君凡?他当真如此说?”柳飘飘震惊了,若是萧若若一个女子这么说,倒不为奇,但像楚君凡那样的,必定是读过书的,竟然也有这种观点,这便是天下少有。 柳飘飘一时之间,对楚君凡好感大声。 她本身为大家闺秀,后为了心中所爱,隐姓埋名,藏身青楼,成为一家妓院的主持人,还负责着打听消息之类的工作。 在做这些事的过程中,她自是吃了无数的苦,方才有如今的能力和地位。落凤楼在几年之内,成为了京都第二大妓院,日进斗金不说,更是为二皇子的大业贡献了很大的力量。但是她的身份却只能隐藏在黑暗之中,平日里面对别人的辱骂之语,常常也只能忍耐。 她以前也对青楼妓院的女子大是鄙夷不堪,但接手落凤楼之后,方才发现这些女子大多也都是一些可怜的苦命人罢了,所求所得,只是更好的生存下去而已,实在是说不上什么罪恶。 然而此刻,却听到赞同宽慰之语,心中真是十分熨贴,也感动非常。 “咱们姐妹难得见面,不提那个怪师兄了,不过他的很多话常常惊世骇俗,但细思之下,却有一些道理的。”萧若若说道。 “不过,姐姐,我此次前来,也是有事请你帮忙的。”萧若若继续说道。 “妹妹,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姐姐能做到的,绝对替你做到。”柳飘飘开口说道。 “说起来,倒真有点难以启齿。妹妹是希望姐姐能够预备下几个擅长床弟之欢的女子。”萧若若不好意思的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自咒骂楚君凡。 “啊?”柳飘飘实在不能不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萧若若竟然提出的是这样一个要求。 “妹妹,不会你年纪轻轻,便有什么不好的癖好吧?”柳飘飘问道,她身为落凤楼的老板,什么样的勾当没见过,也知道天下间有一类女子不爱男子,却偏偏喜爱女子。 “姐姐,你......”终究是未嫁人的小丫头,萧若若的脸上已经红霞一片。 “其实是为师兄准备的了。”萧若若忍住娇羞说道。 “啊?是为他?他怎么.......”柳飘飘更是好奇。 这年头,大家族的少爷,鲜有不寻花问柳,沾花惹草的,而且即使是提起妓女便觉得卑贱不堪的士子,还不照样在晚上倚红偎翠,左拥右抱,还美其名曰“风流”。 柳飘飘心中更是疑惑,楚君凡若真有心,来落凤楼便罢了,她跟他相识一场,安排几个姑娘伺候他便罢了,为何若若竟然亲自跑了一趟。 “师兄他平素也是持身以正,不胡乱鬼混的,只是他昔年曾遇变故,至今尚有一点后遗症。”萧若若连忙解释道。 “可是这跟找姑娘有什么联系啊?”柳飘飘继续问道。 “他有时候,在受到一些刺激下,会......”萧若若略略停顿,“怎么说哪,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发狂!” 萧若若说道这里,仿佛眼前又出现了那双被银白完全占据,不含任何情绪和理智,只剩冰冷和杀机的双眼。 “当这个他出现的时候,他没有什么理智,会到处杀人的.......为了事情不可控,所以师傅和我想出来了一个方法,就是让他在女人身上发泄......”萧若若说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柳飘飘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却依旧想不通。 她想着记忆中楚君凡的模样,实在想不通他发狂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更别说,发狂之后,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在女人身上发泄?这听起来还是很荒谬。 只是具体怎么回事,她也不好在细问。 萧若若也知道这个说法其实也很荒谬,只是当上次发狂的时候,他伤了她,最后又不知为何止住,她无奈之下,便想出这么一个方法,谁知一试之下竟然有用,所以现在也只能如此。 之前在临城之时,因为有师傅给的腰牌,所以她去凤楼一趟,什么话也不用说,直接下命令就好。 但如今她和楚君凡没告诉师傅,便进了京都,而且正好认识了柳飘飘,若若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找她了。 “只是需要姐姐留心下这事,但说不定会一直用不到的。”萧若若说道。 柳飘飘应下不提。 两人又叙了半天话,萧若若方才告辞离开。 柳飘飘则命人为二皇子准备晚上的酒宴不提。 ...... 转眼间暮色将临,楚家兄弟也各自出发。 几日前已经商定,楚君文和楚君武去赴二皇子之约,楚君凡则去赴太子之约。 鸣凤楼与落凤楼其实并不远,所以虽然是两个马车,但大半时间其实还是同路而行的。 只是到了最后一个转弯,才各自分开。 为楚君凡驾车的当然是楚七。 到了约定的时刻,俩人顺利的来到了鸣凤楼。 自有引路人接引俩人入内。 楚君凡仔细看了鸣凤楼的种种布置,不禁感叹鸣凤楼果然不愧是京都第一青楼,无论是门外的接引,还是厅堂的布置,都能看出来鸣凤楼的主人是积善经营之人,也是很懂男人心理的人。 若不是知道这里其实是青楼,一般人肯定以为这里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酒楼。 这里的女子个个穿着整齐,妆容也少有浓艳之色,举步行走间竟然有大家闺秀的气派,似乎不像是一般妓院那种一个个色媚于外,看到男子恨不得扑上去直接吞下肚。 其实本来就是如此,青楼妓院,若想做到高档,自然对环境、对姑娘的素质都有很高的要求。 落凤楼、鸣凤楼,京都之人都知道其实是妓院青楼,但从名字上,从环境上,你几乎看不到是青楼的模样。 所以高官贵人才会络绎不绝,所以太子才敢于在鸣凤楼请客,二皇子则敢于在落凤楼请客。 这里有京都各色美味佳肴,有天下间各地的美酒,有精彩无比的舞蹈。 当然客人若酒足饭饱之后,随便想寻某位姑娘欢乐一番,那也是可以的。 楚君凡随便看了几眼,就能看到这里的精彩和玄妙之处。 只是来不及细想,那边便要进入太子宴请的场所。 楚君凡跟着领路的小厮走了进去。 正看到场间已经做了数个人。 主座的地方坐的是一位绣有四爪金龙锦袍的男子,看起来未至三十。 他宽额头,双眼有神,鼻子高挺,仔细瞧去,跟昔年楚府之中楚君凡所见的楚皇有几分相似。 场间其他几位,楚君凡当然一个也不认识。 楚君凡进门之后,场间数道视线齐齐看了过来。 楚君凡大步上前,拱手对着高坐的楚国太子赵传拱了拱手,说道:“楚君凡见过太子。” 一旁的一位不知名的大人忽然开口喝到:“大胆!见到太子,竟然不下跪行礼!” 楚君凡视若罔闻,他当然不会真的去向什么太子下跪。 楚君凡只是抬着头,看向中间的太子。 “无妨,今日我等在鸣凤楼相聚,就不必拘礼了。”太子的眉毛动了动,开口说道。 “阁下就是楚总督家的三公子啊?我早闻楚家三公子一表人才,仪表堂堂。今日相见,果然是跟传闻中一样啊。”太子继续说道。 “太子殿下客气了。我还要先替家兄告罪,今日本来太子还邀请了家兄楚君文,只是他另有要事,实在是分身乏术。”对方给面子,不再说下跪的事,楚君凡当然要报之以李,借机把楚君文未来之事解释一下。 第三十六章 少主? 第三十六章少主? “我也知道今日二弟也邀请了你等兄弟赴宴,楚君文真的来不了,我也觉得遗憾,但是也只能盼下次机会了。”太子说道,言语间也未有怒意。 他本来想见的其实也只有楚君凡,楚君文不来也不伤大雅。 “多谢太子殿下体谅。”楚君凡说道。 “楚公子快快入座,不要拘礼。”太子说道。 楚君凡闻言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来来来,我来个诸位做个介绍。”太子开口说道。 “这位是王少保。”王少保正是昔日在书房中建议太子拉拢楚君凡兄弟的那位中年人。 “这位是李将军。”李将军是太子卫率的统领,乃是太子得力的武将。 “这位年轻的公子乃是林相的二公子。” 太子一个个的为楚君凡介绍。 每介绍一个人,对方都举起酒杯,以酒示意。 楚君凡当然来者不惧。 等到介绍完毕,太子拍了拍手。 自是进来一批端着各色佳肴的丫鬟进来布菜。 “楚公子,你自临城而来,不知道总督大人身子可好?说起来楚总督也算我的长辈,只是他驻守北疆不得分身,我和他倒是没见过几次面。” “我代家父感谢太子的关心和厚爱,家父身体还算康健。”楚君凡客套的回着,言语间一点感激的神情都没有。 本就不是相熟的人,说了两句客套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太子看了王少保一眼。 “楚总督乃是国之重臣,身体康健那是楚国之福。楚公子年少有为,此番进京,不知可有为国效力之意?”王少保开口说道。 “身为楚国人,为国效力当然是本份,只是我一向身子骨不太好,所以倒是暂时未有出仕为官之意。”楚君凡说道。 “哦?我倒听闻楚公子年纪轻轻,便有一身得意武学,怎会身子骨不好哪。我也是武痴,到还想有机会向公子讨教一番哪。”李将军说道。 李将军如今三十有五,是太子殿下的心腹重臣,眼看着前途无量,当然不会对楚君凡有所顾忌,直接揭破了楚君凡的借口。 “这位将军真是消息灵通,我是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但实在上不了台面。”楚君凡说道。 “那想必楚公子文事方面颇有才能,我有心请教一番,不知公子可否赏脸?”说话的是那位林相的二公子。 这位公子一身文士打扮,看起来应该在文之一道颇有天赋。 “这位不知道姓什么的公子想必肯定是学富五车,出口成章的高才,我这连书都没读过几本的人实在不敢跟公子比较。”楚君凡淡淡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林公子话语间的敌意,也许是文人对武人天生的优越感吧。 所以楚君凡也不客气,虽然说是不敢比较,但前面那句“不知道姓什么的公子”却着实大有看不起人之意。 林公子闻言果然大怒,张口还欲说话,端坐的太子开口说道:“楚公子,我是十分欣赏你的,我有意招你入东宫为官,你意下如何?” 太子看众人说什么,楚君凡都不接,只好直接了当的开口说明拉拢之意。 太子乃是储君,自有一套东宫藩属,像太子卫率、太子少傅少师之类的官职。 “太子如此坦率,那我也便敞开了说吧。”楚君凡开口说道:“我暂时实在无心为官,只能拒绝太子的好意了。但我也十分感激太子今日的好意,因此特意再告诉太子一句话。” “楚家,乃是效忠楚国皇室的楚家,永远只忠于陛下。我姓楚,楚家乃是我的家。至于其他一些事,太子殿下不必多虑。” 说罢,楚君凡举起酒杯,示意四周,然后先干为敬。 然后,也不再多说,便向外走去。 只剩下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太子,这小子也太猖狂了吧!”林公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太子看了林公子一眼,未开口,但眉目间亦有风云凝聚。 李将军则开口说道:“对方似乎有隐匿境界的功法,所以我无法判断他的武学实力。” “太子殿下,他最后说的一句话,似乎若有所指啊。”王少保说道。 “嗯?王少保怎么看他的话?”太子开口问道。 “他最后的一句话,里面有两层意思。一个是说楚家不会投靠你,也不会投靠二皇子,而只是忠于陛下。第二个似乎是在解释他的身世。”王少保说道。 “这些我也懂的,少保你认为,他说的他的身世的消息是真是假?”太子问道。 楚家的选择,终究不会是短时间内可以决定的事情,而且楚天伦乃手握重兵之人,当然不会轻易被人拉拢。 他最关心的乃是另外一件事,就是楚君凡究竟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私生子。 “我倒觉得,他是在说他是真正的楚家人,那个传言不实。”王少保开口说道。 “少保此言我不赞同。”林公子开口说道,“我倒觉得他那句话乃是掩饰,若他真是楚家人,他又何必解释哪?” 看众人不解的眼神,林公子继续说道:“‘我姓楚,楚家乃是我的家’,这句话把他理解为他身世的开脱之意,也十分准确。甚至可以认为他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世,但却因为楚家有养育之恩,所以才强调只视楚家为归属哪?” 林公子在京都也有才子之名,叫文爵字方面,的确颇有天赋。 他这一说,众人也已明白,这句话其实依旧充满歧义。 可以理解为,楚君凡说他是楚家的人,是楚天伦的儿子。 也可以理解为,楚君凡的身世有问题,但却已经视楚家人为真正的家人。 众人讨论一番,依旧没什么结果。 只好按下不提。 ...... 楚君凡当然不知道自己特意关于自己身世解释了一句话,依旧还是给他人带来了种种疑惑。 他出了厅堂之后,本来打算出门跟楚七一起返回楚府。 不想,正欲下楼梯,忽然一位丫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公子慢走!我家主人有请!” “啊?”楚君凡猝不及防,“你家主人是谁?”楚君凡开口问道。 “公子你跟我来吧,你见到就知道了。”丫鬟低身回道。 楚君凡实在没想到,突然跳出来一个神秘人,来邀请他。 不过他亦不是胆小的人,当下便跟着丫鬟走去。 丫鬟在前面领路,楚君凡在身后跟着,俩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后院。 穿过一道幽秘的小道,经过一个花园,俩人来到一个房间之内。 “主人,公子到了。”丫鬟隔着门喊道。 “快请公子进来吧。”房间里传出来一个女声。 听起来年纪并不大。 楚君凡心中更是好奇,便走了进去。 入门之后,看到一位身着纱裙,气质不凡的女子。 她的容貌说不上是如何的出众,只能算得上是清秀罢了。 她的身材却很好,十分丰腴。 无论是胸,还是臀,尺寸都十分惊人。 胸臀之间的腰,却当真是小蛮腰。 这人必定是天生的尤物。 楚君凡心里暗叹。 她穿的并不算少,但雪白的肩头露出一半,看上去十分诱人。 她的衣服胸前比较低,更能引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下看去。 “你下去吧。”女子对着丫鬟说道。 丫鬟向门外走去,并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便只剩下楚君凡和这女子俩人。 “你乃何人 ?[-3uww]为何邀请我!”楚君凡开口问道。 “咯咯.......你猜哪?”女子轻启朱唇,开口说道。 她的声音很是魅惑,仿佛能直透人心,挑得人心里痒痒的。 楚君凡此时就觉得自己的内心像有只蚂蚁在不住的爬。 他本不是正人君子,但前世的经历使得他的确不想太早过问男女之事,因为他今年只有十七岁,以前世的标准尚未成年。 而且他也对单纯的肉.欲之欢没什么兴趣。 除了昔年他发狂之时,据说他同好几个女人发生了关系,他神智清醒之时,尚且未和任何女子亲近。 但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女子的身形,听着她甜甜的声音。 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欲望。 当然他不相信天上真正会掉馅饼。 “我猜,你是想勾引我?”楚君凡说着,眼里似乎在这一时刻充满欲望之火。 他伸出了右手,一把向着对面女子的小腰抓去。 “公子,你猜错了!” 对面的女子看到了楚君凡眼中的欲望,双眼里充满了惊喜。 她的身子微动,正欲躲开楚君凡的右手。 但忽然她的身子一愣,腰间已经落在一个手掌之中。 她再次看向楚君凡的时候,才发现他眼中的欲望不知不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一片清明。 她的腰间感受到一阵温暖,那是男人的手心,还有痒! 她尚是首次跟一个男人如此接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肌肤相处之时,从腰间传来的温度,在向身体其他部位扩散。 这种感觉是新鲜的,也是陌生的。 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挣脱,但对方的手却似乎控住了他的经脉。 她连连运功,却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 “说!你究竟是谁?你意欲何为!”楚君凡说道。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里又有点点银色泛起。 女子看到楚君凡眼里的银色,也像每一个第一次看到这样眼神的人那么恐惧和震惊。 她知道对方是真的生气了,也许一个回答不好,对方便会痛下杀手。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玩笑开过了头,连忙开口说道。 “玉娇奴见过少主!玉娇奴知错了,只是想跟少主开个玩笑而已。” 少主?楚君凡听到这个称呼,很是奇怪! “你是四方城的人 ?[-3uww]” 第三十七章 四方城的恐怖实力 第三十七章四方城的恐怖实力 “启禀少主,玉娇奴乃是圣城在京都之地的联络人,同时掌管着鸣凤楼。”女子一改之前的艳媚横行,端坐的行礼后说道。 仿佛之前刻意引诱、风情无边的模样只是幻觉。 所谓圣城,便是四方城,乃是全天下商人心中的圣地,所以亦有圣城的称谓。 “我记得师父说过,我的身份在四方城不是绝密吗?你怎么会知道的。”楚君凡好奇的问道。 他当然知道四方城有着一个很大的家业,等着他去继承。只是师父黄药师曾经说过,虽然刘豆豆以宗师之身,携天机老人残留之威,依旧能够控制住四方城的大局。 但四方城中,城主之下,尚有八大长老掣肘,而且个个实力都很强大。 天机老人创立四方城之初,是为天下商人提供一个不被歧视的场所,后来强盛一时的前汉土崩瓦解,天机老人便收留了前汉的一大帮遗老遗少,四方城便也成了心怀大志,忠于前汉皇室的无数人的根据地。 但是前汉毕竟消亡已久,如今天机老人也已经亡故,四方城虽然说在这几十年来,有了很大的发展,但太平日子过久了,难免有的人的心思已经发生了变化。 如今四方城之中究竟还有多少人依旧心怀旧志,愿意忠于刘氏,忠于刘豆豆,再继续忠于刘氏后人,为了恢复汉朝荣光,抛头颅,洒热血,不怕亲人子嗣被连累的,尚未可知。 黄药师曾经告诉楚君凡,八大长老之中,至少有三人,已经对四方城的下一任城主有了新的想法。 所以这些年,四方城之中,很多人已经知道了,刘氏尚有一位新的血脉后裔,将要在未来担任下一任城主,但很少有人确切的知道究竟是谁。 “玉娇奴本来也是不知道此事的,但此次少主前来京都,黄长老便写信告诉了我少主的身份,并且让我一定要竭尽全力伺候好少主,帮助少主。”玉娇奴依旧半跪着,说道。 “原来是师父告诉你的啊。那你起来吧。”楚君凡说道。“师傅他老人家,还说其他什么了吗?” 他本来告诉黄药师他和若若只是回临城,京都之行却是瞒着黄药师的。 一来这是楚老太君和楚天伦对他将来颇费苦心的安排,另一方面,他也怕黄药师会阻止他,因为来到京都,离楚皇便更近,也更有可能会面对危险。 “黄长老除了说让我一切听少主的外,还说他很快会亲自来京都坐镇。”玉娇奴回道。 “师父要来啊,那当然是极好的。你既然说你是京都的联络人,那就跟我详细说说四方城在京都都有些什么人吧。”楚君凡说道,他明白师父的意思,既然向玉娇奴说明自己的身份,想来便是想让自己先开始熟悉下四方城的一切,并着手慢慢掌握。 他也无心辜负师父的一番好意,只是既然要当主子,总得知道自己手下有多少兵吧。 “回禀少主。圣城在京都的人手倒是不多,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个,而这二十个人中,会武的又不超过五个。他们分别是……”玉娇奴说道。 “啊?打住!怎么才这么点人啊?”楚君凡一听更是奇怪,怎么传说中的天下第四大势力,在京都只有这么点人,这便是自己将来的手下么? “少主肯定是误会了。”玉娇奴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楚君凡的疑惑。“圣城乃是商人圣地,所拥有的人手,主要都集中在圣城,武道好手归属于天机宫,其他权利则归属于城主府,由城主和八大长老一起管辖。四方城在各地的人手主要是负责管理产业以及打探消息之用。” “原来这样啊。”楚君凡大概明白了,继续说道:“京都之中鸣凤楼便是主要的消息流通之所吧,难怪你同时是鸣凤楼的老板,又作为京都的联络人。那京都之中四方城的产业有多少?” 楚君凡问道,在他看来,四方城在京都只有不到二十个人,想必产业也没有多少。 “回禀少主,在楚国京都,大大小小的商铺、粮铺、酒楼以及各行各业中,完全归属于圣城所有的大概有三成多一点。”玉娇奴不以为意的说道。 “多少?三成?”楚君凡端起一杯茶水正欲喝下,却不想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喷了出来。 楚君凡盯着玉娇奴,想要从她口中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要知道刚才玉娇奴说的不是三百家、三千家,而是整个京都所有商业的三成! 来自前世的楚君凡当然知道,商业的发展必定与当地的经济和消费有极大的关系,像京都,乃楚国的国都,所拥有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商铺以及各种以经商为目的的场所,怎么说也在几万家往上,玉娇奴竟然说其中三成属于四方城。 玉娇奴看着楚君凡眼里的惊诧,但想了下,自己确实没有说错啊,继续说道:“这只是完全由四方城控制的,若加上一些四方城部分拥有或参与的商铺,大概有六成多一点吧。” 楚君凡已经不去思考这些数据的真实性了,他看着款款而谈的玉娇奴终于明白了四方城为何有富甲天下之说。 这何止是富甲天下,这简直是黄金之城啊。 更别说有前世经验的楚君凡却知道,商业的大范围掌控必然带来对一个国家潜移默化的控制。难怪四方城只以弹丸之地,却名列天下四方实力之一,这绝不仅仅是因为四方城拥有一位宗师城主的缘故。 “开创四方城的人,当真了不得啊。”楚君凡不由得感概道。 “是啊!当年天机老祖宗开创四方城,定下了无数商业上的好规矩,如今不过数十年,四方城的财富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显赫的程度。天机老祖宗当真是天才啊。”玉娇奴说道。 “所以少主如果需要金钱方面的支持的话,只需要派个人给我说声就行了。”玉娇奴加了一句。 “你能作主么?能给我多少?”楚君凡问道。 “圣城对于各地负责人的权限有着严格的控制,少主若不急用,我随时可以为少主提供一百万两左右的额度,如果少主需要更多的话,我最大的权限是五百万两!”玉娇奴思索一番,给出了两个数字。 一百万两!五百万两!楚君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实在是对四方城的能量叹为观止了。 难怪师父说他将来若想掌控四方城,必然会面临一些阻力。 难怪师父说让他羽翼未丰前要保持低调,隐藏身份。 难怪师父说他若想继承四方城,最好要先成为一位宗师! …… 以前黄药师告诉他的种种,他一直以为是夸大之词。如今看来,师父的确一直没骗他。 想想能成为这么大一笔财富的继承者,他能够做多少事啊。楚君凡以前一直觉得四方城的种种,不过是一些财富和权利之争,不要也罢。 但此时此刻,听完玉娇奴对四方城在京都产业的介绍,楚君凡再也不敢轻易的说出不要也罢这样的话来。 更重要的,这些东西现在是他母亲的,那么将来必定要是他的! 谁也不能抢! 谁若敢抢,我便杀谁! “对了少主,玉娇奴一直忘了告诉你另一件事。”玉娇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嗯?何事?”听到玉娇奴的话,楚君凡不在胡思乱想,开口问道。 “几日前,少主似乎得罪了几位公子少爷。昨日,礼部尚书的儿子郭子京,还有几位侍郎的儿子、侄子在商议对少主不利。下面的人虽然打听到这个消息,但具体的时间、地点,以及有哪些人参与,却不知道。少主要自己当心啊。”玉娇奴解释道。 “哦?原来是他们几个啊!无妨无妨。”楚君凡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想必是几日前的是,让郭子京一帮人心不甘情不愿吧!不过他也实在不愿意为这种小事多费什么心思。 俩人又说了几句,便没什么好说的,楚君凡便告辞而去。 玉娇奴亲自将楚君凡送到前院,担心被人所看见,便不在继续送。只是交代如果楚君凡有事的话,应该如何如何联络。 楚君凡走后,玉娇奴一个人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楚君凡刚才做过的地方,椅子上似乎还有他残留的温度。 玉娇奴想着黄药师信中所说的另一件她刚才没告诉楚君凡的事,心里也激荡不已。 黄药师曾经说过,楚君凡昔日的病尚有后遗症,一旦发病,希望玉娇奴能够安排好几个姿色品质俱佳的女子伺候少主。 当然黄药师的言语间也暗示玉娇奴,这是一个很好的攀附少主的机会。 在黄药师、玉娇奴这种人的心中,楚君凡不仅是未来四方城的主人,更是未来天下的主人,是三国一统之后的皇帝。 那个皇帝没有三公六院七十二妃啊!若是玉娇奴能够抓住机会,早早就占据一个位置,那当然是极好的。 想及适才所见少主的样貌,虽不能说风流倜傥,但也着实不凡。更加上实在美貌当前,他似乎竟然无动于心,心性品格上面自是没得说。 也许真的可以…….哪。玉娇奴一边想着,仿佛又回到少主适才一只手握在她腰间的时候,身子不住的开始发热。 红了脸庞,软了身子,美人轻喘,酥胸急动。 ……. 楚君凡被丫鬟带到前厅,顺利的寻到了一直在等待他的楚七。 招呼一声,俩人便出门寻了马车,楚七驾车,向着回往楚府的方向行去。 第三十八章 路行有鬼且杀之 第三十八章路行有鬼且杀之 马车沿着来时的道路走着,向着楚府的方向走去。 京都繁华之地,此时虽是已经入夜,但街道四周,有商铺,有游人的地方倒并不算多黑。 马车行的极稳,走过今日若若遇到二皇子的街头,再向右拐,便到了一个叫做牛栏街的地方。 牛栏街,在过去曾经是牛市,当许许多多的牛充斥一地之时,整条街便像是一个大的牛栏。 如今当然不再是牛市,但京都之中稍微有点身份,有点资产的人,都不可能住在这里。 所以这里住的人都比较穷,因此一到晚上,牛栏街便比其他地方显得更黑更暗,附近的居民更是早早入眠,这样一年到头,便可以省下不少蜡烛和灯油的开销。 因此晚上牛栏街上便显得格外的安静,若是胆小一点的人,自是宁可远远绕开,也不愿意晚上从牛栏街走。 楚君凡和楚七当然不会胆小,何况如今天色不早,归心似箭,还是早点回府得好。何况楚君凡还想跟大哥楚君文商讨下今日两场宴会的详情。 马车走在牛栏街上,马蹄和车轮压在青石上发出轧轧的声响,在这寂静之地,传出老远。 正走着,楚君凡的眉头却忽然间皱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觉得四周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他仔细的听了听,发现除了一片安静,没有什么异样。 忽然间,他抽动了一下鼻子,闻到一丝极幽淡的甜味。 靠!这是谁敢在老子面前玩毒!楚君凡暗自恼怒! 这分明是南方才有的一种蛙类体内提取的箭毒! 心头警兆忽起,楚君凡丝毫不犹豫。 既然都可以问道这种异香,那说明箭手离自己这马车已经近在咫尺,这场不管是来自何方的暗杀和袭击马上就要开始。 “楚七!” 楚君凡厉声喊道,身子则马车之内一踏,飞速从马车飞出。 楚七的反应也是极快,直接马缰一丢,身子一侧,便跳了下去,仓促间竟然还来得及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把朴刀! 楚君凡刚出马车,便听到“砰——”的一声。 远处的巷子后面,一个大石头被人扔了过来,呼啸夹风,狠狠的砸中了马车的车厢,车厢顿时散成无数碎木溅向空中! 楚君凡心里来不及庆幸,人在空中,身形一变,柳叶随风身法再出。 伴随着“铮铮——”的机括声,数道闪着幽光的利箭已经向着楚君凡袭来。 此刻天有残月,借着月光和星光,楚君凡仿佛已经看到利箭上那蓝幽幽的光芒。 楚君凡凭着高超身法,在利箭间隙腾挪转移,实在避不开的,便用掌风击落。 这轮箭来的又及又快,此番来袭的刺客显然是精密部署的。 楚君凡甚至来不及看向楚七那边的状况,因为箭雨过后,楚君凡身形甫一落地,一双恐怖的巨掌便向着楚君凡的头顶拍来。 到了此时,楚君凡也不在留手。 右手在发髻间,悄无生息的摸了一把之后,掌间多了三颗细如发丝的银针。 他将针夹在手指间,同时运气于掌,帝王道之霸道狠狠向上迎去。 “咦!”对方显然不曾想到会遇到如此霸道的一掌,不由得发出惊诧的声音,但迅即觉察掌中微微一痛,便知道中了暗算! “你竟然敢用毒!”那人显然十分愤怒,只有愤怒的人,才不知道在此时此刻,说这种话,那真的全都是废话!更别指望有人会回话! 楚君凡不想回话,其实他也没空回话! 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身周已经多了四位黑衣人!他们一袭黑衣罩身,只露双眼在外,甚至他们手上的剑也涂满了黑漆,显然是很懂的夜晚行事之道。 楚君凡担心的倒不是自己,在他的感应中,眼前的人中应该没有九品高手,只要给他时间,他自然能一个个杀掉。 他只是有点担心楚七。 楚七那边果然不妙! 他虽靠着敏锐的反应快速跳下马车,也顺利一个打滚,躲开了一波箭雨的袭击。 但他此时此刻却陷入了围攻之中。 围攻他的有三人,两位七品,另外应该有位八品往上的高手。 楚七只有武道七品,若是平素,当然不是三人的对手。 但此时此刻,路遇截杀,他只能以命相搏,你攻我要害,我便攻你要害! 最终不过同归于尽罢了,若能一命换一命,那便不赔,若能一命换两命,那便赚了! 这便是楚七的想法,也是他打斗的风格。 他跟随楚君凡时日尚短,所以楚君凡不知道,楚七其实有一个外号,叫做“拼命七郎!” 围着楚七的三人便不敢拼命,所以他们一时之间奈何不得楚七。哪怕有两位七品和一位八品高手。 楚七和围着楚七的人都知道,此刻战场的中心不在这里,而是在于楚君凡身边。 围着楚七的人当然想尽快解决楚七,然后前往支援。楚七则坚定的要以凶狠之招拖住这边三人。 楚君凡身边有四个人,但袭向他的却有五个人。 第五个人当然是之前先扔石头然后一掌袭向楚君凡头顶的人。 他应该是这场刺杀的首领。 一掌过后,楚君凡已经知道对方不是易于之辈,应当跟自己一样是沉浸在武道八品已久的人。 但他却大意之下,中了他的毒针,只要等到毒发,那他便不是问题。 所以楚君凡依旧专注眼前,面对着四位黑衣人的围杀。 此时此刻,楚君凡真恨自己手里没有一把剑。 若有一把剑,他有何止于如此畏首畏尾,难以施展开来。 但同时,经过数招交手,他也发现对方四人显然是相互熟悉之极的人,出手之时,配合默契无比。 楚君凡也知道不能犹豫,因为身后那位八品高手,不知道吞下了什么解毒药丸,竟然已经再次向他双掌袭来。 仓促之下,楚君凡急忙变招,身子一个下坠,似躺非躺,然后伸手旁边一名黑衣的双手,锁了起来。 继而诡道掌出,实实拍在对方心口。 出奇才能制胜! 他的变招很是奇怪,因此也出自对方的意料。 原本围杀的四名黑衣人,一个瞬间之后,便有一位倒下。围杀之阵,有了一个缺口。 对面另外三位黑衣人的反应也很快,三把剑齐齐向着楚君凡砍来。 但已经晚了,因为楚君凡已经接着拍向那人胸口的一掌之势,从四人围杀的缺口闪了出去。 八品高手的一掌便落了空,凝聚的力也无从发泄。 楚君凡的身形飘飘欲起,显然是想要逃跑。 八品高手恼怒一掌落空,脚下也是一踏,身子窜起丈余,便要向前赶去,截住楚君凡。 楚君凡的身子刚刚飘起,却以更快的速度落起。 他的双脚再次蹲下,整个人的姿势看起来极丑,却正好躲过了两名黑衣人递来的长剑。 “啪——”“啪——” 两道霸道掌再出! 两位黑衣人的身子便如蝴蝶似的飘了起来,胸口早已深深的凹了下去。 转眼之间,四名黑衣人只剩下一名。 剩下的人惊恐之极,实在没想到楚君凡的实力竟然强大如斯。 他看着三位同伴转眼间丧命,心胆俱裂,竟然转身想逃。 楚君凡弯腰捡起一把涂着黑漆的剑,一探手,便是昔日白衣剑神萧布衣的惊世剑招——秋风剑。 秋风秋雨秋杀人!秋风剑本就是杀人的剑,更何况杀的是一位转身欲逃之人。 一剑过后,楚君凡再次扔掉了剑,转身看向高步跳起,以为楚君凡欲逃,而判断失误的八品高手。 “你!大胆小子,竟然敢连杀我四人!当真是气死我了!”八品高手连连判断失误,自己的手下死掉大半,对方竟然丝毫未伤,心里恼怒不堪。 “老实点,你就说是谁指使你的!不然,很快你就要赴他们后尘了!”楚君凡这才有空看了楚七那边情势一眼,说道。 “小子口气倒是大!莫非当我跟他们一样吗?”八品高手愤怒的说道。 “若你不是中了我的毒,我倒真不会小看你,只是此刻,你自己试试,你还能出招么?”楚君凡暗自计算,并从对方话语里判断着对方心跳的频率,知道对方已经到了毒发的时候了。 说完,转头便向楚七所在的地方扑去。 “你——!”八品高手见对方竟然如此小觑自己,张口欲喊,刚交出个“你”字,便七窍同时流血而出,倒地不起。 此刻楚七已经手上腰上伤了几处,但依旧在拼命拖住围着自己的三人。 围着楚七的八品高手颇感无奈,但楚七也凶悍无比,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不想片刻之后,他关注另一个战局之时,却看到另一个战场战斗已经结束。 “大人!”他大惊失色,大人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却没想到连强大如他,竟然此刻也败了! 他们今天究竟是吃了什么迷药,来对付如此强大的敌人! 大人 ?[-3uww]!楚君凡一听之下,心思急转。 他本来以为只是郭子京等人花钱买的刺客,或从府中派来的家将等人,谁想竟然有朝廷命官牵涉其中? 更重要的是,仔细想想之前四名黑衣人的默契配合,再想想适才中毒而死的那位头领之人开战以来所表现的种种行为,似乎对方乃是来自于军队? 楚君凡心头一动,他自知道军队自有独特的袍服情谊,今晚这些刺客若真的是军人身份,那此事便可能引起其他的风波。 无论其他,这几个人不能再留。楚君凡心思已定,双掌再起,向场间另一位八品高手攻击而去。 第三十九章 楚天伦的交代 第三十九章楚天伦的交代 对方显然亦知道楚君凡此时的心思。 但却丝毫没有逃跑的心思。 “你竟然用毒杀死了大人!”对方怒气冲冲的说道。 “这太没道理了吧!允许你们杀人,便不允许我杀人吗?!更何况,你们前面的弓箭上莫非没有抹了箭毒吗?”楚君凡微微一笑说道。 自开场以来,对方便杀机尽现,先以大石击车,然后一拨箭雨,显然是未曾留有余手,出手便欲杀人。 你想杀我,我便能杀你!天下间的事,本就是这么的公平,至于用什么杀,是用毒,还是用剑,那又有什么关系,这便是楚君凡的想法。 “你若了解毒,便当知道箭上之毒,只是些麻药而已,最多让你行动不便,又何以会真要你的命!但是你却以歹毒之药,一下子坏了大人!”对面的男子依旧愤愤的说道。 看上去他对死去的那位八品高手很是敬重和信服,因此一时之间不能接受对方死于剧毒这一悲惨的死法。 在他的思想里,大人勇武,不死在战场上,也应当死在楚君凡光明正大的战斗中去,至少不能这么憋屈的死去。 “莫非你等暗夜刺杀的手段,便当真是正大光明么?”楚君凡不仅觉得对方的想法有些可笑。 两人虽是口舌交锋,但手上却依旧未停。 自从楚君凡过来之后,楚七依旧拖着另外两名七品高手,他看清战况之后,更是手上再无保留。 军中之人,多擅长用刀。 他用的便是刀。 刀势大开大合,勇往无前,显然也是有攻无守,拼着自己受伤,也要砍你一刀的架势,楚君凡只凭一双肉掌,数招间一时也没占得什么上风。 此刻他的打法,就像之前楚七的打法,以血勇压着楚君凡打,一方面是心伤大人之死,一方面乃是他沾了兵器之利。 楚君凡此刻却淡然起来。 今夜此番刺杀,到了此刻,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结果。 对面武力最高,最袭利的杀招乃是领头的所谓大人和四位配合精密的七品高手,然而此刻已经死伤殆尽。 而且看起来楚七的伤势应该不是很严重,所以楚君凡此刻也不心急,也无心冒险去快速拿下眼前的八品高手。 更重要的,他想看看,今日此番刺杀该如何落场。 楚君凡大概能猜到今日的刺杀究竟是谁安排的,但却觉得这事无论如何没有这么简单。 即使是郭子京的父亲礼部尚书郭宗纬也不能便随意安排军方的人来这么一场刺杀吧。 要知道军权乃是一国皇帝统治天下的基石,怎么可能随便允许其他人插手其中? 而且他相信这些来刺杀的人也不傻,怎么可能就敢在京都之地,刺杀自己,北疆总督的三公子? 莫非不怕此事在朝中引起渲染大波? 这件事情有太多的不合理之处,所以此时楚君凡也无心再杀人,他要拿到一个活口! 楚君凡拖延几招,双眼斑斑银白浮起,同时帝王道再出! 刀乃百兵之霸,但霸道不可持久,八品高手虽然刀势在初始几招凌厉无比,看上去杀伤力十足。 但几招过后,气力总是有所衰竭,何况此刻楚君凡双眼异变,似是能够看破对方的招式,料敌于先! 八品高手一招力劈华山,楚君凡的双掌则早已选好落点,帝王道之忍道出,封住八品高手的刀势。 然后双掌稳稳夹住大刀,霸道之劲暗吐。 两股气劲在刀身上相互冲撞,只闻“啪——”的一声,大刀的刀身竟然寸寸碎裂。 八品高手的应变极快,一发觉刀毁,便果断弃刀出掌,掌风雄尽,卷起无数刀身碎片,如无数锋利的小箭,向着楚君凡刺去。 “既然如此,我便让你败得心服口服!”楚君凡无视飞向身边的无数细箭,双掌一竖,纷纷“箭羽”便无力的落至地面。 继而楚君凡上前数步,两双肉掌与八品高手的双掌狠狠击在一处,左掌霸道,右掌王道! 四掌交接片刻,胜负便分。 对面的八品高手虽说也已倾尽全力,但是怎及得上楚君凡的帝王道。 八品高手身形虚退一步,口中已经吐出了一口血。 他此时方才知道楚君凡的真实实力,看来今日之事,当真是败之不亏啊。 他身形再次站稳,右脚轻踢,一片锥形的刀身碎片便飞至手中。 “大人!来生再与你做兄弟了!” 八品高手转头看向首领陈尸的所在,说完之后,便欲自戕,显然已经知道今日之事,绝无胜算。 楚君凡却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你还是活着吧!死了倒是轻松了!” 楚君凡身形再闪,拿住八品高手的右手,迅疾数指轻点,对方便不情愿的昏了过去。 总算有了一个强力的活口,楚君凡心里暗想。 他转过身去,看向另外两位围杀楚七的七品高手。 对方显然也已经自知不能幸免,看到此番刺杀队伍中的两位八品高手,一位已死,一位被擒,当下已知不能幸免,丢下兵器罢手不战。 楚七忍者伤痛,上前制住两人。 楚君凡走到楚七身边,看着楚七身上的数道伤害,看着白肉翻飞,十分吓人。 “楚七,你的伤没事吧!” “少爷放心,一点小伤痛而已。”楚七说道。 楚君凡仔细瞧着,楚七身上剑伤刀伤大约有六七处,虽是未伤至要害,但想必也是很痛的,楚七却眉头不皱,当真是一条好汉。 “你今天表现的很好!”楚君凡对着楚七夸道。 这是实情,今日仓促遇袭,楚七快速反应,躲过大石压身之祸,继而以一拖三,拼命拖出了对方两位七品高手和一位八品高手。 不然,若对方两位八品高手和四位配合密切的七品,一切攻向楚君凡,凭现在状态下的他,胜负还真得很难说。 其实今日楚君凡也胜的极为侥幸。 若是对方一开始便集中火力,对付楚君凡或者对面的首领,那位武功最高的高手没有大意中毒,则楚君凡至少也得受伤。 不可能如此毫发无损的便解决战斗。 这当然有对面轻敌的因素,但楚七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好的一切。 御下之道,当赏罚分明,楚君凡当然知道此中的道理,只是一时之间却没想好究竟该怎么奖赏楚七。 楚君凡蹲下身子,看着束手就擒的两位七品高手,问道。 “说,你们是那个营的?” “楚少爷饶命啊!我等两人只是郭府的护卫,受郭子京公子所托,前来刺杀公子。跟他们不一样!他们应当是北大营的军将!” 两名黑衣人中的一位说道。 难怪这俩人如此胆小和脓包!楚君凡心里想到。 “楚七,杀了他们!”楚君凡开口说道。 既然是无用之人,留着干什么。 “不要!公子饶命啊!” 俩人告饶不止。 楚七不为所动,上前两朴刀插在两人要害,干脆利落的结束了对方的生命。 “少爷,如今咱们怎么办!”楚七说道。 “回家呗,有什么事都明日再说。” ...... 待到两人带着那位依旧活着的八品高手离开之后,京兆府的捕快终于赶了过来。 前番牛栏街上的动静闹的那么大,怎么可能完完全全的没有路人或行人看到。 只是等到汤捕头带着一番捕头前来之时,楚君凡等三人已经离开。 只剩下场间一地死尸。 一位捕快,看了尸体几眼,惊吓的说道:“汤头,这人貌似是北大营骁骑副将方大卫!” “什么?”汤捕头吓了一条。 北大营乃是京都驻军之一,北大营骁骑副将也是五品的武官,怎么能死在这里!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 楚君凡和楚七回到了楚府,兄弟相见之下,楚君文听闻楚君凡竟然在牛栏街竟然遇到了刺杀,实在是愤怒之极! “大哥,别的不急,倒是先派个人去京兆府报案先!” 楚君文说道:“这是自然!只是三弟,谁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刺杀你!你带回的又是何人,莫非便是凶手?!” “应该还是因为上次一石居的事结下的梁子,只是此次行刺的人身份却有些敏感!有几人应该是行伍之人,而这个是唯一的活口。” “这些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吧!所幸三弟你安然无恙!” “大哥,我觉得此事应该不会如此简单。所以特意留了个活口,你一定得交代下人,千万看好他,别让他自杀了!”楚君凡说道。 “三弟言之有理。这件事实在太骇人听闻了,父亲一直驻守北疆,未听说跟军方结怨,谁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我已经叫人去请邢先生,等下我等三人再商议一番。”楚君文说道。 嗯?莫非是他?楚君文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 少时邢师爷来到,三人再次议起此事。 “邢先生,你看,会不会是那个人插手的?”楚君文说道。 商议之间,楚君文忽然开口说道,楚君凡不明所以,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邢师爷却闻言知意,“应该不是吧,他身份高贵,地位崇高,何止于使用如此手段。” “大哥,你们说的是谁啊?”楚君凡开口问道。 “三弟,你有所不知。昔年进京之时,父亲曾经亲自交代过我,我来京都之后,谁都可以得罪,但遇到一家人一定要避让!”楚君文说道。 “还有此事?是那家人啊?你们说的又是何人 ?[-3uww]”楚君凡继续问道。 “父亲亲自说过,楚家人不惹卫家人,哪怕受了卫家人的欺负,也只能受着。那人其实不是旁人,而是三朝太尉——卫太尉!” 第四十章 最荣耀的姓氏 第四十章最荣耀的姓氏 "卫太尉?他是何人 ?[-3uww]"楚君凡好奇的问道。 “卫太尉可以说乃是楚国的军神。他乃前汉大将军卫霍青的后人,自太祖年间,便担任太尉之职,如今已历三朝。可以说是当朝第一重臣。”楚君文说道。 “可是父亲为何有那样的交代?莫非楚家和卫家有恩怨?”楚君凡继续问道,因为这样实在不像是楚天伦的作风。 “这个我也未知,昔年我曾问过父亲,他只是摇头不语。这些年我在京都,也鲜有与卫家人打过交道,卫太尉倒是在朝堂上见过几次,看起来挺威严的一个老头子。刚才也是你提到军中有人参与刺杀,我想来想去,军中之人与咱家有瓜葛的,可能也只有卫家了。” “邢先生知道楚家和卫家有什么恩怨吗?”楚君凡转向邢远道开口问道。 “我也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一点,据说和楚老太君年轻的时候,有些事有关系。”邢远道斟酌一下说道。 “那倒是不好问了。”楚君凡也明白邢先生的顾忌,理解的点点头。 “只是按照我的判断,这件事应该不是卫太尉的手笔。我虽不知昔年恩怨的详情,但几番大人进京之时,卫太尉也始终未曾在朝堂上有过为难,而今,更不会对楚家小一辈出手才对。”邢先生说道。 “不是最好。也许只是我们多想了。”楚君凡说道。 “希望如此。”楚君文也赞同道。 ....... 第二日。 牛栏街的这场刺杀震动了整个京都。 这当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堂堂一省总督之子,竟然在京都天子脚下,遭遇刺杀,而且据说刺杀的人中还有北大营骁骑副统领,这当真是骇人听闻! 虽然说正义依旧存在,刺客几乎死伤殆尽,但此事所引起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知道这事,了解这事这人都觉得此事当真玄机无限。 传闻北疆总督的三儿子乃是一个白痴,但如今事实证明,他不仅不是一个白痴,还是一个名副其实、年轻有为的少年高手。 他以绝对的实力杀死骁骑副统领,并且还生擒了另一位八品实力的将佐,这一战之后,京都无数人便惊奇的发现,楚府原来还有这样一位年纪轻轻的武学高手。 甚至有人拌着指头算算,楚国之内,也应该没有如此年轻的八品高手吧。因此,便有一种说法,楚国第一少年高手的说法,开始在某个小范围渐渐流传开来。 而朝中的大臣们也是忧心不已。 北大营乃是镇守京都的重兵所在,如今竟然有人为了私仇,调动军中人员,当街刺杀朝廷命官之子,这实在是件荒谬之极的事情。 骁骑营死了一位副统领,四位将佐。这些都是朝廷培养出来的人才,合适的时候是要上战场杀敌建功的,如今白白死去不说,却也让朝中无数的文官士子对军队的战斗力有了质疑。 必须得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这便是朝中很多大臣的想法。 早朝之上,自有言官上书,将昨晚发生在牛栏街之事禀告给楚皇,楚皇果然大怒,一方面,下旨京兆府尹梁世成,限期三日以内必须要查个清清楚楚,将相关涉案人员擒拿归案,另一方面,下旨,斥责北疆大营统领叶南山自省自察。 楚皇当庭发怒,尤其是厉声斥责叶南山,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因为叶南山不是旁人,正是京都第一高手叶重的族弟。 叶重自楚皇登基以来,一直深受重用,宣德五年,随侍楚皇北巡临城,恰逢三大宗师刺楚皇,叶重是唯一参与一战,而未死的人。 这数十年间,传闻叶重的武道修为日益精进,更有人猜测,他已经看到了那条传说中的沟壑,快要成为天下间的另一位宗师了。 无数生死间的考验,叶重成为楚皇最重要的信臣之一,楚皇也曾当面晓谕群臣,叶重,乃是朕的第一忠臣。 得逢叶重的庇佑,也亏得叶南山自身无论是习武,还是练兵行伍,都颇有天份,才有幸担任北大营最最精锐的骁骑的统领。 但今日,问题正出在骁骑之上,叶南山麾下,楚皇盛怒之下,哪里还会真去顾忌叶重的面子,严厉斥责叶南山不说,还直接命令枢密院亲自过问此案。 皇帝陛下盛怒,京兆府自是倍感压力。 京兆府尹梁师成乃是几日前一石居前冲突的见证者,再加上现场有两具礼部尚书郭府中护卫的尸体,这场刺杀究竟是何人指使和牵头的,梁师成心里也大概有数。 若是往日,他大概真的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此刻皇威赫赫在上,他也顾不得其他,亲自带人去郭府擒了郭子京,去其他府邸擒来了当日的其他公子哥们。 礼部尚书也是参与早朝之人,自是不会在这当口,护什么犊子,而其他公子的父母亲长,哪个又能比的过礼部尚书去,自然是乖乖就范。 梁师成将一众往日少有受苦的公子哥们,擒回京兆府,也不上刑,只是惊堂木一拍,下面的众位公子便成了软脚虾,一个个说出来了实话。 原来当日楚君凡欺凌众人之后,众人自觉受了侮辱,难以忍受,再次相聚之后,酒酣脑热之时,便商量这一定要报上次那一掌之仇。 众人之中,郭子京乃是小团体的头目,几人便商议请郭子京来安排人手,刺杀楚君凡。 郭子京便请了自家府里的两位护卫。 有一位姓李的公子,自称有个姐夫,乃是骁骑营的将佐,便求了姐姐,让姐夫找人帮他杀人。 “你乃姐夫姓甚名谁?”梁世成问道。 “我的姐夫名唤郭礼。”下面的公子答道。 梁世成对着卷宗一看,昨日死的几位黑衣刺客中,果然有一名唤郭礼的将佐。 只是这有些不对啊?梁世成纳闷道。 “大胆!你还有什么没说的,乖乖跟本老爷交代清楚!单凭你一人,又怎么能请的动骁骑副统领亲自出面!”梁世成故作愤怒的说道。 “大人明鉴!我等的确是没那么大的本事,所以我等请了京都小辣椒帮忙!”李姓的公子忙不跌的说道。 “京都小辣椒?”梁世成重复道,“莫非是她?!” 他想起来一个人,蓦地觉得此事难办起来。 京都小辣椒之名,其实是一年方二八的刁蛮女子,整日里不爱红妆,偏爱惹事生非,打抱不平! 但在这京都之内,惹得起她的人却着实不多,甚至楚国的两位皇子,也会在许多时候让着她。 这当然不是说她有多厉害,或是多漂亮,而是因为她姓卫,她出自那个满门荣耀的卫家! 梁世成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虽然有圣旨在前,但若让他真登卫府的门拿人,他还真的没有那个胆子。 ....... 京都东城,有一座很大的府邸,这座府邸从许多地方来看,都是不符合人臣标准的,只有皇子亲王才能居住。 住在这里的不是皇子,也不是亲王。 但却从来没有言官御史曾经上书,说此间主人如何违制,如何不敬,如何图谋不轨。 因为住在这府里的人,姓卫。 赵姓,当然是楚国最尊贵的姓氏,但卫姓,却是楚国最荣耀的姓氏。 前汉之时,草原有游牧民族时常南下,以屠戮大汉子民为乐,抢夺汉人城池为荣。汉族子民经受草原狼骑之患,达六十年之久。 前汉经过数代皇帝的生聚,方才有能力正面与草原狼骑为敌,更是不惜重金,同样建立了一只天下无敌的铁骑。 前汉武帝二十三年,有大将军卫霍青,率领一万铁骑,跨过大漠,深入草原腹地,一举烧毁草原经营日久的龙庭,从此前汉北疆之患,方才不似以前那么严重。 后来前汉仓促之间,并土崩瓦解,分崩离析,楚太祖建立楚国,麾下有一年轻小将,出身高贵,且治兵有方,统兵有术,太祖称龙封的第一个官便是此人,此人正是卫霍青的三儿子,如今这方浩大府邸的主人——卫太尉。 卫太尉当然不是他真的名字,但如今朝中,历经三朝而不倒,能够始终受历任楚皇重用而不疑心的却只有他一人。 他一直担任太尉之职,楚国忠于朝廷的直属军队,有大半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所以人皆称其太尉,而忘了他的真名。 他是名副其实的军神。 卫氏一门多战将,卫氏一门皆忠良,楚国开国以来,卫氏子弟有名有姓,而又战死沙场的,便有一百三十六人。 而这其中还包括卫太尉的三个亲生儿子。 大儿子二十年前便已战死沧凉河之战,二儿子十五年前死于浪荡山之役,但就是如此,卫太尉还在宣德三年,把他最后一个三儿子也送上了战场,而从此,便再也没能回来。 如今堂堂太尉府,占地极大的一片庭院,却只有两位主人。 一位白头苍苍,年纪已经七十有八的老军头。 一位年方二八,青春美丽,活力无限的少女。 白发者,正是卫太尉。 红颜者,正是有着京都小辣椒之名的卫太尉唯一的亲孙女——卫蒹葭。 第四十一章 娇娇女的愤恨 第四十一章娇娇女的愤恨 卫太尉戎马一生,乃是楚国毫无争议的军神,生平东征西讨,鲜有败绩。 不仅如此,卫太尉还是两朝楚皇的托孤重臣。他任太尉多年,门生故吏更是遍布天下,可以说是跺跺脚,天下便会震动的大人物。 他所得的荣耀不计其数,各种恩宠也是人臣少有。他曾三次上书楚皇,要求乞骸骨,居家养老,但都被楚皇一再挽留。 楚皇有特旨,卫太尉甚至可以不参加朝议,有事直奏中枢。同时,凡卫太尉所奏,一概都准。 兴许是老人一辈子杀人太多的缘故,前前后后三个儿子都战死沙场。 虽然说卫家善战之名,给卫家带了了显赫的荣耀,让无数世人敬仰。 但如此宽敞、豪华的府邸,却只有两个说得上是主人的人,也着实冷清不已。 堂堂卫家,如今人脉凋零,只剩下一对爷孙俩相依为命,自然感情是极好的。 爷爷向来是十分宠溺自己唯一的孙女的,孙女也是十分敬爱自己的爷爷的。 虽然父亲早逝,母亲也因不堪伤痛早年病逝,但卫蒹葭却也不是一般意义上到刁蛮无礼女子。 她自幼不爱红妆,偏爱武装,性格大大咧咧,凡事争强好胜,倒是继承了卫家传统的勇武气概,最爱与一帮京都纨绔子弟争锋。 她家学渊博,卫太尉和卫家三个儿子,各个都善使长枪。许是卫太尉心疼孙女的缘故,从小也随着她的性子,教她枪法,教她骑马,还请了名师教她习武。 卫家荣耀煊赫京城,但卫家人丁凋零也是事实。 少不得有一群纨绔少爷以此嚼舌头,说卫太尉杀人太多,此乃天谴,或者装作无意的讥讽卫蒹葭无人教养,粗鄙蛮横等等。 卫蒹葭当然不服,也知道不可能拿这种事去讲给爷爷听。于是每当此时,便骑马持枪,以武凌人。 说起来,京都的名门少爷贵族子弟之中,有资格也有实力和卫蒹葭一争的往往都自恃身份,而剩下的只敢躲在角落里说风凉话的,往往都是草包软蛋,无论在家事出身还是持剑打架方面,还真大都不是卫蒹葭的对手。 所以,京都小辣椒之名才能使得无数纨绔子弟,颇为头疼。 无他,拼家世拼不过就算了,一个大男人,连一个小女子都打不过,那真正是丢死人了。 因此一帮纨绔子弟便只能在言语中占点便宜,比如,“你如此刁蛮,将来肯定无人可娶.......”“比如,你真是一个山野村姑.......” 虽是如此,卫蒹葭在京都下一辈之中,其实人缘也是很好。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卫太尉的缘故,但也因为她虽是女子,却胸中自有一股侠义之心,若真遇到那位相识的朋友,有了难处,只要她能帮的,铁定第一个冲出去帮忙。 所以郭子京才敢寻得卫蒹葭帮忙,找人教训楚君凡。 京都对于卫蒹葭的种种非议,她也不以为意,近两年内更是拉着几个有相同爱好的闺中密友,再领着府里的一帮丫鬟,整日里身穿红衣,招摇过世,更豪言,一定要做楚国第一位女将军。 倒是也为京都无数人的茶余饭后增添了谈资和乐趣。 此时此刻,白发老头与红颜少女正在一个院子里说话。 “蒹葭,这次也太胡来了!”平日里从来没有对着孙女黑过脸,总是笑眯眯一脸宠溺的爷爷,如今却是板着脸说道。 “爷爷......我错了!”卫蒹葭羞怯怯的说道。 她虽是知道爷爷向来宠溺自己,整日里在爷爷面前也向来没大没小,但今日当爷爷真的黑起脸来,她的心中依旧是害怕不已。 爷爷如此的对她说话,这是她记忆中尚未有过的事情。 她年岁本就不大,整日里虽然在京都与一帮纨绔子弟争强好胜,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年方二八的少女罢了。 此刻,短短五字过后,脸已经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双眼也开始腾起了雾。 “蒹葭啊,你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但昨日怎能这么糊涂,让你方叔叔去帮你杀人啊!”卫太尉看着自己孙女的委屈模样,刚板起脸说了一句,心里便又不忍心起来。 “你可知道,你方叔叔为此丧了命!”老人的淡淡的说着。他所说的方叔叔不是旁人,正是昨日刺杀楚君凡,后被剧毒丧命的骁骑副统领方大卫,正是昨日刺客的首领。 他虽未上朝,但昨晚发生的事以及今天早朝的事也瞒不过他。 “什么?”小辣椒一听,平日里疼爱自己,昨日里还见过的方叔叔竟然死了?眼里的银珠子再也憋不住,缓缓掉了下来。 “爷爷,怎么可能?叔叔他可是八品高手啊!不过去欺负一个楚家的纨绔子弟而已!怎么会......”卫蒹葭泣不成声,一边抽噎着,一边说道。 老人连忙一把将孙女搂在怀里,“好孙女,不哭不哭!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都有爷爷顶着。” “爷......爷.......”越不让哭,此时卫蒹葭却越是哭的厉害。 爷孙俩的对话只好暂时告一段落。 良久,看着孙女的情绪稳定了点。老人才继续问道:“昨日是谁找的你?” “是郭子京。他说他和几位少爷几日前被一楚氏的纨绔欺负,所以想求我帮忙找人教训下他!我一听还是跟咱们卫家不对付的楚家,便寻了史叔叔让他给我出气。”卫蒹葭说道。 “傻丫头!你这是被人利用了。你可知道,你史叔叔领着一名八品境界的副将和四名七品境界的军中将佐,但是除了那名副将之外,全都死了!”老人淡淡的说着。 “啊?怎么会这样!我只是请史叔叔帮我教训下那个姓楚的,怎么会这样!我真没想到会这样啊,爷爷。”卫蒹葭惊慌的说道。 听到爷爷的话,卫蒹葭心中更是惭愧。她没想到她随意的一席话,不仅让可亲的方叔叔丧命,而且还死了另外那么多人! 老人听到孙女的话,心中却是了然。 这件事情绝对是还有人插了手,不然方大卫不可能如此鲁莽,如果蒹葭只是请求让他教训一下楚家那小子而已,他有何必带着那么多人,力求一击必杀哪! 这是有人在故意拖蒹葭下水啊!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蒹葭你一会去方大卫的家里去安慰你姨娘。”老人说道。 “是的。姨娘该要伤心死了。都是我不好!”卫蒹葭略带哭腔的说道。 “爷爷,这件事是不是很严重啊?我是不是跟你惹了很大的麻烦?”卫蒹葭想了想,俏生生的问道。 “乖孙女,放心吧。这点小事,爷爷还是能够解决的,只是你以后不可如此鲁莽了!朝廷之中,有的事情的复杂程度有时候超过你的想象。”老人和蔼的说道。 “都是那个什么姓楚的白痴!他竟然敢杀了方叔叔,我一定要给他好看!”卫蒹葭愤恨的说。 “胡闹!你方叔叔死的虽是憋屈,但也是活该!他带着一群人要去刺杀别人,难道不会想到会被杀死吗?他难道不知道私带军将出营是滔天大罪?他难道不知道当街刺杀总督之子是荒谬之极的举动?”卫太尉愤怒的说道。 方大卫也算是他带过的,本来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在战场建功立业,成一代名将!不想却在这里,憋屈的死去!而且给家属留下了罪名,甚至估计连抚恤都没有,实在让他失望。 “爷爷,都是我教唆方叔叔去的。”卫蒹葭自责的说道。 “孙女!这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只是让他去教训下那个楚家小子,你可知道他会去杀人 ?[-3uww]你可知道他会带着弓弩,带着副将,一副不死不休的气概?这个臭小子,就是一个愣头青,这肯定是和你一样被人当枪使了!”老人戎马一生,何等风波没见过,怎么看不透这点小手段。 “爷爷,莫非是有人欲到我卫家不利?”老人讲的话,卫蒹葭似懂非懂。 “放心吧,蒹葭。虽然爷爷已经老了,但还没到动不了的时候。而且在我为蒹葭找到一个好归宿之前,是不会甘心就这么去的!”老人看着孙女的担忧模样,暗自后悔自己说得他多了。 他朗朗一笑,让自己的孙女放心,更拿着嫁人的话题来遮掩过去。 “爷爷瞎说!爷爷永远不会老的,蒹葭也永远不会嫁人的!”听到爷爷的话,卫蒹葭连忙说道。 “哈哈!爷爷也不想老啊,也想让蒹葭永远陪着我!” “那拉钩上吊!”卫蒹葭不依不饶的说道。 “好吧!”卫太尉无奈的依言照做。 待宽慰完孙女之后,爷孙俩又聊得片刻,老人便让孙女去方家不提。 剩下老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 偶尔有微风吹过,老人的白发和白须便那么颤着,动着。看上去略带凄凉。 “唉!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年轻那时候那会像现在这么忧愁,烦心这烦心哪,跟个娘们似的!” ....... “蒹葭,没有找到一个照顾你的人之前,爷爷是无论如何要挺住的!” ...... “白露,你倒是有个好孙子!” ...... “楚皇,你也太心急了吧!” ...... 风中的只言片语,是一个老人心里从不曾与人言的烦恼。 “欲将心事付瑶琴,弦断无人听!” 正是如此。 第四十二章 忐忑不安将入宫 第四十二章忐忑不安将入宫 楚君凡当然不知道此时卫府发生的事情,这日自从起床之后,他先是练了回武,然后吃了早饭,又跟大哥聊了几句,最后又去看了楚七的伤势,便开始无所事事起来。 昨日刺杀的事情一时半会不会出结果的,那波来自军方的刺客,让楚君凡一再怀疑,此事决不单纯,恐怕有人趁机在浑水摸鱼,但这些跟他关系不大。 那日参与刺杀的人,大部分已经死去,即使活着的那位八品高手,恐怕也没什么好的下场。 至于可能是指使者的郭子京等人,他相信楚皇必定会给楚家一个合理交代的。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无论是为了皇帝的权威还是楚家的尊严,楚皇必定会给郭子京等人适当的惩罚。 楚君凡当然可以直接冲到郭家,一刀砍去郭子京的头颅,以报此仇,但这着实是一件没意义的事。 此事的相关手尾,昨晚他跟大哥楚君文已经商量了大概。 所以今日这事他实在懒得再去花费心思。 若是平日里,他大概此时会去找若若或者楚琳说说话,也可能随意练练书法,写几张大字,但今日他实在是老实不下来,静不住。 早饭过后,他便开始在院里走。 一步,两步。 然后百步。 再然后三百步。 他一边在小院子里无意识的转着,一边数着自己的脚步数。 当他数到四百七十五的时候,他告诉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哪。 “不就是进个宫嘛!” “不就是见下楚皇嘛!” “莫非他真能吃了我?” “无论是从那个道理来讲,他明天都不会杀我!为何此时我还是如此心神不宁?还是如此恐惧?” 种种心烦意乱充斥心田。 总之,一个字烦! 烦不是因为进宫这件事真的很烦,而是他种种心绪深处所掩藏的他心知肚明却不太愿意的事实。 对楚皇的恐惧! 楚皇,乃是天下四大宗师之一,更是楚国无上尊贵的天子,楚国的大小官员,上千万黎民百姓,谁会不惧?谁会不怕? 那是皇权生杀予夺最赤裸裸的体现。 灵魂来自异世的楚君凡天然有一种的优越感,因为在那个前世的时代,皇帝早已消亡,皇权的本质早以路人皆知。 他相信他凭着这些知识,可以如鱼得水的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 直到宣德五年,他在临城楚府遇到了楚皇,直到昔日凝晖堂那杀机无限的一掌! 那一次,楚君凡实实在在命悬一线。 那一刻,楚君凡觉得自己真真切切的马上就要死了。 历尽艰险万苦,他终究没有死去,如今健健康康的活着,还因缘际会的学会了楚皇的绝学帝王道。 但是那一掌在他身上依旧留下了后遗症,昔年他在意识空间里,为了逃脱精神世界中“楚皇”诡异的追杀,为求生存,所以从自己的部分意识中重新了构造了一个自己。 谁曾想这个意识竟然能够发展壮大,甚至在某个时候获得身体的控制权。 用前世的说法,就是他精神分裂了。 这些年,他流落在外,前几年实在设法医治楚皇一掌的伤害,后几年则要想法避免另一个“他”的出现。 因为当那个他出现的时候,正常的理智思维似乎都是不存在的,只剩下本能。 一切行为以本能出发,一切服务于本能。 所以“他”的行为不可控,所以无论是黄药师、若若还是楚君凡,都怕那个“他”出现。 不仅如此,当一切以本能出发,绝对理智的“他”出现时,“他”的武道境界根本不是正常状态下的楚君凡所能够比拟的。 昔年当“他”第一次出现之时,便能够跟黄药师大战一场,势均力敌,更是在那一次,差点杀了萧若若。 总之,“他”给楚君凡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但是却不是楚君凡最大的麻烦。 昔日黄药师带楚君凡离开楚府之时,曾经一心要把楚君凡培养成天下第五位宗师。 这些年更是费尽心思让楚君凡武学境界和修为一再提高,直到两年前,楚君凡到了八品之后。 他遇到了他习武以来的最大瓶颈,也就是现在的最大麻烦。 他看到了八品和九品的区别,知道了怎么做,便能迈开步子,跨过去,一步进入九品。 但他却做不到。 因为他现在最常用的武学是帝王道,而帝王道是楚皇的武学。 因为他至今午夜梦回依然无法摆脱宣德五年那一掌的森然杀机,常常一觉醒来,仿佛又回到了五岁那年的凝晖堂中。 他不得不承认,昔日楚皇的一掌,在他心里留下了极严重的心里阴影。 让他在某些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退却,畏缩。 武道之境,只是单纯的学习他人的武学,是永远成不了一位宗师的。 自从天机老人开创宗师之境以后,天底下共出现了六位大宗师。 关于天机老人的武学,楚君凡知之甚少。 他却知道其他宗师的武学,丝毫没有相似之处。 甚至连使用相同兵器的都没有。 四方城主刘豆豆和楚皇赵诚的掌和拳也只是略微相似,但掌就是掌,拳就是拳,又怎么会一样! 这个道理其实也很容易理解。 用前世的道的观念来解释是最容易的。 道有万千,诸道不同。 一到宗师,便可称为在世的神祇,能成为宗师的人,那个不是天资卓越,心志坚定之辈?! 如果只是局限在楚皇帝王道的范围内,楚君凡怎么可能成为宗师? 心有对其他宗师的畏惧,心志不坚定,不能战胜武道之中种种困难,独辟蹊径,如何真正得“道”,便不可能成为宗师。 楚君凡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又慢慢的呼出。 “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又什么好怕的!”楚君凡暗暗告诉自己。 楚君凡听着自己的心跳,不用数,也知道还是比平时跳的快,苦涩的笑了笑。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楚君凡暗自叹息,他也知道,这种心理阴影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便消除掉。 正自想着,忽然额间传来一阵冰凉。 一双白皙如玉的双手,跟滚烫的额头带来阵阵清凉,很是舒服。 楚君凡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师兄,怕了吧?”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知我者,莫若若若也! “什么?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楚君凡斩钉截铁的说着,虽然依旧心虚,但仿佛真的说几句不怕,心里的畏惧便会慢慢减少。 “臭师兄,你说这话不觉得脸红吗?!说实话,我又不会笑话你!”萧若若一下就看破楚君凡的老底,毫不客气的说道。 “师妹,师兄骗谁也不可能骗你不是!”楚君凡嬉皮笑脸的说道。 “唉!人家本来还想着要是某个师兄害怕的话,我可以送上一个温暖的怀抱,让他靠一靠哪!”萧若若白了楚君凡一眼,似是无意的说着。 “真的?!”楚君凡配合的说道,“师妹,师兄错了!一想到明天要进宫,去见楚皇,师兄的小心肝就要碎了。师妹,来给师兄点温暖吧!” 一边说着,楚君凡张开怀抱向着萧若若抱去。 萧若若自然身子一躲,让楚君凡扑了个空。 “已经晚了。看你一点不像害怕的样子,怎么会白白让你沾便宜,想得美!”萧若若皱了皱鼻子,俏皮的说道。 “怎么不怕!师兄只是心里羞涩,怕被师妹你看出来笑话,才装作不怕的哪。”楚君凡说道,跟若若瞎说几句,仿佛心里的畏惧真的减少一些。 “好了。说正事!”萧若若面容一肃,说道。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萧若若说道,她说的当然是肯定句,虽是在征求意见,但却更像命令的口吻。 “你要跟我去皇宫?”楚君凡惊讶的说道,“若若啊,皇宫不是咱楚家大院,你想去便能去哪。” “你可以想办法啊!”萧若若说道。 “皇宫不同于其他地方,虽然说楚皇乃是宗师之境,无惧刺杀,但后宫有那么多贵人,还有很多隐秘的事物,防守怎么可能有太多漏洞,让人随便利用。更何况,一日之间,我还真不好想出什么办法。”楚君凡说道。 “可是你一个人去,如果出事了怎么办?”萧若若也知道自己忽然说要跟去,有点强人所难,只是这么放任楚君凡一个人进宫,她也着实不放心。 “若若放心吧,咱们不是分析过,楚皇不可能在这时候对我不利的啊!”楚君凡安慰道。 “这个我相信,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不是收到消息,说师傅很快就要来京了么,你要是有了差错,师傅不是该骂死我了!”若若说道。 “你怎么肯定会出差错!”楚君凡说道。 “你怎么肯定不出差错!”萧若若改了一个字,把这句话又说了一遍。 “既然不能陪你进宫,那我便在宫外等你好了!”萧若若继续说道。 “这样啊!”楚君凡略略沉吟,“也好!那你明天就陪我一起到宫门外,然后等我出宫一起回来吧。” 楚君凡觉得这样也好,有若若在,若真有什么变故,也好早点应变。 “那就这么说了!”萧若若说道,转身欲走,“我得回去好好准备下。” “嗯。”楚君凡说道。 萧若若转身欲走,忽地身子折了回来。 双手展开,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把楚君凡抱在怀里。 软香温玉,楚君凡猝不及防,刚刚感受到萧若若身子又软又香,正要回抱过去,萧若若已经撒开了手,往后退了开来。 “不要怕!明天有我在宫外等你哪!”若若咯咯一笑,然后身子渐渐远去。 “这丫头”,楚君凡无奈说道,心情却是感动种种温暖,正如这春日里的太阳,能够驱除心底每一个角落里的冰冷。 第四十三章 再见楚皇 第四十三章再见楚皇 这日一早,楚府便有人来安排沐浴更衣等物,也有人专门来简单告诉楚君凡在宫中的一些规矩什么的。 昨日被若若那么一抱,昨晚楚君凡果然睡得还不错,可见美女往往是有奇效的。 也许是最终楚君凡想明白了,事到临头,破罐子破摔的道理了吧。 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勇敢面对吧! 楚君文和楚琳当然不知道楚君凡心中的恐惧以及将要去往皇宫的忐忑,但是他们也对若若要送楚君凡入宫感到奇怪。 不过也只是奇怪而已。 楚君凡和萧若若初到京都之时,楚君文和楚琳跟在楚府之时楚天伦和老太君最初的想法一样,以为若若跟楚君凡两情相若哪。 可是后来才发现他俩的关系很怪。 他们的关系无疑是很好的,但看上去像兄妹多过像情侣。 最初楚琳心中还为弟弟和若若的关系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但后来发现不想是她想的那样,心里又莫名的还有一种欣喜。 楚琳其实不怎么喜欢若若,因为她老觉得若若做事太过随意,不像大家闺秀,有时候看着她跟楚君凡打打闹闹,似是比她这个二姐都亲近,心里更是恼怒。 在楚琳眼里,弟弟楚君凡当然是天下间最好的男子,不仅长得好看,而且人品也好,当然要找个天下间最出色的女子才能佩得上哪。 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萧若若都不是合适的人选,虽然她也长得十分漂亮。 ...... 因为楚七受伤的缘故,今日驾车的是楚府的另一个马夫。 马车载着萧若若和楚君凡向着京都皇宫所在行去。 觐见皇帝当然是有严格规定的,虽然说是今天楚皇见他,但并没不是楚君凡去了皇宫之后,楚皇便会立刻见他。 而是他得在皇宫等着,必须等到楚皇什么时候想起了主动宣见,他才能真正觐见。 今日驾车的马夫驭术虽然不错,但明显不如楚七。 这让坐在马车上的楚君凡愈发觉得楚七的好处。 “怎么样?马上就要到皇宫了,还怕吗?”萧若若半倚在身下的软墩上,说道。 “这还多亏若若你昨日的温柔怀抱哪,我现在心态十分安定。要不,若若你再给师兄一个拥抱吧?!”楚君凡说道。 萧若若早已习惯了楚君凡的没脸没皮。 “想得美!昨日只是我一时脚滑,身子不稳,才让你沾了点便宜罢了。以后不要想着这种好事了,我将来还要嫁人哪!”若若说道。 “嫁什么人 ?[-3uww]莫非若若你有意中人了?”楚君凡哈哈一笑,说道。 “去死!”萧若若恼怒的说道,但心里却蓦地闪过一个人影。 那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子。 心里开始热了起来,那是女子天生的羞涩。 “就你整天满嘴瞎说,哼,要不是师父让我照看你,我早就大街上到处寻找帅哥了!”若若恼怒的说道。 “那还是心中没人啊!若若,要不你也别找了,回头嫁给我算了!”楚君凡顺口说道。 “好啊!只要你能保证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萧若若马上接道,这些当然是玩笑话。 “咱们商个谅吧,让我纳几个小妾好不好!”楚君凡继续腆着脸说道。 “去死!当初是跟我讲的,男女要平等!我的丈夫将来若敢寻花问柳,我一定给他戴十扇八扇绿帽子!”萧若若说道。 “好恐怖的女人!看谁敢娶你!”楚君凡装作害怕和恐惧的样子说道。 正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少爷,马车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就是皇宫了!”驾车的马夫喊道。 “明白了!”楚君凡应道。翻身便准备下车! 一只如玉的小手,伸出来拉住了他的衣裳。 “师兄,你自己小心啊!”萧若若说道,声音却不似刚才那么淡然。 “放心吧。我会没事的!”楚君凡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 柔软的小手收了回去,片刻之后,一句话语从马车里飘了出来。 “等你安然回来,说不定我会再次不小心滑下脚。” 楚君凡本来正在下车,一时之间没明白这句很复杂的话。 待下了车,走了两步,方才明白若若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顿时嘴边一笑,“那我必定要回来啊!” 也不管若若有没有听到,楚君凡继续往前走去,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一个轻轻的“嗯”字。 ....... 皇城巍峨,琉璃做瓦,檐角飞龙。 远远看去,便能看出这宫殿的辉煌和富贵。 楚君凡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走到了皇宫的大门口,自由守门的兵将来住路,询问去向。 楚君凡说了来意,对面也派了个人往宫里面禀报。 不到盏茶功夫,便有一位年轻的太监前来领人。 楚君凡早已不是昔年那个对什么都好奇,盯着太监都可以看半天的小孩子了。 “楚少爷,陛下正在处理政事,可能要等一会才能见你!你先跟我走吧,陛下会在文轩宫见你。”年轻的小太监大概进宫不久,看上去一点没有宫里人的傲气。 “有劳公公引路了,不知公公如何称呼。”楚君凡和气的说着,一只手不知不觉得拂过年轻太监的手,塞过了一件东西。 那自然是一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 楚君凡不是道学君子,也对太监这些人着实没有什么歧视的心思,再说,这些人毕竟乃大内深宫之内,离楚皇比较近,如非必要,实在没必要得罪他,说不定那个太监将来会得到陛下重用哪。 即使这位年轻太监,将来没什么好结果,对楚君凡带不来一丁点好处,但若是得罪了他,他想坏楚君凡的事,也是十分容易的。 年轻太监似乎真的是担任差事不久,虽是明白楚君凡的意思,但收银票的动作,却着实有点生涩。 “楚少爷客气了!我叫韩喜,你叫我韩公公就好了。” 收了钱之后,韩公公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再继续一路走的时候,韩公公的嘴便没有听过。 一路给楚君凡介绍着宫里的宫殿,等下面圣要注意的礼节。 例如楚皇不说抬头,便不能直视君颜,比如什么时候该谢恩,什么恩宠要拒绝。 有的是楚府已经有人教过的,有的楚君凡却是第一次听到。 俩人在往前走时,远远看到一大群宫女簇拥着一位华丽贵人,走了过来。 韩公公赶紧拉着楚君凡站在一边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 待到大队人马走过,方才吐出一口气,告诉楚君凡:“刚才那位是淑妃娘娘,乃是二皇子殿下的生母,极受陛下宠爱!” 楚君凡暗自一叹,这位中年妇女,看上去气度非凡,身形容貌都是俱佳,原来是那位长得像女人的人的母亲啊。 俩人又走了一会,到了文轩宫的偏殿。 韩公公最后瞧瞧说了句,“最右边第二个廊柱下面的青砖下面是空的。”便告辞了。 楚君凡本来以为要等很久的,却不想,半刻钟不到,便有另一位公公来唤楚君凡,说陛下宣见。 事到如今,楚君凡也不能回头,伸吸了口气,渐稳住略有点快的心跳,跟着公公便往正殿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昨日想好的种种。 "赵诚,就要见你了!我不会怕你的!"楚君凡在心里念叨着。 ...... 韩公公除了文轩阁,来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小小宫殿里。 “洪公公,小韩子来交差了。”韩公公在门外低声细气的说道。 “进来吧。”屋内传来声音,小韩子便推门进去,然后一头跪下,不在言语。 “人接到了?”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 太监因为生理上的原因,总是不辨男女,但这个声音却隐约有一股威严在内。 “是的。奴才已经奉公公的命,将楚家少爷请到了文轩阁。” “你觉得这位少爷人怎么样?”洪公公继续轻描淡写的问道。 “回洪公公的话,奴才觉得这位楚家少爷看起来很和气,很好说话。”韩公公大气不敢出,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把自从见面过后,楚君凡说的每一句话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连他做了那些动作也讲的清清楚楚,显然是记性极好的。 甚至他还说出来楚君凡给了他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洪公公静静的听着韩公公说话,一直到他说完,依旧沉默。 片刻之后,他方才开口道。 “这差事办的不错!从今天之后,你便也唤我老祖宗吧!”洪公公说道。 地上的小韩公公听到这句话却欣喜若狂。 洪公公可以说是这皇宫中资格最老,地位最高,也是最受楚皇信任的太监。 他说的“唤我老祖宗”,不是旁意,这是有意拉扯韩公公一把,相当于给了他一把护身符。 宫里太监众多,争多也多,都是些残了身子的家伙,相互斗起来,却愈发手段毒辣。 韩公公进京虽只有短短数月,但却也明显感到这皇宫里的太监权势相争的残忍。 他已经吃了不少苦了,若不是他性格老实,但心思机灵,恐怕已经死了两回了。 洪公公地位崇高,平日里巴结的人也多,韩公公千方百计的打听,才装作无意的接近了洪公公,并且接了这趟差事。 如今换来这句承诺,传出话来,说他也是洪公公的人,在宫里的地位便当真会不一般。 韩公公欣喜若狂,便使劲得磕了足足九个响头,额间青紫一片。 ....... 楚君凡进了大殿,眼角余光看到了龙椅上坐着一个身穿金黄龙袍的人。 不是楚皇赵诚,又是何人! 楚皇,十二年后,你我再见了! 楚君凡的心头微颤,却有一股兴奋和激动。 第四十四章 心与意志的交锋 第四十四章心与意志的交锋 楚君凡上前走了几步,距离楚皇尚有一段距离,便按照韩公公所告诉他那样,下跪行礼。 “楚君凡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当然跪的心不甘情不愿,这是他重生以来,首次给人下跪。 只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楚皇高坐龙椅,目光所视之处,便是天下。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君凡,沉默了一段时间。 看到楚君凡,他便想起了许多当他整日埋头政事而不愿去想的事情。 当年年轻时候的游历。 那个脾气很坏,但笑起来会有酒窝的女人。 那个他视为兄弟的男人。 以及那些年发生的那些事。 他富有四海,但却不是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想到他为了这皇位,为了这天下,所失去的那些,心中阵阵隐痛,视线中阵阵迷茫。 此刻大殿之中,除了俯在地上的楚君凡,便再没一人,所以无人能够看到这位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强大帝王此时眼神中的脆弱之色。 楚君凡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心跳。 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本来以为当他行礼之后,便会很快听到楚皇叫起的声音。 但却等来的是一阵沉默。 “莫非我的判断有误?”楚君凡的心里暗自惴惴不安,“还是他只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等待会让人心焦,会让人心乱。 楚君凡的心里开始长起了根根野草,他强自压抑着自己马上想起身离开,转身离开皇宫,能走多远走多远的想法,默默的等待着。 在楚君凡的感觉中,仿佛过了数年之久。 终于一个宏亮的声音传来,“起来吧!” 楚君凡的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却明白,更紧张的在后面。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说起来,也有十几年没见了,你也长大了。”楚皇说道。 蕴含威严的声音中却不带一点情绪,眼中也早已回复了平时的清明。 “楚君凡遵旨。”听到楚皇的话,楚君凡慢慢起身,然后抬起了头,斜斜向前看去。 两人的视线在虚空的相遇。 终于再见了么?!当楚君凡终于看到楚皇之时,他的身子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 楚皇跟楚君凡记忆中似乎没有什么差别,一别十二年,岁月风霜在无数人身上留下了痕迹,或是皱纹,或是白发。 但楚皇却是一个意外。 他一点变化都没有,跟十二年前楚君凡记忆中的他一模一样。 楚君凡看着楚皇那熟悉的面容,脑海中的那些记忆又浮了上来。 那日凝晖堂中,血肉遍地,碎尸无数。 那日思思凄凉的惨叫似乎又在耳边缠绕。 那日不远处那个男人,一掌袭来,杀机绽现。 额头上湿乎乎的东西,那是人的鲜血吗?是思思的,还是我的! ....... 这一刻,楚君凡仿佛又回到了宣德五年。 思思的鲜血喷了他一身,他却只能静静的坐着,任凭那一掌的落下。 他的身子抖得越来越严重,无数次午夜的梦魇,无边无际的恐惧,在这一刻浮上心头。 就让我在这无边的恐惧中一直沉沦,直到永远,反正我总是无法摆脱不是么? 楚君凡心里想着,却不知道,不知何时起,他的左眼深处,斑斑银白再次浮起,无数大块小块银白快速相连,很快的,他的左眼已经完完全全的被银白充斥。 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扫遍全身,楚君凡顿觉周身传来阵阵温暖。 “啊?我刚才在想什么哪!如此轻易的放弃,岂不是懦夫吗?” 他的神智诡异的清醒过来。 他想起了此时此刻他身处何地,所为何事。 他清楚的知道,宣德十七年的今天,他早已不是昔年那个弱小的像一只蚂蚁的五岁孩童。 八品与宗师,虽然依旧是天谴之别,在楚皇眼里,不过是一只大一点的蚂蚁而已。 但这只蚂蚁却似乎已经长出了一双脆弱的双爪,敢于向着天空中那无限高的地方,挥一挥爪,昭示自己的存在。 慢慢的,他的身子颤抖幅度越来越小,他的心也越来越冷静。 直到这时候,楚君凡才发觉他的后背潮湿一片,无数的汗珠早已湿了衣裳。 他的额头也早已大汗淋漓。 他的视线依旧于楚皇对视。 楚皇此时此刻的眼神,正如楚府初见送他玉佩时候的感觉,虽不带有很多感情,但也无丝毫冰冷,相反带着一点点玩味。 “这孩子,有意思!”楚皇轻轻的说道,眼神仿佛早已穿透楚君凡的身体,通过他的双眼看到了他的内心。 “看来你能够从那一掌逃脱,也不是易事!”楚皇的眼神一片了然。 “这一切要拜你所赐!” 一个略显冰冷的声音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 楚君凡心神一震,大吃一惊。 这句话当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但却不是他说的。 自进殿伊始,他的心神一直高度紧张,尚未注意到此刻左眼的变化。 当此刻从自己嘴里说出一句不是自己说的话,这种感觉相当的诡异。 他怎么这时候出来了?!他竟然在我清醒的时候出来了?!他会不会乱来?!楚君凡的心里一片紧张。 “当日那一掌之仇,我必定会报的!”楚君凡心神更骇,这个人怎么什么都敢说,他竭尽全力的想控制住不让自己说话,但却没有一点效果。 “真的挺有意思。原来你是这样学会了帝王道,原来你是这样活了下来。这算什么?一体双魂?还是意志分裂?”楚皇玩味的说道。 他当然不在乎对面的“楚君凡”这种不敬的口气,这种言语上的交锋实质上没有一点点威胁。 “等你成为宗师之后,再来跟我说这话吧!”楚皇说道,说完,他挥了挥手。 宫殿之中无端飘起一阵清风,发自楚皇身前,吹过龙椅之前的台阶,吹到楚君凡的身前。 这股风如春风,和煦扑面,似乎没有什么力量。 但楚君凡却迎风而倒,重重的坐在地上。 左眼间的银白一下子快速的消退。 片刻之后,便同右眼一模一样,眼白与黑瞳清清白白。 “陛下,刚才我说的那些,不是我想说的!” “那都是另一个我说的,我没那想法!” “他不知道怎么就一下子出现了……” ....... 楚君凡当发现自己能够再次开口说自己想说的话时,便慌忙的解释道。 “好了!没事,也许你只是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罢了!”楚皇似乎能够理解楚君凡此时的窘迫。 “楚君凡不敢!”楚君凡更是惶恐,直起身子准备再次下跪。 “朕说无妨便无妨,不要再跪了。若是让她看到你此时的模样,恐怕一定会大失所望吧?!”楚皇略带失望的说道。 他没想到那个不怕天不怕地的女人竟然有这么一个儿子,实在让他有点失望。 虽然这种诚惶诚恐,让他心里略觉安心,但心里却更喜欢看到楚君凡像她那样胆大心大。 自从楚君凡进京以来,楚皇装作无意的留意了他的所作所为,一石居前打了一帮纨绔少爷,甚至不给二皇子面子,牛拦街上力敌数人,杀人不留情,这让楚皇似乎从楚君凡身上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 但此时此刻,他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楚君凡的恐惧。 莫非是因为他的父亲是楚天伦的儿子?所以血脉不纯,便不像自己期望的那么优秀? 豆豆啊豆豆,他若是我赵诚和你的血脉,那想必肯定是十分完美的吧。 楚皇的心里种种心思浮动。 “我……我也不知道为何,这些年,对着其他人还好,每当我想起楚皇陛下你的风采,心中便不由自主的畏惧。”楚君凡半真半假的说着。 既是解释,也是表白心迹。其实当他坐在地上之时,他说第一句之时,心里便已经冷静了下来。 但他却必定得装作诚惶诚恐,害怕不已。 对楚皇的恐惧这些年一直纠缠在他的内心深处,但那更像是一种心理上深深的烙印。他又在怎么会真正的如此不堪哪? 只是今日进宫,他实在不曾想到另一个“他”会出现,而且还敢如此狂妄,如此无理的跟楚皇说话。 虽然更准确来说,那个“他”所说的,其实也是他内心深处所想的。 但此时此刻,他却只能装得谨小慎微,诚惶诚恐。因为他依旧还很弱小,依旧不够强大。 “哈哈!朕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跟常人一样双手双脚,又不是三头六臂。既然你无意中学会了帝王四道,说了说去,也算是我的弟子了。”楚皇说道。 “是!”楚君凡低头称是。 “你从北疆而来,你的父亲还好吧!”楚皇转了话题,问道。 “父亲大人还算安好!”楚君凡答道。 “当年楚府之时,你因何受伤还记得吗?”楚皇在问了一个普通的问题,忽然话题一转,又提起当年的事。 “啊?”楚君凡甚是惊讶,“启禀陛下,这些年我虽然日渐康复,但小时侯很多记忆都早已模糊。当年的事,只隐约记得,我闯进了陛下的房间,然后无意中受了伤,其他都再也不知道了。” 楚君凡有点不明白楚皇为什么在这时又问起这个话题,慢慢的谨慎的说道。 “呵呵!不记得自是最好!当年也是朕一时急躁,还以为你是刺客哪。”楚皇轻笑一声,说道。 “最近你进京以来,因你这朝廷倒是生了不少事啊!”楚皇继续换了话题,说道。 “楚君凡年轻气盛,遇事鲁莽,还请陛下指点。”楚君凡说道。 “无妨。只是当年朕把那块玉佩赐给你,你要慎用。至于前日牛拦街遇刺之事,你大可放心,朕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楚皇说道。 “谢陛下隆恩。” “今日就到这里,他日如果有事,尽管进宫里来找朕。说起来,朕也当得你一声叔叔的称呼!”楚皇说道。 楚君凡自是连道不敢。 见楚皇不再说话,楚君凡倒退着出了宫殿。 第四十五章 马车上的鬼脸与惊吓 第四十五章马车上的鬼脸与惊吓 送楚君凡出宫的依旧是韩公公。 出了文轩宫,楚君凡深呼出一口气,依旧如常的和韩公公有一句没一句的随意聊着。 “今日种种真是有劳韩公公了!”楚君凡面色如常的说着,仿佛刚才面见皇宫一直平淡如常,什么都没发生。 “楚公子客气了。”韩公公略带笑意的说着。 俩人这样的客套着,一直到韩公公不久前接楚君凡的地方,才分开。 待到转过头去,楚君凡独自向着宫外走去。 脸上的笑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脚下很是沉重。 若是再带点踉跄的话,便看上去是一位醉汉。 楚君凡的身子很稳,但神智却依然清醒。 他当然可以依旧表现的步履如常,但他却不想这么做。 他迫切的需要一种方式来放松自己的精神,发泄自己的压力,缓解自己的疲倦。 今日他跟楚皇的交谈虽是短短几句,但另一个“他”的出现却也让他心惊胆颤。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时候出现,但却实在担心当“他”出现的时候,会不知死活的直接向楚皇挑战! 如果那样的事情发生,今日他便真不知道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他脚步放缓,步步实实在在的落在地上。 一边走,一边仔细回忆着今日文轩宫发生的每一个事情,每一个细节,楚皇的每一句言语,每个神情,每一个动作。 今日宫殿里发生的事情不多,但所蕴含的信息却着实不少。 首先能够确定的一点是楚皇暂时不会杀他! 不会因为他敏感的前朝皇裔而对他痛杀敌手,这一点和楚老太君、楚天伦的判断是一致的。 虽然不知道是对方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还是对方至少暂时对楚天伦有依赖而装作毫无敌意。 这都是对楚君凡有利的。 其次成功得解决了帝王四道的问题。 帝王道是楚皇的独创武学,昔年楚君凡不怀好意的一掌,虽是心意难测,给楚君凡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和痛苦。 但楚君凡却着着实实从这一掌中学会了帝王四道。 霸道、王道、忍道、诡道。 这不仅仅是一种精妙的武学,更是帝王心术的核心。 帝王心术,便是帝王的种种心思,又岂能任人随意揣测,随便了解的? 帝王四道现在可以说是楚君凡强大的武学之一。 如果他遮遮掩掩或弃之不用,自身实力会受到诸多限制。 今日楚皇明确表明态度,算是揭过了此篇,这一关也算迈了过去。 楚君凡也知道,楚皇之所以不介意自己习得帝王道,更是认为帝王道会约束了楚君凡的种种心思,会对楚君凡有可能突破的宗师之境增加更大的困难。 天下间曾经的六位宗师,没有一人的武学是完全模仿前人或是依靠其他人的武技来获得突破的,便是此理。 楚君凡因缘际会之下习得帝王道,固然一时之间武学进境非快,但也在某些方面对他进行了限制,加大了他突破武学瓶颈的难度。 楚皇的这种心思,楚君凡也大概了解,只是他一方面可以利用这个给楚皇轻敌之心,表示自己无意宗师之境,另一方面帝王道也着实是一门精妙的武学。 楚君凡同时也希望籍此能够对楚皇多点了解。 今天最后的收获,便是楚皇不经意间的那句问话了。 “当年楚府之时,你因何受伤还记得吗?” 这句话楚皇放在问侯楚天伦的后面。 乍看之下没有什么,似乎只是对昔年之事无意的提及,但细思之下,这似乎是一种出人意料的审问技巧。 楚君凡拥有前世的种种经验和知识,当然知道这是警察常用的技巧,用来判断嫌疑人在某些突然情景下最最突然的真实反应。 楚君凡不知道楚皇如何懂得这些,但却不住的心里犯疑。 宣德五年凝晖堂发生的事情,他依旧记忆深刻,尤其是凝晖堂中,楚皇一掌之下,那森然的杀机和无边无际的恐惧。 至于当年他和思思如何阴差阳错的进入凝晖堂,进入凝晖堂之后,最开始发生什么了,他便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的。 大概只剩下他和思思误入凝晖堂、楚皇大怒、思思死了、他挨了一掌这些主要的印象。 因为那一掌对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他甚至记得当时自己被吓傻了,被吓尿了,记得那时候的每一个心理细节,但那一掌之前的事情却越来越模糊。 楚君凡也大概知道这不过是意识记忆的规律在发生作用,但一个强烈的刺激发生之时,当事人会记得清清楚楚,但却因为刺激的对比,而对此前或此后发生的事情记不起来。 但今日朝堂那一问,却又让楚君凡对这件事起了疑心。 当日凝晖堂肯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楚天伦曾经说过,那日楚皇因为心肺受伤,可能要下半辈子一遇气温突变或空气湿润,便要咳嗽不止,而诸多太医又不能为力。 楚皇甚怒便大开杀戒,现在看来,这事可能不是如此简单。 楚君凡揉了揉额头,知道此事也不是深思这事的时候。 一边想着一边走着,楚君凡终于走出了重重宫殿。 数丈开外,正好能够看到来时的马车。 楚君凡不由得微微一笑。 楚府的马夫也应该看到了自家三少爷的出宫。 马夫隔着车马低低说了一句,片刻便有人拉开马车门,从车里跳了出来。 轻纱遮面,遮不住少女那妙曼的身姿。 萧若若看着楚君凡慢慢走来,也不上前,只是站在车旁吃吃的笑着。 楚君凡也很开心。 看到若若,今日以来绷得紧紧的心思终于可以松了下来,一直很沉重的脚步也轻盈许多。 此刻放松下来,楚君凡才感到脊背阵阵发凉,是之前精神紧张所出的汗,被风一吹带来的凉意。 “若若,让你等久了吧?!”楚君凡说道。 自和韩公公分开以来,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此刻开口之际,才惊觉声音略显干涩。 “我怎么会着急哪。人家在车里倒是美美的睡了一觉,说不出的舒服哪。”萧若若装作随意的说道,但不知不觉双眼却弯了起来,宛如两道美丽的弯月。 楚君凡也不揭破。 待到走到车边,萧若若转身准备上车,楚君凡才一下子拉住她的袖子。 “某人不是说可能会摔倒一下吗?” 萧若若玉手一挥,使劲拍在楚君凡的手上。 “那也只是可能而已。事实是我现在站的很稳。” 楚君凡也不做纠缠,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上甚是舒适,这种舒适和温馨更是让楚君凡的乏劲上头。 若若早已懂事的让出一大块地方,让楚君凡可以躺下去。 楚君凡脸皮也厚,也是疲倦之极,便伸直身子准备躺下去。 不仅如此,他还故意身子往若若的旁边蹭了蹭,这样一躺下,脑袋便正好能够够着若若的大腿。 “你!” 若若张嘴欲言,却心里一颤,不忍出声。 她当然知道他刚经历了一场大的阵仗,也明了他此时肯定疲惫非常。 也许他这时侯不是有意的吧?! 萧若若这么想着,身子便没有躲开,任有楚君凡的脑袋落下来,枕在她柔软的双腿上。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当楚君凡真的躺下去,双方身体接触的那一时刻,萧若若的身子还是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俩人虽说师兄妹相处日久,平日里也百无禁忌,搂搂抱抱也是有的,但像今日这般,还是首次。 臭师兄!色师兄!萧若若一边在心里狠狠的咒骂着,一边拼命压着自己的心思,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却不如脖颈间早已升起许许嫣红,仿若天空傍晚的红霞,美丽之极。 楚君凡错过了欣赏这美景的机会。 因为当他躺下的同时,他便闭气了双眼。 固然有他闭目养神以解精神疲倦的因素,当然也有他的龌龊心思。他可以借此遮掩他趁机厚着脸皮沾便宜的机会。 头枕着肉做的枕头,那种感觉当然是惬意无比。 楚君凡甚至可以隔着衣服感受到若若肌肤的弹性,温度。 实在让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难怪“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会是天下间所有男人的梦想。 片刻之后,又觉察一双柔软的小手摸在额头,有技巧的掐着。 头枕美人玉腿,头上又有纤纤素手在按摩,这当真是给个皇帝也不换啊。 也许是困乏非常,也许是若若伺候得太好,楚君凡躺下之后,盏茶功夫便瞧瞧睡去。 萧若若本来在楚君凡的头部的几个穴位按摩了一阵,看着楚君凡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便准备张口细问楚君凡在宫里的经过,不想话未出口,却察觉楚君凡似是已经睡着。 当下心里阵阵恼怒! 可恶的师兄!可恶的楚君凡! 看着楚君凡沉静的面孔,萧若若按下一把将楚君凡掀起问话的冲动,但总觉得心里这股委屈忍不下去。 不过无妨,女人自由独特的发泄方式! 她的双腿未动,双手却从楚君凡的头部收了起来! 双手十指在空中弯曲,似爪状! 同时,咬牙切齿,仿佛怒火冲天! 她的杏眼圆睁,樱桃小口长得大大的,双手做爪状,虚空向下挥舞着,仿佛一只母老虎向着下面睡着的楚君凡扑来。 只是这只老虎怎么看,都觉得威力小了一点。 她! 在此时竟然做起来鬼脸! 此刻马车之上,没有旁人,萧若若无聊之极,又心恨楚君凡竟然这么快睡着。 便肆意的自己玩了起来。 她不停的张牙舞爪,同时嘴里无声的动着,狠狠的诅咒着腿上躺着的那个男人! 忽然,当她又一次装模作样的双爪向下,装作往下扑的时候。 躺在她腿上的男人突然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她一下子愣住了! 那双眼睛不似常人那般眼白与瞳孔清晰分明。 而是整双眼一片银白,仿若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若是一个人第一次看到这双眼睛,肯定会大吃一惊,大呼叫鬼! 萧若若张口欲呼,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狠狠捂住自己的嘴巴! 第四十六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 第四十六章少女情怀总是诗 萧若若的双眼再次圆圆的睁大,双眼中充满了惊惧之色。但她却知道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因为她很怕她惊吓的声音会给马车前的马夫带来什么危险。 以前驾车的总是楚七,但楚七受了伤,所以今日驾车的只是楚府一个普通仆人而已,他甚至不会一点武功。 萧若若这时候完全忘了当这个“他”出现之时,离“他”最近的,最可能发生危险的,其实正是她自己。 “他”睁开了眼睛,然后便坐了起来。 一双银白的眼睛紧紧盯着身边的萧若若,双眼中无一丝热度,有的只是无边的冰冷。 萧若若在“他”的双眼注视之下,莫名的身子竟然开始发抖。 无论是脸上,还是脖颈间,甚至是手腕出稍微露出的一点点手臂,此时都能觉察到一种寒冷来。 她甚至能够清晰觉察出自己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你......怎......么.......醒?”萧若若竭尽全力的想挤出一个笑脸,说出一句普通的问候。 但语到嘴边,却是控制不住,牙齿开始不住的打颤。 一句话五个字甚至都只说出了四个,中间还夹杂着“格格”的声音,仿佛磨牙的声音。 “他”看了她片刻,似乎从某种记忆中找到了与她相合的记忆。 “我似乎见过你!”“他”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绝对稳定,说话的语气很是肯定,但话语中却似乎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不带一丝颤抖和阴阳顿挫。 “是.......”若是平素的楚君凡这么问,若若早就会一个白眼翻了过去。但此刻萧若若丝毫不敢有什么举动,只是小心翼翼的回道。 “你是谁?和楚君凡什么关系?”双眼银白的“他”又开口问道。 “我叫萧若若,是你的师妹!”萧若若稳定了下情绪,这次的回话不那么颤抖。 听到“你”字,“楚君凡”的眉头皱了一下,但也并未说什么。 “他”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来,伸向了她脸上的面纱。 她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躲开这只伸来的手,但她却下意识的克制住这种反应。 “他”的手擦过若若的耳边,手指一绕,一扯,轻纱便落了地。 萧若若的亮丽容颜便展现在“他”的面前,左脸如玉,右脸桃花。 萧若若只有从“他”手与耳边的肌肤接触的刹那,才能感觉“他”有那么一丝温度,因为不论怎么看,“他”都像极了一个冰块。 “他”的银白双眼没有停留在她光滑如玉,吹弹可破的左脸上,也没有停留在她粉红色,显得诱人性感的嘴唇上。 当面纱落地的时候,“他”的双眼便被她右脸的“桃花”所吸引。 “他”不知道什么叫美,但看到这朵桃花,“他”的心里便有一种异样的情绪。 “他”银白的双眼不仅再看桃花,更在看桃花遮掩之下,却依旧有些许残留的伤痕。 “原来是你!你叫若若!我记住了!”眼前少女脸上的伤痕与“他”记忆中的某些细节相互契合,“他”终于想起来,当上次“他”第一次出现时,跟一个老头大战一场,最后却被眼前的少女所阻。 “你记得我?!”萧若若吃惊的说道。 她本来以为“他”就是上次那样冰冷无情,没有情绪,甚至没有记忆。 但此刻“他”的话语中却透露出,“他”依旧记得她。 萧若若想的不是别的,只是觉得对楚君凡的病情以及“他”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正在想时,“他”却又有了新的动作。 “他”伸手向前,一只手揽住了她的柳腰,头部压了过来。 然后毫不客气的擒住了她的唇! “他”的另一只手,也丝毫不客气,伸向若若的胸前,一把抓紧了若若胸前的丰盈。 仿若本能,“他”袭胸的一只手不停的变化着,“他”的双唇噙着她的双唇。 而此时马车内的萧若若一下子傻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已经让她的脑袋一下子停滞了,她实在无法理解现在究竟发生了何事,对方再做什么。 直到她的胸前因为对方的太过用力而显得阵阵生疼! 她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双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不是因为羞愤,而是因为愤怒! 她下意识的挣扎,却睁不开对方腰后的一只手。 当“他”继续在她唇上又啃了片刻之后,她终于无法忍耐。 她扬起了右手,狠狠的一巴掌,实实的落在楚君凡的脸上! “他”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刹那间仿佛身体的自动防护机制,他的右手下意识的抬起,准备击杀眼前的“敌人!” “他”的双眼间刹那间风云变化,更显冰冷。 但“他”的手却未有落下。 若若一掌拍下,止住了对方的动作,便开始无声的哭了起来。 止不住的泪水从她的双眼流出,滑过她吹弹可破的脸蛋,摔在马车的地板上,摔在若若的衣裙上,也摔在楚君凡的膝盖上。 “他”的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这种陌生的、奇怪的、异样的情绪阻住了“他”的杀机。 “他”止住了手,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住手,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样打她。 “他”的银白双眼转动得更急,仿佛正在思考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 “为什么?上次不是你领我去在其他女人身上这么做的吗?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他”开了口,疑惑的问道,虽然也许在“他”心里,根本不能定义什么叫“疑惑”。 萧若若却丝毫不理会“他”。 在这一时刻,她仿佛已经忘了眼前的“他”是怎样的存在,没有什么是非对错的概念,只凭本能行事。 所谓本能,便是感觉到威胁,便抢先一步,杀死对方,消灭威胁,感觉到欲望,便尽情尽心,发泄出来! 萧若若此时此刻却根本忘了这些,只是沉浸在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心绪中。 少女如诗,少女如画,少女如梦! 萧若若也有自己的梦想,她梦想着有一日能够找到只爱自己的那一个白马王子,然后俩人相亲相爱,永永远远的生活下去。 平日里她虽和楚君凡打打闹闹,有时候甚至搂搂抱抱,略显暧昧。 但从来未曾发生像今日这样的事情,竟然有一个男人竟然粗鲁的吻了她,并且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这跟她为自己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平日里闲来无事,也想过跟楚君凡将来到一起的可能,俩人本就极熟,且有点暧昧,但若真要让若若就这么嫁个楚君凡,俩人真正走到一起,萧若若却也觉得不合适。 因为俩人相互之间太了解了,总觉得差点什么,似乎少一点新鲜。 来到京都之后,她无意中看到了二皇子,心里更是浮起了一种异样的心思,比如将来找个像二皇子这么漂亮的男人嫁了! 少女的心思本就难猜,但却寄托了少女完整的梦想。 但此时此刻,今日竟然被楚君凡给毁了! “他”狠狠的吻了她,还摸了她,她还能像以前那么若无其事的做着其他的梦么? 萧若若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也不回答“楚君凡”的问题。 但诡异的是“他”自问出这个问题,并且没得到答案之后,也开始诡异的沉默起来,不知心里再想些什么! ...... 门外的马夫丝毫不知道车内已经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 他忠诚的遵守着自己的职责,此时此刻已经将马车驾进了楚府! 楚府当然会有侧门,以利马车驶入驶出,而楚家三少爷的马车,也自然无人敢拦。 马车进入了楚府,便稳稳的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楚家的主人楚君文和楚琳听到下人来报楚君凡自宫中而回,便跟着一个老头迎了过来。 老头看起来气度不凡,但也着实不在年轻,因为胡须头发都已白了大半。 他不是旁人,正是名动天下,号称诗书医三绝的黄药师! 黄药师正是楚君凡和萧若若的师傅。 自宣德五年,黄药师带着年仅五岁的楚君凡和流落街头的萧若若离开临城之后,便至一隐秘的地方隐居。 一方面自是要竭尽全力,想尽办法为楚君凡疗伤。 另一方面则是要从小培养楚君凡的武学根基,一心想把楚君凡培养为天下间另一位大宗师。 自从楚君凡的病情稳定之后,武学似也遇到瓶颈,黄药师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办法。 正好楚君凡提出要回临城探望一番,这一合情合理的要求。 当时黄药师另有要事,便让萧若若陪着楚君凡回了临城,更是再三嘱咐,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他这做师傅的先商量。 却不想,楚君凡回到临城之后,便按照楚老太君和楚天伦的安排进了京都,来到了楚皇赵诚的面前。 当黄药师听到这消息,当真是唬破了魂,虽然理智上他也能分析出楚皇暂时不会对楚君凡有敌意,但楚君凡对他的重要性却着实重于生命,那是一点闪失都不能有。 当下黄药师便急急忙忙,奔赴京都。 谁知来到京都楚府,却知道正好今日乃是楚皇召楚君凡见驾的日子。 黄药师更是心急如焚,实在是恨不得马上冲到皇宫中去。 楚君文跟楚琳不能理解黄药师的种种担心,只以为是师徒俩久未相见,太过思念的缘故。 但也着实看得出黄药师坐立不安,如坐针毡的模样。 所以,一听到楚君凡进了楚府,三人便赶紧迎了出来。 马车停在了院中,三人也迎来了院中。 但奇怪的是,车上的人却丝毫动静也没有,没有一点要下车的痕迹。 第四十七章 一瞬间点燃的战斗 第四十七章一瞬间点燃的战斗 马车停在了院子里,楚君文挥了挥手,车夫也不去开门伺候楚君凡萧若若,便离了开去。 既然黄药师在此,闲杂人等当然是尽早离开为好,楚君文也知道楚君凡其实是很不耐烦仆人伺候这伺候哪之类的。 外面的脚步声传到了车里,萧若若的精神终于从自己的情绪中抽出了一部分。 她的注意力略作转移,觉察到身下的马车不在移动,终于意识到马车已经回到了楚府! 兴许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意外,给她带来了的强烈刺激到现在还未消退。 她的心里依旧沉甸甸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所以当最开始意识到回到楚府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奇怪。 可是当这句话在心里回荡了一下的时候,她忽地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马车回到了楚府。 终于回到了楚府。 回到了楚府? 她忽地抬头向着楚君凡看去,正迎着了楚君凡那双银白的双眼! 霎那间她终于想起来自己一直忽视了什么事情! 她竟然将“楚君凡”就这么带了回来! 楚君凡回到楚府当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现在状态下的“他”却着实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存在! “他”会不会发狂,然后把楚府上上下下的人杀个干干净净? 这个可怕的想法一产生,便在她的心里不住的翻腾!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琳、楚君武和柳夫人一个个的死在楚君凡的手下。 她仿佛已经看到整个楚府血流满地,死尸成河。 她更似已经看到了当“他”消失,正常的楚君凡再次出现,觉察真相之时,该是怎样疯狂、无奈和痛苦的神情。 ...... 这一瞬间的种种想法以及对未来可怕后果的预见让若若的脸刷的一下白了起来,她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了一声尖啸的声音。 “啊......!” 此时她如黄鹂般的声音尖锐的响起,声音中充满了惊惧之类的情绪。 她实在是不忍心这样的悲剧发生,可是这一刻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这样悲剧的发生。 在这一时刻,她甚至忘了她应该快速冲下车去,让大家都远远离开,或者干脆直接向外喊一句话。 她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突然受惊一般,这么尖啸了起来。 ...... 若若的尖啸吓了正往马车走来的黄药师、楚君武和楚琳一跳。 他们不知道马车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惹得萧若若如此的害怕。 楚君凡算是他们最亲的人,遇到这样的事,他们当然不会想着上前会遇到危险之类这样念头,三人不约而同的第一个反应,是快速向马车奔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黄药师甚至不经意的用出了轻功,所以他的速度最快,楚君文和楚琳的身形稍稍落后。 黄药师快步上前,一把手拉开马车门,向着里面看去,却正好看到一双银白的双眼侧头看来。 常人黑色瞳孔的位置被奇异的白色所代替,看上去很是诡异,而且不带一点温度,只有冰冷和无情。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黄药师的双袖往后一束,两道掌风已经把猝不及防的楚君文和楚琳的身子远远得带着飞了出去。 他甚至顾不上去衡量怎样的掌风可以让俩人安全的落地,而不是身子随意的落在地上。 但这样依旧晚了! 当那道目光转来之后的瞬间,马车里外,楚君凡和黄药师之间的空气中却突然充满了一种狂暴的气劲。 这股气劲很是狂暴,却也很有威力! 当这股气劲在马车里回荡片刻,整辆马车却似像一个大大的炮仗一样,在那一瞬间被点燃。 “砰——” 马车在那一瞬间竟然碎了! ...... 当马车停在楚府之时,楚君凡依旧保持着一路上的沉默。 准确的说,“他”不知道要下马车。 “他”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而实际上这些事情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他”甚至都不明白思考这两字究竟有如何的含义,“他”只是本能的疑惑着萧若若的奇怪反应。 “他”依旧记得当上次“他”出现之时,是她告诉他可以在一群女人身上,肆无忌惮的发泄自己的欲望。 所以当“他”看到她并且认出她之时,“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她像上次那些女人一样,喜欢自己亲她们,爱她们,在她们身上驰骋,并给她们带来快感和欢乐。 所以“他”吻了她,不知道什么理由,“他”觉得如果把这份快乐带给她,“他”是十分愿意的。 但是她却打了“他”,而且还哭了。 仿佛本能般的,“他”理解了她哭这种表情和动作所表达出的不情愿和伤心,但“他”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 “他”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奇异感觉,似乎是一种难受和憋屈之类的感受。 所以这一路之上,“他”难得没有去思考今日皇宫中见到的那个男人与十二年前“他”知道的他的差别,而是专注的思考起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 直到她的在“他”看来毫无理由的尖叫响起,“他”的思考才暂时告一段落。 同样的,“他”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尖叫起来。 但是“他”却知道有人靠近了马车,并且似乎准备拉门。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却一下子便认得出了那个人。 那个当“他”第一次正式出现,便直觉能给“他”带来生命危险的老头。 上一次一战,“他”奈何不了他,莫非他是来报仇的么?他会杀了我吗? 当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这场战斗便开始了! ....... 霸道肆虐的气劲在马车里纵横,马车在一瞬间便裂了开来。 马车的身子主要是有数片木板组成,这些木片都是上好的木材所制,十分结实,十年百年风吹雨晒恐怕也不会腐朽。 但在这瞬间,马车的整个身子,除了马车底座以及楚君凡和萧若若脚下所踏的马车地板以及车下的轮子之外,马车的上半截在那一瞬间,相互咬合,紧密相连的快快木板,便裂了开来,然后再化为无数大的小的碎片飞了出去。 如果仔细瞧的话,会发现这些木板的碎痕绝对不是沿着木制内部自然的文理而裂开,而是仿佛被强大的力道,野蛮的,肆无忌惮的随意撕成了快快碎片。 当这些木板在一瞬间相互分离,并各自撕裂的时候,种种大的小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起,便形成了一声强烈之极的爆炸声! 这一时刻,正是黄药师双袖向后,将楚君文和楚琳远远移走的时候。 ...... 楚君文和楚琳正关心着马车里发生了何事竟然让萧若若惊诧的叫了起来,不会是弟弟楚君凡出什么事了吧? 他们看着黄药师上前打开车门,向内看了一眼,然后便觉察身体不受控制的忽然向后飞了起来。 黄药师仓促之下,无法留心力道。楚君文还好,好歹也习过武,勉勉强强算是入了六品,所以他还算稳的落了地。 楚琳却倒了霉,她的身子飞了出去,落地角度不好,双腿根本来不及先在地上实力,便失了平衡,屁股狠狠的撞击在地上。 少女的身子娇嫩无比,那经得住这么一摔。 钻心的疼痛刹那间便让她的眼圈便红了,眼角直接便闪起了泪花。 她的屁股狠狠的坐在地上,双腿大大叉开,这个动作极其不雅。 她本就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淑女,平素里虽然在府里虽然看起来和和气气,但真若跟她打过交道的人,却也知道她是一个聪明,有手段,有心府,而且在某些时候,性情也极彪悍的女人。 她当然不愿意平白无故的被人这么一掌打的摔了屁股,双手再身后一撑,双腿相合在地上用力便准备站起来。 她要好好问问黄药师为什么忽然来这么一下,如何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她才不管他是什么出名的大儒,诗书医三绝宗师,真以为她不敢骂她个狗血喷头啊! 她刚要起身,一阵强烈的爆炸声便响了起来,这个声音来的又突然又响亮,她的身子起了一半,下意识的便收回双手,捂向耳朵。 这本就是人的下意识反应。 她却忘了此时,她还需要双手撑地起身哪。 所以她再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依旧是屁股落地,双腿叉开。 香.臀再次受到撞击,她终于忍不住,泪花变了泪珠。 她张嘴欲骂,誓要好好惩罚这再次让她摔倒的元凶,但当双眼看向爆炸声传来的位置之时,她的双眼便不由得圆圆睁大! ...... 马车的上半部整个碎裂开来,本来马车的内部便展现在众人眼前。 马车上摆着的各种器具只是小小动了一下,坐在马车之中的萧若若似乎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动作,便暴露在阳光和众人的视线之下。 她看似平常的坐在马车上,而本该同样坐在马车上的楚君凡却不见影迹。 此时此刻,楚府的院子里多了两个难分难解的人影。 两道身影倏忽东,倏忽西,如果不仔细分辨,似乎整个院子里全是两人的身影。 两人的身影快速的移动着,两人的拳脚快速的交接着,这一场师徒之间甫一见面的战斗,一开始便直接进入炽热! 第四十八章 九品,九品! 第四十八章九品,九品! 京都楚府,乃是楚皇令工部特意为楚家所建造的府邸,也许说不上多么的富丽堂皇,但绝对比一般富贵人家的建筑质量要高很多。 如果整个院子都以青石铺地的话,那也着实太奢侈和浪费了些,所以此时此刻几人所在的院子里,只是以硬石块打底,然后薄薄一层细沙,再点缀上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鹅卵石,也算平整,而且雨天里也没有泥沙。 平日里无论是马车,甚至是府里的人,走在这样的路上,都觉得甚是舒服,不仅平稳耐走,而且看上去很是雅致诗意。 此时此刻,平日里干干净净的院子里却扬起了风沙,漫起了灰尘。 这些风沙灰尘当然不是从府外裸露泥土的地方吹过来的,而是来源于地下。 当楚君凡与黄药师甫一见面,一场大战便拉开了帷幕。 两道身影在院子里不住的移动,不停的纠缠。 各种各样的气劲挟着无数的天地元气向着各个方向飞去,碎了被两人身影带动而溅起的石块、鹅卵石、以及藏在碎石薄沙下不知多久没见过天日的泥土。 自看到黄药师的那一刻起,楚君凡便率先发起了节奏极快的进攻。 “他”的招式不再像楚君凡平素里的帝王四道或者这些年跟着黄药师习得的各门各派的招式。 “他”的身法也不再是柳叶随风身法那么飘逸潇洒,更不是其他纵身术轻身术之类的轻功。 “他”其实没有招式,也没有身法。 如果说招式的话,那“他”用的也是最最普通的招式。 如果一拳击出,直接轰向黄药师的心口也算招式的话! 如果一招未见功效,紧接着身子紧紧贴了上去,变拳为爪也算招式的话! 如果当身体向下之时,“他”的右脚同时向上斜踢也算招式的话! ...... 此时此刻,楚君凡仿佛一个未有学过武功的男子,无招无式,或者说一直只些普通的孩童打架都会使用的手段。 这根本说不上是招式,而只是一些乡村莽夫打架伤人的普通手段而已。 不同的是,“他”的动作很是流畅,甚至可以说是本能,行云流水,一时如滔滔大河连绵不绝,一时如朗朗青山,小风霁月。 “他”的变招很快,有些甚至仿佛是不符合常理的。 当你以为“他”此时能造成威胁的主要方式是掌势,你得提防“他”身下突然一脚。 当你躲过“他”的肘击之时,你得提防“他”的肩撞。 “他”的攻击没有套路,但正是没有这些约束,“他”的进攻才显得那么诡异。 武功说到底是用来杀人的手段而已,人类最开始发明武功创造武学招式的时候,也不过基于“这样的姿势更省力,这样的姿势更容易收手,这样的姿势更容易造成最大伤害”等等诸如此类的理由。 再然后,武学的发展源远流长,有了门派,有了套路,有了禁忌,有了约束。 剑招便是剑招,要拿着剑才能使用出来的。 掌势跟拳招,那完全是不同的东西。 ...... 可是,这种种的约束似乎在楚君凡身上完全看不到,他总能从出人意料的地方,发出出人意料的招式。 他此时没有武器,但他左前一掌,右下一脚,却隐隐约约显示出昔年白衣剑神萧布衣绝世剑招秋水剑的痕迹。 双眼银白的楚君凡与平素的楚君凡的武功有着极大的变化。 若是等闲之人,第一次跟楚君凡这样的打斗,即使是武道境界比楚君凡高,战斗经验比楚君凡丰富,也很容易在对方一开始便快节奏的进攻中吃些暗亏。 黄药师当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也不是第一次与这样诡异的楚君凡交手。 昔年“他”第一次出现之时,黄药师便跟“他”打过一场,最初黄药师顾忌伤到楚君凡的身体,再加上十分不习惯“他”的种种诡异之处,不小心之下黄药师还吃了点亏,胸前一掌,三月过后还依旧隐隐作疼。 后来,黄药师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和九品的高超境界艰难的压制住了楚君凡的狂性,“他”才乖乖的在萧若若的指引下,跑到一群女人床上颠三倒四之后,慢慢消失。 所以这场战斗一开始,黄药师便想按照上次的方法,先压制住楚君凡的攻击。 他虽然因为要先把楚君文和楚琳的原因,出手晚了一招,但他却依旧顺利的进入了与楚君凡激烈的战斗节奏中去。 黄药师虽是已经年纪不小,半只脚踩进了棺材之中,但他一生经历何等丰富,乃是从刀光剑影,诸侯纷争的乱世中一路走过来的,以前也有过那么几个武道修为极强的对手,但当这些怨恨他的,仇恨他的一个个死去的时候,他还能吃能喝活的好好的。 所以,他自有一套独特的手段。 世人提起黄药师,首先想起的便是他乃当世大儒,然后便是他的诗书医三绝,样样出神入化,但少有人关注的是他本身亦是一名天下少有的九品高手。 他擅长用掌,也好用剑! 他的掌法有一个很动听的名字,“落英神掌!” 这门掌法乃是他昔年年轻之时无意中自创而出,而后经多年不断改进,已经堪称一项绝技。 只见黄药师出掌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虚招固为诱敌扰敌。 更玄妙的是临阵之时的五虚八虚亦均可变为实招,所以拳掌翻飞间,潇洒不羁。 也正是如此玄妙的掌法才抵得住“楚君凡”诡异之极的攻击。 两人都从院子里的一个角落打到另一个角落,黄药师脚下踏着诡异的步伐,乃是他自伏羲八卦中所感悟而来的一种玄奇步法。 “楚君凡”却无所谓步伐,只是当需要移动的时候,“他”便一只脚在地上一踩,整个身子跳起来,相极了南方蛮荒中一种叫跳跳猴走路的样子。 “他”的脚仿佛硬铁,狠狠的砸在院子的地面上,当然会带起许多的碎石和泥土,这些是此刻场间弥漫的无数灰尘最主要的来源之一。 “他”的每一跳,当身子落下的时候,便会在黄药师身边落下,不带有丝毫的误差。 “他”的身子落下之时,仿佛一块石头从天而降,跟“他”踩地跳起一样,动作相当简单,丝毫没有美感,但是却十分有效。 简单而有效,这便是强大! 两人半柱香的功夫,百招将过。 黄药师竭尽全力,想以九品的境界,强势压制住“楚君凡”的攻击,但却发现这种可能性却越来越小。 眼前的“楚君凡”似乎跟上次交手的时候,实力已经有了很大的增长。 最开始交手之时,黄药师尚有顾忌,很担心自己无意中会对楚君凡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但几十招过后,黄药师却发现他即使全力使出,想要真对楚君凡造成严重的伤害也是件极不容易的事情。 黄药师踩着步伐不住游走,不是逃避,而是游走战斗的方式。他希望从“楚君凡”的招式中找出合适的破绽。 “楚君凡”的打法中不是没有破绽,相反而是随处可见的各种破绽。 武学招式的发展过程中,本就是不停的总结如何才能出招没有破绽,或减小破绽的过程。 但“楚君凡”此时却更想是一种随意之极的乱打,可想而知,破绽极多。 黄药师却知道这些破绽却是根本难以捕捉的,因为“楚君凡”身形变幻甚快,这些破绽往往都只存在那么一瞬间便消失,捕捉并利用这些破绽,更像是徒手从河里抓起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 再几十招过,黄药师越来越意识到一个现实,眼前“楚君凡”的实力若以武道境界划分,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算是八品了。 虽然说在楚君凡这样的年纪,已经晋级九品,着实是一样很恐怖的事情,但黄药师也不能不接受这个现实。 他知道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因为毕竟他的年纪已经不小,气力精力上比之楚君凡这样的年轻人,已经不能同日而语,再这么战下去,恐怕战局会对自己不利。 他觑得一个时机,身子向着楚君文飞去,右手一摆,楚君文腰间的佩剑便落到黄药师的手中。 前汉之时,儒家方兴未艾,传承于先古之时的侠义精神流传至今,所以楚君文虽是文人,腰间也常年有佩剑的习惯。 利剑出鞘,青锋三尺在手,黄药师终于要使出他的九品大招! 此时此刻,他想的跟萧若若在马车上想的一样,无论如何,今日他必须压制住现在状态下的“楚君凡”,以妨“他”真的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情来。 他的剑气一荡,剑身冒出道道白气。 他的剑法名唤“浩然正气剑”! 先贤有云,“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月浩然,沛乎塞苍冥。”传说中的浩然正气,是刚正之气,是人间正气,是大义大德,是一身正气! 黄药师昔年读经传之时,读到这些话时禁不住热血沸腾,气血上涌,后来习武有成,便根据这些传说,创造了一种独特的剑法。 此套剑法的独到之处,不仅是它的杀伤力非凡,神鬼莫测,更重要的是当此剑使来之时,剑气笼罩之处,有安定人心,平心静气的奇效。 看到黄药师拿到武器的时候,“楚君凡”难得一次没有如影随形的进攻。 “他”站住了身子,银白的双眼扫视了全场,正看到只剩平板以及车轮的马车。 此时此刻,萧若若早已下了马车,跑到了场边。马车便没有了继续存在的理由。 “楚君凡”走到马车边,一只手扶着,一只手一劈,马车的一只车轮便碎裂开来。 “他”的目标当然不是车轮,而是车轮上镶在车轴上的铁条。 一头粗,一头细,恰似一根铁钎! 黄药师握剑在手,“他”便也拾起了自己的武器,一根“铁钎”! 第四十九章 过去那些事 第四十九章过去那些事 当战斗暂时中止的时候,旁观的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萧若若和楚琳才能清楚的看到楚君凡和黄药师的身上都多了许多这样那样的痕迹,有的是灰尘所沾染的一团一团的污迹,有的是拳印或掌印。 只看表面看不出两人在之前的战斗中身上各处是否有受伤,但从两人的神采和动作上,可以猜想即使俩人有所受伤,想必也是不重。 之前楚君凡和黄药师高频率高节奏的交手百招有余,若是两人都毫发无伤,那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虽然说从一开始,看起来一直是楚君凡追着甚至压制着黄药师,掌握着战斗的主动权。 但事实上大概是因为黄药师始终未使出太厉害的招式的缘故。 黄药师早入九品,一生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能耐。 武道分九品,九品乃是宗师境界之下的最高境界,两位九品高手,当然会有高低之分。一般来说,在九品沉浸日久的,高手会相当厉害一点。 比如,昔日正常状态下的楚君凡就能跟九品高手吴管家在临城战的不可开交。 再比如,京都第一高手叶重,被无数人推崇为宗师之下第一人! 俩人交手虽欢,但却依旧有所保留,因为某些招式,像杀招之类的,那是肯定要到判定生死的才会用出来的。 黄药师当然不会想要真的对楚君凡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而此时状态下的楚君凡,即使已经跨过那条线,正式成为一名九品高手,想要杀死黄药师,也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双方前面的开战一直以来,手无寸铁,这才有现在的后果。 一旁观战的三人心态各异。 楚君文和楚琳最是担心,一方面他们实在不知道楚君凡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模样,一双银白双眼看起来如此诡异,而且似乎连他们都不认识。另一方面,看到“他”和黄药师噼里啪啦战了这么久,他们又很担心楚君凡受到严重的伤势。 楚琳拉着萧若若,不住的问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君文虽然稳重,不开口问讯,但同样好奇的眼神却一直盯着萧若若。 “宣德五年,师父带师兄和我离开临城的时候,他的伤势很严重,那时候一整天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你们是知道的。” “后来,他的状况慢慢变得好了起来,清醒的时候开始慢慢变长,师傅那时候就在师兄苏醒的时候,询问病况,然后仔细的研究如何给师兄治病。” “这样的日子不断的持续,到宣德八年左右,师兄那时候才能亲自执笔给你们写信,相信你们也是知道的。那时候,他一天大概维持清醒的时刻,也只有四个时辰吧。” “后来,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师父便开始交我和他一起学医习武,他的病情也逐渐好转起来。” “宣德十五年的时候,他看起来几乎跟正常人一样了,师父和我都以为他的病情算彻底好了。不妨有一天,他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双眼在银白的同时,人也像失去理智失去记忆,宛如发狂一般,那一次我们很艰难的才制住了他。去年四月份,‘他’又出现过一次。今天这是第三次。” 三人一边提心掉胆的观战,若若一边小声的跟俩人说着楚君凡的病情变化。 说到‘他’第一次出现之时,萧若若只是简单略过,没有说那一次,因为身在闹市,‘他’杀了三个路人,并且差点杀了她,也没有说,黄药师和她是如何制住'他'的。 “若若,那三弟这到底是怎么了?”楚琳担心的问道。 “师父猜测,他昔年的意识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陷入恐惧的意识梦魇中,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后来他能醒过来,大概是因为求生的意志和深层的意识,虚构了另一个没有恐惧的意识,才战胜种种恐惧,醒了过来。大概因为这样,他可能身体里暂时多了一个意识。”萧若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想了半天才如此绕舌的解释道。 “啊?”楚琳听的有点迷糊,“那他还是三弟吗?” “当然是了!师父和我猜测,‘他’出现的过程,就像我们自己撒了个谎,然后让自信相信这个谎言就是事实。现在状态下的他的两个意识,不知道为什么相互隔离,没有融合,但以后应该会慢慢变好的。” 萧若若一边回答着,一边回忆着今日‘他’醒过来之后,马车里发生的事。虽然之前因为某些事实造成少女心情不怎么好,但此刻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却似乎觉得‘他’在马车里跟她说的那些话,是以前所没有的。 难道‘他’已经开始跟原来楚君凡的意识慢慢融合了吗?!萧若若想着。 “若若姑娘,那三弟现在这个状态会持续多久?你说‘他’现在失去理智是不是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啊?你和黄师傅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快点醒过来?” 楚君文一开口便问了三个关键的问题。 “以前‘他’出现之时,除了跟师父打一架之后,从来没有存在超过一天,想来今日也是如此。如果想要‘他’快点消失,我有一个好方法,可以试试。” 萧若若说道。 她说的方法,当然是她在落凤楼和柳飘飘所谈过的事情。 昔年第一次“他”出现之时,她和师父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后来她猜想,“他”的状态类似于人生命之初,一切皆因本能行事。 “他”杀人是因为“他”觉得受到了威胁。 “他”每次醒过来缠着黄药师不放,是因为黄药师给“他”的威胁最大! 当日她也是胡思乱想,觉得“他”以本能形势,那便以“欲望”应对。 而对于十七八岁的少年,最最本能的欲望除了活下去,便是繁殖的欲望了。 也亏得若若这未嫁人的姑娘,敢想,在那一次想到了这么个主意,于是便试了试。 虽然听起来有点荒谬,但前两次当‘他’出现之时,每次最后都在妓院一群女人的床上胡搞乱搞一番,最后沉睡过去。再然后,‘他’便消失了。 这方法实在是有点可笑,但至今为止,这却是最有效,也是被证明有效的最可靠的方法。 所以在临城之时,若若便去了一趟当地的凤楼,而一进京都,她又去了一趟落凤楼。 天下间那么多正当妙龄心智正常的姑娘,估计她是去青楼妓院的地方最多的吧。 ...... 当萧若若想到落凤楼和柳飘飘之时,此时京都第二大妓院落凤楼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真的是位很特殊的客人,若是一位男人,哪怕是朝中的六部尚书,偷偷的来到落凤楼也不是件值得诧异的事情。 因为落凤楼不仅仅是妓院青楼,更是许多达官贵人迎客或举行宴会的选择。 连二皇子都敢名目张胆的进入,就可见一斑。 这位客人特殊之处,是因为她是一位女人。 而且是一位高贵的女人,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 楚国之中的所有女人,以身份地位排序的话,那么她恐怕要排到第四。 因为她是二皇子的王妃,身份仅此于皇后、淑妃、以及太子的妻子太子妃。 她自十二岁便和二皇子订了亲,宣德十五年,二皇子开衙建府之时,她便入了王府,成了王妃,楚国少有的几位贵人之一。 天下三国,都自前汉而来,也沿袭了前汉的风气。 世道对男子比较宽容,男子寻花问柳,是谓风流,但对女子的约束却也是很多的。 一般来说,落凤楼这些地方,对于任何良人家的女子来说都是禁地,乃是禁忌,只要提及或听到这些地方,就会感到羞耻脏了耳朵,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 更别说亲自前往了,若是传了出去,恐怕马上会成为无数人的笑柄。 但今日,身份高贵如皇妃的柳氏却一袭蓝轿瞧瞧来到了落凤楼。 几位精装的男子抬着轿子,轿前几位穿着非凡的丫鬟在前引路,即使是刻意低调,但种种痕迹依然难皇家的风范和气度。 轿子来到落凤楼的侧门前,柳飘飘的贴身丫鬟小草亲自前来引路,更有一等丫鬟小厮候着听候使唤。 小轿也不停留,直接进了院子,直到后院才停了下来。 随着轿子前来的丫鬟上前打帘搀扶,从轿子里出来了一个头戴金钗,青丝高盘的贵妇人。 仔细瞧去,她的面容仍带有青稚,脸庞尚未长开,一身锦绣的衣裳,遮不住她含苞欲放的身躯。 做了皇妃两年,她早已不复在家少女的活泼,步履间显然早已习惯皇妃的气度。 她在小草的指引下,下到了后园的绣楼里,小草亲自端来精致的糕点茶水伺候。 “你家主人哪?”安坐在椅子上,她轻轻的开口说道,虽未刻意施压,但小草却依旧吓得跪了下去。 “回禀王妃,前院今日来了一位难缠的客人,主人去了一趟,少顷便回。” “哼!她倒是忙得很!”淡淡的轻哼,表明了说话人的态度。 正在此时,房间里有一人进了来。 身着一身翠绿,身材凹凸有致,像极一枚诱人的水蜜.桃。 不是旁人,正是落凤楼的主人柳飘飘。 “柳飘飘见过王妃。” 柳飘飘进了房间,看了坐在椅子上的柳王妃,迟疑了下,依旧蹲下身去。 柳王妃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待小草伶俐的退出房间,方才开口说道。 “起来吧。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姐姐,若是被别人看到了,估计要是我当了王妃,便因身份而无视亲情了哪!” 柳飘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起了身。 小时候她们的感情是极好的,只是自从她跟二皇子定了亲,两姐妹的感情便发生了变化。 再后来,她成了王妃,她却因缘际会成了落凤楼的老板,更是少有来往。 今日不知何故,她竟然以王妃之身,来到落凤楼,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哪?柳飘飘想着。 第五十章 落凤楼的姐妹俩 第五十章落凤楼的姐妹俩 京都,楚府! 一场赤手空拳的战斗经过片刻的休息之后,黄药师拿到了楚君文腰间的剑,而“楚君凡”直接从马车上拆下一枚形如铁钎的武器。 双方各有利器在手,另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黄药师第一次展开了进攻。 浩然正气剑一共有五招,正心,修身,敬天,礼地,忠君! 先贤有云,“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作为儒家的拥护者,黄药师当然对儒家经典了然于心。 而他的浩然剑法,也来自于这两句话,正心,修身乃是儒家对士子自身的严格要求,敬天礼地忠君,是对天地以及君王的态度! 其实按照他的本意,浩然正气剑应该尚有第六剑——平天下! 只是此时黄药师依旧未能创出此招。 黄药师首先出的便是正心剑! 正心剑出,白色剑气挥洒而处,笼罩向楚君凡的周身所在。 楚君凡深吸一口气,身上衣袍仿佛充气一般,澎湃而起。 “他”铁钎在手,也不闪避,竟然与剑气纵横间纵身向前。 正气剑虽然是浩然剑中威力最小的一剑,也是锐利无比。 “他”一口气凝在丹田,让无数气劲布满周身要害,当然不可能毫发无伤。 剑气丝丝,数道划破了楚君凡的身上的衣袍,顿时几块碎步落在了地上。 仔细瞧去,能看到他的身上,胳膊上有道道血痕慢慢流出,显然是被锐利的剑气所伤。 身形像之前的那么一跳,身子跳向了黄药师,哧哧的声音出来,几缕头发也被剑气斩断。 ‘他’举起铁钎,直直的想着黄药师刺去。 ‘他’的手很稳,有力且精确,向着黄药师的右胸要害处扎下。身上被剑气划过的伤口,仿佛不是在自己身上,对‘他’的动作 没有丝毫的影响。 黄药师明了对方的企图,‘他’显然是更喜欢时刻处于生死之间的贴身近战,而不喜欢拉开距离。 黄药师剑再动,又是数道剑气笼罩向楚君凡。正是修身剑招。 修身,修身,修的不仅是自己的身体,也是敌人的身体。 十余道剑气交错纵横,从无数方向攻向楚君凡,恰似天罗地网。 此刻俩人相距又近,‘他’几乎没有什么可能完全躲过这十余道剑气。 若是一般人,在此招下,早已心慌意乱,必定束手无策,似乎只能闭目等死。 ‘他’只是轻咦了一声,似是表示了自己的惊讶。 ‘他’手里的铁钎刚刚刺出,便收了回来。 ‘他‘的脚稳稳站定,右手的铁钎,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完全计算出了每一道剑气飞行的轨迹,并且在肢体强大的执行能力配合下,令人不可思议地斩向了每一道刺向‘他’身体的剑气。 剑气本来无形无质,但每一次遇铁钎撞击,却都发出宛若金石的声音。 “铛铛铛”不绝于耳! 没响一声,‘他’手里的铁钎便弯上一分,毕竟不是真正的铁钎,而只是马车车轴上的条状熟铁,耐不得撞击。 等到十几道剑气一一斩后,‘他’手里的铁钎已经快要完成了马蹄的形状。 ‘他’皱了皱眉头,右手忽地扔开了手里的铁钎,正要继续。 正在此时,旁观忽然一声女声传来,“不要继续打了!” 正是若若的声音。 之前的战斗爆发急切,她来不及阻止,当然也不认为自己可以阻止得了的。 本来她以为以师傅的实力,依旧可以像之前那样,先压制住楚君凡,然后再想办法带‘他’前往落凤楼。 但是两人站的片刻,黄药师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占到上风。 两人持了武器再战,黄药师连出两式绝世剑招,竟然也没有什么功效,而‘他’拿到手的武器又已经报销了。 如果再战下去,黄药师必定很难留手,说不定楚君凡会真的受到严重的伤势什么的。 再加上,萧若若心里也有一番考量。 适才观战之时,她又强忍羞意仔细回想着在马车里发生的事情,越来越觉得,这次苏醒的“他”跟之前两次有了许多的不同。 比如,“他”在马车上主动跟她说话,比如当“他”吻她之时,她不愿意,“他”便放开了她。 虽然没有细思这里面的原因,但萧若若隐隐觉得至少“他”对她,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也许是因为前次最后都是她领着“他”最后去前往一群女人床上去的,莫非因为此,“他”才对她另眼相看? 因此,萧若若才想试一试。即使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 楚君凡和黄药师听到若若的喊声,都停了下来。 黄药师看到楚君凡再次赤手空拳,也不敢再出第三招了。 因为从敬天剑开始,他也不敢说能够完全控制住剑招的威力,所幸若若的喊话似乎有了点效果。 “他”听到了萧若若的话来,银白的双眼便转了过来。 “你们还是不要打了,谁也打不赢谁,要是那个伤的残的就不好了!今天还是就到这里吧。” 萧若若看着楚君凡说道。 “他”忽然伸手指了指黄药师,第一次再众人面前开口说话:“这个老头跟我是什么关系?” 黄药师听到楚君凡竟然开口说话,心里不禁一喜。 “他是我和你共同的师父。”萧若若开口说道。 “他”愁眉思考了片刻,说道:“我手上没有合适的武器,今日不打也罢!” 萧若若听到“他”说不打,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说的当然是落凤楼,只是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着实有点不上台面,而且楚君文和楚琳也在旁边,她实在难以说出口。 所幸“他”也未再开口相问,不然场间估计要一片尴尬。 “他”也不说话,直接便转身向着院子的出口走去,半回头看着萧若若。 楚琳此时反应过来,张口喊道:“君凡,我是你二姐!” 说着,还挥了挥手,挤出一个笑脸。 “他”侧了侧头,银白的双眼扫向楚琳,四眼对视,楚琳竟然有点恐惧。 萧若若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担心“他”等久了再生事端,便向“他”走去。 楚府中再次安排了马车,载着两人一起离开。 剩下的三人,再次讨论起楚君凡的病情来。 ....... 落凤楼。 同父异母的姐妹俩在柳飘飘的房间里,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正说着话。 氛围却着实不怎么融洽。 “姐姐,今日二皇子在哪里?你知道么?”柳王妃说道。一上来就是质问的语气。 话中有话,话外有音。 柳飘飘听出了她话中的机巧,这很像是妻子前来小妾这里来上演讨夫戏,不由得一阵恼怒。 “二皇子已经多日未来落凤楼了,他的下落我哪里会知道!”柳飘飘说的是实话,她着实不知道二皇子身在何地。 “你会不知道?你为了他牺牲了那么多,甚至隐藏身份,自甘堕落,隐身落凤楼替他探听天下消息,你会不知道他今日在哪?莫不是被你藏到了某个隐秘的房间了吧?”柳王妃连珠问道。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些话勾起了柳飘飘内心的伤心事,当下她也不再忍耐。“呵呵,你也知道我为他牺牲这么多,可是他却认为这些理所应当。我是为了他的大业,付出良多,但是这些是我心甘情愿的。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妹夫,所以平素里总是跟我保持距离,你还想怎样!”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妹夫不跟你保持距离,莫非还要跟你保持距离吗?天下男人这么多,你为什么要盯着我的男人不放哪?”柳王妃说道。 “你也知道天下男人这么多,那么当初为何要跟我抢他!若不是你横插一腿,现在是王妃的人就是我!”柳飘飘说道。 “因为我是嫡出,你只是一个丫鬟生的!你凭什么跟我抢!”柳王妃厉声说道。 “你......”这句话是一句很有威胁力的话,牵涉到柳府的一些旧事。 昔日柳飘飘的母亲出身低贱,只是个丫鬟,只是酒后伺候了下柳飘飘的父亲,后来才生了她。 柳王妃的母亲乃是正妻,善妒非常,便千方折磨,以致柳飘飘母亲早逝。 “那你看好你的男人,别让他再来落凤楼了,这里是我的地方,同时也请你离开!”柳飘飘说道。 ...... 此刻房间除了两姐妹别无他人。 俩人都怒气冲冲的看着对方,一时之间只用眼神交锋。 柳王妃当然不会真的因为对方说让她离开便离开,柳飘飘也不会真的要把难得一见的妹妹赶出去。 以前她们姐妹俩感情是极好的,只是后来才变糟的。 沉默片刻之后。 柳王妃再次开口:“你刚才说他跟你刻意保持距离是真的?” 柳飘飘很好奇对方会这么说,但依旧回道:“当然是真的!我柳飘飘要嫁给他,那必须要正大光明的嫁他!” 事实上也的确这样,虽然她一心很爱二皇子,并为他付出许多,但两人相处之时,谈公事的居多。 经常是他有什么事情想知道,或需要柳飘飘做什么事情,俩人才会见面。 “那他应该在外面还有小的!”柳王妃顿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早发现他有时候行踪可疑,以前一直以为他不在府里的时候,便是来到这边。如果你否认的话,那就是另外有人了。” 柳飘飘听到这些,感觉不可思议。 柳王妃乃是她的妹妹,虽是年岁未长,但天生丽质,也是个美人胚子,而且从小在她的母亲亲身传授下,很有治家御夫的手段,这点比柳飘飘可强多了。 第五十一章 阴差阳错 第五十一章阴差阳错 “你确定?”柳飘飘说道。 “是的,我基本可以断定。男人偷腥,我也能理解,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放着府里那么多的漂亮丫鬟宫女的不碰,为什么要在外面有人 ?[-3uww]他若想把人接回府,我向来是不会拦着的。” 柳飘飘知道柳王妃的这句话有水分,但其实很有道理,二皇子若真有心,当然可以再王府里想养几个女人就养几个女人,甚至完全不用顾忌柳王妃。 “我猜想,他不仅在外面有人了,而且很可能有一个孩子。因为某一天,我听丫鬟讲他醉酒后在叫儿啊什么的!” 柳飘飘终于明白为何柳王妃此次会大费周章,大张旗鼓。 二皇子在外面养女人,跟有孩子这是不同性质的问题。 柳王妃嫁入王府已经两年了,至今未育,若是其他女人先有了孩子,对她将来的孩子必定会造成影响。 闺房争宠,不过就是这类的事情。 想到这里,柳飘飘更是心酸。 她喜欢二皇子多年,还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明确说法,现在听妹妹说,竟然可能有另一个女人,而且很可能已经有了二皇子的儿子,这让她倍觉情何以堪。 想到这里,柳飘飘终于明白妹妹为何今日怒气冲冲而来。 原来她是发觉了二皇子的鬼祟之处,以为是自己做的,可是自己实在是愿望的。 自从十三岁与二皇子相识之后,她便一心想嫁给他,但后来阴差阳错,妹妹成了二皇子的王妃,而自己却只能到现在成为一个老姑娘。 她为二皇子的大业,不惜跟父亲决裂,委身这肮脏之地,但他却依旧为对她有特殊的表示,而现在妹妹却说他在外面很可能有了其他女人,而且连孩子都有了。 当真是晴天霹雳! 种种心思,充斥在柳飘飘的心头,她的鼻子一发酸,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一哭,柳王妃忽然心头有感,也是伤神不已。跟着哭了起来。 片刻之后,之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姐妹俩,竟然抱头痛哭起来。 “姐姐,我们和好吧。我再也不跟你斗气了。” “好......好!” 一个是失了丈夫爱,因感情背叛而伤怀的妻子,一个是悲惨自己感情不知何处寄托的良人。 各种委屈,各种愤恨在姐妹俩抱头的那一瞬间都喷发出来。 俩人哭了一会,才终于稳住了情绪。 姐妹俩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昔时柳王妃未出嫁之时。 “好了,妹妹,不要哭了!男人就这样,喜爱拈花惹草,何况他是二皇子哪,真的在外面养了女人也不奇怪。倒是孩子方面,你真得抓紧了!” 姐妹俩相互搂着说着小话。 柳王妃听到姐姐的话,柳眉又皱了起来。“姐姐,有孩子这事,我也用了好多法子,父亲母亲那边也帮着出了主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语罢最后,嘴角不知不觉又弯了起来。 柳飘飘看着妹妹又有想哭的样子。连忙用手指轻轻戳了她一下,说:“你还年轻,肯定能生的,是不是你跟二皇子同房太少的缘故啊!” 柳王妃听到同房二字,羞意难以自已,但毕竟是姐妹俩的悄悄话,她也吞吞吐吐的答道:“也还好了,每月总会有那么两三次的。” 两三次?柳飘飘很是惊讶,她虽云英未嫁,但既然身为落凤楼的老板,又有什么事情不了解哪。 她一直以为妹妹做了王妃,跟二皇子感情日笃,也没听说二皇子在府中沾花惹草。 可是如今听了妹妹的话,夫妻二人同房次数竟然如此的说,柳飘飘心里不禁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王妃看到姐姐犹豫,不解内情,张口问道:“姐姐,怎么了?” 柳飘飘心想,自己终究没做过妇人,也没跟别人讨教过这个问题,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哪。 “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柳飘飘说道。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柳飘飘出门一看,正是小草,忙问何事,小草附耳说了两句,说萧若若前来拜访。 柳飘飘不知何事,便返回房间,跟妹妹说,让她先安坐。 ....... 萧若若带着楚君凡乘着马车来到了落凤楼。 一路之上,萧若若很想再跟“他”说说话,对现在的楚君凡有更多的了解。 可是一上马车,便又想起之前在马车上“他”的非礼。 萧若若便面带羞涩,不敢直视楚君凡。 她几次张口欲言,但看着楚君凡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终究没有说出口。 算了,依旧按照老方法试试,如果不行再说吧。萧若若想到。 所以一路上马车上的俩人未有只言片语。 马车到了落凤楼,萧若若领着楚君凡下了马车。 出府之时,由于担心楚君凡的银白双眼被他人看到显得太过诡异,她特意带了一个斗笠。 所幸不知何故,当萧若若把斗笠带到“他”的头上时,“他”没有表示反对。 萧若若领着“他”等了一会,柳飘飘便出了迎接她。 萧若若上前,悄悄的在柳飘飘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柳飘飘特意看了楚君凡一眼,眼色略显怪异。 “妹妹,你领着楚公子先到后院吧,等下的事情我来安排。”柳飘飘说道。 当下,她便把俩人带到了后院。 落凤楼的后院很大,有两排房子。柳飘飘自己所在是靠里的一排,她要把萧若若等人带往的是靠外的一排。 虽然不知道楚君凡究竟患了什么样的奇症,但他毕竟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这点小忙,当然要帮。 一般的客人当然,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只能在前院,或在阁楼上。 今日客人特殊,她也有心拉近关系,便想着在后院安排一间房子。 柳飘飘领着萧若若和楚君凡来到一间很雅致的房间,小草自去张罗茶水,便说道:“妹妹暂且安坐,我去前院安排几个姿色出众的姑娘。” 说罢,便转身离开。 萧若若随是有点羞意,但也不好接什么腔。 柳飘飘刚一离开,萧若若忽然觉得阵阵尴尬,无他,因为人有三急,她忽然很想去小解。 今日整天出门,一直在马车上,后来也精神十分紧张,倒未觉察什么,此刻一往房间一坐,尿意便十分得大。 她实在后悔,刚才未询问柳飘飘茅厕在何方。 她本有心等小草前来,可是人在憋尿之时,仿佛时间过得特别的快。 等来等去,没等到人影。 她无奈说道对楚君凡说道,“你.......你先在这等我一会!” 她当然不好意思说什么原因要离开,一路上看着“他”还算正常,也不认为此刻单独把“他”留下来会有什么问题。 见“他”没有说话,她便当“他”是默认了,便匆匆出房寻地方方便去了。 只剩下房间的“他”一个人在。 萧若若走不久,小草奉了茶和糕点便离开了去。 许是萧若若对地方生疏,也不知道跑哪方便去了,盏茶过后,她依旧未回来。 “他”从椅子上起身,便也出了门来。 出了门之后,“他”看了看方向,便选定一边快步走了过去。 一边快速走着,一边每一个房间都推开看看,似是在找寻什么。 此刻正是白天,后院正好也没有人,要不肯定会吓许多人一跳。 当第一排房子找完,“他”依旧没找到自己的目标。 便继续搜寻其他的地方,来到了第二排房子的地方。 搜了三个房间,“他”看到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单独小间,便走了过去。 在“他”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礼貌什么的,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便推开了门。 “他”终于找到了她。 但此时她却明显状态不好! 此时的若若正蹲在地上解决生理问题,却不妨忽然有人一把推开了茅厕的门! 她当下一半羞涩,一半恼怒,也不管此时的楚君凡能不能讲道理,也不思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混蛋!......”话语中带着哭腔,“快滚啊你!” “他”总算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此时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 “他”略一沉吟,便转身把茅厕的门在重新关了起来。 想着她说的话,大概是让“他”离开的意思,“他”便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没有目的,也不知道该去哪,只是既然是她让“他”离开,那么“他”便离开! 之前激烈战斗中却一直保持波澜不惊的心,在此时却觉得隐隐有点变化。 “他”只是觉得憋屈、委屈和难受。 “他”之前只是觉得她离开视线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有点担心而已,但当辛辛苦苦的找到她时,她似乎并不乐意看到“他”! “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的脚步却不由得带着急躁。 走了几步,“他”忽觉头上的斗笠晃动着是阻碍,便随手摘了下来,拿在手上! “他”又往前走着,再过了五个房间,往左拐的地方,正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一个身着华贵,头戴金杈的女人。 不是别人,正是柳王妃。 她在房间里,做得久了,觉得犯困,便想出门走走。 不想刚走出门外,便看到侧面走过来一位十八九岁的男子。 男子看起来还算俊秀,一只手拿着一只斗笠! 之前的下人不是都让他们去府外了吗?她在心里疑惑着,因为要和柳飘飘“吵架”,她又不想有些事让那些下人们听到,便早吩咐过了,不让闲杂人等靠近这里。 她做王妃日久,张口便要训斥,哪里来的不知规矩的下人! 她话未出口,却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那双银白的诡异的仿佛不带情感的眼睛! 不知何故,当这双眼睛注视过来之时,她竟然吓得不敢说话。 当她看到“他”之时,“他”也看到了她。 “他”想起了之前“他”出现之时,萧若若每次都带“他”去干的事情! 能让自己快乐的女人 ?[-3uww] 这便是“他”的认知! 所以“他”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然后像之前“他”在马车上对萧若若所做的那样。 左手揽腰,头低了下去,吻向她的朱唇。 右手则蓄势待发! 第五十二章 羊入虎口的王妃 第五十二章羊入虎口的王妃 “他”不曾言语,就那么走了上来,左手搂腰,大嘴已经深深的吻了下去。 她的小脑袋之间在那一瞬间,一片空白,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何事。 等到“他”炽热的嘴唇微微张口,含住她薄薄柔软的双唇。 她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眼前这个不知道哪里出现的男人竟然敢非礼她?! 她勃然大怒,身子剧烈的挣扎开来,纤弱的右手使劲上挥,准备狠狠往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脸上招呼。 她身份高贵,乃是楚国屈指可数的身份尊贵的女人之一,哪里容得下如此的侮辱! “大......胆!” “他”不管不顾,左手狠狠用力,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她的右手便无从用力,只能使劲得在“他”的身上掐着。 “他”的嘴用力得在她嘴上亲着,拱着,她连大胆二字都说的断断续续,说不完整。 “他”的右手终于有了动作,一把伸向她左胸的饱满之处,隔着衣服使劲的揉捏着。 当胸前禁地被袭击的那一剎哪,她的身子猛地一抖,双眼更是愤怒的睁得更大,反抗的动作也更加剧烈。 嘴被堵着,她又这么多动作,呼吸便不由得急促,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却正好给了“他”更多的机会。 “他”的舌头,仿佛一条大黄鱼,探进了一片陌生的湿地,甫一进去,便捕捉到一条小泥鳅,正是她的小巧舌。 她拼尽全力的反抗,但来自胸前和嘴里的袭击却只能让她的反抗愈加无力! 她怒火三千丈,两半白牙用力一咬,正好咬在“他”的舌头上。 “他”猝不及防,舌头受袭,身子愣了一下。 她终于抓住了这个机会,挣脱了“他”的控制。 她慌不择路,因为楚君凡正好堵着门口,她便转身向房间里跑去。 后面一只手紧紧一抓,正好抓着她的外衣,她用力一挣,“撕——”的一声,身上的衣裳便被撕掉了一大片,露出了背部的亵衣,隐约遮掩着后背柔美的曲线。 “他”的银白双眼依旧波澜不惊,却开始略略的喘气来了。“他”明白自己现在需要的是什么,却自信猎物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跌跌撞撞的逃跑,“他”却似不着急,只是舔了舔带着血的嘴角。 房间并不大,本来就是柳飘飘自己的闺房。 外面是一个小间以作待客之用,内里便是卧室。 柳王妃步步后退,“他”步步前进,待退到了卧室里面,她终于无路可逃。 桌子上放了把剪刀,她彷如救命稻草般的抓住,仿佛这是她最后的依靠。 “你大胆!” “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一定要杀了你!” ...... 一边躲着,她一边发出这样的威胁,“他”却仿佛未听到似的。 终于的,她被逼到了靠床的角落里,手里颤巍巍着拿着剪刀。 “不要过来!”她无力的恐吓着。 再高贵再厉害的女人到了这样的处境恐怕也只会这么做了。 “他”视若无睹,一只手迅疾出手,便没收了她的武器。 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他”终于逮到了她,仿佛猎人逮到了猎物。 “撕——” “撕——” 不到片刻之后,她身上便只剩下了鹅黄色的肚兜在身。 “不要.......” “你放过我吧.......” ...... 她哭哭的哀求着,泪水早已不知不觉淌满了脸。 她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看到楚君凡好像恶狼一般,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罪恶的气息。他的眼睛里诡异的一片银白,嘴角却淌着血,仿佛烧红的铁块,能把敌人烫热。 在她痛苦而惊恐的眼光中,“他”撕碎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赤裸裸的压到了柳王妃的身上。 柳王妃无力的挣扎着,却更加刺激了男人的欲望。男人仿佛要专门发泄心中对她的不满,两条雪白软润的大腿被暴力的分开,将女人成熟的躯体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的眼光下。他喉咙深处发出罪恶的狰狞的喘息。她的身躯洁白如雪,浑身透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一切已经不可阻挡,她痛苦的哀求着,痛苦的呻吟着,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的手在她身上肆意的抚摸着,虽然很不情愿,也很是羞耻,但她身躯的红晕却越来越扩散开来。 她的眼角再次流行了两滴泪,一切都已不能挽回,不是么? 她竭尽全力的咬紧双唇,但在“他”的几次动作之后,便再也控制住本能。 她羞耻得发现她竟然开始呻吟起来。她的双脸发烫,很快的便蒸干了脸上的泪水。 “他”很年轻,身子很是强壮,“他”快速却有节奏得在她的身上撞击着,驰骋着,仿佛她是一匹骏马。 她的心慢慢飞了起来,甚至不在去想关于道德关于羞耻的话题,她被自己身上的感觉不停的冲击,心里却越飞越远,仿佛到了九霄云外。 ....... “他”很是满意眼前的女人,因为这是“他”曾被萧若若带去发泄.精力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个。 虽然开始她似乎很挣扎,很不愿意,但她又不是若若,这些怎么可能让“他”改变主意哪? 当一阵长叹之后,“他”再次低下了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他”的吻很温柔很温柔,而身子瘫软无力,魂不知飞到哪里去的她那里又会做出其他反应! 她只是本能的迎合着。 “他”吻了一会,便渐渐下移,吻过她的肩头,吻过她精致的锁骨,吻过她上身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在她女性的伟大上。 她早已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只是在哪里躺着,随便“他”怎么折腾。 直到当他不知何时,将她再次翻了个身,再次动作了起来! ....... 柳飘飘前往前院精心挑选了几位姑娘,带着返回后院的时候,在房间里却没看到萧若若和楚君凡。 她本想着楚君凡也算救过她一命,所以她精心挑选了四种不同风格,不同风情的女子前来伺候他,也算报恩了,所以耽误了一会。 她一时也不做多想,以为对方是等得久了,或者楚君凡的病情并没有什么,对方离开了吧。 老实说,她对这件事本来就觉得充满蹊跷。 世上哪有这样的病症,生病了需要女人来发泄派遣的。 她心思一转,便明白了,肯定是楚君凡那个色鬼,年纪轻轻,便很多花花肠子,想出这么个注意来花天酒地吧! 也亏得若若那么好的姑娘,肯定是被他给骗了! 虽然萧若若和楚君凡不辞而别,略有失礼,柳飘飘却以为对方肯定抹不开面子,担心被自己说破,笑话他吧。 既然人已不见了,柳飘飘便安排落凤楼的几个姑娘再返前院。 几位姑娘本来听老板的安排,说要来伺候一位贵人,却不妨,白跑一趟,胆大一点的,走的时候,嘴里还带着怨言。 柳飘飘也不理她们,她翻身准备前往自己的房间。 她的妹妹如今已是王妃的柳娥拘正在她房间里等她哪。 俩姐妹少时感情极好,后来因为柳飘飘先喜欢上二皇子,但妹妹柳娥拘却得偿所愿成了王妃。 后来俩姐妹变几乎不曾来往。 今日柳娥拘本是问罪而来,谁想姐妹俩吵完架再抱头痛哭之后,仿佛感情又回到了年少时。 如今柳飘飘早已没有什么亲人,生母早逝,父亲也不待见她。 后来更因为她成了落凤楼的老板,而声言再也没有这个女儿。 如今难得姐妹俩和好,她当然要多陪妹妹说说话。 她脚下不仅加快速度,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妹妹。” 到了门口,她便轻声唤着,正欲进门,却看到门口有着一片破碎的衣裳。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衣服看着很像妹妹身上的衣服啊!” 柳飘飘当下快步往房屋走去。 刚走了几步,她便听到了种种怪异的声音。 “嗯......啊.......” “呼........” “嗤........” 听起来很像一男一女的喘气声。 她虽云英未嫁,依旧乃处子之身,但身在落凤楼日久,什么样的场景没见过,当下便认出了是什么样的声音。 “后院不是没人吗?那里来的一男一女?妹妹去哪?” 许许多多的疑惑充斥心头。 她继续前行,越过小客厅的桌子,侧身走几步,便能看到卧室里的场景。 待到看清床上的场景之时,她不禁愣住了。 一个男人,正在一个女人身后肆意的驰骋着。 她平素栖身的床上如今早已一片狼藉,看上去似湿非湿。 她张口欲喊,不经意间床上背部朝上,滚圆的香.臀向上翘起,寸缕不挂的女人侧了侧脸。 她已更快的速度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个.......那个女人.......竟然是妹妹! 柳飘飘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剧烈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一个梦! 天啊!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娥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现在已经是王妃了,怎么会跟一个男人这样在床上? 柳飘飘心里一片空白! 正在此时,那个不停动作的男人,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一双银白的眼睛,绝对平静。 柳飘飘却从这双陌生的眼睛中看到了熊熊的欲望! 第五十三章 姐姐遭劫与善后 第五十三章姐姐遭劫与善后 楚君凡的银白双眼让柳飘飘心头一颤,但她如今却顾不得了这么多,无边的怒火早已在心头。 看着妹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可怜样子,她无论是感性还是理性,都觉得肯定是楚君凡的错。 果然这时候,柳王妃觉察到柳飘飘来到床边,早已迷离的双眼闪过一丝喜悦。 她微弱的喊了一句,“姐......姐!” 一边喊着,声音一边跟着身后楚君凡的动作而不停的缠着,乍听上去,很有勾人魂魄的味道。 柳飘飘看着妹妹柔弱的样子,十分的心疼,白了一眼,便上前一把往楚君凡的胳膊拉去。 “楚君凡,你吃了豹子胆了!你可知道,她是王妃啊!” 柳飘飘拉了一下,当然没拉动楚君凡的身子。 “你,还不快点下来!” 柳飘飘手摸着说不上熟悉的男子的赤膊,眼里余光有意无意的撩过楚君凡和柳王妃身体的相连之处,脸上早已红了一片。 “你!” 她用力的拉着楚君凡的身子,拉扯不动,便使劲得在他身上的皮肉上掐着,拧着。 嘴里不停的喊着,“你快下来!”“你找死!”这样的话。 本该铿锵有力,理直气壮的话语,此刻说来,话语却一直的飘忽,声音也慢慢的降低起来。 她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向一边飘去。 心里却同时还飘着这样那样的想法。 “男人的哪里原来是这样的啊......” “原来男女之间是这么回事.......” “妹妹看起来不胖,但臀部的肉却是很多,滚圆上翘,形状真好看。” “我的臀部也是这么好看吗?” ...... 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该看,也不该想这些,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种种心思。 她的脸越来越红,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小。 渐渐的,她感到自己的身子开始别扭起来,那是午夜梦回,偶尔想到她嫁给二皇子之后,俩人的甜蜜生活。 她感到身下阵阵冰凉。 正在此时,柳王妃的声音忽然又开始高亢起来。 节奏仿佛池塘里的白鹅曲颈高歌,越来越快,越来越高,直道到了某个极限。 然后她惊奇的看到她的妹妹身子猛然一缩,爬在哪里,仿佛要死了一般。 她担心妹妹出什么问题,便急忙上前查看。 不料楚君凡却一只手,忽地向她伸了过来,继而嘶嘶——仿佛布帛裂开的声音传来,房间里便是另一番风景。 “你要干什么?” “不要!不要碰我!” “楚君凡,我求求你快点放开我!” “不要,我还要嫁人!” “疼.......” “楚君凡,我恨你!” ....... 房间里响起另一番动听的声音。 今日落凤楼的姐妹俩,仿佛凤凰折翼,在同一个男人的手里面不停的挣扎,却始终逃不脱。 落凤落凤,昔日落凤楼成立之时,是否就预示着今日这场故事哪? 门外,不知何事已经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萧若若! 她本来出门寻找茅厕,但找来找去,终于在后排的地方找到地方。 正在方便之际,却不妨楚君凡竟然竟然推门而进,她怒气冲冲的将他斥走,但心里更是感觉憋屈不已。 于是她便特意的在外面多呆了一会,后来更是怪了弯绕远了路,才走了回去。 谁想回到地方,她才发现楚君凡竟然不在哪里。 她连忙到处寻找,实在担心“他”会胡乱杀人,累人枉死。 她像楚君凡找她一样,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找。 终于得当她找到楚君凡之时,才发现“他”正在胡搞乱搞。 她当然认出了现在房间里的那个女人是柳飘飘,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她也没什么办法。 何况,真让她冲进房里,去阻止此刻的楚君凡,她也没有这样的胆子。 “死道友不死贫道,柳姐姐,已经这样了,你就认命了吧。”萧若若自己在心里想着,减轻着自己的罪恶感。 何况也需要有人在门口看着不要被其他人撞破吧。 ....... 又过了半晌,房间里的动静方小了下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一个男人从里面走来出来。 萧若若盯着他的眼睛看去,却失望的看到仍是一双银白的眼睛。 她不禁大失所望,如果这样的方法都没有效,那应该怎么办哪? 楚君凡走了出来,看到了萧若若,平静的银白双眼闪过一道波澜。 萧若若思索了一番,说道:“你依旧没感到疲倦吗?” 正在朝她走来的楚君凡身子一愣,银白的双眼在这一瞬间有片刻凝滞。 一句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就这么想我消失么?” 说罢,“他”也不待回答,便停住了脚步,闭起了双眼。 萧若若不明所以,待到片刻之后,楚君凡重新睁起了双眼,却已经恢复了正常。 楚君凡仿佛刚睡了一觉,自然般的睁开双眼。 却看到若若站在自己的面前,而四周却不似马车里的场景。 他的双眼闪过诧异的神色,但迅即醒悟,莫非是另一个自己在这段时间苏醒了? “若若,我是不是......?”楚君凡开口问道。 “是的。”看到楚君凡苏醒过来,萧若若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是很明白另一个“他”为什么说了那么一句奇怪的话后消失,但“他”消失了,终归是一件好事。 “那我有没有乱杀人啊?”楚君凡继续问道。 “没有。你知道跟师父打了一架而已。”萧若若说道。 师父?楚君凡忆起在鸣凤楼曾经听玉娇奴说过黄药师将要进京,恍然大悟。 听到自己没有乱杀人,楚君凡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却不妨若若借着指向了卧室的方向说道:“你虽没杀人,但你干了另一件事!” 楚君凡不明所以,但从卧室里传来两个女人嘤嘤的哭声,他便想起了前两次“他”苏醒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楚君凡的脸色略略发红,但还是疑惑。“怎么了?那些不是落凤楼的女子么?” 萧若若面色古怪的答道:“里面有两个女人,一个我不知道,但另一个是柳飘飘!” 谁?柳飘飘?!楚君凡愕然,怎么会是她? 他当然记得她的百变风情和能让无数男人沉醉其中的魅力,只是虽说上次有同路之缘,自己也算帮了她解了一难,但她可不是落凤楼其他那些迎来迎往的风尘女子啊! 他费心的苦思,想回忆起更多的细节,但却根本想不起来之前发生过何事。 萧若若张嘴欲言,却不知从何而起,“你.......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楚君凡知道其中肯定有古怪,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进入了房间中。 房间中的姐妹俩靠着一床锦被遮着自己的身体。 楚君凡随意的看了几眼,便看到两人身上的淤青以及床上散开的一朵“梅花”。 再仔细一瞧,他看到掉落在地的碎衣裳上竟然绣着一只凤凰! 再傻的人也知道,恐怕还有其他的问题。 他仔细的看了看跟柳飘飘抱着的另一位女人,跟她略有几份相似,而且头发束起,做妇人打扮。 “她.......她是谁?”楚君凡直觉这女子不像是落凤楼的姑娘,开口问道。 “她是我的亲妹妹,是二皇子的王妃!” 啊?楚君凡仿佛一道雷霆袭顶。怎么会这样啊?怎么能这样? “他”不仅睡了柳飘飘,还睡了二皇子的王妃?! “我,对不起!”楚君凡看着床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姐妹俩,却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却不防这句话一说,床上的两个女人仿佛心里的委屈和愤怒有了出口,一起朝他吼道:“滚!快滚出去!” 两个女人凶狠的喊着,仿佛两只噬人的雌豹,楚君凡心虚之下,也只能连连后退。 出了卧室,萧若若好奇的询问卧室里的状况。 楚君凡无奈的说出事情,“另一个女人是二皇子的王妃。” 萧若若也很是意外。 两人相对无语,片刻之后,楚君凡说道:“若若,这样吧,你先留下来帮我照看下她们。我先回府去,府里他们肯定也在担心着哪。” 萧若若想着此刻楚君凡留下也没有什么用,让他先走也好,便应了下来。 楚君凡便独自一人返回楚府。 出了鸣凤楼,他便叫了辆马车行步。 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今日的烂摊子和糊涂事,头疼不已。 回到楚府,楚君文和楚琳、黄药师早等着他哪。 一见到他,楚琳便欢呼过来,拎着他的耳朵说道:“楚君凡,你今天怎么回事!竟然敢连二姐都不认识了!” 楚君凡自是连呼不敢。 众人也知道,楚琳只是开玩笑而已。 今日另一个楚君凡的出现,让楚琳也是惊吓不已,此刻楚君凡终于恢复了正常,她借着玩闹,同时表现自己的惊喜和惊吓。 楚君凡也能感受到楚琳的种种心思,当下自是配合。 待到姐弟俩玩闹过后,楚君凡方才见过大哥,师父黄药师。 至于若若暂时未回来,他则说她临时有事,一会儿会回来。 “三弟,今日你是怎么渡过这一难关的?”楚君文问道。 “这个.......。大哥,今日就是跟以前那么就醒过来。”楚君凡支支吾吾的回答道,他当然不能说,自己跑去落凤楼睡了柳飘飘跟二皇子的王妃吧。 楚君文乃是君子,看到弟弟安然无恙,也不再细问。黄药师则是根据往常的经验知道这事情最好还得问若若,便没有说话。 当下楚君凡便逃过一劫。 第五十四章 我要去上朝? 第五十四章我要去上朝? 到了傍晚时分,萧若若才回到了楚府。先是楚君凡拉着萧若若躲在房间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楚琳只是从门外隐隐约约的听到。 “你真是作孽。” “她已经回去了。” 还有隐隐约约的“王妃”“姐妹”之类的字眼。心里自是疑惑不已。 等到俩人说完之后,黄药师又钻进了若若所在的房间。楚琳看到楚君凡除了,又一把拉住,她非要弄清楚今日他究竟是怎么恢复正常的。 她的手叼着他的耳朵,一边走着,一边任有楚君凡咧嘴的喊疼。 正好被从国子监放学回来的楚君武看到,更是偷偷笑个不止。 今日楚君凡的重重诡异情况,因为柳夫人正好外出,楚君武则因为年幼依旧需要到国子监读书,所以她们娘俩都是不知道的。 楚君武看着三哥被二姐欺负的可怜之极,却袖手旁观,一点要没有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意思。 他也不知发生何事,只以为是俩人在胡闹罢了。 “二姐,我这么大了,你能不能不要拧我耳朵啊。” “楚君凡,你还是乖乖跟我坦白今天发生的事吧。” “二姐,你再不放手,我还击了啊!” “哈哈,哈哈哈!楚君凡,你不要痒痒我!” ....... 兄妹之间的开心玩闹一点没感染另一个房间里的黄药师和萧若若。 “若若啊,你怎么不拦着君凡,就这么让他进京了哪。”黄药师看着萧若若,失望的说道。 收到楚君凡进京的消息,他便急忙安排进京。 实在是对楚君凡在京都的安危提心吊胆了很久。谁知道,一进京,就听说了楚君凡去见楚皇的消息,他恨不得单人只剑杀进皇宫去,所幸一切顺利,楚君凡好好的回来了。 “师父,我也想拦住,可是师兄一心想进京我也没办法。而且这是楚总督和老太君的安排啊,我只能急忙通知你哪。”萧若若略带委屈的说道。 黄药师看着女弟子的委屈的模样,也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 “好了好了。师父也不是在怪你,只是说两句牢骚话罢了。关于君凡的病情,你有什么新的看法?”黄药师说道。 “我跟师兄告别师父之后,他一直很正常的。今日不知为何,自皇宫中出来后,‘他’忽然间醒了过来。幸亏‘他’在皇宫中没有醒来。”萧若若说道。 “不一定。”黄药师忽然说道,“根据我们之前了解的那样,‘他’其实只是君凡为了摆脱恐惧所形成的意识,‘他’的出现跟楚皇那一掌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今日君凡进宫面见楚皇,‘他’很可能也出现借机观察楚皇,因为‘他’存在的意义,便是打败楚皇。我曾经当他在皇宫中,‘他’可能都已经醒来了,只是很可能没出现而已。” 黄药师不愧是杏林圣手。只凭猜测,便对今日楚君凡面圣的情景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他’何止是出现了,而且直接跟楚皇对话了哪。 “不过今日,我发现一个好的现象。‘他’似乎并不像我们之前以为的那样只是单纯的本能而已,今日在楚府,你还记得‘他’开口问我和他的关系吗?这说明了‘他’是可以沟通的,->小说下栽+3UWW。CoM<-也会是有情感和理智的。”黄药师说道。 “师父,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今日在马车之上,‘他’也跟我说过两句话的,我后来想想,可能‘他’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对周围尚未有足够的认知,所以之前两次出现之时,‘他’感觉到威胁,所以才会出手杀人,而今次出现,倒是一个人没杀。” “‘他’当真跟你对话过么?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这么说,‘他’的理智正在慢慢形成,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不用担心,‘他’出现时会肆无忌惮的杀人了。” “师父说的,我很赞同。”萧若若思索一番答道。只是对于黄药师的问题,她没有回答,她怎么能说出马车上‘他’强吻她的事情哪。 “对了,若若。我到觉得‘他’似乎对你特殊的好感啊,每次当‘他’醒来的时候,‘他’似乎都很愿意听你说话。”黄药师也没留言若若对那个问题的回避,他本来也只是无意的一问。 听了黄药师的话,若若连忙否认。“怎么可能?‘他’也许只是对我印象比较深刻罢了。” 一边说着,若若却不由得想起马车上发生的事情。 当“他”吻上她的时候,她不愿意,“他”便停了下来。 每次当她带“他”去找女人的时候,“他”便乖乖的跟着去了。 “莫非真像师父说的那样,“他”会愿意听我说的话?”萧若若心里浮起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那当初‘他’又怎么会像杀我!”萧若若想起右脸上的伤疤,挣脱了这个想法。 师徒俩又讨论了一会,总得来说,似乎楚君凡的病情越来越好转,即使“他”醒来,也似乎不再像以前那么不可控制。 ...... ...... 第二天,上午。 忽有天使前来楚府传旨,楚家一大家子自是要跪迎圣旨。 楚君凡听了很久,却依旧没听明白那些阴阳顿挫的声音实在讲什么。 待到传旨的人走后,楚君凡才拉着楚君文,问道,“大哥,楚皇怎么好好的给咱家传圣旨啊!可惜我没听明白,似乎是给你和我封官了?” 楚君文无奈的看着楚君凡,“三弟,不是我说你。你是应该多读点书了。刚才的圣旨里主要讲了两个意思,一个是说我的翰林学士也有几年了,指派我到户部当一个小官。另一个则是说,咱父亲劳苦功高,然后封三弟你一个男爵。最后特旨点明,说让你和我参加三日后的大朝会。” “我封爵了?还要去上朝?”楚君凡惊讶的说道。 像他们这种官宦之后,一般嫡长子以后会继承父亲的爵位。 若是楚君文封爵,那是一点也不奇怪的。但楚皇怎么好好的给自己封爵啊?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男爵,但对楚君凡来说,这是一个特殊的经历。 前前后后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没有这样的体验。 就算是楚皇对自己特殊照顾吧,可是为什么非要自己和大哥三日后去参加大朝会哪? 按照规矩,京都之中,只有四品之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参加。楚皇特别指明让他们兄弟俩前去参加,肯定是有特殊的事情。 莫非是牛栏街刺杀事件的处理吗? 楚君凡想到,跟大哥一说,俩人的猜测不谋而合。 牛栏街刺杀时间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以俩人此时的地位,尚未有时刻关注此事的资格,只能乖乖的等待朝廷对于此事的处理结果。 只是楚君凡毕竟是楚天伦的儿子,若是处理结果不能让楚家人满意,到时候楚家当然也会向楚皇表达自己的委屈。 “大哥,我是没参加朝会的,也不知道都有那些规矩啊?”楚君凡问道。 “不急。这不还有三天嘛。从明日开始,我便让邢先生慢慢教你。” ...... 三日后,一大早,楚府便有了动静。 今日楚家两位少爷竟然都要去参加朝会,下人们更是早早的起来收拾。 楚琳也起了个大早,竟然亲自来伺候楚君凡穿衣。 参加朝会,当然不能随意的穿着,自是有朝服。 “二姐,你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楚琳的小手在楚君凡的身上不住的动着,虽然很是舒服,但毕竟不舒服。 “怎么着?这是有皮痒了?二姐亲自伺候你穿衣,你还敢有意见?”楚琳一边拍下楚君凡碍事的手,一边不停的平整着衣服。 “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啊!”楚君凡说道。 “哎呦,这是跟二姐我还要讲男女有别?那以后咱们见面说话是不是也要隔着墙啊,吃饭也不能做一张桌子啊!”楚琳开玩笑的说着。 “哪里需要这样。我只是怕二姐累着。”楚君凡嬉皮笑脸的说道。 楚琳也不理他,待到收拾齐整之后,拉着他照着镜子,一边感叹道:“三弟,你长得如此俊俏。也不知道将来那家女子有这等福气,成为你的妻子。” 此刻楚君凡收拾打扮一番,看起来的确气质非凡。 “二姐,应该是我哪里有那么好的福气才对。我也不要多好的女子,只要有二姐的一半好,我就知足了。”楚君凡开玩笑的说道。 “你呀,就会油嘴滑舌,哄我开心。”楚琳嘻嘻的笑着,帮楚君凡的后领又整了整。 时候不早,两兄弟便一起出了楚府,前去上朝。 此刻天还未明,天边刚刚看到启明星,俩人共乘一辆马车,前往皇宫行去。 车上,楚君文还特意交代楚君凡上朝的时候,要少说话,不要随意搭腔。 楚君凡一一应下。 顺利的进了宫,俩兄弟来到了朝会的朝阳殿的偏殿。 这里早就有了许多同样等候朝会的官员。 楚家在京都自然也有一些亲朋故旧,只是这些楚君凡都不认识。 楚君文便带着楚君凡一个个的前去问好。 第五十五章 来自叶南山的挑战(今日加更,求收藏) 第五十五章来自叶南山的挑战 楚家也算楚国中除了皇室之外屈指可数的大家族,只是楚天伦多年来镇守北疆,少在京都,而且楚家说起来,人丁也不算旺。 但毕竟也是大族,在京都怎么说,也有几位故朋亲旧,即使不相熟的,哪怕跟楚家有恩怨,在朝前这样的场合之下,也不可能冷眼相对。 相反,正在等待上朝的一众官员此时一团和气。 无论是在朝堂里,私下里如何争得死去活来,此时相见最不济的也会拱手为礼。 楚君文代表楚家在京都多年,大部分有份量的官员他都来往过。 当下便领着楚君凡一个个走过去,问候寒暄。 “这位是礼部侍郎韩大人。” “这位是文渊阁大学士林老大人。” ...... 不一会楚君凡已经跟着楚君文见了不少十位大人见礼。 这些人都穿着朝服,两句寒暄,然后走马观花的离开,哪怕以楚君凡的超凡记忆力,也不敢说转眼过后就还能认出他们。 随意的应付着,一会过去,楚君凡觉得脸都要僵掉了,心里暗自佩服大哥楚君文这些年在京都着实不易。 等待上朝的大部分人,早已对楚君文十分熟悉,此时听着楚君文的介绍,众人一个个略带奇怪的看着楚君凡,看得他心里不住的发毛。 他却不知,牛栏街刺杀之事,如今不说闻名天下,至少在楚国之中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当日,两位军中八品高手,数名七品高手联手刺杀楚君凡,无论这事起因和后续如何,但当日的结果却很明显,七品高手全部阵亡。 两名八品高手也一死一伤!那位活着的八品高手还被当做了俘虏。 如今天下武学昌盛,天下四方势力,各有一位宗师坐镇。 但各方势力在宗师之下,对于武道高手,尤其是九品高手的数量和实力也自有一番争夺。 天下公认,四方城九品数量最多,据说四方城天机宫中,九品高手多不胜数。 但四方城是特殊的地方,天机宫的实力也从来不现迹江湖,只听说很厉害,但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却不清楚。 只说齐楚吴三国,除了像黄药师这种混迹山野的九品高手,各国归属朝廷调遣的九品高手数量都大概在二十以内。 即使相差也只在几个数字之间,无碍大局。 牛栏街之战,楚君凡仿若一颗新星,一下子闻名楚国,不为别的,就以为他超强的武力。 有很多人再猜测,楚君凡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九品高手,即使不是九品,也至少是八品顶峰。 可是楚君凡今年才十七岁,即使是如此年轻的八品高手,也可堪称是楚国的武学天才了,恐怕仅次与岭南萧家继萧布衣之后的绝世天才萧十一郎了。 可是听到楚君文的介绍,诸位大人盯着楚君凡看了一会,丝毫没看出楚君凡有什么三头六臂,也没看出楚君凡天资聪颖,天才无比啊。 相反楚君凡看起来有点瘦弱,若不是牛栏街事件千真万确,恐怕有人会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个骗局了。 楚君凡当然不知道朝廷的诸位大人为何像看着稀奇宝物似的盯着他瞧。 他已经被各种大人,世伯什么的弄得有点头昏脑胀的,心里不住的腹诽,朝廷哪里来这么多钱,养活这么多的官员。 正在此时,一名身穿武官朝服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的向着楚君文和楚君凡走来。 文武分制,文官的朝服以蓝色为主,五官的朝服以红色打底。 男子看起来差不多有四十岁,面部方正,似是不拘言笑。显然是行伍惯了,整个人透着一种稳若泰山,动如猛虎的气势。 楚君凡当然不认识他,看到他走了过来,拉了拉楚君文的手臂,悄声问道。 “大哥,他是谁啊?” 却不妨识人甚多的楚君文也皱起了眉头。 “应该是军中的人,我也不认识。” 楚君文没有说谎,楚天伦虽说驻守北疆,按理说,应该跟朝廷军方的人关系很好才对。 但事实却不是如此。 自从楚君文与宣德六年前来京都之后,所来往的多的,几乎都是文臣。 据说卫太尉早年跟楚家有恩怨,所以军方跟北疆向来没有好的关系。 当然楚君文也猜想,父亲这么做,大概是因为避嫌吧。 若是北疆跟朝廷军方连成一片,父亲大概也不能在北疆安然呆了这么多年了吧。 闲话不提。 来人大概也猜到楚君文跟楚君凡不认识他,当走到兄弟俩面前的时候,便开口自我介绍道:“两位好,鄙人是叶南山!” 他甚至不需要介绍他的官职,只说出自己的名字,便自信对方知道他是谁。 叶南山不是谁,是京都第一高手叶重的弟弟,是骁骑营的统领。 京都第一高手,当然不是叶重,因为时所周知,如今楚国第一高手,当然是楚皇。 昔日楚皇未显露实力之时,叶重便有京都第一高手之称,但自从他自宣德五年,北疆那场大战活下来之后,他的名头却更加响亮。 因为时所周知,他是参与宗师战而唯一没死的九品高手。 至今,隐隐然,无数人已经认为叶重实在已经是天下三国四方势力中最厉害的九品高手。 “宗师之下无敌!”这便是他的新称号。 只是这句话,多多少少有点对宗师不敬的意思,所以,世人依旧多以“京都第一高手”称之。 叶南山乃是叶重的胞弟,但自身无论是武学天赋,还是统兵作战,都有不凡才能,倒不完全是靠着其兄的身份才有今日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他早已在五年前,进了九品境界,乃是名副其实的九品高手。 楚君文两兄弟不知道,他为何此时会来到他们的面前,当下开口问道:“不知叶统领,寻我兄弟二人有何事。” “挑战!”叶南山直截了当的吐出了自己的目的。 “嗯?”楚君凡疑惑道,“叶统领要挑战的是我吧?只是我自入京以来,自问没有得罪过叶统领你,不知你为何要挑战我?” “因为方大卫乃是我的副将,而他死在你的手上。”叶南山平静的道出自己挑战的原因。 “原来如此。你说的是牛栏街刺杀我的那位领头人吧。只是我依旧不明白,他使用卑鄙的手段刺杀我,而后被我所杀,莫非你要为他报仇?”楚君凡说道。 “我不是要为他报仇!他不仅是我的副统领,也是我的兄弟。牛栏街之时,无论事情起因如何,但他终究死在你的手上,而且不是死于光明正大的战斗之中,而是死于卑鄙的毒针之下,这点我不能接受。”叶南山说道。 “哈哈,这真是笑话。你身为骁骑营统领,副统领私自带军中之人刺杀我,你不管。如今他死于我之手,你却要报仇!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莫非他要杀我,我便只能乖乖站着,等他来杀?!”楚君凡说道,但却着实为叶南山的言语愤怒不已。 “我不会杀你!”叶南山继续说道,仿佛杀死楚君凡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真的有杀死方大卫的实力。若你不敢接受挑战,也不妨,只是我会看不起你!” “哈哈!你的口气也真大,莫非便当真以为你必定能杀死我吗?”楚君凡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此刻更是对叶南山的口气恼怒不已。 你要战,那边战!楚君凡的性子本就如此,是个光混脾气。 “好!那我接受你的挑战!”楚君凡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慢慢的说着。 “好,痛快!”叶南山骄傲的眼神首次产生变化,似是感到十分意外。“时间地点,随你定!” “三日后,花神庙!”楚君凡说道。 叶南山点了点头,便转身龙行虎步的离开了。 楚君文目瞪口呆,他数次张口欲言,却都被楚君凡阻拦。 他知道三弟向来是有自己的主意的人,但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答应了叶南山的挑战! 那可是骁骑营的统领,是叶重的弟弟,更是一位沉浸九品多年的高手啊! 可是楚君凡固然武功甚高,怎可能是叶南山的对手! “三弟,你怎么就接受了他的挑战了哪?他可是五年前就成为了九品高手了的!”楚君文担心的说道。 一旁无意中听到叶南山和楚君凡对话的人,也一个个以怪异的眼光看着楚君凡。 更有一位与楚家关系甚好的大人开口说道:“贤侄啊,你怎么可以如此轻率啊,要知道比试之下,刀剑无眼,万一出个意外,楚总督恐怕要雷霆大怒了!” “是啊!” “正是如此!” 几位路过的大人附和道。 “小子谢过众位大人关心,只是叶统领既然如此欺负到楚家人头上,楚君凡如何倒是其次,怎么说也要为楚家维护这个颜面。” 众人也是一片好意,楚君凡当然理解。 便拱手感谢着,诸位说道。 世人信诺,此刻双方约定已成,倒没有人建议让楚君凡反悔。 众位大臣也不好多说,但看着楚君凡的眼神,更是怪异,仿佛正在看一位死人。 楚君凡看着大哥楚君文的担心模样,瞧瞧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楚君文身子一愣,神色方缓和不少。 “大哥,我如今已经入了九品了!” 第五十六章 卫太尉上朝(加更!求收藏啊!) 第五十六章卫太尉上朝 朝中的大臣陆陆续续的到达,内阁的几位老大人,林丞相,太子,甚至二皇子都到了。 楚君文楚君凡兄弟俩当然不可能一个个都上去打招呼,而且他们也没有足够的资格去跟他们打招呼。 正在众位朝臣等待楚皇上朝的时候,忽然偏殿的入口之处,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啊?他老人家竟然来了!” “太尉大人好!” “卫太尉好!” ...... 楚君凡转眼望去,却正好看到宫殿门口进来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头。 他长得很是高大,步伐虽然缓慢,但却很是稳健有力,一看也是军伍出身的人。 他的旁边有一位年方二八,扎着红头绳丝带,身穿朱红衣裙的少女扶着,显然是老人的家人。 “三弟,那位就是卫太尉!”楚君文在一边告诉楚君凡说道。 他就是卫太尉啊?那个据说跟楚家有恩怨的人,三朝太尉,弟子遍布楚国军中的军神! 看起来和眉善目的,不像是很厉害的人啊!楚君凡在心里想着。 他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对方既然有如今的地位,当然不只是单靠资历,倚老卖老,而是真才实学,对楚国做出了巨大的不可磨灭的贡献的。 但看凡他走过的地方,无论是内阁学士,还是六部尚书,都纷纷主动让开道路。 卫太尉,乃是如今楚国唯一的拥有三公称谓的人! 三公,乃指丞相、太尉、御史大夫。 昔日前汉太祖代夏之后,继承前制,帝王任命三公,治理天下。 丞相,最高行政长官,辅助皇帝处理政务,同时负责对文武百官的管理。太尉,最高军政长官,负责管理全国军事事务。御史大夫,执掌全臣奏章,下达皇帝诏令,负责监察百官。 三公之下,是为九卿。如奉常、卫尉、太仆等,各司其职,对三公负责。 前汉末年,汉昭帝改制,废三公分权之制,将原来的九卿改为六部,直接对朝廷负责,惹得无数朝臣反对。而后再加上种种内忧外患,改制不到五年,昔日强悍无比的汉朝便四分五裂。 而后天下形势变化,才有了如今的三国。 有人曾经认为,汉昭帝改制正是汉朝灭亡的主要原因。 但是如今天下三国,却无一国,真正承袭汉制,重立三公九卿的制度,而多是在开国之初,以三公虚职,抚慰老臣重臣。 如今的楚国,没有丞相,没有御史大夫,只有一个太尉——卫太尉! 这是历代楚皇对卫太尉绝世功绩的犒赏! 卫太尉日渐年老,如今将近八十,不仅一生为楚国征战沙场,三个儿子也都为楚国捐躯。 现任楚皇优渥卫府,十几年前便下旨特许卫太尉可以不用上朝,但凡有事,直接可上书直达,凡其所奏,内阁可直接行旨加玺,毋须报于帝王。 内阁乃是楚皇登基以来,为了方便快捷的处理朝政而新设的机构,主要是一帮老大人或大学生组成。 内阁首位大人便是林洪,世人以林相称之,但却跟以前三公之时的丞相相比,地位差远了。 所以这些年来,卫太尉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般都是因为朝廷有重要的庆典或者帝后生日,卫太尉才会上朝。 但今日卫太尉竟然出现在朝堂之上,也不能不让众朝臣惊讶。 卫太尉在红衣少女的搀扶下,慢慢走着。 当他们走过楚君文和楚君凡身边的时候,楚君凡留意到那个红衣少女莫名得瞪了他几眼,仿佛跟他有什么仇恨似的。 楚君凡不禁奇怪,仔细想想,却根本不认识她是谁。 只是看着红衣少女的恶狠狠的模样,换做谁,都会心里生起不爽。 瞪瞪会怀孕么?楚君凡当下也狠狠得回瞪回去! 俩人的视线在虚空狠狠的撞击,仿佛擦起了阵阵火花! 红衣少女看到楚君凡竟然敢回瞪他,更是怒得嘴都鼓了起来,眉毛也竖了起来。 只是此时卫太尉的身子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若是再继续瞪着楚君凡看,动作便太别扭。 少女显然也知道此时是在朝堂之上,不能乱来。 看着少女回过了头,楚君凡觉得好笑,自己怎么跟一个小丫头逗起气来了。 不过想着她刚才鼓着嘴,竖着眉的样子,还当真是萌啊! “大哥,刚才那位卫太尉旁边的小姑娘是谁啊?”楚君凡问楚君文说道。 “她一身红衣,火热似火,应该就是卫太尉的亲孙女,就是那个京都小辣椒之称的卫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名字倒是挺好听,只是这人看着应当是个刁蛮性子。”楚君凡说道。 “君凡,即使没有父亲说过的话,我也希望你不要欺负她。”楚君文说道。 “因为卫家满门,如今只余白发红颜。卫蒹葭从小就父母双亡,实在是一个可怜的人啊!”楚君文说道。 “唉!”想起自己所了解的卫家的事情,楚君凡也不由得叹气。 正在此时,一阵钟声响起,上朝的时候到了。 楚君凡和楚君文也不还多说,当下便分了开来。 上朝排班,当然不是你想站哪就可以站哪的。 一般都是按照官位大小,然后再按照资历来排的。 楚君文如今也算有官职,而楚君凡只是一个最最低级的男爵而已,俩人也不能再站在一起。 以俩人的地位,当然只能战在靠后和偏两旁的地方。 由于是第一次上朝,楚君凡估计也没自己啥事,就找了一个不能在角落的地方,跟着人流走了进去。 朝臣的首位,当然是卫太尉和他的孙女卫蒹葭。 按说林丞相是有资格跟卫太尉一起走的,只是他为了表示尊敬,故意落后了半个身子。 即使是太子,也只敢跟林相并行,亦落后于卫太尉。 卫太尉的脚步很慢,因此今日朝臣进殿的速度便也很慢。 当然没有人敢对此表达什么意见,卫太尉在朝中的地位,尤其也可见一般。 众位朝臣站定位置,少时便有太监喊道:“皇帝陛下临,跪!” 正在群臣不整齐的跪地之时,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金黄龙袍,头戴皇冠,从偏殿走了进来。 当然是楚皇。 卫太尉没有下跪,所以他在人群中显得尤其显眼,这本就是楚皇的恩旨。 由卫蒹葭代替祖父行跪礼。 楚皇以手示意众大臣平身,刚坐到皇位上,便看到了卫太尉竟然前来上朝。 “太尉大人,您老人家怎么今天来上朝了?莫非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楚皇似是惊讶的说道。“快,给太尉大人赐坐!” 楚君凡本来就刷了个滑头,没有跪瓷实,便跟着众人站起身子。 眼见楚皇命令之下,竟然真的有太监从偏殿搬出一个椅子来,然后卫太尉不推脱的坐了下来。 此刻大殿中,尊贵如太子,位高如林相,都是站着的,只有楚皇和卫太尉屁股下有一个椅子。 这张待遇不禁让楚君凡羡慕不已。 “老军头日日在府中静坐,今日无事,便来朝堂上走一走。”卫太尉随意的说道,也许是因为年纪的原因,他说话的声音很小。 但当他开口的时候,大殿中鸦雀无声,仿佛掉跟针都能听见。 “原来如此。”楚皇也不多少。 当下朝会便正式开始,一开始是林相出面,向楚皇和群臣讲了今日朝廷的一些主要事物。 不过是北疆与齐国又有摩擦,西疆程以法来书,说粮草不够,南方发了大水,需要赈灾之类的细务。 甚至还有人上书,说在某地发现了祥瑞。 楚皇只是偶尔说上两句话,其余主要在听群臣说。 楚君凡听了一会,便觉得无趣,向来一国多少乱七八糟的事,他听起来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再听了一会,他愈发无奈,正好今日早起犯困,便往柱子旁边挪了挪,然后靠起睡了起来。 旁边有一位不知是什么官职的大人,看着楚君凡的模样,欲言又止,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楚君凡才不管这些,只是睡着自己的回笼觉。 众位大臣的上书告一段落,楚皇开口说道:“京兆府尹何在?” 京兆府尹梁世成自是出班叩首。 “朕曾经令你限期调查牛栏架刺杀一事,你可有调查明白。”楚皇说道。 “启禀陛下,如今下臣已经基本查清情况,正要禀报陛下得知。”梁世成颇有调理的说道。 “该件刺杀案起于四月初七一石居前,郭子京等人与楚君凡等楚家人的琐事摩擦,这件事当日二皇子也在场,可以作证。两伙人因为口角之争,而大打出手,后来郭子京等几位吃了点小亏,便怀恨在心。郭子京出面请求卫太尉的孙女卫蒹葭帮忙,卫蒹葭便请了熟识的方大卫帮忙,方大卫身为北大营骁骑营副统领,便领着几位副将和手下,偕同郭子京指派的几位七品高手,在牛栏街妄图刺杀北疆总督的三公子楚君凡。” 梁世成也算有不俗的才能,三言两语便把此件事说得清清楚楚。 小辣椒卫蒹葭开口欲言,却知道在这场合根本没她说话的余地。 当日郭子京的确是找她,由她出面找方大卫帮忙,只是说想教训一下楚君凡,谁知道后来却创出这样大的事来。 爷爷说的话,她不怎么懂,好像说她被利用了什么的,但如今从梁世成的口中听到这事情的真相,她还是感觉自责不已。 若不是她去寻找方叔叔,也许他便不会死了吧。 楚皇听完梁世成的话,略一沉吟,开口说道:“楚君凡何在?” 片刻之后,却无人应声。 楚皇又重复了一遍,依旧全场没人出现。 一众朝臣面面相觑。有见过楚君凡的,少不得在心里猜想,他刚刚上朝的时候还在哪,怎么一下子不见了哪? 第五十七章 朝堂上的潜流 第五十七章朝堂上的潜流 楚君凡虽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但毕竟在这朝堂之上,怎么可能像在府中睡的那么安稳,与其说睡,不如说是小咪一会。 不想一愣神,忽然觉得朝堂上的气氛不对劲。 他从柱子后面,探了探头,像楚皇所在的位置看去。 此时朝堂中的无数朝臣,正在左顾右盼得左看右看,想要找楚君凡在哪里。 不妨他这一伸头,仿若一只偷油的老鼠路过厨房时查看是否有猫,十分的鬼祟。 楚皇看到了他的这一伸头,站在朝臣前面的太子、二皇子、林相,以及其他几位朝臣也看到了他。 站在卫太尉的卫蒹葭正好也在用眼神找他,一眼看到他的滑稽模样,少女心性活泼,觉得十分好笑,便没忍住,在朝堂上扑哧的一笑,笑了其他。 少女的声音清脆动听,如银铃般的笑声在大殿中,一群男人中间显得格外动听。 楚君凡依旧不明所以,正在探头探脑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何事。 无数视线沿着卫蒹葭的目光看了过来,楚君凡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 看着他那不明所以的呆样,有的年轻的官员也忍不住以袖遮嘴笑了起来,有的克制力强的则是憋得满面通红。 朝堂中的气氛一时有点滑稽。 楚皇无奈的看着楚君凡,挥手止住正要出声喝止群臣的太监,再次说道:“楚君凡,刚才范大人说的可是基本属实?” 楚君凡终于知道是在说自己,连忙出列说道:“微臣听及北疆战事,一时之间为父亲大人的安危所担忧,因此错过了范大人说的话。” 之前看着楚君凡睡觉的那位大人听到楚君凡的无耻言论,更是眼中冒火,仿佛恨不得冲上前去与这个无耻之极,睁着双眼说谎话的小人同归于尽。 楚皇也懒得多说什么,指了指京兆府尹梁世成,示意他再说一遍。 梁世成无奈之极,但楚皇在前,却只能依言将刚才的一番话重新讲了一遍,心里却是十分不情愿。 “回禀陛下,梁大人说的基本上都是实情。”楚君凡说道。 事到如今,事情如何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楚君凡绝不相信这事情会像梁世成说的那么简单。 即使那个调皮姑娘真的去找方大卫请求帮忙,能够做到骁骑营副统领的人会分不清轻重厉害,被人一鼓动,就带着那么多人来成必杀之势?! 更何况这事本来只是卫蒹葭帮郭子京的忙而已,楚家跟卫家虽然据说是不对付,但自己又没欺负卫蒹葭,甚至今日之前见都没见过。双方又怎么会大的仇怨哪? 再说,即使是郭子京那个蠢货,恐怕也只是报复的心思多些,真让他知道那天的必杀之局,他恐怕没那么大的胆量。 这些事情,楚君凡只是懒得去想罢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事到如今,就看楚皇怎么给他,给楚府一个交代了啊。 楚皇看着梁世成说道:“此事既已查明,那相关人等就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当日的刺客,还有一个活着,便杀了吧。至于主使人郭子京,郭爱卿,你说怎么处理。” 楚皇聊聊数语,便将此事做了决断。 当日后来被楚君凡所擒的军中的八品高手,如此干脆利落的便被一个杀字处置了。 对于事涉此事的卫蒹葭,楚皇甚至连提都没提,仿佛刚才梁世成从来没说过这样一个人。 至于作为最主要的主使人,楚皇则把皮球直接踢给了礼部尚书郭宗纬。 这本就是帝王心术的一种,这样的问法从一个角度看是皇帝喜爱该臣子,但另一个角度看,却是给该臣子一定的警告。 因为让你亲自处置自己的亲人,本身就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如果处理得轻了,会被人说是有私心。如果处理得重了,则会自己心痛。 果然,礼部尚书郭宗纬面色犹豫片刻后,跪下说道:“陛下,吾的儿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请陛下不要因为顾念老臣的情面而手下留情。陛下如果问微臣的意思,便是秋后问斩四字!同时,臣的儿子犯错,臣有教子不严的过错,请求陛下处罚!” 楚皇高坐龙椅,右手在扶手上翘了几下,说道:“楚君凡,你觉得这样处理怎么样哪?” 楚君凡没想到楚皇会在此时征询他的意见。 刹那间他的脑海转过无数念头,虽然牛栏街的刺杀让他十分恼怒,他当然希望有机会能够将郭子京一刀砍死。 只是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场合,他却直觉不能如此,若是郭子京的儿子真的因为他等下的一句话而死,那么郭宗纬岂不是要恨死楚家了? “微臣以为,当然前来刺杀的人既然已经都死的差不多了,而且微臣又没有受什么伤,这件事要么就这么算了吧。”楚君凡慢慢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你的意思是,朕便不能为你主持公道么?”楚皇的语气严厉起来。 “微臣不敢。”楚君凡连忙说道。“微臣的意思是郭尚书为楚国操劳一生,如今晚年要经历丧子之痛,微臣于心不忍,相信父亲大人也于心不忍。微臣虽然对牛栏街之事颇为恼怒,但微臣丝毫未伤不说,倒是那些刺客此时已经死伤殆尽。此事就此揭过罢了。” 楚君凡此番话说的也算有理,不少听着的人都忍不住微微颔首。 不妨,楚君凡接着又说了一句话。“若是郭尚书觉得于心有愧,不如给微臣赔点钱算了。” 啊?!此话一出,朝中有几位老大人,把手里的胡子都揪断了。 因为谁也没想到楚君凡此时在这样的场合,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皆有其序。 钱,阿堵之物,尤其对于读书之人来说,是无比厌恶之物。虽然说,世有四方城,以商为尊,但四方城当年未能立国,大概也有这样的原因,因为四方城的规则得不到天下读书人的拥护。 楚君凡此时在朝堂之上,能够宽宏大量的绕过郭子京,让郭宗纬免去丧子之痛,这件事还是做的不错的。也算仁心在胸,但是此刻却主动索要钱物,来了却私仇,这样的行为却着实让人失望。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你本来以为他是正人君子,但转眼间却发现他品德有亏,贪财好色,那种毁了内心形象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受。 此刻殿中群臣的感觉便是如此,卫蒹葭更是在心里给楚君凡打上了一个贪财鬼的标签。 郭宗纬愣了片刻之后,说道:“若是小楚大人真有心和解,我自会奉上黄金千两以赎小儿之罪。” 黄金千两也算一笔不小的财富,楚君凡开口正要称是,双方达成协议。却不妨楚皇一手拍案,厉声喝道:“郭宗纬,你很有钱么?” 楚皇一声大喝,大殿里立时安静下来。 “你等都为朝臣,怎可以财富了私仇。那岂不是说,朕富有四海,岂不是可以想杀谁就杀谁,只要杀完给银子就行了!” 楚皇怒气冲冲的说道。 “既然汝等如此不顾朝廷的体面,那这件事便由朕亲自裁决。” “郭宗纬,你的儿子郭子京犯下雇凶杀人的大罪,朕念在你对楚国有功的情况下,可以饶他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流放岭南吧,若是三年后他还活着,朕便赦他的罪。” 群臣听到楚皇的判定,心里不住得同情郭宗纬。岭南之地,更在蛮荒之地以南,哪里据说四季布满瘴气,更有比南方蛮人更野蛮和未开化的野人。郭子京那个公子哥,若是在哪呆满三年。恐怕是回不来了吧?! “可是陛下,岭南......”郭宗纬开口想要求情,但看着楚皇的表情,却只能乖乖闭嘴。 楚皇不在看郭宗纬,而是对着楚君凡说道:“楚君凡,朕的判决,你可心服!” 心服个屁!郭子京还活着,本来要到手的一千两黄金也没有了,我怎么会心服! 虽是这么想着,楚君凡面上却不敢显,只能道心服不止。 楚皇似是看出楚君凡的心思,低叹一声,继续说道:“想来你刚进京,京都楚府开销紧张。朕便赏赐楚府万两白银罢了!” 楚君凡听到这话,忍不住心花怒放。 他的笑更是被卫蒹葭看得真真切切,再次加深了他是贪财鬼的印象。 楚君凡没想到这笔财富转眼间又回来了,当然要谢恩了。 因为是赐给楚府的,楚君文也出列谢恩不提。 楚皇说罢,便不再言语。 旁边的太监,正要像往常一样,下令宣布下朝。 忽然一直坐在朝堂上的卫太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适才群臣一直关注牛栏街事件的处理结果,却忘了今日朝堂之中却还有一位大神。 他适才一直坐在那里,未曾言语。 此刻,诸事修止,卫太尉才起来说话,想必是有了不得的大事吧? 朝堂里的群臣在心里猜着。 楚皇的眼神闪过一道光芒,盯着站起的卫太尉,等着他说话。 第五十八章 辞官与弹劾 第五十八章辞官与弹劾 卫太尉今日当然不是平白无故进宫的。 刚才在梁世成所叙述的案情中,卫蒹葭是一个必不可少的人物。 但在之后案情的后续处理中。无论是楚皇,还是文武群臣,甚至是牛栏街刺杀案的事主楚君凡,却都装作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因为卫蒹葭是卫太尉唯一的孙女,也是卫家唯一还活着的直系血脉。 等到诸事已毕,百官正要下朝之时,卫太尉终于开口说话了。 许多反应快的人,已经在猜想卫太尉肯定说的是关于卫蒹葭的事。 无论卫家地位多么显赫,无论楚皇多么恩重,满朝文武如何的敬重卫家,从常人的角度来讲,卫蒹葭涉及到如此的案件中,怎么可能一句话都不说哪? 即使事情的真相是大家尊重卫太尉劳苦功高,愿意原谅小姑娘不经意间犯的错误,但任何人也不能把这种宽容当作理所应当。 楚君凡也这么想。 他认为卫太尉,接下来肯定会向楚皇以及文武百官,说卫蒹葭年幼无知,犯下打错,应当怎么怎么处置。 或者说些话来感激楚皇、满朝文武以及楚家无人追究卫蒹葭的行为。 诸如此类的话。 但卫太尉开口说得话,却似乎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臣请求陛下恩准辞去太尉之职!”卫太尉拱手为礼向楚皇说道。 嗯?! 群臣一片哗然。 更有不少臣子惊讶之下,连道“不可!” 卫太尉竟然在此时向楚皇辞官?! 楚皇似乎也很是惊讶,“老太尉,你为何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朕在宣德十年不是下过旨,太尉乃是您一生的官职。你何处此言啊?” 卫太尉说道:“老军头自十年前便倍觉身体日况愈下,已经无力担任太尉之职。曾经在宣德元年,宣德五年,宣德十年多次向陛下辞官,实在老夫年岁已老,精力不济,只是多次被陛下拒绝,并多番恩宠,不仅允许老臣平日可以不上朝,也允许老夫不去枢密院,但老夫担着太尉的官职,又不能为朝廷做什么事情,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太尉此言差异。太尉虽是这些年淡出朝堂,但有太尉坐镇,我楚国的军队便仿若有了一根定海神针。太尉如今饮食康健,身体还硬朗着,如今天下烽烟将起,我楚国还需要太尉帮着整肃军务哪。” 却是一旁的太子,突然站了出来,开口说道。 “太子此言有理。”楚皇微微赞许道,似是对楚国的这番话很是满意。 朝中的许多文武也微微颔首。 事实上自从宣德五年之后,卫太尉已经很少出现在朝堂上了,也几乎不怎么去枢密院。 他就仿若一尊泥菩萨,躲在楚国的朝堂一侧,虽是没有什么举动,但有太尉在,军方便似有了靠山,有了底气一般。 说实话,很多臣子猜测楚皇的安排也是此意,就这么把卫太尉供着,直到他老死,然后朝廷中便再也不会有太尉这个官职了。 二皇子待太子说罢,也站了出来,开口说道:“太尉大人,可是为了蒹葭妹妹的小错而自责么?此次的牛栏街之事,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蒹葭妹妹不过是在中间无意中说了一句话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罪行。父皇和诸位文武不提,是因为这事情说起来的确跟蒹葭妹妹没什么关系,并不全然是因为顾忌太尉的原因。” 看到太子一番话得了父皇和许多文武的赞许,二皇子自是不落人后。 他这番话同样说完,楚皇没有什么表情,但群臣同样有人赞许不已。 适才太子说话还遮遮掩掩,二皇子则直接的多了,三言两语中直接将卫蒹葭从牛栏街刺杀事件中摘了个干干净净,顺便还暗赞了下卫太尉的高风亮节。 二皇子告诉大家,卫太尉之所以辞官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孙女犯了点小错,自责的原因。 卫太尉也不理会太子和二皇子,继续说道:“老军头戎马一生,实在是对军伍中事烦透了。这些年虽然有心不再操劳军中之事,但毕竟挂着太尉的称号,军中包括很多枢密院的一些将领大人们,做起事来依旧畏首畏尾。再加上如今,蒹葭也渐渐大了起来,她父母早亡,只余老军头一个亲人,我得多花点心思,为他寻觅一个佳婿。” 楚君凡虽说不上宦海沉浮多年,但前世那么多小说,电视看多了,也算陶冶出点政治心眼。 听到这里,他似乎觉得卫太尉此时说的话里面藏着无数玄妙之处,只是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他只是直觉卫太尉辞官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原因,比如说是为卫蒹葭避罪这样表面的原因。 “太尉的意思,朕大抵是明白了的。既然太尉一心归老,想要享受天伦之乐,朕便准了老太尉的奏请吧。只是太尉的这个官职,大概我楚国也再无人有资格担任,朕特许太尉大人即使归老,也可永享太尉尊容,自朕以下,上至太子,下到黎民,都不得对太尉无礼。尔等,听清楚了吗?”楚皇说道。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对群臣说的。 楚皇说得意思,便是从此之后,卫太尉便只是个尊贵的称号,而不再是三公的官职了。 群臣自然俯首称是。 “至于蒹葭的婚事,老太尉不用担心,你和蒹葭可以慢慢挑。只要是我楚国境内,上至太子亲王,下至士子剑客,只要您老开口,不论他是否娶妻,朕都会帮你促成此事。你看如何?”楚皇又继续对着卫太尉说道。 卫蒹葭听着楚皇说起自己的婚事,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脸上却已经飞起两朵红云,头也低了起来。 “多谢陛下。”卫太尉淡淡的说道。 楚皇略一沉吟,再次下了一道旨意:“朕封蒹葭为长乐郡主,以后她婚嫁之时,当以郡主之礼。” 群臣自是不会反对,卫太尉再次谢恩。 正在楚皇以为无事,太监又准备出列宣告退朝之时,卫太尉再次开口说道。 “老军头如今虽已辞官,但还想上一道奏章。” 楚皇很是意外,但还是开口说道:“老太尉有何事要奏,尽管说来。” “老军头弹劾现任骁骑营统领叶南山治军不严。”卫太尉惜字如金的说道。 他甚至连详细的罪名都没说,只用了一个治军不严。 群臣不住的心里思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些知情的人,这才想起,死掉的骁骑营副统领受过卫太尉的教诲,也算是卫太尉的门生。 楚皇听了卫太尉的话,略一沉吟,也不多说,直接下旨:“骁骑营统领叶南山,治军不严,着流放岭西,依旧军中效力,三日后起行!钦此!” 叶南山听到旨意,也不多说什么,甚至一点表情都没有。 楚君凡当然不知道方大卫跟卫太尉的实际关系,但此刻结合前面梁世成所说的,以为是因为卫蒹葭找了方大卫帮忙累他致死,所以卫太尉才参叶南山。 只是看着卫太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楚皇便把叶南山流放岭西,卫太尉在楚国的地方可见一斑。 太监第三次走出来,却开始有点疑神疑鬼,战战兢兢的,很担心这次再被什么人打断。 所幸,这次卫太尉没有再次开口说话,群臣自然不会有什么话。太监终于开口:“散朝!” 这一次朝会就此结束。 上朝的排班行走顺序,论资排辈,按照地位尊贵,下朝时依然如此。 像楚君凡这等地位的人,当然是最后一批走的。 走在前面的依然还是卫太尉。 白发苍苍的他在一身火红裙装的卫蒹葭的搀扶下,慢慢的向殿外走去。 身子略带蹒跚,此时看来,真的是风烛残年,凄凉不已。 楚君凡看着这番场景,不由得觉得悲凉不已。 他的脑海里想起了前世某本名著里的开篇词。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世事不过如此,王图霸业抵不过黄土一捧。 他一边想着,一边口中的喃喃的说着。 他没留意到之前跟他站在一边,对他早朝偷偷睡觉的行为鄙视不已的那位年轻的大人,听到他口中的词句,不由得眼神一亮。 ......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来到。 楚君凡和楚君文下了朝一起回府,俩人随意就朝上的事情交流了一些看法,便匆匆食用早餐。 待到饭后,楚君文自是前去衙门公办,他如今有了正职。而楚君凡也有事情做,他得好好为自己三日后的决斗做准备啊。 叶南山,是叶重之弟,而且本身乃出自军中,肯定不是易于之辈。 楚君凡当然不会以为一入九品,他便无敌。他只有不死的把握,只是必胜?哪只是笑话罢了! 但这根本不妨碍他全力一赴! 叶南山跟人的感觉是十分爽利的人,他说不会杀楚君凡,那楚君凡便相信他真的不会有生命之危。 所以,这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了解九品高手,并提高自己的机会。楚君凡在心里想到。 太阳渐渐南移,大街上的商贩店铺都开始了新一天的营业。 当快到正午的时候,鸣凤楼里走进了一位女子。 她不施粉黛,素颜朝天,却是看起来美丽无比。 一个女人走进鸣凤楼这种地方,一般都会引来顾客的阵阵口哨,肆意调笑。 但此刻却是例外。 一方面是因为此时客人尚少,因为鸣凤楼这种地方,向来是晚上生意是最好的。 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的面容一直肃着,看上去便知道是一个不拘言笑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的身后背着四把剑! 两两交错,一边两把,正是背着四把剑的少女! 第五十九章 一把属于自己的武器! 第五十九章一把属于自己的武器! “你怎么能接受叶南山的挑战?”黄药师怒气冲冲的说道。 “不要以为你现在进九品,便当真成了九品的高手。要知道,九品高手与其他境界不一样,大概可以分为初级,中级,顶级这样三种实力。即使你天资卓越,你充其量也只能算九品初级,你竟然敢挑战叶南山!他五年前入九品,而且有叶重指点,即使不是九品顶级,也不是你能抵抗的!” “枉我以为你还算是心思机灵之辈,你莫非都没看出牛栏街刺杀事件的玄机?” “你当真以为没有叶南山他的首肯或暗示,他的副统领就敢带着军中一帮人来刺杀你?” “莫非你以为军规是儿戏么?他们都只是因为兄弟情意?” ...... “你就是一蠢货!” 黄药师的胡子翘起老高,吐沫星子四处乱飞。 楚君凡却只能沉默得无奈任有老头的口水溅在脸上,然后唾面自干。 说起来他们也算是比较独特的师徒。 两人相识于宣德五年的临城,那时候楚君凡刚刚重生,正是肆意妄行的年纪,常常做出些不符合年纪的事,说出些不符合年龄的话。 黄药师只以为楚君凡天资聪颖,也不以为怪。后来楚君凡受重伤,黄药师将楚君凡带离,竭尽全力为他诊治病症,并教他学医,教他习武,当真是费劲心思。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楚君凡的特殊身份,他是四方城的“少主”,另一方面则是俩人也算性情相投。 黄药师虽是大儒,但却不死板,相反性格有时候很有点老顽童的成分,这个师父很是开明。 楚君凡则表现出来的是有时候没大没小,比如偶尔开玩笑,唤黄药师为老头,对黄药师这个师父,也不像当下世俗所要求的那么毕恭毕敬。 师徒相处也算相得益彰了。 细说起来,这算是黄药师第一次对楚君凡发火了。 这火肯定不是起于此时,而是上次楚君凡悄悄的带着若若,未通知黄药师,便莽撞的来到了京师,黄药师的心里早已有了一丝火苗。 只是到了京师之后,他看到楚君凡安然无恙,再加上楚君凡的伤势似乎有了痊愈的可能,他也未说什么严厉的话来。只是对若若说了一句稍微带点脾气的话。 但楚君凡答应叶南山的挑战,这事却着实让黄药师恼火。 “师父,你不要急,慢慢说,消消气!”楚君凡此时当然是乖乖的装孙子。 他当然理解黄药师对自己的珍视,以及害怕自己会遭遇不测的那种担忧。 正因为黄药师担心他,爱护他,此时才会如此的生气。 在这个世界上,楚天伦固然是楚君凡血脉上的生父。但是楚君凡跟楚天伦相处的时日却未久,实在难以生出那种血浓于水的父子之间的感情来。 倒是他和黄药师之间的感情,却多少有点类似父子亲情。 他是灵魂重生的人,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有三十几岁了。当然不会肆意的无视别人的善意和爱护,而因此生出怨恨的情绪。 所以此时,他乖乖的敬着茶,争取让黄药师理解他的想法。 “叶南山说过,他不想杀我!我相信他!而且如今既然赵诚都默许了我的存在,我相信他暂时应该也没这意思。而且师父,毕竟我现在也算九品高手了,跟叶南山一战,即使是败了,也能让我的武学有个快点的进步嘛!” 楚君凡的解释,黄药师听到了,他端着茶杯的手,缓了缓。 但依旧斩钉截铁的说道:“你若想打,便跟我打!完全没必要跟叶南山打!而且这场光明正大的比斗,你的那些小手段,小聪明恐怕没什么用途。这样还是太危险了!” 楚君凡当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讲究战斗中就必须你刀我剑,你拳我脚这样光明正大的方式。 所以自他习武以来,后来又学了医术和用毒使毒,他就更是思考怎么将这些看起来没用的杀人手段,应用到实战中去。 比如他的发髻间藏着的几枚银针,他牛栏街之时,就凭着这个出人意料的杀死了方大卫。 比如他的胸前藏着一只丝帕,可以装作无意间的,将对面的人迷倒。 ...... 这些东西和心思说起来不够光明正大,但生死相搏时却是极好用的。 但三日后的战斗不同,因为这是光明正大的挑战。 若是楚君凡真的用出这些龌龊手段,一旦传出去,他的声名便会十分糟糕,狼藉无比。 “要不我替你参战吧!”黄药师说道。 “师父......”楚君凡无奈的说道,心想幸亏我没告诉你三日后的约战地点,等会一定要告诉大哥让他也保密。 ....... “师父,我发觉我需要一柄武器!”楚君凡不知道怎么让黄药师放心,便换了个话题。 “嗯?!也是。你的性格不适合用剑,剑乃君子,你的心性跟剑不相配。你也从不碰刀,你觉得用刀大开大合的太费气力,也不雅观。长枪?不行。匕首?一分短,一分险。匕首虽然适合你的心性,但是匕首太短了,只适合不惜性命近身刺杀这样的刺客。”黄药师拌着指头算了算,也实在头疼楚君凡该使用什么样的武器。 他的弟子他也知道,甚至可以说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他这个弟子心性的人。 楚君凡看似温润如君子,但心性却绝不是光明正大之辈,看他对毒物的兴趣远超医术便猜的出来。他向来不吝身份,生死相搏之刻,也喜爱逞血性之勇,敢于把命豁出去。 若他只是一般人,匕首当然是他最适合的兵器。只要胆大,敢拼命,再加上运气够好,他绝对是一个很优秀的刺客。 但是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丝毫不能有闪失。 “师父,还有没有其他选择?”楚君凡同样也一筹莫展。 昔日未遇高手之际,他凭着一双肉掌和帝王四道,尚能克敌制胜。 但真要跟高手战斗的时候,有一把好兵器,对战斗力能加成不少。 “十八般兵器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我想来想去,匕首是最适合你的,只是匕首实在太短了。”黄药师说道。 “唉,莫非要造把长匕首?”楚君凡无奈说道。 “那你干脆用剑算了!” ....... 黄药师忽然眼里精光一闪,想起一物:“要不你用铁钎?” “铁钎?好主意。”楚君凡一拍大腿,这当真是最适合他的兵器了。 “师父,你怎么想到的?”楚君凡好奇道。 “上次‘他’出现之时,最后便选择了这样的武器。”黄药师说道。 他说得是当日楚府之中,银白双眼的楚君凡跟黄药师一战所使用的兵器。 铁钎,严格的说其实不是兵器,只是钢铁铸成的长棍,一端有刃。一般采矿的人常用来采矿挖石头。 “原来这样啊!”楚君凡说道,忽然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前世的某种武器。 “师父,就选择铁钎,不过我要对尖端做出点改动。”楚君凡说道。 “哦?”黄药师疑惑道。 “师父,走,跟我去找铁匠铺去!” ....... 樊氏铁匠铺,是京都老字号的铁匠铺,虽然规模并不大。 楚君凡却正好听大哥无意中说出,这里有一块陨铁,坚硬无比,但却不利于做成刀剑。 因为这种陨铁,一旦作刃,便会碎裂开来。 他现在需要打造的武器,当然需要够坚硬,而且铁钎几乎不需要什么薄刃。 “客官,需要打造什么东西!” “我想打造一把兵器!”楚君凡说道。 “啊?兵器?朝廷规定,是不能随便打造兵器的。”樊铁匠紧张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刚才说错了,我只是想打把铁钎而已。”楚君凡连忙说道。 樊铁匠怪异的看了他几眼,但仔细思考下,打把铁钎不算违制,至于客人是不是拿铁钎去杀人,他是管不着的。 “我听闻,你店里有一块奇特的陨铁,希望你用那个来打造铁钎。”楚君凡说道。 “客官有所求,当然好。只是那块陨铁比较是珍稀的东西,这.......”樊铁匠欲言又止。 “价钱方面好说,只是你必须按照我说得样子来做。”楚君凡说道。 “好勒!” ....... “君凡,你到底要为师看什么?”黄药师跟楚君凡一边看着樊铁匠将陨铁慢慢融化,等着无聊,便开始说话。 “师父,你等下看他做完模子之后做的就明白了。”楚君凡打了个官司。 陨铁在高温之下,化为一滩红水。 樊铁匠早已准备好了对应的模具。 与一般的铁钎的模具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在靠近尖端的地方,多了几道。 这样最后的铁钎的尖端,会自然的多带上三根细槽。 黄药师学究天人,细思片刻,并明白了楚君凡的用意。 “你是想在铁钎的尖端,上刻上几个槽,这样铁钎刺入肉体,再拔出来,伤口成一个窟窿,向四面延伸,血便很难止住!这......你究竟怎么想到的!” 虽然知道自己的徒弟总爱有些奇思妙想,但黄药师还是觉得很惊奇。 “师父,你知不知道用一个东西叫做三棱锥。它就是这样的......”楚君凡在一旁解释道。 ....... 第六十章 十年垂钓蓑笠翁 第六十章十年垂钓蓑笠翁 四月十六,晴。 今天正是楚君凡和叶南山约定在花神庙决斗的日子。 据说,牡丹水仙等十二位花神在天上犯了罪,被天帝贬到人间,因此人间变成了万紫千红的花乡。为感谢花神的恩赐,京都的士绅便集资修建了这座花神庙。 也有种说法,说这里以前曾经是前朝某位高官的养花的地方,附近数百百姓因靠着为该官员养花而生活。再后来,这里渐渐演变成了花市,有人为求生意兴隆,便建了此庙。 ...... 种种传说不一,但如今花神庙边早已没了养花的人,更没有花市,甚至花神庙旁边,连一朵鲜艳的花都很难看到,现在的花神庙只剩下一座废弃的小庙。 若不是京都的老人,不会知道,原来这庙叫做花神庙。 楚君凡早早来到了花神庙。 当日叶南山在朝堂上的挑战,他既然已经张口应下,那今日便不会避战。 哪怕按照黄药师的说法,他几乎没有战胜叶南山的希望,甚至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但他却依旧很想好好的跟叶南山打上一仗。 他有一个宗师作为母亲,父亲也是楚国的总督,要说身份地位,实在无须冒这样的危险。 但即使不论他将来想要接管四方城,或者身份暴露之后,所要面临的危险,单单这种处处依靠别人才能获得安全的感觉,就让他觉得十分别扭。 他绝不接受自己的安危操纵在别人的手中,哪怕那人是他亲妈,哪怕那人是黄药师。 而他在世上唯一可依靠的最可靠的东西,便是他的双手,他的武学! 所以他悄悄的早起,溜出楚府,不告诉其他人,便来到了花神庙。 为了担心黄药师插手这一仗,他早在昨晚便跟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琳、萧若若等人,一个个说过今日的事。 还嘱咐他们不要告诉黄药师,他的决斗地点。 也许是一种直觉,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总会遇到无人能助,只能靠自己实力这样的场景。 他的腰间插着一跟竹鞘,里面斜插着他三日前在樊铁匠哪里所订做的“铁钎”。 如今的铁钎,早已超越这世界上任意一根铁钎,而成为了铁钎加上前世三棱锥的综合体。 他昨日曾经熟悉了这把新的武器,虽然只是樊铁匠所打造的,但着实让他十分喜欢。 今日他来得太早,叶南山尚未来到。 楚君凡也不心急。 此时此刻,太阳尚未高升,四周树叶草丛上面的露珠依旧未干。 楚君凡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 按照黄药师所说的,叶南山至少也是为九品中期的高手,而对待这样的高手,他必须用尽全力。 所以他此刻闭起来眼,心神敛定,随意的听着四周的声音。 有微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有不知名的虫子的鸣叫声。 他的心神越来越轻松,状态也越来越好。 他安静得养着神,等待着,直到对手的到来。 到时候他必将竭尽全力,跟叶南山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 ...... 早饭过后,黄药师也出了楚府。 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说他将去哪。以他的身份,他也没必要跟任何人打招呼。 他穿过渐渐热闹的街道,然后先向东拐,又向西走,最后进了朱雀桥边的一座客栈。 他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眼神却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朱雀桥边的每一个行人。 他不知道叶南山究竟跟楚君凡约战在何处,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些。 他只需要叶南山长什么模样,他的府邸便在这附近。 而无论他将要去哪里,朱雀桥肯定是必经之处。 他知道这些这便够了。 虽然楚君凡不想他插手这场挑战,虽然楚君凡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危,虽然黄药师也认可了楚君凡的想法,但他依旧放心不下。 因为他是楚君凡的守护者! 楚君凡不仅是他的徒弟,更是四方城未来的主人,也是四方城中无数前朝遗老遗少心中未来的治世之君。 他容不得半分闪失。 虽然从理智上讲,黄药师对楚君凡有溺爱的嫌疑,但是他却不能不这么做,因为楚君凡的生死,实在是关系到太多的人。 所以这一场战斗他必须要阻止。 因为哪怕楚君凡只有百分之一的危险,他也要把这份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黄药师坐在窗边,慢慢得等着。 他很有耐心,直到看到一个穿着铠甲的中年男子,向着朱雀桥的方向走来,他才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面,往楼下走去。 他出了客栈,向着朱雀桥边走去。 按照他的计划,他会在朱雀桥边的这一头等着叶南山。 然后杀死他或者打败他,让他知难而退。 黄药师站在朱雀桥的这头,等着叶南山继续向前走到朱雀桥边,然后跨桥而来。 他虽没有杀他的把握,但自信有把握打败叶南山。 他的气机缩住了叶南山,不是怕他逃跑,而是为了告诉他,桥头这边有一个人,再等着他。 他看到叶南山惊诧得向这边看了一眼,他相信对方已经注意到他在等他。 他静静的看着叶南山跨上了朱雀桥,然后向他走来。 叶南山与他越来越近,从十丈,到五十步,再到三十步。 黄药师张口欲言,但心头猛然警兆忽生,仿佛被一种强大的野兽盯上了似的。 他没来得及说话,只是本能般的向四周望去。 然后他才注意到在他旁边的朱雀桥的这边,靠着桥墩的下面,有一个大大的木板。 上面坐着一位头戴蓑笠,辨不出年龄的渔翁。 他看起来很是平凡,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在那垂钓的人。 但正是这种平凡让黄药师心头一惊,因为在刚才心头警兆生前,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黄药师当然不是凡人,他虽不以武学闻名天下,但在武学方面也颇为自傲。 他在武学方面并没有特别留心,便不经意间跨入了九品,若不是早年立志按照父亲的期望,成为一位大儒,而是多花点心思在武学上,说不定他也已经成为了一位宗师。 他以诗书医闻名于世,而这些都不过是他年轻时一时兴起所随便研究的,跟武学一样,不经意间便达到了常人一生可能都达不到的高度。 他本身就是一位传奇人物,内心也是一位强大骄傲到极点的人物。 不是如此,他又怎么敢连续拒绝三位皇帝的对他的认命。 因为如此,他更是惊诧。 叶南山此时已经离他只有十步路。 他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他把他的全部心思都击中在那位看起来就像普通老百姓的渔翁身上,不敢有一丝异动。 他已经确认刚才的那股气息,便来自于那位渔翁,而目的便是阻止自己接下来想做的事情。 叶南山走到了黄药师的身边。 叶南山走过了黄药师的身边。 黄药师恍若无闻。 他竭尽全力的想要从对方有意散发出的气息来对对方的实力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但发现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给黄药师的感觉,就仿佛是一片平静无比的海。 海面虽然平静无波,但只看其广阔,便知道其一旦形成风浪,便是狂暴无比,无所能挡。 黄药师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他的大脑急速的思考起来。 他有他的骄傲,当然不甘心就这样被对方的势就这么压了下来。 他积极的寻找着对方气息的破绽,想要寻觅时机主动对对方进行攻击。 但却一无所获。 叶南山已经越走越远。 黄药师知道自己今日的算计已经落空,但此刻也无心为楚君凡所担心了。 因为当他的气势蓄到最高之时,对方却依旧如大海般的平静,波澜不惊。 不得不承认,对方比黄药师要厉害! “敢问,阁下是哪位?”黄药师开口说道。 他一开口,对方的气息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直在垂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渔翁站起身子,转了身子过来。 一个看起来有点瘦弱的中年人,看起来比较平凡,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很像一柄生锈的剑。 “我只是京都一闲人罢了。倒是这位老先生,我在京都没见过你啊!”渔翁开口说道。 “黄药师!”黄药师淡淡的开口说道。 能够在此时为叶南山而出手拦住自己,并且武功如此之高,只凭气势便压住自己的人,京都里不可能有很多。 而实际上恐怕只有一个。 京都第一高手,叶重! “宗师之下,无敌!果然非凡!”黄药师继续说道。 宣德五年临城楚府,他为了避开楚皇,所以后来只是躲在半山腰的山洞中观战的时候,远远看过叶重! 当时叶重已经入了九品,但黄药师倒是没觉得他有多么厉害。 但今日一面之缘,黄药师才知道,宗师之下无敌!对叶重来说,实在是实至名归。 “黄神医谬赞了。”叶重淡淡的回了一句,也不多说。 他转身拿起身边的鱼篓,向着朱雀桥下的河里倒着,几条活蹦乱跳的草鱼开心得跳进了水里。 然后他再次坐了下来,继续开始钓鱼。 正如他过去十年三千六百天,每天所做的那样。 钓鱼,放生。再钓,再放! 周而复始,已经十年! 虽然对方并没有多说,黄药师却明了对方的意思。 他转过身去,前往楚府的方向不提。 “君凡,这次真的只能靠你了!” ....... 第六十一章 四剑流的野望 第六十一章四剑流的野望 叶南山跨过了朱雀桥,走过了黄药师的身边,向着今日决斗的地方走去。 他于朝堂之上,众臣环视之下,众目睽睽中开口挑战楚君凡,便是不容得对方拒绝。 不为别人,只为兄弟情意。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首传唱数百年的军曲,同样在楚国的军队中流传甚广,人人会唱。 方大卫不仅是叶南山的副手,也是他在战场上可以完全信任,敢于以命相托的兄弟。 牛栏街事件,他也在其中扮演了某种不光彩的角色,但却不曾想到竟然让得方大卫以及其他几位军中将士丧命。 所以在朝堂之上,当卫太尉弹劾他之时,他默不作声,当楚皇将他贬至岭西之时,他也不求饶不辩解。 男人总是要为自己犯的错误负责的。他也要为自己的言行而赎罪。 他今日战过楚君凡之后,便要离京,甚至不能参加五日后的皇后寿辰。 昨日他已经去过了方大卫的家了,给他的妻子和老母亲留下了一万两银子。若是他这辈子再也回不来,她们也可以凭着这笔银子勉强度过余生,如果他能够再次回到京都,他必定会替方大卫担下他来不及完成的责任。 今日与楚君凡之战,不是因为方大卫死在楚君凡的手中,而是他以那样一种憋屈的方式死去。 像他那样的大好男儿,直爽热血,可以死在战场,但绝不可以死在银针毒药这样卑鄙的暗算下。 这正是他的目标。 他要用自己的双手代替死去的方大卫,向楚君凡讨回一个公道,来展示作为一名武者的尊严。 他承认他之前曾经错估了对楚君凡实力的认知,但今日之战,他有必胜的把握,只要没有人在中间插手的话。 他注意到了朱雀桥边的那位似乎有心拦路的老头,看起来实力至少跟自己一样,在九品中级之上。 可以说是一个很好、很值得重视的对手,若是往日,他肯定会不吝一战。 但今日不行,因为今天他是要为自己的兄弟讨回公道的。 他的对手在今天只能是楚君凡,所以他淡定的走过朱雀桥,将那个老头留给了常年在朱雀桥边钓鱼的叶重。 从小到大,哥哥便是他最佩服和崇拜的人,到今天依然是这样。 不论那个老头的实力究竟有多高,但在他的哥哥面前,恐怕只有一个字——败! 因为京都叶重,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称号:“宗师之下无敌!”。 ....... 春日的太阳温度总是升高的慢,他的靴子踩在路边的野草上,不一会便被露水打湿了不少。 此时虽已四月,已到春天,但总多少带点冬天的凉意,表现出来的便是他感觉到双脚肌肤沾上渗入靴内的露水,冰凉一片。 军中鲁莽之人,这点小苦又算得了什么。 他丝毫不为此在意,相反脚步便得欢快起来,因为他离花神庙,那个约战的地点已经不远。 他迫不及待得想跟楚君凡打上一场,似乎这样做,可以让他内心的负罪感降低一点。 他不会杀了他,但却会以方大卫生前所擅长的招式打败楚君凡,让他这辈子都要记得,那个死去的方大卫原来是这样一条好汉子。 只有这样,才能够告慰方大卫的在天之灵。 他心里这么期盼着,急不可耐。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离花神庙,也离楚君凡越来越近。 忽然,他的脚步听了下来。 有人拦路。 拦路的当然不会是喊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种傻里傻气口号的山贼强盗。 此处是京都,是大楚国的首都,无论是那一位再蠢再笨的人当京兆府尹,也绝不会允许这里跳出一帮歹人了。 拦路的是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叶南山看着不断走近的女人,近一点才会发现那不过是名不满双十的少女。 叶南山本来应该笑得,因为这样一名女人拦路,别说是他,就算是任意一名京都的老百姓,也不可能害怕的。 但他却笑不出来,甚至皱起了眉头。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对方的背后。 那里从他的视野正好能够看到四枚剑柄! 叶南山当然不会认为对方身上的剑只是没用的饰物,因为对方肆无忌惮散发出来的气息,正确定无误的告诉他。 “别看了,我就是九品高手,而我就要拦下你!” 叶南山十分不解,他想不起来楚国有什么使用四把剑的高手,因为一个人只有两只手,那么便最多使用两把剑。 他更疑惑的是,对方为什么会在此时出现,拦下他的去路。 “你是叶南山?” 对面的少女开口问道,话语中很是平静,还带点若有若无的傲气。 “正是叶某。不知这位姑娘来自何处,师承何方?在此拦下叶某又为何事?”叶南山拱手问道。 江湖之中,多点礼节总不是什么坏处,也许对方是有什么误会。 “是你要跟楚君凡决斗?”对面的少女略微蹙了蹙眉,显然心中在评估着什么。 叶南山听到这句话,便知道此事绝不是误会。 对方应该是前来阻挡今日决斗的第二个人了。楚君凡到底有什么特殊的身份,竟然让这么多高手前来阻止这场决斗?莫非楚天伦麾下已经有这么多九品高手了? “是又如何!”叶南山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不允许!”对方的少女眉头一舒,似乎不再思考一些藏在心中很复杂的事。当这句话说罢,她两只手伸到了身后,一只手各握住了两枚剑柄。 她的两只手略显清瘦,握在剑柄之上的双手因用力而青色血管微微爆起。 以叶南山的眼里,看清楚她双手的细节自然不是难事,正因为如此,他的眉头才皱得更紧。 少女的手很小,当然不可能同时握住两个剑柄,哪怕她肩头的每边两把剑已经是一大一小,尽量利于人的手掌握。 她拔出了四把剑。 但在每一个时刻,她的每只手其实只有一把剑。 只是她的手总是在一个小范围里极快速得移动着,切换着,在两把剑之间移动着。 这样看过去,她才能同时拔出了四把剑。 叶南山当然不会以为对方这是在耍杂耍,只是些花哨的技巧而已。 因为从对方的气息,和此时大战将起却依旧平静的姿态来看,对方显然亦是身经百战之辈。 “不可能?!楚国绝对没有这样一位女剑客!”叶南山的心里快速的搜索着,一个个排除着楚国的有名剑客。 忽然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了一位传说中的人物。 如果楚国没有这样一个人,那么说不定就有可能是其他地方的人。 当这么想的时候,叶南山便想到了一个跟眼前少女形象十分契合的人。 四方城,不哭少女——敖青青! 他的瞳孔才刹那间猛然一缩,因为对方此时已经拔完了四把剑,向他冲了过来。 他来不及去思索四方城中的人怎么会跟楚君凡扯上关系,便本能般得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宽剑,同样向前冲锋了起来。 他本就出身军中,心中自有遇强敌而不退的勇气,战场之中,单骑冲锋,本就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情。 今日,他自然也不会退,因为对方那个看起来不满二十岁,但实际上只有十九岁的少女就敢这么向着他冲锋过来,他作为一个男人,又怎么能像缩头乌龟一样未战先退哪! 哪怕对方是天下这十年多崛起的四大年轻一辈的绝世天才之一。 哪怕对方在如此年纪,便已经惊才炎炎,据说已经迈入九品顶峰。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叶南山绝不是畏首畏尾,贪生怕死的男子汉,不然即使有他的哥哥叶重撑腰,他也绝不会有今日的地位。 近十年来,天下间公认有四位年轻一辈资质最高的九品高手。 他们分属四方势力,正好三男一女。 北齐耶律苍狼,乃是天一法师的得意弟子。如今二十四五岁,已入九品顶峰。 东吴燕燕双鹰,据说是箭神后无封的弟子,如今二十岁左右,已入九品中级。 楚国萧十一郎,乃是白衣剑神萧布衣所在萧家的新一代出类拔萃的天才,已入九品中级。 最后的一位女性,便是天下唯一女宗师无双公主的女徒弟,敖青青! 这四位也被天下公认为最有可能成为宗师的人。因为他们中除了耶律苍狼年纪大一点,其他都在二十岁左右,却个个都早入九品。 叶南山确认对方便是那位传说中的不哭少女,因此一出招便竭尽全力。 因为天下间她的武学最为独特。 据说她少时单剑,未入九品之前改用双剑,入了九品之后则变成了四剑。 据说当她的四把剑都修到极致的时候,她便可以破境,跨过那道沟壑,成为天下间寥寥数人的宗师! 第六十二章 只能推迟的战斗 第六十二章只能推迟的战斗 叶南山同样是用的剑,一把宽剑! 剑不是刀,走得本就是轻灵飘逸的路子,靠得是灵巧,而不是力气。所以有“百兵之君”的称号。 叶南山虽然不爱用刀,当初在叶重的影响下,也同样选择了用剑,但他的剑却与一般的剑不同。 剑宽两寸五,是名宽剑。 因此他的剑中却总是带着刀的味道,大开大阖,剑势也比一般的剑客勇猛力大。 但是此刻,他与遇到一个比他的剑更宽,剑法更加大开大阖剑势更加勇猛有力,霸道无比的人。 敖青青的四剑齐出,两把大剑在前,已经狠狠的砸在叶南山的宽剑上。 叶南山这才发现,对方的双剑也是比较怪异的武器。 剑尖出开始与普通的剑没有什么差别,但越往剑柄处,剑刃越宽,看起来越厚,并且带着略略弯曲的弧度。 此时敖青青手里正好握着的便是一对剑。 她握剑在手,仿佛手握两柄重锤的力士,使劲得一起砸了过来。 当三柄剑相互交击之时,叶南山直觉手掌微微一麻,甚至对方虽然看起来只是为弱女子,但剑上的力气却着实不小! 叶南山不仅心里暗叹,四位传说中的天才果然都非是易与之辈。 如果对方的每一剑都能够如此霸道,只要对方连出十招,自己的虎口恐怕就要被震开! 正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对方竟然松开了这两柄剑,双手同时握住了另外两柄将要下落的剑。 这两把剑跟之前两把剑比起来,正好相反。 如果刚才那两柄剑可以称得上是大剑的话,那如今敖青青握在手里的剑便是短剑。不同的是这两把剑只有普通剑的宽度。 除了剑柄之外,看起来跟匕首差不多,只不过略略长一点的短剑。 两把短剑握在肃颜少女的手里,仿佛两条毒蛇般得狠狠咬向叶南山的身前重穴。 短剑挥动,却带有一股不见血不回头的彪悍,招式中充满着阴险和诡异。 叶南山更觉得怪异,仿佛之前的两剑泰山压顶之势只是虚幻,而今持着短剑的少女才是真实。 因为你很难想象,有这样一位少女,她之前还施出那样霸道的剑势,而再下一弹指,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施出了如此精巧、灵准的剑招。 尤其是当对方双手四剑切换时,由大剑到短剑,由霸道到灵巧的强烈对比,会在人心中形成强烈的冲击和落差。 当你发现你所预想的跟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差别太多之时,便会有强烈的惊喜或者诧异之类的情绪。 叶南山此时不仅怪异,而且诧异。 他直觉能够使得如此那么霸道剑势的,就应该是一位像他一样的军中好汉,或是一位袒胸露乳,性情仗义,喜爱游走四方,疏财好义的大侠,而觉不该是这样一位身形纤瘦,虽然板着脸,但遮不住醉人红颜,而一旦展露笑容,便会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的少女。 他直觉能够使得如此灵巧双剑的,就应该是一位喜爱穿长裙,能够写得一手极好的描花小楷,做得了女红,绣的花,遇到男子便会脸红,遇到好笑的事,便会以手捂口,待嫁闺中的婉约少女。 无论怎么看,眼前的敌人都不该是这样一位身穿劲装,遮掩妙曼身材,不施粉黛,板着脸严肃无比,仿佛谁欠她几百两银子的敖青青。 这些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而实际上叶南山根本无心去详细思索这些,他强制得让自己的心志稳定下来,会聚心神,去接下敖青青两把短剑的进攻。 他的手里只有一把宽剑,而他得防得住对方两把灵巧之极的进攻,他甚至不能思考对方究竟攻向何处,而把双手完全交给了身体的本能。 两只手,一手握剑柄,一手托住剑尖的位置。快速得移动着。 转眼间便是十下! 一分短,一分险!这指的不仅是短兵器拥有长兵器所不能比的灵巧,也意味着面对短剑,叶南山甚至要付出更多的心神。 值得庆幸的是,叶南山可以断定对方肯定会很快的再次切换回两把大剑,因为对方拔出了四剑,便绝对不会任由两把大剑落地。 所幸十下之后,叶南山耗费了不少心神,终于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敖青青果然如她所料的,再次握住了两把剑。两剑再次狠狠下砸,砸在叶南山托起的宽剑上,他的身子比第一次接此招多颤了一下。 虽然比起短剑,他更愿意接对方的大剑之招,但大剑之招,却也着实不是好受的。 而按照对方的出招,一个弹指之后,便会再次迎来两把短剑的攻击。 所幸,叶南山接了下来。 如此再一。 如此再二。 ....... 当第三波大剑之时,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 当第四波短剑之时,他的嘴唇已经发白,他的腰间终于被对方的右手短剑扎了一下。 当第五波短剑之后,对方停手了。 而叶南山的嘴边带出了一丝血丝,他的虎口也已经震裂,右腿更是被划破了一道不知多深的口子。 扎心的疼痛不说,鲜血一会功夫便湿了半条大腿。 叶南山终于有机会缓口气,但心里却是不住的疑惑。 因为他知道,如果对方还有第六波攻击,他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下来的。 但对方的少女敖青青却原地站着不动,似乎在思考什么复杂的问题。 四把剑不住得在她的手中切换着,依旧像玩杂耍那么好看。 若是靠得更近一点,便会隐约听到少女若有若无的嘀咕。 “要不要杀了他?” “他受了这么多伤,应该肯定打不过他了吧。” “要么再伤了他另一条腿?” “他据说快要入九品了,不会连现在的他也打不过吧?” ....... 恐怕即使真的有人能听到这短话,也会被少女的这么多“他”绕晕的,除非是从她肚里爬出来的蛔虫。 叶南山不是敖青青肚里的蛔虫,所以他不明白少女的纠结。 他看着少女原地站了一会,然后四把剑归鞘,再然后不言语得转身离去。 他总算有空查看自己的伤势,然后同时暗自庆幸下今日的活命。 大腿上的伤势比较麻烦,所幸他本出身军中,身上又正好带着点上好的外伤药。 他用截脉法简单处理了下大腿的伤势,感受了下,虽然走起路来一瘸一瘸,但依旧还算行动自如。 如今他的精神极其疲倦,虎口也生疼无比,最明智的选择便是转身回城,休息一番,因为他今日还要离开京都。 只是他尚有一个战约要赴,“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男人一口吐沫一口钉,他虽然有心怀疑先后两次出手阻拦他的人是楚君凡指使的,但这并不是他避战的接口。 哪怕今日是死,他也要前往花神庙,先等到楚君凡再说。 ...... 楚君凡其实并没有等太久,终于等到了叶南山到来。 只是看着对方一副明显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注意到对方裂开的虎口,再看着对方瘸着一条腿,灰头土脸的,一点不似几日前殿前挑战的那种意气风发。 楚君凡心里一叹,老头子果然是老头子,自己有意早走,还特意嘱咐家人都不要告诉黄药师自己决斗的地点,但还是被黄药师找到机会出手了。 叶南山看着对方的神情,一点没有嘲笑的成份,便知道也许自己之前猜错了,也许拦路之人,并不是楚君凡指使的。 楚君凡看着对方的凄惨模样,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替我师父替你道歉,我已经有意躲开他了,没想到他还是找到你了!” 叶南山一听,顿时诧异。 “莫非不哭少女敖青青是你师父?”这也太荒谬了吧!敖青青今年未到二十,怎么可能有楚君凡这么大的徒弟。 “啊?”楚君凡问下惊奇的喊道,“不是我师父把你打成这样的么?他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头!” “老头?”叶南山想起来朱雀桥边拦路,后来却被叶重拦下的那个老头,这才知道,俩人是对岔了。 “打伤我的,不是你师父,是一个未满双十的少女,她背着四把剑,两把奇特大剑,两把短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天下四大年轻天才中出身四方城的敖青青!” “原来如此。”楚君凡也知道是自己猜错了,只是敖青青?这名字似乎听起来很熟悉哪。 “我本来以为今日是你排人来阻止我,现在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叶南山说道。 “我虽知道自己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怎么会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哪。”楚君凡说道。 “好!我就喜欢这样的痛快人,那今日之战......”叶南山正要说,我伤逝无碍,你尽管来战。 楚君凡开口打断对方的话,“今日你已经受伤了,实力早已不复平日里的十之七八,我跟你战,也不能战的痛快。不如你我今日之战,暂且退后,如何?” “你也知道,陛下将我流放岭西,我不知何时能回。”叶南山说道,他明白对方的心意,是不想趁着自己受伤,乘人之危。 “无妨,我相信你肯定会很快再次回到京都的,到那日,你我再战,如何?”楚君凡说道。 叶南山不是一般人,不说他跟叶重的关系,但说他自己,也是有能力之辈,楚君凡相信岭西再险,叶南山肯定也能安然无恙的返回,只是早晚而已。 楚君凡如此说,也暗含对叶南山推崇之意,叶南山此时也是豪气上头,一声好字出口,也不多言,便转身回城。 楚君凡也转身回家,也不跟叶南山走同一条路,即使双方说过几句好话,也不意味着俩人从此变成知己。 如果因为对方受伤,便要上前搀扶,担心对方回不了城,才是真正的侮辱。 第六十三章 皇后寿辰之来宾 第六十三章皇后寿辰之来宾 楚君凡一边走着,一边回忆着敖青青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头绪,但总是想不起来。 待刚回到楚府,就被黄药师一把拉住。 黄药师将楚君凡从头看到尾,惊奇的说道:“怎么你看起来毫无无伤不说?衣服上连个褶皱都没有?” 他本有意拦在决斗前,给叶南山点厉害,却不妨遇到了叶重,对方虽然没有正式出手,但黄药师却自忖自己不是对手,只能无奈得退回楚府。 虽然理智上知道楚君凡即使不敌,也可安然而退,但此刻终于确定了这一结果,终于放下担忧。 只是此刻看着楚君凡一点不像出过手的样子,心里很是奇怪。 楚君凡说道:“没打成。被一个叫敖青青的女人抢先了。师父,你知道敖青青究竟是谁啊,怎么会如此厉害,你没见到叶南山的惨样,一条腿都瘸了。” 敖青青?黄药师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的疑惑总算解开,有她出手,难怪楚君凡跟叶南山最后没打起来。她怎么会来到京都?对了,皇后寿辰将至,她应该是代表四方城前来贺礼的。 黄药师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楚君凡,看得楚君凡心里一直发毛。 楚君凡不知道师父这是怎么了,以为自己身上出了差错,低头巡视一番,一切正常。 “青青是你母亲的弟子!”黄药师无奈的说道。 楚君凡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对敖青青这名字很熟悉,不哭少女敖青青,对了就是她。他忽略了叶南山说敖青青时提及的四方城三字,不然也早该想起来了的。 说起来,他跟青青也是见过两面的。 宣德五年,他跟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琳走在清临临城的街道上,曾经遇到过无双公主和敖青青刚到临城,那时候无双公主还对她温柔一笑,而其他人都没看到。那时候敖青青身后背了两把剑,而不是四把。 再后来,长街遇刺的时候,楚君凡看到尚只有七八岁的敖青青跟一名黑衣少年战得激烈。 这便是他和她仅有的两面之缘了。 她怎么会正好在那里出现哪?楚君凡疑惑道。 黄药师仿佛看清了楚君凡的疑惑,似笑非笑得再次说了一句话。 “你可知道她为何今日要救你?你可知道她和你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我和她有什么关系?我都不算认识她!”楚君凡实在不明白。 “她是你母亲为你定下来的未婚妻,是未来的城主夫人。”黄药师说道。 “什么?还有这种事?”楚君凡大吃一惊,自己竟然冒出来一个未婚妻来。 “不仅如此。若是城主因种种原因死亡,你又没有能力接管城主之位,或者你也因意外死亡,她便会是下一任城主!”黄药师说道。 “这本就是四方城为你,为天下所准备的未雨绸缪的安排而已。”黄药师说道。 楚君凡使劲得在心里回忆,却丝毫记不起宣德五年在临城所见的小姑娘的模样了。心中不住的哀叹,希望不要长得太丑。可是即使她真的长得如花似玉,这么厉害彪悍的老婆,楚君凡心里也不住的发怵。 楚君凡明白黄药师所说的意思,如果按照无双公主的安排,敖青青现在在四方城的地位便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将来楚君凡要想当城主,只要娶到敖青青,便能顺利的接管四方城的大权。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便要接受这种安排,哪怕敖青青真的是一位绝世美女,哪怕她十分温柔娴静,想让楚君凡娶这样一位没有感情的女子做妻子,也是件很难接受的事。 “这样的安排,父亲知道吗?”楚君凡问道。 “楚总督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楚总督和城主虽然感情深厚,但楚总督从来没去过四方城,也从来不去伸手四方城的任何事务。”黄药师说道。 听到这里,楚君凡暗自送了一口气。 他有一双牛叉之极的父母,各有一份对常人来说遥不可及的家业需要继承。跟一般家庭不同的是,他的父母对他也有不同的安排。 一个想要他继承四方城,一个想让他老实的在楚国待着,做良臣顺民。 将来的事究竟会如何,他不知道。但关于娶妻的大事,楚君凡却知道如果父母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这事八成会黄掉。 “对了,大哥今日,你知道干什么去了?”楚君凡说道。 “应该是去当值去了。不过他貌似交代过今日办完公事之后,会有应酬。据说是西疆总督程以法的公子和岭南总督之子何有求相约。” 哦?!原来如此!楚君凡略一思索,便已明白这是如何一回事。 楚国昔日八大总督,如今只余北疆、西疆和岭南三位。 无论是从天下的局势,还是如今楚国内部的形势来看,楚国削藩之事都势不可挡。〖TXT小说下载:www.txt80。COM〗 三位总督若不想造反,便似乎只能束手就擒。 因为当今楚国朝廷直属的实力,即使三藩同时造反,也最多会损失惨重而已,三藩绝不会有胜利的可能。 更不用说,如今的楚皇,是天下少有的大宗师。 若他真有意开杀,又需要多少人命才能挡得住他! 虽是削藩势定,但怎么削藩,如何削藩却又有讲究。 于楚皇,于朝廷而言,当然是损失越小越好。 而对于三藩来说,若能换得更多的好处,那当然是最好的。 想必三藩的公子此番在京都相会,便是寻觅机会达成攻守同盟的。 若三藩能够团结一致,共同进退,则大家都能从楚皇,从朝廷获得更多的好处,这样削藩的阻力也会减小很多,实在是无伤大局的利人利己。 这些事情,楚君凡都动若观火。 ........ 日月流转,转眼间到了四月二十九。 这一日的天气不若往日晴朗,但京都之内却是热闹无比。 无它,因为今日乃是楚国皇后的寿辰。 皇后姓张,乃是楚皇赵诚的年少时的原配。 后来赵诚登基称皇,她便成了皇后,更育有太子和安宁公主两位。 如今虽然二皇子年纪渐长,贤明远扬,后宫之中,萧淑妃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似乎能与皇后一较高下。 但皇后毕竟是皇后,太子依然稳坐东宫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对于楚皇的真实心意,群臣虽是敢于猜测,但却也不敢对此时在位的皇后跟太子不敬。 至于那些市井黎民,更是不曾知道,看似地位稳固的皇后和太子,坐的椅子下面少了一条腿。 大家就当作过年一样,张灯结彩,放放鞭炮,大街上喜爱热闹的孩童到处奔跑。 今日整个京都可以说是一片热闹。 平日里冷静无比的皇宫,今日也很是热闹。 皇后庆典自有一番章程。 比如上午祭祀天地之后,皇后在后宫接受朝廷命妇得觐见。 太子在前朝接受朝中大臣的礼物以及各国使节的礼物。 诸如此类,等等。 几道章程过后,无数的朝臣和贵人,今日也累得死去活来。 正好时间到了傍晚,正是举行宴会的好时光。 一个个有头有脸,有地位有名望的大臣,诰命,各自在不同的区域安坐,静等开席。 今日宴会设在清光殿。 无论是在那个世界,这等宴会,常常都是低级的人先到,等级和地位越高的人到得越晚。 皇后跟皇帝当然会是最后才出现的。 此时的清光殿,正是太子代母亲欢迎宾客。 这些宾客中那些一般的臣子当然不需要太子亲自招待,需要太子出面的,至少也得是部长以上的官员。 比如六部尚书,比如内阁学士,还有一些很有资历的老臣子。 楚国朝臣之内,还有一类人比较特殊。 就是像楚君凡、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程维高、何有求这样的总督的代表。 最后还有一类人,便是外邦的代表。 如今天下四方势力,前来祝贺的当然是北齐东吴以及四方城的代表了。 “齐国耶律苍狼使节到!” “吴国闵子建使节到!” “四方城使节到!” 等到客人到的差不多的时候,三方势力的代表接连而至。 门外有人一边喊着,门内也有不少动静。 耶律苍狼的名头太响亮了,乃是天下四大年轻天才中年纪最大,最厉害的一个! 他的出现让无数人翘首以盼,期待他的风采。 可惜让众人比较失望的是,他看起来貌不惊人,仿佛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且他看起来很瘦。 楚君凡无意中看到他的眼神,才能感觉到他的不同之处。 他的眼神仿若野兽,虽已有意遮掩,但依旧有一股狠意。 这人绝对是一个狠人!看着对面那个不比自己大几岁的人,楚君凡想到。 闵子建则是另一种风范,一看便是位书生,而且是一位丰神俊朗的书生,江南之地,几多繁华,想必也是位风流之人。 他明显很是镇定,自进门之后,不住向各方行礼,宛如谦谦君子。 最后进来的四方城使节没有报名,是一位不施粉黛的少女,她穿得一身劲装,显然是习武惯了得。 楚君凡一眼就看出来,她应该就是敖青青了。 仔细瞧去,实在是位漂亮美丽的姑娘。只是她的衣服遮住了身材,若是换了长裙,想必更美。 楚国礼节,以客为尊,此时三方势力的代表已经到来,想必是没有什么人来吧,接下来楚皇和皇后就该出现了吧。楚君凡想到。 正在此时,又有声音传来:“忠武侯萧十一郎到!” 楚君凡更是奇怪,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到了此时才来! 第六十四章 皇后寿辰之宠妃 第六十四章皇后寿辰之宠妃 来者是一位年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穿一身白袍,头戴侯冠,面色冷酷,一看就是为极有傲气之人。 更显眼的是他腰间配着一柄长剑,就那么走进了清光殿。 今日皇后寿辰,不论是文臣武将,还是外国使节,都是赤手空拳的进了清光殿。 这本就是题中应有之义,不然若是在这好的日子,真闹出点刺杀什么之类的事情,惊吓了贵人的心情,很是煞风景的。 所以当萧十一郎带着剑走进大殿的时候,很多人的眼光便敏锐得觉察到这一点。 楚君凡当然不知道萧十一郎是那位,所以悄悄的向旁边的大哥楚君文问道。 “三弟,你可不要小看他,他可是四大年轻天才中我楚国的代表。他之所以能够配剑进宫,是因为皇帝特许的。忠武侯也是皇帝在宣德十年的时候特旨封的,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殊的功绩,而是他是萧家这些年难得的人才。”楚君文说道。 “萧家?”楚君凡一时不太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不记得昔日皇帝陛下未成宗师之前,我楚国的护国剑神了吗?就是他那个萧家!”楚君文再次说道。 “啊?!原来是这个萧家!我以为萧布衣死后都没人了哪。”楚君凡说道。 “怎么可能。萧家虽说不上是大族,但当年萧布衣创建天下堂,而在各地分堂的具体执行者,基本上都是萧家的人。即使是现在,皇帝也一般不过问天下堂的情况,一切都有萧家人自己做主。”楚君文解释道。 楚君凡当然知道,昔日萧布衣死后,天下堂却并没有被取消,相反被保留了下来。 如今天下堂的具体情况,楚君凡并不了解,但他去过临城的天下堂,管中窥豹也能看出如今的天下堂肯定是经营的一团糟,恐怕自萧布衣一死,朝廷也不会再拨十分之一的年收入给天下堂了吧?! 这些小手段楚君凡想想也大概明白。 昔日萧布衣战死北疆的事实真相,只有少数几位参与者知道。而楚皇诏告天下,让普天下黎民知道的真相只有一个,萧布衣为了救楚皇而惨死。 楚皇终于实现了历代楚皇所做不到的事情,将萧布衣封为护国神王,虽然是在他死后,而且修建了一个衣冠冢在赵姓皇陵的旁边,生生世世替赵氏皇族守卫陵墓。 兄弟俩又聊了几句,楚君凡大概知道了萧十一郎的情况。 他本身是萧家一个普通的子弟,自幼说不上是天资卓越,只是有一个好的武功根底而已。不想待到萧布衣死后,他忽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武学天资,尤其是在剑上的天赋出类拔萃,成为萧家下一代中的第一人,年纪轻轻,更是已经是一位九品中级高手,被人们誉为小剑神,也是楚国最有可能成为宗师的人之一。 后来,楚皇为了感恩萧布衣昔年“舍命相救”之恩,特封萧十一郎为忠武侯,而且允许可以带剑入宫。 忠武忠武,当然是希望他能够像萧布衣武学上登封造极,并且像萧布衣一样效忠楚皇,替他出生入死了。 萧十一郎进殿之后,也不跟人打招呼,找到自己的位置便坐了下去,无论是站,是坐,他都仿佛一柄剑气四射,让人不能直视的宝剑。 老实说,今日萧十一郎前来参加宴会的时候,略晚了些,只是萧家有萧布衣的旷世功绩在前,而且是今日这样的场合,倒也没有一些耿直的儒生或御史言官出来说三道四。 再片刻后,侧殿一群脚步声传来,几位宫女拥着一位宫装妇人走了出来。身旁跟着二皇子。 殿内的一众人等,皆俯身下去,口呼:“见过淑妃娘娘!” 楚君凡本来只是跟着众人行礼,不想听到众人口呼的却是淑妃娘娘,他不得已将自己口中的皇后二字咽了回去。 因为他刚才看得真真切切,对方头上戴着的是凤冠,身上穿得是凤袍。 这真真切切该是皇后的装扮才对! 难怪外面传言,萧淑妃宠冠后宫,甚至有能力与皇后争锋! “诸位卿家,各国使节,不用多礼了,都快快起来吧。”萧淑妃张口说道。 无论是她的年龄,还是她的声音,都到了一个女人最有风情的时刻,她的声音也听起来比较清脆,但却遮不住一股勾人心魄的魅惑。 难怪楚皇宠爱她! 楚君凡偷偷看过去,正看到她双手轻轻合拢在身前,哪怕再挑剔的男人,也会被她的身材和容貌吸引。 她的肌肤洁白胜雪,身材略显丰腴,胸部也许是生过孩子的缘故,十分伟岸,腰肢却细如二八少女。 她的双腿被长裙遮掩,看不清楚,但只凭想象,便知道那该是怎样让男人着迷的风光。 看到她,男人第一个想起来的,便是一个“熟”字。 “今日皇后姐姐寿辰,有劳各位前来贺礼,我在这里代表姐姐谢谢大家。同时也希望,大家今晚能够吃好,喝好!”萧淑妃说道。 不知怎么得,楚君凡总觉得当她说道皇后姐姐这四字,似乎在映射皇后已经年老珠黄。 正在此时,侧殿有出来几位人来。 正是今日最重要的人,当先一人,身穿金黄龙袍的中年人正是楚皇赵诚。 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穿凤袍,头戴凤冠的中年女子想必就是皇后了。 皇后的一旁,站着太子。 清光殿里又是一番骚动。行礼,行礼再行礼。 楚君凡特意的看了皇后两眼,发现自己之前也许是误会了。 皇后身上的衣服跟凤冠与萧淑妃身上穿戴得只是有些相似而已,但是皇后身上的凤凰绣的是摇翅飞天的凤凰,而萧淑妃身上的更像是孔雀的升级版。凤冠仔细看也是这样,虽然有点想像,但比较盗版不如正版,难怪没有人弹劾萧淑妃哪。 萧淑妃走到皇后身边,丰腴的身子向着扶着皇后的太子靠去。 楚君凡随意的瞟了一眼,却正好看到萧淑妃的胸脯似乎有意得向太子搀扶皇后的手蹭去,他清晰得看到太子慌忙松手,然后萧淑妃接替了他,扶着了皇后。 太子无奈的被萧淑妃的身子挤得往一边去,萧淑妃扶着皇后说道:“今日姐姐寿辰,又大了一岁,就让妹妹辛苦一下,搀着姐姐走吧。” 这句话隐藏无数机锋,但皇后仿佛什么都没听出来。面无表情的说了句:“那有劳妹妹了!” 楚君凡觉得皇后说不上是多么美丽的女子,但天生有一股端庄的气质,此时此刻,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当她那么表现出来之时,仿佛皇后就该是这样,不这样就不是皇后。 难怪皇后的地位十分稳固哪!若是让萧淑妃那般风情流转的女人来当皇后,那才当真是一件怪事了!楚君凡暗自想到。 “不早了!大家都入座吧!”楚皇仿佛没注意到身边两位女人的小争斗,淡淡的说道。 这一场皇后的寿辰宴会终于开始。 各色宫女下人上了酒肉饭菜,还有各色水果。 中间被客人围坐而成的空间,则进来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宫女,开始跳舞。 所谓宴会,不过就是吃喝玩乐而已。 一段歌舞之后,各国使者依次出面,向皇后贺礼。 这种类似外交的场合,不过是一些吉祥话而已。 只是今日出场的三位外国使节,除了东吴国的闵子建看起来像个使节之外,其他的俩人都看起来怪怪的。 北齐的耶律苍狼,说起话来很是生硬,几句贺词和吉祥话,给人的感觉仿佛吃了一口美食,总是咽不下去。 四方城的敖青青姑娘更是奇葩,她应该也是事先背熟了的,但关键时刻还是出了差错! 她是这么说的,“敖青青代表四方城主,恭贺楚国皇后。”这句话没有问题。 “祝皇后娘娘青春永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句话也挺好。 “也希望四方城和楚国之间能够永远和平,睦邻友好,永为......”敖青青说道这里,略有犹豫,她想不起她最后一个词是什么了! @看书吧:www.txt80。COM@貌似是什么之邦?! @炫@对了,“姐妹之邦!”敖青青脱口而出! @书@这一下楚君凡再也忍不住了,他第一个带头笑了起来。 @网@殿中的无数大臣也再忍不住了! 他们没想到今日在清光殿竟然发生如此可笑的事情,四方城的女使节,竟然发生如此荒谬的错误,将兄弟之邦,说成了姐妹之邦! 即使是一些粗鄙的武人,也明了这是个不应该犯的错误! 场中一片哄笑声! 此起彼伏,止也止不住! 只有少数几位没有笑,此前跟着她进殿的四方城的人固然不会笑。耶律苍狼没有笑,萧十一郎没有笑,楚皇也没有笑! 敖青青也知道自己恐怕说错了话,大殿中无数的嘲笑声铺天盖地的传来,她的脸上涌上一阵羞红。 她本就是习惯动手的人,虽然也读过几本书,但却基本都没记住。 此刻她羞愧无比,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站在那里听着众人的嘲笑。 楚君凡笑了一会,看到了少女脸上的羞愧,想起来她怎么算也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人,别人笑话也罢了,自己也这么嘲笑也不怎么好! 而且此刻少女战在场中的无奈模样,看上去也很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陛下,今日这位女使节大概也是看着今日喜庆,故意改了词逗大家一笑罢了!今日皇后寿辰,普天同庆,陛下可命诸位大人学士,做点诗词,传出去也算是一件文坛盛事了!” 楚君凡忽然站了出来,开口说道。 第六十五章 皇后寿辰之文斗 第六十五章皇后寿辰之文斗 楚君凡这一句话,本来只是一个为敖青青解围的建议,但却让大殿里的无数人点头称赞。 今日本就是喜宴,当然不像朝堂之上整日里要遵守各种身份、尊位,上下高低,当然是气氛活跃点比较好。 清凉殿中,此刻聚集了楚国大部分的精英人士,凡是有资格的,基本上都出现在此次宴会中,内阁宰相,六部尚书,御史言官,当然少不了有武将。 只是打天下靠武将,治天下得文人,武人一般只擅长拳头与暴力,而文人最擅长和最爱好的便是歌以咏志,做几首诗,念几首词。 所以楚君凡的建议得到了清光殿中的大部分拥护。 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年轻的位低的郎中,或一些大家族里的官二代公子。 无他,因为这等场合,本就是一个很好的出名的机会。 若是因此一句话,一句词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赏识,那还不是在以后的官路上青云直上啊。 在殿中略显噪杂的时候,敖青青终于摆脱了尴尬,暂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走之前,略带感激的看了楚君凡一眼。 楚君凡此时还在看着楚皇,因为今日的一切,终究只有楚皇有资格决定。 楚皇没有让楚君凡等太久,开口一个“好”字。 然后他略带玩味的说道,“今日既然你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你便先带个头,做出一首诗吧。” 楚君凡闻言,眉头一皱。他哪里会做什么诗啊? 只是此刻楚皇既已这么说,他又那里能说出一个“不”字来。 “敢为陛下,可有命题?”楚君凡闻道。这本就是一般文会作诗的规矩,若不然,大家都事先准备好一首诗,在此时拿出来,不同作品很难同时比较。 心想最好没有题目,所幸前世读书时记得的诗词还有那么几首,一会随便挑一首应付一下算了。 “如今适逢四月,春日渐浓,汝等可以春天问题,或以春天的景象为题亦可。”楚皇定下了题目。 春天?楚君凡正好想到了一首诗。乃是前世盛唐贺知章的七言绝句,《咏柳》。 楚君凡装作思索一番,然后开口说道:“让小臣顷刻之间即兴作诗倒是有所偏难了,不过小臣昔日在临城之时,目睹早春二月,柳芽新发有感,曾做了一首《咏柳》,请陛下赏鉴!”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楚君凡缓缓的一句一句将此诗背诵而出,一首诗完,立刻成了场间众人的中心。 “好!” “妙!” ....... 场间赞赏的声音不绝于耳,连楚皇也微微颔首。 这首诗其实算不得什么绝世大作,也没有什么深刻涵义,只是巧思而已,生动得描写出了早春二月,柳枝新发,春枝低垂的那种美丽姿态。更让人称绝的是,诗中最后将春风比作剪刀,这是前人所不曾想到的。 东吴的使节闵子建听到这首诗也眼前一亮。 但这首诗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场间的赞叹一半出自礼节,一半出自内心。无论如何这首诗是场间的第一首诗,而且连楚皇都颔首的,谁敢说不好?而且这首诗的确有独到之处。 “今日殿中宾客,无论老幼官爵,众位可以畅所欲言,只要诗做的好,朕都会重重有赏!”楚皇说道。 虽然楚皇是这么说的,但场中一些真正有身份的人,像内阁学士,六部尚书是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出来插一腿的,因为今日这种场合,明显是楚皇对年轻人的考究罢了。 楚君凡已经开了好头,当下少不得有不少有心的人出来将自己的诗作奉上。 什么“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京都。”这是赤裸裸的马屁。 什么“三月三日天气新,京都水边多丽人。”这写得是春游。 种种不一。 即使以楚君凡这种非专业的眼光,也能看出都是一些平凡之作。 倒是有个叫做长孙尘的年轻人做得一首不错的诗,引得场间一些人的称赞。 看起来楚国人作诗的水准也只是一般啊,楚君凡想到。 仔细思考一番,这道理也很好理解。 诗词之类的东西,其实也只是天下间百年之内方才兴起的,并不像前世那样,经历了好几百年的发展,到了唐朝有一个大的巅峰。 说起来,汉武帝“独尊儒术”也只在一百多年前而已,而在之前的夏朝,儒生的地位很是低下。 虽然说先古之前也有诗词,留下些“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之类的句子,但那些与现在的诗词也大有不同之处。 楚皇和皇后稳坐高台,少有言语,听着下面各位才子公子所做的诗词,只是随意的勉励两句罢了。 诗词这东西,真正靠的是才情,不是人想做就能做出来了。 大约十几首诗词过后,便少有人出列现诗。 忽然,东吴使节闵子建出列说道。 “外臣素以为楚国文坛人才辈出,如今仔细瞧来,果然让外臣大吃一惊。”当今三国的局势,明眼人都知道战乱将起,当然说不上是友好和睦之邦,甚至边境之地从来鲜有真正的和平。 所以闵子建的此话,虽然语气很是普通,但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里面暗含对楚国士子的讥讽之意。当下有不少年轻的士子面色胀得通红。 “今日恰逢贵国皇后寿辰,群臣吟诗以贺,外臣一时有感,文思泉涌,也有兴做上几首诗。” “只是今日这么好的日子,但是作诗而没有赌斗之彩,却是少了点趣味。” 听到这里,大部分人都明白了闵子建意欲何为。 “哦?你想怎么个比法?”楚皇依旧淡淡的说道,仿佛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闵子建听到楚皇的问话,继续说道:“外臣只有一人,当然不敢一人挑战楚国文武。只是外臣自诩作诗颇有天赋,今日开心,说不定能一口气做下十几首诗词,因此只想要挑战一位贵国士子,至于比斗的结果,就以诗词的数量和质量同时比较吧。” “至于赌注,就以宣德四年楚国侵占我东吴的七座城池做赌吧!” 闵子建信心十足的说道,此番话后,场中又是一片喧闹。 这人竟然如此嚣张?在楚国文武之前发起挑战不说,竟然妄想赢回昔日楚国将士浴血奋战所赢得的城池! 很多年轻的大炫、士子们恨不得立马跳起来接受挑战,然后胜利之后,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对方这是痴心妄想! 只是想想对方话语里的意思,竟然能一口气做出十几首诗词,再想想自己,一首诗都做的艰难无比,如果出名接受挑战,那肯定是自取其辱!当下一个个却只能默不作声,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将那个可恶的东吴使节吃掉。 楚君凡这才明白,难怪今日北齐和四方城的使者都是武力值十分高的耶律苍狼和敖青青,而东吴的使节却是一位文人。 看起来对方一直是在等这样的机会啊!今日闵子建以诗约战的成败和赌注大小不说,单说今日对方使节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敢于这样的发出挑战,而如果楚国又不敢接受挑战的话,这对楚国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侮辱! 正在此时,闵子建又说了一句话:“若是楚国为难的话,楚国可以同时派出三个人与我斗诗,我愿意以一斗三!楚国不会不敢吧?” “这简直太嚣张了!” “这是对我楚国士子的侮辱!” ...... 几位性情急了点的臣子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对方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以一挑三! “朕接受你的赌注!” 楚皇当然也知道今日闵子建的挑战,楚国实在不好拒绝。斗诗的成败不说,当年那七座城池虽然说打下来死了不少人,但让出来之后,便可以再夺回来。关键是今日斗诗的人选,实在是不好选择啊!他没听说楚国近些年出了那些了不起的诗才,可以跟早有准备而来的闵子建斗诗! 若是真像闵子建那样说的,楚国派出三个人同时应战,倒是说不定可以胜利,但这样对楚国来说也太耻辱了! 一位半百了头的内阁学士站了起来,对楚皇说道:“陛下,让老臣应战吧!” 正是内阁中排名第三的张大学士! 楚皇看着挺身而出的张大学士,昔年也是才思敏捷善于作诗之人,只是如今张大学士年纪亦老,才思恐怕也不如早年。 他挺身应战,有以大欺小之嫌不说,若再失败,让大学士的颜面折损,这实在是太委屈他了! 罢了,大不了直接认输!楚皇想到。 “张大学士,这是小辈的事情,你还是旁观吧!” 年轻一辈中,当以长孙晟的大儿子文采风流,出类拔萃! 楚皇看了过去,正看到长孙尘做在位置上,两只手不自然的握紧松开,再紧握,再松开。 楚皇略一猜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日若只是一人一首诗,也许长孙尘肯定会挺身而出,此刻闵子建所言都快诗,当真是难以应付之极,一般人若不做些准备,恐难应付。 正在楚皇纠结之时,一个年轻的大人,站了起来,开口说道:“陛下,我有一人推荐!” 第六十六章 皇后寿辰之赛诗 第六十六章皇后寿辰之赛诗 楚皇闻言心喜,连忙开口说道:“狄爱卿,你欲举荐何人,快快道来!” 楚君凡看着站出来的那个年轻人,似乎在哪里见过。猛然想起,上次他参加朝会,站在自己旁边的那人可不正是他么? 该位大人正是狄光远,昔日就是他站在楚君凡旁边,对楚君凡当然朝堂之上竟然公然偷偷睡觉的行为十分鄙夷。 “启禀陛下,下臣要推荐的不是旁人,正是北疆总督楚天伦的三儿子楚君凡!” “哦?你为何举荐他?莫非因为他之前的一首诗,便认为他才思敏捷,可做快诗?”楚皇问道。 老实说之前楚君凡做的那首“咏柳诗”是不错,但很有可能是以前做的现成的,而只是今日拿来用而已。 楚皇并不以为楚君凡是作诗的天才。 楚君凡也觉得奇怪,他没想到此时忽然冒出来个人推荐自己去跟闵子建斗诗! “我推荐楚君凡,是因为上次我曾无意中听到他还做了另一首诗词!”狄光远说道。 楚君凡更是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做诗了? “这一首诗,比之前的那首咏柳优秀多了。我将之背诵出来,想必陛下及诸位文武大臣对楚君凡的诗才也会有新的印象!”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首《临江仙》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如果说《咏柳》是些小巧心思的话,那《临江仙》更像是一个经历世事的老人临死前对人生的感悟,似黄钟大吕,真通人心。 场中安静了几个弹指的功夫声,再次喧闹起来! “此诗当真是精妙绝伦啊!” “诗中有意无意中透出的对人生的感悟,与老夫有时的遐思颇为相合啊!” “妙哉!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我更喜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句!” ....... 一个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此时却是红光满面,激动不已,仿佛这首诗词是他们自己写的。至于那些年轻人,也不禁被这首临江仙里面所蕴含出的人生态度和感染。 楚皇当下便直接下旨,“楚君凡,便有你代表楚国跟东吴闵使节斗诗!你尽全力就是了,若是能输了,也无妨,若是胜了,朕封你为安乐侯!” 楚君凡傻眼了,他甚至没了得及开口说,这首诗根本不是我写的,而是有一位杨慎的大才子做的! 真要想想,也根本没办法解释!如果别人问杨慎是谁怎么说?难道说是另一个世界里一个叫做明朝的王国里的士子么? 更何况如果真说出这些,别人肯定会以为是楚君凡的推脱之辞。 如今楚皇金口一开,圣旨已下。楚君凡只能将这些苦水往肚子里咽。 只希望待会不要输得太惨,也希望等下斗诗之时出的题,自己都能从记忆中想到现成的。 至于安乐侯什么的,楚君凡到真无所谓。有固然喜,没有也无所谓。 待到场中再次安静下来,楚君凡和闵子建已经来到了场地中央。 闵子建说道:“没想到楚兄在诗词上面竟然有如此天赋,还请多多指教。” 楚君凡自然连到不敢! “这样吧,楚兄,既然今日楚皇以春命题,咱俩斗诗,也继续以此为题,你看怎么样?”闵子建说道。 “也好。”楚君凡想了想,貌似头脑里真的有几首跟春相关的诗。 “既然我选了题目,那便由楚兄来定规则吧!”闵子建大度的说道。他自有一番自信,自忖也是敏捷多思之辈,以春为题,不说多,能够拿出五首诗应该是没问题的。 “闵兄,那就我先来吧!我先一口气将我能的诗都吟诵出来,待到一时才思枯竭,再换你来。如果你能做相同数目的话,那我再继续想,你看如何?”楚君凡怕自己待会把有些诗句忘掉,连忙抢先说道。 闵子建本来想说,你直接已经做了一首诗了,自己先做一首,双方持平,没想到楚君凡竟然要先来,他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样对他来说是公平的。 清凉殿中的众位大臣看到楚君凡竟然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来斗诗,禁不住的为他着急。人的才思是有限的,而且这种场合,谁先作诗,明显另一个准备的时间就会越长。楚君凡再是厉害,一口气又能够做几首诗哪?何况在他做诗的时候,对方总会有比他更多的时间。 “第一首,春眠。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楚君凡开口背诵道。 闵子建两手轻拍,十分淡定。场中的众位文武大臣略显惊喜,楚君凡才思还算敏捷。 “第二首,春夜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闵子建两手依旧合着,略微慢了些。场中的大臣也没想到楚君凡竟然不停留,如此快的就做好了第二首诗!肯定是他以前准备好的吧?这样说的话,说不定今日楚国还有胜利的机会。 “第三首,春日。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闵子建的双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对方这作诗速度也太快了吧!清凉殿中的大臣也是诧异,莫非楚天伦的这个一直被谣传为白痴的儿子当真是个作诗的天才?! “第四首,春宵。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亭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闵子建的心已经开始下沉了,清凉殿中此时也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似乎在等待着见证一个奇迹。 “第五首,春夜。金炉香烬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 “第六首,春晴。雨前初见花间蕊,雨后全无叶底花。蜂蝶纷纷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 闵子建的心里开始发慌,自己心里只有五首诗,看来要抓紧时间想下一首了! 正在此时,楚君凡的声音继续下去。 “春暮。门外无人问落花,绿阴冉冉遍天涯。林莺啼到无声处,青草池塘独听蛙。” 此刻的楚君凡已经进入了一个深层的回忆状态,竭尽全力的想着自己曾经背过的那些描写春天的诗句。 因为毕竟前世他也接受过填鸭式的应试教育,如今虽然年久未提,但当他真的冥思去想的时候,他还真发现很多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诗词。 闵子建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他第六首诗刚想起了两句,对方的第七首已经出来了。 “晚春。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第八首。楚君凡也不管自己背了几首诗了,只是此刻很多东西好不容易想起来,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扔出了再说。 清凉殿中的一众文武都屏息静气,努力的默记着楚君凡背诵的诗句。 楚君凡的背诵速度太快,快到人们甚至来不及去体悟诗中写的是什么,便要强迫的去听下一首。 但有些佳句,无论是在那个世界,一出现,便就会成为千古名句。 待到第三首诗后,便有机灵的太监取了文房四宝来,开始书写楚君凡的诗词。 待到楚君凡一口气背出第五首诗词的时候,旁边的士子已经开始帮着来不及书写的太监记忆。 ....... 晚春之后,江南春、天净沙、春日偶成、春望、城东早春、初春小雨、立春偶成、春词、春晴...... 这一刻,楚君凡仿若如有神助,疯狂的将另一个世界几百年间写的跟春有关的诗词倾倒而出,给这个世界的人们带了来极大的冲击。 在楚君凡看来,他只是一味的想起记忆中的东西,然后背出来而已。 而在场中的楚国文武看来,楚君凡才思泉涌,连绵不绝,如文曲星下凡般,出口便成绝唱! 恍恍然,不似凡人,而是仙人! 对的,凡人又怎么可能一口气做得出这么多诗词,里面还有很多精妙绝句! 凡人又怎么有这样的才情,让无数的大学士,士子在这样的诗词面前羞愧无言。 凡人又怎么可能像扔东西一般,将一首首绝妙诗词,从脑海中如此的随意扔出哪? 只有天降仙人! 这一刻,殿中的大部分人中都有这样的感觉。 闵子建在第九首诗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信心。 待第十首诗出来的时候,他彻底放弃了斗诗的兴致。 如果真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相信他也能够做出如此数量的诗,但在质量上却跟楚君凡扔出了的诗没办法相比。 等到第十五首诗过,闵子建已经像殿中其他人一样崇拜着看着依旧不住背诵诗词的楚君凡! ....... 二十二首诗后,楚君凡终于觉得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什么诗词了。 他住了口,不经意的舔了下嘴唇,才发现此时口中已经渴得不行。 他忽然觉得场间的气氛不正常,转眼望去,一个个文武百官正以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甚至连闵子建也双脸痛红的盯着自己! 楚君凡不知道发生何事了,十分诧异! 正在此时,不知何人开头,继而山崩般的吼声响起。 开始有点杂乱,但很快的,这股声音便变得整齐起来。 “诗仙!” ....... 第六十七章 皇后寿辰之武攻 第六十七章皇后寿辰之武攻 大殿中振聋发聩的声音让楚君凡刚刚从深层回忆中的头脑清醒了一下。 听着他们“诗仙”的欢呼,看着本来斗诗的对手却似乎也略带崇拜的看着自己,楚君凡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他刚才一下子背的诗太多了! 今日的斗诗,本来就是做的诗越多越好,而且楚君凡也却是尽力了,他一股脑的将他头脑中记得的前世背过的二十二首写春的诗一次性全部扔了出来! 他的的确确是胜利了,与他对阵的闵子健在他扔了十首诗的时候就放弃了比试的欲望。 对于楚君凡来说,这场胜利来得太轻松了些,因为他只是花费了一些心神,将记忆中的某些东西扔出来而已,但坏就坏在他一下子扔得太多,扔得太快了。 之前背诗之时,他害怕一时之间想起来会很快忘掉,想到完整的诗词便迫不及待的背诵出来,但在今日清光殿中的人看来,却是另一番景象。 楚君凡才思极其敏捷,作诗比吃饭喝水还轻松,以春为题,竟然连续做了二十二首诗,当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这实在已经不像是一般人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准确的来说,古往今来,就没听说过能一口气做这么多诗的。 楚君凡额头冒起了冷汗,他当然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墨水和能耐,但此刻却解释不得,也根本无法解释。 场中的人们仿佛已经认定了他是文曲星下凡,无数年轻的大人士子像是盯着一样宝贝似的看着他,一些稳重点的老大人,看他的时候,也像是看自己家的孙子,充满了喜爱之情。 安坐在自己位置上之前因为说错成语而尴尬无比的敖青青此刻也像一些年轻的士子那样双眼放光的看着楚君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的两颊渐渐的再次升起了两团红云。 她拼命按捺住自己的种种胡思乱想,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今天回去之后,已经要开始多读书,嗯,据说玉娇奴书读的不错,就让她教我吧,当然还要多练字。 只是想起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字的场景,可以同时操纵四把剑的少女,心里不住得犯难,因为那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极难做好的事情。 场中热闹了一阵,终于渐渐静了下来。 闵子健终于有机会对着楚君凡开口说话:“没想到楚兄在诗词方面有如此天赋,在下甘败下风。今日斗诗之赌,我吴国甘愿认输。” 一直高坐的楚皇开口说道:“楚君凡今日以诗斗战有功,着封为安乐侯!钦此!” 此时这样的场合当然没有人出来反对,说楚皇对楚家太过优渥。 因为如今北疆总督已经是二等伯,楚君凡上次因为牛栏架事件被封为男爵还无足轻重,但如今再次被封为侯爵,这样父子双爵位,而且爵位不低,楚国已经多年未有了。 若是平日里,少不得有人会跳出来大呼不可,但今日楚君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而且楚皇有言在先,而楚君凡也的确表现的惊才艳艳,仿佛有一颗楚国年轻一辈中冉冉升起的文坛新星。 有反应快的,想到楚君凡上次牛栏架刺杀事件中所表现出的超强武力,再加上今日殿前赛诗,楚君凡可以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了,一些年纪大的老大人就开始在心里思索着,这楚君凡也不知道订亲没有,与自家的孙女,当真是一门良好姻缘啊。 就连皇后也瞧瞧的在楚皇耳边说了一句:“这楚家小子可有婚配?咱们的安宁公主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楚皇微带笑意的看了皇后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 这让皇后的心里略略失望,莫非这楚君凡当真是陛下和那个女人的私生子? 场间的种种暂且不说,却说因楚君凡所引起的轰动暂告一段落之后,一直端坐,自入殿以来始终未曾言语,也未有像其他人一样因为楚君凡的惊艳诗才而动容的萧十一郎忽然站了起来。 “陛下,今日皇后寿辰,有文斗不可无武斗!臣请陛下允许,臣将向齐国使节挑战!”萧十一郎白衣在身,面色冰冷,微微行礼之后说道。 “哦?”楚皇略显意外。“朕知道你们同为天下年轻一辈的武学天才,只是齐国使节远来是客,也不知道愿意与你一战不?” 一直像萧十一郎一样平静安坐的耶律苍狼听到楚皇的话后,方才站了起来,“外臣愿意接受挑战,只是也想加点赌注!” “你想要什么作为赌注?”楚皇问道。 “外臣不会像吴国使节那样大的胃口,我只要哨子岭!”耶律苍狼说道。 “陛下,不可啊!”一位枢密院的大臣连忙叫道。 楚君凡对楚国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但却正好知道哨子岭这个地方,因为这个本来就是北疆总督楚天伦带着军队辛辛苦苦打起来的。 自宣德五年到宣德十五年间,天下四方势力诡异的处于一段较长的和平时期。 楚君凡却正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宣德五年在临城,楚皇与天下三大宗师设计,围杀了白衣剑神萧布衣,而楚皇所允诺的条件便是十年无干戈。 楚君凡也能够理解这里面的深层原因,天下三国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征战时期,无论是经济还是人口,都有了一个大的损失,不能再继续打下去。而楚国先后三代皇帝,都是有为之君,现今的楚皇更是雄心万丈,有心一统天下之人,休养生息十年,是为了让楚国更好的发展,进而具有一统天下的实力,而对于其他三方势力,也是为了恢复和集聚实力。 哨子岭不是一个十分大的地方,但却北疆与齐国征战的一个战略要地。 无论北齐欲南下攻楚,还是楚国欲北上进攻北齐的草原腹地,哨子岭都是必争之地。 宣德十六年秋天,楚天伦亲率一万大军进攻哨子岭,经七日七夜方才夺了下来,算是近十年北疆最大的战事,而那一战,楚天伦的大军也只剩下两千。 哨子岭可以说是用北疆将士的血肉硬打下来的。 朝廷中有点理智的人都知道,这份胜利来之不易,虽然听起来没有与吴国赌战的七座城池那么大,但只论战略意义上,却远胜于那七座城池。 楚君文连忙准备起身,他乃是北疆的大公子,是楚家的下一代家主,怎么可能忍心清临人浴血奋战所换来的被随意的拿来当作赌注哪! 楚君文站了起来,尚未开口,楚皇却已经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可!”。 楚君文只能无奈的坐了下来,帝王言出如山,他即便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结果了。 楚君凡看到这一切,心里不由得猜测着楚皇允许这场挑战的动机。 一个是不坠国威,对方既然提出这个赌注,不接受便表示楚国胆小害怕,有失颜面。从一个方面来讲,即使赌注失败了,将哨子岭让给齐国,而当再次需要夺下来的时候,也肯定是北疆的战事,很难说这有没有刻意消弱楚家实力的因素在里面。 这种种心思楚君凡也只能在心里腹诽而已。 此时,今日殿前武斗的两位已经战在了大殿中央。 一南一北,一白衣一黑衣。 两人都是一张冰冷的脸,没有一丝的表情。 “如果需要,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武器,因为我只会用剑。”萧十一冷冷说道。 “不用。我北齐一脉,根本不需要武器。”耶律苍狼说道。 耶律苍狼所说的北齐神皇天一法师的徒子徒孙,昔年天一独辟蹊径,在天机老人的指点下,开创法术一脉,以天地元气化为金木水火土等五行,端的是玄妙无比。 这一脉的武学统称为法术,诡异莫测,仿佛神鬼手段,的确是跟一般武学,需要刀剑等武器不一样,耶律苍狼说他不需要武器是有道理的。 但是法术终究是可以凭借某些物件来提高施法速度或增强法术威力的,北齐一脉最常用的都是上了年份的梧桐木做成的短杖。被世人成为“魔杖”的正是此物。 耶律苍狼当然也有一根自己亲手做的魔杖,只是没有带进皇宫而已。 此番萧十一郎如此建议,便是希望耶律苍狼能够正视他,拿出全部实力与他一战。 俩人同为年轻一辈中少有的武学天才,耶律苍狼年纪最长,成名也最早,武学也最为高明。 而萧十一郎却仿若一颗流星划破长空,突然间自天空中无数闪亮的星星中脱颖而出,超越无数的同龄人,甚至天下人,最终名列天下年轻一辈四大高手之一。 像他这样的天才,能够有今日的武学进境,靠的便是一颗坚定武道,无可阻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心,却不会被对方的名声或辈分所阻。 四大天才之中,今日最年轻成名最晚的萧十一郎挑战年纪最大的武学最厉害的耶律苍狼。 萧十一郎当然希望对方能够正视这场战斗,竭尽全力。所以建议他挑选自己的武器,指的便是耶律苍狼的魔杖。 但是耶律苍狼的拒绝,仿佛在说,我不需要魔杖也能打败你,这种态度本身代表着对萧十一郎的藐视和看轻。 所以他不再多说,左手轻弹,利剑出鞘。 萧十一郎要用自己的实力告诉对方,他是不能被小看的! 第六十八章 皇后寿辰之假打 第六十八章皇后寿辰之假打 萧十一郎首先扬剑,一出手便是秋水剑! 昔日白衣剑神萧布衣以剑法无敌天下,他的剑法共有九招。依次为半挂天河、秋风、秋雨、落叶、一挂天河、秋风扫落叶、问天剑、布衣剑以及布衣天下剑。 在当年那场不为人知的战斗中,他以前六招剑法,便以一抵三,以一人之力力战天一法师、无双公主刘豆豆以及东吴箭神后无封而不败。后来更是在受楚皇暗算的情况下,以后三招应战早有准备的楚皇,到最后若不是萧布衣一心求死,当年发生在北疆的那场战斗最后有什么结果尚未可知。 萧布衣当初以一人之力建造天下堂普渡众生,后来又依靠萧氏一族的人来管理天下堂,他与宗族的关系其实很是紧密。 在他未死之时,他便将自身剑法的前六招留在了萧氏的祠堂之中,并将后三招的剑意留在另一个地方,一个只有他的徒弟才知道的地方。 只是当年萧布衣死后,萧家曾经发生过一场动乱,他的徒弟死于非命,便再也无人知道萧布衣剑法后三招的传承。 萧十一郎之所以能够如流星般崛起,便是因为他不仅习得了萧家人人可以学习的萧布衣剑法的前六招,更无意中得到了萧布衣后三招剑法的传承。 萧布衣是萧家当年之所以强盛的基础,也是萧家无数子弟崇拜的偶像,萧十一郎也不例外。 后来待他得到了萧布衣后三招剑法传承之后,更是以萧布衣的传人自居。 再加上他跟萧布衣一样喜爱穿白衣,所用剑法又跟当年的萧布衣很像,因此这些年也有了一个“小剑神”的称号。 此刻小剑神秋风剑出,的的确确有昔年萧布衣的三分实力。 秋风肃杀,却无影无形。 耶律苍狼虽是自信,但却也不敢大意。 “土!”土字诀出,俩人之间忽然出现一面宽大的土墙挡在中间。 土墙挡秋风,秋风不能流动,这一招便没有了威力。 萧十一郎铁剑再挥,半挂天河击向无声无息飞向他的三道风刃,却是耶律苍狼乘着他不在意之时,出了三道风刃,欲从萧十一郎后面偷袭他。 只是显然两人都是极善战斗之辈,不说别的,只说战斗嗅觉皆十分灵敏,反应极其迅速。 转眼之间,两人过了十数招,依旧平分秋色。 萧十一郎用的便是萧布衣的前六招剑法,而耶律苍狼也只用出了“金木水火土”五字诀。 说到底,俩人虽未相见几次,但彼此对双方的武学招式显然都了然于心。 萧布衣的剑法自不用说,昔年天一法师见识过萧布衣的所有九招剑法。而天一一脉,传承天下几十年,徒子徒孙早已无数。 法师一脉的诡异早已不像刚出江湖那么诡异与不为人知。 只要有心人,总算对法术的大概有了具体的了解。 世上最可怕的往往是未知,一旦可以被了解,那便就不再恐惧。 当然这不以为着萧布衣的剑法和天一一脉的法术便不厉害,而是武功一道说到底是人来施展的,是因为人厉害,武功才厉害。 昔日萧布衣一剑在手,谁又敢说必定能胜。 法师亦是如此,天一一脉,五行诀只是基础,据说还有威力强大的“魂”字等符,依旧神秘无比。 俩人此次殿前交战,当然不可能肆无忌惮,全力施展开来。有些大范围招式或威力太大不好控制的招式,两人都有意识的不用,因为很可能误伤他人。 要知道朝中有许多文官士子是不通武艺的。 俩人的战斗更像是一种战斗意识的比拼,比得就是双方对武功的理解,对战斗的理解。 俩人的招式相比,萧十一郎的剑招十分华丽,偶尔铁剑挥舞之处,剑气纵横,看上去十分有威势。 而耶律苍狼的法术,则似乎对天地万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种如杂耍般的变化多端,让一众少有见过北齐人出手的一众大臣大开眼界。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此时大殿里,习武的人,有点天赋的人,则全神贯注的盯着俩人的一招一式,并仔细体会着招式之中的种种玄妙。而一些纯粹看热闹的人,则对着双方招式来往的绚丽效果,指指点点,兴起之际,再跟旁边的同僚碰一杯酒,当真亦是惬意无比。 本来嘛,今日就是皇后寿辰,重点还是吃喝玩乐,虽然各国使节,似乎都想在这个机会,为本国挣点什么东西。 但对于相当一部分人,还是以宴乐为主,至于那些谁胜谁赢的麻烦事,还是让有资格考虑的人去考虑吧。 因此当俩人战了一会,场间气氛却怪异的慢慢轻松起来。 俩人毕竟都是年轻一辈的天才,九品以上的高手,又不是生死相搏,当然不可能像街头泼皮打架那样三两招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别人怎么看这场战斗,楚君凡不知道。 他承认俩人在战斗中间招来招往之时,表现出来的战斗嗅觉和本能的确让无数武者汗颜,但这依旧让他大所失望。 按照他的估计,俩人一个是九品顶级,一个是九品中级的境界,怎么说也比自己厉害不少。 他本来想欣赏一场两名高手间精妙绝伦,绝招尽出的战斗,可是此刻俩人平淡的战斗,跟楚君凡的期望相差太大。 若不是知道不可能,楚君凡都要以为这是一场假的战斗,是一场表演了! 敖青青看得十分过瘾,而且如痴如醉。 像她这样的武痴,有机会欣赏两位同一层次的对手间的战斗,对她而言,就是一场不错的体验。 她看得入迷,恨不得以身相替,心里不住的想着,对方这道剑法,这道法术,自己应该怎样得接得更好。 她的心开始痒了,越来越痒,更痒的是她的拳头。 所以,她站了起来。 “楚皇,我也要挑战一下楚国的高手!”敖青青出来说道。 她本就是代表四方城的使节,今日寿宴之中,东吴的使节,北齐的使节先后出招想要为本国换来一点好处,她代表的四方城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若四方城总是温和得像一只鸽子,又凭什么成为天下四方势力之一哪! 楚皇略带无奈的看着敖青青,“你们四方城想要什么?我楚国未曾占得四方城的土地吧。” 敖青青“啊——”了一声,这才明白楚皇的话是何意思。 四方城向来易守难攻,乱世几十年,到真没有那个国家与四方城开战,去侵占四方城的土地。 敖青青不愧是四方城出来的,眼珠子一转,便想出了一个点子。 “我不要别的,我若打赢,楚国输给四方城一百万两银子。” “唔——”一些听到敖青青话的文武不禁苦笑不得,他们不曾想到四方城的使节竟然提出这样一个比斗要求。 不过想想,这也的确符合四方城的理念。 四方城中以商为重,丝毫不符合儒家关于“士农工商”尊卑有序的规定,而且说起来,敖青青的赌注是三国使节中最不值一提的。 一百万两银子听起来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但比起东边的七座城池和哨子岭来说,的确是不值一提的。 一些大臣不仅觉得四方城这使节的行为当真怪异,而对敖青青的性情略有了解的楚皇,却知道敖青青这恐怕纯粹是手痒了。 “好吧,朕既然允许了其他两国的挑战,当然也要允许你的。只是此刻殿中诸人,你想挑战谁?”楚皇说道。 “我最想挑战的是叶重!”敖青青眼神一亮,说道。 “叶重今日不在。”楚皇无奈说道。 “那我想挑战大将军李存道!”敖青青继续说道。 李存道也是楚国有名的九品高手,也是敖青青除了叶重之外,想要一战的人。 “他也另有要事。”楚皇继续说道,“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好对手吧。” “也好。”敖青青说道。 “安乐侯楚君凡何在?便由你接下四方城使节的挑战!”楚皇说道。 “啊?”正有点无聊的旁观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的楚君凡惊讶得听到楚皇的圣旨,无奈得摸了摸鼻子站了起来。 “这怎么也找上我了?莫非楚国就没有其他人了?”楚君凡在心里无奈的抱怨着。 “还有你这个敖青青,你好好的这时候出来挑战干什么哪?” 敖青青一听楚皇让自己跟楚君凡打,也惊讶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看不起朕为你选的对手么?还是害怕了?”楚皇淡淡说道。 “怎么会!”敖青青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立马叫道。 说完,她似证明什么一样,迫不及待站到大殿的另一片宽敞之地,等待着楚君凡的到来。 楚君凡无奈的走到她的对面,两人相对,四目对视。 “嗯?!这姑娘老实说是挺漂亮的,就是怎么感觉有点迷迷糊糊的啊?”楚君凡想到。 而站在另一边的敖青青则感觉楚君凡看过来的时候,混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不自在起来。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看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有点怪怪的感觉?”敖青青头乱如麻。 自她有记忆以来,师父总一再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将来会是他的男人,哪怕他比她小,哪怕她以前总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但听得多了,说得多了,似乎心里也承认了这种安排。 所以再听闻他要和叶南山决斗之时,她便先出了手,所以在当他几十首诗震惊世人的时候,她其实心里也暗自自豪。 此时此刻,站在他的面前,敖青青总觉得不促与不安,身上仿佛有着无数小虫不住骚动,内心也有若鼓擂。 她讨厌这种似乎让她觉得自己不够强大的感觉,所以她先出了手! 一双酥白如玉的手握紧成拳,正是粉拳! 第六十九章 皇后寿辰之突变 第六十九章皇后寿辰之突变 毫无疑问,敖青青是个很漂亮的女子,虽然她不像殿中其他女子那样用漂亮的衣裳或妆容打扮自己。 所以她总是很不显眼,看到她的人,往往会想起她的身份,想起她绝世的武学天份,而忽视她本身也是一位姿色出众身当妙龄的青春少女。 楚君凡此时却正好欣赏到了这种美丽,虽然对方身上穿的是跟男子相似的劲装,虽然她不仅不描眉,甚至连修都没有修过,仔细看去,能看到眉毛的一些细微之处随意的往偏的方向长去。 但这丝毫掩盖不了她的美,肌肤白皙水嫩,五官清秀端庄,身材凹凸有致。此刻站在他的对面,楚君凡甚至能够清晰看清楚她两颊所生的少数较长的软软的爬在少女略带红色脸上的绒毛。 她不仅是一个美女,更有一双美手。虽然她自幼习剑,并可以同时操纵四把剑,但她的手仿佛一点习武的痕迹都没有,手心不曾生出老茧,握手成拳,也看上去就像一位大家闺秀的拳头那般瘦小和无力。 楚君凡却不敢任由这拳头随意得挨在身上,因为这种拳法叫粉拳。 自从世界上拥有宗师这样的人之外,天下间便只在二十年前出现过一位女宗师,也是唯一的女宗师。 她的拳法有一个听上去很可爱很不具有威胁性的名字——粉拳。 若是一个不解内情的人听到这拳法名字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哈哈大笑,因为怎么可能存在这样一种拳法,而即使真有,这样一听便知道是娘们才有可能使用的拳法又怎么会有威力哪? 但真正见识过这套拳法,了解过这套拳法的来历之人,则肯定会知道凡是小看这套拳法的人,要么是无稚幼童,要么就是白痴,因为只有白痴才会不知道,这套拳法其实来源于四方城,那位天下唯一的女宗师——刘豆豆。 哪怕昔年楚君凡的确有白痴之名,但他毕竟不是真的白痴,不仅如此,他还算跟这套拳法有很深的渊源,因为如此,他很谨慎,很小心,甚至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他出的第一招便是帝王道之忍道,防御之招。 第二招依旧是忍道。 第三招......依旧是忍道。 当俩人的拳掌第一次相交之时,楚君凡以为对方只是热身,所以对对方粉拳的威力跟自己料想的有差别报以极为理解的态度,也或许这根本就是对方的诱敌之计,想要让自己先出手,然后再寻找破绽,所以他出招更是小心。 在楚君凡的认知中,哪怕他对自身这十二年的修行极其有信心,也确定自己不会是敖青青的对手。因为他才刚进入九品不久,哪怕超强发挥,恐怕也不是敖青青这位不知道在几年前便进入九品的天才的对手。 不说别人,上次本来要跟叶南山的一战,在黄药师的眼里,他就几乎没有获胜的希望,而叶南山被敖青青打的惨样,他却是亲眼目睹的。 这本来也是他不愿意接受四方城的安排,内心对敖青青这个童养媳颇有微词的原因,那个男人喜欢拳头比自己厉害的女人哪? 只是几招过后,楚君凡发现对方的招式似乎还是那么看上去虎虎生威,但交手之后却很水,像没吃饱饭似的后劲不足。 他的心里不由的猜测,莫非青青这姑娘只擅长用剑,而不擅长空手战? 敖青青当然不是不懂得空手战,虽然她喜欢用剑,当手中握剑的时候,她的实力能够有十二成的发挥,但毕竟实力和境界摆在哪,即使只用粉拳,她也至少应当有九成的战斗力。 只是,她的对手是楚君凡! 楚君凡打的纳闷,敖青青也打的郁闷。 因为当面对着楚君凡之时,她的心里总是一团乱麻,粉拳才出,心里便升起各种各样的情绪。 “他看起来很是好看啊,比四方城那些人好看多了。” “他为什么能够一口气做了那么多诗词啊?会作诗的人都好厉害啊?”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进入九品啊?” “他就是我将来要嫁的人吗?” “我这招出手,他会不会接不住?我会不会打伤他?” ...... 她不明白她是怎么了,但却十分不喜欢现在的状态,当她每一拳出,拳未出手便先泄三分气劲,能够有什么威力才是怪了。 更重要的是,当俩人拳脚相击,肌肤相触之时,敖青青更觉得难受和心里憋得慌。 十数招过后,依旧是一位是粉拳,一位是忍道。敖青青忍不住的瞟了楚君凡一眼,四目正好相接。敖青青心神一颤,莫名的挪了开来,不再看楚君凡,只管出拳。 楚君凡却似乎从敖青青的这一眼神中明了了对方的眼神,莫非她的意思是咱俩假打? 楚君凡自以为明白了敖青青的心思。 俩人之间的颇为纠结的关系因为楚君凡的隐秘身份而不为所知,大殿中的这么多人,恐怕除了楚皇大概知道点之外,其他人应该都是不知道的。 说起来,今天俩人的战斗完全不必要,因为楚君凡之前还帮着敖青青解了说错话的尴尬。 但敖青青作为四方城的使节,今日当然想在此显示下自己的存在,所以发起挑战,却又被楚皇推给了楚君凡。 对着刚才的恩人,又怎么可能真心下得了手哪,楚君凡觉得这便是事情的真相。 他之前觉得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的比斗有点像假打,只是无聊的遐想罢了,对方俩人战的难分难解,激烈无比,倒是此时此刻,他跟敖青青倒是真的上演了一场殿前假打。 任你拳法精妙,我只一招来当! 俩人的奇怪一战,便以这样奇怪的方式继续下去,而且持续下去,直到某一个突发事件的发生。 ...... 老实说,楚君凡和敖青青的比斗还是很有观赏性的,因为毕竟俩人是男人跟女人的战斗,而这个女人,仔细看去,还算漂亮,而她的招式,她的拳头,怎么看都是十分的可爱,所以也吸引了一批观众,甚至因为越来越多的观众。 因为萧十一郎和耶律苍狼的战斗太无聊了,打了这么久,俩人竟然连点血都不流!这让一群男人看得怎么过瘾,虽然耶律苍狼的法术施展开来,比街上无数的杂耍好看多了,但看得久了,也就没新鲜感了。 而有的人已经看了两刻钟了! 是的,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的战斗已经进行了两刻钟! 俩人似乎都对对方的武学招式了然于胸,甚至显然都是在战斗技巧和战斗方式上有很大的相同。 俩人就像两位指挥艺术差不多的行军打仗的将军,本事本来有点差别,但地形和气候等因素,让厉害点的那个将军不能全力施为,而另一个将军也因为种种顾忌不能施展出自己的绝招。 所以如今殿前同时发生的两处战斗便成了胶着状态。 楚君凡竭尽全力的配合着敖青青的表演,甚至在偶尔的时候,也会出点诡道掌法,进攻几招,敖青青似乎也明了他的想法,进攻的时候绝不犹豫,各种精妙招式一一施展开来,只是当然不会有什么实在的效果。 这俩人是真正的假打,但在许多人的眼里,才是真正的打斗。 你看,安庆侯的这一掌封不住,岂不是脸上就要挨了一拳?你看,那小姑娘再躲得晚点,是不是就被安庆侯打伤了? 即使是知道敖青青真实实力的人,也只是猜想因为之前楚君凡的解围,敖青青手下留情而已,但这些人当然不会在此刻把这些说出来。 楚君凡和敖青青是假打,所以他依旧有心,偶尔观察下周围,心神也可以略为休息。 俩人正“缠斗”的不可开交之时,楚君凡忽然闻道一股酒的香味飘来,应该是哪位把酒撒了吧?他也不曾放在心上。 ....... 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是真打,虽然在外行看起来像是假打。 俩人战斗的场地如今早已狼藉不堪,有萧十一郎剑气肆虐的痕迹,更多的却是耶律苍狼的五行法术留下的残迹。 五行,乃金木水后土,虽然天一一脉以诡异方式,将天地元气化形,也依旧可以将这些东西再化为天地元气,但在激烈的战斗中,谁还顾得了这些。 所以俩人身影笼罩的范围,一会这便多了点水,那是冰融化而成,一会那边多了点土,那是土字诀留下的。 俩人都似乎已经出了全力,用出了可以用的所有手段,但却依旧胜负未分。 萧十一郎终于不耐,“我们这样打到明天,也分不出胜负。不如下一招分胜负吧!”虽是询问,但却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耶律苍狼也不说话,点了点头。 萧十一郎铁剑斜指,“布衣剑!”他口中一个字一个的吐出!(3-U-W-W) 耶律苍狼也不理会,五指微微拢起,虚指向天。 “五行春雷术!”他的招式比萧十一郎的名字更长。 一道璀璨的白光自萧十一郎的剑上生起,而耶律苍狼的指间却出现了一股紫色不住跳转的雷霆。 仿若微缩版握在耶律苍狼手中不住的跳跃,间杂着闪电的声音,萧十一郎的剑气也越亮到了极点。 此刻关注俩人的人都知道,下一刻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极招对极招,耶律苍狼甚少使用的“五行春雷术”对上萧布衣的传世剑招“布衣剑”。 俩人此刻仿佛都不再留手,剑气纵横与耶律苍狼脱手而出的雷电就要相遇,就在此时—— 本来要飞向耶律苍狼的剑气却蓦地转了个弯,向着今日清光殿的北端飞去。 “五行春雷术”也错过了忽然转身的萧十一郎,随着剑光向着萧十一郎的剑气直飞而去。 今日清光殿为皇后寿辰举办寿宴,而做在北面的不会有旁人。 帝王素来有坐北面南的习惯,而今日楚皇当然要坐在北面! 第七十章 皇后寿辰之乱局 第七十章皇后寿辰之乱局 清光殿中本来是一片轻松欢快的场景,无数交好的或素不相识的文武,杯影交错,欢声笑语,充斥大殿。 皇后寿辰,当然要普天同庆了,何况此时殿上同时有两场比斗正在进行,怎么着也比歌舞有看头吧。 所谓欢乐祥和不过如此。 总得来说,习武之人更喜欢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间的战斗,因为这两人都是天下小有盛名的高手,而且有武学眼光的人,更能看到俩人招来招往间的杀机。 所以当俩人巅峰一招,决心依靠绝招分胜负的时候,此刻关注此战的人,都屏声静气。 他们不想错过这场精彩战斗的每一个细节。 “布衣剑”与“五行春雷术”的即将拼出高低的同时,萧十一郎的剑在那顷刻之间,转换了方向,向着坐北面南的楚皇飞去。 这绝对不是失手,这是不知道花费多少心思而苦心设计的一场局。 宣德五年,在北疆大营,白衣剑神曾经以“布衣剑”问楚皇,为何会杀他! 而十二年后的今天,清光殿中,萧布衣的传承弟子,则同样以“布衣剑”剑指楚皇! 于今日皇后寿宴的大殿中,于无数文武百官的视野之中。 这是要......刺驾和谋逆! 一些反应快的人在突变之中因吃惊而长大的嘴巴尚未合拢,但心头已经怒气乍生! 这简直太疯狂了,被楚皇亲自御封“忠勇侯”的楚国年轻一辈最出色的天才萧十一郎竟然在此刻一剑刺向楚国最尊贵的皇帝。 这怎能不让一群忠君爱国的臣子怒发冲冠,脸红面赤! 不是因为楚皇有可能被这一剑所弑!世所周知,楚皇乃天下四大宗师之一,又怎么可能在乎这看起来非凡的一剑哪?!即使他是楚国的天才萧十一郎使出的,也决不可对楚皇造成真正的伤害。 但是让楚皇陷入此等危机,给刺客提供如此的刺杀机会,这本身就是臣子的罪过,也是臣子的耻辱! 所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众位文武百官恨不得立时以身相替,挡住刺向楚皇的这一剑,如果不死,然后再拿起刀剑,将刺客剁成肉酱! “大.....胆!” “汝......等.......取死!” “陛下.......!” ...... 一些反应快的人脱口骂去,更有反应快的武将,则身子已经立起半个,准备马上向敢于刺驾的萧十一郎扑去。 这些武将能够在军中有立锥之地的,几乎都有一身的好武艺,九品的不好说,八品的绝不在少数。若真是一窝蜂的扑上去,萧十一郎恐怕真挡不住。 可是他们的动作都只进行了一半,因为当他们欲运内息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内息不通! 数位已经站起的武将和正在站起的武将面色一僵,内息不通,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内息不通,便不能调动天地元气,不能调动天地元气,那么九品、八品、七品,甚至没有品,又有什么大的差别哪?! ...... 楚君凡和敖青青专心致志的假打着,专心致志的演好自己的戏。 只是俩人显然都不是专业的演员,很没有职业操守。打着打着,便从了七分力,到了五分力,然后到了最后的花拳绣腿。 楚君凡觉得很没有意思,正想着怎么给这场假打来个结局,忽然场间一片喧闹,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突变之刻,武者的本能便是运功于身,全神警戒,待到辨清局势之后,再做出正确的反应。 楚君凡是这么做的,敖青青也是这么做的,所以他们同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之前他们俩战斗的时候,倒是也有运气,但却不像此刻这样全力。所以他们惊奇的发现,此刻的他们的周身内息流畅,忽然变得渐渐艰难,并很快得似乎阻塞起来。 楚君凡终于明白了之前那道酒香气是什么了,那是“沉仙醉!” 沉仙醉当然不能真的让仙人喝醉,而是一种无色无味无状,但却散发着酒香的毒药,它的作用便是仙人闻了它,也会谪落凡尘,与泯泯众生无异。 楚君凡醒悟之时,却已经晚了,因为他已经呼入了很多。他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子,然后迅速打开,随意倒了几颗吞进了肚子里。 然后他一把拉住正愣住的敖青青的一只手,在他手心倒了几颗,示意她快速服了下去。 敖青青服下药后,转身欲走,准备向着楚皇和萧十一郎的位置走去,想看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楚君凡心里暗骂一声,“笨女人!”连忙把她拉了回来,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自己常年研究毒药,身体抗药性极强,此时尚且只有平时几分实力,而敖青青恐怕连平时的三成实力都没有,此刻凑上去干什么,找死么?! 被楚君凡那么一拉,敖青青来不及反应,便给楚君凡拉着往一边走去。 ....... 布衣剑剑气纵横,与不可能之时,忽然转向,飞向高坐龙椅的楚皇。 剑气疾速,甚至在反应最快的那位武将的“大胆”二字只叫出一个之时,剑气便飞到了楚皇的面前。 楚皇的面色依旧淡淡的,今日寿宴,除了敖青青的挑战让他皱了下眉之后,他一直显得十分平静。 仿佛一片大海,一点风波都没有。 此刻依然是如此,布衣剑直至胸前,他的眼神也只是略为动了一下。 那一丝丝的变化,似乎只是在宣示,“嗯,我知道了,我了解了。”这样的情绪,不带一点情绪,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剑气纵横于胸前,却丝毫不能再继续前进。 因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此刻攥成一个拳头,只伸出两指。 食指和中指并出,便是剪刀。 这双肉指所成的剪刀,虽然只是徒具剪刀的形状,但却真能间断一切。 哪怕那是白衣剑神传下来的以自己为名的一剑!剑气无可捕捉,但被这双指一剪,却仿佛被从中间一剪两断,然后连绵锐利的剑气,在刹那间被分为不知道多少段,然后落了下去,当于地面向接触的时候,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布衣剑”招化为无形。 拳头当然是楚皇的拳头,也只有他的手指才能如此轻松的接住布衣一剑。 因为萧布衣毕竟已经死了十二年,即使当初真的有尸骨留下来,此刻也已经腐朽成灰,更何况,萧十一郎的实力毕竟只有九品,能够让楚皇伸出两只手指来应对,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萧十一郎当然也有自知之明,他就没指望这一剑会真的伤到楚皇。 所以他准备了后招。 后招便是耶律苍狼的“五行春雷术!” 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可化天地万物,据说这是天一一脉法术的根本。同时,五行之间相生相克,而五行齐出,便是极其强大的手段。 更强大的是此招里面的“春雷”二字! 所谓“春雷”便是春天第一声雷,大地经历了冬季的蛰伏之后,春雷一声万物生,生机无限。 所以这道“五行春雷术”在空中飞得很慢,虽然它在“布衣剑”飞出的时候,便离开了耶律苍狼的手指,但是当楚皇一指夹断布衣剑招之后再一个弹指之后,它才来到了楚皇面前。 它飞得慢,不是不能更快,而是要积聚力量。 当它在空中飞时,这道看似闪电中的雷电却在快速的酝酿,无边的天地元气化为五行之力,而五行之力再转为雷电。 更神奇的是,当它越来越强大的时候,自身却越来越小。 当它来到楚皇的面前,已经比手指长不了多少。 楚皇一指断“剑”之后,已经注意到了随后的“五行春雷术”,他正欲再次出手,眉头却再次轻轻的皱了一下。 “沉仙醉”,可以醉仙,这说法明显是夸口,因为它连一个宗师都“醉”不了。 楚皇只是发觉周身略略不畅而已,但依旧可有七分实力。 所以他依旧淡然,成剪刀状的一只手散开,由拳成掌,一把向着那根比手指长一点的闪电抓去。 他很有把握,这一抓之下,此道闪电会散于无形,因为哪怕只有七成实力的楚皇,他依旧是宗师! 但是他第三次皱了眉头! 当他一爪抓过去的时候,当他即将抓住那道闪电的时候。 “砰——”的一声,那道闪电炸了开来! 楚皇终于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小瞧了北边那个老家伙的手段,没想到如今俩人中间隔着万水千山,却以这样的一种方式,交了一回手。 他虽然不知道耶律苍狼终究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来给天一凭借,让他远隔千里也能施法,但这道法术却不可能真的便是耶律苍狼施出的。因为他毕竟也只是九品。 而九品之人,又怎么可能让楚皇,一位宗师皱眉哪?! 楚皇本也是心志坚定之人,所以他一直平放再侧的左手亦动,双掌在空中快速飞舞,想要将这道已经爆成成千上万道更微小春雷的碎片再一一抓回来。 清光殿中,此刻,只有一位宗师,而只有他出手,才能挡的住天一法师的这手段! 第七十一章 皇后寿辰之余波 第七十一章皇后寿辰之余波 江湖上曾经传说有一种练眼力的方法。先是抓一袋萤火虫,在黑夜里把他们都放出去,看清楚每一只萤火虫的飞行路线。一开始是十只,二十只,慢慢变成三十只,五十只,等一百只萤火虫的飞行路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之后,就把萤火虫改成不会发光的蜻蜓,蜜蜂。苍蝇,蚊子,从大到小,最后连一百只蚊子的飞行路线都可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看清楚。 这种方法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却从未听闻有人真这么去做过,因为这实在不似凡人所能够做到的,开始的一只,十只也许可以,但真的到了五十只,一百只萤火虫,单是一眼看过去要记住一百只萤火虫的位置,便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此刻的楚皇面前,何止一百只“萤火虫”,恐怕至少是数千。 那一道雷光在千分之一个弹指轰然爆开,细细分成数千个细小肉眼几不可见的小小电蛇,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楚皇当然不能仍有这无数细小电光就这么四散开来,因为天一老头的这一招,当真能够得逞,清光殿中恐怕没有几个活人了。 宗师的手段,当然只有宗师才能挡得住。 所以他双手十指散开,雷电太快,要想一一捕捉,首先当然是要让他们慢下来,不然即使以楚皇的手段,他毕竟是血肉之躯,又怎么可能赶得上光的速度。 他的双手张开,仿佛两把扇子,轻轻一动,他面前的空间仿佛与整个大殿割裂开来,而再他双手笼罩的范围之内,这一片空间的规则却似乎发生了变化,无数的电蛇被不知名的诡力所阻,渐渐慢了起来。 楚皇的双手恍若未动,白皙如玉的手掌仿佛就那么定格,但实际上他在顷刻间不知道动了多少下,然后两掌之间便多了数千条电蛇,并且越来越多。 在其他人看来,他的双手仿佛两个大磁铁,将无数细小闪闪发光想要飞去的铁质粉屑,再重新收集起来。 但他的双手终究不是磁铁,而那些四散开来的小电蛇也不真的便是铁屑,所以虽然楚皇的双手已经很厉害,甚至厉害到凡人不能理解的层次,但终究还有那么几个调皮的“孩子”脱离了家长的掌控,开始了胡天海地的撒泼。 准确的说,这群“孩子”有十二个。 十二道细小肉眼几不可见的电蛇终究还是飞出了楚皇的双手,然后四散开来。 再然后,清凉殿中便是阵阵喧嚣。 惊呼声,恐吓声,女子的尖叫,男子的怒吼,还有风声,各种各样无法形容的声音。 一道细小的电蛇,落到了坐在地上的一位文官身边,然后便化为了一棵树,从他的身体上长了出来。 五行之木可杀人! 另一道落在他身后的一位老大人身上却化为无形,而老大人的胸腹出却被贴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内脏器官清晰可见。 五行之风当杀人! ...... 金木水火土,无不可杀人。 有一道冰锥竟然接连刺杀了两人! 而有数道电蛇于不同之处化为道道火舌,引燃了酒水,引燃了人的头发衣裳,继而再引燃可以燃烧的一切东西。 清光殿转眼便似乎成了一片火海。 殿中受到惊吓的文臣宫女贵宾各自惶惶,惊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但终究还是有人反应了过来。 一些是吸入沉仙醉较少实力依旧有相当保留的武将,一些则是皇宫中的护卫。 皇宫,本就是天下间防守最严密的地方。也是各种奇人异士,武林高手会聚最多的地方。 虽然今日清光殿中变起仓促,萧十一郎和耶律苍狼所演的双簧成功的欺骗了所有的人,但是楚皇终究为这些护卫争取了相当长的反应时间,如果此刻他们依旧来不及有所动作的话,当真是失职。 而此时,这些护卫最来得及做的事情有两件,追凶和保护贵人。 而实际上,当萧十一郎和耶律苍狼惊天一击之后,俩人便快速的向殿外奔去。因为楚皇受沉仙醉的影响,终究还是低于他们的期望。 所以当看到“布衣剑”无功,而楚皇伸手欲接“五行春雷术”的时候,俩人的第一选择便是——逃! 如果等到楚皇有再次出招的机会,哪怕他们俩人再厉害一倍,恐怕今日也难活着出皇宫。 他们的选择很是正确,所以当有一批皇宫的高手反应过来之后,准备开始追击的时候,已经失了先机。 皇宫自有一套严密的防卫警戒,虽然萧十一郎和耶律苍狼抢得先机,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便能安全的好好活下去了。 而实际上,即使楚皇不出手,他俩自此刻开始,到走出楚国国境之前,所走的每一步,恐怕都会险象环生,九死一生! 十二道细小的闪电,有七道飞向了大殿的其他地方,但有五道飞向的地方,则令人担心不已。 因为这五道闪电所致的每一个对象,都堪称是楚国的贵人。 传说中深得楚皇陛下信任的林相以及内阁学士正好坐在一起,所以他们身边有一道。 六部尚书地位相当,但职权却十分重要,所以他们身边有一道。 太子乃楚国储君,以他的身份,当然该有一道。 皇后与萧淑妃一高一地,相隔不远,而此刻飞向他们中间的也有一道。 还剩下的最后一道闪电,当然飞向了楚国另一位很重要的人物,二皇子和他的王妃。 出现在内阁学士和林相之边的是宫中很神秘的洪公公。 他的浮尘一扬,在顷刻之间,与那道闪电轻轻接触之后,随即迅即丢弃浮尘,浮尘化为段段黑灰,轻轻落地。 出现在六部尚书中间的是宫中禁卫副统领,他用刀一刀披散了那道闪电。 出现在太子身前的是他的东宫侍卫。 出现在皇后和萧淑妃身边的则是一位看上去很不起眼的中年宫女。 出现在二皇子身前的...... 没有人! 二皇子近两年来在楚国的地位日益上升,被无数朝臣认为可以有实力跟太子一争储君的皇子。 但他毕竟年轻了些,开衙建府也不过两年多点。 所以他积聚力量的时间还少了些,力量也还弱了些。因此,今日进宫他没有带府中的护卫。 即使能带,他也不会带护卫,因此此刻太子依然稳坐东宫,而他要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有才干但老老实实无心储位的皇子。 而实际上他也不需要带,在皇宫,他又怎么可能会遇到危险哪?! 皇宫的护卫做的很周密,可以确保所有可能面临危险的人身边都有得力的护卫。 之前四道闪电都有人挡下便可见一斑。 因为其他人或权重,或位尊,都比二皇子重要。 而此刻二皇子只是楚皇的一个儿子而已,不是太子,也不像六部尚书,内阁宰相那么地位举足轻重,所以当然被无意的忽视了。 所以此刻,清光殿中的很多人只能无奈的看着,一道闪电向着二皇子所在的地方飞去。 ....... 二皇子天资聪颖,无论是从文习武,皆比太子好了不止一筹,这是文武百官的共识。 他聪明,所以他反应很快。而且他很谨慎,因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当那十二道闪电自楚皇手中漏掉之后,他便开始准备逃跑。 他甚至不需要判断殿中究竟发生何事,他甚至不需要展现一位大人物养气稳如泰山的强作镇定。 因为他不是太子,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他甚至连孝子都不用装,因为他的父皇本身就是位大宗师,又怎么需要他的关心哪。 他在最早的时间,跳起身子,拉了坐在他旁边的柳王妃一下,仓促之下,没有拉动,他便不再管她。 他身子倒着的快速后退,却警惕着可能的种种危险。 ...... 楚君凡早已看到了柳王妃,他相信柳王妃也看到了她。 对于这个女人,楚君凡觉得自己最好早点忘掉她,甚至装作就不认识她。 而实际上,他们也的确不熟,只是之前殿前入座的时候,看她坐在二皇子的面前,看她隐约熟悉的面容,才把那日落凤楼发生的事和她的真实身份关联起来。 因为与她以及她的姐姐柳飘飘有肌肤之亲的,准确的说是另一个楚君凡。 这种感觉让人十分纠结,楚君凡不法否认,当初实际上睡了柳氏姐妹的,其实还是他自己,当他却对这事的详细过程,一点感觉和印象也没有,这不能不让他十分矛盾和纠结。 那件事情认不认?认了得话,自己觉得委屈,不认的话,似乎很没天理。 所以他之前一直尽量不去看她,他相信无论她对于当初那件事是怎样的看法,她肯定会装作没发生过这件事的,因为自己也会这样。 但是有的痕迹终究是不可能磨灭的,不论是身体上,和心理上的。 楚君凡的反应也很快,甚至比二皇子还快,当他预感到柳王妃所即将面临危险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犹豫便飞扑了过去。 他决心救她! 哪怕这样其实也救了那位长得十分漂亮,且让若若动心不已的二皇子! 第七十二章 皇后寿辰之尾声 第七十二章皇后寿辰之尾声 柳王妃看着飞向自己的电蛇,她不用想也知道最理智的决策便是速度跑开,躲开。 只是她的思维很是清晰,但身体此刻却一点都不能动。这本就是普通人在面临危机时的真实反应。 楚君凡迅疾的向着第五道电蛇的地方奔去,幸亏楚皇之前的种种手段,让如今的电蛇飞行速度,至少降低了五成,楚君凡才能在千钧一发的瞬间,终于来到了柳王妃的面前。 柳王妃心里恐惧之极,她虽然对武道一窍不通,但却知道自己的公公楚皇乃是一位大宗师,而他都没完全挡住的招式,威力可想而知。 只是她本手无缚鸡之力,此时又能做什么哪? 清光殿中此时噪杂一片,有井然有序的状态到喧闹无比,也不过一会,此时看着疾速飞来的电蛇,柳王妃恍觉末日将至,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眼。 但等了片刻之后,她以为那道电蛇会击道她身上之时,却什么也没发生。 她再次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身前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楚君凡! 她来不及品味此时是逃出大难的欣喜多一点还是认出身前是楚君凡,想到某些隐私事的尴尬多一点,就被楚君凡接连后退的身体撞在身前,身子也接连后退。 楚君凡已经尽力得小心了,但却依旧低估了这道电蛇的威力。 他没有兵器,当然学不了洪公公以拂尘击之然后再弃之的手段,他能靠的只是他的双掌。 帝王道之霸道,和王道! 他一出手便是自己最强大的手段。但虽然他以天地元气隔在电蛇与自己的衣袖之间,但依旧有一部分力量借着传了过来。 楚君凡的速度很快,他挥了挥长长的袖子,正好遮住自己的双掌。 长袖的前端却立刻在一霎那燃尽,寸寸成灰。 楚君凡尚是第一次接触到北齐天一一脉的手段,他毫不犹豫,双掌依次互切,两片袖子便飘然落地,既而化为灰烬。 楚君凡的身子却依旧一震再震,仿若被电击一般,身子麻了一半。 他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后退,甚至顾不得身后可能撞到柳王妃。 他的身子微微压着,略微弯腰,所以正好撞在柳王妃的怀里。 柳王妃轻轻的“啊”了一声,一半是因为楚君凡的突然后退,一半是因为楚君凡的臀部撞在她的肚子上,略带坚硬的背部肌肉撞在她胸前的坚挺上,生疼无比。 她的身子被撞得不稳,眼看要向后倒去。楚君凡仿佛身后长了双眼般的,双手往后一揽,反抱住柳王妃的身子。 柳王妃的身子终于稳住了平衡,但她却仍然尖声叫了起来。 “啊——!” 因为楚君凡的双手此时落的正好很不是地方,正落在柳王妃身后的禁地,正落在她肥美高挺的臀上。 柳王妃禁地突然遇袭,这事情比之前面临的危险,仿若更让她可怕,女人总是这样,总是有些事情在她们的下意识中比生命还重要。 在加上她想起之前在落凤楼发生的某些事情,心里更是慌乱一片。 她的身子一稳住,便匆忙的打掉楚君凡无礼的双手,甚至连感谢都没说,急忙奔跑到二皇子的身边。 倒不是她心里以为在二皇子身边会更有安全感,而是因为二皇子是她的丈夫,她急忙奔到他身边,仿佛是在向他证明,她跟楚君凡之间是清清白白,一点关系都没有。 二皇子看到自己的王妃被楚君凡救下,也不疑有他,至于刚才楚君凡仓促下的无礼之举,他也并未多想,只是下意识无意的肢体接触罢了。 虽然说几天前,柳王妃自落凤楼看望柳飘飘之后,似是有一些变化,例如对他特别的亲热,晚上也有所要求,他也并未多想。 此刻,自己的妻子,遭逢大难而不死,受了惊吓,此刻二皇子也只好先抚慰妻子的情绪,低声说了一些好话。 ....... 清光殿中终于安定了下来,其实说起来真正让清光殿中乱起来的便是那十二道细小的电蛇,之前发生的萧十一郎和耶律苍狼合谋刺驾的事情,更多给殿中人带来的是情绪上的冲击。 十二道电光,使得殿中多了一片狼藉,死了十几位的官员以及宫女下人,所幸朝中位高权重的大人和贵人们皆平安无恙,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今日的事情到了如今,众位文武大臣,自是已经全盘接受了已经发生的事实。剩下的便是怎么处理这事了! 耶律苍狼的实在不足为奇,满朝文武皆知,历代楚皇皆有心一统天下,建立一个比前汉更强大的国家。 当下更是齐齐跪地,祈求楚国兴兵讨伐北齐,结束十几年来的和平状态,众臣之所以如此难得的意见统一,一个原因是因为楚国这些年国力日盛,有了争夺天下的底气,另一个原因便是众人皆知,这两年来,楚皇便有心对齐开战,只是昔年的八省总督尚有三人,无数人猜测,楚皇会先削藩然后再举国之力,征战天下,但是今日清光殿中,发出这样的惊天大事,这代表着齐国已经先撕破了脸,那么楚国再遮遮掩掩也没有什么意思。 楚皇依旧平静的高坐龙椅,直接下旨:“着鸿胪寺将所有齐国使节驱逐出楚国,从即日起,齐楚所有边境关闭,同时宣旨北疆总督楚天伦和西疆总督程以法,整军备战,我楚国将要于齐国全面开战了!” 此话一出,场间一众武将顿时兴奋不已,战争一开,便意味着多了很多建功立业的机会。 场间的官员心知肚明,今日还有一个问题,需要立刻拿出对策。 那就是如何对待萧家? 虽然说今日萧十一郎的谋逆让无数大臣吃惊,但无论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这样的行为,都会给萧十一郎和萧家带来难以狡辩的罪行。 但萧家毕竟不是普通的家族,他是护国王萧布衣所在的萧家。虽然萧布衣早已死去,但在楚国内部,萧布衣的名望依旧是如日中天。 不说昔日萧布衣单剑护楚国几十年,无论是文武百官,剑侠刺客,甚至村野氓夫,都知道萧布衣乃是楚国的护国神,只说昔日天下堂救济天下二十年,不知多少楚国子民因此而活了下来,家庭得以保存,当真是造福天下,不知几数。 再加上众所周知,萧布衣为救楚皇而亡,所以萧家在萧布衣死后,虽然没有得享高官厚禄,但在楚国的内部,尤其是底层人民中的影响力,依旧不可小觑。 更何况现在萧家还掌管着天下堂,虽然天下堂早已不复昔日萧布衣在世的时候那么繁盛,但经历几十年的发展依旧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而且如今齐楚大战将起,如果因为对萧家采取动作,而造成楚国内乱,委实有些不值。 最终还是内阁首位的林相出面奏曰:“今日萧十一郎丧心病狂,竟然敢与北齐使节勾结,御前刺驾,此罪自不可赎,只是臣怀疑萧家亦涉及此中,特请陛下下旨彻查,如果萧家真牵涉其中,还请陛下早做处置,若是萧家人乃是无辜,只有萧十一郎牵涉其中,还请陛下不要牵连无辜,以安定为先。” 楚皇微微颔首,轻轻赞曰:“准!” 一些忧心此事的大臣纷纷颔首,很佩服皇帝的英明,他们之前就是担心楚皇一怒之下,大兴诏狱,牵扯到无辜,如今看到楚皇依旧如此冷静,顿时放下心来。 这些跟楚君凡倒真没有什么关系。 他本来准备等着早点结束,然后跟楚君文好好商量下北疆的战事,看看他们在京都能不能做些什么。 如今齐楚大战将起,意味着楚皇的削藩之策,会暂时停止。因为攻齐之战,肯定需要西疆和北疆的配合。 只是比较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他们还是挺担心北疆的战事的。 因为北疆的实力,直接关系到楚家的地位,以及他和楚君文的地位。 楚皇接下来又下了两道旨意。 一道旨意是下给叶重的,另他追捕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 叶重乃是宗师之下无敌,也只有他出马才有可能挡的住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这两位天资卓越,而且实力极强的九品高手。 另一道旨意则让殿中所有人大吃一惊。 “朕决定于六月初六,在京都为安宁公主招婿,全天下凡是三十以下,品德优良,尚未娶妻的男子都可参加。” 看来是安宁公主的婚事让楚皇忧烦了,不过想到楚皇对安宁公主的宠爱程度,所有人便心知肚明,这绝对不是安宁公主没有合适的地位相当的婚嫁对象,而是楚皇看来想要聚尽天下少年英才,来为安宁公主选择一位十分完美的佳婿。 这本就是楚皇的一片爱女之心,众人也好理解。只是楚皇接着说了一句:“我楚国四品以上的官员家的适龄子弟、公子,符合要求者,必须参加!” ....... 楚君凡本来觉得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可是楚皇这一句之后,他发现,自己的麻烦又来了! 第七十三章 铁剑偶出鞘 第七十三章铁剑偶出鞘 楚君凡没想到自己还要去加入什么安宁公主的选婿,可是他连这公主究竟长得是胖是丑都不清楚,而且据说这公主的性情还不怎么样。 只是想想也许自己只是去露露脸,打酱油的命,也无所谓了。 此时今日宴会终于算是结束了,楚君凡正要跟大哥回合,一起返回楚府,另一边,二皇子走了过来。 “楚兄,今日幸亏你出手,救了柳氏的性命,说起来,我是该好好谢谢你的。”二皇子说道,他说的是楚君凡之前救柳王妃的事情,无论于情于理,感谢的话一定要说的。 “二皇子客气了,我实在也是正好看到了,顺手而为而已。”楚君凡说道。 “这样吧,今日天色已晚,三日后,我在王府开宴,感谢你对拙荆的救命之恩吧。”二皇子说道,他的话语气真诚,一半的确是因为感激,另一半则是因为拉拢,如今北边战事将开,北疆和西疆的地位也愈加凸显出来,若能够和北疆和西疆的下一代处理好关系,着实是一招妙棋。 再加上楚君凡还有可能是楚皇的私生子,而且是楚皇十分宠爱的,不论从那个角度来讲,拼命拉拢楚君凡总是没错的。 “真的不用,二皇子不用客气。”楚君凡无奈的说道,可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明白对方的拉拢之意,但对方合情合理的在家设宴感谢他,也只是算普通的应酬而已,真要一点不给二皇子面子,也说不过去。 楚君凡犹豫的更多的是,前去赴宴的话,又要见到柳王妃,到时候怕是会生成尴尬来。 二皇子继续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我在王府等你!”然后不给楚君凡再次开口的机会,便转身离开。 楚君凡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想着在等他的楚君文走去。 一边正欲离开的太子正好看到楚君凡和二皇子亲热聊天的一幕,暗暗的皱起了眉头。 楚君凡跟楚君文汇合之后,便一起返回楚府不提。 马车上俩兄弟说起北疆的战事,都不由得为父亲的安危而担心,只能暗自祈祷北疆战事能够顺顺利利,也期望楚天伦不要总是冲锋在前,毕竟刀箭无眼。 只是齐楚若真全面开战,朝廷不仅会在后勤补给上全面支持北疆,而且朝廷的大军肯定也会进入北疆联合作战的。兄弟俩此时身在京都,也许有时候也能起点作用的。 不过究竟要如何做,拜访那些人,如何在京都显示楚家的存在,这些事兄弟俩一时半会也讨论不出什么来的,还是要回府跟邢师爷好好一起研究下。 俩人回到楚府天色已经黑了下去,楚君文首先便下令,让府中的家将,下人今晚提高警惕。 今日清光殿中出了殿前刺驾这样的惊天之事,今晚的京都铁定会热闹无比。随着耶律苍狼而来的北齐方面的人,恐怕会一个不剩的被抓起来关进大牢。京都乃楚国的中心,不说防守绝对严密吧,但说武道高中,更是数不胜数,即使是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这样的高手,真要逃出去,恐怕也是件极难的事情。 让下人提高警惕,也是防止宵小之辈,浑水摸鱼。 ....... 第二日,太阳如往常般的升起,京都的百姓也向往常般的开始了一天的生活。做生意的店铺,更是天一擦亮,便有了叮叮咚咚的动静,开了门,店里店外扫了个个干干净净。 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果然没有顺利的逃出京都城。虽然清凉殿中之事并没有取得俩人想要的结果,惊天一击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效果,但俩人的对手乃是一位横绝天下的大宗师,这样的结果也多少在预料之中。 所以清凉殿中俩人一击过后,甚至不等看到所有的结果,便自清光殿中向外逃去,虽然俩人之前已经做好了能做的一切准备,比如耶律苍狼的怀里早准备好了一些化妆的工具,比如萧十一郎的白衣下面,其实穿的是一套黑色夜行衣,但他们还是终究低估了楚国军队的反应速度。 负责担任皇宫守卫的统领知悉清光殿中发生的事情之后,所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关闭京都九门,然后才下令京都之中仔细寻觅两位刺客的下落。 昨日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本来打算自北门出城,但待到城门关卡之处,却无奈的看着禁闭的城门和高达十丈的城墙无可奈何。 后来一整夜,楚国的军队搜遍了京都的大小街道,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便只能无奈的东躲西夺。 待到黎明十分,似乎是天色一亮害怕扰民的缘故,也许是怀疑两位刺客已经离开了京都的缘故,这样的搜查才慢慢松懈了下去。 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在一家普通人家重新偷了两套衣服,耶律苍狼化妆成一位肤色黝黑的中年人,并粘起了假胡子,扮成了一位年纪在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而萧十一郎则重新换上了一件灰色的衣服,脸上也可以处理得颜色暗淡点,此刻俩人站在一起,表面看上去正是一对父子。 耶律苍狼又不知从那里找来一个小车,车上随意的堆了点一些木柴,然后萧十一郎便把不舍丢弃的遮掩在柴火下,便拉着车子开始往东城门走去。 俩人在一旁看了一会,发现东城的搜查很是严格,也不去北城,便直接向着西城走去。因为齐国在楚国的北面,不用试就知道北城是出入检查最严格的,而南门,跟齐国方向相反的城门,但萧家却是在楚国南部。 因此俩人假扮的父子俩推着车子走过了朱雀桥,来到了西门。 西门的防守果然不如其他城门似的严密,甚至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除了在城门前,有四位查关的兵士外,甚至没有其他人。 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不由喜出望外,等下即使被人看出蹊跷,以两人的实力,直接强硬出关也不是件难事。 俩人依旧伪装成父子推着小车往城门口排队等待验关。 等到前面三拨出关的人先后放行之后,轮到俩人验关之时,一个兵士正要上前检查,忽然一位略带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们离开吧,这俩人我来检查!” 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闻言望去,萧十一郎甚至下意识的右手伸向了放在车上的剑的位置。 俩人转头看去,却看到靠近城门的时候,正站起来一位头戴蓑笠的渔翁。他看起来至少也有四五十岁了,身前摆着一个鱼篓,里面放了四五条又肥又大的草鱼,看样子之前正蹲在城门边卖鱼。 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看着站起的渔翁,心里都是觉得啼笑皆非,仿佛实在听到的那句话只是幻觉。 这样一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打鱼的,竟然在此时敢插话,这若不是笑话,那便是俩人没看出虚实来。 俩人都非一般之辈,略一仔细,便看到了对方手里竟然握着一把剑。 这是一把很破很旧的剑,剑鞘生着不知多少绿色的黄色的锈斑,仿佛很多年没有用过了,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把剑,所以看起来俩人最开始都没意识到这是一把剑。 而且突然站起来说话的这渔翁,拎剑的姿势也很是奇怪,因为他的确是拎着剑,仿佛拎着鱼竿,拎着鱼篓一样拎着。 “普通百姓家都是从城外的山上看了柴然后会柴来卖,你们却是奇怪,从城里拉柴去城外卖吗?”看起来将近半百的渔翁说道,虽然他的装扮看起来像是渔翁,但此刻他说话的神情却一点不像是渔翁。 “你究竟是谁?”耶律苍狼知道自己的伪装究竟还是有了漏洞,但却更怀疑眼前的人的身份,能够看破这点的人很多,但能够面对着自己和萧十一郎却又如此云淡风轻的却是不多! “我是叶重!”渔翁依旧淡淡的说道,甚至都没仔细向着俩人。 听到这句话,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终于知道了为何今日西门会如此的防御松懈。 这不是因为安排的人有所疏漏,而是西门之下,有叶重足矣。 宗师之下无敌的叶重,今日离开了垂钓十年的朱雀桥边,握着十年未曾出鞘的剑,挡在了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的面前。 原先守着城门的兵士早已知趣的远远躲开,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更是再不掩饰,萧十一郎也同样握住了自己的剑。 “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同为年轻一辈的绝世天才,天资卓越,让老夫亦叹为观止,以你俩人会对象,一试我十年磨的一剑,也算值得了。”叶重说道。 “北齐与我大楚世代为敌,耶律苍狼殿前刺驾尚可理解,倒是我不明白的是你萧十一郎,你作为我楚国的侯爵,也是楚国年轻一代的武学代表人物,你又为何要搅到这滩混水里哪?”叶重看着萧十一郎说道。 “哈哈!终于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正好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昔年白衣剑神萧布衣究竟是如何牺牲的?果真是因为护驾被三位宗师围杀的么?”萧十一郎双眼紧盯着叶重神情的每一丝异动。 “原来如此!”叶重的眉毛颤了颤,轻叹一声,“既然如此,今日我不杀你!我只出一剑,只要你俩能接住,我便不再管这事,如何?” 萧十一郎的双眼闪过一阵仇恨,叶重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其实已经默认了他所知道的真相! 真相竟然真的如此!萧十一郎心里愤慨无比,无论如何,他学会了萧布衣的剑法,那么便不能不为他报仇! “好!”萧十一郎吐出一字,继而率先拔起了自己的剑。 他的剑明亮无比,一看就是保养的极好,锋利无比。 叶重听到萧十一郎的“好”字,也不多说,同样拔起了自己的剑。 剑身自剑鞘出,显出真身,早已布满了一层层的锈迹,仿若废铁! 第七十四章 锈剑现峥嵘 第七十四章锈剑现峥嵘 铁剑出鞘,显露真身,看上去就是一片剑形状的锈的不能再锈的铁片。 绿色的红色的锈迹点点斑斑,绕满剑神,好一点,剑身上尚没有太大的缺口。 之前看起来很像渔翁的叶重握剑在手,整个人在一时之间精气神大变,略略弯曲的腰脊直了起来,人也再不复前面毫无精神的样子,双眼一时之间道道光芒闪过,璀璨依然。 他的剑既已出现,便在空中随着他双眼的光芒闪烁不住的变了三次。 先是剑身仿佛蛇脱去老皮般的,满身铁锈成的锈衣,寸寸断断的不断成逐渐扬起的剑身如落叶般缓缓落下,不一会,剑身便焕然一新,仿若一位青春妙龄的少女,当脱去贫贱简朴的衣裳下,露出的同样的是跟名门闺秀华丽衣裳下毫不逊色的身体。 之前尚且锈迹斑斑的剑身顷刻间换了一份模样,崭新如初,明亮锋利的剑身与萧十一郎的刚拔出的剑身交相辉映。 铁剑当空,空中便出现一道白光,随即便宛如一颗落在人间的太阳,璀璨夺目,光芒四射,让人难以直视。 剑身扬至半空,随即在空中震了一震。 片刻之后,又震了一震。 最后方与萧十一郎的铁剑相交,双剑击于空中。 ...... 耶律苍狼在叶重说话的时候,便已经定下来了今日的策略。 不过一个“逃”字! 叶重,宗师之下无敌的名号,只是发之于楚国内部,继而流传天下。 天下间的九品高手并没有真的聚集一处,来一场大比武,看看谁更厉害,谁排第一。 所以,宗师之下无敌这个名号,并没有太多的信服力,因为能够到达九品的高手,谁都不是轻易愿意服人的,谁又愿意承认对方就比自己厉害哪。 九品之上的人,大部分的名利之心也小了很多,因为人人皆知,九品之上尚有宗师。而宗师之下皆蝼蚁,哪怕你是宗师之下无敌! 能够到达九品的人,很少不期望自己也能够跨过那道传说中沟壑,成为人间的极致,达到宗师之境,但百年以来,天下间活着的死去的宗师加起来,也不过六位而已!而百年内武林中有名号的九品中人,至少在三百开外! 即使如此,但天下间那些九品高手最厉害,或可能最厉害,也是可以大致猜测的。 比如年轻一辈的四大年轻天才,他们便是九品中的佼佼者,而实际上,即使在天下间所有的九品高手中,他们也是最顶尖的那部分人。 这固然是因为他们都是在武道上天资卓越之极的人物,另一方面,则是他们都有极好的师承。 耶律苍狼的师父是以前天一法师,现在的天一神皇,不哭少女敖青青则是无双公主的弟子,萧十一郎可以说是白衣剑神萧布衣的传承,而最后一位,则据说是箭神后无封的传人。 天道无穷,人力有时尽,有一个好的师父和传承,必定使得一些人能够更轻易得取得别人也许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昔年的天下四大宗师,都以师名称谓那位横绝天下几十年,开创古今未来的天机老人,可见一般。 耶律苍狼早已跨过了九品中级的阶段,进入了传说中离宗师只差一步的九品顶级阶段,若是往日,他当然有心,也愿意与闻名天下的叶重一战。 叶重因为是唯一一位敢于宗师战而不死之人,所以这些年被称为宗师之下无敌。 虽然按照师父天一法师的说法,耶律苍狼如今依旧不是叶重的对手,但他依然很想知道这个差距到底有多大。 只是今日不行,今日他的目的首先是活着逃出京都,返回齐国。 所以当叶重在询问萧十一郎的时候,他便打定注意先逃。 不是因为畏惧叶重,而是他相信如今他和萧十一郎在西门出现的消息要不了多久,便会穿到京都军方和皇宫中去,到了那时,说不定拦路的便不只是叶重,更有成千的铁骑,或数十位宫中的九品高手。 而这里面,耶律苍狼最最恐惧的便是成了规模的铁骑。 武道九品,虽以九品为高,但再高的高手,在军队面前,依旧只有死一字。 十人杀不死,便百人,百人杀不死,便千人!一个人再厉害,哪怕一万个人齐齐站在面前,让你砍,你又能砍多久?!更何况这些人本就是刀口里过惯日子的,敢于拼命不怕死! 也许只有传说中那些超凡入圣的宗师,才能做到无视军队吧!耶律苍狼暗暗想到。 本来萧十一郎跟他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他只是按照师父的交代把当年北疆一战的真相告诉萧十一郎而已,昨日两人殿前合作,惊天一击,昨晚一起逃跑,也只是俩人一起,便于行动罢了。 对耶律苍狼来说,萧十一郎死不死没什么差别。 当然最好还是不死,因为对齐国来说,更有益处。 之前叶重已经说过,他不活杀死萧十一郎,那么耶律苍狼更无所谓了。 当叶重一剑扬起的时候,耶律苍狼便纵身欲逃。 风字诀加临己身,他相信他的速度,叶重是万万赶不上的。 叶重是赶不上,所以他没有追赶。 他只是震剑,一震而后,再震! 两道剑气一先一后,向着像风一般的耶律苍狼追去。 耶律苍狼御风而行,飘飘然,恍若仙人。 但风飘得太快,也不会比光更快。 叶重的剑气,当然不会真像光那么快,但即使只有光十分之一的速度,追上耶律苍狼便是十分轻松的事情。 耶律苍狼也十分冷静,虽然叶重的出手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料,但天一一脉的法术释放速度也是很快的。 他已经没有怠慢了,土字诀连出,身后两道土墙挡后。应该可以了吧?耶律苍狼心里想着。 但随即他又补了两道土字诀,因为他清楚的听到了剑气穿破土墙的那种短暂的噗噗声。 这个声音又小又尖,这意味着叶重的剑气威力依旧超过了他的估计。 耶律苍狼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第四道土墙终于阻住了叶重的第一道剑气,但是他不曾注意到叶重的剑震了两下。 第二道剑气紧随第一道气的身后,沿着第一道剑气的轨迹,继而摧古拉朽的破开第四道土墙,刺进了耶律苍狼的身体。 耶律苍狼在最后的片刻,挪了下身子,所以这道剑气自他的肋下飞过,扫去了他左边胳膊上一半的肉,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耶律苍狼心里却只是庆幸不已,剑气自大臂向上,显然是要卸掉他一只胳膊的!若不是他最后时刻移动了一下,他的左臂恐怕要齐根而断。 叶重一剑的威力,竟至于斯! ...... 萧十一郎一剑在手,出手便是连招。 先是秋风扫落叶,继而半挂天河,最后便欲以使出他所能掌握的最强的剑——布衣剑! 秋风已生,落叶却纹丝不动。萧十一郎感觉很是怪异。 他握剑在手,剑招将出,叶重的剑便已经击在他的剑上,他的招式便无疾而终。 他铁剑微转,正欲使出半挂天河,同样的状况再次发生。 他的剑招,他的剑意却总是被对方的铁剑,对方的锈剑一剑斩断! 萧十一郎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剑法,心里不禁惊奇,更是恐惧不已! 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对手,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剑法?! 萧十一郎仍不服气,他的剑再动,在顷刻之间连换数百次方向,只要对方能够让他的剑有空闲之际,那么他便可以顺利的使出自己的最强剑招——布衣剑。 让他失望的是,当他的剑在动的时候,对方的剑也在动,同样在一个弹指之间连换数百次方向,如影随形。 “你的剑法叫什么名字?”萧十一郎终于忍不住的说道。 “它本没有名字,如果你一定要一个名字的话,那么你可以叫它复制剑法!”叶重说道。 “复制剑法?”萧十一郎在心头默默念道,莫非你叶重真能复制一切剑法么? 当他依旧有所怀疑的时候,他看到叶重的剑终于离开了他的剑。 “看好了,你的布衣剑还差了点!”叶重说道。 说完,叶重的剑在空中画着一道玄妙的轨迹,然后本来璀璨的剑身在刹那间变得暗淡起来,平凡之极。 叶重的剑斜斜一招看来,直来直往,砍向萧十一郎的身上。 萧十一郎此时却仿若痴呆般失去了所有行动的能力,他只是盯着叶重手里的剑,他的剑尖在刹那间颤动一千八百七十八次。 复制剑法?他本来以为对方复制的便是自己的布衣剑,可是看着对方手里的剑,他才知道他错了,因为他的布衣剑竭尽全力才只能在刹那间颤动一千五百四十五次。 叶重的一剑早已超过了他所能达到的完美程度,而这样完美的布衣剑已经十几年没有出现过了,以前曾经只有一个人能够使出这样完美的布衣剑——白衣剑神萧布衣! 而他已经死去,十二年了! 叶重复制的不是萧十一郎的布衣剑,而是萧布衣的布衣剑! 第七十五章 跟哥哥抢嫂子? 第七十五章跟哥哥抢嫂子? “看好了,你的布衣剑还差了点!” 萧十一郎知道此时才明白叶重话语里的意思,不是说对方以复制剑法模仿自己适才欲出的布衣剑,而是对方模仿的乃是昔日萧布衣北疆一战的时候真真正正的布衣剑。 问天剑、布衣剑、布衣天下剑乃是萧布衣九招剑法中威力最大的三招,以萧布衣的实力,能够逼他使用出这三招的时候,定然少之又少。 此时此刻,这种场景下,叶重使出布衣剑,其实是间接承认了北疆一战的真相。 所以萧十一郎愈加愤怒,白衣剑神本就是萧家最杰出的人物,也是萧十一郎从小崇拜的偶像,而后他无意中得了萧布衣留下的传承,更是以他的弟子自许。 因此他绝对不能容忍他的偶像他的师父像耶律苍狼告诉他那样死的那么憋屈和那么无奈,为楚国兢兢业业奉献了几十年,单剑护卫楚国皇室三十年换来如此的不公结果。 天道何在?天理何在? 清光殿中刺向楚皇的那一剑便是无声的质问,他很想当面问问楚皇,英雄盖世如萧布衣又为何会这样被卑鄙的杀害哪?! 萧十一郎同样恨叶重,因为叶重也是昔年北疆一战的参战者,这样说,萧布衣的死他也有一份! 萧十一郎的双眼因愤怒而充血,散发着仇恨的光芒,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此时叶重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是他却什么也做不到,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剑落下。 昔日白衣剑神萧布衣的“布衣剑”此时完美的在叶重手中再现! 虽然也许因为叶重的实力为达到宗师,依旧比不上昔年萧布衣的一剑,但比萧十一郎的布衣剑却已经完美很多,威力更加增强了好多倍! 叶重的一剑直直砍下,剑过无声,萧十一郎持剑的右手应声而落,右臂连着他手里的剑干脆利落的落在地上。 剑速很快,很是锋利,萧十一郎只感到右手一麻,便没有什么感觉,叶重的剑气控制得很好,甚至有意识的封住了他肩膀到胳膊的经脉,不让断臂处得血奔流而出。 萧十一郎总算知道,叶重说今日留他一命的意思,命可留,但胳膊不能留!只是持剑的右手一断,他等于也废掉了。 叶重果然如萧十一郎所想的那样,此剑出手之后,也再不出手,而是将自己的剑插回剑鞘,然后走向一边,挑起自己放在一旁的鱼篓,收拾好自己的摊子,然后转身离去。 十年垂钓,今日一日不去,倒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了,叶重一边走着,心里一边自己笑话自己。 萧十一郎默默的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右手,朝着西门外走去。 虽然失去了右手,但他的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叶重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以他刺驾的罪名,死上十次也不算多。 但他决不可能因此而生出感激之情的,因为叶重的手下留情看起来更像是他在还账,在还昔日北疆参与围杀萧布衣的帐! 而这却是萧十一郎万万不能接受的! 于他而言,萧家如何他无所谓,因为他自小在萧家便受尽歧视,直到他得到萧布衣的传承,武学进境一日千里才在萧家倍受重用。 所以清光殿中刺驾的那一剑时,他便从来没有为萧家担心过。他所担心的只有一件,他究竟能不能为伟大的英雄萧布衣而报仇? 如今虽然右臂已断,他已不能持剑,但既然他还活着,那这仇便一定要继续报下去,不死不休! ...... 京都,楚府。 昨晚回来毕竟天色已晚,因此这日上午两兄弟才和邢师爷一起商量关于楚府的大事。 楚君凡先是详细的讲述了昨日清光殿中发生的事。 “想不到三少爷竟然还有这等作诗的本事,昨日清光殿中群呼‘诗仙’的壮观场景了,可惜未能亲眼所见。闲暇之时,邢某倒是也有些诗词方面的疑惑,倒是想向三少爷请教请教。”邢师爷说道。 邢师爷本就是文人出身,也像无数文人那样喜欢.吟诗作对,今日知道楚君凡在诗词方面的天赋,当然是见猎心喜。 听到“请教”二字,楚君凡禁不住心头冒汗,嘴里只能说道:“以后互相切磋倒是可以,我先讲殿中后来发生的事情。” 口中这么说着,楚君凡心中却下了决定,以后没正事的时候,一定要离邢师爷远远的,真若被他拉住请教诗词,那无疑会杀了他! 楚君凡接着又讲了清光殿中的两场挑战以及赌斗的赌注,待讲到四方城的使节敖青青以一百万两银子作为赌注,而后楚皇却让楚君凡出战之时,邢师爷也怪怪的笑起来。 虽然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楚君凡总觉得他肯定知道点什么,不过想想邢师爷可以说是楚天伦最信任的人,也可以理解。 楚君凡继续讲着,讲到他和敖青青殿前战得难分难解,讲到萧十一郎和耶律苍狼不分胜负,然后讲到殿中突变,讲到俩人刺驾。 “嗯?萧十一郎竟然跟耶律苍狼一起刺驾?这是为什么哪?”邢师爷有点疑惑道,萧十一郎乃是御赐的忠武侯,一向在楚国地位甚是特殊,忽然间跟齐国人搅在一起,想要刺驾,这有点说不通啊?! “邢师爷,莫非忘了宣德五年,北疆那场惊天大站背后的真相么?”楚君凡提醒道。 “你是指萧布衣的死?”邢师爷问道。 “是的。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理由,他应该是从齐国人口中知道了当初北疆之战的真相。”楚君凡说道。 “这样倒也说得通了!”邢师爷赞同的说道。 一旁的楚君文却迷惑了,“你们在说什么北疆之战的真相?”昔日宣德五年之时,楚君文年纪虽比楚君凡大了很多,但当时毕竟不像今日这般,代表楚天伦主持一方,对于北疆之战,他也未曾有太多的关注,只听说过楚皇公告天下的真相,三大宗师刺楚皇,萧布衣护驾而死。 楚君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开口说道:“宣德五年,楚皇临北疆,事情的真相不是三大宗师刺楚皇,萧布衣战死,而是楚皇和三大宗师合谋,先是暗算萧布衣,然后四位宗师战萧布衣未果,最后被楚皇以萧家和天下堂威胁,逼得萧布衣自刎!” “啊?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楚君文大吃一惊,他实在没想到在楚国声望如日中天,死后还被封为护国王的萧布衣竟然是这么死的。 “那这对其他三位宗师又有什么好处?”楚君文继续问道,他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真相,莫非其他三位宗师便那么听话,愿意配合楚皇? “楚国少了一位宗师,这便是最大的好处。至于其他的,各国与楚国自有协议,如齐楚休战十年便是其中之一。”楚君凡知道大哥只是一时被真相震惊,所以才未能想明白。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三少爷你继续讲后面发生的事情。”邢师爷提醒道。 楚君凡便继续讲了楚皇挡下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的招式,自己救了柳王妃,楚皇最后下的几个圣旨。 邢师爷听完了楚君凡的话,默思了很久。 沉默良久,他说的第一句话,让楚君凡很是意外。“三少爷,你不应该救柳王妃的。” 楚君凡哭笑不得,他明白邢师爷的意思,他救下柳王妃,被外人和太子看在眼里,肯定会把他归入二皇子一脉,这不符合楚家一贯不持立场的作法。只是难道告诉邢师爷,上次在落凤楼,他无意中睡了她么?! 有些事,是亲如兄弟父子也不可宣之于口的。楚君凡当然不能把这样话说出来,他只能无奈的说道:“我当时也未多想,只是眼下已经救了。” 邢师爷不再多说:“楚皇的几道旨意命令叶重追凶自不用说,齐楚之战,想来也是早筹谋好的,只是我一时没想明白,这其中的真意。如今三位总督尚握有兵权,此时开战,应该早了点的,莫非楚皇急不可待了?这其中的缘由还需斟酌。既然楚皇已经宣布对齐开战,北疆战事肯定要炽热化,大公子有空,还需要多走动走动。” 楚君文当然点头称是,齐楚之战将开,楚家与京都的关系也需要更加亲密,邢师爷说的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至于公主招婿之事。昔年楚皇曾有言,要为大少爷安排婚事,想来这次也有招大少爷为驸马之意。”邢师爷继续说道。 “邢师爷,可是我对公主一点兴趣都没有啊。”楚君文无奈的说道。 “这个要到时候根据情况看,楚皇十分疼爱公主,想必也要公主愿嫁才行。”邢师爷说道。 楚君凡这时候插嘴说道,“那楚皇后来加了一句,命四品官员以上的合适公子必须参加,那我也得去。可是我去干什么啊?” “我想还是楚皇疼爱公主的缘故,想要选个十全十美的驸马。三公子去,就当是帮大少爷忙了。”邢师爷开玩笑的说道。 楚君凡也只是无奈的发发牢骚,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楚皇那旨意是在确保自己也参加。 只是想到若自己真的参加并娶到了公主,那不变成了跟自己的大哥抢嫂子了么? 一边想着,楚君凡也自己倒是先乐了。 第七十六章 楚君武被打 第七十六章楚君武被打 三人商量到最后,也没有得出什么特别有益的建议。因为如今齐楚之战真正开始至少还需要一段准备时间,不过三人的共识便是要加紧北疆与京都的联系,这样才能在北疆需要的时候,给予最大的帮助。 北疆虽然势力庞大,但真若跟齐楚这样的国家比起来,实力还是差了许多。齐楚大战,北疆肯定要直面齐国的大军,一个不好,楚家的元气便要大伤,所以还真需要朝廷无论在军队还是在后勤上的支援。 其实说句不好听的话,无论齐楚大战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要北疆的势力没有太大的损失,楚家的地位便可以保证。哪怕是战后再削藩,楚家也会得到对应的好处,相反如果北疆的实力损失极大,无论是楚国是赢是败,楚家未来的地位都会沦为边缘,再不复举足重轻的地位,这甚至跟楚天伦和楚皇的私交再好,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倒是关于公主招婿,既然大少爷跟三少爷同时报名参加,最好有一个人能够走到最后。如果楚家和皇室结亲,这样楚皇跟楚家的联系更加亲密,楚家的地位也更有保障。”邢师爷最后说道。 “没问题,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帮助大哥把公主娶回家来。”楚君凡一点压力没有,嬉皮笑脸的说道。邢师爷也不怀好意的朝着楚君文笑道。 “啊?!”楚君文十分无奈,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一起笑,作为楚家未来的家主,他本身就是身不由己的。 ...... 楚君凡最后还是没去赴二皇子的谢恩宴,而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在齐楚将要开战的时刻,楚君凡再次因为被人看作跟二皇子一党,而招致太子跟皇后的嫉恨,那便是很不合算的。如今虽然二皇子的势力日益壮大,但是太子的地位依旧看起来很是稳固,再加上他身后站着楚皇的少年夫妻,颇有手段且出身名门的皇后。 楚君凡倒不是畏惧太子和皇后,只是夺嫡之争,楚家本来就有一个相对超然的立场,若是牵扯到那一方,都不是理智的行为。而且北疆在战时对朝廷还是颇有依赖的,真到了关键时候,若太子和皇后有心坏事,那也是极容易的。 虽然当初清光殿中楚君凡救下柳王妃,但从利益的角度来讲,最好还是不要跟二皇子有更多的来往。换个角度来讲,楚君凡本来也不想去二皇子府中赴宴,尤其是想到柳王妃到时候也会出现的情况下。 所以楚君凡就随便找了个理由,然后让楚七前去送信。二皇子想必也明白楚君凡的想法,并为多少什么。只是在第二日派人上府送了很多贵重的礼品。楚府只好无奈的收下,也不能太不顾忌二皇子的颜面。 楚皇齐楚开战的圣旨此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朝廷的军队已经开拨向着北疆和西疆前去,粮草帐篷等后勤支援更是早已成批成批的大队往两省运送。 北疆传过来的消息称,齐国也正在边疆大批集结军队,双方在边境地区已经有了几次小规模的战争,但大规模的战争也并未发生。 值得一提的是,齐国除了昔年强大的狼骑部队参战之外,这次竟然派出了昔年的天一法师,如今的天一神皇十几年前所创建的白衣众。 白衣众者,不穿盔甲,而且行为与常人不同,据说战场之上,战斗力极强,一个个都死战不退,敢于拼命。 昔年天一创建白衣众之时,天下间很多名将都暗地里嘲笑天一这个宗师的愚蠢之举。 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军队,他不需要练习杀人技巧,不需要练习战场配合,而只是整日的癫狂的念念经书,喊喊口号。 齐楚这些年相对和平,天下间也早忘了齐国在天一称神皇之后,大肆扩充白衣众的规模。 前两日,北疆总督楚天伦亲自上书楚皇,言白衣众虽然不谙战场配合之道,甚至很多也不习技击之术,但他们一个个死战不退,韧性十足,伤残不退,非战死不退出战线,战斗力十分强大,请朝廷警惕。 当初朝堂之中还有人风言风语说,楚天伦镇守北疆日久,心思生变,所以自惜羽毛,不肯让北疆战士拼命死战,还故意夸大白衣众的战斗力,如此等等。 楚君凡和楚君文正好那日也去上朝,听到这些话,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拍死那个这样说话的人。而实际上,那位上书的人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直接被楚皇下令打了三十廷杖。因为西疆总督程以法在同时,也上了差不多相同的奏书,特意提到了白衣众的超强战斗力。 朝堂之上,向来是世间百态应有尽有。虽然也不排除西疆跟北疆联手上书撒一个弥天大谎的可能性,但朝廷也有些理智之士开始仔细思考这件事情。因为白衣众是天下四位宗师中年纪最老的天一法师创建的。 老而不死是谓贼,谁敢小觑天一法师的智慧,以为他真的会创建一个没有特殊地方的部队?! 朝堂里的事暂且不说,而实际上这些事也跟他并没有那么大的关系,因为他即使想,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所以之后的几天,他就整日的待在楚府,相反还有点无聊。 到了这一日,中午,楚君凡正在府里闲逛。 忽然,一个下人来报,说五少爷在街上出事了! 今日楚君文去衙门坐班,未在家,下人一看到楚君凡,连忙说道。 那个混账敢动我弟弟?!楚君凡一听连忙拉住他细问详细。 柳氏在后院尚未得到消息,若是被他这么一路喊下去,柳夫人肯定会更是担心不已。 来到京都日久,楚君凡更是喜欢自己的这个家。 楚君文和楚琳跟他的关系自是不用说,柳氏和楚君武现在在楚君凡心里的印象也是极好的。 柳氏自不用说,在京都楚府,将府内诸事安排的井井有条不说,场面上女眷间的应酬也处理得十分妥当。 而且她十分有分寸,也清楚自己说到底并不是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凡和楚琳的亲生母亲,对他们的事情也少有指手画脚,最多只是在衣食住行上细心安排,这一点连很是挑剔的楚君凡也说不出不好来。 楚君武虽是年少,但也是心地善良之辈,楚家这代三人,个个都不是纨绔子弟。楚君武孝敬母亲,而且对两位大哥和姐姐也十分恭敬有礼。 他年纪虽小,但对武学颇有天赋,现在也已经算作七品高手。如今楚君凡来到京都,更是有了相同兴趣的人,一有空便爱拉着楚君凡请教武学。 俩人相处得也是极好的,如今竟然听到楚君武出事的消息,楚君凡心头的愤怒可想而知! “回禀三少爷,长乐郡主派人前来府中,说五少爷在街上被人欺负。” 长乐郡主?楚君凡觉得这名字挺熟悉,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是谁。 那位下人也是伶俐,连忙提点说了一句“卫太尉”。 楚君凡这才想起,不久前他第一次上朝之时,卫太尉的孙女卫蒹葭被楚皇下旨封为长乐郡主的事情。 楚卫两家不是从不来往么?这次她竟然这么热心?楚君凡也不及细想这些,眼下还是楚君武的事情要紧。 当下便跟着下人来到前厅,见到了卫蒹葭派来的人。 那个人也不废话,便说带着楚君凡一同前去,然后再慢慢告诉他原委。 楚君武虽是楚家公子,但心底善良,少年心性,也颇爱交友。 而且他并没有自视身份,无论对方是官宦子弟,还是贫贱草民,他向来都一视同仁。 楚君武因为年纪尚轻,还要到国子监外出求学,经常经过一道叫御道街的地方,时间久了,就跟这街上的几位少年人混熟了。 说起来,这几位少年人也算可怜人,一个个几乎都无父无母,跟乞丐差不多。 在求生的欲望下,几个年轻人相互帮助,年幼之时一般依靠乞讨求活,年长之时,便开始学会了偷摸拐骗,这些小手段,籍此谋生。 楚君武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认识了,而且年轻之人意气相投之时,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还学着市井手段,插了香拜了兄弟,更搞笑的是楚君武还是大哥! 这些事楚君武当然不敢让柳氏知道,也不曾跟楚君文说,倒是几次在楚君凡面前说漏了嘴。 少年之时总会有些荒唐事的,楚君凡也懒得去扮什么严厉兄长的角色,相反还不怀好意的出了几个主意,例如让他跟手下的兄弟约法三章,不要随意欺负贫苦百姓,不要得罪太厉害的人之类的。 楚君武也一一照做。 所以在前往御道街的路上,一听卫蒹葭的仆人说是因为几个少年而生的事情,楚君凡便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楚君武虽然家境卓越,但按照楚君凡的要求,却也不曾如实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己是大家公子而已。他跟一帮少年人相处之时,也从来不曾刻意的从楚府拿钱给几位兄弟。 他以前想过这么做,但被兄弟们拒绝了,因为这样的施舍更像是一种看不起。而这样的少年兄弟中,这样的看不起是最不能有的。 楚君凡听了一半终于明白了今日究竟发生何事了。 楚君武的小兄弟们十分小心,但今日依旧得罪了贵人。他们偷了对方的钱包,但又被对方抓了个现成的。 若是一般的贵人,真遇到这样的事情,楚君武出现,暗示一下自己的身份,对方多办也知难而退。 但今日是个例外。 因为对方姓赵,而在楚国,赵乃皇姓。 第七十七章 齐天侯的条件 第七十七章齐天侯的条件 细说起来,楚国赵氏皇族真算不上人丁繁盛。自太祖始,至今日的楚皇以及他的两位皇子太子和二皇子,这一楚国之中最尊贵的支脉,加上已经死去的太祖和太宗皇帝,也不足十人。 楚太祖开创大楚,后传位于太宗皇帝,太宗御基五年亡故,后未传子而传给了皇弟,如今的楚皇赵诚。 太宗虽算得上是英年早逝,但并不是他没有儿子可以传承大位,之所以会传位给如今的楚皇,究其原因是太宗唯一的儿子据说心智方面颇有问题,不如常人,仿若白痴,实在不适合作为传承地位的人选。 因此昔年已经成年且久经战事的赵诚便以皇弟身份接过玉玺,成为了楚国的第三任皇帝。至于他那位本该御宇登基但心智不全的侄子,虽然不能得到本来属于他的尊荣,但楚皇也给予了他逍遥王的封号。 实际上,逍遥王的地位在楚国的皇室之中,其实还在太子和二皇子之上。只是时所周知,逍遥王乃是先天不足之人,所以常年隐居府中,自有楚皇钦命的一干人等整日好生照看,仔细照料。 虽可称痴呆之人,但逍遥王这等贵人,只要依旧有男人能有的功能,便自然少不了伺候的女人。逍遥王也是有后的,而且是一个儿子。 逍遥王的儿子名唤赵据,年纪说起来跟楚君武差不多,但却已经是楚国皇室自太祖以来的第四代血脉,他不像他的父亲那样心智不全,仿若痴呆,相反是个很是聪明的少年。也深得楚皇的赏识,在他七岁之时,楚皇便封他为齐天侯。 齐天齐天,可与齐平。虽然当初很多朝臣对这样的封号有意见,但也许是楚皇为了报答兄长传位之恩,或者对自己抢了侄子的皇位以做补偿,一意孤行,朝臣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当初齐天侯宣告天下之时,很多人还在暗自猜测楚皇是不是会再次将皇位再交还给太宗一脉,不然为什么会封了这样一个侯爵。只是太子名分早定,很多人也只是暗自在心里想想罢了,谁也不可能真拿着这事去问楚皇。 楚君武今日遇到的不是旁人,就是齐天侯。 楚君武在御道街上所谓的结义兄弟,其实只是三个不大的孩子而已,只是身世可怜,自小便颠沛流离,流落街头,分别唤作大青,小树,小乙。 一年多前,楚君武在御道街上遭遇偷窃,正好抓住了小树,后来少年人不打不相识,楚君武竟然和他以及大青、小乙成了朋友,还结拜了兄弟。 今日惹事的正是小乙。小乙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今日看到了微服走在街上的齐天侯。齐天侯虽然没有穿有皇家特色的黄色衣服,但毕竟身份不同一般,即使是穿着他府中最普通的衣服,也看上去很比普通人家的公子贵重许多。 这样的人其实在街头的混混眼里,是最好的肥羊。 首先,看上去不像是得罪不起的贵人。 其次,齐天侯看上去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这样的公子一般在家里都倍受宠爱,身上穿戴的东西都价值非同一般。 最后,这样的少年一般都没什么本事,十个中八个对世情都不了解。真若遭了窃,一般也只会默不作声,就当作没发生过。 因此小乙便盯上了他。大青、小树、小乙虽是混混之流,但为了谋生,做事也颇有手段,不然早就接受了楚君武的救济。 妇孺老弱不偷,即使真的下手,也只偷对方的一点东西,而不是全部。 小乙看中的便是少年腰间的玉佩,看起来值不少钱。 当他找了个机会,不经意间的靠近齐天侯,擦肩而过的刹那便得了手。只是他没走出御道街的时候,齐天侯便发现腰间的玉佩不见了,然后两个彪形大汉便拦住了小乙的去路。 接下来的事情很普通,普通的很可能每天京都的各个角落都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个偷儿被抓住了,然后被狠狠得打了一顿。 小乙被揍得很狠,一只胳膊被打得脱了臼,一只腿也被打得伤得挺严重。至于脸部更是惨不忍睹,双眼发青,鼻血长流。 这本就是小偷被抓之后常会发生的事情,其实也怨不得别人。 齐天侯的两位护卫似乎是十分了解主人的心意,也没想着直接把偷儿打死,只是你一脚我一脚的皮肉之痛,让小乙这孩子不住得惨叫。 齐天侯似乎看出了兴趣,在一旁不住的拍手叫好,更是偶尔上去亲自踢上一脚。 他乃天生贵胄,而且深得楚皇宠爱,心性也不同一般。他所欲得到的,常常便非要抢到手,偏偏他的身份和地位又使得他能够轻易得到他想要的。 街上遇到小偷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尚是首次。少年的心里,充满了诸如对待恶人要使用霹雳手段这样的想法。更何况,对方这个在他看来如贱民一般的偷,竟然敢偷他腰间的玉佩。 “竟然敢偷本公子的东西,你这是找死!给我使劲得打!”齐天侯踢了十几脚,看着小乙奄奄一息的样子,便收了脚对着自己的两位护卫说道。 御道街就那么大,大青和小树终于赶了过来。 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道歉甚至赔偿,任打任骂那是肯定的,街上混的嘛,人命就是比较贱,不管再重的伤,养个十天半月都能活蹦乱跳的,只是看着小乙此时的可怜模样,两兄弟心中有种不详预感,对方这是活生生准备把小乙打死啊。 两兄弟当然不愿意,当下大青便开口求饶道:“这位公子,我知道我这位兄弟不对,只是他毕竟没有偷到,您贵人有大谅,就高手留情,给他留条小命吧!如果需要赔偿,你就说一个数目,我们兄弟尽量努力做到。” “哈哈,笑话!你可知道我是谁,我需要什么得不到,你又能有多少银子,能够入得了我的眼!”齐天侯不屑一顾道。 另一旁的小树看到小乙的叫声越来越微弱,连忙扑到小乙的身子上,连声呼喊,更是以自己的身体遮挡住小乙的身体,替他挨着两位护卫的拳脚。 “这位公子,我替我兄弟为你叩头了,只要你放过小乙,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大青看着小乙的模样,更是心急如焚,跪下身子为自己的兄弟求情。 若是遇到其他人,大青也不是迂腐的人,铁定会使出赖皮的手段,比如这边抱住那位贵公子的双腿或是拖住那两位护卫,小树便可以偷偷把小乙带走。 只是看着眼前公子的气度,大青心里也有衡量,知道恐怕非富即贵,今日小乙肯定看走了眼,这不是他们兄弟惹得起的人。 大青无奈得求着,叩着头,希望能够让对方高抬贵手,放小乙一马。齐天侯无动于衷。 正在此时,楚君武却远远得走了过来,看到自己兄弟的结拜大哥前来,大青心中升起一股希望。 虽然说楚君武的身份不是他们三个能比的,应该至少是富商家的公子,但楚君武对他们三人却向来甚好,从来不曾有什么歧视。 以前的一次,他们兄弟偷了一名五品官员家的下人,后来对方找上京兆府,想寻个罪名将他们下狱,后来就是楚君武出面顺利解决了此事。 三兄弟知道楚君武身世不凡,但也自有傲气,向来不希望利用他的身份获得种种好处,说到底,大家相交凭的便是义气罢了。 只是如今小乙处于为难之中,若楚君武真有办法摆平此事,这当然是最好得了。 楚君武看到大青等人的状况,略一思忖,便知道了大概。他先是走过去,拉起了大青。不要让他继续跪地求饶,然后对着齐天侯说道。 “不知这位公子是那家的?我叫楚君武,希望你能给个面子,放过那位兄弟一回吧。”说起来,处理这样的事情,楚君武也并没有什么经验。 “你姓楚?楚君武跟楚君文应该是兄弟了吧?你父亲便是楚天伦?”齐天侯略带诧异的问道,但语气间丝毫也没把楚家当回事。 “哦?!看来这位公子也知道家父了?!今日之事,说起来肯定是我家兄弟的不是。只是想必公子也肯定不会有所损失,我带那位小乙兄弟像你道歉。”楚君武说道。 “哈哈?!你,堂堂北疆总督楚天伦家的公子,竟然跟街头的无赖称兄道弟?实在是笑死我了!”齐天侯仰天笑后,嘲讽的说道。 大青乃是三兄弟中年纪最大的,此时听到七天侯的话语,这才知道自己的结拜大哥的真实身份,原来是如此高贵的身份。只是此刻时机不合适,也不允许他想这个话题。 楚君武听着对方嘲讽的语气本就不爽,再看着对方的两位护卫依旧在不停得脚踢拳打,心头也有点恼怒。 “你究竟想怎样,才能放过他!”楚君武说道。 齐天侯终于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我听闻有个叫楚君凡的最近在京都貌似很是出名,不仅做得一首好诗,而且身手也很是高强。你作为他的弟弟,想必身手也不错吧!今日你跟我的两位护卫比上一比,若是能胜,我便放过你那个偷儿兄弟,如何?!” 第七十八章 小辣椒的援手 第七十八章小辣椒的援手 楚君武略一沉吟,“好”字出口,便答应了平天侯的条件。 怎么说他也是小乙大青等人的结拜大哥,如今兄弟有危,又怎能不管。 一旁的大青大声喊道:“大哥,不要!”楚君武的身份不一般,比他们兄弟不知道高贵多少,如今虽然小乙危在旦夕,但是若真楚君武也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说楚君武似是练过武功的样子,比他们兄弟三人厉害不少,但到底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又怎么会是平天侯那两位护卫的对手哪?! 只是楚君武已经开口许诺,大青便只能把没说完的话咽进肚子里。 楚君武言出如山,迅即便来到了齐天侯的两位护卫旁。齐天侯一个眼色过后,两位护卫便不在继续殴打小乙,而是不怀好意的看向楚君武。 两位护卫既然可以护卫在齐天侯旁边,都不同凡人,已经是入了八品的高手。以两人的眼力,当然可以看出楚君武的实力依旧只是一名七品的少年罢了。 一位七品挑战两名八品,如果能够获胜,不是笑话么? 楚君武也自知不敌,只是如今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对面两位八品高手。他本就是年轻气盛之人,虽是知道获胜希望不大,但却少年虎胆,主动发起进攻。 无论如何,敢拼才会赢!楚君武脚步踩实,起手便是劈山掌,一掌向着两位护卫中的一名击去。 那位护卫嘴角不屑的一笑,脚下步伐一斜,半让过楚君武的劈山掌,右手轻描淡写的抓向楚君武的右手手腕。 另一位护卫则是一脸轻松得袖手旁观,他绝不相信七品的楚君武能给一位八品高手带来什么样的威胁。 楚君武的劈山掌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这本就在他的预计之中,所以当那位八品护卫的右手向他的手腕抓来之时,他一点惊慌都没有。 他的掌在劈出一半的时候,四只手指弯曲了起来,再然后两指手指一弯,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气劲便随着两指弹射而出,疾射向那位八品护卫的双眼。 天下间无论是那个品级的高手,无论是习练外功还是刀剑不入的内功,都不可能把双眼也加上一层防护,眼部,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娇嫩不堪的存在。 楚君武一口应下齐天侯的条件,虽然他早已留意到对面两位护卫恐怕都能够轻易的打败自己,只是为了救下小乙的性命,他不能不接下齐天侯不怀好意的挑战。 他虽性情鲁直,但绝非鲁莽不堪之辈,以一对二,而且还是两位比自己厉害的对手,他必须要出其不意得先废去一人,在一开始的瞬间把自己的优势变成最大。 他所采取的措施便是此招暗指。昔年楚君凡初识黄药师之时,第一反应便是想知道黄药师究竟会不会一种弹指神通的武功,黄药师当然不曾像另一个世界里的黄药师一样创造出这样一门武功绝学,但邢师爷却真得创造了一种类似与弹指神通的功夫——暗指。 暗指其实不是了不起的功夫,只是以手指为媒介,发出一道无形得气劲罢了。暗指,其实更重要的是那个暗字,要让人防不胜防,猝不及防,这也很符合邢师爷这样人的心性。 楚君武痴爱武道,曾经有一段时间整天缠着邢远道,邢先生也担心楚君武关键时候会遇到什么危险,便特意传授了他一点小花招,其中便有暗指。 楚君武使出劈山掌,本就没打算有什么奏效,他只是想用掌势遮住自己蓄势待发的暗指。对面的八品护卫十分轻视楚君武,一出手便欲困住楚君武的右手。他的右手前抓,胸前空门打开,却正好给了楚君武机会。 楚君武手指轻弹两次,两道气劲直射入八品护卫的双眼,他的右手未抓到楚君武的手腕,便开始急速后缩,两只手同时捂住自己的双眼。八品高手的双眼依旧是娇嫩不堪的存在,如今被两道气劲刺入,疼痛可想而知。 “啊——!”凄惨的叫声传来,从他双手捂眼的指缝里,可以清晰得看到血迹缓缓流出,一双眼显然已是伤得极重。 另一位护卫觉察变故,情知楚君武肯定使了奸诈的手段,心头一边庆幸刚才大意的不是自己,一边恼怒楚君武出手很是不光彩。所以他不待齐天侯的再次吩咐,便双拳扬起,跟楚君凡战得一处。 齐天侯对着自己捂着双眼凄惨叫着的护卫,冷冷说了一句:“废物!”一旁的大青和扶着小乙来到一边的小树,则是暗暗地为楚君武叫好。 楚君武一招出手,便使对方的八品高手暂时丧失了战斗力。然而他却一点不敢大意,因为真正的战斗这才刚刚开始。 说到底楚君武只是七品而已,而对方的另一位高手却是八品高手。他之所以能够出其不意,甫一出招便废去了对方的一名八品高手,靠的只是对方的大意和一时侥幸而已,绝不意味着他便能够与一位八品高手分庭抗礼,或者真正打败一位八品高手。 所以在另一位高手跟楚君凡一开战的瞬间,楚君武便倾尽全力得抢攻,使出自己所有强大的招式,想要能够取得一点点战果,但八品跟七品间的差别,并不是靠着一点小手段和血气之勇便能够弥平的。 十数招过,楚君武便觉察出力不从心,对面八品高手的压力扑面而来。大概可能是之前楚君武的小手段让这位八品高手心有余悸,因此他出招间自有保留,时刻小心谨慎,生怕跟着前一位八品高手的前尘,遭了楚君武的小手段。 楚君武的心头暗暗叫苦,招式往来间也越发艰难,终于得他的胸前挨了对方第一掌,然后既而三招之后,眉脚又被扫了一下,左肩被打了一记…… 大概对方也知道楚君武的身世不凡,并不敢轻易下杀手,不然楚君武恐怕不仅早已落败,受得伤也会更重哪。 再战得下去,楚君武越来越难以找到进攻的机会,早已不知不觉中转向了全面防御,即使如此,他身上的伤也不住得开始加重,肋下和小腹又受了重重的一击,左脸上火辣辣得疼应该已经起了淤青…… 一旁的大青和小树看到楚君武逐渐力不从心,吃了不少亏,更是急得不得了,可是却没什么办法,因为楚君武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如果能够再坚持一下,打败现在的对手,便算完成了平天侯的条件,这件事便算了了。楚君武虽是受了不少伤,但比起来奄奄一息的小乙,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正在此时,忽然一位清脆的女声插了进来:“赵据,你又在干什么?!” 本来正观战看得津津有味得平天侯被人断了兴致,心头恼怒一片,转头看向来人,只见来人一袭红裙在身,娥眉微蹙,不是旁人,正是有着京都小辣椒之称的卫蒹葭。 “哎呦,我还当是谁?!原来是新出炉的长乐郡主,不知你打断我干什么?你可知道我是在惩治一个偷东西的小贼么!”平天侯戏谑得说道。 “休得胡言乱语,你可知道那位少年是谁!”卫蒹葭指着楚君武说道,“他可是北疆总督楚的小儿子,你竟然让你的护卫打他!以他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去做小偷哪!”卫蒹葭以为平天侯不知道楚君武的身份,对着他说道,她以为平天侯说得偷乃是楚君武。 “我当然知道,我说得小偷可不是楚君武,而是那边那个地上半死的。本来我是一心准备把他打死的,不想楚君武却挑了出来,非要跟我这俩护卫挑战,来换那位小偷的命。我听说他的三哥楚君凡乃是八品高手,以为他的弟弟也那么厉害哪!只是如今看来,啧啧,有点失望啊!”平天侯得意的说道。 “你……!你看楚君武都被你的护卫打成那样了,还不快命人住手!若真是楚君凡在这,你这俩护卫恐怕早就被打死了!”卫蒹葭继续说道。 “哈哈!楚君凡当真有这么厉害?!那你就让他来吧!若他真能杀掉我的护卫,我二话不说便放了他的弟弟!”平天侯嚣张得说道。 卫蒹葭拉过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一眼,在他身边悄悄说了一句话,让他前去楚府报信。 “你还是先命令你的护卫停手吧!不然若真的把楚君武打得严重,我相信皇帝陛下也不会饶恕你的!”卫蒹葭对平天侯劝道。 “皇帝爷爷那么疼我,怎么会忍心治我的罪哪!别忘了我的侯爵是平天侯,皇帝爷爷曾经说过,即使我把天捅破一个窟窿,他也会帮我修好!”平天侯仿佛听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似的说道。 “卫蒹葭,你又有什么权利来命令我!若不是靠着你的爷爷,你什么都不是。不要以为安乐姑姑不在京,京都里其他人便都得听你的!至少我赵据一点不怕你,也不怕你爷爷!”齐天侯继续说道。 京都之中年轻一代中,有两位性情泼辣而且地位高贵的女子,一位是楚皇最疼爱的公主,一位是卫太尉唯一的孙女,俩人虽是年纪相仿,但彼此间也总会有些争斗,只是小女儿家的赌气罢了。只是这一段时间,安乐公主因探亲而未在京,齐天侯才有这么一说。 第七十九章 伤我弟弟者,死! 第七十九章伤我弟弟者,死! “赵据,你不要欺人太甚!”卫蒹葭怒气冲冲的说道,显然齐天侯赵据的话让她心里不怎么好受。 “我劝你还是早点放过楚君武吧,不然等一会楚君凡真得来了,他若真对你动手,你这俩护卫真不一定拦得住。虽然皇帝陛下宠爱你,但也对楚君凡青睐有加。真若闹到御前,说不定皇帝陛下会偏向谁哪?!而且如今北疆战事将起,楚总督肯定会更受重用……”卫蒹葭继续劝道。 “我不管这些。今日是楚君武自己选择为了救下那个小偷而跟我的护卫决斗的,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何况即使真到了御前,我不相信皇帝爷爷会舍得责怪我!”齐天侯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卫蒹葭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老实说,齐天侯说的也有道理,是楚君武自己答应了齐天侯的条件,只是看着那么小的半大孩子,跟齐天侯的八品护卫打得难分难解,而且吃了不少亏,卫蒹葭总觉得心疼。 卫蒹葭虽然在京都有小辣椒之称,但那是对着京都里的纨绔子弟来说,而不是对普通百姓。她的个性是刁蛮了一点,但本性却十分善良。自小因父母双亡的缘故,跟名满天下的爷爷相依为命,生长在那样一个满门荣耀的家庭里,遇到事情喜欢争强好胜一点而已,并不是什么特大的缺点。 她也曾听说过“卫楚两家不相往来”的说法,实际上据她所知,楚君凡所在的楚家跟自己的卫家也的确是没什么往来,她曾经问过卫太尉这个话题,但被他遮遮挡挡得掩饰了过去。 上次方大卫的死,让卫蒹葭对楚君凡愤恨不已,在朝堂上还对他怒目而视,说不上有什么好印象。即使是皇后寿宴之上,楚君凡几十首咏春诗震惊四座,卫蒹葭也并未对他有所改观,总觉得那个人看着就有点讨厌。 只是看着楚君武那样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被齐天侯的八品护卫打得那么惨,卫蒹葭心头恻隐心起,才想着管一回楚家的闲事。只是没想到齐天侯竟然这么嚣张,一点脸面都不卖。卫蒹葭咬牙切齿,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期盼着拍去楚府的下人快点把消息送到。 楚君武的状况越发不好,他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越战下去,情况越不利于他。跟他对战的八品高手越来越摸清了他的底细,出手更加的肆无忌惮,若不是畏惧于他的身份,不想打死他,恐怕楚君武早已伤得更严重。 饶是如此,站到此时,楚君武也已渐渐没了还手之力,只是凭着身体在硬扛着对方的进攻。到了此时,楚君武的身上恐怕不知道挨了对方多少拳脚,浑身看上去狼藉不堪,本来清秀的脸庞也早已淤肿起来,看上去有点恐怖。 “大哥……”大青此时对楚君武的获胜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只是看着楚君武被打得很是凄惨,他的心头急转,想找个办法能够帮大哥一帮。 大青一边大喊着一边总向楚君武跟那名护卫交战的所在走去,待他的身子经过正冷眼旁观的齐天侯之时,他的身子猛地向着齐天侯一扑,右手在腰间一抹,一只雪亮的匕首已经拿在手上。他的左手向齐天侯的脖间搂去。 他的手眼看快要够着了齐天侯赵据的脖子,大青的眼角闪过一道喜色。他本就是街头的混混,关键时候也自有豁出命的勇气,虽然说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身世不一般,一般混混是不愿意惹上这样的人的,只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小乙已经被打成了那样,他实在不想看到大哥楚君武再被打得不成样子。 大青的左手眼看就要压到齐天侯的脖子上,只见“砰——”一道莫名的指劲不辨方向得飞来,大青感觉自己的胳膊一麻,然后整个人的身子就快速得飞了起来,远远得落在地上。 “磁——”大青的身体在地上划出了老远,发出很大的声响,他闷哼了一声,身体擦着地的地方巨痛无比,只是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只是懊悔刚才只差了一点,他便挟持到齐天侯了。 齐天侯对着瘫倒在地的大青,略带怒气的说道:“混蛋小子,你竟然还想劫持我!我看你是找死!今天,我看你们这群人,一个个都不要想活命了!” 正在此时,远方一个更大声的厉喝声传来:“谁敢欺负我弟弟,找死!”来者怒气冲冲,显然十分愤怒。 不是别人,正是楚君凡,他自得到消息之时,便和卫蒹葭派去的下人急忙往御道街而来,到了此时,终于到了。 楚君凡远远看到自己的弟弟楚君武正被一位八品高手打得凄惨无比,心头更怒,声音传来的同时,双脚在地上一跺,整个人便拔地而起,向着楚君武所在的地方落去。 “你这是找死!”楚君凡略一思量,便知道楚君武今日吃了不少得亏,身上狼藉不堪,血迹斑斑不说,但看脸上,便是双脸淤肿,青红两色齐全,双眼眉角发青,眼下带血。 楚家三兄弟,虽说不上个个长得俊朗,但面容至少在中人之上,如今看着一向眉清目秀的弟弟竟然被打得如此模样,快要认不出是他了,楚君凡心头的恼怒可想而知。 他怒气无处发泄,便自双掌尽泄而出,左手王道,右手霸道,双掌齐发,向着跟楚君凡对战的八品护卫击去。 那位八品护卫能够担任齐天侯的护卫,也非同一般,待看到楚君凡双掌击来,对方也不犹豫,运气于掌,同样双掌齐出,想要拦住楚君凡的双掌。 楚君凡的王霸双掌乃是楚皇的得意招式,而且如今楚君凡已经进入九品,又是怒气上头之时全力击出,当然不是八品护卫所能挡得住的。 四掌相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声响,只见之前轻松对敌楚君武的八品护卫,在楚君凡的双掌之下,一退再退。 退一步,吐一口血。 再退,再吐。 他退了四步,吐了四口血,才脚步站住。他的双眼露出恐惧的神色,似乎对楚君凡的实力估计大出意料之外。 “你……”他仔细回忆着对方这一双掌下的威力,惊恐得问道:“莫非已经是九品的高手?!” 他能够在中年之后进入八品,本身也算对武道颇有天赋,对自己的武学天赋也有一个大概的评估,知道自己的天赋只能算作中人之资。只是看着楚君凡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这样年轻的少年,真的已经是九品高手?! 楚君凡却无心回答八品护卫的问题。他仔细得检查着楚君武的伤势。 “三哥,你来了!放心吧,我没事。”楚君武受了不轻的伤势,但不过是皮肉之伤,精神还算好。 楚君凡看到弟弟的伤势不算严重,算是松了一口气。“放心吧,你这顿打不会让你白挨得!”楚君凡说道。 “三哥,这事情是因为……”楚君武正要解释这事是自己接下来对方的条件。 “你不用说了!”楚君凡却一把打断,“不论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今天只要敢欺负你的,三哥都给你找回来!” “三哥!”听着楚君凡霸气的话语,楚君武心头一热,之前被揍得凄惨无比都没有掉出的眼泪却似乎有了流出来的痕迹。 “你自己先一边站着,看三哥替你教训他们!”楚君凡对着楚君武说后,然后转头再次看向适才问话的那位八品护卫。 “八品欺负七品很有意思么?!那我也来欺负欺负你!”楚君凡也不多说,扬手再出一掌,这一次,却不再是帝王四道中的单独一道。 昔日八品境界之时,楚君凡便可以轻易使出帝王四道的任意一道,威力当然不能跟楚皇到了宗师境界的帝王四道相比,充其量只是招式相同,威力有三成就不错了。 但这不能说帝王四道这门武功不厉害,昔日北疆之时,楚皇一道之威便可以跟萧布衣的剑招分庭抗礼,而凝晖堂之中,楚皇一掌出,则同时蕴含帝王四道的精髓,若不是如此,楚君凡又怎么会学会了楚皇的帝王四道。 自从那日皇宫面圣,破了楚皇昔日一掌留下的心理阴影之后,楚君凡终于跨过八品,进入九品,但他却总觉得自己的帝王四道的威力并没有很大的增长。后来待他想到昔日楚皇凝晖堂中的一掌,他才想明白自己一直想错了一件事。 帝王四道并不只能单一一道使用出来,成为宗师的楚皇,可以一掌四道皆出,那么他应该也可以往这个方向努力。 他尝试过几次,也略有小得,今日乃是真正使出这样的招式,一掌出,同时使出帝王道之霸道和王道! 霸道和王道乃是帝王道之精髓,也是帝王道中威力最大的一招,同时使出,威力自是非凡! 那位八品护卫站定稍为休息片刻之后,凝聚心神,此时正好十二分力气来应对楚君凡的这一掌。 他退无可退,如果对方真为楚君武出头而来,作为直接下手的对象,对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他便只能寄希望之前对方的强大的只是一时的幻觉,而如果他能够侥幸从对方手里逃过一命,那今日之事还有转机。 所以他两掌齐出,一掌在前,一掌在后,想要以两掌来接对方的一掌!“这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八品护卫在心里想到。 第八十章 齐天?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第八十章齐天?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一切只是八品护卫的一厢情愿而已,当他的一掌与楚君凡的单掌初相接触之时,他已经发现对方的掌力与上次不可同日而语。 雄厚的掌力源源不绝,如海上乍起的惊涛,一波比一波更加汹涌。八品护卫本能般的第二掌跟上,两掌对一掌,但却没有一点作用,只是螳臂挡车而已。 八品护卫的身子远远飞起,人在空中,张口便吐出一条河流。 红色的血河,这次,血再不是一口一口得吐,而是情不自禁得倾泻而出。血滔滔不绝流出口,飞在空中,便成了一条河。 更可怕的是八品护卫此时的意志,也早已在王道和霸道的威压之下,被摧残成一片浑沌。 霸道无理,不可抵挡,王道威严,不可反抗。八品护卫的心里无论是之前的疑惑、惊奇、痛苦种种的情绪都在霸道和王道之下,被摧毁消灭,只剩下空白,这便是浑沌。甚至这种浑沌空白的状态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楚君凡王道霸道齐用,首次便取得了极大的战果,这一招过后,与他交手的八品护卫远远得飞了出去后,吐血不止,血尽而死。 楚君凡这掌出后,也不再去看对方究竟伤得如何,而是转首冷冷得看着齐天侯。双眼深处,点点斑白浮浮沉沉,眼色冰冷一片。 齐天侯被楚君凡得冷眼看得心头发颤,一股本能般的恐惧浮上心头。“楚君凡,既然你已经来了,打败了我的护卫,那今日这事便就此罢了。你的弟弟和那个小偷随便你带走罢了!” “你是谁?”楚君凡冷冷问道。一边问着一边向着齐天侯赵据走去。 “我乃齐天侯赵据。”齐天侯觉察到对方的不假颜色,但想到自己的身份,谅楚君凡也不会真得敢对他如何,便稳了稳心神,大声说道。 “齐天侯?你怎么不叫齐天大圣哪?”楚君凡微微一笑,他不管眼前这位齐天侯在楚国皇室的地位,今日五弟楚君武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也不能轻易得放过他。 他走到齐天侯的身前,一只手伸了出去,直直得伸向齐天侯的脖子。他的手很稳很慢,但手势却笼罩住了齐天侯的所有可能的躲闪方向。 齐天侯双眼圆睁,惊恐的神色一闪而过,他实在不相信对方竟然真的敢对他下手。莫非这楚君凡就是个二愣子么?!还是他真像传说中那样是个白痴,做事情如此不顾后果。 只是此刻无论楚君凡是真的无视自己皇族的身份地位,还是他自忖能够承担起伤自己的后果,他既然已经对自己出手,那么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哪,齐天侯想快速得跑开,但是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 他只能无奈得看着楚君凡的右手成爪状伸向他的脖子,越来越近,直到快要掐上他的脖子之时,一道无形得气劲再次从人群中疾射而出,然后落在楚君凡的指间。 咦!楚君凡轻叹一声,知道对方终于还是出手了。适才楚君凡初到之时,恰逢大青欲突袭齐天侯,想要挟持他,却被一道莫名的指劲所阻。 楚君凡不用猜想也知道,齐天侯作为楚国皇室少有的人物之一,怎么可能又真的只有那两个没什么用的八品护卫哪。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位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人来,他看起来很有一股高人的味道,穿着不俗。齐天侯看到他出现,眉目闪过一道喜色。 “在下乃皇室供奉,奉命保卫齐天侯的安全,还请楚公子赏个面子。”老人嘴里虽是客气,但面上倨傲之色,却十分明显。 “你又何必出现哪!”楚君凡轻叹一声,“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真的杀了他,最多不过打他一顿出出气,你何必拦我哪!” “我本不想拦你,但你这一招本就是为引诱我的出现,不然无论你想打还是想杀,想必侯爷此时已经落在了你的手中。”老人说道。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老夫看到你手便发痒了!江湖传说中有四大年轻一辈的天才,我楚国有萧十一郎继承剑神衣钵,年纪轻轻便成为九品高手,只是老夫缘吝一见,却不想今日竟然发现我楚国还有你这样一位天才,实在是不想错过了。” 楚君凡听出来了对方口中的绝对信心,心里也不禁得为对方口气中老辈教训小辈的口气微微愠怒。 “这样吧,三招为限,若你能胜我,我便放过他,若你不能胜我,那么他今日便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楚君凡思索一番,指着齐天侯说道。俩人又不是真正的大敌,而且据自己的判断,对方应该在自己的品级之上,三招之约正好。 齐天侯很想大声喊道,不要!那位老人已经开口说好!对于老人来说,他只需要让齐天侯活着就好,至于是怎样的活着,那不是他的责任。 “你便放手攻过来吧!”老人说道,淡淡的口气掩饰不住绝对的自信。 楚君凡也不矫情,右掌单手再出,一出手便是自己最强大的招式,帝王道之霸道和王道的合招。 对面的老人眼神一亮,似乎发现什么极其感兴趣的事情。他的双手自袖间伸出,同样一掌伸出,不知道运起什么样的掌势,向着楚君凡的这掌迎去,竟然要与楚君凡平较掌力。 两掌相交,顿成石破天惊之势,楚君凡只觉本来可以劈金断玉的一掌仿佛劈在一团棉花上,明明击在对方的掌声,但仿佛那只掌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可以吞没一切。 “这便是帝王道么?莫非便是霸道和王道?”老人待到两掌交击片刻之后,似是品味着说道。 楚君凡点头称是,心下却是骇然,眼前这老头看着骄傲,实际上也确实有骄傲的本钱,仅仅凭着这一掌,便能够识破其中的玄机。 “第二招,我先来。”老人也不多说,双脚在地上一踏,身子腾空,竟然一脚向着楚君凡踢来。 有练拳的便有练脚和腿的,楚君凡不敢大意,双掌再次划出诡异行迹,正是帝王道之忍道。 帝王当会忍,当能忍,是谓最强防御之招。楚君凡忍道掌出,硬接下老人的一脚,只觉一股大力自双掌传来,在掌及身体间来回轮转三次,方才消去。 楚君凡暗自庆幸,对方应该是脚下留情了,不然自己即使能够接住对方的这一脚,估计也最少吐下一口血。 “妙极!”老人拍手称赞。 楚君凡知道对方称赞的不是自己,而是楚皇的帝王四道之奇妙。事到如今,他已经确定对方的实力肯定在自己之上,他不由得有点踌躇第三招应该怎么出。 老人似乎很是兴奋,忽然开口说道:“楚皇的帝王道当真玄妙不穷,你这样使来已经让老夫惊讶无比,真不知道帝王道自他手中使来之时,当是如何得惊天动地!今日第三招暂且罢了,算是老夫没有胜利,齐天侯就随便你发落了!” 老人说完,也不待齐天侯和楚君凡反应便再次腾起身子,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要丢下我啊!”齐天侯看到他视为最后希望的老人也走了,终于开始害怕起来。 楚君凡听着对方的口气,敏感的注意到对方的称呼“楚皇”,不仔细留心便不会发觉。楚国之中,一般提起楚皇赵诚,文武百官和天下子民,多以皇帝陛下称之,而楚皇这个称呼,一般是非楚国人或者对楚皇有什么意见的人称呼的。 本来楚君凡以为刚才的老人是楚皇安排的齐天侯的护卫,如今看来,也许不是?!只是若不是楚皇安排的护卫,那又是谁哪?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吧?! 楚君凡心头自嘲一笑,不再细想。而是转头看着齐天侯,心里不住得思索着。 齐天侯看着楚君凡怪怪的眼神,如今再也不能维持镇定,“我不信你敢打我!你若敢打我,我一定要去求皇帝爷爷杀了你!……” 楚君凡也不为己甚,转头对着大青和小树说道:“来,你俩过来!” 大青和小树不敢迟疑,他们已经知道了楚君武的真实身份,而楚君凡今天一出场便打死了之前打败楚君武的八品护卫,无疑在他们心中竖起他很厉害的感觉。 俩人有点迟疑得走了过来,楚君凡指着齐天侯说道:“那个人交给你们了,随便你们打,想打哪打哪,只要别打死!” 大青和小树听到楚君凡的话,一时之间有点愣住了。他们不是太清楚齐天侯究竟是怎样的贵人,但却很开心听到楚君凡这样的命令。 齐天侯之前把小乙打得半死,又打伤了他们的大哥楚君武,他们早已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了,如今楚君凡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俩兄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兴奋。 “啊!你们竟然敢打我!”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我是齐天侯!” …… 齐天侯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楚君凡却不再理会。他转身向着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卫蒹葭走去。 卫蒹葭一袭红衣,似乎正是那日穿着前去上朝的那一套衣服,看上去红艳艳的,给人一种心头温暖的感觉。 “楚君凡多谢卫小姐的援手之恩!” 楚君凡拱手为礼,对着卫蒹葭郑重谢道! 第八十一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第八十一章相逢一笑泯恩仇 看着楚君凡认真致谢的模样,卫蒹葭感觉很是怪异,反而一时间感到手足无措。 之前楚君凡留给他的印象没有太好的一面,很大原因是因为方大卫的死,虽然说皇后寿辰那一晚楚君凡诗才惊京都,被很多人称为“诗仙”,但卫蒹葭那日因为卫太尉已经彻底辞官并为在当日的清光殿中,所以也未曾目睹。 在卫蒹葭的心里,楚君凡当是这样的人,看似谦恭,但心肠九曲十八绕,看似文弱,但杀人如麻,冷血无情。 总之,当此刻楚君凡认认真真的躬身施礼,卫蒹葭一时之间很是不习惯得看着他嘴边的笑,以及他的彬彬有礼。 只是自有的良好家教,让卫蒹葭不能不说点什么,她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说道:“楚公子客气了,我也只是举手之劳。” 今日之事,楚君凡的确是十分感激的,“卫小姐客气了,今日若不是小姐派下人来府通知,后果当真不可预料。我也知道楚卫两家过去往来甚少,可能上辈人之间可能有恩怨,但冤家易结不易解,如今卫小姐既然已经率先释放出善意,我愿意代表我们楚家,对卫楚两家过往的恩怨情仇做个了断,还请卫小姐代我向卫太尉表达我楚家的善意。” 卫蒹葭听了楚君凡的这一番话,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她也听闻过楚卫两家有恩怨的事情,但究竟为何却不甚了解。如今既然楚君凡以楚家代表的身份表示楚家的立场,她把这些话传给卫太尉乃是题中应有之义。 楚君凡表示完感谢之后,便转身离开。他还得头疼待会带楚君武回去之后,怎么向柳夫人解释哪,想必楚君武长这么大,从来不曾吃过这么大的苦吧。 待他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后面卫蒹葭的一句问话又传了过来:“若是你知道骁骑营副统领方大卫曾经受过我爷爷的教诲,你还会不会毫不犹豫得杀了他?!” “当然会!在那样的场合下,他欲杀我,我当然也会竭尽全力的先杀了他,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无论这种方法是不是光明正大,是不是卑劣!若有机会再来,我当然依旧会选择先杀死他,毫不犹豫!”楚君凡有点不明白卫蒹葭为什么问这样一个问题,但据此却可以猜测,方大卫肯定和卫府有不凡的关系,但当初牛栏街的刺杀事件中,在那样的场景下,他为了活下来,便只能以那样的方法先杀死方大卫,对于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做得没错! 卫蒹葭听着楚君凡的回答,心里若有所悟,一直纠缠在心里的某一个结也似乎有打开的迹象。 有的事,无所谓对错,不过是立场,如此而已! …… …… 楚君凡带着楚君武以及他的三个小弟一起回到了楚府,自然引起了楚府的大波动静,柳夫人和楚琳愤慨不已不说,连一向稳重处处以大局为先的楚君文也义愤填膺,恨不得一时三刻去寻齐天侯问罪。 楚君武本就受伤不重,连忙出言劝慰柳氏、楚琳和楚君文,并言及齐天侯已经得到他应该的报应,说到最后齐天侯被大青和小树等人打得凄惨模样,楚君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齐天侯是被大的很惨,大青和小树本就是街头混混出身,对于怎么不伤人命但能够让人疼痛,怎么让人倍感羞耻更是有所擅长,再加上为了替自己的兄弟楚君武和小乙报仇,更是手段尽出。最后临走的时候,齐天侯虽然伤的并没有小乙重,但凄惨模样实在让人不忍心看。 五天后。 楚君凡找了楚君武、大青、小树和小乙一起说话。 当日御道街事发后,楚君凡便把大青、小树和小乙一起带回了楚府。一方面是因为小乙的伤势在楚府,有一个更好的休养条件,另一方面则是当日得罪了齐天侯,楚家兄弟当然不怕什么,对于几个混混来说,很容易招来报复。 楚君凡把他们接到楚府而来,一方面是想救他们一命,另一方面则是楚君凡想着怎么跟这几个人有一个合理得安置。 想来想去,楚君凡总觉得只有一件合适的差事最适合他们兄弟几个,那就是——黑社会。 黑社会,是这个平行时空所没有的一个词,当然不是仅仅指大青、小树、小乙等人在街头小偷小摸,坑蒙拐骗这样的小混混,也不是指欺行霸市、欺凌商家弱小的街霸路霸,而是指那种前世经典“教父”里的有正当行业兼稳定灰色秩序的黑社会。 不仅如此,黑社会还是一个探听消息收集情报的绝佳媒介,虽然楚君凡已经有了鸣凤楼这个暗桩替他探听京都的消息,但多个消息来源总是好的。 自从前世看过那部经典的黑社会经典《教父》之后,楚君凡便对电影里那种黑社会羡慕不已。只是这种黑社会毕竟只是某个时代特殊的现实再加上电影艺术的加工而成的,在前世那样的时代,早已没有了成长的土壤。 这几日考虑到几人的安排,楚君凡才想起前世自己的这些情节,心里一个想法油然而成。 宣德五年,他在清临楚府,播下了一粒“种子”,将前世关于特种兵的某些东西,正式带到了这个世界。今日,他将再次播下一粒“种子”,将前世他知道的关于黑社会的一些东西,扔给这个世界。 “在今天的对话前,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黑社会的东西。大家对黑社会这个概念可能不太熟悉,但稍安勿躁,稍候你就会明白了。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楚君凡把楚君武、大青、小树和小乙等召集起来后,便先跟他们讲了前世那部经典的电影——《教父》!当然是改头换面之后的《教父》,不然的话,那种西式的背景根本不容易被这个世界的人所接受和理解。 …… 好歹早几日楚君凡已经把这个故事好好想过几遍,但即使如此,他将那个经典的故事讲完也已经废去了至少两柱香的时间。 楚君凡说得口干舌燥,终于把这个故事讲完。只是一看,无论是楚君武,还是三位混混兄弟,都盯着楚君凡两眼发光。 “三哥,你讲的这些事情是发生在那个国家,莫非是前汉朝?”楚君武迫不及待得问道。 “是啊!跟故事里的那些黑社会一比,京都里的那些大得帮会什么的,全都是渣啊!” “我们要是能够变成那样的黑社会多好啊,多威风,多有意义,不仅有地位,还能替那些被官府欺压的人主持正义!” …… 楚君凡一时被乱七八糟的问题问得头大,连忙双手连比带划,口呼打住! “一个个问,一个个来!我给你们讲这个故事,就是想让你们能够好好思考下要走的路。我知道大青、小树、小乙你们几个从小流落街头,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也是可以好好做一番事业的。”楚君凡对着三位混混兄弟说道。 大青、小树、小乙等三人看着楚君凡期待的眼光,心中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那是被人看重和寄予期望的感觉。 “三哥,你是不是想让大青、小树、小乙他们像故事里的黑社会那样发展啊?”楚君武问道。 “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是究竟要怎么做,还是要慢慢研究。故事毕竟只是故事,我只是希望他们三个也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楚君凡说道。 “三哥,我觉得这个事情很有趣的样子,让我也参与进去吧?!怎么说,我也是他们的大哥!”楚君武可怜兮兮得看着楚君凡,仿佛生怕楚君凡说出拒绝的话来。 他知道楚君凡既然这么说,那么便肯定会为如何建立这样一个真正的黑社会而拿出一个章程来,而对于年少的他,故事里的黑社会对他也有超出寻常的吸引力。只是这件事,他若想参与进来,势必要得到三哥楚君凡的允许。 楚君凡很是诧异楚君武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只是看着弟弟难得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自己就这么拒绝,似乎有点不通情理。 楚君凡想了想,“这件事你一定要悄悄的来,千万不要让你娘知道啊!” 楚君武看到楚君凡点头,十分开心,听到他的叮嘱,却不由得翻了翻眼,这事情怎么可能会让母亲知道哪!要是她知道,肯定会以为他不学好了哪! “三哥,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和大青、小树和小乙他们一起好好干的,不会让三哥失望的!”楚君武兴致冲冲的看了看自己的三位结义兄弟,然后对着楚君凡说道。 “别!最近这几天先老实着窝府里,等平天侯这事情平息了,再放他们出去吧。正好我也要好好想想这个事情的步骤!回头我会让楚七也参与进来,有他在旁边看着,你们做事也会稳妥点。”楚君凡说道,他当然知道几人此时急切的想要大干一场的心情。 只是他已经得知齐天侯竟然真的跑去向楚皇哭诉那日御道街上发生的事情,虽然楚皇似乎是有不想处理此事的迹象,但说不得真的会拿了大青,小树,小乙三人作为处理对象。 暂避风头之意便是如此。 至于楚七,根据这段时间他对楚七的了解,他觉得楚七很符合江湖大哥,红花大棍这样的角色,也算是为他做的一个安排吧。 …… 第八十二章 京都里的一些小事 第八十二章京都里的一些小事 无论是出于多一个打听消息的渠道,还是为了给大青、小乙、小树以及楚七的未来有一个合理的安排,关于黑社会的事情,终究不是一天两天会看到结果,或者短时间内有成效的。 至于楚君武自己选择要加入进去的事情,楚君凡也无所谓赞同不赞同的,对于楚家子弟来说,楚君武不是大哥,必须要承担楚天伦的爵位并且担任下一任的家主,也不像自己,身世特殊,必定会遇到一些麻烦事和不能逃避的责任。三兄弟中,也只有楚君武比较轻松一点,至于等他长大之后,他会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楚君凡的态度是不干涉。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成长道路和人生轨迹,人生短短百年,如果真的必须要按照世人眼中的正常道路走,也没什么意思。作为楚家兄弟中最小的,楚君凡只期望楚君武无论做什么都能够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好。 至于他想参与到黑社会中,究竟只是凭借少年的一时兴趣,还是真的将来能在这方面做一番事业,楚君凡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 关于这件事的处置暂且如此,多余不叙。 …… 那日卫蒹葭回到卫府,便先寻到爷爷,把御道街上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卫太尉。 毕竟楚君凡以楚家代表的身份,表示出那样的态度,这样的事情已经是两家关系的大事,她已经不能够做主,最后的决定终究还是要爷爷来考虑的,因为到现在卫蒹葭都不知道卫楚两家具体有什么样的恩怨。 卫蒹葭从自己经过御道街看到楚君武被齐天侯欺负,然后一直讲到楚君凡赶来后打败了齐天侯的八品护卫,打退了后来出现的貌似九品的老头,并最后代表楚家,愿意跟卫家和解。 卫太尉一直等卫蒹葭详详细细的说完,才习惯性的捋了捋颔下的白色胡须,眉开眼笑的对着卫蒹葭说道:“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 卫蒹葭十分不习惯爷爷这么夸自己,略带羞涩的说道:“我其实也只是看到了,顺手帮个忙而已。爷爷,卫楚两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有‘卫楚不相往来’的说法?我以前问你,你总是不说!” 卫蒹葭本也是试着问一下,以为爷爷不会告诉他什么的。却不妨,卫太尉神秘一笑后说道:“卫楚两家哪里真有什么仇怨啊!这一切只是别人的误会罢了,你可知道‘卫楚不相往来’这句话其实是我让别人传出去的?” “啊?!”卫蒹葭没想到爷爷竟然会如此说,“爷爷,你怎么会让人这么说?” 卫太尉继续说道:“蒹葭,你可知道卫楚两家其实是亲戚,楚君凡说起来算是你的远方表哥,而楚君武则是你的表弟!” “怎么会这样?爷爷,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卫蒹葭更是诧异,听着爷爷的话,仿佛在做梦一般,怎么转眼间,卫家跟楚家不仅不是仇人,没有恩怨,还成为亲戚了哪! “蒹葭,你不要急,如今爷爷已经辞去所有官职,也没什么忌讳了。你有一位姑奶奶,名唤白露,不是旁人,正是如今楚家的老夫人,楚天伦其实是你的亲表叔,我乃是他的亲舅舅!”卫太尉慢慢的说道。 卫蒹葭这才理清了卫楚两家的关系,说起来两家是很近的亲戚,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哪?她继续问道:“那卫楚两家怎么会少有来往?爷爷,你又为什么让人那么传话哪?” “两家本应该是关系极近的两家,小时候,我和你姑奶奶的感情也很好,只是后来由于她当时嫁人的事情,我们兄妹俩狠狠吵了一架,再后来,为你姑爷爷的死的事情又吵了一架……”卫太尉似是回忆起某些久远的事情,想一会,说一句。 “啊?!那这些事情应该都过去很久了吧!即使你和姑奶奶吵架,也不应该到了如此地步吧!”卫蒹葭继续问道。 “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孩子,你还小,有的事情你不一定明白。”卫太尉从某种回忆中走了出来,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模样。 “人家哪里还小,有什么不明白的哪!”听到爷爷又说自己小,卫蒹葭不愿意的说道。 “是啊,蒹葭不小了,都应该嫁人了哪!”卫太尉继续逗着自己的孙女说道。 “爷爷,你又取笑我!我这辈子都不要嫁人,要一辈子陪着爷爷!”卫蒹葭撒娇着说道。 “傻孩子,你怎么可能陪我一辈子哪!”卫太尉宠溺的摸了摸卫蒹葭的小脑袋继续说道。 “蒹葭,你可知道爷爷在楚国的地位如何?”卫太尉随意得说道。 “爷爷乃是三朝太尉,楚国的军神,楚国的大部分的军队都是爷爷练出来的,当然在楚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英雄!”卫蒹葭得意的说道。 “你说得那些过谦了,爷爷只是资格老一些,善于练兵而已,所以在楚国军方的门生故吏多一点而已。而应该说是你表叔的楚天伦乃是北疆总督,算是地方藩王,现在你明白卫楚两家为什么不能表现得十分相熟了么?”卫太尉有意的提点道。 “爷爷,你的意思是皇帝陛下会怕卫家和楚家联合起来造他的反?”卫蒹葭仔细思考了一会,说道。 “孺子可教也。不过造反哪有那么容易的,这其实只是帝王掌握权柄的手段而已,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可能允许自己的臣子中出现能够威胁自己权柄的人。”卫太尉说道。 “就因为这个原因,卫楚两家这么多年毫无来往?!”卫蒹葭吃惊的说到。 “这个其实是最主要的原因。我也说过,当年跟你姑奶奶吵过两回家,而她跟我的脾气又都说不上好……”卫太尉说道。 “可是,这样也太不值了吧!只为了让皇帝放心,卫楚两家便不能认亲?便不能来往?”卫蒹葭实在没想到卫楚两家的恩怨背后竟然是如此的真相。 “孩子,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很复杂的。我今天告诉你的,你不要告诉别人。”卫太尉嘱咐完,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如今爷爷已经彻底辞掉了楚国的所有官职,以后你可以放心得跟楚家人来往了。” “你说,以后咱们就又跟楚家便成亲戚了?”卫蒹葭有点搞不清状况。 “傻孩子,其实无论事实如何,你们年轻一辈,可以毫无顾忌的来往,没关系的!皇帝管得再多,还能管到你们身上?!”卫太尉宠溺得说道。 “爷爷年纪不小了,说不定那天眼一闭,便到了下面去跟你父母他们团聚了。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早日给你找个佳婿。” “爷爷,我不允许你这样说。爷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要永远和爷爷在一起!”卫蒹葭听到爷爷这么说,十分不情愿。 “傻丫头,哪有人会真的长命百岁的!你不愿说,我就不说好了。不过提起楚家,楚君武还小,楚君文的婚事恐怕皇帝必定会插一手,倒是楚君凡跟你年纪相当,你看怎么样?”卫太尉似是无意得说道。 “爷爷!你…...!”再彪悍的姑娘提到嫁人的事情,终究会害羞不已的,卫蒹葭也同样如此。她拼命跺着小脚,但越跺,脸上的红色却越上越多,似是天边的晚霞。 …… 京都,二皇子府。 皇后寿宴已经过去了数十天,如今已经进入了五月。对于那日楚君凡殿前救了柳王妃的事情,二皇子是十分感激的。 虽然他其实并不特别喜欢柳王妃,但那毕竟是他的王妃,是他的脸面。他本来想把这件事作为拉拢楚家的借口,但被楚君凡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他虽然很清楚事情的真相是怎么回事,但却只能默认对方的借口。 只是如今楚家依旧有拉拢,不仅仅是因为北疆战事再开,楚天伦的地位水涨船高,还以为作为皇帝的儿子,他清楚得知道楚皇跟楚天伦有着非常好的私人情谊。 即使楚家被削藩,楚天伦被调到京都,想必皇帝也会保证他以及楚家的地位,所以不管怎么说,拉拢楚家是件很划算的事情。 上次以殿前救柳王妃为借口邀请二皇子赴宴被拒绝之后,他便在想其他的方法。 想来想去,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如今岭南总督之子已到京都,虽是因为路途遥远错过了皇后寿宴,但必定不会错过安宁公主的招婿。如今天下三位藩王的后代都齐聚京都,二皇子打算找个机会把他们拉一起聚聚。 另一个办法便是从楚家人下手,想法设法跟楚家产生点联系。楚天伦有一养女未嫁,二皇子却是不敢动什么心思的,因为他已经娶了柳王妃为正妃,若是再娶,只能为侧妃,而天下间那位父亲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做小的! 这样弄不好会弄巧成拙的事情,二皇子当然是不做的。 但这不以为着他没有了别的办法。 此刻,他的面前便有着一位女子的画像,看上去极为美丽和动人。这人是跟着楚君凡来到京都的,虽不是楚家的人,但在楚家的地位也颇为特殊。 不是旁人,正是萧若若! 第八十三章 词会之约 第八十三章词会之约 二皇子面前的桌子上铺着一位女子的画像,和几张收集到关于萧若若的信息。 二皇子仔细得看着画中的女子,与某日街头偶遇看到的女子的形象慢慢相合,细思着那日的种种情状,二皇子可以确定,那位名叫萧若若的,肯定对自己有异样的好感。 再看看手上拿到的关于萧若若的详细资料,二皇子对自己的计划又有了更大的把握了。不是楚家人,而且跟楚君凡的关系匪浅,乃是他的师妹,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出身,自己只要用一些小手段,肯定能够把对方拿下得。 二皇子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玩味得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将萧若若娶进王府,然后跟楚君凡拉上关系的那一天。 虽然说他对女人并没有特殊的兴趣,甚至对自己的王妃也只是应付公事般的,希望她早日能够为自己诞下一个儿子。 很少有人知道的是,他其实喜欢得上那种上了年纪风韵犹存的女人,而不是像柳王妃、萧若若这样青春年轻正有青涩走向成熟的女子。 他在京都之内养有一处隐秘的外宅,里面养了一位年过三十的妇人,他很喜欢那种丰满成熟的女人将他搂在怀里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年幼之时,他在母妃的怀里。 昔年他迎娶王妃之时,一切都是为了顺从父皇的心意。所以他不在乎当初究竟嫁给他做王妃的究竟是一直喜欢他迷恋他的姐姐柳飘飘还是妹妹柳娥拘,他所需要的只是在那时候能够有一个王妃,他便可以离开皇宫,开衙建府,拥有夺嫡的资本。 所以尽管他一直知道柳飘飘喜欢他到极点,更为了他不惜抛头露面,担任落凤楼的老板娘,更与自己的家族决裂,但他却从来没有做任何承诺。 既是不愿,也是不想,何况自从上次听柳飘飘讲述自临城返京路上所发生的事情,二皇子便直觉柳飘飘有更加大的利用价值,只是他还没想好究竟该怎么用好这个棋子。 嗯?!楚齐大战一起,西疆的地位也越发重要,如果能够用一个女子,换得西疆的支持,那也是十分划算的买卖,只是究竟要换取什么样的承诺哪? 二皇子在心里得盘算着另一个计划,至于柳飘飘会怎么想,一个傻女人,跟他的大业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哪! 至于如何拉拢岭南总督,还要等到接触了了解后再想方法拉拢。至于其他的事情,急也急不得了,只能等着太子先犯错误,等到父皇厌倦了太子,动了心思,他才真得有当上太子或者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二皇子坐在桌边,仔细着想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 时光如梭,转眼间五月已经过了一小半,这一日,楚琳亲自前来寻楚君凡,却是为了送一张请柬! “二姐,这个是什么东西啊?!”楚君凡看着手里的请柬,上面写着请他去赴什么诗会! “那不是什么东西,是我们的诗会,请你去参加!”楚琳瞪圆了杏眼,对着楚君凡说道,装作生气的样子。 “二姐你让我去参加诗会,我怎么会不去哪?!只是有点不明白,这上面写得长孙无垢,二姐你的名字,还有一位叫做方怡的,看起来似乎都是女子啊?!”楚君凡好奇的问道。 当日清光殿中一时没刹住车,他一口气咏出了二十几首咏春诗,震惊楚国文武,一个小道“诗仙”的口号不胫而走。 诗词之道自古有之,虽然自前汉到如今,渐渐成为文人士子所十分喜欢和推崇的,但毕竟不曾像前世的宋朝那样的朝代,对诗词疯狂的程度。但饶是如此,这些天来,已经有很多的文臣士子相邀楚君凡前去参加文会,更有甚者还送了诗词前来请楚君凡评判。 对于这些,楚君凡当然能拒绝就拒绝,该不理会的就不理会。他清楚的知道文人相轻的那种风气,知道如果真的跟文臣士子在诗词方面交流太多,终究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比如前去参加诗会的事情,如果应了这家的邀请,而拒绝了另外一家,便会得罪人。比如帮人评判诗词的事情,如果是美誉还好,对方估计会喜滋滋的谦虚下,如果说点差评,恐怕谁都心里不舒服,自己辛辛苦苦想出来的诗句被人嚼舌头,换作谁都会心理不平衡。 楚君凡对这种人心的东西因为多了前世的经验理解得比较透彻,所以便一开始选择这样软硬不吃的方法。无论是谁的邀请一概不去,无论谁送的诗词,都一字不评,转手扔掉。 这样的作为当然也被人暗地里酸酸的说上闲话,比如,“这小子如此狂妄不知礼数!”,“不就会作几首诗吗,竟然敢如此看不起人”之类的话,但这些对楚君凡来说,不值得一提。怎么说他如今也是御封的安乐侯。公侯伯子男,侯爵也是比较尊贵的爵位,虽然这爵位并不像楚国其他的那些侯爵那样的,大多是父辈兄弟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换来的,或者一些治国良臣立下绝世功爵才换来的。 但是楚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日清光殿中楚君凡着实在赛诗中战败了齐国使节,便像捡便宜似的捡了一个侯爵,如今楚家一门,便已有两位爵爷,这在楚国之中,也是少有的。 细算起来,楚君凡此时在楚府的地位也已经水涨船高,甚至超过了楚君文,因为楚君文作为下一代楚家家主,那是必须等到楚天伦死去之后才能的事情。因此,他也有了不理无聊人等的资格。 只是楚府之中,兄弟姐妹几人自小关系便是极好,也无人真正在乎这事情。 任何人的请帖楚君凡都可以不理,但是自己最亲的二姐亲自送来的请帖却不能不理,尤其是上面还有二姐的名字,去那是肯定要去的,但自己总要先问个明白吧?不能迷迷糊糊的去。 “这份请帖送给你了啊!你可一定要去,我可在姐妹面前打了包票的。我可告诉你,这可是送你免费认识美女的机会。请帖上面的长孙姐姐以及方怡可都是京都里出了名的美女和才女啊!”楚琳对着楚君凡说道。 “莫非你们三个就是传说中的京都三大才女?!”楚君凡想起闲时听到的八卦。 “你也听说过?其实只是无聊人瞎起哄的。”没想到自己的三弟来京都不久,也听过这种说法,楚琳一时之间有点不好意思。“说起来,三大才女中还是长孙姐姐比较厉害,我和方怡其实都算充数的。” “二姐,你怎么一下子这么谦虚!还害羞哪!”楚君凡故意逗着楚琳说道,“在我的心里,二姐可是天下间所有女子都比不上的。无论是容貌,还是诗词!” 楚琳知道楚君凡在故意打趣,但心里还是甜蜜无比。她的双脸被楚君凡的夸奖弄得红云片片,但还是努力的板着脸,用手在楚君凡的头顶一敲:“三弟你就哄你姐姐吧!我看等你遇到心动的女子时,看你到时候怎么说!” “哪怕什么。弟弟我要娶妻,那肯定是要找一个像二姐这么漂亮,这么贤惠,这么聪明的女子,并且到时候要先让二姐你过眼。你说不能娶的,我便不会娶!”楚君凡随意说道。 楚琳听着心里更是开心,嘴里却说道:“你就瞎贫吧!反正词会这事,你一定要去啊!这一次,我们姐妹组织这场诗词之会,会邀请京都大部分的公子士子,而且大哥也已经答应到时候准时去的,你要是敢不去,看我不生吃了你!” 楚琳声色俱厉的说完,看到楚君凡不住的点头,得到他的一在允诺,之后得意的离开了。 …… 又过了两天,词会还没到,楚君凡却必须得先去付另一场约会。 这次依旧是二皇子的邀约,却不好不去。因为二皇子的理由是为岭南总督的儿子何应熊接风。 岭南总督乃是楚国现在除了北疆和西疆之外的第三位总督,说起来,三位总督的立场和处境其实有很多相关之处。 三省之中,北疆的实力最为强大,但楚天伦和楚皇的关系却最好,西疆的战略地位很重要,而且身处高原和草原,岭南最远最偏,鞭长莫及,如果说三省总督最有可能造反的,便是岭南莫属。 其实这些年来,楚国的大的政治走向,众所周知,楚国八大总督,或死或削,有八个变为如今的三个,若没有齐国的使节清光殿中的突然刺驾,很多人猜测恐怕今年楚皇就会对剩余的三位总督采取措施。 如今齐楚开战,北疆和西疆必将牵涉其中,削藩恐怕要缓行,如今二皇子同时宴请三位总督之子,明眼人都知道是拉拢之势。 只是三位总督地位上的相似性决定了三位毕竟在某些事情上可能会有共同的立场,对于楚家来说,这一场宴请最好还是要去的。 之前那次拒绝了二皇子的邀请,如果这次再拒绝,恐怕会让二皇子大伤颜面,同时这也是楚家给岭南总督的面子。 因此,这场宴请楚君凡必须得去。只是看着上面的宴请地点,楚君凡想要苦笑。 落凤楼。 第八十四章 再见柳飘飘 第八十四章再见柳飘飘 这一日,楚君凡再次来到了落凤楼。 虽然说按理说,二皇子邀请的对象不应该是楚君凡,而应该是楚君文,因为楚君文才是楚天伦在京都的代言人,但如今楚君凡已经被封为安乐侯,如果说要求楚君凡,也勉强说得过去。 更何况,楚家之中,楚君文楚君凡兄弟一体,倒也不会因此而生出嫌隙来。楚君凡今日出门前还特意跟大哥说了下此事,毕竟大哥才是未来的家主。 今日楚君凡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骑着马来到了落凤楼。楚七已经被他派去跟大青三兄弟一起开始搞黑社会这种有前途的工作了,而楚府的马夫的驾车技术也着实没有楚七的高超,因此楚君凡干脆不乘马车,而是骑着马来到了落凤楼。 一路走来,楚君凡的心底怪怪的,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落凤楼乃是柳飘飘的地盘,而他前来落凤楼,很有可能会遇到她。 老实说,自临城至京都的路上,于柳飘飘相识之初,他对她还是比较佩服的。一方面柳飘飘其实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可以说是男人心目中的极品。另一方面当初柳飘飘落难之时展现的百变风情,实在让楚君凡印象深刻并自叹不如!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楚君凡对柳飘飘心里也有一份潜意识的警惕,因为这样一位懂得操纵人心的女子,如果为敌的话,实在是一位可怕的敌人! 若是没有那日的事情,楚君凡此时也不会如此心里忐忑,深觉有愧。那日另一个“他”出现之时所发生的事情,他虽然并不有亲身的体会,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那日落凤楼中阴差阳错或命运安排下,“他”和柳飘飘、柳王妃之间发生的一切,如同覆水难收一般,再也不可挽回,柳王妃还好一点,毕竟人家乃是二皇子的皇妃,这事情虽然荒唐,但大家都会竭尽全力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柳飘飘却终究不一样,她云英未嫁不说,而那日楚君凡苏醒之后,清晰得看到过床单之上的那朵灿烂绚开的梅花。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正因为如此,他才颇觉得害怕见到柳飘飘。他不是不愿意负责任的人,按照师父和若若的猜想,有一天,他和“他”的意识终究会合二为一的,因为另一个“他”说到底还是他。 只是若要就这样让他娶了柳飘飘,不说柳飘飘愿意不愿意不说,但说就此匆忙得定下了人生的这场大事,楚君凡总觉得不能接受。 这种纠结的心思无法细表,因为他已经来到了落凤楼。 早有迎门的下人前来指引楚君凡进入落凤楼,来到二皇子宴请的地方。 一进门,楚君凡便看到几位熟人。 坐在主座的自然是那位长得女相身为男人却漂亮无比的二皇子。 而坐在客位上的是一个眼熟的胖子,楚君凡略一思索便想起来,正是在前来京都路上对柳飘飘起了色心的西疆总督之子程维高。 还有一个熟人,则不是旁人,正是楚君凡前来落凤楼最怕见到的人——柳飘飘。 此时的柳飘飘看起来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略微清减了些,此刻正笑颜如花的跟着程维高不知道说些什么。 觉察到屋里又进了一个人,柳飘飘的视线转移了一下,待辨认出来者是楚君凡,她的身子不可察觉得轻抖了一下,然后恢复如初。 “原来是安乐侯驾到,飘飘未能远迎,实在是有愧!”柳飘飘从程维高的身边走过,向着楚君凡走来,一边走着,一边风情万种的说着,就像她跟楚君凡间那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柳老板客气了!”楚君凡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配合得说道。他清楚得觉察到柳飘飘看似双眼盯着自己在看,但实际上视线早已越过自己看着自己身后的大门。 他知道自己恐怕那日给柳飘飘带来了不小的伤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他,她愿意怎么做,便怎么做吧!楚君凡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道。 二皇子看到楚君凡来到,连忙起身打招呼:“没想到安乐侯这么早就到了,我来给你介绍,这位乃是西疆程总督的公子程维高!” 胖公子程维高当然认出了楚君凡,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之时,楚君凡竟然已经变成了安乐侯,当下以一种奇怪的语调说道:“二皇子不用介绍了,我和他可是不打不相识啊!” 二皇子当然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依旧装作不懂的诧异说道:“莫非楚兄和程兄乃是旧识?” 楚君凡不管二皇子怎么说,当日他算是欺负了程维高一下,如今俩人将要同桌吃饭,说句客气话缓和一下气氛也好:“当日之事都是我的过错,程兄就不要介意了!” 一旁的柳飘飘此时也恰到好处的说道:“当日之事说到底就是误会罢了,楚公子和程公子之所以有纠纷也是因为我,如今两位正好都到了落凤楼,一会就有奴家多敬两位公子几杯,聊表歉意!” 二皇子在一边搭腔,连道正该如此之时,房间里又进来了一位公子。 这位公子当然是岭南总督的公子何应熊。他的年纪比场中其他三位都大,至少三十有余。 二皇子身为主家,当然要重新为三位相互介绍。 楚君凡仔细观察了何应熊几眼,便发现这位应该比程维高厉害不少。 何应熊出现之后,方才的话题三位便都不再提起,大家各自安坐,相互寒暄几句,场面上的气氛一时之间热闹不少。 客人已经到齐,自有丫鬟上来上完菜酒不提。 今日身在落凤楼中,落凤楼本就是高档的青楼妓院,众人饮宴之时,少不得需要点姑娘斟酒作陪。 红袖点酒,若是酒兴浓时,以皮杯肉杯口口相送,那当真是另有一番滋味了! 楚君凡本是不喜欢这些的,但二皇子的盛意难却,而且二皇子和何应熊都已经点了落凤楼的两位红牌姑娘,楚君凡觉得在这样的场合,自己不好表现得太不一样,便也随便点了一位叫小凤的姑娘。 最后轮到程维高之时,他却对着二皇子说:“我觉得柳飘飘不错,不知道能否劳驾她为我斟酒啊?!” 昔日临城之京都路上,程维高一见柳飘飘便心动不已,后来被楚君凡所租未能得偿所愿,本来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不想今日又见到柳飘飘,心里的某些想法又蠢蠢欲动起来。 程维高也不是傻子,此刻也已经看明白,柳飘飘恐怕是二皇子的人,只是不知道她对二皇子的重要性究竟如何! 今日二皇子作为主人宴请三省总督的公子,拉拢之意自是题中应有之意,程维高此时提出这样一个条件,当然也笃定二皇子不好拒绝。 二皇子的确心头踌躇,他虽然有意以柳飘飘为筹谋拉拢程维高,但却也不曾想着如此心急。因为他还没有跟柳飘飘好好说说这事哪。 只是此时此刻程维高既然已经说出这样的条件,二皇子倒也颇是为难。不答应吧,这立马就得罪了程维高,也与他心中所想不一样,答应吧,岂不是把柳飘飘当作妓女一般,这样即使真的如他所想,把柳飘飘安排在程维高身边,如果只是卑贱如婢女,又有什么作用哪?! 此时在堂中的柳飘飘更是恨得牙痒痒,她没想到程维高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在此刻提出这样一个条件,这把她当做什么了? 她更没想到的是二皇子竟然在此刻还犹犹豫豫,踌躇不定,难道不该是毫不犹豫的立马拒绝么?自己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替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竟然还是如此不放在心上? 柳飘飘不由得心伤不已,片刻之后,她的双眼中闪过一道复杂难明的神色,然后银牙一咬,说道:“既然程公子不嫌弃奴家蒲柳之姿,希望奴家来亲自斟酒,奴家当然欣喜若狂了!只是只能是斟酒而已,若是等下程公子若是喝醉了想要动手动脚,那可小心奴家翻脸啊!” 柳飘飘宜喜宜嗔的说道,言语间真真假假,既像是告诫,又像是勾引。柳飘飘说完,看了二皇子一眼,只看到他眉间的喜色,心里更是一片黯然,只能强忍欢笑,坐到程维高的身边。 这只是场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宴席继续,大家各有说话。 来自三省的三位公子都简单的介绍了各地的风景趣闻水土人情之类的东西,大家相互交流沟通,杯影交错。 二皇子更是将三省总督的功绩和在楚国的地位一夸再夸,更有意无意的暗示,自己不赞同削藩之策,若有机会,肯定会愿于诸位同心同德,将来支持各位公子继承父辈的总督之位。 这是二皇子细思之下,所能拿出的对各省总督最有份量的筹码。 各省总督本就可以说是一方的土皇帝,若是没什么好处,当然谁也不愿意平白无故得搅入到皇子夺嫡这样的大戏中去。 若不是清光殿刺驾事件,说不定楚皇依旧会马上继续推行削藩策,只是如今齐楚大战将起,削藩肯定会推迟,这件事便有了更多的变数。 第八十五章 温柔下的残酷 第八十五章温柔下的残酷 当今楚皇在位,无论是帝王心术还是执政能力,都堪称是帝王中的顶尖,若是他一心削藩,三省总督恐怕基本上只有默默接受的权利,最多多要点好处而已。 二皇子隐晦得承诺若有机会会劝楚皇慎重对待三省总督,并暗示若有那么一天,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削藩的。 这种承诺说到底只是空口支票而已,如今楚皇正当佳龄,而本身也是一位大宗师,而一位大宗师的寿命是根本无法预测的。 也许太子和二皇子这一辈子便只能生活在楚皇的阴影下,但二皇子已经做出这样礼贤下士且真诚的姿态,这也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楚皇所具有的两个身份,皇帝和宗师。听起来宗师的身份更容易让人恐惧或颤栗,但真正恐怖的身份却是皇帝。帝王操天下生杀大权,而宗师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比较厉害的个人而已。 几十年前天下间四大宗师,充其量只是几位武功高绝的怪物得相互争斗。而十年前天下间的局势发生某些必定影响重大的变化。楚国的白衣剑神逝去,但楚国多出了一位宗师兼皇帝赵诚,天一法师在北齐老皇帝死了之后,囚禁了北齐太子,然后自冕为神皇,建立在世神国,统治权与神权与一体。四方城城主刘豆豆既是四方城的主人,也是天下唯一一位女宗师。 唯一特殊的也就只有东吴的宗师箭神后无封了,他是如今天下四大宗师和四方势力中唯一两个身份不重叠之人,但后无封一直和东吴皇室的关系亲密不已,甚至有人猜测他本就出身东吴皇族。 和以前的四大宗师不同的是,如今四方势力的争斗,既是天下间诸方势力相互斗争相互妥协的结果,也是四位宗师间相互争斗的关系,以前的四位宗师更像是影响天下大势的重要人物,而如今他们则直接加入到争斗中去。 早有明智之士已经看出了这样天下大势上的变化,当然也包括今日堂间的几位。 从三位总督的立场来讲,天下间的大势如何变化,其实都是不怎么关系切身的利益,最重要的是手里掌控的实力和权利,所以如今二皇子虽然只是为三位公子画了个饼,但这饼总比没有强吧。 何应熊首先表态:“我很喜欢二皇子对我们这样的态度。家父以及北疆和西疆两位总督大人替皇帝陛下镇守边疆,才有如今楚国内部的安定繁荣,倒不是我替何家人表功,我等的确已经在竭尽心力报效国家了,当然也期望能够世世代代以这样一种方式守卫楚国。” 程维高也说:“如果将来能够像父亲那样替楚国镇守边疆,故所愿也,不敢请尔。西疆那些草原上的牧民实在是蛮夷不好教化,在这方面我们程家人有些经验和心得。” 只有楚君凡只是微笑不语。与何应熊和程维高不同的是,他不是北疆总督的继承人,也不方便在此时做出什么表态,二皇子和其他两位公子也大概明白。 二皇子对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是满意,也知道很多事情急不得。席到一半,他找了个借口,悄悄先溜了出房间,并以目示意,暗示柳飘飘也出来。 柳飘飘以为二皇子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她哪,虽然之前因为斟酒的事情有点不开心,但此时想到能够单独去面对二皇子,哪怕只能短暂的一起呆上一小会儿,还是觉得开心,在二皇子走不久,她也瞧瞧离开,来到另一个房间。 “飘飘,这几年让你辛苦和受累了!”二皇子看到柳飘飘进来之后,转过了身子,对着柳飘飘温和说道。 柳飘飘进门之后,正想向往常一样向二皇子行礼,却不曾想二皇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一直一来,柳飘飘一颗芳心寄托在二皇子身上,从幼时在柳府见到二皇子之时,便暗暗喜欢上了这个长得跟女人一样漂亮的男子,后来更一心非君不嫁。但种种阴差阳错下,他竟然成了自己的妹夫,但她却依旧不死心,后来知道他有心夺嫡,更是委屈自己,藏身于青楼之中,为他打探消息以及朝中大臣的种种隐私,更因此与家门决裂。 但是自从二皇子变成自己的妹夫之后,他一直对她以礼相待,无论她这两年在落凤楼为他打听到多么重要的消息,他也从来没有夸过她。 他对待她似乎更像是亲戚,甚至是下人,虽然从不曾缺了礼数,柳飘飘以为二皇子这是尊重他,而从来不想将她视为普通的宫女奴婢,有时候想想心里会一片甜蜜,但就是这种因礼产生的距离感有时候也让柳飘飘很是痛恨不已。 有时候长夜里想想,柳飘飘也不知道自己为二皇子所付出的是不是值得,因为她根本看不到她和他之间有美好结局的一点可能。 但有时候为他付出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她已经迷失了自己的路,而只是本能般的沿着自己走的路这么走着,时间久了甚至已经麻木了。 所以今日当程维高要求她斟酒之时,她迫切得希望二皇子能够毫不犹豫的拒绝他的无礼要求,但等到的终究只是失望罢了,奇怪的是她也只是心酸一阵,然后便以及能够假笑着,如鱼得水得应付着场面上的应酬。 当她知道二皇子这时候要见她之时,只是以为二皇子又有什么心的吩咐。 但刚一进门,便看到他微笑着如此对她说话。 他的声音不像平时那样的刻意或者生硬,在这一刻很是温暖。 所以这句话听在柳飘飘的耳里,她的心里立马感受到这种温暖,甚至是温柔。 他终于温柔得对她说话了?他终于意识到她这些年为他所付出的了? 这一刻,那一股温暖和温柔在她的心里不住的发酵、扩张,转眼间填满了她的整个胸腔。 “我……”她很想说,我不辛苦,为你付出我心敢情愿。 只是当她张口欲言之时,便只能说出一个“我”字。她的双眼已经开始湿润。 莫非他是终于要对我做出安排了么?柳飘飘的心头刹那急转。莫非多年的心愿就要得成了?只是妹妹毕竟是要做大的,如果他若真能把妹妹说通,做小自己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知道你这些年辛辛苦苦是为了我,只是我毕竟已经娶了你的妹妹,可能不能给你想要的东西。”柳飘飘进门之后,头微低着,二皇子也没留意观察柳飘飘的神情。 柳飘飘本来期待着听着二皇子说出要接自己去王府的消息,却不想他接着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柳飘飘心里疑惑,也没有出声。 “只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也不可能就这么把你白白耽误了,如今倒是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二皇子继续说道。 机会?柳飘飘此时也顾不得羞涩,开口说道:“二皇子,你这是对我有新的安排了?”柳飘飘以为可能是一件新的任务。 “倒不全是安排,也是想为你找一个好的归宿。”二皇子继续说道。 柳飘飘大概明白了二皇子的意思,莫非是自己的痴缠把二皇子和妹妹烦得不行了?! “你是说为我找到一位合适的夫婿?”柳飘飘继续说道。 “正是此意。其实我想说的人你也知道,正是你自临城返回京都路上遇到的程维高程公子。”二皇子说道,“想必你也发现了,他是真的很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特意要求你斟酒。” 是他?!柳飘飘没想到二皇子说得竟然是他! “他不是已经娶妻了么?”柳飘飘有点怒不自抑,她觉不相信向他那样的好色之徒会到现在还没有娶妻?! “他是否有妻子我也不太清楚,但程公子乃是未来的西疆总督,身边肯定不止一个女人。而他很喜欢你,相信也必定会十分疼爱你,怜惜你。是不是正妻又有什么区别哪?”二皇子继续说道。 听着二皇子的话,越听柳飘飘心里的感觉越是怪异,她没想到二皇子以那样一句温柔的话语开头,竟然是为了这样一件事,这样一件安排! 她可以理解他无法接受她,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也能理解他为她筹谋考虑,找一位合适的男人作为佳婿,但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嫁给程维高那样一位好色之徒? 她的心里的那点温暖早已不知不觉散尽,内心向着无边无际的黑渊坠落,冰冷一片。 “你就不念得我的一点好么?我就那么让你讨厌么?你莫非就不明白我的心意么?”柳飘飘再不顾忌,直接干脆的说道。 “你的心意我当然明白,只是你留在我身边又能如何!我们不可能有那么一天的,我为你做的安排也是为你考虑的,程维高有什么不好,你跟在他的身边,能够享尽荣华富贵不说,也算是很好的归宿。”二皇子说道。 柳飘飘很想大声得告诉二皇子,这些都是废话,都是谎言,这些都不是她所想要的,但实际上,她却只是点了点头。 人心已死,又有何求! 一切随便吧,柳飘飘心里死志暗生,内心一片浑沌。 第八十六章 为谁红衣染身? 第八十六章为谁红衣染身? 二皇子以为柳飘飘默认了自己想要为她做的安排,留下一句:“你再好好想想!” 然后便出了房间,向何应熊、程维高以及楚君凡所在的房间走去。 房间只剩下柳飘飘一个人,面无表情,心中一片混乱。 她从不曾想到她一直以来的痴情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她那么喜欢他,那么爱他,那么痴迷他,为了他不惜跟家族决裂,不惜抛头露面,隐身在落凤楼内,为他打听文武百官的隐秘情报,替他聚财,到最后,换来的只是他随意的一个安排。 他莫非便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所钟爱的,所喜欢的,所想要嫁的只有他一个么?! 柳飘飘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在二皇子离开房间之后,她便无力得瘫坐在地上。 她的思想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反应很慢,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想一件事情。 她跟他的无数种种来往,俩人相识之初的美好,少女芳心初动的忐忑,以为自己将会嫁给他时的羞涩,得知即将嫁给他的是妹妹时的震惊和伤心,再见到他时的尴尬与不死心,决心帮他执掌落凤楼时的憧憬,为他做事时的开心…… 与他每一个接触的片段,跟他说的每一句话,她曾经视之为幸福和甜蜜的许多瞬间,此时都一一自脑中回想。 这便是爱么?她为了他可以说竭尽全力,付出能够付出的一切!她爱他,她竭尽全力的爱他,哪怕她这辈子也得不到他的爱,只要她能够时常的看到他,可以为他做一些事情,她便已经很开心和满足了。 但她实在没想到这份爱在今日竟然会遇到这样一个终结!她做错什么了么?自从他成了她的妹夫之后,她每次跟他相处之时,已经竭尽全力的不让自己的情感吐露丝毫,这样还会给他造成麻烦么? 他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得为自己找这样一个归宿?而剥夺自己最后的一点悄悄看着他暗地里爱他的权利? 柳飘飘慢慢得想着这些,情悄悄的房间里,她独自承担着痴爱的苦果。 她很想肆无忌惮的伤心狠狠哭上一场,只是到了如今这时刻,她只是觉得心里无比得难受,但就是哭不出来。 想到某些开心的回忆,她反而会时不时得傻笑一会,想到某些伤心的片段,她再干涩得哭几声。 她姣好的面容因为痛苦和伤心而微微痉挛,看上去凄惨无比。 她就这么得坐着,不知坐了多久,她把脑中可以回忆的,可以品味体会的,都仔仔细细想了一遍。直道觉得再没有什么好想的,她方才起身,懵懵懂懂得出了房间,向着后院走去。 她回到了自己的闺房,用因太久沉默略带嘶哑的声音让小草去给她准备了热水。 待到小草走后,她先是在找到了自己最漂亮的一套大红衣裙放在一旁,然后一件一件得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慢慢脱去,直到她丰满美丽青春无限的酮体一丝不挂得暴露在空气中。 此时当然没有旁人欣赏这绝世美景,她便自己对着镜子看了一会自己美丽的身躯,虽然最近稍微有点清减,但高挺耸立的双乳依旧动人美丽,锁骨在俏丽的双肩上闪着诱人的光芒,如瓷如玉的背部向下,到腰际深深凹陷了下去,再向下则是两瓣饱满诱人的圆月。 柳飘飘对着镜子看了一会,然后把自己的身子慢慢得浸入温暖的水中。 她想好好得洗上一个澡了。 …… 二皇子回到宴席的房间里,四人当然是继续吃喝,然后欣赏着落凤楼安排得歌舞。 又喝了一会,场间的众位酒劲上头,动作也都放浪形骸起来。 何应熊的手早已探在身边落凤楼的红牌姑娘的胸前不停动作,小嘴更是早亲了几个。楚君凡也趁着酒意逢场作戏般的在身边的姑娘的小腰上摸了几把。 为程维高斟酒的本来应该是柳飘飘,只是她之前离开之后,便再没有返回,此时他身边便无人可搂。 也许是太惦记着柳飘飘的花容月貌,他甚至拒绝了二皇子再次为他身边安排人的好意。 只是左等右等,总等不到柳飘飘的到来,也许是喝了酒装了胆子,程维高竟然直截了当得开口向着二皇子要人。 “二皇子,我有个不请之请,不知道二皇子是否舍得?”程维高说道。 “我与诸位情同兄弟,只要我拥有的,你尽管开口。”二皇子虽是也喝了不少酒,但头脑却依旧清醒。他当然知道程维高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听闻柳飘飘姑娘乃是你的手下,她美丽无比,我心里早生羡慕,此次乘着酒后开口,你若是舍得,便给我做一做媒人,你若是舍不得,就当我酒后胡言,切记不可放在心上。”程维高说道。 “你说的是飘飘啊!飘飘可是位好姑娘,也是我的得力助手,虽然我很舍不得,但既然程兄你开口,再舍不得也舍得了。我跟飘飘之间乃是清清白白的,还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她。”二皇子看到程维高终于开口,略带得意的说道。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对飘飘姑娘是真心喜欢的,虽不敢保证能够给她以妻室的身份,但一个妾的身份,却肯定是会给她的,只要她跟了我,绝对不会吃亏的,若是有负于她,你竟可以为他撑腰!”程维高信誓旦旦的承诺着。 “只是不知道飘飘姑娘愿意不?”程维高说道。他知道柳飘飘对他着实没有什么好感,虽然二皇子说柳飘飘跟他之间清清白白,但毕竟牵扯到女子一辈子的大事,若是对方真的不愿意,也是个麻烦事。 “放心吧,程兄。其实刚才我去稍作休息之时,便正好找个机会给她说了此事,程兄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她若跟了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哪里会有不愿意哪!”二皇子开心得说道。 “如此正好!”程维高这下彻底放心了。 楚君凡没想到几人三言两语间便定下了柳飘飘和程维高的事,只是他是旁观者也无法插口。心里却着实升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宴会又进行了一会,终于结束了,几人便两两告别,各自离开。 楚君凡最后离开,待走到落凤楼门口之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住了脚步。 无论如何,他终究在那一天跟柳飘飘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做了一些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情。虽然说柳飘飘并不一定十分在乎这样的事,或者会像普通的女子那样,失了名节便非君不嫁,但楚君凡觉得身为男人,自己无论如何,要问一下她,她究竟怎么想这件事,或者是否想让他做出补偿! 楚君凡也不欲让别人发现,便使开身法,躲开来往的人,向着后院而去。 后院他去过,所以路还好都认识,甚至连柳飘飘的闺房他都知道怎么去,因为就在那里,发生了一些不能尴尬的事。 楚君凡便是向着那里而去,如果找不到柳飘飘,再做打算好了。 …… 柳飘飘慢慢得洗了一个热水浴,直到水的温度已经变凉,她才开始起身。 她把自己从头发丝到脚底,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她从水中起身,把自己身上的水,以及发丝上的水珠慢慢擦干,然后终于得她的手伸向了放在一旁的红色衣裙。 这是一套红色的裙子,上面绣着怒放鲜艳的牡丹花,看上去不仅华贵,而且艳丽。 这不是普通的裙子,至少对她的意义非同凡响。 幼年之时,他与她在柳府相识之时,他便对她说,很喜欢她身上的红裙子。后来从某一天开始,她便一直有一个梦想。 有一天,她将穿着这样一件红艳无比的大红裙子,上面绣满她最喜爱的牡丹,嫁给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为此,她已经等了十年,这件裙子,她也已经准备了十年。 她慢慢的将这套衣裙一件件的穿在自己的身上,仿若进行着神圣的仪式。 她将衣裙穿戴整齐,然后对着梳妆镜自己看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穿着这套她准备十年的裙子美艳不可方物。 如果再戴上凤冠霞帔,这铁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吧?柳飘飘在心里自己想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柳飘飘第一次心满意足得轻轻笑了起来。 她当然要开心,自很小的时候,她便期盼着她披上嫁衣的那一天,到了今天,她终于这么做了,而且穿着嫁衣的她,在镜子里就跟她无数次午夜梦回的一样的那么完美。 她终于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她的梦想,然后,此生她再无遗憾。 她躺在了自己的绣床上,端端正正的躺好,就像新婚之夜躺在新床上等待新郎的新娘。 然后,她自枕下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然后向着她的右手腕出割去。 温温柔柔的一刀,但却干脆利落,仿佛刀割在别人的手腕,不会有丝毫疼痛,正如她的爱炽热大胆,痛快酣畅,那是从未在人前展示的风情。 没有任何声音,殷红的鲜血从右手腕不住得流出,流在她的绣床上,流在她的红衣上。不知是血液染红了红衣,还是红衣本来就是那么红艳。 她感受着血液缓慢得流动,正如她的生机逐渐消失,她的爱慢慢沉沦。 哀莫大于心死,只求速死。 第八十七章 跟我回楚府吧! 第八十七章跟我回楚府吧! 楚君凡循着记忆来到柳飘飘的房间,从外面看,觉察不出房间里的什么动静。 他思索了一下,身形拔地而起,来到了屋梁上。 他觉得无论是敲门进去,还是直接悄悄的闯进去,都不合适,那样看起来很唐突或者像贼。 也许前世电影看多了,此时此刻他想得到便是跳上房顶,从上面取掉几块瓦片,向下偷窥。 幸亏他今日没有穿着黑衣,不然此时他的行径被被人看到,肯定会当做是梁上君子或者淫贼。 楚君凡找了三个位置,才终于找到自己想看的地方。 他透过屋顶的小孔向下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却正好是柳飘飘之前沐浴的大桶。楚君凡的心头微微一紧,不会正好遇到美人沐浴这样的美景吧? 想一想柳飘飘的身材,楚君凡的心头火热起来。只要是人,都会有猎奇的心理,倒未必真的跟是否好色有关系,若真是柳飘飘在洗澡,楚君凡倒真不好说,自己会不会继续偷着看,还是会像正人君子一样,非礼勿视。 可惜等了一会,楚君凡又看了几眼,没有什么动静。再仔细看看下面的桶,以及桶里面的水,水略显浑浊,而且似乎不像有温度的样子,应该是用过了的样子。 楚君凡心里略感遗憾,她应该已经洗过澡了的。他移动了个下身子,然后换个角度继续向下看去,正好能够看到床的角度。 他终于看到她了,似乎是在睡觉的样子。她穿着一件大红色上绣牡丹的裙子,正躺在床上,睡熟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恬静可爱。她本就是一位美女,如今一袭红裙在身,更是楚楚动人。 不对?!她不是在睡觉! 初看之下,楚君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心中本能般的升起一股疑惑,这样一件红裙看起来很喜庆的样子,她为什么此时穿着这样一件衣服? 再仔细看去,楚君凡终于发现了端倪。 血染红裙,但两种红色终究略有差异,楚君凡又注意到柳飘飘右手之处的异样,那旁边放着一把匕首,右手旁边的似乎不是衣裙,而是血!似乎还在继续流! 不好!她这是在自杀!楚君凡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看起来坚强如柳飘飘竟然在这时候自杀!她究竟是为什么哪?莫非是因为二皇子要把她送给程维高的事情? 楚君凡无暇细细思索其中详细原因,当下应以救人为先。他犯下房顶,这次再不犹豫,直接伸手推门。 推门遇阻,肯定是柳飘飘从里面把门上住了。楚君凡一只手出,霸道掌力隔门击向里面的门闩,咔嚓一声,应当是断了。 楚君凡推门进入,快步来到柳飘飘的床边,伸手便翻起她的双眼,看了一下。还好!人还有救!楚君凡心头略松了一口气。 他看一下,柳飘飘只有右手腕的一个伤口,便速度帮她止血。 近了他才发现,柳飘飘的血应该已经留了很久一会了,半边床上已经湿了很大一片。 他运气真气,护持着她的心脉,盏茶功夫,感觉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大事了,便坐在一旁,等着她苏醒。 …… 柳飘飘宛若做了一个很美妙的梦。 她感觉自己很快得睡去,然后便开始了一场绮丽多彩的梦。这梦里的内容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只能用心想事成来形容,比如她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比如她终究嫁给了自己所爱的人。 梦里面的事情是无法记起细节的,她只能记住的就是那种很满足很幸福很欢乐很充实的感觉。她沉醉在这种幸福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然后她醒了。 “我这是到了阎罗殿了么?”当从梦中醒来之时,理智便回到了身上。柳飘飘睁开了双眼,猜想着自己是已经死了吧? 只是看着头顶熟悉的房顶,这不是我自己的房间么?柳飘飘意识到。 她努力的向四周看去,身上穿得还是自己的红裙,房间似乎真是自己的房间,莫非我没死掉? 在意识到这些的同时,她也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一个她绝对没想到会在此时出现的人。 楚君凡看到柳飘飘醒来,手在她额头关爱的摸了一下,也没说话。 柳飘飘本能般的躲了一下,但没躲过去额头上温暖的手。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柳飘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强硬点,但话语出口,却掩不住因失血而引起的虚弱。 “我要是不出现在这里,你此刻早已经死了。”楚君凡说道。 “我死了也不要你管!”柳飘飘本能般得反驳道。 今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本来就做好了想死的打算。却不妨当她以为死了的时候,却没有死,看上去应该正好是被楚君凡救了。 “是不是二皇子逼你嫁给程维高,所以你才想不开,不想活了?”楚君凡开口问道。这是他根据今天发生的事所做的猜测。 却不想他一开口提到二皇子,柳飘飘便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喷泉般的流了出来。 楚君凡以为自己猜对了,只是看着眼前的美女流泪的样子,他手足无措起来,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事情便是女人流泪。 他略带粗鲁的伸出手向着柳飘飘的双眼擦去,一边说道:“二皇子也真是,即使你算是他的手下,他也不能这么逼你啊!明知道你不喜欢程维高,还逼你嫁给他!” 柳飘飘这次没躲楚君凡帮她抹眼泪的手,相反她的身子坐了起来,让自己可以更尽意得哭,也让楚君凡擦的时候可以更容易,只是又听到楚君凡二皇子,而且说得事实根本相差很多。 她是想要寻死,但根本不是为了二皇子逼她嫁人的事情很死,也甚至也不是为了二皇子而死,她是为了自己的情而死。 她想要殉情,埋葬掉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渴求的那份童话。 她一心求死,但却被楚君凡救了回来,此时此刻,倒是不再像之前那么伤心了,就跟很多自杀未遂之人,再次选择便不会再死一个道理,仿佛看透看破了一般。 她听到二皇子的名字哭,乃是痛苦发泄的哭,是自怜命运崎岖的哭。但是此刻听着楚君凡再次又提起他,还驴嘴不对马腿的胡乱安慰,她的心里很恼。 “不要乱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柳飘飘不禁拿着两只手窝做拳头在楚君凡的手上轻敲了几下。 “那是怎么回事?”楚君凡收回了帮她擦泪的手,问道。 脸上少了一只手在乱抹,柳飘飘一时之间有点不习惯,“要你多管闲事!你怎么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柳飘飘略带恼怒得说道。 “我是不想多管闲事。只是二皇子已经在前面告诉程维高,答应帮你送给他了,而我跟你,之前也阴差阳错有了那些事情,如今我也想借着这机会给你个选择。”楚君凡说道。 听到他提起上次的事情,柳飘飘心里更是恼怒,刚才对楚君凡升起的一点好感也消失殆尽。 “上次的事情不准再提!谁让你刚才救我,你若不救我,我此时一死百恼消,哪里还用管这些事!”柳飘飘说道。 “你就真的那么想死么?!”楚君凡也被这女人搞得火大了,“你若还想死,这次我不会拦你的!” “我……”柳飘飘很想说我就是想死,可是看着楚君凡的火大模样,她忽然间觉得他有点可爱,有点好笑。“我才不死哪!” 楚君凡实在搞不明白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好继续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我知道上次的事情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只是无论如何,我和你,在实际上已经做了某些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情,你若真心喜欢程维高,我就不说什么了,我知道你讨厌他,当然想先问问你,这件事你究竟是想怎么办?” “你若愿意,就跟我回楚府。至于什么二皇子、程维高什么的,我可以帮你搞定!你若不愿意,或者只是想让我帮你搞掉这件事,不用你去跟程维高,我也可以做到!”楚君凡给了柳飘飘两个可能的选择。 柳飘飘听着楚君凡的这一大串话,心中的恼意渐渐消散。她大概明白了楚君凡的意思,也理解了他的想法,实在的说,他是个的确有担当的男人,也着实在为自己考虑。 即使他是北疆总督之子,如果想冒着同时得罪二皇子和程维高的风险来收留自己,也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说的也是实情,自己到了如今这地步,也着实没有太多的选择。若是依旧留在落凤楼,继续替二皇子掌控落凤楼,这样是否显得太低贱了点?若是跟了程维高,不说自己已经失了身,但说程维高那个人都实在让自己接受不了! 莫非就这么答应跟他会楚府?!柳飘飘思索了许久,才发现这似乎是她唯一的选择。 “你……你准备怎么安排我?”柳飘飘不知怎么了,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如此问,等于是答应了跟楚君凡回楚府的请求。 “你若愿意,我就娶你吧!”楚君凡略一沉吟,便开口说道。这本就是一位负责任男人的担当。 第八十八章 “禽兽,你让我去死吧!” 第八十八章“禽兽,你让我去死吧!” “你……!”柳飘飘欲言又止。她实在没想到楚君凡此时竟然如此说,提出愿意娶自己为妻。 要知道她现在已经被赶出柳府并除籍,不算是柳国公的庶女,而楚君凡虽不是北疆总督楚天伦的嫡子,但如今却也有侯爵在身,其实她如今的身份能够配得上的?! 即使是她还是柳国公的庶女,如此身份去做楚君凡的正妻也勉强,更不用说此时,她妓院老板的身份,在世俗眼中不过是下九流的身份,即使是作为侍妾也勉强,更不用说正妻哪! 所以听着楚君凡此时的话,柳飘飘的心里升起一股感动。 至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的,而不是像那个负心的男人那样,对自己不屑以顾。柳飘飘的心里想到。 “怎么你不愿意?”楚君凡心里迟疑。 老实说,虽然柳飘飘很是漂亮,男人对她这样的美女都是有点心里的喜欢的,但这种喜欢更多的是男人对漂亮女人天生的好感,并不是真的情爱之类的。 他说娶她,只是基于前世那种道德观,男女要平等,相互负有责任,俩人之间有了那种事,他承诺娶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柳飘飘却欲言又止,楚君凡有点不明所以,莫非她宁愿嫁给程维高也不愿意嫁他? “公子误会了。公子承诺娶我,我十分感激公子的深情厚意。只是以我的身份,着实做不了公子的正妻。”柳飘飘说道。 “你指的是身份上的差距?”楚君凡若有所悟。 柳飘飘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莫非真嫁给程维高?”楚君凡问道。 “我……”柳飘飘再次为难,她是绝对不会遂了程维高的愿,可是她又能有什么选择哪?柳府是绝对回不去的!她清楚得记得当初她被除籍父亲的决绝以及夫人的狠心。继续留在落凤楼?二皇子那么不把她当回事,她又何必再恋着他哪? 说来也奇怪,自从刚才寻死被楚君凡救过来之后,她再想起二皇子的时候,没有那种刀割般的痛了,仿佛之前爱得死去活来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若是让她还像以前那样死皮赖脸得待在落凤楼为二皇子做事,她是也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她算看明白了,二皇子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想来想去,她似乎只有跟楚君凡回楚府一条路了。 “你可知道,你若带我回楚府,你如何向楚府兄长及父母解释是一个问题,如何安抚程维高和二皇子也是一个麻烦事情!”柳飘飘说道,脸庞忍不住得发烫。 “家里没有问题,至于程维高和二皇子,实在没办法也只好得罪了!”楚君凡明了柳飘飘的意思是答应了跟他返回楚府,心里也算放下一桩心事。 这话听在柳飘飘的心里着实熨贴,也许楚君凡的确是自己下半辈子可以托付的男人吧! 他为自己想,自己不能不为他想,所以柳飘飘说道:“我也不让你难做,我若入楚府,便只做妾侍,不做妻子,大丈夫三妻四妾当为常事,只是希望你以后娶了妻子不要让夫人欺我太甚!” 楚君凡眉头微皱,“你执意如此么?”虽是这么说,楚君凡心头也微松一口气,毕竟自己重生一回,在娶妻这件大事上,还是想谨慎一下。 “嗯!”柳飘飘点头微声说道,既然心意已定,她忽然觉得房间里气氛略微尴尬起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间,而且如今双方心意一定,以后将会是一家人,眼前的男人将会是自己未来的天和终身的依靠,但说起来,双方根本没见过几次面,除了昔日自临城往京都同行的缘分外,上次算是见第二面,便发生了那样的事,而今天这算是第三面,自己便马上要成为他的妾侍,这发展也太快了吧?! 柳飘飘想着,心里又开始纠结起来,羞意更是上脸,染红了两边脸庞。 楚君凡未注意到这些,而是头疼起另一个问题来。到底怎么找个理由把柳飘飘带回去哪?! 之前二皇子在饮宴之时,已经当着楚君凡的面把柳飘飘送给了程维高,因为楚君凡不知柳飘飘心意如何,未表示反对。 如今若是贸贸然找个借口,比如见色起意,临时起心这样的借口,不符合常理不说,还徒增人怀疑。 若是楚君凡之前也喜欢柳飘飘,为什么不在程维高开口之时,向二皇子要人,而要等到二皇子和程维高已经达成协议,再玩这么一出半路抢人的戏码?!这是对二皇子和程维高赤裸裸得打脸啊! 楚君凡思索着,绞尽脑汁却不知道该怎么找这个借口,不由得眉头紧皱。柳飘飘本来心头微羞,但毕竟心细如发,看到楚君凡似乎有什么烦恼,便开口问道。 “公子,是还有什么难事?!” “我在想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把你抢回楚府!”楚君凡说道。 柳飘飘闻言知意,也在心里开始思索起来。 “要不把那日的实情说出来?”楚君凡开口说道。既然不知道怎么编谎话,那便把真实照搬,这样不容易出漏子。 “不可!”柳飘飘大惊失色!要知道当日的事情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事情,还有她妹妹柳王妃!若是因为她的事情,让她妹妹的事情东窗事发,那二皇子如何恼怒不说,柳娥拘恐怕也会有危险。 虽然她和妹妹因为二皇子的事情,闹出了不少别扭,但那日相见一阵抱头痛哭之后,后来更是同病相连,同糟噩运,感情也算回复了!她又怎么可能让妹妹再牵扯到这件事中来哪!哪怕只是有可能而已。 “妹妹她的身份不同一般,若是她的事情因此而被人怀疑,哪……!” 楚君凡这次想起,上次的事情,柳王妃也是其中重要的角色。而那天发生的事,是绝对不可以让人知道的,尤其是二皇子! 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无论他是否喜爱他的妻子,甚至无论他是否喜欢女人,他都觉不能容忍被人带上这样一顶绿帽子!若事情真的曝光,他恐怕真得要和二皇子不死不休了! “哪该怎么般?!”楚君凡低声说道。 “嗯?!”柳飘飘眼前一亮,心里倒是想起一个好的主意来。当日的事情当然不能说出真相,但若把那日的部分真相,挪到今日?! 柳飘飘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只是想想这个方法的细节,心里当真羞意无限。 “我……我有一个好办法!只是等会需要你配合!”柳飘飘对着楚君凡说道。 “什么方法?快说!”楚君凡心里一喜。 柳飘飘却不回答他,而是以一个白眼以对。 “你往我身边来来,然后做到床头来。”柳飘飘说道。 楚君凡不明所以,但知道柳飘飘固然在弄什么玄虚。依言照做。 他坐上床头,柳飘飘伸出一只白嫩的手一下抓住他的衣裳,另一只手却把自己身上的红裙衣领出往下一拉,半个丰满白嫩的胸部一下子露了出来。 楚君凡本来做到床头,跟柳飘飘的身子相距就不算远,自然能闻到柳飘飘天然的体香以及沐浴后的味道,就近看美人,本就视觉上很有震撼,柳飘飘长得很是丰腴,而且身上也只穿了那么一件红裙,不论有意无意,妙曼的曲线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活色生香,楚君凡心头本来就微微荡漾,却不妨柳飘飘另一只手在自己的领口一拉,半个饱满白嫩的胸部露了出来,楚君凡更是猛受刺激,气血不住得上涌! 真在此时,只听柳飘飘声音凌厉得喊道:“禽兽,你让我去死吧!” 那是女人竭尽全力的呼喊,尖锐高亢,刹那间震得耳膜鼓鼓得响,楚君凡开始不明白什么意思。 “禽兽,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这禽兽,流氓,王八蛋!” “滚!” “楚君凡,你混蛋!” …… 一串串声嘶力竭的喊声从柳飘飘的口中喊出,从俩人所在的房间传出了好远。一会在房间里的俩人便能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柳飘飘悄悄得贴在楚君凡耳边说道:“你趁着酒醉强.暴了我,然后又把寻死觅活的我救了回来,这下明白了吧?!笨蛋!” 楚君凡当然明白这是怎么样的借口,只是这借口和理由也太……! 算了,名声毁了就毁了,反正楚君凡也从来没在意过这种东西。 丫鬟小草和几个下人听闻救喊声,连忙赶着过来,进到柳飘飘的房间,却正好看到楚君凡坐在柳飘飘的床头,柳飘飘正衣衫不整的寻死觅活,而楚君凡则在一旁焦急得重复说着一句话。 “我会负责的!” …… 第二天,当太阳再次照常升起的时候,京都消息灵通的人便都知道了不久才牛栏街杀人,清光殿吟诗的楚君凡又再次做了一件震动京都的事。 他趁着酒意,欺负了落凤楼的老板娘柳飘飘,而后柳飘飘寻死觅活,楚君凡无奈承诺将起带回楚府。 “诗仙”、楚国年轻一代新武学天才,新晋侯爷,等等称号的楚君凡再次名震京都! 第八十九章 各有烦恼事 第八十九章各有烦恼事 落凤楼的荒唐事在这天夜里便传遍了大半个京都,因为落凤楼本来就是达官贵人富商士绅喜爱去的地方,而无论在那个世界里,爱看百姓和八卦热闹都是所有人的天性。 很多人很快便知道了这日楚君凡在落凤楼酒后失礼非礼了落凤楼神秘美丽的女老板的事情,而那个女老板为此更是寻死觅活,最后楚君凡不得不许诺将她带回楚府,而且当天便实践诺言。 落凤楼中旁观此事的人的想法千奇百怪,但真正有身份的人都知道落凤楼乃是二皇子的手段,到没有人趁着此事,生出对落凤楼这一聚宝盆有非份之想,很多人倒是在心里暗自腹诽这说不定乃是二皇子施得美人计来拉拢楚君凡。 楚君凡最后找了一顶暖轿载着柳飘飘回到了楚府,楚府中人知道楚君凡带回了一个女人之后,表现不一。 楚君文略带苦笑,但既然是三弟想做的事情,做大哥的当然只有鼎力支持。柳夫人则心里对柳飘飘妓院老板娘的身份略有腹诽,只是楚天伦早在私信中告诉过他,牵扯到楚君凡的事让她不要管太多,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有若若是知道那日当银白双眼楚君凡出现之时,落凤楼发生的那件事的,她知道这里面必有新的状况,只是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楚君凡略略不好意思的拉住楚君文,让他帮他斟酌给二皇子和程维高写信赔礼事情。他把事情的一部分真相告诉了楚君文,然后让楚君文出面给程维高和二皇子致歉。至于柳飘飘的事,应该快速有个了断,楚君凡跟大哥商量,三日之后,楚府半个小型喜宴,算是为柳飘飘准备的纳妾之礼了。 柳飘飘跟着楚君凡回到楚府之后,便少有说话,见了楚府的一众人等,该行礼的行礼,该表态度的表态度,竟是一副新媳妇的羞涩模样,后来便被若若领着往后院休息了。 京都楚府终于即将迎来一件喜事,虽然只是小规模的。 楚君凡和楚君文商量了一下,为了给二皇子和程维高的面子,这个喜事也不能大肆宾客,只能楚府之中小小热闹一番,并征询了柳夫人和柳飘飘的意见,俩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倒是柳夫人听说柳飘飘身世可怜,并且也姓柳,有心认个干亲,让柳飘飘做她的干侄女,柳飘飘当然十分乐意。 这件事情就这么确定下来了,三日后,楚府正式为楚君凡举行纳妾之礼。只是黄药师得知此事,悄悄拉着楚君凡说了一番话,让他往鸣凤楼也送一封信,说明情况。 信当然是要送给敖青青的,因为敖青青是四方城为楚君凡准备的妻子! 楚君凡虽是略有点不情愿,但想着这件事也算符合常理。倒不是因为敖青青这人让他很是不喜欢,而是他自己不怎么愿意婚姻大事完全像这样被别人安排好,不过事情既然这样,而且清光殿中他对敖青青的印象也不错,这样的事情写封信也是应该的!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要一件件来的。 …… 四方馆中。程维高住所。 作为楚国总督之子,他和何应熊进京之后,当然应该住在四方馆中。四方馆本来就是朝廷用来接待外邦使节以及一些贵客的地方。 宣德六年,楚国剩余的三位总督之一的北疆总督楚天伦主动上书,请求朝廷派遣大臣帮助治理北疆,并派了自己的儿子和夫人入京,虽未明言,但其实就是入质。楚皇感恩其诚,所以赐下京都楚府,但其他两位总督西疆和南疆却并未有什么动作,因此程家和何家也不像楚家,在京都有自己的府邸。 程维高此时正在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楚君凡,我跟你不共戴天!你竟然敢如此欺我!” 程维高怒气难以自抑,把房间里的东西摔了一件有一件! 这本就是件让人火气之极的事情,不单单是一个女人的事情,而是北疆的面子的大事。 程维高是贪花好色,自从见到柳飘飘之时,便垂涎不已。所以今日落凤楼中他才趁着酒意,向二皇子张口要人。 但若真只是女人的问题,他也不会如此生气。甚至若他知道楚君凡也有意,说不定还会有心成人之美! 可气的是,今日落凤楼之中,他张口要人之时,楚君凡一点反应都没有。而等到他跟二皇子达成协议之后,楚君凡却趁着酒意,欺负了柳飘飘,生米煮成熟饭! 这简直太欺负人了!这是赤裸裸的强抢啊!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我要找人杀了他!”程维高怒气冲冲得说道。 他当然不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房间中有一个听众,也是他自西疆带来京都的所有人中唯一有资格在此时出现在房间里的人——禄东赞! 禄东赞在西疆中有“军师”之称,足智多谋,且深受西疆总督程以法的重要,不然程以法也不会让他陪着程维高来到京都。 “公子暂且息怒!楚君凡年轻轻轻,便武力超群,并不是那么好杀的。公子忍不下这口气,我也忍不下。但这件事不能急躁,必须找到合适的机会,一击必杀,不给他活命的机会!”禄东赞说道。 “军师,你会帮我吧!”程维高说道。 “公子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的,只是必须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一个让公子置身事外的机会,毕竟楚君凡的身份也非同一般。”禄东赞劝慰程维高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思索着京都各方,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借力使力的地方。 只有蠢笨的人才会亲自出手,杀人这种事情,最高明的便是让别人替你杀人! …… 二皇子府中。 二皇子收到他走之后落凤楼发生的事情,十分诧异。 他没想到一向看起来聪明非常的楚君凡竟然酒后做了这样的事情! 想着柳飘飘不跟他禀告便跟着楚君凡回到了楚府,二皇子一开始十分生气。 只是想想也许是今日说的话,让她伤心了,她故意耍点小脾气吧?或是后来楚君凡做的太过份,她根本没有办法,被楚君凡抢回了楚府? 几个呼吸后,二皇子便不再去思索柳飘飘的立场。因为对于他来说,柳飘飘的利用价值已经尽了,至于她执掌的落凤楼一时缺少一个合适的主持人,找个人代替她的角色,对于二皇子来说虽然麻烦,但也不是件难事! 二皇子本来还觉得楚君凡这么做,会让程维高很没颜面,但仔细想想,从自己的立场来讲,柳飘飘送给谁,都是一份划算的投资。 而实际上,在北疆和西疆之中,二皇子的确更想跟北疆拉近关系。因为按照他的了解,楚皇对西疆、南疆一直报以戒心,唯独对北疆很多时候表现出非一般的信任,也许是因为楚天伦和楚皇的私人情谊吧。 本来二皇子就在想着怎么拉近跟楚氏兄弟间的关系哪,如今歪打正着,柳飘飘若是跟了楚君凡,而她的妹妹正是自己的王妃,俩人之间更是关系近了不少。 至于程维高是否会因此嫉恨楚君凡,这对二皇子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这样说起来,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么?!二皇子得意洋洋的想着。 只是之前制定得接近萧若若的计划还要不要执行?二皇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按照之前想的那么做。 如果当真一切如他想的那样,他再和楚君凡的师妹扯上联系,那他得到楚府的支持,那肯定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 东宫。 太子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仔细得分析着傍晚得到的新消息。 “二皇子竟然同时宴请三位总督之子?程维高、何应熊、楚君凡都去了?” “二皇子拉拢三省总督的这步棋究竟会不会合了父皇的心思?” “楚君凡酒后失礼,非礼了二皇子落在落凤楼的棋子?” “这个女人今天本来被送给了程维高?” 太子当然不是无能之辈,他自幼便被名师教导,后来自楚皇登基之时,便被封为太子,如今太子做了有十七年之久,又怎么可能是非凡之辈哪! 几年前二皇子尚且年幼之时,太子地位稳如泰山,也是被朝廷上下称颂得好太子,只是再优秀得太子若是跟现任楚皇比起来,总会显得劣势。 现任楚皇赵诚,天资卓越,作为帝王掌控朝堂的能力暂且不说,但说他的武学境界,竟然单凭自身跻身天下四大宗师之一,便可傲视天下。而且跟楚国之前的宗师萧布衣相比,他还是一位能够上马领兵打仗,下马治世牧民的皇帝。 再优秀的太子在这样一位皇帝面前恐怕都得黯然失色。再加上这些年二皇子年纪渐长,开始步入朝堂,也渐渐积累了一部分朝臣的拥戴,后宫之中,二皇子的生母萧淑妃也倍受宠爱,皇后则略被冷落。 如今太子所做的,防范和压制二皇子的实力,当然不是杞人忧天,但也绝对没到了双方不死不休,马上要见成败的时刻。 看着手里的这些消息,太子心里不由得升起忧虑。 他忧虑得不是旁的,正是楚君凡和二皇子的关系。 皇后寿宴那天,清光殿中,皇后曾经有意无意得向楚皇试探楚君凡是否是那个私生子的传闻,但并没有收获。 昨日太子入宫见皇后之时,两人还说起此事,都以为楚君凡是私生子的概率还是很大,对他不可不妨。 虽然之前鸣凤楼约见之时,楚君凡曾经隐约暗示自己的身份,太子和王少保都对他是那个私生子的怀疑减轻不少,但这说不定是他在故布迷阵! 对待楚君凡的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杀掉他,只是牛栏街杀人事件已经证明了楚君凡的高超武艺,若是仓促再次行动,打草惊蛇不说,还容易露出什么马脚。 只是看着柳飘飘进了楚府,二皇子和楚君凡,甚至楚府便有了进一步的联系,隐隐然有联盟之势,这是太子所不愿意看到的! 太子开始仔细得思索起来。 第九十章 敖青青写字 第九十章敖青青写字 第二天正是五月十八。楚府今日装点了些,张灯结彩,为楚君凡准备纳妾大礼。 楚府一大早便派人去给程维高和二皇子各自送上一封赔罪信,当然少不得倍上一份丰厚的礼品。至于鸣凤楼,楚君凡则上楚七亲自送去了一封信。 纳妾当然不需要像娶妻那么麻烦,但楚府也是很久没有喜事了,再加上昨日三言两语间,柳夫人决心跟柳飘飘认亲,今日柳夫人自是一大早便指挥楚府下人忙来忙去,势必要为自己的干侄女准备一个完美的礼节。 楚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萧若若一大早便拉着一大帮丫鬟去帮柳飘飘装扮,化妆,穿戴衣裳。 毕竟不是娶妻,哪怕楚府再欢迎柳飘飘,柳夫人对柳飘飘再疼爱,也不可能有凤冠霞帔这种东西。柳飘飘虽是略绝遗憾,但能够穿着自己准备十几年的红裙出嫁,也算满足了。 女儿家到得这时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但自从到了楚府里的这几个时辰,无论是柳夫人,还是萧若若都向她表示了十分的善意,这让她的心里温暖不已,至少有几份家的温暖感觉。 她答应楚君凡的要求,跟他回楚府,虽然说不上是破罐子破摔,但她也着实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如果以后真的能够在楚府安定幸福的生活,对她来说,也算一个不错的归宿。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的到来会给楚君凡带来麻烦哪,但此时这些担心也尽消散而去,不由得升起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来。 “飘飘,你打扮起来还真是好看!”萧若若看着盛装打扮的柳飘飘真诚的说着。 此时此刻,柳飘飘看着镜中的自己,也禁不住的自豪。嫁人的那天,是一个女人一辈子最漂亮的一天! 正在此时,忽然一个丫鬟领着一群人来到,柳飘飘转头看去,竟然发现是一个自己绝对不曾想到的人——自己的妹妹,二皇子的王妃,柳娥拘。 “妹妹!”柳飘飘惊奇得喊道。 “姐姐,这样的大事,你竟然先不通知我!”柳娥拘一进门,便对着柳飘飘说道,略带埋怨。 “妹妹,我……”柳飘飘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从经过到决定,再到实施都发生得太快太仓促了! “姐姐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柳娥拘一进门便拉着自己柳飘飘的手说道。 萧若若当然知道姐妹想见,自然有些悄悄话要说,便招呼了丫鬟和自己一起出去,留点私密空间给两姐妹俩。 “我是今日在王府收到楚君凡送去的信,后来问了二皇子,才知道昨日发生的事。姐姐,我真没想到二皇子会那样做的!”柳娥拘说道。 “无妨。其实我现在的结果也不算错了,你看,楚府中人对我还是不错的。也许,从一开始,我便爱错了人。”不知为何,今日再想起昨日种种,真得仿若黄粱一梦,如今梦醒,很多事情都仿佛在梦中,尽是虚幻,跟妹妹再次提起二皇子,柳飘飘心里的伤心倒是真的不多。 “姐姐,我今日在府中也狠狠说了二皇子一顿,他为表歉意,今日还特命我前来楚府为你庆贺!”柳娥拘说道,无论他的丈夫是怎样的人,如今嫁鸡随鸡,她都必须要替他说话,而实际上,今日也的确是二皇子让她来楚府的。 不然,以柳娥拘自己的想法,有了和“楚君凡”在落凤楼的那样一件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前来楚府。 只是既然二皇子已经开口,而且又是姐姐这么大的一件喜事,她当然必须得亲自来楚府一趟。 “姐姐,你觉得楚君凡这人会不会将来对你好哪?”柳娥拘问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姐姐到了如今这地步,已经没了其他选择了。” “他一定得好好对你,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柳娥拘气愤得说道。虽然她和姐姐之前因为二皇子的事情有一段时间关系很差,但毕竟几十年的姐妹情在哪,而且之前在落凤楼俩姐妹也早已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柳飘飘当然知道即使楚君凡对她不好,柳娥拘也帮不了她什么,但此时此刻,在今天能够听到自己妹妹的祝福和霸道的护短,她的心依旧是暖暖的,并且充满了感动。 姐妹俩的叙话暂且不提。 …… 鸣凤楼。 玉娇奴将楚君凡送来的书信递给了本来在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敖青青。 鸣凤楼在京都也是消息灵通之地,昨天在落凤楼发生的事,昨天她们也早知道了。 刚开始玉娇奴还很是担心敖青青听到那个消息会生气,会烦恼,会恼怒之类的,但实际上,当她略有忐忑的将那个消息告诉敖青青,正在读书的敖青青只是皱了皱眉,然后一言不发,什么话不说,继续看书! 是的,是看书没错!玉娇奴对敖青青突然间的转变也感觉十分的神奇。 她虽然跟敖青青说不上很熟,毕竟敖青青在四方城中地位很高,乃是除了城主和八大长老之外,四方城之中地位尊崇的圣女,除了圣子可以和她相提并论外,其他人都在她之下。 但玉娇奴对敖青青却是毕竟了解的,因为敖青青在四方城很是出名。她是四方城主无双公主刘豆豆的得意徒弟,也是四方城中少有的武学奇才,甚至连很多长老如今也不是敖青青的对手,有人已经猜测,她恐怕差不多已经是四方城的第二高手了。 敖青青有“不哭少女”的称呼,不仅仅是形容她自小练功便从不怕苦,从不怕累,还因为好胜爱斗,昔日武道未见高明之时,无论是被打败,打伤,都不曾哭泣,坚强无比。 每个人有自己擅长的,便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骄傲如敖青青也是如此。据说她自小不爱读书,经史子集,名家经典先生教了三遍,她依旧不懂。她在文之一道上的成就还不若十岁的孩童。 皇后寿宴过后,敖青青忽然回来对玉娇奴说道让她教她读书,并在这一段时间内每天坚持读一些名家著作,若有不懂,便不耻下问,仿佛又回到了年幼之时,成为了一名好学生。 玉娇奴不明所以,但敖青青既然愿意,她便由得她去。 敖青青再看了半个时辰书后,终于有了反应。她对玉娇奴说道:“他给我写了封信,我不给他回信的话,有点失礼。这样吧,准备文房四宝,我亲自给他回封信吧!” 玉娇奴大吃一惊,但看着敖青青没什么反应,也只好依言照做。她竟然要亲手写信?!天啊,这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不哭少女,敖青青竟然要提笔写字了!这件事若是穿回到四方城中,那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啊! 玉娇奴亲自取了鸣凤楼中最好的纸,最好的笔,最好的砚,最好的墨,本来还想留在房间里帮敖青青研磨石墨,但却在少女一句:“你先下去吧!”之后,无奈得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了敖青青一个人。 最近几天,由于天天待在鸣凤楼中,敖青青难得没有像平时那样穿着便于打斗的劲装,而是更家常的衣服。 此时房间里得她看起来就是一位平常之极的少女。少女在房间中穿着单薄,脚下也只是穿着白袜,而没有穿靴,那种邻家少女的清新,即使是再挑剔的眼光,也总会觉得美丽或是可爱。 少女先是把笔墨纸砚按照相对应的位置一一放好,然后轻轻挽起袖管,然后用两根葱指捏起石砚,慢条斯理得研磨起来。 她的动作很是标准,挑不出一点毛病,若从表面上看,甚至会因为她肯定是一位熟读诗书可开口吟诗可提笔写字的才女。 不到片刻,墨已经磨好,并且兑好了水,已经可以使用了。 敖青青随意得提起笔,然后在桌上站定,蘸满了墨汁。笔尖落下,即将与白色的纸面接触,仿若下一个瞬间便会笔走龙蛇,写出一个个漂亮的字出来。 敖青青的笔终于得与纸面接触了,一接触,然后纸面便有了一个墨点。 敖青青轻呼一口气,然后慢慢得移动起笔端来。 她握笔的动作很标准,但动笔起来的动作却很僵硬。少女略带紧张,但却十分努力得移动着手里的笔。 可以同时操纵四把剑的少女,此时此刻只使用一个笔时,竟然看起来颇为费力。 她艰艰难难得写了一会,待第一个字写了一半之时,她暂且停下了笔,然后有白嫩的小手拂了拂额头刚出的一层细汗。 纸面之上出现了一个有点奇怪的“日”字,看起来稍微有点歪,并且笔画粗细不一,看起来就跟三岁孩童刚刚开始临摹学字之时写得。 敖青青看了看自己写得半个字,眉目间却透出一股喜悦来,这应该比自己以前写得都好了吧! 她稍微休息了一会,然后再次握起了对她来说天下间最难使用的武器——“笔”,继续在“日”字的后面,写下她未写完的半个字。 她要写的是一个明字,而此时,只完成了左边的日字。 …… 第九十一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九十一章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一日楚府喜事,新娘子忙,新郎也忙。 柳夫人亲自带着来帮楚君凡打扮,还化了妆,带了花,让楚君凡在感觉新奇的同时,又有点别扭。 所幸他不必像新娘那样麻烦。 楚七从鸣凤楼回来之后,便交给楚君凡一个类似请帖的东西。 楚君凡打开看起来很是精致的折纸,才看清楚这算是一封短信吧。一封只有一句话的信。 楚君凡盯着手里的上好纸张,皱着眉头看了片刻,终究眉头抖了抖,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手里纸上类似蝌蚪爬且大小不一,歪歪扭扭的字,看起来很像是幼童初执笔之时才能写成的涂鸦之作。 “明日巳时花神庙见!” 楚君凡费尽千辛万苦才算辨认出这几个字的内容,原来是一份约见贴。 不用问楚七,楚君凡也知道写这封信的不会是旁人,肯定是敖青青。 本来他按照黄药师的建议将纳柳飘飘为妾的事情写封信告诉敖青青,虽是颇有别扭,但也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对这件事情有什么反对意见。 倒不是楚君凡真的害怕敖青青生气或有意见便会改变主意什么的,而是这算是一件对她的尊重。虽然心里有很多的不能接受,但敖青青算是他母亲为她准备的儿媳妇,而且清光殿中他对那个武力值逆天的姑娘印象着实还真不错。 按照黄药师的建议给她写信,既是表示对敖青青的尊重,也表示对四方城的尊重,对四方城主无双公主的尊重。 无论如何,敖青青没有亲自上门表示反对或者看了楚七送去的信,没有对楚七不客气,还写了封回书,算是对这件事表示同意了吧。 “只是敖青青究竟为何要约见自己哪?”楚君凡思索着。他当然不会以为对方找他是为了兴师问罪,一方面敖青青的确看起来不像那种会绕肠子想法弯弯曲曲的人,另一方面今日乃是纳妾之礼,对方却约见在明天,那时候生米早煮成熟饭了,再表示反对又有什么意义哪?! 黄药师正好在一旁坐着,看到楚君凡怪怪得笑,便走到他的身边,看到了敖青青的手书。 “没想到那丫头竟然亲自给你写回书!”黄药师同样怪怪得笑着说道。 “师父,以你看,她约我明天见是为了什么?!”楚君凡知道自己的师父身份神秘,也很有想法,想看看他是否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需要什么理由哪!说起来,她算是你的未婚妻,难道就不能见你么?!”黄药师看了自己的笨徒弟一眼,然后也不再多说,便向门外走去。 “总之,你要对她好一点就对了!”黄药师最后说道。[WWW。3uww。COM] 作为四方城八大长老之一,他本来就是对四方城未来规划的重要参与者。将楚君凡和敖青青往一起凑,本来就是他的主意。 昔年敖青青年幼之时,还常对这种安排颇有微词,但此时此刻,黄药师却清晰得知道敖青青已经算是完全接受了这种安排。 若不是如此,骄傲如她,讨厌文事如她,写字艰难如她,又怎么会亲自写了这几个字来跟楚君凡约见哪! 她大可让别人代书或直接让楚七代替传话,又哪里真的需要写得几个千奇百怪看起来丑陋无比得字。 黄药师人老成精,对这些洞若观火。只是他一直认为聪明无比的得意弟子楚君凡,似乎对这些没看太明白。 只是黄药师也懒得在这方面当楚君凡的老师,傻人自有傻人福,他清楚得知道自己徒弟的秉性,最是讨厌别人对他的事强制安排。 关于四方城的未来以及敖青青和楚君凡的事情,他以及城主和其他长老已经做了他们所能做的一切,至于是否真能一切按照安排来发展,那要看天意如何了。 “就让青青和这个傻小子多点接触的机会吧!”黄药师想到。 楚君凡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花费太多的精力,因为若实在不知道,明日见了敖青青一切便会真相大白的。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如何扮演好新郎这个角色。 柳飘飘虽然说是入楚府为妾,但也许是楚府太久没有喜事的缘故,也许是柳夫人疼爱柳飘飘这个干侄女的缘故,其实很多礼节都是按照娶妻的礼节进行的。 说起来,今天楚府的一众安排,很想是楚君凡真正大婚的预演。 无论在那个时代,婚礼丧事,说出来了不过敬天礼人四字罢了,当然喜事也很讲究好的兆头,比如在床上撒上花生,征兆多子,丧事则多讲究忌讳。 楚府的真正长辈说起来只有柳夫人一人,而楚天伦远在清临,无论从时间上,还是从程序上,都没有必要先禀告他再执行。黄药师跟楚君凡情同父子,今日在婚场便充当了楚天伦的角色。 一拜天,二拜地,三拜礼成! 一直忙碌到黄昏,将近傍晚时分,整个婚场的气氛才到了最高.潮。很类似于楚君凡前世古代那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的套路,只是略有不同而已。 新娘自然是要先被送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洞房,而新郎则要先陪客人喝酒。 今日楚府的喜事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张扬,因此说起来真正的客人只有柳飘飘的妹妹柳王妃一个人。 其他的都是楚府自己在京的人,今日这样大的喜事,很多当年跟随柳夫人和楚君文进京的家将或楚家分支的人,当然还有邢师爷这样的人。 楚君凡一个个得酒敬过去,本来人也不多,楚君凡的酒量也算不错,而且这样的大喜日子当然不会有人煞风景的非要将楚君凡灌醉。 银月初上,楚君凡便敬完了酒,然后在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武、楚琳、萧若若等人的起哄下,往后堂而去。 新郎在此时要去的地方,当然是新房,而那里正有一个新鲜出炉的如花似玉的新娘等着他。 此时此刻,他也处于一种十分奇怪的状态,心里充满了憧憬和忐忑。前世今生,这其实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遭遇。 新房装扮得很是漂亮,到处焕然一新,穿上更是铺着崭新的鸳鸯戏水被,床头则是坐着一位身穿红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新娘子——柳飘飘。 柳飘飘低着头,似乎头快要埋在了自己高耸的胸前,显然此时此刻,心里也是紧张无比。 “飘飘,说起来,本来这件事也只是想帮你而已,如果你不愿意……”事到如今,楚君凡看着床头如花似玉的柳飘飘,说是心里一点绮念没有,那完全是骗人的。 柳飘飘本来就是一位极漂亮的美女,而且身形偏丰腴,看上去很是丰满。此时一袭红裙在身,盛装以待。看起来仿若一粒可口之极的点心,引诱着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让你的心不住得发痒,并且蠢蠢欲动。 哪怕此时是一位太监在旁,恐怕也得凡心大起,恣意动作一番。 楚君凡不是神仙,也不是凡人,更何况,想着此时眼前的如花美人已经成了自己名义上的妾,是自己名义上的所有物,心里的某些想法就更是忍不住,生理也早已有了反应。 “妾既然已经入了楚府,从今天起,当然以公子为天,只希望公子之后能够善待奴家。”柳飘飘依旧头低在胸前,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卿不负我,我不负卿!”楚君凡知道这是默许了今晚必定会发生的事情,连忙承诺道。 他说这些承诺似乎没有犹豫,但绝不是随口说说,没有诚意的谎言,而是他真的是如此着想的。 年前的女人若真成了自己,自己当然要倍加珍惜她和爱护她,否则岂不是暴殄天物?! “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楚君凡继续说着,伸出了一只右手,向着柳飘飘的下巴托去。 俩人肌肤相触,柳飘飘的身子微微一颤,但却没有其他动作。 她低垂得脑袋随着楚君凡的右手慢慢抬起,然后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展现在楚君凡的面前。 一个女人婚嫁的那天必定是她最美丽的时刻。楚君凡盯着手里的这张面容,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自豪感。 这样美丽的女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女人了么?!她的眼璀璨若星辰,似是闪着点点的羞涩,又大又亮。她的鼻子略微高些,与白皙如玉的面容完美的融合,她的朱唇看起来很是诱人,鲜艳欲滴,恨不得一口咬下。 “飘飘,你真是漂亮!”楚君凡由衷得赞叹道。 看着楚君凡诚心得赞叹,柳飘飘的心里也是暖暖得,因为此时此刻,通过对方的双眼,他相信对方说这话是真诚的,而绝不是虚假的甜言蜜语。 “妾身飘飘,请君怜惜。”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柳飘飘也不是忸怩的人。她站起来身子,大胆的用一双大眼闪忽忽得盯着楚君凡,动情得说道。 楚君凡右手离开了她的下巴,转而伸向她的腰间,轻轻得搂住了她。 俩个身子慢慢得挨在一起,并慢慢得向床上倾倒。 红烛滴滴得燃烧着,房间侧面墙壁投下得俩个纠缠的身影,无声得记录着房间中发生的一切。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是无数对新人人生最美好的一刻。 第九十二章 圣子将进京?! 第九十二章圣子将进京?! 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当真是人生快事。 一对新人被翻红浪,个中乐趣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也。俩人都是年轻之辈,对某些事情食髓知味,便不知节制,一直到鸡叫三遍,东方启明星将起,才互相拥抱着沉沉睡去。 新娘新郎当然不可能像很多故事里讲的那样一觉睡到中午甚至下午,而实际上只是比平日里稍微晚了一点,两人便醒了过来。 昨晚以及今日的经历对俩人来说都是新鲜的初次,身边第一次多了一个人一起睡觉,醒来之时,无论穿衣还是起床,都在对方的眼皮底下。 俩人都稍微有点局促,只是毕竟昨晚连最亲密的事都不知道做了几回,此时也不再是害羞的时候,柳飘飘强忍羞涩,在楚君凡眼前将自己贴身的,不贴身的衣服,一件件再穿回到自己的身上。 楚君凡当然此时也不会再扮演什么正人君子,偶尔双手不老实得在她的美妙身体上游走,将她穿在身上的衣服再弄得乱起八糟,偶尔则拉过她亲上一番,或是说上几句,“好妹妹!好飘飘!”之类的情话。若不是此时已经不早了,楚君凡甚至想着拉上她再战上几个回合。 如今双方已经是最亲密的身份,楚君凡对自己的身体越是迷恋,越是露出色迷迷的表情,柳飘飘心里倒是越是开心,还有点不能诉诸于口的小得意。 总之俩人穿衣穿得极慢,一直都是穿好一件再脱下半件,到最后柳飘飘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好先不管自己的衣服,先伺候着帮楚君凡身上的衣服穿好,将他赶下床,再来收拾自己。 饶是如此,当她跟楚君凡一起出来,前往前厅去见柳夫炫、萧若若、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武之时,一路总来,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光怪怪的,似是在笑话她。 这终究只是小女人的小心思罢了。顺利得向柳夫人敬完茶,然后和大家一起吃完早饭,便要各自开始忙自己的事了。 比如楚君文要去做衙门,比如楚君武要去上课,若若这丫头今日好像也有事情要出去,楚琳则是要出去找几个闺中密友商谈诗会的事情。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情,只剩下柳夫人拉着柳飘飘一块去后院说话。 楚君凡在楚府待了半个上午,便出了楚府,去忙自己的事。 他要做的当然是赴敖青青巳时的约会。 穿过朱雀桥之时,楚君凡特别留意了下,今日叶重似乎没有在桥头垂钓。然后出了京都的城门,再走了一会,便来到了俩人相约得地点,花神庙。 楚君凡没等待多久,便看到一位背着四把剑的少女同样来到了花神庙,当然就是敖青青。 俩人相见,但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楚君凡略顿了顿,开口说道:“青青姑娘,不知你今日相约于此,有什么事情么?” 敖青青的眉头轻微皱了一下,开口说道:“楚……君凡,你叫我青青好了。今日约你前来,是因为我要离开京都,返回四方城去了,而另一个人,则马上要来了。你在京都要多加小心他!” “嗯?你要走了?也是,皇后寿宴已过,你是也该回去了。你说的另一个人是?”楚君凡问道。 “我不知道黄长老跟你讲过多少四方城的事情。” “师父只跟我讲过简单的一些,比如四方城中城主负责一切,下面有八大长老分管诸事。师父是其中一人。我还知道你是四方城的圣女,似乎四方城还有一个圣子吧?!”楚君凡回忆着自己从黄药师那里知道的四方城细节,缓慢说道。 “那你可知道何谓四方城的圣子和圣女?他们是怎么回事?”敖青青问了楚君凡一个奇怪的问题。 “莫非圣子跟圣女还是有说法的么?”楚君凡不明白敖青青具体是想说明什么。 “昔年前汉风崩离析之时,天机老人与乱世中凭借一人之力创建四方城,当初他老人家烛照千里,顺便定下来四方城的传承制度。天机老人在前汉曾经担任帝师,据说他对未能阻止汉末的乱世深为后悔,更心惜刘氏后裔被天下诛杀,便建立四方城以为刘氏立身之本。” 敖青青继续说道:“天机老人曾留遗命,四方城的城主,首先必须是刘氏的血脉,如刘氏血脉断绝,才能有八大长老的血脉按照先后顺序替补。当初八大长老曾经在天机老人面前立誓遵守这些约定,共同守护刘氏血脉,天机老人也担心若是几代下来,八大长老的后人会不愿意遵守祖宗的约定,便制定了圣子和圣女制度。圣子圣女和刘氏的血脉拥有不可争辩的第一继承权,该条的目的是让刘氏后裔最好能够跟八大长老拥有血脉联系,这样才方便维持四方城的统治。” “圣女和圣子,简单的说就是为刘氏后裔准备的繁衍下一代的最优候选人。如果圣子或圣女和城主结合,自动变为副城主,并负有养大下一代城主的责任。”敖青青一下子说了许多。 “我大概明白了,只是圣子和圣女应该只需要一个就够了,因为我算是下一代城主,怎么这一代同时有两个哪?”楚君凡问道。 “圣子和圣女这个制度虽然早就有,但师傅那一代,她早年时天机老人尚在,等到天机老人死时,她已经成为了宗师,又哪里会有圣子圣女。要不然,她又怎么可能会和你父亲生下了你!”敖青青说道。 楚君凡大概明白了,圣子和圣女简单的说就是刘氏的未婚妻或未婚夫,至于这背后当然隐藏着天机老人关于四方城稳固传承以及八大长老与刘氏皇族后裔之间的统治态势。 “后来,你出生之后,又没有养在四方城。你的性别和身份,在四方城中都是机密,甚至你的具体身份,连很多长老都不知道。长老们担心你到时候也像你的母亲那样,虽然娶妻生子,为四方城的传承埋下隐患,便早早了立下了圣子和圣女。若你这一代是男儿,则圣女有效,若你这一代是女儿,则圣子有效。我走后,即将前来京都的不是旁人,正是这一代的圣子,他将要来京都参加楚皇的招婿大会。”敖青青继续解释说道。 楚君凡的身世一直被隐藏得严密之极,楚府之人也有很多人不知道,没想到四方城中有的长老也会不知道。嗯?!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莫非八大长老中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人对下一任城主有想法?!楚君凡不由得猜测着。 “那我为什么要小心那个圣子啊?莫非四方城中有人欲对我不利?”楚君凡问敖青青说道。 “四方城中,虽然师父以绝对实力压服八大长老,但八大长老都乃长一辈的前辈,而师父也不是擅长处理政务的人,很多事情其实说起来也是很复杂的。你的身世到了现在一直没有公开,若是有人想杀掉你,而又没有第二个刘氏血脉的话,下一代城主的继承人就会从圣子和圣女中选。而我一定争不过圣子的,因为他乃是大长老的儿子,说起来,还是天机老人的孙子!”敖青青解释道。 “啊?!天机老人竟然还有儿孙在世?!”楚君凡没想到圣子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自从他重生以来,他听说过无数关于天机老人的传说。无论在那个人的口中,这都是一个极为牛叉的人,无论在武学上的修为,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那真得很想是无所无能,无所不知的神仙了。 只是这位老神仙早已不在人世,楚君凡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没有这样的福气,亲眼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了,只是没想到,此时却听敖青青说道,现在的圣子,竟然还是天机老人的孙子。 这种感觉就像在前世,你听旁边一人介绍,对面那人是孔子的多少代孙子一样,感觉很是神奇。 不过听到这里,楚君凡也大概明白了敖青青话里的意思。四方城说到底是天机老人创建的,虽然他规定城主必须是刘氏血脉,但少不得他的子孙的意识里,应该会认为四方城是自己家里的这样之类的想法。 而且听敖青青的意思,四方城的大长老乃是天机老人的儿子,那么他在四方城的地位可以想就是多么的举足轻重。 “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楚君凡说道。 “那好!今日,我想跟你讲的就是这件事。说完了,我也该走了。”敖青青看了楚君凡两眼,然后说完准备转身走开。 “慢着!”楚君凡见敖青青要走,开口叫住。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几只上午在楚府用炭条和木料自制的“铅笔”。 “我知道你不擅长用毛笔,专门给你做了几只炭笔,你可以用这个在纸上把字写的很小,写起来也很流利。下次写东西你可以用这个。”楚君凡说道。 本来听到楚君凡说写字的事,敖青青的脸还稍微红了一下,她以为对方在讥笑自己写的字。只是看着楚君凡专心说话的样子,实在不像有这样的意思。 敖青青接了过来,按照楚君凡示范的样子握住了手里的炭笔,在手心里微微的划了几下,大概得明白了炭笔的用法,这样的确是比毛笔写字轻松多了。 敖青青握着手里的几只炭笔,似乎还残留着楚君凡手心的温度,一时之间也觉得心头暖暖得。只是一时之间,更加觉得,要是不用离开京都多好啊! 第九十三章 词会开始,京都三才女登场 第九十三章词会开始,京都三才女登场 再艰难的离别最终有结束的时候,何况此时作别的两人,说起来也没见过几面,跟陌生人差不了多少。只是俩人之间注定了这辈子会这样那样复杂的纠葛,像纠缠在一起无法干干净净分开的影子。 对于敖青青来说,虽然楚君凡她没见过几次,但她对楚君凡是极为了解的,因为从小到大,楚君凡总是不断得出现在她的耳边,让她想避开都不行。虽然小时候她对这些安排总是表示的极不情愿,但时间久了,也慢慢接受了这种安排。而且这次在京都,跟楚君凡相见几次,至少楚君凡的很多方面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虽然这跟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形象有许许多多不同,但在某些方面,楚君凡已经在敖青青心里留下了不错的甚至很好的印象。 敖青青可以轻易解决武学上所遇到的一切问题,但唯独对感情上的事情似懂非懂,她只是觉得楚君凡在诗词方面那么厉害,武学上虽然不如自己,但也算不错,感觉上还是一个比较靠谱比较不错的人,若真是将来他做了四方城主,自己做了城主夫人,想想也真是不错的生活。这种感情当然一时之间称不上是爱之类的,但总得来说,敖青青对楚君凡的印象相当不错,愿意尝试着跟他接触下去,然后按照四方城的程序,一直到最后。 尤其是楚君凡为敖青青准备的自制“铅笔”,这种体贴让敖青青的心里暖洋洋且十分留恋在京都的这些日子,甚至心里悄悄有点懊恼竟然在此时要离开京都。 但她毕竟不是一般养在深闺的少女,自是不会放任这种不理智的想法在心里发酵太久,便昂首离去,留下一句:“有事情,通过鸣凤楼可以书信联系!” 楚君凡倒是挺欣赏少女的这种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本来今日约会之时,他是准备好面临某种被正妻逼问小妾的那种尴尬的,但没想到敖青青对柳飘飘的事情,根本提都没提,而是跟他详细得介绍了四方城的圣子和圣女制度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君凡当然不会认为对方真的对这件事一点不放在心上,因为对方的这种表态不是在表示她对楚君凡和柳飘飘的事情一点不在意,而是敖青青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讲,注定将是楚君凡的正妻,而柳飘飘这样的人,是根本无法对敖青青的地位造成冲击的。而只有像圣子入京这种楚君凡必须要注意,可能对楚君凡带来危险的事,她值得她亲口告诉楚君凡。 不管从那种角度讲,似乎在四方城的立场上,敖青青跟楚君凡已经是很好的天然同盟。 楚君凡要想继承四方城,必须得依靠敖青青的圣女身份来维持四方城的统治,也得提防圣子所代表的某些人心里不好的想法。俩人在四方城的利益也相互捆绑到了一起,无法再分开。 只是要现在楚君凡就接受敖青青成为他的妻子这件事,似乎也有点别扭,但至少楚君凡已经不想最开始那般反感这种安排。实际上,敖青青的确很是漂亮,性情虽是略微与众不同,但楚君凡也能接受。 至于将来俩人是否真能一个成为城主,一个成为副城主兼城主夫人,那是尚很远的事情。因为楚君凡的身份,若想继承四方城,必须要先大白于天下,而他前朝皇裔的身份,必然会引起天下三国的仇视。这无论如何都是件麻烦事。 楚君凡随意想着某些事情,也慢慢往楚府回去。 ……. 转眼间到了京都三大才女组织的诗会的这日。 楚府的下人这一日注定要忙碌,因为今日楚府前去参加诗会的人太多太多了! 楚琳最为诗会的组织者之一,还名列京都三大才女之一,那肯定是要去的。而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凡两兄弟自然是不可能逃脱必须,要去参加的。 萧若若这姑娘最近有点神秘,总是忙忙碌碌,经常外出楚府,但今日楚琳的面子她自然也要给的,自然是同去。 柳飘飘虽然在文学上没有天赋,但毕竟当过落凤楼的老板,而青楼妓院向来是才子佳人最多的地方,也算见多识广,便也同去。 按说以她现在为人妾的身份是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场合的,但楚府之中这么多人都一起走,单独留她一人在府,又显得无聊得些,更何况以楚君凡的性子,他当然是不顾忌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柳飘飘想去,那便大家一起去吧。 因此楚府之中,上得来头面的去,这一日都出门前去赴诗会。楚君武正好今日放学,也跟着前去长见识。楚府便只剩下柳夫人留府看家。 楚琳其实也大着胆子邀请了黄药师的。楚府之中众人当然是知道黄药师的真实身份的,并且他留府这段时间,偶尔也会指点下楚君武的学业或者楚君文的行事手段,虽只是三言两语,但常常惊醒局中人,让他们受益匪浅。 诗词本来也是黄药师擅长和喜爱的,但以他的身份和性格,当然不会去见识这种小儿科之类的诗会什么的,这种诗会本来就更像是京都之中年轻人的聚会。 黄药师果然拒绝了楚琳的邀请,不然今日前去参加诗会的人,恐怕会再多一个。 楚府这么多人出门,而且正好半男半女,楚家三兄弟当然是骑马前行,而后则是三个青色的暖轿,分别载着三位女人。 再加上抬轿的,随侍主子的小厮和丫鬟,楚府出行的队伍堪称庞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今日盛会的目的地——洛水河畔一个叫做竹屋桃溪的地方。 竹屋桃溪其实是洛水旁的一处异样风景。洛水浩荡,流至京都之地之时,四面少山,地势虽偶有起伏,但都不成气候。 说起来竹屋桃溪这地方,勉强可算是京都附近堪称是山的地方。而实际上这本就是一个小山,一个看起来形状很像竹屋的小山。 有山必有水,从半山腰的地方,生出一股活水,沿山势向下流,最后流到洛水。这一路便成为了一条清溪。 天地造化神奇无比,这一山一溪便形成了一处奇异风景,而引得京都士子贵人常常来访。 后来不知何人在山间溪旁更是盖了几座竹屋,还题了一块匾,上书:“竹屋桃溪”四字。从此,竹屋桃溪便成了此间的风景称呼。 今日诗词之会,京都的三位才女便选了自从作为地点,一众人等在欣赏此地优美风景的同时,想必更加可以诗性大发,灵感一闪再闪,若是真能留下什么千古流传的名句,那当真是一件乐事。 楚府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到达竹屋桃溪之时,才发现跟眼前的人比起来,楚府的人的确不算是众多。 今日说起来是诗会,其实更像是京都之中年轻一辈的聚会。而且诗会的组织者又是近些年来名满京都的三位美女加才女,大家更是积极踊跃参加。 因为京都三位才女,长孙无垢,楚琳以及方子珊,三位都出身名门贵族,而且如今都云英未嫁。 少不得有人存了得美人芳心这样的想法,即使没有这样的想法,能在美人面前出出风头,或是借此机会,多认识几位身份高贵的公子,幸运之下,大家引为知己,也算是一番收获。 这样的场合,当然也少不得有一些闺中小姐前来赴会,有得是跟京都三大才女交好,也有几分作诗的本事,确实收到了请帖,有得则干脆是慕名而来,前来看热闹的,当然这里面,固然也有一部分人想着借此机会,能够认识一位少年才俊,可以花前月下,成就好事,觅得如意郎君。甚至有的小姐为了行事方便,扮作少年郎前来赴会的。 这些公子小姐出门,当然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最少也要有一个丫鬟几个护院的吧,有的人的排场,楚府诸位与之一比,当真是寒酸之极了。 “好多人啊!” “怎么这么多男的啊!” “看,那边那个女的长得挺漂亮!” …… 到了山下,楚府一帮人便都下了马出了轿,有说有笑的向着半山走去。 众人看着此时山上的热闹气氛,可以想象今日会发生很好玩的事情,对于这些整日在楚府闷得不得小的公子小姐着实是一番新鲜。 几人一起走着,路上遇到相熟的,便相互打打招呼。 一刻钟之后,楚府众人来到了今日盛会的目的地。 远远得看到两位美丽无比,身穿长裙的女子迎了过来。 “妹妹/姐姐,你今天可是迟到了啊!待会一定要先罚你做一首诗先!” 两位女子一位穿着白色长裙,一位穿着青绿色长裙。 白色长裙的女子看起来年长一些,青绿色长裙的女子看起来略小一些。俩位迎上前来,一把拉住楚琳的双手,玩笑的说道。 “长孙姐姐,方妹妹,没想到你俩倒是先到了。”楚琳说道:“来,我来跟诸位介绍。” 那两位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京都三大才女中的其余两位,长孙无垢和方子珊。今日出府之时,楚琳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长裙,此时此刻,三位女子站在一起,彷如一簇多彩多色的姐妹花。 第九十四章 楚君文一见钟情? 第九十四章楚君文一见钟情? 楚君凡放眼望去,此时长孙无垢、楚琳、方子珊三位京都才女站在一起,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三人皆是身穿长裙,正处在女子一生最美丽的时节,站在一起,当真是语笑嫣然,让人心里说不出的顺畅。 楚君凡仔细的看了下三女的容貌,老实说,正好对应着京都三位才女的排名。三女容貌都非同一般,但细看之下,精选之下,还是能稍微分出点高下的,当然这些只是楚君凡个人的评判而已。 长孙无垢在三人中年纪最长,也最具才名,三人之中看起来也是最具风情的那种人。也许是她的年纪本来就大,也许是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糯糯的,十分悦耳,楚君凡总觉得她的性情毕竟是十分温柔的,而名门闺秀这个词,天生似乎就是用来形容她的。 她的身材高挑,比一般女子稍微高些,也属于那种丰腴类型的人,虽然比起楚君凡亲自用手长量过的柳飘飘看起来不那么饱满,但比起楚琳和旁边的方子珊来说,无论是她似可高耸入云的酥胸,还是她饱满挺翘的月臀,都不是楚琳这种依旧在发育中的还有方子珊那种青涩的丫头可以比。 楚琳说起来年纪也不算小了,但也许是性情的缘故,也许是少经世事的缘故,缺少长孙无垢身上的那种成熟的感觉,反正对于跟她相熟的楚君凡来说,总感觉二姐总是那个遇事咋咋呼呼,总爱玩精灵古怪的半大姑娘。 至于京都三大才女的最后一人,方子珊,她的确是个青涩丫头哪。今年她年方二八,正是身量未长足的年纪,眼下看着身材稍微有点板平,但想必过不了几年,也会迅速该长大的长大,该饱满的饱满。但细说起来,她的面容也十分精致,而且因为年纪尚幼的缘故,看起来很有一股青涩清新的味道。 三女梅兰竹菊,各有擅长。若真要从美女的角度来讲,还真难评出个高下来,只能说此时看起来,长孙无垢的容貌和气质稍微胜点,方子珊则像个青涩的果子,未到最美好的季节,至于楚琳,则是拥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楚君凡在心里暗自品味着三女的身材。却不妨一回头,正看着自己一旁的大哥楚君文正滴溜溜的盯着方子珊看去。他的两眼发直,极度专注,仿若在欣赏一副绝妙佳作。 “大哥,莫非你对那位姑娘动心了?要不要兄弟帮忙啊?”趁着楚琳和她的两位好姐妹手拉着手说话的时候,楚君凡猛地靠近楚君文的身边,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挤眉弄眼地怪笑着。 楚君文一下子被楚君凡话里的直白吓到了,狠狠得吞了一口口水,说道:“二弟不得胡说,小心侮辱了方姑娘的清誉。”虽是跟楚君凡说着话,楚君文的眼神却依旧装作无意得瞥向方子珊。 “刚认识这就护着了?!方姑娘原来叫的这么亲热啊!”楚君凡更是看透了楚君文的心中所想,更是故意挤兑自己一向君子的大哥。 “你若真喜欢,可以待会趁着机会悄悄跟她多说句话,说不定,两三下,我便有嫂子了哪。”楚君凡继续鼓动着。 “只是你知道我的婚事是由不得我做主的哪!”被楚君凡一鼓动,楚君文心里也似乎在打鼓,犹犹豫豫得说道。 “哈哈,大哥,我说你还不承认哪!婚姻绝不是小事,若是不能找个顺心如意的,生活怎么能过得开心幸福哪。虽然楚皇对父亲跟你说过,会为你安排,但如今安宁公主已经下旨招婿,到时候成与不成还是两说哪。更何况,你和我都没见过公主,谁知道公主是不是长得跟丑八怪似的。大哥,你若真对方姑娘动心,不妨先尝试下!父亲也说过,让你在京都行事不可畏首畏尾……”楚君凡正在使劲得鼓动着楚君文时,忽然那边楚琳跟两位姐妹说完体己话,正准备跟大家相互介绍。 “长孙姐姐,方妹妹,我来跟你们相互介绍。” “这位乃是我大哥,楚君文。” 楚琳把自己带来的一大帮人一一给自己的两姐妹介绍。 首先当然介绍楚君文。楚君文本来就风度翩翩,而且这些年在京都,替楚府出面应付各种关系,自然养成了一股稳重的气度。 长孙无垢微微一笑作罢,楚君凡却特别注意到方子珊似乎也在自己大哥的脸上多看了一会,心里替大哥楚君文感到开心,也许这俩人还真的有戏! “那位是我三弟,楚君凡。” 这次长孙无垢和方子珊看楚君凡的眼光都略显怪异,因为这段时间来,楚君凡在京都里名声大躁。似乎什么样的事情都能跟他扯上关系,牛栏街刺杀事件,清光殿诗惊四方,落凤楼醉后荒唐行……只可惜前两件是风光的事,最后一件,却着实不是件光彩的事。 楚君凡只能迎着两位的眼光强自笑笑,落凤楼那日柳飘飘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法子着实是一个好方法,只是多多少少对楚君凡的名声有不利的影响,这段时间以来,楚君凡已经感受到一些风言风语的鄙视,但这件事情的真相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得的。 “那边那位小少年,是我的五弟,楚君武。旁边那位是萧若若姑娘以及三弟的妾侍柳飘飘。” 不到一会,楚琳便给双方一一介绍完毕。双方寒暄了几句,自然分男女向不同的地方走去。萧若若、柳飘飘自是会跟长孙无垢、楚琳、方子珊在一起。 楚氏三兄弟自然是要找一个地方坐下再说。今日诗会,看着样子必然是来者云集,不知凡数,先找个好位置,那是必须得。 两拨人刚刚分开不久,忽然听到一句呼喊:“楚君凡,你也来参加诗会啊!” 楚君凡回头一看,不是旁人,却是一位不算很熟,但也不陌生的人。 “原来是长乐郡主!”楚君武开心得喊道。长乐郡主不是旁人,正是卫太尉唯一的孙女,卫蒹葭。上次御道街之上,若不是长乐郡主援手楚君武,说不定楚君武会被齐天侯欺负得极惨。所以他看到小辣椒卫蒹葭很是开心。 “谢过长乐郡主上次的救命之恩!”楚君武上前正身行礼道。他虽年幼,但在柳夫人的管教下,也早通礼节。 “原来你也来参加诗会啊!”楚君凡说道。 “上次长乐郡主对舍弟的相助之恩,楚君文尚未来得及言谢。”楚君文说道。虽然京都有“卫楚不相往来”的说法,楚天伦也曾交代楚君文,在京都之时,不能欺负卫家人,所以楚君文代表的北疆在京都向来跟卫府保持着距离,也从来不曾有纠葛。但上次卫家人卫蒹葭主动帮助自己的弟弟楚君武,而如今相遇之时,又积极主动打招呼,不论是否是有意代表卫家改变跟楚家关系的现状,人家做出了姿态,楚君文作为楚家的代言人,同样要还于姿态。 “你们不用对我言谢的,上次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依旧是一袭红衣热情似火,小辣椒一下子面对着楚家三兄弟的多礼,觉得别扭之极。上次御道街之时,她本就是顺手之劳,而且她向来做事随心随意,并不图别人的感激什么的。 “说起来咱们两家也是亲戚,以后可以多点往来,我爷爷说,不用避讳什么的哪!”卫蒹葭继续说道。 “亲戚?”楚君凡听到这种说法有点疑惑道,看了看楚君文,他同样有点不明所以。 “我爷爷是你父亲的亲舅舅,说起来咱们也是表兄妹哪!莫非你们不知道?!”卫蒹葭有点意外得说道。 楚君文和楚君凡相互看了看,明白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对方既然说的这么信誓旦旦,那么这事也许是真的吧?!只是卫楚两家若真的是这么亲的亲戚,那么为何京都又有“卫楚不相往来”的说法哪?! 卫蒹葭不管他们两兄弟怎么想,只是对着楚君武说道:“所以,楚君武你下次见到我,不要问我叫郡主了,而是要问我叫表姐!哈哈!你二姐楚琳在哪?我去找她们!” 楚君武告诉卫蒹葭楚琳等人的位置,她便告辞向她们走去。 楚君文和楚君凡想了想,关于和卫府是否是亲戚这件事,最终恐怕还得写信询问北疆。 …… 楚氏三兄弟找到个地方安坐之后,再等了一会,又是几批大人流上来。其中比较显眼的主要有几位,太子、二皇子、程维高、何应熊等等。 另外还有林相的公子,长孙无垢的两个弟弟,长孙温和长孙尘等等京都公子。 楚君凡还看到一位熟人,竟然是在清临临城见到的清临郡守的儿子魏无忌。 如此等等。 等到差不多正午时分,估摸着参加诗会的人到的差不多了,忽闻得一声锣响了三下,然后京都三大才女,三位筹划此次诗会的主人,联袂登场。 三人三色长裙在身,个个如花似玉,仿若天仙。三位美女,长孙无垢、楚琳、方子珊一起登台之后,场间顿时热闹起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三人的登台标志着,今日的诗会,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 第九十五章 一曲惊鸿舞 第九十五章一曲惊鸿舞 太子和二皇子身份不同一般,他们的到来势必要引起一番躁动的,不过这股躁动未及发酵开来,便被三位登台的美女气势压了下来。 这样的场合,本来就是才子佳人会聚的场合,士子官人,千金小姐,数不胜数。 男人中,最显眼的有俩人,二皇子和长孙尘。 二皇子男身女相,长得实在漂亮的不像话,甚至比很多姑娘还漂亮,当然会吸引来无数小姐姑娘们的眼光,部分是因为他的容貌,另一部分则是他的身份。皇子啊!若是能够嫁给这样一位公子,天天闺房里看着赏心悦目不说,若是一个不小心,飞上枝头,真正成为楚府之中最最尊贵的那只凤凰,那当然是再好没有了! 当然人群里也有一部分男性悄悄得盯着二皇子看,这些不抵都是喜好男风,有特殊癖好的。 只是二皇子毕竟是二皇子,皇家的尊贵身份使得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再看他的时候,眼神都不能那么肆无忌惮,赤裸裸。 但很多大家闺秀看待长孙尘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长孙尘乃是刑部尚书长孙的大儿子,才具非同一般,当然不是长孙温那个纨绔子弟所能比得上的。 京都有三大才女,其实也有才子的说法,只是这个不怎么为大众所接受罢了。 京都之中,曾经有三大才子的说法,但有长孙尘、李明悦、赵迅这样的说法,也有长孙尘、张无器、王骐骥这三人的说法。 之所以这里面的说法有变动,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青年才俊,在上升到国家那个层面上,总是层出不穷,不缺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前浪死在沙滩上,便是这个道理。另一个原因则是官场往往晦暗不明,今日东边倒了,明日西边塌了,说不定那一天那一家便糟了灭门之祸,或者父辈被贬至边疆,哪怕少辈再有才也没什么用。 才子还跟才女不一样。凡是家中出才女者,基本上必是书香世家或者传世爵位,不然,哪有为女儿准备寻良师,让她成才啊。比如长孙无垢,她跟长孙尘同是刑部尚书的子女,比如楚琳,她的父亲乃是北疆总督,即使是最逊色的方子珊,她的父亲也不是凡人,而是一位御史。御史向来在历朝历代都是特殊的一批人,专门负责监察百官,弹劾百官,可以说是官场中比较不讨好的一批人,因为无数官员因为御史的弹劾而落马或被满门抄斩,但御史也是无数人想挤破门槛成为的人,因为御史是一个相对安全一点的官职。 无他,无论那位帝王在朝,对待御史的态度都必然要宽容些,因为御史的职责本来天生就是站在帝王这一端的,而且若是帝王对御史要求太过苛刻,比如杀得太狠,让御史不在敢于言事,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有人统计过,当御史的官员的生存率,比在其他衙门的人高多了。 无论京都三才子的说法变了几次,但长孙尘都隐隐然是京都第一才子。一方面是因为刑部尚书长孙一直官位稳当,另一方面在年轻一辈中,长孙尘也着实算是一位人才,无论是胸中韬略这种大道,还是诗词歌赋这种小道。只不过才子毕竟不同才女,女人再厉害最终会嫁人生子的,而男人的社会中,除了皇家,随便自称第一什么的,实在是件遭嫉恨和犯忌讳的事情。 因为种种原因,长孙尘的京都第一才子之名竟然出奇的没有长孙无垢响亮,但在一定层面的老一辈官员中,有很多人看好长孙尘的前途,甚至连楚皇也知道他的才名。 若不然皇后寿宴之中,吴国使节闵子建提议斗诗,为何楚皇会第一时间想起长孙尘?! 长孙尘身世才具不说,他本身也是长得极美。这当然不是二皇子那种女式的阴柔美,而是男儿的俊朗之美,飘逸潇洒,自有气度,而一些养在深闺之中的女子,最最容易迷失的便是这种气度了。 一些胆子小的尚且有秀帕遮着偷偷看一会,然后看看四周,自己遐想片刻,再娇羞一下,而一些胆大的,则是两眼直直盯住长孙尘,恨不得一口整个囫囵得将对方吞下去。 若说起来,场中自然也有其他优秀的男子,比如林相的二公子,比如楚君凡,再比如地位在楚国更加显赫的太子。只是这些人都不如二皇子和长孙尘的拥簇者和羡慕者多。 林相的二公子林桐据说性情狠毒,听说在林府之中便祸害了好几个丫鬟致死,个个凄惨无比。拥有这样的传闻,即使他的地位家世再好,喜欢的女子也不会多。太子在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说起来,他的长相只能算做普通,而且现在他的一位正妃两位侧妃都已齐全,而且最近两年官场之上流行的说法,说太子地位不太稳当,楚皇对他也早有意见。大家闺秀们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然大事不懂多少,但多多少少避害不为家族引火的心思都有,当然不会对太子太过亲近。 至于楚君凡,毕竟来到京都时日不长,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而已。虽然说牛栏街、清光殿他大出风头,但牛栏街之时,当然不会在京都流传太广,因为怎么说起来,朝中大臣之子被人刺杀都是丢人的事,清光殿之事倒是传出去不少,毕竟大家都不认识他,传来一段时间,便销声匿迹。 最近让楚君凡出名的则是落凤楼侮辱柳飘飘的事了,这种八卦向来是人们最爱听的,而且更容易被人记住的,楚君凡此时若真站出来大喊一声,说不定四个记得他的人,有三个想起的便是此事了。 另外还有来自临城的魏无忌以及长孙无垢的弟弟长孙温也算一表一才。 只是场间的男子再夺目璀璨,都比不上此时台上的三位美女。 京都三大才女,不仅仅是才女,更是美女,还是三位待字闺中的美女,此时三人皆穿着一袭长裙,站在台上,所引起的轰动,是那位男子再帅再煊赫也比不上的。 诗会这样的地方,当然是男子居多,而无论是已婚还是未婚的男子,看到美女都是会起哄,会大叫,会不顾脸皮的。 “京都三大才女!” “长孙无垢!” “楚琳!” “方子珊!” 在这样的场合中,若是大家能够奇口异声喊出相同的话来,哪绝对是笑话和不靠谱的乱想。而实际上在这样的场合,大家都是想喊什么,你喝她,他喊另一个,甚至有人吹起口哨来!有的人甚至不知道喊的是什么,只是那么胡乱的叫着! 果然是在哪个世界人们都是这么爱瞎热闹啊!看着三女登台一下子喧腾起来的场面,楚君凡也觉得兴奋,仿若回到前世,那位大明星开演唱会时的场景。 更让楚君凡惊诧的是场间这些平素淑女的大家闺秀们此刻也像前世那些粉丝一般,喊着三位才女的名字,仿若看到自己崇拜的偶像!楚君凡清楚的看到小辣椒卫蒹葭一身红装,就在那里使劲得上下跳着,竭力喊着。至于萧若若和柳飘飘,虽不至于向卫蒹葭那么疯狂,但也不复平日里的端庄。 本来两女也不是安静的性子,此刻跟人人群疯狂一下,也不算怪事。楚君凡想到。 长孙无垢、楚琳、方子珊有经验等下面的人喊了一阵,方才恰到好处的做着手势让下面的人安静。 三人再三作势,下面的人群才慢慢平息下来,三位先是整齐向着四周齐施一礼。 然后长孙无垢开口说道:“今年是我等三姐妹第三次筹办这样的诗会,感谢大家的捧场和前来。我们三姐妹再次先谢谢大家了!” “如同往年一般,再诗会正式开始之前,我们三姐妹先为大家表演一个小节目!请大家稍待,我下去准备一番!”长孙无垢说道。 “好!”场间此时倒是整齐喊道。 说起来这也是诗会的特色了,京都三大才女筹划了两年诗会,每一次开场的时候,都会为大家带来一个表演节目。第一年是一首歌曲,第二年则是一篇诗贴,也算是诗会的福利了。 只是不知道今年会为大家带来什么样的节目哪!不少人在心里猜测着。 长孙无垢从场中的高台走下,向后面,应该是换衣服之类的。而另外两位美女楚琳和方子珊也不含糊,早接过自己丫鬟递过来的两样乐器。 楚琳拿到手里的是琴,方子珊则持一柄玉萧。看上去俩人应当是为长孙无垢伴奏得。 今日长孙无垢带来的不是一首歌曲就是舞蹈吧?!楚君凡在心里猜测着。 不出他所料,等到片刻,楚琳看到长孙无垢的丫鬟递过来的眼神之时,莞尔一笑,对着场间心怀期待的众人说道:“下面有请诸位欣赏由京都第一才女为大家带来的精彩表演,‘惊鸿舞’!” 楚琳的话音刚落,双手十指便落在面前的琴上,十指拨动得开始弹了起来。 另一边的方子珊也手持玉箫,开始缓缓吹了起来。 琴声铮铮,箫声幽幽,场间众人方才准备聆听着这首十分悦耳的曲子之时,忽然长孙无垢从后面走了过来,早已不复往日的装扮,而是同样穿了一身红色的紧身裙子,与卫蒹葭身上的朱红不同,她身上的红略微淡了些,正和她恬静的心性。 红裙带着长长的水袖,拖在地上。长孙无垢手低着,小步快走了上来。 琴声节奏变快,箫声也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长孙无垢此时正走到了高台靠前的位置,她的双手使劲一摆,两只水袖长长向前一送,脚步猛地一停,场间多出两道白虹。 长孙无垢本就生得极美,此刻红裙绿腰带,束腰更显得婀娜多姿,身材极好。 伴随着她的一伸手,小腰更是以一种旋律快速得动了起来,火热性感。 全场早已哑然无声,都随着琴声箫声欣赏着美人惊鸿一舞。 第九十六章 妾心已死 第九十六章妾心已死 惊鸿者,鸿雁也。 昔日前汉武帝有南国佳人吴姬,擅长此舞。这种模拟飞禽的舞蹈,描绘鸿雁飞翔的动作和姿态,通过舞蹈动作来表现鸿雁在空中翱翔的优美形象,极具优美韵味。舞姿轻盈、飘逸、柔美、自如。 前汉武帝,每逢大宴,便令吴姬跳“惊鸿舞”给三公九卿一起欣赏。昔日前汉名士李群玉目睹吴姬惊鸿一舞之后,曾经留下一首诗。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吴姬一舞动天下,从此无论宫中民间都风靡一时,有井水处便有女子演《惊鸿舞》。只是这《惊鸿舞》极难学成,对身段体形皆有严格要求,且非有三五年功底不能舞,有七八年功夫才能有所成。舞得好是惊为天人,舞不好就真成了东施效颦,贻笑大方了。 曾经名传天下的“惊鸿舞”,后来因为种种变故却不幸失传,成为无数人内心的遗憾。 然而此刻,“惊鸿舞”却恍若跨越时空,在尘世重现! 场间的高台之上,长孙无垢宽广的衣袖飞舞得如铺洒纷扬的云霞,头上珠环急促的玲玲摇晃作响,腰肢柔软如柳,渐次仰面反俯下去。 琴音琳琅,美人尽情而舞,云袖破空一掷,尽兴挥洒自如。双足旋转得疾,直旋得裙裾如榴花迸放吐灿,环佩飞扬如水,周遭的人都成了团团一圈白影。 场间无数士子佳人,早已鸦雀无声,沉醉在这琴声、箫声以及长孙无垢的舞蹈中去。当她的身子仰面反俯,无数人在心里担心她的细腰会不会在此时折断。当她一双只及白袜的双足轻点高台纵身而起之时,无数人在心里猜测她会不会就此腾空而去,像是传说中的仙人一般。 楚君凡看来看去,也早已入了迷。饶是前世见惯了无数高科技制造出来的大场面,壮丽美丽画面,此时此刻也不禁为长孙无垢的惊鸿之舞而赞叹。想来想去,只能用八个字形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当真是精妙绝伦之极! 此时此刻,长孙无垢仿若已化身为一世间不曾存在过的精灵,轻盈的用舞蹈在尽情欢快的歌唱,仿若前汉之时武帝的宠妃吴姬重生,将已经消灭在历史长河中的绝妙舞蹈,重新带回了世间,展现在人们眼前。 长孙无垢在高台上随着两位好姐妹的琴声和箫声,尽情得跳,使出全力得跳。这一刻,她仿若要把自己过去二十年来积累下来的无数力气,全部倾泻而出,倾注于她这一段精心设计的舞蹈中去。 因为于她而言,这大概是她今生最后一次舞蹈,也是她最后一次如此开心,如此随意得纵容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意尽情的跳,尽情的玩。 因为她,在金秋十月之际,将会告别少女的身份,嫁于北疆郡守魏建民的儿子魏无忌为妻,这是父亲已经定下来的事情。 无论她喜不喜欢对方,无论她愿不愿意嫁给对方,这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 魏无忌已经进了京都,想必不久之后父亲便会把想办法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官职吧?!然后让他看起来跟自己很相配?!身子在按着无数次练习的动作下意识得跳着,长孙无垢的脑子里却是不是得想着这些。 今年是特殊的一年,今年的诗会大概也是京都三大才女一起组织的最后一次诗会了吧?!因为到了明年,无论如何,长孙无垢是再也不可能再出头露面做这种事情了。因为她无论嫁给谁,相公也不允许嫁人之后再这样抛头露面了吧?! 为什么对她而言,嫁人总是这样痛苦的事情?!长孙无垢的心里胡乱想着。 女人长成嫁人,本就该是少女时便一直渴望盼望以及幻想得事情,只是于她而言,上天总是那么不公。 作为女子,她有让无数女人嫉妒的绝美容颜,让无数男人女人羡慕无比的好身材,甚至连女人持家绣花的本领,她也样样精通无比。她会作诗,她会探亲,她会书画,她会下棋,甚至连武学之道,她也略略知道一点。 无论跟那个女人相比,她都相信也自信自己是更好那个。除了跟别人比郎君。 无数比她差的,不如她甚远的女子一个个都早已嫁了人,有了孩子,不说个个幸福美满,但大部分都过上了平常女人的正常生活。但独独她是一个意外。 昔年她十六岁时,许河东曹氏子,三月后,曹氏子病故! 后来十八岁时,与河南清河张氏议亲,七天之后,张氏子溺亡! 十九岁时,议李氏,将要婚娶之时,李氏子被人所杀! ......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碰巧,三次再说没有原因,谁也不相信。一个流言开始不胫而走,“长孙女克夫!” 二十岁之时,有一位不怕死的贫寒才子,非要派人向长孙家行聘,想着自己命硬,可以拼一把,若是侥幸娶了长孙无垢又没有死,不仅得一如花娇妻,还能凭借东岳的关系青云直上。谁想这边媒婆刚登上长孙家的门,那边他收到家书,他远在老家的母亲得了急病死了!吓得这位贫寒才子直接滚回了老家! 再后来,长孙家请了位高人算了算,说长孙无垢年岁犯冲,三年内不能谈婚论嫁。 然后就到了如今,她已经二十有四,已经到了女人开始要慢慢枯萎的年纪。 无论她的年纪,还是家族的需要,她都已经到了不得不嫁人的时候。所以这次父亲对魏无忌的事情跟她提的时候,她便默认了。 不然还能如何?!继续待在长孙府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她也暗地里跟长孙温打听过魏无忌的为人,也见过一会,虽然长孙温支支吾吾,但依然让她明白,这绝对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如意郎君! 只是哪有如何?!她这样克夫的女人,这样嫁了三次没嫁出去的大龄女人,又能有什么其他选择! 对于郎君她早已不做任何憧憬,因为任何美好的期待,最终似乎都会变成泡影,如花如露,梦空一场。 魏无忌是谁,魏无忌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因为老天对她从来就没有公平过! 她只是希望之后以后随便能够有个安稳的地方住,如果幸运再有一个孩子,就那么浑浑噩噩得过完下半生吧。 ..... 这些当然只是以后的事情,于此,于这个时刻,她所要做的便是把这个舞蹈跳好,在自己嫁人之前,跟自己前二十四年的生活,前二十四年的念想在此刻做一个总结,做一个告别。 这是一个神圣的仪式,谁也无权打扰,谁也无法打断! ...... 再美好的时光终究是会过去,随着琴声和箫声的节奏,惊鸿一舞终于到了最后。 长孙无垢将两手并拢,两只水袖向天一抛!抛得很高很高! 随着水袖的高飞,琴声和箫声戛然而止,长孙无垢身上的力气也仿若全部被榨干,离她而去。她之前轻盈舞蹈的身子此刻无力得坐在地上。 水袖飞到了高处,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重新落回地面上,然后随着而起的是,四面排山倒海的掌声,欢呼声,大喊声! “惊鸿——惊鸿——!” “太神奇了!” “长孙无垢!” ...... 客观得讲,长孙无垢的舞蹈也的确跳的很好很好,虽然不敢说比得上昔日吴姬殿前一舞,但却给人带来了极大的耳目和灵魂上的震撼! 所以此刻场间无论男女,欢呼掌声都是发自内心得!无论是身份尊贵或者平凡,无论是平素什么样的性情,此刻都雀跃无比,激动无比,因为他们有幸在今日欣赏到这样一出精彩绝伦的舞蹈! 哪怕是平日里素来对自己行为言行要求甚严的太子,此刻也再也顾不得尊重自己的仪表,使劲得双手有力拍着,口里也跟着大家一起胡乱得喊着。 这一刻,再也无人能够冷静和镇定!台上两位弹奏乐器的美女楚琳和方子珊此刻也早已奔到长孙无垢身边,三人紧紧搂在一起,喜极而泣! 因为全场上下只有她们俩长孙无垢为这一曲惊鸿舞悄悄得准备了多久,练习了多久,只有她们俩知道长孙无垢这一舞的意义,像前半生做一个告别,做一个总结,然后等待嫁人,过着随便什么样的生活! 作为好姐妹,她们同样为长孙无垢的命运不平而深感同情,但却真的没办法帮助她什么,此时此刻,只能趁此之时,姐妹相拥,寄望靠着姐妹间的深情拥抱和热泪,为她的内心带来一点点安慰。 …… 场间的高潮和喧嚣持续了一刻钟之后,慢慢平息了下来,虽然还有人依旧在跟身边的人兴奋不已得讨论着刚才长孙无垢的惊鸿舞,但诗会已经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了。 长孙无垢再次去后面换回了自己的长裙,然后跟自己的两位姐妹一起,指挥起来。 表演已经完毕,即将进入今日的正题,那就是诗会! 诗会当然是要作诗的,若只来看表演,也不能称之为诗会了!任何活动都是有一定的规则的,今日的诗会也是如此。 今日前来参加诗会的人很多,若是大家都乱七八糟的一起作诗,那算怎么回事啊。 按照往年的规则,首先有京都三位才女出一诗题,然后场中所有人都可送上自己写的诗。这首诗算是入场诗,能够按照要求做出诗词的人,才能进入下一轮——斗诗。 而大家写下自己的诗之后,便会提交三位才女评判,若是对才女的评判心生怀疑,可要求公众评判。 楚琳在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前站定,宁定心神,笔走龙蛇便是两个大字——牡丹! 待到下人帮她把纸打开宣示四周,她大声说道:“今年的入场诗的题目是——牡丹!诸位有一刻钟的时间,若是能做出一首让我们三姐妹满意的牡丹诗,便可以算是过关!” 第九十七章 牡丹诗,必须抄三首!累啊! 第九十七章牡丹诗,必须抄三首!累啊! 楚琳的话声一完,自有下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在场间不断游走。若是有人想好了诗句,便招呼下人拿来笔墨纸砚,写完后送到京都三大才女那里。 长孙无垢、楚琳、方子珊则是在桌前坐定,等待着诸位的大作。 诗会的这种安排其实也在清理之中。今日前来参加时候的才子佳人,即使不算他们所带来的下人和丫鬟们,也有差不多上百人。 这些人若真都能在诗会上有一席之地,那该需要多大的地方啊。当然这里面也确实良莠不齐,很多人的才子才女其实是有很大水分的,不过是花花轿子人人抬,你夸我,我夸你,你好我好便大家好了的! 比如某些相好的公子哥们,相互之间一吹捧,大家便成了才子。京都三才女组织诗会,若是不邀请他们吧,必定会得罪一些人以及他们身后的家族,若是邀请他们吧,他们若真不知廉耻,做了下糟粕的诗来污了众人的眼,岂不是糟蹋了诗会的名声?! 所以往届诗会也有这么一场入场诗。这算是一个筛选,也算是一个能力的考验,等于在告诉一些滥竽充数的人,没有墨水,就别往外扔了,打油诗大家都会。 而实际上这也符合很多真有本事人的心思。文人往往相轻,说是诗会,但大家真做出诗来,必定要明争暗斗,分个高低,这样才显出手段和高明来。真要说大家做出的诗一样好,那才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文人士子读多了书,便自有一股傲气,都自恃甚高,若是随便什么草包都能参与的斗诗,也着实没什么意思。 而实际上有相当一部人人前来参加诗会,本来就是凑热闹的。贫寒士子想着是否能够借机认识几个大家公子,或深闺小姐,演一出得遇伯乐或者半夜跟小姐私奔的戏码,佳人们的想法也大概类似,来看看京都里的公子哥,看看能不能撞个如意郎君,真能作诗的也没有几个。 更何况入场诗后,还有其他斗诗。真若是水平不济的,侥幸过了第一场,以后没有上好表现也白搭。所以有的人的心思是十分淡定的。 此时此刻,入场诗的题目已经出了,众多有能力的便皆尽脑汁想着怎么做一首牡丹诗。有些反应快的思索片刻便有了门道,有些人则越急越想不出来,想了一刻钟便只得了一两句。 如今的时代,虽跟前世相仿,但诗词之道的流行和盛行却远远不及楚君凡所在的时空的中国古代,有这样的状况其实也不足为奇。 不断得有人问下人要笔墨纸砚,然后写下自己想好的诗句。也有人思索片刻,终极艰难凑够四句不伦不类诗句却惊喜出声的,百般世情,尽显于此。 楚君凡看看大哥,已经写出了一首诗。便在他耳边悄悄说着:“大哥,机会来了。你等下自己把诗送到方姑娘处去,然后亲自交到她的手中!” 楚君文没想到楚君凡竟然如此说道,本想双眼刺他一下,可是想想弟弟的说法也有道理,禁不住心中蠢蠢欲动的小虫,犹豫片刻之后,竟然真得向着方子珊走去。 楚君凡不由得口中轻笑,心里暗忖,大哥这是真对方姑娘动心了啊!一回头看着楚君武也在哪吃吃的笑着,显然也是看到了大哥的所作所为。 “君武,你牡丹诗想的怎么样了?要我帮忙不?” “三哥,我对作诗才没有什么兴趣哪!根本就没想。”楚君武答道。 “没兴趣就算了,作诗着实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本事。”楚君凡说道,“不过看起来,咱们说不定很快有位大嫂了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一向老实的大哥今日也胆大一回!”楚君武说着,他虽年幼,但此刻很多事也早已明白了。 再等了一会,算算时间,楚君凡知道自己也该随便写首牡丹诗了。 倒不是他为了出名或者想要写诗什么的,而是抹不开三姐楚琳的面子。若是他人组织的诗会也就罢了,偏偏京都三才女中就有楚琳,她知道他有作诗的本事,今日若不能好好表示一番,回府岂不是要被骂死?! 楚君凡要过笔墨纸砚,铺好提笔,落笔便是一首现成的。反正又不图出名,就随便从记忆中写首简单的吧。至于跨着时空抄诗这事,初次做来,楚君凡还有点羞涩,比如清光殿那次,但一回生,二回熟,抄着抄着也就习惯了哪。 “径尺千余朵,人间有此花。今朝有颜色,更不向诸家。” 楚君凡随便抄了一首记忆中的诗,正准备喊人带走,忽然一位女子略带羞涩得走到她身边,“相公,这首诗给我吧!” 叫相公的当然是柳飘飘了!她此时乃是楚君凡的妾侍。自从嫁给了楚君凡之后,她在楚府熟悉了之后,便渐渐回复了往日的性情。回到楚君凡初遇柳飘飘之时,那个拥有百变风情,扮什么像什么的妖精!她若端庄起来,那是挑不出错的淑女,她若扮起可怜来,那能叫铁人心肠融化。 “你要诗干什么?!”楚君凡有点好奇的问道。 “奴家跟着三姐过来,若是连入场诗都拿不出来岂不是太丢三姐的脸了?!”柳飘飘在楚君凡身边小声说道,“奴家虽然也想得几句,但想来肯定没有你写的好。反正你会写,就再写几首,这首算奴家的吧!最多……最多奴家今晚随你摆布!” 柳飘飘的身子跟楚君凡越靠越近,显然为了达到目的,已经施上了美人计。她的声音此时腻得让人骨头发酥。 “此话当真?!”楚君凡配合得夸张得惊喜起来,“我正好有几个动作想跟你再研究一下,比如老汉推车,比如观音坐莲……” “你!”柳飘飘杏眼一蹬,顿时换了一副正经模样,听着楚君凡的话语,仿佛她乃圣女,听到了什么污秽之极的言语,夸张得还用手掏了掏耳朵,白了楚君凡一眼,转身便走。 当然临走之时,还少不得把楚君凡写的诗带走。 楚君凡嘿嘿一笑,也不在意。拥有前世记忆的他,当然老婆最大,虽然柳飘飘严格说起来只是他的妾侍,但自己的女人自己怎么说也该向着她的。 他再次铺开一张白纸,从脑海里刮了刮,半响之后才想起一首完整的,提笔写了下来。 另一边柳飘飘拿着楚君凡的诗回到了萧若若的旁边,看着萧若若正皱着眉。她便得意的装作无意的把楚君凡写给她的诗,在她的面前一甩。 女子本来就是奇怪的动物,即使平时好得不得了的姐妹,再有些时候也总会有些哭笑不得的小争斗,这就是女人间友谊的一部分。 柳飘飘初嫁楚府之时,本来对萧若若很是敬重,还以为她会是楚君凡未来的夫人哪。可是观察了好几天,原来她真的只是他的师妹而已,而且她最近行为鬼鬼祟祟,似是跟什么人幽会,而楚君凡竟然也不管。 说起来,俩人的性情有点相像哪。都是那种外向嘴硬的人,但两人又略有不同。柳飘飘更圆滑一些,而萧若若则是一个带点执拗和别扭的可爱姑娘。 俩人今日便不自觉得斗上了,因为俩人刚才都跟楚琳在一起,而且已经说好要等会尽力见识下诗会的什么个具体情况。 因此萧若若也在心里苦思,想要凑出一副完整的诗来。若是柳飘飘同样做不成诗也就算了,俩人都一样。但没想到柳飘飘刚才还没想出来,一转眼,手里已经多了一首诗。 萧若若嘴角倾斜,似是不屑,只是被轻纱隔着,柳飘飘看不清楚。“哪里来的?” “人家相公做的!”柳飘飘说着。 这听上去真的只是一句普通之极的回答。但心思同样细腻敏感的萧若若却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某些词语似是特意的加大了语气,在宣告些什么,在炫耀着什么。 柳飘飘心里有点小开心,却当作什么都没有,尽力目无表情。她刚才的话语本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就像幼时两个小朋友一起玩,一个拿着糖说,我妈给买的似的。 萧若若眉头皱了一下,她本有心不理柳飘飘话语里的挑衅。但是女人心性的本能却使得她心里有股不甘心。 她站在那里,往人群里看去。扫视全场,看到了漂亮男人二皇子。 “嗯?!他应该做不了两首诗吧?” 她的视线继续转着,看到了楚君凡。 “你能从他哪拿来诗,那我也能!而且……而且总觉得,拿师兄的东西,心安理得啊!”萧若若想着,向楚君凡走去。 …… “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楚君凡终于又写好了一首牡丹诗。刚刚把笔放下,准备拿起纸张卷起来,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抢先一步卷起。 “这首诗我拿走了。”一个霸道不容争辩的女声响起。戴着面纱的少女一边卷着写满字的纸,一边柳眉半竖的看着楚君凡,似乎在说,你要敢表示出一点不情愿,我就——!哼! 楚君凡微微苦笑,“若若你要拿走,我敢说不?!”心里这么想的,嘴里却只能说着:“你要么?!那送你了。我这还有。” 用很荣幸很情愿的眼神送走萧若若之后,楚君凡第三次铺开了纸张。 这次写什么哪?!楚君凡苦苦思索。 嗯,幸亏还记得一首。楚君凡暗自庆幸,不然今日回府就要被三姐楚琳生吞活剥了!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时间也不多了,楚君凡也不在犹豫,赶紧把这首诗写下,然后送到了长孙无垢、楚琳和方子珊那里。 那边楚君文已经走了回来,双脸微红。 “大哥,你这是?!”楚君凡不怀好意得问道。 “哪有什么。”楚君文连忙否认。虽是这么说,但脸上的红色却更加扩散。他刚才趁着递诗给方子珊的时候,大着胆子在方子珊的手上摸了一把。 柔腻无比,沁人心脾,当真是舒服之极。要是下半辈子能够天天窝着就好了!楚君文在心里想着。 忽然他的脑子灵光一闪,刚才她似乎也没有表示出太反对的意思,只是脸色红了红,莫非她对我也有意思?!楚君文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心里更是开心,甜蜜无比。 仿若十几岁少年的初恋。 而这正是他的初恋。 第九十八章 鱼戏莲叶间,东南西北中 第九十八章鱼戏莲叶间,东南西北中 又过了一会,有能力做出诗的人都把自己的诗作呈交了上去。 三位裁判长孙无垢、楚琳、方子珊并旁边的丫鬟读着一个个呈交上来的诗作,然后各自给出自己的意见,不一会便过了好几首诗。 而实际上大家呈交上来的诗作通过率是相当高的,因为如果能够按照规则,在短时间内做出一首符合要求的牡丹诗,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的代表。 有的人是不愁过不了关的,哪怕他们交上来的只是一张白纸,上面只字未写,也是必然会过的,比如太子,比如二皇子这样的贵人。 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在哪摆着,如果连入场诗都过不了,也太失颜面和有损身份。而实际上他们也根本不需要如此。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到那里身边肯定跟着不少帮闲,这些人自然有许多有作诗的本领,虽然这么说有作弊之嫌,只是谁也不可能说出什么。 三姐妹听着一首首诗作,然后给出过或不过的意见,如果过得话,自然有人去把那首诗作贴在一旁准备好的木板上,让别人看去。若是没过,则不再展示。 若是有人对自己的诗作没过而有意见,也可要求将自己的诗作贴出。不过一般人不会这么做,因为如果写的不好,真若贴出来,得不到大家的认可,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旁边的丫鬟又读完了一首诗。 然后报上诗作的作者,不是旁人,竟是魏无忌!他来参加此次诗会,竟然刚才也做了一首牡丹诗。 不过老实讲这首诗普普通通,只是描写了牡丹花开花园的景象而已,勉勉强强算是押韵。其实过于不过,就在可与不可之间,说过可以,说不过也可以。 长孙无垢本来打算说过,但听到“魏无忌”三个字,忽然住口不语。她当然知道她未来的夫君也来到此地,并且凑了一首入场诗。若是他的诗做得还不错,她当然愿意说个“过”字。只是这事做的确实很一般,若是如此轻松得过,岂不是有倚情之嫌?! “不过。”长孙无垢犹豫了下,终于出口说道。 “姐姐,魏公子这诗客观得讲做得尚可。”楚琳和方子珊对视一眼,说道。 “是啊,长孙姐姐,要不让他过吧!”方子珊也开始帮腔。 俩人当然知道魏无忌不是旁人,正是长孙无垢未来的夫婿,她们还知道长孙无垢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对这夫婿内心深处是十分不满的。所以此刻,俩人也不好就此话题,来羞长孙无垢。 她们俩也大概明白长孙无垢说不过的原因,但是还是开口劝道。眼下看来,长孙无垢嫁给魏无忌已成定局,魏无忌今日前来参加这诗会,向来也有借此扬名的意思,若是长孙无垢把他卡住,以后这件事被人所知,魏无忌的风评肯定不会好。 人们提起都会说,那个长孙无垢嫁得魏无忌是个草包,参加诗会,连入场诗都做不得。 “不过。你们不要多想,这首诗的的确确很一般,达不到过得水平。你们也要持身以正,不能对他放低要求。”长孙无垢装做无意的说道。实际上她自从知道要嫁人的一直郁结的心,此时却稍微缓了缓。既然注定要嫁给那个讨厌的男人,那就在嫁他之前肆意一回吧!她的心里想着。 “既然姐姐一心如此,我和方妹妹也不多说什么了。”楚琳也不想为这件事违了姐姐的意思,便说道。 正在此时,旁边的丫鬟读起了下一首诗:“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然后说道:“楚君凡。”意为此诗的作者。 长孙无垢说道:“这首诗不错,毫无疑问得过。小楚琳,你府中各个都是作诗高手啊。你大哥刚才的诗也做的不错,还有跟你一起来的萧若若姑娘以及柳飘飘姑娘,刚才的诗也已经读过了。再加上你这个据说作诗很厉害的三弟,以及你这位京都才女,莫非楚府当真是文星汇聚之地么?!下次我可要去楚府看看,沾点文气啊!” “是啊,姐姐!我也觉得楚府中人作诗好厉害啊!不说那个清光殿斗诗赢了东吴使节的楚君凡,只说那位柳飘飘姑娘和萧若若姑娘做的诗都是挺好的哪。”方子珊也说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她们俩个竟然还做得这么一首好诗。”楚琳也赞同的说道,忽然想及刚才无意中看到柳飘飘和萧若若曾经都往楚君凡哪里走了一趟,心中的疑惑忽然有了答案。 “原来如此啊!三弟,你当真能作诗!帮自己的师妹和小妾都做了一首诗,怎么就没想着自己的三姐哪?!都回府再跟你算账。”楚琳在心中想到。 她本来就是极其聪明之人,前后一想便知道柳飘飘和萧若若的诗都是楚君凡帮着做的。只是此刻她跟萧若若、柳飘飘算是一起的,即使是在那个好姐妹的面前,她也不会去揭破这件事。女人间的友谊有时候是很奇怪。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我挺喜欢这句诗的,楚琳,你这三弟楚君凡貌似才气真得很不错唉,上次怎么在落凤楼做出那样的事情啊?!”长孙无垢随意得问道。 “老实说我也有点奇怪。我这弟弟一向是老实人,想必上次是真的喝多了吧,而且那位柳姑娘也的确长得美,酒后失礼也算常事。说起来,我弟弟还真是负责人的人哪。”楚琳说道。 在她的眼里,楚君凡自然是千好万好,那里都好。 长孙无垢也知道楚琳对楚君凡的疼爱,也不就此事多说什么。再说,落凤楼楚君凡酒后乱性的事情也过去好多天,如今柳飘飘已经成了楚君凡的妾侍,她也不能说什么。 …… 终于得三人将呈上来的诗作都看了一遍,最后三人一致认为通过的有三十四人,今日做的首批三十四诗也已经贴了出来。 三位姐妹再次一起登台宣告这个消息。 “劳驾大家久等了,诸位呈交上来的诗作,我等三姐妹粗略看了一遍,已经选了三十四位上好佳作。等下诸位可以尽情欣赏。若有人认为自己的牡丹诗也是上佳之作,可以马上说出来,我等自己将贵作展示给大家,以供评判。”长孙无垢说道。 人群中魏无忌将三十四诗作一篇篇看过去,没有看到自己的诗作,心里不由得有点失望。 关于跟长孙无垢的这段婚事,他以及整个魏家是十分满意的。他本来以为长孙无垢是个很丑的女人,但来到京都,见到之后,一下子便为长孙无垢的容颜所倾倒,虽然这个女人年纪已经不小了。 他不在意克夫不克,而且他相信自己命足够硬,能够真正的把长孙无垢娶回魏家,更何况长孙家不是已经说过嘛,三年前已经找了高人算过了的。等长孙无垢度过二十四岁生日的时候,自然是可以嫁人的。 今日长孙无垢的惊鸿一舞,更是将她的身体,她的仪态,展示得十分完美,仿若女神。魏无忌知道自己算是捡到宝了,若不是她有克夫的名声,她这样的女人如果真那天入了宫,做了皇后,恐怕都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今日诗会魏无忌有心好好露露脸的,有心虎躯一阵,王八之气四射,然后名震京都,成为今日诗会中的焦点。 说起来,他今早出门看到喜鹊在枝头叫,就知道今日会是一个振奋轻松的一天。而实际上,他也的确超常发挥,竟然自己真的想法凑出了一首牡丹诗,而且越看越满意。 但是此刻目光在墙上寻觅了好久,却终究没有看到自己的佳作,心中的失望自不用提,眼看着台上三位美丽的女子,尤其是那位最漂亮的自己的未婚妻,他的心里还有一股隐隐的愤恨。 “怎么?!人长得漂亮,读点书,能做点诗便可以看不起自己未来的夫婿么?!”本能般的,魏无忌就知道自己的入场诗没有入选,肯定跟长孙无垢脱不了关系。 听到台上问谁有异议,他十分想站出来,让长孙无垢等人把自己的大作拿出来,贴出来,然后全场震惊,只是想想他也知道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魏无忌自己摇了摇头,老实得当起来路人甲,今天注定他一诗动京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 场间最该有异议的人此刻没有了异议,其他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应,大家都在等待着诗会的第二个环节,斗诗。 所谓斗诗,按照往年的惯例,有命题和无题两种。 首先开始得当然命题。就是给出一个固定的题目,然后场间过了入场诗的人开始作诗,然后从做的诗中选出十首最好的,进入第三轮,无题自由作诗。 这次轮到方子珊出来说话:“今年我们选择的命题诗的题目依旧是一种花,荷花!请有资格进入下一轮的公子小姐快快用心思索吧。” 真跟花撞上了啊?!上次是牡丹,这次竟然是荷花。楚君凡有点无聊。 不过荷花诗么?他到真记得有一首很好玩的诗。等下若是写出来,想必会让大家大吃一惊吧?!并不是那首诗有多么多好,而是那首诗很好玩,看起来有点小儿戏。眼下自是不急。 过了入场诗的人只有三十四人,这样大家便有足够的空间来让有资格作诗的人坐下来了。场间自由下人丫鬟不住的穿梭,邀请着有资格做下的人,按照一定的尊贵顺序在场间坐下。 主位当然坐的便是长孙无垢、楚琳、方子珊三人。 每个人做好之后,桌前小案上也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供人使用。有的人开始细细思索,想要写出绝妙的诗句出来。 到了这一关,柳飘飘和萧若若俩人自是不可能再想入场诗那样,来找楚君凡当枪手,把他做的诗据为己有。而实际上到了这一关,她们能不能作诗,做的什么样的诗,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她们是女子么。而女子,真若写诗写得让全场男儿都汗颜的话,那才是笑话哪! 楚君凡看到别人也开始写诗,又等了一会,便铺好白纸,提起毫笔,从记忆中把一首很好玩的东西带到了这个时空。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这是一首写采莲人的诗,整首诗的意思也很简单,其实就是一句话。 “鱼戏莲叶间,东南西北中!” 第九十九章 让人苦笑不得的诗作 第九十九章让人苦笑不得的诗作 这一次的诗作则是大家做好一首,交上去,长孙无垢、楚琳、方子珊看过别让丫鬟大声得读出来。 首先读的是长孙无垢、楚琳以及方子珊的诗。 三位才女说起来也算名副其实,仓促之间竟然个个都拿出了一首写莲花盛开的绝句。方子珊的是一首五言绝句,而长孙无垢和楚琳的则是一首七言绝句。 当然也许有人会质疑题目是三人出的,她们也许是早就准备好的诗作。只是这样的事情终究无可避免,三位组织者自然拥有这样的先天优势。三位也自知在这点上略带理亏,于是开场便先把自己的诗较前面的公布出来,算作抛砖引玉。 让楚君凡惊奇得是柳飘飘和萧若若竟然也一人凑了一首诗交了上去,虽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也让他颇为意外。 太子、二皇子、长孙尘等人也一个个将自己的诗作送上。到了这时候,基本上都凭得是自己的本事,太子和二皇子的诗中规中矩,长孙尘这首诗倒是做得挺好的。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很凑巧的是,这同样是一首写采莲人的诗。一会过去,读了将近二十首诗过去,说起来还的确是长孙尘的这首诗最好。 有的人就在一边不住得称赞:“长孙公子果然厉害!”这当然指的是大公子,而不是二公子长孙温了。 “京都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虚传!” 长孙尘听着场间其他人的称赞,面上却没有多少得色。说起来论起诗词方面的实力,他在楚国年轻一辈中算是第一等的,但作诗这回事,谁也不敢说自己的诗是最好的,毕竟也要看诗人那天的心情怎么样,灵感怎么样。 但长孙尘的确有心在今日独占鳌头的,而且他知道,今日场间他便有一位实力强劲得竞争对手,而如今,他便一直在等待着那人的作品出现,只有跟那人作品比过之后,他才能确信今日究竟自己的诗是否是最好的。 他转过头去,看着正在挥笔写字的楚君凡,在心里暗自猜测着楚君凡今日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诗来。 不错,在他心中,今日场间这许多人,真正能够给他带来的威胁的便是昔日清光殿中代替本来应该他出现参与斗诗,赢了东吴使节闵子建的楚君凡。 清光殿中楚皇那一眼的意思长孙尘当然明白,在楚皇眼里,大概在那样的场合下,能够代替楚国出战闵子建的人也只有他,由此可见,长孙尘的才具在京都的确是得到很多人认同的。 只是让人失望且惊喜的是当初殿中有人推荐了楚君凡,而且楚君凡的确语惊四座,连做二十几首诗让东吴使节闵子建直接开口认输,捍卫了楚国的荣耀,维护了楚国的利益。 这让无数人惊喜,但却让长孙尘隐隐然有点嫉妒,甚至感到羞耻。对自己那日畏缩的态度而羞耻,对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而羞耻。 他本来也算自傲的人,却不像那日在那样的场合下,他辜负了楚皇的期望,而是畏缩起来,甚至连出战的勇气都木有,那件事情过去很多天,他没当想起来,依旧总觉得心里某个角落里毛毛的,仿佛自己被脱光了衣服,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辱骂一般。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也讨厌那时那个懦弱的自己是那么的无能,而招致这一切的源头,在他看来,正是楚君凡! 皇后寿辰那日,若不是楚君凡横空出世,楚国干脆利落得认输多好,大家都没有那个能力去赛诗比得过东吴使节,这样长孙尘的畏战便会看上去无所谓很多了,而不是向现在这么显眼,至少在长孙尘看起来正是如此。 从那天之后,长孙尘便特别留意楚君凡,而今日,也正是他用诗词战胜楚君凡,让自己忘掉那日耻辱,去掉心中阴影的一个好机会。 长孙尘看着楚君凡写好了自己的诗词,然后送给了长孙无垢等人。他一直盯着三位长孙无垢、楚琳、方子珊的表情,想要藉此来判断楚君凡的诗词究竟写得怎么样,是好是坏。 然后他看到了三张很奇怪的表情。 先是楚琳看了楚君凡的诗词,她的表情看不出惊喜,似乎楚君凡的应该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诗词吧,但奇怪的是,她的眉目间也不曾有丝毫失望的情绪,反而是一种类似奇怪的表情。 不错,正是一种奇怪,似乎还带着好玩的表情。至少从长孙尘看到的楚琳的表情分析,就是这样的结果。 长孙尘这下更是疑惑了,楚君凡究竟写了一首什么样的诗词哪?! 他继续看过去,楚琳应该是拉着长孙无垢、方子珊一起看,再然后三人的眉间变得似乎是相同的奇怪。三人窃窃私语,只是隔着很远,长孙尘根本无法听清楚三人言谈的内容。 长孙尘的心里更痒,更迫切得想知道楚君凡究竟写了什么样的诗词,究竟有没有自己的好。 长孙无垢、楚琳和方子珊似乎是小声讨论了一下,然后终于还是让后面的丫鬟开始读了。只是看着三位美女的表情,似乎也在期待着大家听到这首诗的反应吧。 丫鬟展开写满字的白纸,开口说道:“下面是楚君凡公子为大家带来的诗词。”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这真的是一首很简单的诗,相信无论多笨的人,看上去应该也马上便可以背的下来。只是这诗有点太过简单,太过直白,太过儿戏了吧?! “这是……诗?”二皇子也算有心之人,本来亦有心拉拢楚君凡,所以特别留意楚君凡的动静。听到丫鬟说到这是楚君凡的诗,本来还有所期待。只是却不妨听到这样一首奇怪的东西。 “楚君凡?这诗未免太儿戏了吧?!”太子本来对楚君凡就没什么好印象,何况他还很有可能是楚皇的私生子,所以他也很关注楚君凡的诗。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这位楚君凡不是那位殿前赛诗扬名天下的诗仙么?怎么做了这样一首诗?” “如果这算诗的话,那我也会作诗了!” …… 场间的议论声四起,长孙尘念了这首诗两遍,心里觉得算是放下心来。这首诗的确算是儿戏之作吧?也许楚君凡江郎才尽的。 萧若若跟柳飘飘坐在一起,俩人念叨着楚君凡的诗,却说:“这首诗其实很好玩的啊,写得虽然简单,但很有趣啊!” 俩人一个是楚君凡的师妹,一个是他的房中人,说起好话来,本来就有立场不端之嫌。但此时俩人却理直气壮的说起好话来,因为在她们这些女儿家看来,这首诗虽然没有华丽的辞藻,但很有趣,让人看了就明白是写什么的,而且还会开口一笑,这当然就是极好的。 场中之人也有人抱着宽容的心态看待这首诗。 “这诗挺有意思啊,写了那么多句,其实就是一句话,鱼戏莲叶间,东南西北中!那位楚公子当真是独具匠心!” “是啊。这首诗也不严格遵守字数限制,不为了格式,而刻意凑成偶数句。对了,楚君凡是不是就是那位‘诗仙’啊?!” …… 长孙无垢、楚琳、方子珊三位美女看着场间的议论纷纷,也哭笑不得。她们三位也说不上这首诗是好是坏,只能说是一首奇诗。 喜欢这首诗的,看到它就会喜欢,但是严格说起来,这真得很想是一件打油诗! 二皇子、太子、长孙尘等着场间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也觉得好笑。 又过了一会,能作诗的人诗作已经交了上来。等到所有诗作都读了个遍,接下来便是评今日那首诗最佳。 对于自己的诗能够得到什么样的评论,楚君凡是真的不在意的。 大家讨论了一会,最终关于那首诗最佳的评论之时,有相当一部人认为是长孙尘的那首最佳,更神奇的是竟然还有一部分人,选了楚君凡的那一首,这让楚君凡不由得诧异。 说起来,这里面当然有几位楚家人,比如萧若若、柳飘飘、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琳,甚至要加上未来有可能变成楚君凡嫂子的方子珊。 长孙无垢倒是也想这么说的,只是长孙尘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而且楚君凡的其实算是一首怪诗,适当的时候,终究还是要偏向自家人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其他人称赞楚君凡诗作的,有的是纯粹为了捧美女的场,有的则是真心觉得楚君凡这诗是不错。 长孙尘本来还是有点紧张,但想了一想,觉得跟楚君凡这样一首怪诗比好坏也没有什么意思,并且场间最后还是他的诗作呼声好一些。 最后长孙无垢等三女总结了诸位的意见,最后宣布今日长孙尘的诗作获胜。 真到了此时,长孙尘的心里却着实没有什么大的惊喜。 自有丫鬟再次取出长孙尘的诗作,向大家展示。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很多人读着长孙尘的诗作,仔细品味着其中的味道。 正在此时,一声冷笑声传来。 “这便算是楚国青年才俊所做出的最好的诗?!”嘲笑和讽刺意味十足! “大胆!那位敢在此大放厥词!” “谁竟然敢小看我楚国才子!” …… 场间仿若一锅开了水里面滴了一滴油,立马沸腾起来。 在场的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相互间有什么样的仇怨或各种看不顺眼,但却都是楚国人。 不妨今日楚国人的诗会中竟然出现这样一声惹得所有人大怒,群仇敌忾的话,众人都想看看,究竟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众人沿着话语的声音向着说话的人看去,正看到一位年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似是带着一大帮人刚刚到了此处! 第一百章 半路杀出来的“圣子” 第一百章半路杀出来的“圣子” 楚君凡也没想到竟然会在此时的诗会上,有外邦来来到这里,还敢在此时开启群嘲模式,吸引仇恨,当先心生好奇。 转眼看去,这位年轻人稍微有点清瘦,但是看起来却算是俊秀的面容。他的衣着看起来很是华贵,一看也是非凡的出身,头上竖着冲天冠。 年轻人看起来一表人才,但眉目间自有一股傲气,头微微抬起,双眼睥睨,似在扫视天下。 他的身边跟着八位穿着青色衣裳,相同款式,腰间同样位置插着相同长剑的护卫,看着装扮不想是楚国中人。 “大哥,你认识他么?”楚君凡问楚君文道。 “我也没见过,不过看他们的装扮,似乎是四方城的人。”楚君文说道。 “四方城?大哥你怎么看出来的?”楚君凡能够猜出这群人应该不是楚国人,因为从他们说话的口气就能看出来,但却不知道楚君文为何确定他们是四方城的人。 “你看!他们的衣裳右边靠下的位置都绣着一座黄金城,那是四方城的标志。”楚君文说道。 楚君凡仔细看去,似乎的确如此。他们的衣裳上都绣有金线而成的城池模样,若他们真的来自四方城,那么楚君凡就大概猜的出那位年轻人的身份了。 “将来有一天,自己若想继承四方城,就必须得跟这个年轻人抢么?”楚君凡想着。 …… 太子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如今场中,也的确只有太子有资格在这样的场合站起来跟那位年轻人说话。 虽然今日诗会是京都三大才女长孙无垢等人组织的,但是毕竟她们是女流之辈,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出现。 “我乃是楚国太子。不知诸位客人,来自何方?”太子开口说道。 年轻人看到楚国太子在前,神色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显然在他眼里,楚国太子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得。 而实际上他的确有这个资格,因为他在四方城中的地位,相当于“太子”! “我来自四方城,受楚国邀请,前来参加安宁公主招婿!”年轻人神色淡淡的说道,他并没有介绍自己是谁,但他自信,当他说出自己来自那里,来到楚国干什么,对方必定会知道自己是谁。 太子果然一听便明了他的身份,当下客气的说道:“原来是四方城的圣子光临京都,今日正好京都三位美女组织诗会,大家凑在一起瞎热闹,圣子有心便也参与进来吧!” 四方城圣子?! 场间听到太子说出年轻人身份的时候一片哗然。 如今天下分为三国,但却有四方势力。四方城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地方,据说四方城富甲天下,整个是由黄金铸成的,四方城也是天下第一大城,那里是天下所有商人心中的胜地。 据说商人在四方城中,只要你愿意遵守四方城的法律,你便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哪怕是自制一件龙袍穿在身上。 四方城有很多传说,他的开创者是天下间百年内最最神话的人物天机老人,他也是天下间第一位大宗师。 四方城现在的城主则是天下间唯一的一位女宗师,还是前朝的公主。 …… 提起四方城,人们总能想到很多东西,也明白了眼前这位开口大放厥词,说楚国人作诗不行的年轻人,在四方城恐怕也是地位尊贵之人。 只是圣子地位再尊贵,长得再帅再好看,此刻场间也不会有什么佳人对他有什么好感,因为他开口的一句话,便让无数楚国人难以心生好感。 “听了刚才你们做的那首最好的诗,我实在对这诗会的水准,楚国人作诗的水平很是失望。”圣子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位圣子口气也太大了吧?!” “这位哪里来的圣子?真的有本事,自己做几首诗出来啊!” …… 这句话当然在场间又引起一阵波澜,很多人止不住的开口大骂。 说起来在诗会这样的场合,身份地位的隔膜似是无形中小了很多。此时此刻,若是在朝堂上,或是在其他正规的场合,场间的这些公子小姐说不定即使心中有怨恨,也不会骂出声来,因为要讲究一个礼字。 但此时此刻,大家却敢于将心中的不满直截了当的表示出来。 都是些大家公子,当然不会骂什么脏话,但真若说起酸话怪话来,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的。 跟在圣子身侧的一名护卫,听着人群的辱骂声,心里激愤准备站出来喝斥,圣子的眼色一刺,便又委屈得缩了回去。 “诸位若想让我作诗也可以,只是我对楚国文坛的水平实在不敢苟同,诸位若有能力,先对出我一副对联,对得上的再与我赛诗吧!”圣子开口说道。 太子当了储君多年,场面上也历经无数,自然该知道此时应该怎么回应。“楚国虽不敢说人才辈出,但若说对上几幅对联,写上几首诗词的人还是能拿得出来的。圣子若是有什么想不出来的对子,可以大胆得说出来,说不定场中那位高才便可以对得出来。” 太子这番话说得面子里子都有了,让场间无数人点头称赞。太子干脆利落的接受了圣子的挑战,但话语说出来的时候,却便成了另一种说法,是圣子解决不了的问题,拿到楚国来请教。 这番话说得让二皇子都赞叹不已。 圣子眉间轻笑,也不多说:“我也不欲多做口舌之辩,我把这个对联写出来,谁能对上来,才有资格让我作诗!” 太子说道:“好!笔墨纸砚伺候!” 当下便有下人送来了文房四宝,圣子也不犹豫,抓起笔,便是几个大字。快速写完之后,将手中的笔往地上一扔,说道:“上联在此,诸位请对出下联!” 众人待下人展开圣子所书的上联,迫不及待得看了过去,却不妨一看之下,竟然齐齐吸了口冷气! “这是什么上联啊?!一个字写了七遍!” “是啊,没见过这种对联。” “这圣子该不是在故意为难我们楚国人吧!” …… 场间再次热闹了起来。看着圣子所写的对联,太子皱起了眉头,二皇子皱起了眉头,长孙尘思索片刻之后,终究也是皱起了眉头。 只见张开的白纸上写着七个一模一样的大字:“长长长长长长长”! 凡是有点理智的人都知道圣子不可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这七个字之间必有玄虚,只是无数人挠破头,思索良久也没有什么头绪。 这样的一字联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如果连意思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够对出下联哪! 京都三位才女,看到四方城圣子给出的这幅奇怪对联,也自愁眉不展。 “长孙姐姐,楚姐姐,这幅对联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看不懂啊!”方子珊开口问道。 “我也没有完全想明白,不过据我猜想,这大概是因为多音字的缘故,长字既可读zhang,也可读chang,这样的话,‘长长长长长长长’便能够延伸出很多的读法来,我想这个上联就是这样的吧。”长孙无垢说道。 “长孙姐姐果然聪明,只是即便知道怎么读,想要对出一个下联,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下联必然也是一字联,还得能够对应上联的意思,这怎么可能啊?!”楚琳抱怨道。 “是啊。难怪圣子胸有成竹,说不定连他自己都没有下联哪!”方子珊说道。 “莫非我楚国就此认输不成?”长孙无垢说道。这是她所能够主持的最后一次诗会了,若是因为圣子的搅局,就此变得进行不下去,以后想起来终归是一件憾事。 楚琳当然明白长孙无垢的心思,她也恨极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四方城圣子。别的不说,她们三姐妹,辛辛苦苦筹备诗会月余,如果就此被乱了场,一番辛苦都白费了,当真是扫兴无比。 楚琳的双眼急转,心里略微焦急,便四处乱看,却正好看到自己一向疼爱且佩服,总爱出奇招的弟弟楚君凡,此时正盯着圣子的上联,古怪得笑着。 楚琳的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说起来她也佩服这弟弟,很多许多人觉得棘手无比的事情到了他的手上总会轻松无比。 “长孙姐姐,你不用担心了。虽然咱们对不上这对联,但我相信有一个人肯定有办法的。”楚琳说道。 “谁?”长孙无垢和方子珊异口同声的说道。 楚琳指了指不远处的楚君凡。 楚君凡看到圣子出出来的上联,差点笑了起来。他没想到即使穿越了时空,还能看到这样的一个前世也有的一字联。看来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很多东西,是无论什么样的时空都会出现的,很多事情,是无论什么样的时空都会发生的。 他虽然知道这个对联是怎么回事,但却无心去当什么英雄,露什么脸面。老实说,这跟他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为了楚国的荣誉?楚君凡还真没觉得自己对楚国有归属感。 正在此时,一只略带冰凉的柔荑,一点不温柔得摸上了他的耳朵。 第一百一章 长孙尘:这肯定是绝对! 第一百一章长孙尘:这肯定是绝对! 纤手捉着耳朵,稍微有点生疼。楚君凡却不敢表示出一点不情愿或不乐意,因为敢于在此时这么做的,当然只有自己的三姐楚琳。 “你能对出这幅下联是不是?”楚琳看着楚君凡,略带期望的说道。 “饶命啊,三姐!我的耳朵要掉了!”楚君凡装作很疼的样子说道。 “不放!快说,你到底能不能对上这个对子!”楚琳凶狠的说道,一边说着,一只手还用力得旋着。 “能能能!姐,你快饶了我吧!”楚君凡连忙说道。 远处的长孙无垢和方子珊看到这边的滑稽景象更是低笑不已。 “你知道答案,那还犹豫什么,赶紧站出来回答啊?!”楚琳白了楚君凡一眼说道。 “可是姐姐啊,我实在不想露脸啊。要不我把这下联告诉你,你出来回答吧?”楚君凡无奈得说道。 他的的确确清楚得知道这对联的种种玄机,但也没想过他会是能对出下联的唯一一人。即使真的如此,他也不怎么想站出来,因为这样他会直接引起圣子的关注。 敖青青临走之前,刻意约他告诉他圣子会来到京都,让他倍加小心,这种警告当然不是无的放矢。而此时,对于楚君凡来说,最明智的作法便是装低调,然后躲在暗中观察圣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所以他说的是实话,他的的确确想着把答案告诉楚琳,让她站出来。 “我才不会这样哪!”楚琳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能够对上那位圣子的对联,接下来说不定要跟他斗诗,这些我是万万不肯的。” 姐弟俩在这边继续说着话,场间其他地方却从喧嚣中慢慢安静了下来。 圣子刚出场之时,语气嚣张无比,理所应当得激起了全场人的怒气,若不是顾着斯文,很多人肯定会破口大骂,更可气的是圣子无视一众楚国才俊,竟然敢小看大家,更是说要出一个上联,大家对得起下联的他才会作诗,大家更是无名火气,恨不得轮流上前,虎躯一震,文采四溢,让那个四方城的圣子羞愧不已。 但看了圣子的上联之后,很多清醒一点理智一点的人都发现,这肯定是圣子对楚国青年才俊的挑衅。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上联?! 很多刚才叫嚣着想让四方城圣子好看的,此刻却闭上了嘴巴,看看身边的才子或者才女同样疑惑的眼神,很多人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不会真的没有人能够对得上这对联吧?! …… 实际上的确没有人能够对得上这对联,甚至连看得懂的也不多。聪明一点的,都知道这铁定是一个多音联,因为长字即可读zhang,也可读chang,这样说下联肯定也是一个字写七遍,但难就难在,一时之间到那里却找这样的双音字,来跟“长”放在一起,组成一副对联啊! 指望魏无忌这种草包当然不行,但才学非同一般的太子和二皇子,甚至他们已经以眼神询问过自己的随从了,但依旧是没有人能够回答出这问题。 而连这些人都对不上的上联,谁又能给出答案哪?! 慢慢的,很多人想起了场间还有一个才学很高,号称京都第一才子的人,长孙尘。 唯有他似乎还在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这个问题。 时间又过了一会,二皇子向着长孙尘看去,然后不久后太子也向着长孙尘望去。到了最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向着长孙尘望去。 长孙尘此时眉头微皱,双眼紧盯着圣子写成的上联,面容中一片平静。他的双手轻握,显得专注但却并不紧张,相反看到他的人会不自觉的被他这种从容而吸引。 大家此刻真的是万众一心得期待着长孙尘,期待着他,京都第一才子,长得俊朗飘逸的长孙尘能够很快得解决圣子的难题,给四方城圣子带来迎头一击! 他们期待着,彷如已经看到长孙尘满足了他们的期望,成为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为此他们愿意暂时等待,甚至屏住呼吸,不发出大一点的声响,生怕打扰他的思考! 圣子显得很有风度,他也知道这个对联,既然值得他拿出来,便是有相当的难度。 他虽然不敢保证楚国上下无人能够看透这上联的奥秘,但却敢肯定即使有,能够对得上这对联的肯定至于寥寥几人。 他既有耐心得等待着眼前这种人中有人能够对得上这份对联,然后他便可以在接下来的斗诗中狠狠的击败他,然后让楚国人大失颜面。 为此,他已经等了一刻钟! 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四方城圣子来说,并不算长,因为他刚好够时间喝上一杯长。 而对于场中满怀期待的等待着长孙尘开口的人来说,却实在是有点长的。 当人们专注的盯着长孙尘,迫切得想从他的嘴里听出答案的时候,这个一刻钟过得尤其得长。 这一刻钟仿佛超过了平日的一个时辰,甚至一整天! 渐渐的,有人开始不耐起来。想了这么久,长孙公子也没想出来下联,莫非这对联楚国人当真对不上来?! 一个人这么想,很快的便有更多的人这么想。 原来京都第一才子,也不比我厉害多少嘛!无数人心里暗自腹诽道。 过去的一刻钟对长孙尘显得更加得长,甚至早已不能用一天来比较,而更加像是过去了一年,甚至……一百年! 他看起来很是平静,但他的心里却紧张不已。 他的脑子在急速得转动,心里也一直得要告诉自己,快想出答案,这是震惊四座的好机会!大家都在看着我,大家都在期待我!而这个对联,那一定是只有我,才能答出来的!也必须是我! …… 他的眉头渐渐有了汗,他不理会,他的手心攥得越来越紧,甚至指甲已经划入了掌心的皮肉,他也不理会。他所有的心神都用来思考,思索,拼命得想。 他想得累,总觉得答案似乎就在眼前,但依旧——远在天边! 他的心神开始分散,甚至注意到旁边有人看他的眼光似乎有点异样,那是他所经历过的失望。 他讨厌这种失望,所以他更着急! 终于得,他灵光一闪,一个绝佳的想法冒了出来。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的,那个圣子肯定是故意刁难的,天下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上联哪?! 他的双手轻轻一拍,然后哈哈一笑。似是想通了绝世难题! 场间无数对他已经不抱期望或者依旧还在等待着答案的围观群众看到他一拍一笑,都不禁心花怒放!大家都期盼着长孙尘的答案。 四方城圣子看到终于有人似乎想出答案的样子,略带喜悦得开口说道:“这位公子,是否已经可以对出下联了?” 长孙尘嘿嘿一笑,却说出了一句另大家惊讶无比的话,“这个上联真有下联么?!我不相信!” 什么?他为什么这么说? 听到这句话的人反应不一,但都是惊讶无比!这便是这个难题的答案?无数的人在心里猜测着。 有一些人对这个答案却十分不满意,“如果这就是答案,那我早就猜到答案!”一个年轻士子说道。 “这位公子,不知你的意思是?!”四方城圣子以为自己没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继续问道。 看着圣子的反应,长孙尘却更加肯定自己心中所想。 “在下长孙尘,在京都之中也算小有才名。经过我的思考,圣子阁下出这个上联根本就没有下联,而是一个绝对!” 长孙尘信心满满的说道。 所谓绝对,就是根本不可能有下联的对子。 这便是长孙尘想到最后的答案,因为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这个单字联,会有什么样的下联! 他说完,便紧紧盯着圣子的表情,希望看到对方被自己识破之后失落的表情,然后他便可以装作毫不在意般的享受着场间其他人的崇拜。 四周的人此刻却惊疑不定,有点不明白状况,只能静静旁观。 圣子听完长孙尘的话,却是哈哈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之极的事情一样。“你就是长孙尘?刚才那首诗的作者?哈哈,看来我的确是高看楚国人了,对不上我的上联,竟然说我这是绝对!” 圣子的反应在长孙尘的意料之外,他不由得心里开始慌张起来。 “这幅上联真有下联么?!我不信!如果有,你拿出来我看看!”长孙尘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似的说道。 圣子对长孙尘说完话之后,却不想再回答这一个问题。 “莫非楚国之人当真如此可怜?竟然连能对上我这对联的人都没有?”四方城圣子转向四周问道。 四周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目瞪口呆! 事到如今,围观的无数才子佳人也算明白了刚才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京都第一才子长孙尘竟然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原来京都第一才子也不过如此啊!” “是啊!我看他即使比咱们强,也强的有限!” “什么才子?连个对联都对不上来,说不定就是吹出来的哪!” 有的公子小姐就开始两两一起,议论起来,这本也是人之常情! 长孙尘看到四方城圣子竟然连自己的话都不愿意再回答,再隐约听到场间人们的议论,更是羞愧无比,真想扑上去把那个该死的圣子撕掉! 太子、二皇子也在心里低叹一声,既然长孙尘都不行,恐怕今日楚国这人是丢定了! “看来,楚国之人不过如此!”圣子看看无人回应,也低叹一句。 “谁说没人能对得上你的上联!”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 场间顿时一片哗然,很多人心里本来的失望一下子消失不见,无数条视线顿时向着说话的地方看去! 楚琳一下子被无数道仿若利箭的眼神扫过来,饶是平素胆大的人,一时也略微有点胆怯。 “我说的不是我,而是他!”楚琳连忙说道,“我的弟弟可以对上这个对联!” “啊,那不是刚才写那首怪诗的人么?!” “楚君凡?莫非他除了作诗厉害,还会对对子?” “楚君凡?他能对出来下联么?” …… 太子和二皇子呼出一口气,心里都在想,怎么把他忘了哪?!长孙尘看到楚君凡的第一反应,却是,又是他!他为什么每次总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 楚君凡一下子被逼上了梁山,只能顺着三姐楚琳的意思说道:“我的确是想出了一个下联,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四方城的圣子耳聪目明,当下从四方的人的小声议论中,也大概知道了楚君凡的名字。“楚君凡?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圣子在心里想到。 “不知道这位兄弟想出来的下联是?”圣子开口问道。 楚君凡却不说出来,而是同样走了上去,拿起纸笔,刷刷连写几字! “长长长长长长长”,便是他所给出的下联! 第一百零二章 命中注定的对手 第一百零二章命中注定的对手 众目睽睽之下,楚君凡提笔写下下联,却不妨同样是一连串七个字:“长长长长长长长”。 “怎么回事?这楚君凡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是啊,他怎么把上联抄了一遍?” 大家都被楚君凡所谓的下联惊呆了,这不正是上联么,怎么又成了下联了! 太子和二皇子也觉得奇怪,正盯着四方城圣子的反应。 这边长孙尘却欣喜若狂,大声得开口笑道:“哈哈,这竟然是下联,上联七个长字,下联也是七个长字,这算什么对联!楚君凡,你该不是傻了吧,哈哈!” 楚君凡不想理长孙尘,他大概明白此时的长孙大公子,应该是处于一种非正常状态,他只是看着圣子的反应。 四方城圣子双手轻拍,开口说道:“没想到楚国中人,还真有人对得上这幅上联。楚公子对吧?不知道你能不能把这幅对联读给大家听一听哪?” 楚君凡明白这算是最后的考校了,对方看起来似乎是想给楚君凡一个继续露脸的机会,但也是想再试探下楚君凡不是瞎猫碰上死老鼠,而是真的对上了这幅对联。 楚君凡既然已经站了出来,当然也不再推脱,当下一个好字出口,然后走到对联旁边,指着两边的字说道。 “这幅对联的上联其实应该这么读:ChangZhangChangZhangChangChangZhang,而下联其实应该读作:ZhangChangZhangChangZhangZhangChang。” 楚君凡慢慢的将上下连按照正确的读法读出来,然后无数人恍然大悟。 “妙啊!真是妙!”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怎么没想到哪!” “这位楚公子当真厉害!刚才我就觉得他那首诗很厉害!” …… 场中赞誉声一篇,有的秘密当真正被揭穿之时,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复杂的地方,但若让自己来想出答案,却真是难! 楚君凡的这一番表现不禁让无数士子公子交口称赞,也让无数小姐才女芳心赞叹不已。 “琳妹妹,没想到你这三弟当真厉害,竟然真的把这对联对上来了!”长孙无垢由衷得佩服说道。 “我这个弟弟,从小就聪慧无比,这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的。”楚琳心不在焉的说道,她的双眼早已系在了此时站在万众注目位置的楚君凡,弟弟能够如此光彩,姐姐当然十分替她开心,不知不觉间,楚琳的双眼已经弯如月,洋溢着快乐和开心。 “唉,要是我将来能够找一个这么厉害的相公就好了。”方子珊憧憬的说道。 她虽是无意,但这话落在长孙无垢的耳里,却勾出她无限的心事,她眼光飘扬,滑过坐在远处的魏无忌,想着他方才做的那一首诗,再跟此刻正被无数人敬仰的楚君凡一比,心中高下已有。 “听说楚君凡还未婚配,若是我再小上几岁,哪……”长孙无垢想到此处,却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连忙暗地里啐了一口,接着喝茶的时候掩饰下双腮才起的羞红,平定下心神。 怎么能如此胡思乱想哪!长孙无垢告诫自己。 当长孙无垢略带暧昧的望了楚君凡一眼,她的兄弟长孙尘也正盯着楚君凡看,只是却是双眼可以吐出火来! 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他绝对不想让楚君凡再多活一个弹指!他真的没想到,在这场诗会中,清光殿中的往事重演,他再次成为了那个让大家失望让大家嘲笑的人,而楚君凡却再次成功夺走了众人的目光,夺走了也许本来该属于他的荣耀! 同皇后寿宴那晚一样,他不恨出题的东吴使节闵子建,今日他同样也不恨四方城圣子,他从来恨得都是楚君凡! “天既生长孙尘,为何要还要生楚君凡?!为什么每次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做不到的事情,他都能做到!”长孙尘心里不由得心生怨恨。 人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长孙尘做不到的事情,楚君凡同样无能,也许长孙尘心里便不会如此不平衡,只是世事却是每次似乎当长孙尘无能为力的时候,都是楚君凡站了出来,把问题解决。 长孙尘的心里怨恨无比,此时此刻,却只能双眼睁着看着楚君凡在哪里享受众人的称赞。他的心里杀心渐起! 四方城圣子看着楚君凡说道:“楚公子果然厉害,不知道作诗如何,今日我也雅兴已起,你我二人便在诗词上小较一二如何?!” 一听四方城圣子欲赛诗,场间众人更是兴奋无比,一方面今日本来就是诗会,大家来本来就是期盼着能多出几首脍炙人口的诗,另一方面大多数人已经知道了楚君凡诗才非凡,也听说过楚君凡清光殿上诗名远扬的传闻,此刻当然恨不得再看俩人斗上一番。 楚君凡看着似乎很是光明磊落的圣子,虽然此时他本不想再出什么风头,但既然圣子诚心如此,避战也不是他的作风。更何况,眼前的人,是自己将来要与之争夺四方城的人,无论从那个角度讲,自己都应当表演得不应该比他差就行。 “既然圣子有此意,楚君凡作为楚国人,忝为地主,也就不推辞了。只是我等以何为题哪?”楚君凡说道。 圣子略一思忖,说道:“既然刚才你等以莲花为题,那么咱们就继续以花为题作诗如何。” 楚君凡当然没有什么意见,说道:“那你说什么花好哪?” 圣子答道:“那就梅花吧!” 楚君凡说道,也不装矜持:“那我先来一首!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楚君凡张口便从记忆中把王安石的那首名诗拿出来了,场边的人齐齐开口叫好!为楚君凡呐喊助威! 四方城圣子也不曾想到楚君凡竟然如此才思敏捷,竟然张口便成诗,他当然不知道楚君凡其实不是原创,而只是把别人的诗背出来了事。 只是楚君凡诗已经做出,他也不能落后,当下先是称赞一声,“楚兄当真文思敏捷,我自愧不如!”虽是这么说,但他心神急转张口也是一首诗:“匝路亭亭艳,非时袅袅香。素娥惟与月,青女不饶霜。赠远虚盈手,伤离适断肠。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华。” 圣子这一首诗也着实非凡,而且是八局诗,写出了梅花盛开的景象。 转眼之间,俩人各做出一首诗。 场间的人不由得都被俩人的诗才折服! 只是俩人的这首诗到底那首诗比较好哪?!场间的人各有所思。 楚君凡那首诗乍听起来简单无比,但细品之下却充满了无数小味道和某些情趣,更何况题是圣子出的,而且楚君凡先做的,那样一首诗拿出来,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圣子的诗也是一首很好的诗,而且“赠远虚盈手,伤离适断肠。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华。”这几句将注定是传世的佳句,只是这道题是他出的,他便难免失了几分。 楚君凡听到圣子的诗,不禁拍手称赞道:“好诗,当真是好诗!我很喜欢后面的四句。再来!” “茑拂萝捎一树梅,玉妃无侣独裴回。好临王母瑶池发,合傍萧家粉水开。共月已为迷眼伴,与春先作断肠媒。不堪便向多情道,万片霜华雨损来。” 这一次楚君凡同样来了首八局诗,也是佳句连连。引得场间众人再次叫好连连,无数佳人小姐痴迷得看着楚君凡,倾心不已。 连长孙无垢、方子珊和楚琳也略带崇拜的看着楚君凡,尤其是楚琳,若不是她的身份,别人肯定会以为她在发花痴哪?! 楚君凡这首诗却给了四方城圣子不小的压力,因为他再次出口成诗,根本没有用多少时间。但是对于圣子来说,他却还没想好下一首诗。 他一时之间做不出诗,但也不急躁,脚步迈开,竟在这场间走了起来,一步,两步,三步……八步! 待他正好走到八步的时候,又得诗八句:“缀雪枝条似有情,凌寒澹注笑妆成。冻香飘处宜春早,素艳开时混月明。迁客岭头悲袅袅,美人帘下妒盈盈。满园桃李虽堪赏,要且东风晚始生。” 饶是众人都是楚国人,不怎么欣赏圣子出场时的嚣张和跋扈,但此时也觉得圣子的确诗才惊艳无比,虽然似乎比起楚君凡略逊一筹。但顷刻间一步一句,八步成诗,这等神奇的手段已经让无数人佩服不已。 圣子也自知自己这首诗比不得楚君凡那首诗,两首诗的质量相差仿佛,但作诗速度却相差挺多。 “楚兄才思敏捷,我不能比。若是楚兄能顷刻间再出一首,我便甘拜下风,如何?!”圣子说出自己的诗后,然后对楚君凡说道。 他的前半句当然是自谦,其实准确的说,两首诗算做两轮,第一轮圣子稍胜一筹,但第二轮,圣子却略败一筹。 圣子今日先是瞬诗一首,然后再八步成诗,关于梅花的诗情也耗费的差不多,此刻也略有疲倦,他前半句是谦虚,后半句却是激将之法。 他的意思是想让楚君凡再次瞬诗一首,如果能,他便认输,因为他此刻心神半耗,才情耗尽着实不堪再次来一首。而若楚君凡不敢应承,那么第三局便等于楚君凡再输了一局。 楚君凡听出了对方话中的玄机,当下毫不犹豫的开口应道:“好。不过今日连续做了好几首诗,我便做一首词吧!” 说罢,他便开始祭起了他自脑海中搜索很久找到的大杀器!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楚君凡走一步,背一句,同样八步,一首绝世好词便被他从另一个时空带到了这个世界。 经典之所以为经典,因为它早已跨越了时代和时空的限制,深入了人类的灵魂深处。只要是有文明的地方,这首陆游词便注定是经典! 当楚君凡一首词咏尽,场间竟然诡异的一片沉默。 片刻之后,无数人大声喊道:“当真是绝妙好词啊!” 更有无数佳人小姐更是不知道想起什么伤心事,只是嘴里不住得念叨着词的后半阙。 到了最后,很多人的心头便重新响起了那个独属于楚君凡的称呼,“诗仙!” 圣子重新默念了一遍楚君凡的最后那首咏梅词,不由得默默承认了自己今日的失败。 “楚兄果然高才,在下佩服!”说罢圣子便带着自己的一帮人向场外走去,显然是准备下山去。 第一百零三章 男男约会与男女约会 第一百零三章男男约会与男女约会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长孙无垢口中喃喃得念着这首词,莫名其妙的竟然想哭,向着自己的命运多舛,当真跟楚君凡词中的梅花有相似之处。 双眼幽幽的看着场中的楚君凡,京都第一才女长孙无垢在心里不得不承认,楚君凡的确有“诗仙”之名。 “楚姐姐,你这弟弟怎么能做出这么好的诗词哪?!真是让我羡慕不已。”方子珊对着楚琳说道。 楚琳却仿佛没听到身边的人说话似着,她只是专注得盯着楚君凡看去,双手支着下巴,跟无数场中此刻其他的少女佳人一样,用发着某种奇异光芒的双眼盯着楚君凡,专心得看着。 与楚琳一样的还有京都小辣椒卫蒹葭。今日这场诗会,她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若是让她胡刀弄枪,她凭着家传渊博,还真十分乐意,但是若是让她作诗写词,那肯定是难为她了。她甚至也不愿意从府里带两个人以做枪手,帮自己做一首像模像样的入场诗,她才不愿意做这样的沽名钓誉的事情哪。 自从从卫太尉那里知道了“卫楚两家不相往来”的真相,知道了卫楚两家原来是很亲很近的亲戚,她看待楚家人,甚至楚君凡的看法也跟以前大不一样了,甚至方大卫死的事情她也觉得释然很多。 所以今日初到场之时,她看到楚家人便主动得大起招呼,因为爷爷也说过,以后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而她完全可以把那种亲戚关系再拾起来。 接下来诗会之初,她清楚得注意到楚府中人似乎大多都能做的一首不错的入场诗,心里还暗暗觉得惭愧,因为自己实在没有作诗的本事。再后来看到楚君凡竟然能够对上圣子出的那个让全场无能为力的对联,卫蒹葭也不由自主得暗暗为楚君凡而自豪和开心,仿佛对上那对子震惊全场的是自己。 接下来楚君凡跟圣子斗诗的精妙表现更是让卫蒹葭深深沉醉,她虽然不太明白俩人所做的诗优劣如何,但看全场的反应也能猜出俩人都是不俗的佳作,而且明显跟她关系更近一点的楚君凡似乎做得更好一些,再到后来,楚君凡的咏梅词横空出世,卫蒹葭即使再不通文墨,也能隐约体会出这首词里面隐藏的那一些些东西,那种能深入人心得文字的魅力! 卫蒹葭也像楚琳,像场间很多少女一样,略带崇拜的看着楚君凡,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卫府之中爷爷问她的那句话。 “你觉得楚君凡怎么样啊?” 那句话当然是说的少女未来的婚事,而这件事估计现在已经成了老太尉唯一和最大的心事了。当时的那句话,少女听到之后仿佛被踩到尾巴似差点跳了起来,委实是从来没这么想过。但今日不知为何,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卫蒹葭却又想起爷爷上次的建议,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双颊便得通红,配上身上的红衣,越发跟她京都小辣椒之名贴切无比。 楚君凡的这首咏梅词出,四方城圣子直接投子认输,他带着他所带来的人,也不多说,便转身离开。 场间众人此时到还未来得及对圣子的认输而穷追死打,再行辱骂,以报之前四方城圣子小看楚国才俊之仇,因为他们都还在品味着楚君凡的这首绝妙好词,依旧沉浸在那种震撼中无法自拔,甚至注意到圣子认输离开的人都不多。 “这楚君凡当真文采风凡,看来,不能再留了!”太子虽然也为楚君凡能够替楚国挽回此局而欣喜,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忌惮!这样一位才学非凡,堪称文武双全的楚君凡若真等身世大白天下,当真是自己最大的敌人,甚至顷刻间威胁要超过二皇子吧?!想着上次书房最后想的事情,太子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楚君凡果真非凡,也没浪费我在他身上下的功夫和气力!”二皇子的心里则是另一个想法,因为从一开始,他便报着拉拢楚君凡的心思,哪怕他很有可能是楚皇的私生子,甚至将来成长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正因为如此,他才默许柳飘飘嫁入楚府,并安排柳王妃前去楚府送嫁。因为当今之际,太子依然在位,他现在要做的首先便是拉拢足够多的盟友,把太子先从位子上拉上来。如果有一天楚君凡真的成了他的敌人,他也并不怕,因为他早已在楚君凡的身边埋下了另一枚关键的棋子,关键时候,甚至可以一击必杀! …… 另一边四方城圣子离开诗会之后,一边下山,一边在想着,今日的收获。 #炫#楚君凡?当真不错!可以说是有资格做我对手的人了!圣子在心里想着。 #书#刚才转身欲走之时,他终于想起为什么楚君凡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了! #网#因为据他的人探听的消息,楚君凡很可能便是那个人,那个未来也许会继承四方城的人! 而他以及他的父亲,是绝对不愿意看到这件事情发生的! …… 慢慢得,终于有人发现四方城圣子离开的事情,当然少不得有人趁着此时多说上几句风凉话,只是一方面人们还在七嘴八舌得讨论着楚君凡的词,另一方面则是毕竟此时人都走了,说风凉话又没人听,不能当着面打脸,这件事哪里有什么成就感! 圣子走了,诗会当然是要继续下去的,只是中间有四方城圣子这么一搅合,而且圣子和楚君凡都连着做了几首别人难以超越的诗,尤其是楚君凡最后那首,其他的人在这首词面前着实再难升起作诗的兴致,只是诗会却依然要继续进行下去的,因为很多人今日前来本来就是奔着最后一个环节来得。 这次依旧是长孙无垢上台,宣布诗会继续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自由作诗。 自由作诗,关键的不是作诗环节,而是自由两字。这一个环节,其实大家不仅可以选择作诗还是不作诗,甚至可以不拘是做在原地还是起来随处到处溜达。 因为这诗会的最后的一个环节本来就是便于相互沟通大叙私谊,更通俗的说是无数男男勾搭,男女约好的好时机。 能够前来参加诗会的在京都和楚国,都算是上得了台面的人,或者是未来可能上得了台面的人,少不得有人趁着这机会,攀附下林相的公子,太子或二皇子这样的大人物,替自己或者替家族谋得更好的政治利益。这便是男男的约会了。 当然更多的是男女间的约会,这个时代虽然不像楚君凡前世古中国的封建社会那么追求男女大防,但也并不是想见面就能见面的,因为越是大家,越是名门,便谁都不想看到自己家的女儿干出未婚先孕这样的丑事。所以即使已定下婚约的有情人,也不是想见就见的,但今日这样的场合便是例外。 当然很多公子小姐这样的场合本来就是抱着寻得如意郎君或漂亮妻子这样的想法而来的,而之前诗会的两个环节,也让很多公子小姐有了展示的机会,现在这时候,寻觅到目标的,少不得便该向着对方悄悄的接近,攀谈,然后,看看究竟还有没有然后。 这样的类似楚君凡前世的聚会的场合事情楚君凡也心知肚明,严格得说这算是这个时空有特色的“party”时间了,所以楚君凡便再三鼓动着大哥楚君文去跟方子珊搭讪,并悄悄得把三姐楚琳叫了过来暗示机密。 等到看到楚君文走到方子珊那边,略带笨拙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楚君凡却有点百无了赖,不知道该干什么。 “表……哥,你在干什么哪?!”一个略带怯弱但十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忽然,一个意想不到人此时却出现在他的身边,楚君凡看去,又是京都小辣椒卫蒹葭! 楚君凡初听到“表哥”这称呼还没反应过来,但虽然别扭,但还是接过了这称呼。 “表妹,今天参加这诗会感觉怎么样?”楚君凡客气得说道。 卫蒹葭本来也是故作了勇气,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跟楚君凡搭话,但听到楚君凡这么问,心里也觉得自然了些,只是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诗词之道,我是……不怎么懂的。不过表哥的诗词做得真是极好!”第一次叫表哥还略带羞涩,第二次便好了很多。 “我如果说我的诗词其实不是自己做的,你会不会不相信啊?”楚君凡也是无聊,况且这段时间对卫蒹葭感觉也不错,便开玩笑的把某些真实情况说出来了。 “啊?”卫蒹葭没想到楚君凡竟然这么说,愣了一下,意识到楚君凡肯定是在开玩笑。“表哥,你耍我?!” “那……当然是喽!”楚君凡不禁觉得卫蒹葭刚才的样子好呆好可爱,哈哈得笑道。 就这样,这两位前一段时间还有点仇恨味道的一男一女就这样开心得聊了起来。再然后,开始随意得走动起来。 俩人一边走,一边聊着,聊得还算开心。俩人随意得聊着,仿若已经认识多年的好友。 “看,那个公子对那位小姐献殷勤,那位小姐不理人哪!” “是哪是哪!” 一边聊天,一边欣赏着四周的风景,俩人也一边看着无数男男女女或羞涩得说着话,或火热得眉目传情,这也有一番兴致。 楚君凡同时也注意到有一位老相识,清临郡守魏建民的公子似乎在向今日一曲惊鸿舞震惊全场的京都第一才女长孙无垢走去。 他当然对长孙无垢的克夫事迹知之不多,也对俩人已经订婚的事情完全不了解,只以为是魏无忌动了心思,跟自己大哥一样,前去搭讪而已。 他看着两人似乎一起走了一段路,貌似聊了几句话,但似乎并不投机。再然后男的走了开来,女的又返回了回去。 他又转了一会,又看到长孙无垢一个人坐在那里,似乎很是不开心的样子,郁郁寡欢。 老实说,无论对于长孙无垢的美丽,还是她较之楚君凡所认识的其他女人成熟的风范,楚君凡都是心生好感的,倒不是说那种男女之爱,而是纯粹的对美的天生喜欢。 此时看到魏无忌似乎碰了钉子,同样是男人,楚君凡少不得心里有点幸灾乐祸,在心里低笑不已。 “表哥,五天后天街有庙会,往年都是好热闹得哪!”卫蒹葭说道。 第一百零四章 怨情诗 第一百零四章怨情诗 天街庙会?楚君凡有点不知所以。不知道此时卫蒹葭说起天街庙会是什么意思。 再过五天,便是神女节。神女,据说乃是洛水之神,神权广杂,细说起来倒跟楚君凡前世所有的观音菩萨差不多,似乎只要是跟老百姓相关的,她似乎都管。五天之后,上古谣传乃是她的生辰,这一天,前朝大汉覆盖的区域,无论是楚国,还是北齐东吴,甚至是四方城都会有盛大的庆祝活动,而京都,这一天的天街庙会,那注定是热闹无比的。 楚君凡也听说过这个,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京都小辣椒卫蒹葭,莫非这是想……约我?! “表哥,那天我们一起逛庙会,如何?你来京都不久,天街肯定不一定去过吧?我算是东道主,倒是可以当一个好的向导哪。”卫蒹葭略带期待的说道,她本来就是心性直爽的人,对于此时少女主动约人的事情,虽然只是头一次做,但除了略微带点女子天生的羞涩之外,也并没有什么。只是她开了口,着实也不想等来失望。 楚君凡的确没想到卫蒹葭会是真真切切对自己发来邀请,而且还说了出来。他实在无法确定眼前看起来爽朗无比的少女究竟是真的对自己好感,还是真的单纯的只是约自己一起玩而已。 只是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楚君凡也知道拒绝这种邀请实在是件容易糟天谴的事情,当下便轻轻说了一个好字。老实得讲,卫蒹葭也是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如今有正好处在年芳二八这样的绝佳年龄,当真可以说是青春无敌美少女。 卫蒹葭听到楚君凡的好字,不由得开心笑了起来,还露出了嘴边的一颗小虎牙,显得更加可爱。 俩人又聊了一会,楚君凡闲聊的空隙,依旧满场的到处乱瞧,无意中发现长孙无垢自从与魏无忌分开之后,便独自一人坐在一边一个亭子旁边,看上去苦着脸,似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楚君凡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此时的长孙无垢像是一个闺怨中的怨妇。 他虽这么想着,但却知道这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更何况长孙无垢怎么样,跟他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哪。 只是他的无意间一笑,依旧让卫蒹葭看到,她还追问不已,楚君凡当然不可能告诉她真相,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时间也不早了,按照往常的惯例,诗会也到了结束的诗会。那边长孙无垢终于不再发呆,和楚琳方子珊一起张罗着让大家交诗的事情。 自由诗,不仅要忙约会,当然也要写诗了。只是这首诗是大家都知道必定会有的,很多人干脆都是来之前做好的,很多人拿出来本就是刚才男女约会时拿来哄对方开心的情诗。 卫蒹葭和楚君凡也结束了今天的谈话,然后各自到各自的地方。 楚君凡回到之前的地方,看着楚君文略带兴奋的样子,也大概肯定恐怕他和方子珊的事情八成有谱。 不断有人交上诗作,同样的有人将交上去的诗作读个大家听。倒了这时候,大家交的诗作,当然质量再好也有限,更何况今日有前面楚君凡的佳作珠玉在前,其他人也没想着要超过楚君凡的诗词,甚至有的人只是想借着递上去的情诗,向刚才搭讪的佳人表白心意,然后借机查看佳人的反应。 楚君凡本来是不想做的,但看到别人都做了一首诗交上去,自己想了想,还是随便写一首吧。 其实刚才看到长孙无垢孤坐哀怨的样子的时候,楚君凡便想起了一首诗,此时正好就把那首诗写出来吧。 他扬笔起毫,刷刷刷,便是二十个大字,然后自有人递了上去。 那边京都三才女看是楚君凡写的诗,都抱有不小的期待,当下长孙无垢便亲自起身,结果下人递过来的诗作,不待坐下,便急急忙忙打开了看去。 却不想,一看之下,她的身子便愣住,仿佛僵在那里一般。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这便是楚君凡最后拿出的诗,前世那首很出名的《怨情》,他的作者是真正的传世诗仙,楚君凡以前所在的时空的李白。 这首诗语言平浅简易,情态却缠绵凄凉。含蓄蕴藉,言短意长。深刻得刻画了闺中人幽怨的情态,着重于从“怨”字落笔,写女主人公“怨”而坐待,“怨”而皱眉,“怨”而落泪,“怨”而生恨。 长孙无垢却从这首诗里似乎读出了更多,不由得潸然泪下。“对了,刚才在亭边枯坐的时候,好像楚君凡在往这边看,他是不是注意到我,专门为我写的诗哪?”长孙无垢想道。 她不由得不这么想,越想越觉得这么是合理的,不然为什么身为男子的楚君凡,在这样一个时刻竟然能够写出这样一位描写女子深闺之怨的诗哪?他肯定是有感而发,肯定是他看到自己刚才得不开心吧?! 之前无数男女在忙着相互吸引和约会的时候,魏无忌也来寻了长孙无垢。长孙无垢本来想着他注定将是自己未来的夫婿,自己愿不愿意,也得跟加深点了解,不想双方没聊几句,对方的言语中便开始质问,为什么他的入场诗没有通过,言语中似乎在说,长孙无垢刻意不给他露脸的机会。 虽然魏无忌的这些猜测实际上跟真相很近,实际上今日的确是长孙无垢咬牙不让他的诗通过。但本就心高气傲且对着婚事以及未来夫婿都很不满的长孙无垢却很是讨厌他的语气,更何况魏无忌还说什么,妻子当以夫为天的话,似乎在警告长孙无垢要对他敬重点,这当然让长孙无垢心里更是怨恨。 双方不欢而散之后,长孙无垢便独坐亭边,当然少不得自怨自怜,哀叹自己的命运多苦,毫无幸福可言,她无意中望去,曾经似乎看到楚君凡曾向这个方向看来,而如今看到这首诗,长孙无垢更加确认,楚君凡肯定是看到刚才自己的样子,才写了这首诗! 这首诗,是他为自己所做的吧,一定是这样!长孙无垢在心里说道。 此时当然不是哭的好时间,长孙无垢将诗作交给下人,便遮掩着掩饰自己流泪的痕迹。但这当然瞒不过就在她旁边的楚琳和方子珊俩人。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楚琳连忙问道,一旁的方子珊也关切得问道。 “没事,只是看了楚君凡的这首诗,一时心里有感而已。”长孙无垢说道。 那边已经有人开始读了楚君凡的诗,当然四周之人依旧要大声叫好,只是这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大而已。因为那首咏梅词在前,此时的《怨情》真没有特别让人震惊的地方,倒是有很多才女佳人们深觉这首诗似乎很是契合女子的心境,欣赏不已。 楚琳却似乎从这诗里面听出了很多,她的俩颗大眼珠急转,想着刚才长孙无垢跟魏无忌的那点事情,想着刚才长孙无垢的眼泪,再想着楚君凡以男子之身,竟然做得这样一首诗,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今日的诗会终于到此结束。 很多人是有很多收获的,比如楚君文,回府的路上便一直乐的合不拢嘴。有的人离开的时候则是黯然的,比如长孙尘,他直觉今日他实在是个失败者,虽然前面曾经在莲花诗时被评为全场最佳,但随后四方城圣子横空出世和楚君凡精彩之极的相斗,则让他成为了一个小丑。 回府的路上,自是平安无事,因为楚君凡是骑马的,而几位女子都是乘轿的。但一回到楚府,楚琳便开始逼问楚君凡。 “老实交代,今日最后那首诗是不是你看到长孙姐姐伤心的样子,才做出来的?”楚琳说道。 “三姐,这是哪跟哪啊。”楚君凡不曾想到楚琳竟然这么有想法。 “三姐,你到底是在说什么啊?”旁边的萧若若和柳飘飘也不明所以。 楚琳无奈,便把今日最后那场诗读之前,长孙无垢看到诗流泪的样子说给大家听。 “长孙姐姐貌美如花,却几次婚嫁而不得,如今长孙尚书已经为她定下了那个清临的魏无忌,就是今日那个做了一首入场诗,但被姐姐一票否决的家伙。一点才能都没有,真得是配不上姐姐啊!后来到自由诗的时候,他还厚着脸皮去找姐姐说话,却惹得姐姐不开心,在亭子边做了好久哪!我真想替姐姐狠狠揍他一顿!” “再后来,刚才也跟你们讲了,姐姐看到君凡做的最后一首诗的时候,心有所触,便哭了。你们想,三弟一大好男儿,从哪里了解到女儿家的那种闺怨,做得一首那么酸的诗,肯定是他看到长孙姐姐枯坐的样子,心有所感,才写了那么一首诗。不然,又怎么会看得长孙姐姐哭了哪?” 楚琳拉着萧若若和柳飘飘解释了一大串。 楚君凡却在一旁苦苦解释而不得,“怎么会!我是看到她那时在亭子那边坐着不开心的样子,但是这跟那首诗一点关系都没有,三姐,你想多了!” “不信!那你老实交代,这首诗是怎么想到的?”萧若若在一旁说道。 “就是,你刚才还说,你注意到她在亭子边不开心,还敢说不是专门为她做的诗?!”柳飘飘得意的说道,而且抓住了楚君凡话语的痛脚。 “我真没有……那首诗是…….”楚君凡欲言又止。一方面他的确解释不清这诗的来历,另一方面,跟三个女人争辩,再厉害也是要输的,还不如省掉功夫! “我看你肯定是被长孙姐姐的舞蹈所吸引,懂了色心,不然全场那么多人,我,若若,还有飘飘都在,而且你还在跟那个据说是咱们表妹的卫蒹葭姑娘说话,为什么要注意长孙姐姐哪?”楚琳说道。 “我那只是无意中看到,好不?何况你为什么不说我,我是喜欢卫蒹葭才做出这首诗哪!”楚君凡无奈说道,他很奇怪为什么这些人看到自己跟卫蒹葭在一起却什么也没说。 “京都小辣椒才不是那样会闺中哀怨的人哪,你若惹急了她,她会一刀砍了你!”楚琳说道,“不管了不管了,今日你为长孙姐姐做了诗,也必须为我做首诗!” “我也要!”萧若若和柳飘飘说道。 “好啊,等你们嫁人的时候,我一人给你们做一首。”楚君凡信口开河得说道。 “现在要!”萧若若和楚琳一起喊道。 只有柳飘飘愣了一下,因为她已经婚嫁过了!嫁的人还正是眼前这位笑起来不怀好意的男子。 …… 第一百零五章 混水摸鱼 第一百零五章浑水摸鱼 京都三才女的诗会已经圆满结束了,楚君凡在这场诗会中的惊艳表现再次让无数人折服。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太阳如往日般照常升起,日子依旧像往日般的那么流畅之时,终究有了些不一样。 长孙府中便有两位主子在诗会过去的三天内依旧在想着或是惦记着楚君凡。 长孙府的后院,长孙无垢独自躲在自己的绣楼上,总是想着那日楚君凡作的那几首词,尤其是最后一首怨情诗。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首诗是楚君凡在向她说着些什么,虽然从理智的角度讲,她也知道这一切可能只是妄想,但无论是豆蔻年华,还是像她这样平常人家已经可以做母亲的年纪,都有着一个白马王子的憧憬。 就像某一个故事里面那样,长孙无垢的心里,也在想着,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他穿着金甲战衣,踩着七彩云彩来迎娶她。 虽然说她已经过了发花痴的年纪,而且现实面临的状况的是十月份她便要嫁给那个她一点不喜欢的魏无忌,她也知道她不应该这样不守妇道,当独自发呆的时候,去想着另一个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男人,想着楚君凡该是一个怎样的人,想着他为什么能做出那么直透她内心的诗。 反正这辈子已经这样了,趁着最坏的时刻没有到来,就当放松一下自己吧。长孙无垢这么安慰自己,然后在闺房之中,把能够搜集到的楚君凡写的诗读了一遍又一遍...... 长孙府还有另一个人一直在惦记着楚君凡,与长孙无垢不一样的是,他对楚君凡却是咬牙切齿的恨。 恨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最最简单的方法便是从此之后不见他,也不想他,但最最方便的方法便是直接从肉体上消灭,物质上抹杀。 长孙尘此时便起了杀心,所以他找了府中最厉害的高手,一位早年间江湖上恶迹斑斑后来被无数正道追杀后来投靠长孙尚书变成长孙府的护卫的人。 他在年轻之时江湖上闯荡时曾有空虚公子之名,后来在长孙府多年,竟然也混成了一位九品高手。如今在长孙府中他的武功便是最高,按说以长孙尘如今的地位应该是指挥不动他的,只是长孙尘在长孙府中是无数人心中的下一代家主,他若真开口,很多事情也跟家主差不多了。 如今长孙尘便开口让早年的空虚公子,如今的天残老人李光地去杀人。 “李叔叔,那个楚君凡当真可恶之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还请李叔帮我!”长孙尘真挚的说道。 李叔当然只是敬称,是拉近人心的一种手段。但这效果却是十分立竿见影的。 因为天残老人李光地听到长孙尘的话,双眼上面的眉便得意的弯了起来。 “大少爷既然有吩咐,老朽当然愿意竭尽所能。只是老朽这楚君凡身世特殊,前后好需要一些遮掩功夫才好。”李光地说道。 楚君凡怎么说也是一方封疆大吏之子,长孙府若想杀人,就必须得考虑这其中的后果,只是不能被人轻易查到是长孙尘所为,李光地的意思便是如此。 “当然。这件事李叔也不必着急,李叔可以自己寻找隐秘且合适的机会,再做下此事。至于府中和父亲那边,我会帮着遮掩的。”长孙尘打下包票说道。 俩人三言两语间便对此事定了下来,至于李光地是否能够杀死楚君凡,寻着机会干净利落得杀死楚君凡,那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京都之中,也许除了那日齐天侯的九品护卫,没人知道,如今的楚君凡已经是一位九品高手。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无独有偶的,而实际上,此刻就在京都,还有两个地方,两批人在讨论着如何杀死楚君凡的事情。 东宫,太子府。 太子正在和太子少保王少保叙事,说得不是别的,正是如何对待楚君凡的事情。 “太子,你不能再犹豫了,是该下狠心早点铲除楚君凡了,趁着他还没能进入朝中文武百官的眼线,趁着他私生子的身份还没有公开!” “可是,虽然母亲和我猜测他是私生子的可能最大,但实际上尚没有确切的证据指明他的身世,更何况,他如今明面上是楚天伦的儿子,若是......”太子略带犹豫得说道。 “太子,我的好殿下。你怎么能如此想啊!不说别的,你以为现在齐楚开战,皇帝陛下便不会削藩了么?!不,现在只是权宜之策,我相信一旦齐楚战争到一个稳定的阶段,陛下肯定会继续削藩的,能否拉拢到北疆的支持已经无关紧要了。而且,不客气的说,太子你如今不杀楚君凡,能够拉拢到北疆的支持么?你也知道,楚君凡前一段纳得那位女子,其实是柳国公被赶出府的庶女,而且是柳王妃的姐姐,你说,如果必须要做一个选择的话,楚府会倾向于你,还是二皇子?”王少保愤慨得对太子说道,一条条一句句,也慢慢坚定了太子心中的杀楚之心。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太子咬牙切齿得说道。 其实那条理由都不重要,最最重要的理由便是楚君凡很可能是楚皇的私生子,而且被教得文武双全,让太子自比不如。这让人不禁不怀疑,他本来就是楚皇隐藏起来,为楚国预备好的储君。 “太子英明!”王少保说道,“属下一定会把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 太子等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听说楚君凡武艺非凡,你手中可有得力的人 ?[-3uww]!如果不想,就把四大护卫也带去吧!” “太子还请放心,臣决心请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去做这件事。”王少保本欲打下包票,忽然想着这件事太过重要,若真有太子座下的高手帮忙,当真是更加保险,于是又说道,“那请殿下拍风将协助我吧!” 太子座下,有风花雪月四将,皆为九品高手! 太子自然应允不提。 悦来客栈。 一间隐秘的房间,此时坐着的正是四方城的圣子,而在他的面前,则跪着两位下人般的人。 “启禀主子,圣女之前进京,住在鸣凤楼中,是玉娇奴接待的。我还查到圣女在离开京都之前,曾经约见过楚君凡,至于俩人因何事相见,谈了下什么内容,恕属下无能,确实查不出来!”一位下人说道。 “嗯?!他们来之前从来没有来往,这时候为什么会约见哪?而且是敖青青主动约见楚君凡!青青啊,青青!你这是故意把他送到我面前,让我杀么?!”圣子听着下人的禀告,自言自语得说道。 “主人,需不需要我把玉娇奴抓过来,逼问此事!想必无论楚君凡究竟是不是那个人,玉娇奴肯定比咱们知道得多一点的!”另一位下人说道。 “胡闹!她怎么说也是四方城在京都首脸人物,岂是我们可以说抓就抓的?!你是不是恨不得马上告诉诸位长老,我们想杀了那个人!”圣子眉头略皱,厉声说道。 “属下糊涂!”那位下人连忙认罪道! “楚君凡的武功怎么样?现在究竟是八品还是九品?”圣子想起另一个问题,再次问道。 “从情报上看,楚君凡应该未能入得九品,不过也相差不远了。至少在八品之中,他已经几乎无敌,这从牛栏街那一战便可以看出。另外,御道街上,他曾经跟齐天侯的一位九品护卫交过手,虽说那人并未认真出手,但楚君凡已经有了九品初阶的战力,这应该是比较精确的评估。” “那就当他是一位九品高手准备好了,告诉‘他们’,让‘他们’出手,必须一击毙命,明白么?!”圣子最后说道。 “属下遵旨!”圣子面前的两位下人说完,便一起起身,出门而去。 “他们”,不是别的,而正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 只要“他们”出马,只要付得起“他们”的价钱,据说,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武林名宿,“他们”从来没失手过。 有人甚至猜测,如果有人能出得起价钱,请“他们”来杀天下四大宗师,说不定也会有望。 只是这种说法,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天下间没有人能够杀死一位大宗师,除了宗师。也同样没有人付得起“他们”杀宗师的价钱! 据说,“他们”杀死一位宗师的价钱是,前汉最强大之时的全部疆土! ...... 这是一个奇怪的要求,也是一个荒唐的要求。 “他们”之所以有名气,除了“他们”做生意百分之百成功之外,还以为“他们”很神秘。 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组成,有多少位几品高手。 ...... 但圣子却知道一点,很关键的一点。 “他们”,其实都是一群出自天机宫的人,而作为圣子的他,正好在某些时候拥有调动他们的权利! 第一百零六章 刘豆豆将赴京都? 第一百零六章刘豆豆将赴京都? 楚君凡当然不知道,他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在京都的三个角落里,有三批人不约而同得正准备要杀他! 他此时也在跟黄药师讨论着“圣子”的事情。 “师父,圣子在四方城很有地位么?”楚君凡向黄药师请教道。 “论起地位,圣子和圣女在四方城的地位是很高,甚至只在城主之下。”黄药师说道。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不论地位的话,圣子便不值一提了么?!”楚君凡觉得黄药师意有所指。 “君凡啊,你要知道圣子,圣女这其实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更重要的是他们代表的势力以及意义。”黄药师说道。 楚君凡继续摆着一副请教得模样。 “若是如今的圣子只是圣子,他又凭什么跟青青那姑娘势均力敌,你要知道,青青可是城主的嫡传弟子,在四方城就代表着城主的势力。”黄药师继续说道。 “什么圣子只是圣子?师父的意思是圣子代表着四方城的另一方势力?莫非四方城之中还有另一方不遵从城主的势力?”楚君凡继续问道。 “说是不遵从城主的势力有点夸大了,但实际上四方城的确有一批对四方城的发展和未来有不同想法的人。这些事以后再说,至于圣子的事情,我说一句话你就会明白了,为什么现在的圣子在四方城地位很高,权利也很大!”黄药师说道。 “什么话?” “昔年天机老人于前汉末年创建了四方城,而天机老人,他在是宗师的同时,也是一位男人,所以他也有后代的。”黄药师解释说道。 “啊?!你的意思是如今的圣子是天机老人的后代?”楚君凡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准确的说,如今的圣子是天机老人的孙子,是四方城八大长老中权利最大的大长老的儿子!”黄药师又详细说道。 “啊?!原来如此。”楚君凡喃喃说道。 天机老人,这个在天下流传了许多传说的人,自从楚君凡重生以来,便总是听到关于他如何如何厉害,做了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的事情。 即使他已经死了很久,人们还总是提到他,而无论是那个人,即使是四大宗师,提到他也是一派尊敬的神情。在这个世间,他仿若一个真实的神祇,无论他是死是活,他都仿若洛川之神这种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在很多时候,他的形象甚至超过神灵,因为他毕竟是几十年前活生生出现在世间的人物,这让人们更相信他,亲近他和崇拜他。 然而如今,从黄药师的口中,楚君凡却听到了天机老人的另一面。他这样一个神祇般的人物,竟然像普通人物一样,也曾经娶妻生子,甚至还有后代! 这种传说人物俗世化的一面,让楚君凡目瞪口呆的同时,心里也着实觉得荒谬不已。 他没有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太久,但已经了解了四方城中必定会有势力不谐的地方,即使是他的亲生母亲,四方城主刘豆豆,以宗师之力,也不一定压得下天机老人子嗣这样的影响力。 这时候楚君凡也明白了,四方城圣子的煊赫之处,而他若真想继承四方城,真真切切是件相当棘手的事情。 拥有前世记忆的楚君凡当然知道,就像前世地球上古代中国的孔夫子的后人,无论改朝换代,那家那姓当了皇帝,在整个天下中都有十分特殊的地位。 而天机老人的子嗣相信在如今的四方城中,地位比前世那些孔夫子后人的地位高了更不知道多少! “那青青提醒我,圣子欲对我不利的事情,师父你怎么看?!”楚君凡问道。 “青青那姑娘也是一番好意,你自己多加小心总是好的。这些年来,虽然我们把你的身世再三遮掩,但我隐宗长老的身份,四方城终究还是有人知道的,若真有心,你的身世,如今在上得了台面的人面前,也已经到了遮掩不住的时候,其实这样也好!一旦你的身份大白天下,圣子也不会再有杀你的胆子!”黄药师肯定得说道。 “那我该如何做哪?!”楚君凡继续问。 “总之一切小心点便好,而且你要注意到了解这位你将来的对手一点。至于他此时对你的杀心,你也不必多忧虑,因为正好我最近收到消息,城主要来京都一趟!”黄药师说道。 “什么?城主要来京都?!”楚君凡仿若做梦般,没想到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据说是楚皇邀请她来京都有要事商谈。这个消息你不要告诉别人就好!”黄药师说道。 楚君凡当然明白,如今的天下大势,说到底是天下四位宗师的争斗,如今楚皇邀请刘豆豆入京都,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这种事情是不适合宣之于口得。 只是楚君凡的心里想得却不是这些,而是,十二年后,她前来京都,自己是不是即将再见到她了?! 这是一种极其难以描述的情绪,而天下间也很少有这样的母子。 自从重生以来,宣德五年,楚君凡在临城长街,在北疆大营的半山腰上,曾经见过刘豆豆,那位他此身母亲的人几回,但从来不曾说过一句话,后来这十二年,他随黄药师避世,虽然也早知跟刘豆豆的关系,但双方竟真得再没见过! 如今却忽然听到黄药师说起她会来京都,楚君凡不知道该怎么见她,见到她自己能不能喊出母亲,见到她自己会跟她说什么话! ...... 天可怜见,虽然长达十二年的记忆,理智和心理也已经默认了这个显赫母亲的存在,但这是双方未能生活在一起,未能见面的缘故。 如今想起来,楚君凡总觉得心有畏惧。 她,那位可称天下第一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3uww]她有拥有什么样的性情哪? 楚君凡在心里不住得猜想着,忽然变得心有不安起来。 第一百零七章 楚家诸人的各种约会 第一百零七章楚府诸人的各种约会 关于那日诗会中卫蒹葭对楚家人突如其来的热情,说双方本来是亲戚的事情,回来之后,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凡和邢师爷,再拉上柳府人一起讨论了很久,最终还是议定,无论之前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造成卫楚两家的恩怨,既然卫府已经先释放出善意,楚府也当回报之。 楚君文已经亲笔写了封信,依靠楚家自己的消息通道送往北疆,对最近京都发生的事情,还有和卫府的关系做了详细的说明,然后等待北疆的消息。这当然是题中应有之义,毕竟北疆总督楚天伦才是楚家当代掌门人,而关于到卫府关系这样的大事,究竟要如何处理,还得他最后拍板。 但是关于卫楚两家的亲戚关系却大抵是可以确定的,因为对方完全没必要在此事上故作玄虚。卫太尉虽然此时已经辞掉所有官职,欲全部退出楚国官场,但他这样的军神,这样在楚国举足轻重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无论是否有官职在身,是官居一品,还是升斗小民,他都拥有他理所应当的权利,因为那是他一辈子所辛苦付出所应得到的。 即使卫太尉已经辞官,但卫府完全没有来借着亲戚关系攀附或拉拢楚家的必要,而且想起楚天伦那句莫名其妙的交代,如果说卫太尉的真实身份真是楚天伦的亲舅舅,楚君文和楚君武的老舅爷,这样的关系也确实是合情合理的。不然以楚天伦的个性,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交代的,仿佛生怕楚家人得罪或辜负了卫家人一样。 只是卫府和楚府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关系,几人讨论了很久,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倒是楚君凡提起了楚老太君,众人便皆似有所悟,闭口不言。 楚老太君在楚府中地位崇高无比,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楚家家主楚天伦的母亲,更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人,她年轻时曾经领过兵打过仗,后来协助楚老太公一起打下了楚家的根基,再后来楚老太公早死,她又教养自己的儿子,让楚天伦成为了一位不藩而藩的藩王。 虽然楚家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楚天伦做家主,但相信在很多事上,若楚老太君真有相反的意见,只要她表露一下,楚家大多人都会无条件遵守她的命令。 楚家甚至楚氏宗族中,有人称呼她为老太君,有人称呼她为老祖宗,而除了年轻一辈的有些人,在很多年长或者经历过乱世以及楚家崛起阶段的人心中,楚老太君是且一直都是楚家的定海神针,她在楚家,在北疆,不王而王! 楚君凡提起老太君,众人便都明了他的意思。如果说卫太尉真的是楚家的老舅爷,那么他从年纪上说,还应当是楚老太君的哥哥,而卫楚两家的奇特关系,说不定便是因为两位兄妹之间昔年有了什么恩怨或龌龊!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在这人世间,夫妻可以仇恨,父子可以相残,兄妹若真的有什么仇恨,老死不向往来,也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原因,那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凡这样的晚辈人是没有资格在这件事上做决定的。 楚君文写信给楚天伦征求意见的同时,也是想透过他询问楚老太君的意见,当然这些是闲话不提。 倒是对于卫蒹葭约楚君凡共赴天街庙会的事情,众人倒是开始八卦起来。 “不会是那个小辣椒看中咱们君凡了吧?”柳府人嬉笑说道。 “夫人不可乱说。您也知道,我的婚事,向来是由不得我做主的。”楚君凡无奈的说道。 “我看也是,若对于和卫府的事情,父亲那边没有什么意见,我看三弟你真可娶了这个小辣椒,表哥表妹不是该天生一对么?!”楚君文也凑热闹道。 “表哥表妹?大哥你可也是她的表哥啊,而且也该成亲了。真若娶,也该是你先娶妻,不过大哥若真的娶了卫蒹葭,那个方姑娘可成了别人家的了!”楚君凡看着楚君文,威胁着说道。 “三弟,别胡说!”楚君文听到楚君凡提到方姑娘,急忙说道。 可是已晚,因为柳夫人已经听到了。 “什么方姑娘啊?!莫非君文有了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姑娘?”柳夫人急忙问道。 如今她早已扶了正,是楚氏兄弟名义上的母亲,理所应当要操心着众人的婚事,而楚君文,则肯定是最重要的一个。 “母亲,三弟胡说,母亲不可轻信!”楚君文急忙辩解,脸都胀得通红。 “真有喜欢的姑娘,这是好事啊,羞什么!只是马上安宁公主就要招亲了,什么时候都要这事过了再说。如果公主不嫌弃咱家,那估计要委屈你了,若是公主眼高,那君文你自然可以追求你喜欢的姑娘,我也会尽心帮你的!”柳夫人说道。 “谢谢母亲。”提起安宁公主招亲的事,楚君文的双眼却也难掩失落,这件事情他着实无奈。比起三弟来,他的婚事更加由不得他做主,也许最有可能的结局便是他和方子珊姑娘有缘无份了。 昨日在三弟的鼓动下,他也试着约了方子珊姑娘同赴庙会,而且方姑娘也同意了,但是今日想起这其中的诸多问题,楚君文心里不禁黯然。 楚君凡猜出些许端倪,在一旁说道,“大哥别担心了,大不了到时候两个姑娘一起娶了。” 这话说得场间很多人开口大笑,甚至包括楚君文。 这本来就是楚君凡所要的效果,因为理智点的人都知道,如果楚君文真娶了安宁公主,他是绝对不可能再娶了方子珊的,这是皇家公主的体面所决定的。而退一万不说,即使安宁公主大度,允许楚君文纳妾,以方子珊的家世和身份,她也是不可能做了楚府的小妾的。 所以众人都是笑笑而已。 关于天街庙会的事情,楚君凡也特意和柳飘飘解释了一下,柳飘飘也没有说什么,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说到底只是一个妾侍而已,如今在楚府能够有如此的地位,而且楚君凡也尊重她,爱护她,这已经是她难得的福气了。 虽然说对于楚君凡陪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她稍微有点失落。但是她也可以那日和楚琳一起去逛庙会,也算不错了。 至于萧若若,她那日也有一个约会。楚君凡也大概知道最近跟她约会频频的人是谁,但关于这件事,他真得不知道该不该说口。 他很想跟她说,那位长得比女子还漂亮的男子,跟若若其实不是良配,但正如若若了解他一般,他也很了解那个凡事总有自己想法的人,更何况他也没有说这话的立场。 因为他毕竟只是她的师兄,虽然俩人相处向来有点奇怪,甚至有时候有点百无禁忌的意思,搂搂抱抱这些在别人眼中只有夫妻间才能做的事情,他们间发生了很多回。若真说是情爱啊这类男女的东西,俩人间似乎又差了一点。因为他们彼此之间实在太熟悉了,太了解了,他们过去的十二年间几乎朝夕相处,可以说是互相最了解对方的一个人。只是入了京都一来,楚君凡事情比较忙碌,说起来在一起待着的时间到没有那么多。 关于二皇子和萧若若最近频频约见之事,楚君凡虽是略微不爽,那种感觉很像是自己盘中的饭菜被别人看了一样,但他知道若若其实很聪明,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若贸然插手,说不定还会引起他的反感。 所以楚君凡,只能暂时袖手旁观。 第一百零八章 天街小雨润如酥 第一百零八章天街小雨润如酥 五日后,这一日正是卫蒹葭邀请楚君凡共赴天街庙会的日子。 到了下午的时候,楚君凡才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府。因为天街庙会本来就是从下午开始的,然后一直到大概后世晚上九点钟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庙会上最多的便是各种唱大戏,刷杂耍的,晚上则趁着夜色,庙会上诸多五颜六色各种形状的彩灯,甚至还会有烟花表演。 虽然此时的烟花楚君凡也见过,当然比不得他前世见过的那种精妙绝伦,大气无比,各怀巧思的烟花好看,但是那毕竟是几千年发展的智慧结晶,科技水平已经在那里摆着了。 而如今的天下,科技还没有到那样的水平,虽说已经了有了玻璃、牙刷这种在楚君凡看来以如今的科技水平不应该有的东西,但要想制作前世那种神奇无比的烟花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烟花已经有了各种常见的颜色,有的甚至有了一些规范的形状,这在这个世界的人眼里已经是神奇无比的事情了。 烟花最适合的时候,当然是晚上了,所以不知道从那年开始,天街庙会便是从下午开始,一直到晚上,后来便成为永例。 楚君凡还特意打听了下,烟花这东西,据说依旧是四方城的出品,如同玻璃、牙刷、牙膏之类的东西,统统都是来源于四方城或起源于那里。这种因四方城而引起的疑惑、震惊、好奇实际上也早已让楚君凡麻木了,他也早已不开始思考前后他穿越重生的时空的相似性和关联性了,因为根本没办法相比,尤其是在科技发展这方面。 当还是有许许多多是雷同或者相同的,这世界当然没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样的说法,但这种场合下,男女间的约会,也大抵都遵循着这样的习惯。比如今日楚君文和方子珊的约会,比如今日卫蒹葭和楚君凡的约会。 趁着日头还在,楚君凡出门而去。一路往跟卫蒹葭越好的地方去,一路欣赏着京都的风景。 今日早上的时候,最初京都是下了一阵小雨的,当时肯定有很多人猜测今日的庙会估计会不如往年般兴盛,毕竟再有权势的人,也不可能决定今日的天气究竟会如何。 不想雨下得不大,甚至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也算天公作美,继而开始放晴。 如今大概处于夏初的季节,春天的尾巴还没有完全过去,太阳的温度不算太高,但晒得半天,如今早上那阵雨的痕迹也渐渐消失了。 但也正因为下过雨的缘故,楚君凡觉得此时京都的空气倍加清新,景致也比较宜人,无论是街头看到的民居,路边的青草,还是京都的城墙,总觉得格外的新。 心情好时,便不由得诗性大发。 楚君凡当然不会去自己费心思想什么原创诗,而是想到了前世记忆中的一首诗。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他一边吟着,一边欣赏着京都的好景致。 不一会来到了和卫蒹葭约好的地方,西街李家米店门口。 他本来以为他算来得比较早的,却不妨小姑娘已经盈盈得站在那里等他了。 “表哥,我在这边。”卫蒹葭挥舞着手臂喊道,也已经看到了楚君凡。 楚君凡望过去,今日的京都小辣椒,难得没有穿红色衣服,而是一套淡雅的裙装,脸上也不是平素那般几乎素颜,还略化了妆。 若她站在那里不说话,不伸高了胳膊,让玉色的小臂从衣服中露出来,如果她不那么大声说话,让牙齿整个露出来的话,那么她这么一穿一打扮,还真得很是淑女哪。 但即使这样,楚君凡觉得今日的卫蒹葭依旧是很漂亮的。 本来卫蒹葭就处在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而且小姑娘人长得十分清秀可爱,美女一枚,只是她的性情在很多人的眼里看来,稍微不淑女了一点,张扬了一些,使人很少去注意她本身作为女人的美。 坦率而言,楚君凡倒是很欣赏卫蒹葭这种张扬,这种率性,这种真实,因为这是这个世界上女子们所缺少得。 在世俗眼中,如长孙无垢那种女人才是好女子仪态的典范,即使性格同样活泼的萧若若和楚琳,风情多变的柳飘飘,在外人面前,也总是仪态堂堂,很有规范。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么早啊!”楚君凡走近后,对着卫蒹葭说道。 “没事,我也刚来不久,今日我本来不想来这么早的,但是爷爷很早便催着我出门出门!”卫蒹葭小嘴未撅,似乎生气得说道。 说着,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意,还是想起今日爷爷在府中说起的打趣,卫蒹葭的脸上多了两团腮红,当然也可能是胭脂的颜色。 与楚君凡这样的私人约会对她来说尚是首次,上次诗会上她和楚君凡谈得也算投机,便半是有心,半是无意的邀请了楚君凡共同参加天街庙会。 回府之中,自然惹得爷爷的阵阵嘲笑,大抵是“上次我是说楚君凡不错之类的,你还说没戏!”“现在竟然学会私约小郎君了!”“要不要爷爷帮忙教你几招......”等等或调侃或讥笑或不顾身份亲自出招的话语。 卫府满门,只剩白发红颜。爷孙俩人相处之时,有时也的确不顾尊卑,乱说话还开笑,这本来就是爷孙俩习惯了得。 只是爷爷那么一说,卫蒹葭心里也的确多了很多纷杂的想法。 所以她挑了很久才换了这么一套衣服,而且还对镜贴花黄,化妆花了很久。 毕竟严格的说,这算是她人生以来的第一次约会?! 以往之时,也有不少青年想着追她泡她,当然肯定有相当一部分想要借着卫家的东风来成就自己的事业。只是这些人大抵是一些沽名钓誉滥竽充数之数,真正有本事的人,少有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卫家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 即使没有天那么高,也矮不了多少,更何况如今卫蒹葭已经被楚皇封为了郡主! 总之,虽然卫太尉两年前便开始为卫蒹葭留心,可是到了现在依旧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以前卫太尉还担任官职的时候,尚且会有一些公务要忙,如今他百事皆无,天天赖在府里,有事没事便念叨着卫蒹葭的婚事。 无论如何,卫蒹葭是十分重视今日的天街之会的,少女的心里当然还没想到喜欢楚君凡,将来要嫁给他这样的事情,但内心那一点朦胧的好感,却是实实在在有的。所以此时此刻,她站在楚君凡旁边多多少少有点拘谨和略微的不自在。 楚君凡注意到这一点,也知道最明智的作法是装作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小姑娘心里喜欢他这事情固然会让他有点略微自豪,因为无论男人女人,有人喜欢总是比较开心的。但这种自豪并不能让他无视别人的纯真感情而肆意践踏,以后的事情怎么样以后再说,他现在对卫蒹葭的感觉也算不错,但依旧还停留在人和心都不错,适合做朋友这样的阶段。 今日来是陪庙会,那便先只逛庙会吧。 “表妹,咱们从这边走吧!”楚君凡对着卫蒹葭说道。 “好!”卫蒹葭脆声应道。 俩人便一道沿着楚君凡手指的方向开始走了起来。 天街庙会,京都当真是热闹无比,街上此时人已经很多了,各种商贩,各种杂耍,各种卖吃食的,各种游人,双眼至处,皆是人流。 很快的,楚君凡和卫蒹葭便也汇合到这人流中去,成为微不足道的两个小水滴。 第一百零九章 关于让路和不让路的问题 第一百零九章关于让路和不让路的问题 卫蒹葭和楚君凡一路走着,一路看着。初时卫蒹葭尚觉得拘谨,不太放得开来,但慢慢得便兴奋起来,开心起来。 男女逛街这回事,说出来不过就是看到好玩的大叫一番,评论一番,看到好吃的,一起吃一点,再或者,男人帮女人买她想要的东西。 楚君凡没有陪过楚府之外的其他女人逛街,每次吃完糖人之类的东西,或者看到某个精巧可爱的玩具之时,只要卫蒹葭表示出想要的意图来,他都会大方的买下来。这本来就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 但让他意外的是卫蒹葭从来不曾对这表示出丝毫的不好意思或羞愧,哪怕一点点的脸红,开始得时候还说句谢谢,后来连谢谢也没有了。 楚君凡倒不是在乎这个,只是说起来这一男一女并不是很熟,最初见过的几面,双方还冷眼以对,自从那日御道街卫蒹葭援手楚君武之后,其实俩人也就上次诗会上多谈了一句,但这对略微奇怪的表兄表妹间的关系似乎就这样一下子从之前的陌生似乎很快得变得熟悉起来。 “表哥,这个真的好看!” “表哥,那个玩杂耍的怎么那么厉害!” “表哥,咱们去吃油炸豆腐吧!” ...... 每到卫蒹葭看到感兴趣的时候,便大概就是这样的说词。每句话以“表哥”开始,少女略为糯糯的声音,似是带着某种诱惑,这种不知道潜意识给楚君凡带来什么的声音在某些时候让楚君凡略微有点烦,但更多的是一种成就感和开心。 男人就是如此,帮女人买单,为女人花钱,还能如此开心的,大概说起来有点小贱吧,到未必是出去男女情.欲这样的原因,但归根到底还是沾边的。试想一下,一位妙龄少女,长得还很是漂亮,声音也算悦耳,在你身边脆声喊着“表哥”或“哥哥”,你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得为她做一些事情。更何况这事情其实很简单,不过是花几个小钱,买点东西,最后再受点累,辛苦拎着吧了! 于卫蒹葭而言,她心里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记挂着爷爷在府中的教诲。 “蒹葭,试探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你看他愿不愿意为你做事情啊,比如你看到喜欢的东西,他毫不犹豫得为你买下来,那说明他心里多半是有你的。” 卫蒹葭幼时便父母双亡,名满天下的卫府只剩得爷孙俩相依为命。卫太尉不仅是一个很好的爷爷,也在想法设法的同时扮演好父亲母亲这样的角色。父亲的角色好歹他还有经验,但为一个少女扮演好母亲,这实在有点难为他了。 有时候他是多么得渴望他的那个老伴此时还活着,或者卫蒹葭有一个婶娘什么的,只要府中随便有一个女长辈,也许老头子也不会面对着十二岁少女某日清晨起床后哭着找爷爷说我流血了我要死了这样的尴尬局面!要知道卫太尉纵横一生多少风浪,也比不得为一位豆蔻少女解释少女初潮是正常生理现象这样问题那一时刻的艰难和尴尬。 虽然卫蒹葭平素看起来不太把卫太尉的话放在心上,但遇到没有经验的事,总会下意识的遵循爷爷的话来做,这已经成为十几年来俩人相依为命的习惯和本能了。 今日便是同样。 她遵循爷爷的说法,总是随着自己的心意,看到喜欢的便说出来,看到想要的便开口,然后每当看到楚君凡毫不犹豫痛快付钱的时候,她的心里便像开了一朵花似的开心不已。 她越开心,“表哥”便叫得越甜,下一个要求便叫得更快。 因此不到一个时辰,楚君凡的身后便背了一个大包,这大概便是俩人今日最物质的收获的一半了,至于另一半,当然是已经进了肚子里了。 说道这里,楚君凡还是挺感激卫蒹葭的。她所要的东西,一般是吃的,一般是用或玩的,到真没有太大或太沉的东西,比如当看到那种竹记的大躺椅之时,她没有开口说要一个,若不然不说此时楚君凡四只手也难以拿得下,单说带着一只大躺椅招摇过市,那实在是很不方便。 此时此刻,天色慢慢也暗了下来,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即使称不上是摩肩擦踵那么夸张,也差不多了,只是若楚君凡真的背个大躺椅,那必定是寸步难行的。 人多了些,俩人难免便走得近了些。之间当然会有一些轻微的肢体接触,比如卫蒹葭的胳膊与楚君凡的肩头相撞,比如偶然手背与手背略略接触,除了让楚君凡感慨少女的肌肤真滑倒也没有什么。至于卫蒹葭,她似乎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表哥,这边走!”卫蒹葭在走过一个路口之时,指向南街之处。 天街是很长的一条街,但大抵是在京都的南方,以南北而向,本来只有南街和北街的,但后来天街庙会越来越热闹,便把横穿天街的一个东西向也划入天街的范围以做庙会之用。 简单的说,南街的繁华和人流拥堵程度是东街和西街不能比的。 俩人走到此处,行路间速度便明显得慢了许多,甚至两人得靠的更近。楚君凡的右手便虚扶着卫蒹葭,不是旁的,因为实在是担心前后人多,发生什么碰撞、摔倒甚至践踏事故。 正往前走着,忽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人流变得更加拥堵起来。 大声得喝斥声传了过来,仿若有什么贵重的人要从此经过,下人在清场。 前面噪杂一片,听不清楚什么什么声音,只能听到喝斥声,辱骂声,妇人的惊吓,小孩的哭声。 “谁啊?这是干什么?不知道今天天街庙会么,非要从这边过!”卫蒹葭在抱怨着。 “是啊,你小心着,别摔倒了!”楚君凡说道。 前面的人流向四面分散,应该是在让路。楚君凡和卫蒹葭前面的人流仿佛被堵住的水,人流变得更加慢而拥堵。 “气死人了!” 这下再不说观看四处的景象,卫蒹葭和楚君凡只想快点走过此段路。 大概过了一刻钟,听着四处人群中“公主”,“回京”之类的言语,楚君凡和卫蒹葭终于知道了原来是安宁公主回京了。 近半年来,安宁公主一直在舅家替母省亲,甚至连皇后寿宴都没来得及回来,到了此时终于回来了。 “原来是她!难怪这么大的架子!”卫蒹葭抱怨的说道。 楚君凡却没有说什么,他也听闻卫蒹葭和安宁公主在京都向来是一对对头,你想要的,我便必得之,并成为“京都双娇”! 公主回京,自然是前后很多护行的,护卫、太监、宫女,看起来也上百人了。 这么多人此时摆着仪仗从南街过,怎么可能不堵。 仪仗渐渐走近,楚君凡和卫蒹葭也正准备向两边分散,让开道路。 正在此时,一听娇喝声传来:“这些刁民真可恶,都堵在街上干什么!真烦人!” 卫蒹葭本来心里就有点不爽,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得莫名火起! “表哥,我们不给她让路了,看她怎么办?!” 楚君凡轻啊一声,卫蒹葭却已经拉着他,往前方靠近仪仗的正前方走去。 此刻因为公主仪仗这边的人已经都往两边走去避让,卫蒹葭正好拉着楚君凡顺利的往前走去。 人群很快散去,卫蒹葭也已经拉着楚君凡来到了公主仪仗前面,正好堵在队伍的正前面。 第一百一十章 刺杀?谁是目标! 第一百一十章刺杀?谁是目标! 大街上其他人都已经让开了,楚君凡和卫蒹葭此时再一点也感不到拥挤,因为公主仪仗的正前方此时只站着他们俩人。 俩人就想两颗石头般,倔强的站在公主仪仗人流的前方。 护卫公主的首领看到有两个刁民竟然胆敢拦在公主仪仗的路上,回马扬鞭便准备挥过去。 “大胆!竟然敢挡住安宁公主的路,莫非是想寻死不成么?” 护卫首领怒气冲冲的喝斥道,这本就是他的职责,他纵马向前,靠近了些,却正好看清了卫蒹葭的脸。 护卫首领养起鞭子的手不由自主得又落了下来。 “你打啊?你怎么不打了啊!我就是想寻死哪!”卫蒹葭看着护卫首领的姿势不怒而笑。 “原来是卫大小姐站在这里,请恕小人有眼无珠,该罚该罚!”护卫首领守护公主多年,对卫蒹葭当然是认识的,想想在京都之中,敢于在此时拦着公主去路的,也只有她了。只是不知道站在她旁边的那位男的,究竟是何人 ?[-3uww]是卫府的护卫?只是看着俩人间的距离近了点。 护卫首领当然不敢对卫蒹葭有什么作为,只是职责所在,他不能不硬着头皮硬上。 “只是卫大小姐,在下职责所在,还请卫大小姐暂时让路,方便公主銮驾通过。改日小人自当亲上卫府请罪!”护卫首领说道。 “想让我上路,好啊!你让赵缨络亲自来给我说!”卫蒹葭不依得说道,显然是铁定了今日想冲撞一下安宁公主。 赵璎珞不是旁人,正是安宁公主的闺名,京都之中,除了皇上皇后,也只有卫蒹葭敢如此直接称名道姓的称呼她! 楚君凡本来想劝卫蒹葭算了,可是看着卫蒹葭的样子,显然是跟公主很是熟悉,便只在一旁,闭口不提。 “谁啊?!竟然这么大胆!竟然敢挡本公主的道路,将本公主的闺名挂在嘴边!” 却是安宁公主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马车里走了出来。 楚君凡看了过去,眼前的女子身穿凤袍,身量高挑,肤色白皙,任何一个男人来评论,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她的五官看起来颇为精致,眉目间颇有威势,看起来便是一个脾气不会淑女的人。 她跟卫蒹葭同岁,但是大上几个月,如今勉强算起来,有十七岁,但这些楚君凡是无法用肉眼分辨的。 安宁公主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即使是没有从声音辨出卫蒹葭的身份,也自有身边的伺候宫女告诉她。 “赵璎珞,怎么着,莫非离开京都几个月,我便连你名字都不能叫了么?”卫蒹葭看到安宁公主出了马车,更是没好生气得说道。 “说那里话,咱们姐妹俩也这么久没见了,我倒是怪想的,你站在路上挡着我的路上,是不是也是迫不及待想见到我啊?!”赵璎珞说道。 “我才不想你哪!没你在京都,我看中什么东西便再没人跟我争,我不知道过得多开心,甚至想着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卫蒹葭咬牙切齿得恨道。 这些年在京都,俩人也的确如此,仿佛天生的敌人一般,你看中的东西,对方便非要想法设法的抢过来,无论是东西,吃饭的地方,甚至是双方的倾慕者,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总要斗上那么一会。 公主虽然在身份上比卫蒹葭高上一筹,但卫府唯一后人这身份也比赵璎珞不差了,都是无人敢惹的存在,因为一个有楚国最了不起的老爸,另一个则有楚国最厉害最护短的爷爷。更何况如今卫蒹葭也已经是御封的郡主,更是对赵璎珞一点不怵。 “呦!几个月不见,你身边多了一个男的啊!是翰林院的士子?还是你爷爷的门下那些将军家的儿子?我看也不怎么样啊,怎么你就这么稀罕,走哪带哪!”赵璎珞话题一转,转到了卫蒹葭旁边的楚君凡身上。 “都不是哪!你继续猜!”楚君凡本欲开口,却被卫蒹葭以眼神阻止。 赵璎珞走近到俩人身旁,眼神在楚君凡的脸上仔细得看了好几遍,继续说道:“哎呦,这少年长得不错呦!蒹葭,咱俩打个商量,说起来也分别这么久了,你就把这男人送我,让我玩几天,我保证完好无缺的还给你!”话语间的意思仿佛把楚君凡当作两人争斗的玩物。 “休想!”卫蒹葭当然毫不犹豫的拒绝。 听到赵璎珞话语中视自己如无物的口气,楚君凡心里略微反感。 “公主想多了,我是不出租的。”楚君凡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说道。 赵璎珞却不想到站在一旁的楚君凡竟然敢插手她跟卫蒹葭间的争斗,她的双眉略微的扬了扬,倒是颇为吸引人。 “这是那家的公子,当真是胆大!你可知道我是谁么?”赵璎珞略带生气的说道。 她想当然的以为对方只是未知,才敢在她和卫蒹葭这场争斗中插嘴,开口问道。 楚君凡知道对方这是给他的一个台阶下,但他却不想装作惶恐无知的样子,来让赵璎珞顺心。 “莫非你不是安宁公主?” 淡淡的口气在表示,我知道你是安宁公主,可是我就不怕你?! 赵璎珞的眉头再次皱了皱,准备张口,命令她的护卫首领先把眼前这可恶男人抓起来再说。 卫蒹葭在此时却是握嘴轻笑,然后看到赵璎珞正准备说话,便张嘴解释。 “这位乃是......” 卫蒹葭的话只说了一半,异变凸起。 先是四周退避在旁的百姓以及公主仪仗队伍后面的人群中很多人中发出怪异的惊叫声和呵气声。 “啊!” “哈!” ...... 显然是有什么突发其来的状况。 卫蒹葭没有说出下半句是,忽然之间楚君凡动了起来,他的身子快速得插在赵璎珞和卫蒹葭之间,左拥右抱,将两人往一边带去。 “啊!”乍逢突变,卫蒹葭叫了起来。 赵璎珞则是本能似的喊出“大胆”二字! 再接着人群里噪杂声更是大作,三人扑地的同时,耳边传来铮铮的声响。 楚君凡抬头一看,正看到刚才三人的位置正插着三只长箭。 木箭的尾部的羽毛依旧在微微颤抖,显然射箭的人力道很大。 楚君凡暗自叹气,他实在没想到今日天街庙会,竟然会有人欲搞刺杀。 只是究竟是冲着自己还是冲着公主来的,此时楚君凡还无法确定! 但是无论刺杀谁,自己刚才都命悬一线。刚才的本能反应他也已经尽力了。 此刻的楚君凡十分懊悔,今日因为和卫蒹葭约会而来,他不曾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因此他的很多手段并没有带上。 比如他胸前长年装的一些解毒和剧毒之物,比如他的头发总爱藏几枚毒针。 如果更知道今日会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一定要在双手下面装上暗弩! “刺客!” “护驾!” 终于有人喊了出来,人群里更加骚乱起来。然而这已经不需要别人喊出来,楚君凡已经看到了七八个灰衣的人趁着暮色向着这边齐齐而来。 南街之前因公主仪仗本来就人群很是拥挤,此时乍逢突变,无数普通百姓更是担心祸及己身,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对策。 有一时愣在原地的,有大呼救命的,有哭着喊娘的孩子,有盲目奔走的年轻人。 混乱,一片。 护卫首领以及公主仪仗队伍中的武士知道他们此时不能混乱,当下能战着更是齐齐向着这边冲来。 在他们心中,对方的目标肯定是安宁公主!而保护公主无恙,是关乎他们生命和荣誉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渴望被刺杀的赵璎珞 第一百一十一章渴望被刺杀的赵璎珞 护卫首领也是八品的武道高手,是御前侍卫出身,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头脑都是一流的。 此刻不用他吩咐,他的手下的二三十个侍卫便分成几波,向着突然出现在场间的其他七人分割包围。 留给护卫首领的自然是对面的首领模样的人。 对于刺杀和防御刺杀这样的事情,他比较富有经验。对方只要一击必中,便再难以有其他机会。 不要忘了,此地是京都,是楚国的皇都,天子脚下,又真哪有那么多的刺客,更何况京都的防卫森严,要不了多久,便会等来京兆府,军方,甚至皇宫内的高手! “既然敢刺杀公主,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命!”护卫首领向着对方一边冲去,一边说道。 仓促交手几招,护卫首领便知道对方也是一名八品高手,虽然不敢说必胜,但自己拖住对方完全是一件有把握的事情。他的心里稍安,战斗中甚至还有余力观察着周边的局势。 另外七位的势力也大概在七品八品左右,他的手下应该有把握! 他的双眼向着公主的旁边看去,糟糕,公主刚才的腿部怎么似乎受了伤,莫非是刚才的箭?! 护卫首领回想着之前的点点滴滴,似乎是落在地面的箭擦破了公主的腿。箭上不会有毒吧?!护卫首领担心着。 这大概是如今场间好局面中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了。 护卫首领也不敢大意,当下使出十足功力,决心迅速眼前拿起当前的这位首领,然后去查看公主究竟。 至于这之前,公主就先让那位年轻公子照看吧?! 看起来,那位不知名姓的公子也是武道好手,不然不可能在刚才那顷刻间有那么好的反应。 ...... 赵璎珞的确是受了伤,箭上也确实有毒,不过不是致命的,这点让楚君凡略略放心一点,只是心里却有点疑惑。 你会相信刺客会没有能力在弓箭上涂上剧毒么?!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想。所以楚君凡觉得有点奇怪。 只是这时候自然不能多想这些。楚君凡查看过赵璎珞的伤口,并感受下她的脉搏变化之后,略带粗暴的从她上衣的凤袍上撕了一条衣服,然后给她大腿上包扎好。 奇怪的是,受伤的赵璎珞一点担心害怕的神态都没有,似乎都仿佛不曾感觉到疼痛。相反她的表情很是奇怪,似是带点期待和不可置信。 一旁的卫蒹葭待发现发生了何事之后,不由得吓得拉紧了楚君凡的衣角,这样的事她也是初次遭遇,而且今日因为和楚君凡在一起,她从府中出来也没有带护卫。 之前她看到楚君凡忙着处理赵璎珞的伤势也没敢出声打扰。 此时看到楚君凡处理完毕,才开口说道。“表哥,赵璎珞她......她没事吧?”卫蒹葭略带紧张的说道。 虽然她跟安宁公主经常谁也看谁不顺眼,但如果真要说让她去死,双方还没仇视到这种程度。何况斗啊斗啊,俩人也斗出某种交情来了。 卫蒹葭此时看着楚君凡的嘴巴,生怕听出“有事”两字。 楚君凡宽慰着对着卫蒹葭笑笑,越发觉得这的确是个善良的姑娘。 “放心吧,虽然箭上有毒,但只能让人行动不便而已,即使不需要解药,她也死不了的。”楚君凡说道。 卫蒹葭这才放下心来,还狠狠呼出一口气。 本该是受伤事件主角的赵璎珞则像是回过神了,从某种情绪中刚刚摆脱出来。 “表哥?没听说过你有表哥啊?卫蒹葭,你刚才不是还想着我死么,怎么现在又担心起来我了?”赵璎珞连珠炮似的问道。 未及等到卫蒹葭回答,赵璎珞便又接着问道:“卫蒹葭,快告诉我!我是不是遇刺了!我是不是受伤了!” 言语间仿佛这是一件在做梦才会发生的事情,而她如今始终不敢相信。 楚君凡被赵璎珞的反应震惊的目瞪口呆,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按照常理来讲,此刻她不应该是战战兢兢,魂不守舍? “瞧你那傻样,你遇刺你开心瞎开心什么,没看到大腿上划了一道口子,说不定还留伤疤哪?!” “伤疤?!啊!我才不要有伤疤!”赵璎珞惊吓得说道。 她双手在自己大腿上拨着想要看看腿上的伤势,只是此时已经被楚君凡包扎好了,她一动,感觉到伤口的痛楚,连呼好痛。 楚君凡连忙拉住她的手,不然他等下还得为她重新包扎,“没事的,不会留伤疤的,放心了!” 赵璎珞一听不会留有伤疤,这才放下担心,却是说了另一番让人目瞪口呆的话。 “我终于遭遇刺杀了,肯定会有英雄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来救我的。到时候我便可以像很多故事里的那样,找到自己的驸马了!”她神经质的一边自己瞎开心,一边自言自语道。 “救我的英雄一定会是帅到之极的帅哥,他见到我一定会钟情于我,会在未来好好疼惜我,爱我,只要我想要的,哪怕是星星月亮,他也一定会想法设法为我摘到。” ...... 赵璎珞仿佛再次陷入某种奇怪的情绪中,自顾自得说道。 楚君凡和卫蒹葭目目相视,都觉得挺无奈! “赵璎珞就是这样,她很喜欢看坊间流落的那些才子佳人的小说,看得多了,便总想着在她遭遇危险的时候,会有一个英雄人物挑出来救了她,然后她便以身相许。”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那种小说看多了,脑子会变傻得!”楚君凡撇撇嘴说道。 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在前世,赵璎珞这样的人可以用花痴来形容,其实就是喜欢多幻想,而且沉醉进去,不容易出来。 “啊?”卫蒹葭听到楚君凡的话,却是轻呀出声,不停的在心里思考着自己也看了那么多话本小说,会不会比以前变傻了哪?! 赵璎珞自言自语了一会,看了看四周,此时场间的战圈分成几处,那边护卫首领跟对面的灰衣首领战在一处,虽然略占上风,但短时间势必难以分出胜负来。至于其他地方,眼看着众位护卫或以三敌一,以二敌一,胜势更加明显。 赵璎珞略有点失望,这刺杀动静怎么这么小啊,这样她心目中的英雄怎么会有出场和救驾的机会哪! 她真得很想大声呼喊,天啊,掉下来一个厉害一点的刺客吧,打败我身边的这群三脚猫的护卫,让我心目中的英雄快点出现,快点来救我吧! ...... 她虽是偶尔有点大条,但也知道这话是只能想想,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但是下一刻她却瞪大了眼睛,看着从远处袭来的一团寒风,心里再暗自猜测,洛水女神,莫非今日我冲撞了你的庙会,你便赐予我预言的能力么?! 风是没有温度的,但杀机却能让人感到寒冷。 楚君凡心头警兆乍起,看着从不远处席卷而来的一团风状气流,他的眉头暗皱,“法术?” 楚君凡也算战斗经验丰富,但天下四方中,他对北齐一脉的法术了解的是比较少的,对于未知他当然不敢确定自己便一定能站而胜之。 所幸那团气流不是法术,因为到了尽出,可以看到气流的内部中心位置是一个人的轮廓。 同样灰衣。跟场间一众人相同的衣服。 太子座下有四大鲜为人知的护卫,以风花雪月为名,而此时来的便是风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北风那个吹 第一百一十二章北风那个吹 今日这一场局王少保做了周密的安排,一切都在确保楚君凡死了之后,太子不会惹上任何麻烦,此刻的他便站在远处的高楼上,拿着望远镜向着楚君凡所在的位置看去。 治国平天下这种大道向来是士子文官所誓死追求的,而今不过是安排一个小阴谋,筹划一段小谋杀,这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王少保此时的心里却着实自豪,还隐约有点兴奋。 自豪的是今日他为太子做下如此大事,有点士以忠心报主的意味,未来在可以期望的时候,那么他必然会获得相应得回报,比如被将来的皇帝,视为心腹,比如有一天他也可以成为林相那样的大人物。 兴奋的是今日像楚君凡这样拥有显赫家世,前一段时间还名扬京都,文武双全,诗才无双的人,马上就要死在他的筹划下,而他所做的,只是制定一个假意刺杀公主的计划,动了动嘴下完命令,便可以像现在这样独坐高台,远观战局。 王少保虽然没听说过,“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这样无数文人士子向往的谋士境界,但此时心里也却是就是这样的成就感。 所以当身边的丫鬟再次送上茶点之时,他便一把拉住她,把她拖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头自然而然的往后一靠,靠在身后丫鬟高耸的柔软上。身后的丫鬟显然也是做事熟了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然后把一双小手放在王少保的额头上,轻柔的开始揉了起来。 王少保把望远镜往一旁一放,最后的结果就等待着一会养神完之后再看吧。 既然风将已经出现,那么这一局成已。 风将是太子隐秘的势力之一,跟其他三将一样,谁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 但风花雪月四将的实力,王少保却比较清楚。 他们都是相当厉害的九品高手,至少王少保知道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曾经瞧瞧帮着太子做了一些隐秘的事情,而他们的对手中不乏一些九品的高手。 今日他所做的计划的唯一变数便是风将有没有可能按时出现,因为他通过太子知道风将今日会出现,但究竟他什么时候会出现,会不会真的出现跟自己的计划相配合,在这之前都是件不确定的事情。 所以此时终于看到风将的出现,王少保的心里便安定下来。 网已不下,猎人已经出击,那么楚君凡必死! ...... 楚君凡此时还没有死,但是他也不好受。 只凭直觉,他便已经感觉到对方绝对是个很厉害的九品高手,而且杀过很多人! 杀气这东西,不是在平凡百姓眼中说书人虚构出来的东西,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此时楚君凡便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气,更让他意外的是这股杀气竟然是大部分对着他来的,而不是他本来所想的目标赵璎珞。 他的心头略微诧异,想到之前的利箭之上涂得只是一般的麻药,他的心里渐渐明白了。 他本来还想着敌人强大,他便带着卫蒹葭抽身而去,才不会去当那个花痴公主的忠实护卫哪!可是这样的想法,终究变成了一种奢望。 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局?楚君凡心思渐明。 无论对方是因何而来,既然如此他也不避战。 昔日八品之时,他便有把握杀掉那位在长孙二公子的九品护卫,虽然后来因为对方识相而未能成行,但今日却绝对是一个开荤的好机会。就让眼前这个奇怪的高手成为死在自己手下的第一名九品高手吧! 习武之人有时候就要这种自信和气势,因为无论是什么级别的争斗,说到底都是人的血气只斗,如果没有自信却赢得这场战斗,先于对方杀死自己的时候杀死对方,那就少了很多获胜的机会,这在同级之间尤为明显。 因此当楚君凡发现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时候,他便再无侥幸之心,准备全力一战。 只是他得先解决好卫蒹葭的问题。 “接下来我得战斗,你先回府吧!他们应该不会动你的!”楚君凡在卫蒹葭耳旁快速得说了一句。 不待卫蒹葭有其他的反应,他便一把抓住她的腰间,用力甩了出去。 他用得当然是巧劲,当然不虞卫蒹葭落地时会受伤,他扔的方向,也是跟战场所在相反的方向,而那边还有未来得及疏散的人群,只要她能安然落地,人群自是她最有利的掩护。 “啊!”卫蒹葭突然飞起,惊吓得叫了一声,随后止住,只是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楚君凡,想说什么也说不了。 “你......要......小心啊!”卫蒹葭竭尽全力的喊道。 楚君凡没听到她的喊话,他也无心再去注意卫蒹葭。 因为此时风将的攻击已至! 他出场之时便是一整团急速旋转的气流,有点龙卷风的味道,看上去没有什么威力,但楚君凡却相信此时如果自己不躲避,任凭这些气流缠上己身,那肯定是件恐怖无比的事情。 然而他首先做的不是躲避,他做了一个让无数人料想不到的动作。 他一只手伸向坐在地上的赵璎珞,此时她正因为看似诡异的风将出现而东张西望哪! “你要干什么?”赵璎珞惊吓得叫道,甚至带有一点哭腔。 此前一直期待有刺客来杀自己的安宁公主此时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因此此时楚君凡正一手环着她的腰把她往风将的身前送去。 落在赵璎珞的心上,便是对方来刺杀自己,楚君凡帮着对方让自己快速得死! 远处一直在留意这边得护卫首领看到此种情景,怒气冲天的同时,恨极楚君凡。 “大胆!”如雷般的声响从那边传来,丝毫不影响这边的战局。 风将看到突然出现的安宁公主,身前无数疾速旋转的气流缓了一缓,然后又快速得旋转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此时万万不能露出怯意,如果一旦如此,不禁今日王少保的局会被拆穿,而且一旦露出心中的惬意,此后风将的攻击便再不会起作用,因为对方时刻会把赵璎珞当做盾牌来使。 风旋转着前进,马上便要缠绕上被楚君凡送过来的安宁公主。 楚君凡的心里也在颤抖,因为他也并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便百分之百是对的,所以他冷着脸,装作丝毫不把赵璎珞的性命当作一回事的样子,继续保持着往前送的样子。 风旋转着前进,气流急转间似有啸啸的声音传来。 风将的风,采自比北齐更北的高原。比楚国境内所能见到的北风更苦、更厉、更寒、更冷。 苦可杀人,厉可杀人,寒冷更能杀人。 风将的风旋转着前进,楚君凡和赵璎珞的身边便仿佛挂起了一阵北风。 北风呼呼的吹,吹的前面快要接触到风将周身气流的赵璎珞半边身子冰凉。 而她腰间飞起的腰带于气流接触的斜角,此时已经肉眼可见的先是冰冻,然后再次融化。 北风寒冷,所以冻尽一切。 北风苦厉,所以粉碎一切。 在遥远的北疆之北,北齐整个疆域再往北的地方,那里有一座高原,那里人迹罕至,鸟虫无踪。 便是因为这样的北风。 便是因为此时在风将周身环绕的北风,能够碾碎一切,可以是赵璎珞的腰带,当然也可以是安宁公主那青春美丽活色生香足以让任何男人食指打动的美丽酮体。 楚君凡咬牙很下心肠。 风将的双眼颤抖着也在挑战着对方的心理的极限。 此时可以说是一场双方心理的战斗。 此时此刻,俩人互不相让,因为谁得先软弱,相当于对方便会多了一个筹码。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拳头与刺猬的战斗 第一百一十三章拳头与刺猬的战斗 楚君凡挟安宁公主在手,想要试探自己的猜想。 风将强做气势汹汹,毫不退让,却是不想对方有了一个随时可用的挡箭牌。 双方交手第一招,不是实质的交手,而是心理的博弈。 楚君凡的双眼未缩,心神紧张到极点。 风将的风转得更快,但也只是粉碎了赵璎珞的衣带而已。 在下一个千钧之发之际,俩人同时选择了收手。 楚君凡当然真得做不到无视赵璎珞的身份,即使不说她的皇家公主身份使得她不容有失,只凭对方跟她无冤无仇,他便不能真得视她的生命如草芥。 所以当他无法判定对方的心意之时,他便时刻准备着收回自己递出去的手,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神高度紧张。 他的右手轻摆,将赵璎珞从身前拉到了身后不远的地方。 然后他清楚得看到了风将双眼中的诧异。 风将在楚君凡收起人形盾牌的同时,选择了收招,因为他也无法承担真得伤害了安宁公主的后果。如果安宁公主真的有损伤,即使他真的完成了此行的任务,他也会被太子狠狠处置一番,甚至连谋划此事的王少保,更是讨不了好去。 风将周身的风转得缓了起来,以防止安宁公主真的有皮肉之苦,风将跟楚君凡在同一时刻因为安宁公主而做了相同的选择。 但他却对楚君凡的反应已经很惊奇。 他不仅惊奇对方竟然一改之前的强硬心肠,将赵璎珞放到身后保护了起来,也惊奇,对方的双眼跳了跳,竟然忍住了将安宁公主再拖回来当肉盾的想法。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今日王少保的局已经被楚君凡识破。 前面的八位灰衣人,只是遮掩,是注定要牺牲的棋子。 而最后出场的风将的动作显示了今日众人的真正目标,乃是楚君凡! 所以刚才那一瞬间的心理战,看起来是双方平手,但其实风将略败了半筹,因为某些他和王少保,甚至幕后的太子不知道的事情,已经被楚君凡知道了。 异地而动,风将知道自己若看透这点,必定会重新将安宁公主作为一个很好的盾牌,来使得风将掣肘,无法用出全部手段。 楚君凡的选择让风将意外,因为他好不犹豫得丢开安宁公主这个筹码,继而双掌一推,掌风起,霸道无双的掌力倾斜而出。 风将愣了一下。 因为自风将出场已来,楚君凡便在等这一瞬间,等风将发愣的一瞬间。 即使不知道对方的武学根底,所擅长的是什么样的手段,楚君凡却知道对方四周环绕的气流绝对不仅仅是摆设而已。 所以他出人意料的在这一瞬间做出这样的选择,放开能让自己在接下来战斗中获得极大优势的筹码,便是为了对方这一刹那的分神。 在这一刻,对方因为之前的收手,而周身气流旋转的速度下降了很多。 楚君凡出手便是自己最强的掌力,两掌皆是雄浑无比,力量惊人。 帝王道之霸道! 帝王的霸道在于无所畏惧,无所不杀。 楚君凡没想到这一掌下去便能打败对方,破了这场局,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只是希望借这两掌沾到一点小便宜,并借此试探对方的实力罢了。 霸道掌雄势无比,两道气劲似两把尖锐的刺刀,直直的插入风将周身的气流中去,仿佛下一刻要让围绕他身前的北风停止。 风将的护身北风,正因为之前对伤害安宁公主的顾忌,他四周的气流变得越来越缓,所以他的护身气流,被楚君凡的双掌如摧古拉朽般得狠狠死开了一个口子。 风将的反应也快,他来不及重新出招,所以他便选择了另一种策略——身形急速后退。 他要借着后退卸掉楚君凡的掌力,也要换取时间,重新让身体四周的气流再重新蓄势转动起来。 因为风将的风,不仅仅是他的矛,也同样是他的盾。 他连续后退了十步,身子才微微站稳,饶是如此,他依旧闷哼一声。 他发现他实在低估了楚君凡的实力。 东宫的情报中有楚君凡习得楚皇帝王四道的消息,但风将却没想到帝王之霸道是如此的霸道! 更让他意外的是楚君凡的实力似乎已经不是他得知的那样局限于八品,而是已经进入了九品! 如此年轻的九品高手,还习得楚皇的不世绝学,风将终于隐约猜到太子为什么要让王少保出马,甚至让他出手来杀楚君凡。 某种隐约的猜想依旧在风将的心中震撼回荡着,这种对楚君凡身世有极大怀疑的情绪并没有让风将恐惧,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今日无论从对方的实力上,还是从对方可能的身份上,都值得他的出手。 风将周身的气流呼啸再起,比以前更快,比以前动静更大。 风将在十步后退之后,便再不退,反而向前。 来自极北高原具有极强杀伤力的北风在他的身边流转,时刻等待着下一秒吞噬能够吞噬的一切。 北风既是他的盾,让别人不能靠近,也是他的矛,可以成为他最具有杀伤力的手段。 此时此刻,他便要全力以赴,杀掉楚君凡,哪怕他如今也已经是九品高手,哪怕甚至安宁公主依旧会随时被楚君凡拖入进来,成为楚君凡绝境之中的保命符,风将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因为即使冒着杀死安宁公主,被太子问罪的风险,但只要楚君凡能死,他就是值得的。 为太子的大业而死,本来就是他这样的人毕生所遵守的信念。 风萧萧,杀机无限。 战斗的节奏这一下子快了起来,风将已经放下心中一切顾虑,准备全力先把楚君凡杀死。 而面对着风将的凌厉攻势,楚君凡一时之间,却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 “噼里啪啦!”转眼间十几招过去,他一直在后退,在游走,在退避。 他的双掌不停击出,霸道掌,王道掌,交换而出。 甚至在双方距离太近时,他还会换用忍道,暂时防上一招。 到了此刻,他才感受到风将的真正实力。 楚君凡双眉微皱,脑中却在急速思考着如何破解对方的招式。 风将的实力最主要的是他绕身的北风。 北风查绕在身,便仿若盯着龟壳,也仿若一个身着长刺的刺猬。 楚君凡打他吧,没来及伤到对方,便很有可能会伤到自己。 不打他吧,便只能被风将这么追着满地乱窜。 对于风将来说,此时他略占上风,处于有胜无败的局面。 对于楚君凡来说,则是要在失败之前早点想出来一个拳头打刺猬的方法。 风将以风为名,纵身术亦是快速无比。 若不是楚君凡同样擅长此道,此时恐怕已经不死也已经半残了。 楚君凡真得后悔刚才心志不够坚定,不够残忍,而放弃了赵璎珞那么好的盾牌。 他真的很想此时再冲到赵璎珞的身边,然后再把她拿过来试试,对方会不会忌惮犹豫。 只是风将似乎根本不给他这样做的机会。 因为他就像只影子般紧紧追着他,他的身子转向东,风将便追向东,他向西,下一个瞬间,风将必然会出现在那里。 所幸此刻场间离第一波人的出现,很多人已经远远避了开去。再加上之前护卫首领为公主仪仗清场的缘故,此时场间才有足够的地方够楚君凡来逃跑。 一个跑,一个追,场间便是此番场景。 护卫首领和他的武士们依旧在战斗着,而场间对这场战斗的唯一一位观众此时却像看到一个好玩之极的把戏那样,开心不已,正高声大喊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奇招制敌 第一百一十四章奇招制敌 之前的楚君凡拿赵璎珞挡肉盾的事情似乎此时已经被她暂时忘到脑后,反而是因为之前的惊吓此时发现安然无恙,生出一股兴奋来。 此刻她很有兴致,看着楚君凡像猴子般的满地跑,然后一个四周缠绕无数气流的人在他身后一个劲的追。 “表哥,你跑快点!” “表哥,你要被追上了!” “风行人,你怎么每次都差那么一点啊,你可以快点!” ...... 大抵就是这样的句子。 赵璎珞不知道楚君凡的名字,只是之前听到卫蒹葭喊她表哥,此时便毫不犹豫得借过来先用一下。此时场间的人对她来说,一个也只是刚刚说过话而已,另一个则完全是传说中很诡异很神秘的刺客。风将则被她随意起了个名字,叫“风行者”,因为他移动的时候仿若踩在风上。 于她而言,她只当俩人一追一逃在玩游戏一般,而此时她便是旁观者,所以她肆意得凑着热闹,一会对楚君凡大喊,一会又让风将快点。 少女公主此生上是第一次遇到刺杀,虽然在某些情节上,略微满足了下她渴望英雄的期望,但是她除了刚才楚君凡吓她一跳之外,安全一直无虞,所以此刻她心里一点害怕都没有。 护卫首领和武士的战斗她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因为其他战场上根本哪有像风将这么看上去很独特、很诡异、很神秘的刺客啊,更何况,楚君凡对于赵璎珞来说也是新鲜的。 因此,此时此刻,她便成为场间最轻松的人,她甚至想着此时若再有个绣墩可以坐,前面再摆点水果瓜子,那当真是惬意无比啊。 赵璎珞乱七八糟的喊声没有对场间胶着的俩人带来任何的干扰。 风将依旧在拼命的追,因为他知道楚君凡再厉害,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样高速运动的状态。 楚君凡依旧在拼命的逃,他实在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不仅仅是体力的消耗,更因为如此这么被动下去,永远也改不了战局的天平向对方倾斜。 所以当他在某一个地方再次急转站定的时候,他第一次不再继续像被猎人追的兔子一般狂奔,而是转身对着侧前方一团空无。 他知道在下一个弹指过后,风将便会出现在这里。 楚君凡的双眼中无数银白点点自无尽的幽深中泛起,刹那间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他的双掌再出,掌力却是不同以往。 左手忍道,右手则是! 王霸两道! 帝王道之霸道和王道是帝王道最有杀伤力的招式,而楚君凡自从进入九品之后,便发觉此时已经可以单掌同出两道。 他知道昔年成为宗师的楚皇可以一掌出,四道现,然而对于此刻的楚君凡,三道齐出还依旧是相当艰难的难题哪,更别说四道。 王霸两道齐出,忍道防守这已经是他此时最强大的招式了。 风将在下一个弹指后按照楚君凡所预测的那样出现在楚君凡的面前空处。 一出现便面对着如山崩海啸般的掌力。 来自极北的寒风,在这股掌力之前抵挡了千分之一个弹指,再然后便被似乎有无穷威力的掌力压得快速压缩。 风将的周围的气流依旧在急速旋转着,虽然不像之前那么轨迹圆融,但却依旧顽强得旋转着,反而越来越快。 因为靠近楚君凡这边的气流在顷刻间被压缩到一起,而四周自有更多的气流补充进来,完成风将周身的循环。 风被压榨到极致是什么效果? 反弹! 楚君凡的掌力在顷刻间竟然被一分为二,一半落在风将的身上,另一半席卷而为,成噬主之势。 楚君凡无暇细思其中的缘由,急急忙忙匆忙后退。 天将则在同时,也选择后退。此时是俩人场间的第二次平手之势。 楚君凡刚退了一小段,然后掌力便卷上自己的身子,好一点左手忍道早已蓄势待发,即使如此,他依旧喉咙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 天将对此掌的威力又有了小视之心,他只想像上次一样退后十步,而实际上他也只来得及退后十步。 然后另一半掌力传到他的身上,他同样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身子似乎也在刹那间僵了起来。 “这位少年当真好厉害的掌力啊!”风将在内心感叹道。 楚君凡一口鲜血之后,觉察到对方的异样,顷刻间深觉此时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他双掌再出,这一次的目标却不是风将的所在,而是向下偏了偏。 两道掌力狠狠的击在风将前面一大片土地上,击起许多尘土飞扬,霎时遮挡住风将的视线。 风将不敢大意,继续操纵着身边的风快速得旋转着,时刻防御着对方可能从任何方向发起的进攻。 “嗤嗤——”四周响起奇怪的声响。 风将凝神分辨,忽然心头一阵灵光闪过,终于知道了这是什么声音! 就在此时,一阵凶悍无比的掌力,从风将的脚下奔涌而出。 “啊!”风将凄惨的叫了一声,整个人远远得飞了起来。 于此同时,楚君凡满身尘土得从地面上破土而出。 风将四周有急速旋转的气流护体,但再厉害的气流也不能穿地而过,所以他的脚下面的防御必然是最大的破绽。 楚君凡便先是以掌力击松地面,并以尘土遮掩,迷惑风将的视线,然后再于顷刻间钻到地面中,突进到风将的双脚下面,然后双掌击出。 风将初时的判断有误,以为楚君凡是想接着尘土遮掩藏身或从四周突击,待想到此处一时,未时已晚。 楚君凡一掌建功,当然不会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他使出柳絮飘飞身法,如影随行,紧紧贴着向远处飞去的风将。 风将受伤很重,周身气息也不在流转入场,四周便再无时常流转的气流护身,此时就像一只没了乌龟壳的乌龟,只能被动得挨着楚君凡的袭击。 到此为止,太子座下四大神秘高手,风将已败告终。 楚君凡也不留情,人随着风将的身体,掌腿齐用,决心也不会留给他再次活命的机会。 ...... 王少保闭目养了一段神,半个脑袋埋在身后的两团柔软中,额头上一双玉手不轻不重的掐着,感觉甚好,都快要舒服得睡着了。 他当然还记得今日的正事,所以他强迫自己从温柔乡暂时脱离,重新拿起望远镜,观察自己期盼已久的战果。 他看到便正是楚君凡贴身再三袭击风将的画面,而此时的风将早已伤势很重,无力回天了! 怎么会这样?! 王少保在心里喊道。 他从来不曾想到今日他苦心设得局竟然会以这样的结局而收场。 ...... 本来王少保安排的迷惑视线的棋子此时们也很不好。 被围攻的七位灰衣人此时已经死了四个,剩下的三个则是武士们想要留下活口。 跟护卫首领对战的那名八品高手此刻也伤势渐重,而且那边公主似乎没有什么危险,虽然那个年轻少年开始似乎致公主于险境,但公主也是有惊无险,而且如今最后出来的那名神秘的高手已经被那位年轻人击败,眼看着也活不了了,所以护卫首领也不心急,准备捉拿活口。 眼看着今日的最大底牌风将竟然被楚君凡打败,灰衣头领心生绝望。 他忽然以尖叫为号,下了一个命令。 只见场间其他四位灰衣人竟然个个将手中钢刀逆转,反手自戕! “不好!”护卫首领大叫一声,正欲出狠手止住眼前的人,却不妨对方神秘一笑,嘴角却是吐出一股黑血,显然是口中含毒! 今日这番刺杀至此终于告一段落。 第一百一十五章 身边的英雄 第一百一十五章身边的英雄 楚君凡心下暗叹,不住得想着今日安排此局的人是谁。 不过在想明白主使者是谁的时候,他要先头疼另一个问题。 怎么像公主以及公主的人解释刚才他的举动,就是拿赵璎珞当盾牌试探风将的事情。 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解释,这件事会是一个麻烦事,尤其是看着护卫首领偶尔看过来的异样眼神。 护卫首领此时正在指挥自己手下的人收拾场间刺客的尸体。 他不知道到底是那些人心怀叵测,竟然敢前来刺杀深受楚皇疼爱的安宁公主,莫非是想被诛九族么?! 虽然如今这些刺客全部死掉,但是尸体上依旧有很多可以追查的线索,比如他们身上的衣服,布料来自那里,缝制用了什么样的阵法,比如他们身上的武器,来源于那里。 朝廷自然有专门的衙门负责这些事情,护卫首领一点不担心,这么多刺客的尸体,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他安排完手下的工作,便准备向楚君凡走了过去,他要先确认这年轻人的身份,然后再判断他刚才对公主无礼的动机,以及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下一刻,他的眼神愣了一下,因为楚君凡在那一刹那,大叫着什么,然后身形像一道风烟一样,唰得拔地而起,向着一旁飞去。 “快......躲......开!” 急速的移动使得楚君凡的声音变得很难辨识,护卫首领本能般的向着楚君凡奔跑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他差点魂飞魄散! 因为此时,从公主身后的不远处,竟然有一个黑衣人正像鸟儿一样滑向赵璎珞,而人在空中,对方便一掌击出,目标正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安宁公主。 “公主!”护卫首领大声叫道。 然而这么远的距离,他根本来不及有什么反应。 他似乎只能远远得看着,等待楚君凡是否能够来得及赶过去,如果他晚一点,那么安宁公主必定逃不过香消玉殒的下场,若是这样,护卫首领不用猜也知道他以及他的手下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三族以内,无一活口! 所以此刻他真心得希望,楚君凡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希望能够赶得及。 楚君凡已经很快了,甚至比之前被风将追逐的时候更快! 他是真心想救下赵璎珞的小命的,因为救下她的命,也等于救下他自己的命。 如果安宁公主今日平安无事还好,一旦他有个好歹,那么楚君凡便真得很难解释清楚自己之前的举动。他相信想杀他但又不想杀赵璎珞的人,肯定会很乐意到时候将所有黑水往他头上泼。 到时候不仅是他,甚至整个楚家也许会招来无妄之灾。 之前那挟赵璎珞性命在手跟风将玩心理战的事情,确实没想到过不了一会,他就得竭尽全力去抢救下她。 世事如棋,变幻莫测,当真是难以捉摸,有时候甚至有点宿命的感觉。 楚君凡使出全力,将自己的速度用到极致。 他的右眼之前泛起的斑斑银白,早已不知不觉间连成片,整个右眼已成一片银白。 他终于在那一掌落到赵璎珞身边的时候赶上了。 他左手伸出,猛然将赵璎珞拉向自己的怀里,因为这是最快捷最省力的方式。 然后他的身子一转,猛然间挡在赵璎珞的身后。 “砰——”的一声,是掌声击在楚君凡身体的声音。 楚君凡心头一甜,一口心血再次喷涌而出,正吐在此刻在他怀里的赵璎珞雪白娇嫩的脖颈上。 后面的那人当然不会放过如此的好机会,既而第二掌,第三掌,第四掌! 楚君凡失了先机,便只能强忍伤病带着公主向远处奔去。 他中了一掌,吐一口血。 等到他吐第四口血的时候,另一边的护卫首领终于来得及暂时扰乱下新来刺客的攻击。 饶是如此,赵璎珞的头发上,她雪白的脖颈上,她的后背上此刻已经全是鲜血。 ...... 今天大概是赵璎珞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天了。 平生难得遇到次刺杀,结果第一批刺客一点用都没有,一点威胁都没有,被自己的护卫拦下。 更别说实现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当她遭遇危险之时,能够天上掉下来一个英雄来拯救她。 后来难得出了个诡异的风将,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倒是给她带来不少的乐趣。 楚君凡以她来试探风将的举动,使得她受了一点惊吓。 她当时大喊大叫,恨不得立刻叫人来把控制她的楚君凡五马分尸之后,再大卸八块! 她感觉到那一刻危险的临近,甚至害怕得要哭了起来。 但楚君凡随后放开了他的举动,让她觉得卫蒹葭的表哥也许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 从危险中脱离出来之后不久,她更是变得轻松兴奋起来,甚至在一旁像看戏般看着风将和楚君凡的战斗,甚至连之前对楚君凡的恨意和杀意也很快得淡了下去。 在她意料之中,也让她有点淡淡失望的是楚君凡在随后的战斗中很快了抓住机会,杀死了风将。 她还想着要待会质问楚君凡的真正身份以及他为什么胆大包天刚才跟自己开那么大的玩笑。 毕竟少女虽然对刚才的那番惊吓由于之后的兴奋并没有太多的反感的情绪,但她也不是完全的傻子,因为刚才在某一时刻,她的确被楚君凡至于危险的境地。 再然后,她听到楚君凡似乎在向着这边大声得喊着什么,然后楚君凡像风一样迅速得向着这边扑了过来。 她的护卫首领也在那边高声喊着,脸色仓皇。 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便一直站着未动。 再然后她的身子猛地一旋,然后便被楚君凡拉到了怀里。 然后脖颈间猛得一凉,像是被人浇了一些温水。 赵璎珞下意识得叫着,“干什么!干什么!” 再然后似乎被卫蒹葭的表哥抱着一直奔跑,身后又被浇了不知道是什么。 少女的脾气再好,此时也忍不住了,“你快放开我!混蛋!”,更何况作为楚国公主,她的脾气又哪里真的会好到那里去。 可是此时的楚君凡只顾着逃命根本不理会她。 她大怒,她暴躁,她甚至拿指甲掐他,那拳头砸他,但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湿湿的糯糯的还略带腥味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湿了她的头发,湿了她的后背,甚至还沿着她的脖颈往身子里面使劲得钻。 她怒极! ...... 楚君凡终于站稳了脚步,此刻他的气息已经很不舒畅,所幸他连吐了几口血,并靠着一些技巧卸掉了黑衣人的大部分掌力,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受伤不轻。 “不好意思,刚才那你试招是因为那个人应该不敢伤害你,但是新来这个人却不好说了!”楚君凡略微虚弱得在赵璎珞耳边说着。 此刻正巧赵璎珞转过身来,正准备愤声质问楚君凡到底在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再然后,她看到了楚君凡此时的模样。 他的身上一片狼藉,衣服更是很多地方破了口子,很多处此时还有很多尘土,因为他之前曾经还风将大战一场,最后还曾穿入地下。 他的头发也早已混乱得不得了,早不复之前的整齐模样。 但此刻赵璎珞看到的却不是这些。 而是他脸上的尘土,当然还有他嘴角的,红色的,艳艳的,略带腥味的血! 赵璎珞终于知道之前落在她的发间,她的脖颈,她的后背上的都是什么东西。 那是楚君凡口中吐出的血,是赵璎珞此生难得如此接近过得血! 余光之处,是护卫首领和一名黑衣人在战斗。 赵璎珞的公主平生第一次这么好事,她在那一瞬间似乎便明白了之前究竟发生何事了。 正因为如此,她才震惊得甚至没有因如此近的看到鲜血而产生厌恶恶心之类的情绪。 “天啊!他竟然刚才救下了我!” 赵璎珞的小脑袋从没有感觉过如此得不够用,而只是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中。 这种情绪以震撼打底,以迷茫为基,佐以感激、感动,还有诸多无法形容的情绪。 楚君凡在赵璎珞的耳边说完那句话,便转身而去,对方既然敢让他受伤,他自然是要前去,复仇! 赵璎珞诸多心绪,但依然听清楚了楚君凡在她耳边所说的那句话。 “原来之前他知道我没事,所以才故意那样的啊,果然是逗我玩的!”她此时也没去想楚君凡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只是听到这句话,心里便毫不犹豫得信了。 因为就在刚才,楚君凡才以自己的身体为盾,救下她的性命,此时他说的话,她又为什么不能信,又凭什么不相信哪?! 赵璎珞看着楚君凡离开的身影,忽然一个念头转上心头。 在刚才的那一瞬间,眼前的陌生男人,卫蒹葭的表哥,岂不正是他的英雄么?! 他没有骑着白马而来,脚下也没有七彩云彩,相反他刚才受伤的时候还显得颇为狼狈,但是此时一向爱洁的赵璎珞却觉得他是如此得好看。 英雄,原来很多时候就在身边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谁是渔翁? 第一百一十六章谁是渔翁?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若是楚君凡是此时的赵璎珞,他也许会本能般的吟出这样的句子。 赵璎珞没有楚君凡那样独特的前世经历,也自然吟不出这样的句子,但此时此刻她的心境,想必跟另一时刻此首诗词的作者的感触也差不了多少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手在操作着一切,世间万物,缘来缘往,很多时候,当我们为了一个目标去追求,去努力,去奋斗很久的时候,然后有一天才惊奇的发现,原来想要的东西自己已经有了,只是你不知道你已经拥有而已。 赵璎珞此时万种心绪用上心头,但其中有一种肯定叫做快乐。 因为有这样一个男人萍水相逢,便会愿意用自己的肉体来守护她。 ...... 楚君凡哪里知道他随意的一句话再加上今日的一番表现已经在安宁公主赵璎珞的内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迹。 他相反还十分佩服刚才自己灵感乍现的那句解释,似乎让他今日的行为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相信至少对于赵璎珞来说,加上自己的的确确救她一命的事实,他相信她应该会相信他的。 此时此刻这些对于刚才自己表现的自豪感是不能持久的,因为他的心里此时还汹涌着更多的报仇的欲望。 要知道,他除了昔年被楚皇强势得一掌打得半死之外,还有昔日发狂之时跟黄药师拼个七七八八之后再受伤,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憋屈,被人打而无法还手得! 此刻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受得伤不算轻,至少要养个十天半月,但此刻他的精神和斗志却似乎前所未有的好。 他的右眼早已一片银白,这边银白看上去冰冷无比,不仅能冷到别人,更能冷到自己。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状态,因为此前对于他来说,要么双眼都变成银白,变成另一个他,要么自己恢复正常,变成那个普通的他。 一只眼便成银白这样的状态,实际上也仅出现过一次,那是他初次入宫面见楚皇之时,出现过一次。 此时此刻,当这种状态再次出现不久,他直觉自己似乎改变了很多,头脑更加冷静,思维更加清晰。 他不自觉的右手握在插在腰间的武器柄上,第一次拔出了他那把自制的武器。 铁钎的样子,然后末尾带有自制的血槽! 有三条楞状的血槽,在另一个世界被成为“三棱锥”的形状。 这便是他那日为自己特意打造的武器,但毕竟正常状态下的他用掌习惯了,说起来今日这武器尚是第一次用来实战! ...... 护卫首领不是那位黑衣人的对手,甫一交手,他便已知对方的深浅。 对方竟然同样是一名九品高手,这种认知让护卫首领更是震撼不已。 天下间才只有几名九品高手啊,而今天这里竟然就冒出来两名九品高手前来刺杀安宁公主! 而且是在楚国的首都之中! 莫非这楚国的天已经不姓赵了么?! 这些人就不怕惹得楚皇震怒吗?! 各种疑惑藏在护卫首领的脑海里,他百思不得其解,还得奋力暂时抵挡住对方的进攻。 他的职责只是守护,不在乎能否打败对方或杀死对方,只要能够缠住对方,让对方无法对安宁公主带来威胁便是胜利。 要知道这里毕竟是京都,即使今日天街上人流可能会影响了京兆府或军方的反应速度,但牵扯到公主的安危,他相信无论是楚国那位官员或那位将领都会全力以赴的。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让开!让我来!” 声音不复平时的温润,稍微带了点冰冷。 护卫首领一看是楚君凡赶了过来,心里略微开心,刚想开口说:“我在一旁帮你!” 却正好看到楚君凡那诡异的银白的右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颤,他没有多事,虚晃一招,便让开了最佳的战斗位置。 楚君凡拔铁钎在手,举手便向对方胸腹刺去,又快又准,无视对方的攻击! 楚君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无声得告诉他,进攻,再进攻! 黑衣人看到楚君凡终于赶了过来,双眼闪过一丝得色。 因为今日他的真正目标本来就是他! 他很早便尾随楚君凡和卫蒹葭来到此地,一直在等待最好的时机一击必杀,然后功成身退。 但是他没想到竟然有人先他一步,在他之前先有一拨人前来刺杀公主! 这让黑衣人对他今日的计划再次修改,因为他也想到可以浑水摸鱼,装作刺杀公主的样子,然后来遮掩自己杀楚的真正目的。 同时,他也想趁着楚君凡与风将的对峙,对楚君凡的武功和手段有更清晰的了解。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所有时空下文明人都会得出的信条。 黑衣人既然出手,不仅要摘得鱼归,还要用最小得代价。 他的守候果然是有收获的,因为他已经发现楚君凡已经是一位九品高手,而且把之前那位看起来很厉害很神秘会法术的刺客打败。 但黑衣人依然有必胜的把握,因为他发现楚君凡的手段主要是进攻,而防御却没有实在的好手段。 尤其是当他要面对暗器之类的小东西的时候。 而他最擅长的便是这些。 楚君凡铁钎在手,刺,再刺,招招不利对方要害。 黑衣人掌风雄厚,却一时之间被楚君凡只攻的手段弄得一时无措。 他本来想一开始便趁着对方的大意,而暗器尽出,完成任务。 但没想到三方已过,他却一直处于守势,甚至连袖间的暗器都没来得及放出去。 因为对方的攻击一波连着一波,仿佛一只挥舞着利爪的老虎。 只要黑衣人一个不小心,下一刻他便会被至少撕掉一块肉! 但他已决心不在犹豫,他准备冒一冒险。 他的身子慢了一点,然后双袖轻扬,四颗追魂钉夺袖而出。 向着楚君凡快速飞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以伤换命 第一百一十七章以伤换命 黑衣人想当然的以为楚君凡必然会收回自己递出去的武器,来抵挡他的暗器,或者他会采取后退等躲避动作。 他算定了无论楚君凡怎么做,他都能有一口喘气,这样他便可以发出更多的进攻,给楚君凡更大的压力。 楚君凡没有后退,也没有收回自己刺出去的铁钎。 他的身子在刹那间快速的小范围颤动,关节,肌肉...... 黑衣人的三枚暗器竟然无一建功,全部落空! 给楚君凡带来最大威胁的也只是擦破了他腰间的衣裳,但丝血未显。 黑衣人十分震撼,因为他尚是首次见到能够将身体的骨骼和肌肉快速小范围移动来躲避暗器的人。 “噗——!” 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 黑衣人忍着在利刃入体的时候没有叫出声来,他对敌人的判断出现失误,那么此时的受伤便该是自己应承担的后果。 但在下一刻,他便再也忍受不住对方的铁钎拔出肉体的痛苦,凄惨般的叫了起来。 “啊——!” 他虽这些年在长孙府略显安逸,但年轻时候也是一绝世狠人,杀人劫道不下百次,但被朝廷派去的人围剿了四次,也没有逮住。 他不是没有受过伤,相反未入长孙府之时,身上带伤差不多是他的家常便饭,只是严重不严重的程度不一样而已。 伤势最严重的一次,一场战斗下,他的身上有二十几处伤口,其中七出都已露骨。 然而他依然活了下来,咬着牙,忍着痛,才有了他后半生得入长孙府的安逸生活。 他在楚君凡的铁钎入体的时候,没有叫,是因为那么点痛对于他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比起早年间他辛苦打拼,日日带伤的时候,这点痛就跟蚂蚁咬,蜜蜂蜇了一般,实在是小儿科之极。 虽然这些年在长孙府中比起早年有今日没明日幸福安逸了很多,他忍痛的功夫不如往年,但这点小伤小痛着实不算什么。 所以当他在下一刻忍不住凄厉惨叫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看起来很没有骨气的叫声竟然出自自己的口中。 他忍不住的低头去看,却发现自己的腰间竟然多出了一个大洞。 楚君凡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惨叫而心中升起丝毫的怜悯。 他不停步,举手再刺。 黑衣人再不敢怠慢,举掌抵挡。 同时,他的注意力特意看了下楚君凡手里铁钎的末端,这才明白自己为何刚才会如此得痛,伤口是如此得大。 铁钎的末端有一个古怪的造型,这一扎下去,刚才自己的腰间便有了一个中心向四面开花的伤口。 而当他拔出之时,那样的形状则带起了伤口四周的皮肉,差一点自己伤口处一大块肉被拽掉。 这人怎么如此心肠歹毒,竟然使用这么恶毒的武器! 黑衣人在心里暗自咒骂着楚君凡,但手上脚下却不敢再有犹豫。 他实在不想再次让那件铁钎刺入自己的身体,再留下那么一个可怕的伤口。 再次交手五招,黑衣人依旧处在防御招架的状态中。 他的心中渐渐升起急躁,心里却渐渐明白这样拖下去对他是最不利的。 他能够自己感觉到自己胸腹间伤口血流的流动速度比一般伤口了要快了许多,汩汩而流,如果他再不赶快争取属于自己的一线优势,他会随着失血越来越多,而反应更慢,最后难逃必死之局! ...... 楚君凡也越来越急躁! 这场战斗一开始的状态让楚君凡感觉十分得好,他在清醒状态下大概从没有过如此的强大,而他又能清晰得感觉到这种强大。 第一次,平生第一次,他发现自己原来可以做到很多平时不敢想的事情。 比如之前躲避黑衣人暗器时对自己身体的肉体和骨骼的极限操作,这是楚君凡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事情。 可是在那一瞬间,他仿若本能般便用了出来。 他直觉这应该是因为右眼银白的缘故,甚至可以说是因为存在身体深处的那个“他”的缘故。 当右眼变成银白之时,他能够清晰得感觉到从右眼之处,散发出一股清新的凉意,让他因之气战斗而酸痛的肌肉稍微好受点,也让他的大脑似乎更加清醒,反应更快。 在刚才乃至现在跟黑衣人的战斗中,楚君凡很难得的没有用上帝王四道,昔年由于楚皇一掌而习得的武学。 他甚至说不上真的用了什么出名的武学招式,而其实只是简单的走步,上半身的躲避。 而右手则是一直在换着方向,换着角度得向前刺! 这是平时状态下的楚君凡所不敢想象的,因为就凭着这些简单的动作,他便在跟黑衣人的战斗中沾了相当的优势,把一名九品高手压着打! 楚君凡似是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武学道理,又仿佛什么都没想通。 “简单的,就是最实用的?” “无招胜有招?” ...... 楚君凡的脑海中闪过好多前世了解的一些武学原理,他潜意识觉得,似乎能够想明白这些道理,会是他未来武学发展的一个大的方向?! 同时他觉得他对自己身体中的“他”也有一个更加深入的了解。 回头想想,自己从黄药师、若若那里得到的情报,似乎“他”的武学就是这样,无招无式,只是凭借着身体最简单的反应,最简单的杀人技巧来战斗或杀人。 杀人是件很容易的事,再厉害的人,一旦被伤到要害,无论再厉害的人也得死去。 杀人又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你想杀的人不是一颗站在那里的大树,他会躲,会避,甚至他还会想着在你杀死他之前先杀了你! 所以世间才有了种种战斗的技巧,窍门,人们一般统称为武学招式。 楚君凡过去的十二年中跟着黄药师学习了很多的招式,有小威力的,有大威力的,有厉害的,也有不厉害的。 但当他掌握了帝王四道之后,他便很少再去使用其他的招式了,因为这毕竟是一位宗师的绝技。 但帝王四道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他不仅像一位不经别人允许拿了别人家东西的小偷般,常常心中怀有隐隐的羞愧之外,更主要的是即使是傻子也知道,只学习别人的招式是永远不会成为真正厉害的高手,当然更不能成为一位大宗师。 然而此刻,于此神秘的状态下,他却觉得自己终于似乎找到了一些自己可以有的东西。 一条适合自己通向光明前途的武学道路。 虽然这说起来也许是另一个“他”的收获,但是当此刻俩人似乎靠着某种诡异的方式隐隐相通之时,“他”的也是他的。 归根到底,“他”跟他只是一个人不是么?! ...... 很多的很多,等着楚君凡去探索,去思考。 他恨不得马上停止手上的战斗,去把这许许多多的东西想个明白,只是眼前的黑衣人还没有死,而此时状态下的楚君凡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看着他再活下去的。 因为此时状态下的他拥有“他”的武学手段的同时,也拥有了“他”的很多心性,嗜血、好杀! 他也急躁起来,手上的进攻也变得更加凌厉起来。 又十招过,铁钎擦过对方的臂膀再对方的手臂上划过一道长长的血印。 黑衣人的形势也更加不妙起来。 他越来越感到自己的无力,不仅是因为失血的原因,更因为对方的招式似乎越来越凌厉,越来越难挡。 他对今日的战斗结果的期望也早已有杀死对方,降到从容而退,再降到保住性命。 这是对双方实力最冷静的评估。 要想保命,从今日这场战斗中活下去,黑衣人必须拿出昔年年轻之时敢于虎口夺牙的勇气和血气。 他已决定跟自己赌一把,以挨对方一招的机会,用出自己最强大的手段,然后来换取自己今日的活命机会。 楚君凡也准备赌一把,因为他也不想这么拖下去了。 他准备下一招一铁钎插入对方的心口,结束这场战斗,甚至不惜自己身上再添点伤! 不约而同,这场战斗的生死胜负就在下一招间!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三拨?意图直接的杀手! 第一百一十八章第三拨?意图直接的杀手! 黑衣人的双眼圆睁,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为了生存而到处打拼到处刺杀的时候。 在这一刻,他因这么多年安逸生活而消磨而去的勇气、血气、雄心、狠劲似乎一下子都回来了。 他张口怀抱,向举手刺向自己的楚君凡抱了过去。 而在他张开怀抱的同时,一道彩虹从他的身子里发出,美丽之极,却有夺命之能。 那是他此时身上所携带的所有暗器。 三颗夺魂钉,五个霹雳子,六把飞刀,八颗不知名的黑球,还有许许多多细如牛毛的银针。 这些暗器长短不一,尺寸各异,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散发着各种各样的奇异色彩。 黑衣人放弃防守,势必要让对方知难而退或受到严重的伤害,这样他才有可能趁此机会离开。 所以他再次出手便是他最强大的手段! 天女散花! 天女散花当然不用手,而用真气。 如此多的暗器此时被黑衣人的周身真气全力激发,讯如流星般的向正举铁钎此来的楚君凡飞去。 各式暗器而成的彩虹仿佛能让看到的人沉醉在这美丽的风景,无法自拔。而潜藏在这风景后面的同时也是残酷的现实,件件可以吞噬人命的杀机! 面对这样美丽而危险的风景,楚君凡应该怎么做哪?! ...... 当那道彩虹初现端倪之时,楚君凡便本能般的往地上倒去。 不是因为他的眼神便真得锐利到非同凡人,而是因为他的本能告诉他应该这么做,才能避开危险。 更因为他看到了黑衣人不合常理的张开了怀抱,任凭自己的铁钎向对方胸口刺去。 看到楚君凡蹲下去的时候,黑衣人便知道自己的怀抱必定会落空,但他却依旧没有失望。 因为他的腿上也有三枚飞刀为真气激荡,弹射而出。 更因为对方既然蹲下,那么站起来便需要时机,那么他便有了逃跑的时间。 他的双眼一亮,心中开心起来。虽然他今日本来要杀死楚君凡的,此时楚君凡却活的好好的,甚至最多只会受点伤。但他还是止不住得开心,因为他不禁实现了给自己搏命的机会,更因为他觉得这场战斗,这场搏命仿佛让他这些年安逸的心再次年轻起来。 年轻是一位日渐衰老的人最渴望的,黑衣人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喜欢甚至让他似乎要忽略了胸前传来的异样。 片刻之后,胸前越来越难受的感觉促使他递眼看去,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胸前心口已经插上了一根铁钎。 “什么时候?” “哦!原来是刚才他在那一个瞬间松开了右手,却任凭铁钎继续向前。” 黑衣人知道此时自己没救了,此时却仿佛整个人更加轻松。 “死,原来是这样一个滋味啊!” 在这一时刻,无数此生的经历刹那间在眼前划过,有苦,有甜,有累,有喜,有艰难,有开心。 “人生不过如此啊!” 最后黑衣人想到这些年他在长孙府的安逸日子,想到长孙尘摆脱他杀楚君凡时他的信心满满和胸有成竹,想到之前于料想完全不一样的战斗。 ...... 然后他的身子开始倒下,意识定格在某个回忆的场景。 ...... 楚君凡的身子快速蹲下,所以他甚至在彩虹初成之时,注意到从黑衣人腿上射出的三枚飞刀。 飞刀迅疾,正冲着楚君凡呈下蹲之势的身体袭来。 楚君凡在顷刻间深吸一口气,身形再次的变化起来。 他在快速得调整着身体的肌肉、骨骼的位置和形状,想要藉此完全避开这神来一笔出现的飞刀。 “嗤——” 楚君凡避开了左边和右边的飞刀,但终究身上还是中了一枚! 刺肉不深,正在大腿外侧。 楚君凡不敢犹豫。他深知用暗器之人,必定喜欢在暗器上涂毒,更何况今日前来的是刺客哪! 他此时常用解毒的药丸一个没带,因此他用左手扭住伤口周围的一大团皮肉,然后右手化掌,狠狠一掌切了下去。 掌心般大小的血肉在顷刻间随着掌力所到之处离开了他的身体,那种自身血肉被钝掌切割的疼痛让楚君凡的双眉一抖再抖! 他查看了一下,伤口处失了血肉的地方只有殷红的一片,心里略微安定。 此时黑衣人既然已经死去,他也不会继续看着腿上的伤势白白流血。 当下他从自己穿在里面的内衣上撕下一大片衣裳,开始将自己的伤口缓缓缠了起来。 自从楚君凡跟黑衣人接站之后,护卫首领便站在公主旁边,同时也分了心神来关注这边的战斗。 此时远处传来阵阵类似官差的喝斥声,应该是京都的防御机制终于做出了反应。 说起来此时离第一波刺杀刚刚出现的时候,也没过去多久,最多一刻钟的功夫,远远的那边街道似乎有京兆府的衙役赶来,再算算此处距离京兆府的距离,也大概能够知道京兆府的反应速度已经算是很快的。只是显然此时天街之上依旧拥堵不堪,所以才有远远传来的喝斥声。 护卫首领听着远处的声响,心里暗自松下了一口气,不论如何,今日公主的安危应该是无虞了。 京兆府作为管理京都最直接的衙门,此时能够赶过来必然是八品以上的高手。 更何况,今日的刺客到此时已经都被诛杀,剩下的只是打扫场面和查找幕后凶手这样的事情。 护卫首领的心神总算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他深呼了一口气,准备向正在包扎伤口的楚君凡走去。 无论如何,今日这些刺客都多亏了楚君凡的出现,若不然,公主也许真被刺杀也说不定哪! 护卫首领当然不知道其实前后两拨刺客真实都是为了刺杀楚君凡而来,只是不约而同的为了遮掩身份而选择了公主作为挡箭牌。 真相很多时候都是不为人所知的,此刻便是如此。 虽然有前番楚君凡对安宁公主的不敬之举,但护卫首领此时早已认定了之前的事情肯定是误会罢了。此时尘埃落定,他还得去感谢楚君凡今日出手帮他护卫了公主哪!若不然别说第二个黑衣人,第一个那个貌似使用法术的人,他便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此刻既然已经无事,他当然要先去谢谢对方,对楚君凡今日的行为表示称赞等等等等。 然而正在他向着楚君凡走了三步的时候,异变再次突起。 “刷刷刷!” 场间一下子多出了四位头戴斗笠,身穿灰衣的人来! 护卫首领心神一赫,莫非今日又有一拨来刺杀公主的?! 他连忙回身,再次站到赵璎珞旁边,全身戒备。 四位灰衣人却似根本没有看到护卫首领以及一旁的安宁公主似的。 四人迈着步子向着正低头包扎伤口的楚君凡走去。 “楚君凡,‘他们’奉命前来杀你!” 干脆利落,简单明确。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战就战,谁怕谁! 第一百一十九章战就战,谁怕谁.! 这是一句拗口的话,但却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楚君凡”直接指明了今日四人前来的目标。“他们”则代表了天下最厉害的杀手组织的代号,也是此次任务的执行者。 更重要的是这句话透露出的绝对的自信和霸道。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通告,但也是一种宣告,仿佛在告诉楚君凡,我们来杀你了,你最好洗洗干净,摆好姿势等着脖颈上的一刀。 这种自然而然的言语组成最有威力的威胁,宣告着另一场战斗的开始。 楚君凡一直在包扎腿上的伤口。 今日先后经过如此多的战斗,杀风将,除掉长孙府的天残老人,着实费去了他不少的精力和体力。 他的身上也受了不少伤,至少需要养个十天半月,才能完全康复。 此时他半蹲着身子,细心得处理着腿上的伤口。 他的身上很多肌肉酸疼,整个人觉得疲倦之极,但他的心志反而更加亢奋,大概依旧没有从之前一战的氛围中脱离出来。 场间四人的出现,他本来以为跟他没关系,直对对方的这句话出口,他才抬起头冷冷看了下说这话的灰衣人。 此时此刻,天色已经不早了,暮色越来越浓,只是光线还好。 楚君凡抬起头,藐视了对方一眼,对于那句类似挑衅的话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不是不想,而是不屑。 今日一战,在过去的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内他已经杀了差不多两位九品高手,此时他虽然疲倦,但心气与战意却正处于顶峰,血气汹涌而无所畏惧。 对方不论是谁,无论是什么来头,有多么出名,只要对方不怕死,那就来吧! 战就战,谁怕谁! 这便是此时楚君凡心中的想法,他低下头,双手的动作稍微快了一点,快速得把伤口包扎好。 起身,扫视,冰冷出声:“是你们想杀我吗?!” 他的眼光扫视四位灰衣人,顷刻间便能够确认出对方的实力,两位九品高手,两位八品高手! 他的双瞳未缩,虽然战意昂然,但理智却依旧告诉他,这必将是一场苦战,尤其是在他已经受伤的情况下。 对方没有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领头人看到楚君凡站了起来,便拔起腰间的长剑,和另一位九品高手同时向楚君凡攻去。 之前他们只所以没有趁着楚君凡处理伤口之际动手,只是表示对要杀死的人的尊敬而已,不屑趁人之危。 但此时对方已经做好准备,那么他们也不必顾忌,毕竟他们是“他们”,是专职杀人的一批人,要以完成任务为优先,此刻两位九品高手齐上,便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因为时间一久,便很可能生出其他变数。 “他们”的任务中是不存在的变数的,也是不允许变数的,只是“他们”至今为止能够完成任何任务的保证! 至于另外两名八品高手,现在则暂时处在掠阵的位置。 他们的安排便是如此,相当于支援和清场,顺便排除下其他变数。比如公主的护卫们。 ...... 护卫首领听清楚了对方领头人说得话。 对方一出场便阐明立场,告诉护卫首领他们的目标是楚君凡,便是想尽可能的减少干扰,顺利早点完成任务。 护卫首领知道对方更准确得说是在警告他,不要随意插手不属于他们的战斗,所以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虽然之前他还很感激楚君凡今日帮了他很大的忙,前面还想着结交对方,然后在合适的时候,顺手帮点小忙,算是回报此恩。 但此刻,他实在不想再加入这明显是激烈的一战中去,不仅仅是因为他今日也很疲惫,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职责最重要的是保护公主而不是打仗,甚至跟人性,是否应该要知恩图报都没关系。 这些真要说出来都是借口,因为虽然楚君凡刚才算是间接救了他,但真要让他付出自己的生命回报,来救楚君凡,他的心里十成是不情愿的。 自四位灰衣人出场之后,他便仔细观察了几位的实力。 此刻攻向楚君凡的两位黑衣人应该是九品以上的高手,而此刻待守两旁的虽然只是八品高手,但只凭他们的气势和淡定的神态,便知道自己还真不一定是对方任意一个的对手。 他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准备什么也不干,在接下来的惊天大战中保持旁观的立场。 但场间能够做决定的毕竟不是他,而是站在一旁的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在之前的战斗中只受了一点小伤和一点惊吓,但精神却一直偏向亢奋。 之前楚君凡和灰衣人的战斗她一直替楚君凡担心,所幸他顺利的打败了那个可恶的老头,这让赵璎珞在心里忍不住为楚君凡呐喊。 她注意到他受了伤,在战斗一结束的时候,她便很想奔跑过去,查看楚君凡的伤势严不严重,嘘寒问暖一下。 只是当那个时刻来临之时,她却不由得怯弱起来。 她解释不清心中为何会这样的畏惧,而不敢上前向不久才刚救下她的人道谢,也许是因为双方说到底是并不熟悉的人,也许是因为她之前被楚君凡以身挡拳的行为感动心中升起了某些让人害羞也让人心里砰砰乱跳得打鼓的想法。 她是想不明白这些事的,但她却明白此时出现的四位灰衣人是如此的可恶,他们竟然......竟然口气那么大,一开口便要杀他! “你......你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 少女的眉毛跳了跳,看了护卫首领一会,却发现他一直站着不动,愤怒得说道! “公主,我的职责是保护你,而不是......” “若不是他刚才救我,我此刻已经死了,你还保护我!” 护卫首领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声音更加凌厉的赵璎珞打断,狠狠说道。 “是!”护卫首领知道安宁公主的脾气实在说不上好,当下只能无奈称是。 然后他以更加严厉的口气喝斥自己的手下,向着对方剩余的两位八品高手围去。 对方的两位高手看着围上来的一群人,不仅没有露出一点害怕或畏惧,相反俩人双眼一对视,脸上都升起一股笑意。 那是天上的鹰看到地上的蚂蚁挥舞前爪想要挑衅的嘲笑。 那是浴血的死神看到白骨森森的那种满足的笑。 护卫首领以及他的手下护卫此刻还都是活生生的人,但在此刻援守在旁的两位灰衣人眼中,他们马上顷刻间便会化作一堆白骨。 俩人习惯性得伸出舌头滑过嘴角,似是在回味上次厮杀的那种嗜血的感觉,再然后两人齐齐拔起了腰中的长刀。 暮色森森,长刀锋利无比。 ...... 两位黑衣人一起袭到,两把同样制式的长剑一起向着楚君凡左右夹击。 楚君凡在俩人靠近之前,便抢先拔起插在黑衣人身上的铁钎,然后依旧右手紧紧握住。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便紧张起来,只见两位灰衣人长剑荡起,招招不离楚君凡周身要害。 楚君凡铁钎在手,一时之间只能凭着本能同时格挡两位高手的长剑。 对方的攻击很快,楚君凡的格挡也很快。 “噼里啪啦!”不断传来金属相互撞击的声音。 转眼间十数次招已过。 饶是楚君凡经历过前两场战斗的热身,此时战斗意识和反应速度趋于巅峰,但十数招过,他依旧频遇危机,频遭险境。 楚君凡身形不住得后退,再退。 第一百二十章 狼狈与逃......! 第一百二十章狼狈与逃......!由卝3uww卝整卝理 他不得不快速得移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藉此来换回一点点优势。 对方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俩位如影随形,根本不给一点减轻压力的机会。 两位无论是从境界还是从战斗经验来看,都十分厉害的九品高手始终保持着对楚君凡强力的压制。 在第三十八招上,楚君凡的左手臂中了一剑,然后在第四十五招上,他的腰侧也同样挂了彩。 第四十九招上,他不得不懒驴打滚才完全避开俩人的剑招。 第五十一招...... 第六十四招...... 形势与他越来越不利。 也许是对方对己方实力的自信,楚君凡得庆幸对方的剑下今日并没有涂毒,若非如此,他此刻已经可以直接放弃,闭目等死了。 饶是如此,他也越来越吃力,败象渐渐显露。 这跟之前面对风将和黑衣人完全不相同。跟风将之战,他只是需要时间来找到对方的破绽,也跟天残老人的战斗不同,他只是为了抢救安宁公主才失了先手。 他能够胜风将和天残老人,固然有运气的成分,但归根到底,他的实力其实跟俩人相差不多,甚至稍微在他们俩之上。 如果说正常状态下的楚君凡算是九品初阶的话,他右眼银白的半爆发状态已经拥有九品中阶的实力。 但是此刻围攻他的两位实力可以说都不比他差,而他以一对二,可以说必输无疑。 虽然说此刻他凭借着高度耗费心神的反应和动作一时之间保证着自己不吃大亏,但这种状态当然不可能持续下去,而现在渐渐的,他已经越来越狼狈。 战斗在继续,楚君凡将会更狼狈。 ...... 护卫首领此时也很狼狈。 当他不情愿得下决心让众位护卫拦住那两位八品护卫之时,他的本心只是把大家都拖住,这样他便可以有理由不去参与到楚君凡的战斗中去。 但他实在还是低估了另外两位八品灰衣人的武功以及......杀意! 护卫首领真的没有让自己手下送死的意思,但此时场间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的,正在发生的,可以称之为“屠杀”的场景,真得让他很是后悔,后悔为什么刚才自己没有拒绝安宁公主的要求,不然此时这些平日里尊敬尊重他的这些手下也不会在顷刻间便死去了七个! “屠杀”!真的是屠杀! 当那两位斜举长刀,轻轻一笑之时,仿若死神奏起来一阵哀乐。 护卫首领和他的手下一起向着两位灰衣人扑去,这跟楚君凡以一挑二颠倒过来,他们是同时以三对一,甚至四对一。 这不是一个必胜的局面,但以常识判断至少会是一个不败的局面。 但谁也不曾想到对面两把斜举的长刀是如此的迅即,并且如此的锋利。 刀势狂卷,第一批遇敌的七位护卫,有三位倒卷而回,有一位伤了手腕,有一位伤了胸腹,还有两位则是直接划开了喉咙,两腔热血直接斜扑上天! “小七!蔡九!”护卫首领大惊得喊道,却注定挽不回俩人逝去的性命。 他愤怒,恨不得将眼前俩人撕成碎片,吞进肚子里。 他的刀势雄浑,尽情得宣泄着他胸腔的愤怒,然而他似乎并不是对方任意一人的对手! 他拼尽全力却似乎总被对方轻而易举得抵挡了下来。 “啊!”第三个人献出了生命。 “噗——!”第四条生命被收割。 第五条,第六条,第七条! 转眼间护卫首领手下便有七位护卫献出了自己的性命,在这场在他看来完全不必要的战争。 赵璎珞看到了这些,但她却没那么多心思来为每一个人而担忧。 此时此刻,她的心一直提得老高,因为楚君凡的形势越来越不好。 她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身上多了一道又一道新的双口,有的在流血,有的甚至皮肉翻着,看上去很是恐怖。 她的心不由得紧张不已,很是害怕下一刻依旧在战斗的楚君凡在下一刻便把那两位可恶的灰衣人变成一摊死肉。 她的心越来越紧,跳得也越来越快。 她的精神也高度紧张。 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那边京兆府尹的高手终于赶了过去,而另一个方向卫蒹葭也带着几个军部的救兵赶了过来。 “快!保护公主!” “公主在那边!” “刺客猖狂,休走!” “上!” “那边,那边快去救那位楚公子!” 场间四周霎时间杂乱起来,各种各样的大喊声交织在一起。 最后那句是卫蒹葭喊的,自从楚君凡将她扔到人群中脱身之后,快速在拥挤的人群中出了天街,她便抢了一匹马快速去往军部而去,那里有很多她可以求助的叔叔还有高手。 此时此刻,她也正好来得及赶到此处。一看楚君凡形势不太好,她便赶紧让请来的军部高手速度救人。 那边楚君凡看到援兵来到,终于精神一振。 他再次一个懒驴打滚,使出一个无赖招式,然后起身望着一个方向快速得跑! 此时此刻,正面他不是对方俩人的对手,而己方的援兵已经来到,他当然没必要在这么辛苦得狼狈下去。 那两位九品灰衣人此时也注意到场间的种种新变化,向着楚君凡追求的时候,还尖啸一声! 另外两名本来援阵的八品灰衣人也不在继续跟公主的护卫缠斗,而是一左一右,从两边向着楚君凡包抄去,还同时隔住了两批援兵跟楚君凡的汇合。 他们极度恰当得配合显然是想快速得把楚君凡杀掉,然后完成任务。 楚君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能无奈得放弃和京兆府和军部的高手汇合的打算,向着另一个原来他们的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暂时摆脱那两位九品杀手的高压,他实在是不想在置自己于那样的危险之中。 他迅疾得向着北面逃跑而去。 那两位九品灰衣当然紧追不舍,而那八品护卫看到援兵靠近也随后而走。 后面卫蒹葭指着楚君凡逃跑的方向,喊道:“快追!那边!” 再片刻后,安宁公主也对着京兆府的高手厉声命令道:“我有什么保护的!你们赶紧给我去救那位公子!” 两拨高手回合继而向着四位灰衣人的方向追去。 ...... 楚君凡拼命得逃。 此时暂时从两位杀手的剑下逃的一命,他真的很像好好停下来休息一下,喘口气的同时,也把自己的伤口好好处理一下。 但他却知道他不能停,因为一旦停下,他便很又可能被后面那两位紧跟着的九品高手缠上,乃至杀死! 到时候即使后面的那拨人赶上又能如何,即使他们把四位杀手全都剁成肉酱,对于已死的楚君凡也没有任何意义。 而此生,他还远远没活够,所以比起死亡,他还是选择继续逃跑吧。 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不得不努力逃跑下去! 但他绝对不曾预料到这场亡命的逃跑会是如此得长。 他从京都的南部,被追到京都的北部,然后他无奈跑出了北门,而那两位九品刺客却已经再追着! 暮色降临,天色终于黑了下来。 这样的天时给楚君凡总算提供了有利的掩护,让他能够接着地形和夜色,从京都北门的城墙下滑入京都北门外那浓密的森林里。 他终于为自己赢得了一个短暂的喘息之机。 而这还只是开始。因为对方显然也是极擅长追踪术的人物,若非如此,之前在京都里借着房屋,他早已摆脱了危险。 更重要的是,对方有四个人,而他只有一个!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一晚上的十七次! 第一百二十一章这一晚上的十七次! 天上有月,银月大半,所以并不是五指不见得黑。 楚君凡的身子在一棵大树的背后尽力的缩了起来,让自己的身形甚至身子在月下而成的影子被大树遮得严严实实。 他将吸气呼气的频率刻意得放慢,右手慢慢得抹去额头因前面的奔跑而密密麻麻的细汗。 他尽力将自己所制造的“噪音”尽可能得低和小,能够跟树林中偶尔微风轻动的沙沙声和偶尔不知名的虫鸟声相遮相合。 他的双耳竖起很高,仔细得分辨着能够听到的是所有的声音。 略带规律的沙沙声,充满和谐,这是安全的声音。 略显沉闷的类似步伐的声响,那铁定预感着危险。 楚君凡此生从来没感到如此得累过。 他真的很想此时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而可以倒头便睡上一觉,然后睡上三天三夜。 只是这些只是奢侈的虚幻罢了,因为他根本不可能休息得太久,便又可能被后面的两位九品高手中的一人或两人一起追上。 对于对方会因为他的一些小手段或一些小技巧迷失了他的位置,经过这大半夜的逃跑,他已经切切实实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九次了! 每次当他以为他终于把对方成功摆脱之时,要不了多久,对方的一个或两个便会同时出现在他的不远处。 最多的是第二次,四个人! 那一次,若不是他反应快,早点逃跑,此刻说不定已经魂断九天! 这大半夜的逃亡中,很多次的事实已经越来越证明了一个真理,对方实在是经验丰富的杀手,无论是战斗还是追踪,甚或是关键时候做得决断。 自京都本门出来之后,楚君凡本来还有着很强大的想法,他打算凭借着地形地势和自身的主动性,再借着后面追出的京兆府和军部的援兵,寻找机会将对方一一杀死。 但此时此刻,他早已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不合常理。 经历了大半夜的亡命奔跑,他唯一取得的一点优势就是对方的那两位八品高手似乎是故意为了引开京兆府和军部的人,而离开了楚君凡和两位九品高手追逃的路线。 若不是如此,对方凭借着人手优势,楚君凡根本不可能活到了现在。 第六次被其中一位九品灰衣人追上之际,楚君凡还想着再战上一场,看是否能够重伤对方,这样他坚持到最后活下去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但没想到,双方交手十几招过后,他不禁没有获得任何的优势,反而差点再次被俩人合围起来。 自那以后,楚君凡便放弃了这一想法,专心逃跑。 他不知道自己要逃到何时,也不知道后面是否会有援兵会在恰当的机会救了他一命。 但逃跑和继续坚持逃跑,已经成为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值得庆幸的是,对方也不是体力变态的超人,在楚君凡的体力衰退的同时,两位充当猎人角色的九品杀手的体力也在渐渐衰退。 正因为如此,楚君凡才能总是在某些关键的时刻,偷来一些时间来获得一些休息时间,再然后,继续下一段逃亡。 银月在空中慢慢得移动,这个夜还很漫长。 在这场漫长的追杀和逃亡中,究竟是猎物凭着侥幸逃得升天,还是猎人技高一筹,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此时还一切都是一个谜。 ...... 东方的天渐渐发白,无数的人生活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 靠着洛河打渔为生的人们已经早早的拖出了小渔船,划着桨,带着网,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操劳。 再不远处的京都依旧如往日般的矗立在那里,看上去雄壮不已。远处随处可见的炊烟,城里开始摆摊的商贩,开始烧水准备烫猪.毛的屠夫,每个人都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此刻的楚府却是乱作一团,因为昨日晚上传来的消息,让无数人为楚君凡的此刻的安危担心不已。 萧若若、楚琳、柳飘飘、柳夫人几位女人每一个脸色好的,都写满了担忧。 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武也是寸步难安。 黄药师在得到消息的第一刻便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楚府诸人则早已安排能够出去的所有人,楚府几乎所有的护卫、家将,隐藏起来的或摆在明面上的高手,都去寻找楚君凡的踪迹。 这一夜,楚府诸人皆无眠,都在焦急得度日如年得等待着消息,无论是好的消息,还是坏的消息。 总算有了一个好的消息,那就是四名刺客中的两名后来被京兆府和军部的人击毙。 除此,再没有任何消息。 卫蒹葭昨晚亲自来楚府详细说了昨日发生的一切事情,后来安宁公主也亲自过来,讲了他所知道的一些消息。 但这些消息除了加重楚府人的焦虑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待到天将亮之时,据说宫里已经明令各衙门、甚至南北大营都通力协助寻找楚家三公子的下落。 只是京都已经搜了个遍,已经没有任何好的消息。 而京都之外的搜索则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京都之外树林茂密,地形起伏多变,还有一条浩荡广阔的洛河,无论是那里,随意藏下几个人,要想找到都是痴人说梦,难度大概跟大海捞针也不差了。 “大哥,这可怎么办啊!怎么会忽然冒出来这些可恶的刺客要杀三哥哪?若是被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砍了他全家!”楚君武不住得在房间里走动着,说道。 此时此刻,他在楚君凡指点下在京都带着大青楚七等几位逐渐开始了独属于他的灰色势力的构建,从大青等人的御道街开始建立势力范围,再慢慢扩展,做得也算小有声色。楚君武最近一段时间,一有时间,便接触的是三教九流,甚至一些地痞无赖,少不得沾惹一些不合时宜的说词,比如动辄要杀人全家这样的话。当然这些事是要瞒着府里的,但楚君文也未必一无所知。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弟弟都本性善良,何况此事算是两位弟弟一起做下的,他也没管。 楚君文其实并没有留意楚君武话里面的不合时宜,他的内心的压力其实更重。虽然儒家养气,要求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可是此时楚君凡生死不明,他也恨不得杀人。只是他平素沉稳惯了,而且如今算是楚府中人的支心柱,如果他也表示出悲观的情绪,则另外几位女人恐怕都要崩溃了。 楚君文不得不仔细思考着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想要杀死楚君凡?!只是百思却不得其解。 ...... 京都中人对楚君凡的担心楚君凡此时当然不知道。 即使此刻知道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经过一晚上的亡命逃跑,此时他的心神还是体力都衰竭到极点。 他的思维也已经缓慢了极点,而不能再思考什么复杂的事情。 他唯一的想法,便是偶尔暗自庆幸一下,自己竟然到了现在还活着没有死,然后便尽力保持冷静,决定接下来要逃亡的方向。 此时他已经离开京都不知道多少里,在京都或京都附近搜寻当然不可能找得到他。 他隐隐约约觉得此时的方向应该是往北,因为他似乎觉得某些道路有点熟悉,那很可能是他自临城往京都来时曾经见过的。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但保持着继续往前。 直到,一个熟悉的黑衣人再次出现在楚君凡的面前。 楚君凡心神一动,想向另一个方向跑,忽然又一个熟悉的灰衣人出现在他的侧后方。 这是从昨晚到现在的第十七次! 他第十七次被对方追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欲杀他者,皆可死! 第一百二十二章欲杀他者,皆可死! 楚君凡知道自己终究不是可以永远这么幸运下去,而实际上他能够逃亡到现在已经是撞天之幸。 看着一前一后再次追上自己的俩人,他倒觉得一时之间轻松不少。 无论是死亡还是拼死一搏,他至少不用再这么卑微得逃亡下去了不是么?! 只是在临死之前,他还想再拼一把,看看终究还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微博的渺茫的最后希望。 所以,他张口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还不出来帮忙么?” 一前一后站立追杀一夜的灰衣人听到楚君凡的话,很是诧异,提高警惕的同时,向着四方仔细查看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我其实是想看看你究竟能做到那步!”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楚君凡嘴里说出,同时,他一直正常的左眼也在不住的变化着,斑斑银白浮起,慢慢得连成片。 楚君凡当然是对“他”说的,不知道为何,他相信“他”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昨晚在无尽的逃亡中,他很多时候都在想,如果是“他”出现,说不定还有胜利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为何,当他处于一个个危机之中,他一直觉得下一刻“他”应该会出现之时,但偏偏“他”总是没有出现。 只是此时此刻,眼看着他已经陷入绝境,他知道他再也找不到侥幸的机会,所以他最后还要赌一把。 当年的“他”是因为对楚皇一掌的阴影,对死的恐惧才会产生的,那么此刻当他将死之极,“他”肯定会再次出现! 两位灰衣人当然不明白这回事。 为何楚君凡竟然在如此的时刻自问自答起来。 无论楚君凡在玩弄什么玄虚,俩位灰衣人也不会再对他下手有任何的犹豫。 俩人一前一后,举起长剑,便向楚君凡攻来。 “他们”的荣耀从不有失,而今日他们完成任务的效率已经一拖再拖,为此还已经损失了两名属下了,此时他们更是要以继续完成任务为先。 剑气纵横,两位九品高手再战楚君凡,但此刻他们的对手已经是“他”! 冰冷、无情、怕死、绝对理智的“他”! “他”举起铁钎,直直得向前刺去,刺向在前面向他刺过来的敌人。 “他”前面的九品高手长剑横劈,剑气化成一道屏障,自胸前斜下而上,剑落之处,正是楚君凡的胸腹要害。 “他”后面的九品高手则是剑走灵巧,宛若点穴般刺向他后心之处。 “他”的手更稳,动作也更加精确。 铁钎竟然直直刺向面前的幕状剑气屏障,而落点却正是九品高手的喉咙要害。 至于对于身后的长剑,“他”只是将身子略略扭动,确保对方一剑要不了他的命,然后便—— 任由长剑刺入他的胸膛。 长剑自他的后背肩下刺入,正好从他的胸肺间的器官罅隙间出过,透了他的胸。 “他”却不恍若未觉,而是专心得专注于自己手上铁钎的一刺。 铁钎的末端在顷刻间抖动三下,然后终于戳穿了灰衣人胸前长剑而成的屏障。 对方并没有太大的担心,因为他知道楚君凡下一刻必定会收手,若不然他的右手恐怕要被他的长剑削断了。 知道他感到喉头一痛,似乎有什么液体流出来,他才不敢相信得看着对方右手臂小臂被长剑削得凄惨的模样。 对方竟然真得使得出如此“同归于尽”的招式! 灰衣人大睁着双眼,仰天倒去。 “他”甫一出现,便一招毙敌,解了围攻之势,但情况却依旧没有更大的改观。 因为“他”的伤势也更加的重。 昨日与风将一战的伤,昨日与黑衣人一战的伤,昨晚与这两位杀手不住追亡之中的伤,还有刚才那穿胸一剑! 当身后的人因为觉察到前面的变故队友的死亡而凶狠得想要拔出插入楚君凡体内的长剑之时,“他”的眉毛终于忍不住得抖了抖。 一半是以为铁剑在身体内与无数肌肉、内脏、乃至骨骼相互摩擦的那种痛到极致。一半是因为即使厉害如“他”,还是小瞧了刚才右手硬闯对方剑气之时的伤势。 “他”的厉害之处,不在于“他”有多么厉害的招式。 而在于“他”最理智的决策,最冷静的头脑,最准确的动作,最简单的杀意。 然后此时此刻,因为右手肌肉受损过多,“他”发现“他”右手得动作有点不那么自然和自如。这让厉害如“他”,也不敢说必定能够杀死身后的人。 “他”在对方长剑离体之后,顷刻间转身,挥动铁钎,封死了对方五次的此剑方向,终究还是漏掉了一剑,左腰处又被刺进了半寸。 不是“他”没反应过来,而是“他”的右手跟不上“他”的意识。 再三招,“他”的肋下又中了一记。 形势越来越不妙起来。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俩人旁边响了起来:“两位请问,这里是不是快要到京都了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俩位正在战斗中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他们都未曾觉察到此时自己的身边竟然有人! 不约而同的,俩人都侧头看了新出现的人一眼,是一个女人,看起来很是年轻的,略显瘦弱的女人。 无论是那个女人出现在此处,对“他”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他”正想着找什么机会,继续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收获一点点优势哪,却不像他的敌人忽然不见了! 本来跟楚君凡战斗的九品杀手看到新出现的女人之后,竟然急忙脱下战圈,然后蹲下身子,跪在她的面前! “属下天十二,见过宫主!” “他”一时之间没有了对手,也只好转过来仔细看了看新来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嗯,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身穿黄裙的女人,如果只凭样貌上看,算是一个很漂亮的二十几岁的女人,但实际上她的年纪的确是很难说清楚的。 “他”银白的双眼凝视了新到来的女人一会,跟她探寻过来的目光相互对视了两秒。 她的双眼很是明亮,应该是一个很高的高手,自己应该不是她的对手,“他”在心里暗自评估着。 然后在下一刻,“他”敏锐的注意到她的眼神发现了变化,似乎一下子充满了激动、忐忑、兴奋等等多种交织在一起难以言明的东西。 “你......”女人的声音在这一时刻竟然颤抖起来,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是君凡么?” “他”的眉头皱了皱,确认自己确实不认识她。 女人似乎对“他”的性情十分了解,只是看了看“他”此时的样子,心里的怜惜、疼爱以及愤怒再难压抑。 “别怕!我既然来了,你便没事了。”女人向着楚君凡慢慢走去,一边走一边向着楚君凡走了过去。 “他”本能般的握紧了手中的铁钎,想要刺向那个女人,但“他”却发现“他”竟然再也无法移动。 双眼的银白竟然在顷刻间开始涣散,“他”终于知道了她究竟是谁! 他再次掌控了身体的全部权利,然后因为剧烈的疼痛,身体的严重伤势,而禁不住的向地上倒去。 一个柔软的怀抱稳稳接住了他。 “你先休息吧,有什么话等你醒来再说吧。”女人抱着他的动作充满了小心翼翼和虔诚,仿佛手里抱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婴儿。 这句话似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抚平了楚君凡的所有不安,和伤痛,然后在下一刻,他便真的安然入眠。 女人的头再次抬起,看着正跪在她面前,神色因为看出宫主似乎跟楚君凡有交情的原因和惶惶不安的下属,冷冷说道。 “欲杀他者,皆可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别扭的母子相见 第一百二十三章别扭的母子相见 九品的灰衣杀手,天下第一杀手组织“他们”中三组的首领,天机宫中以天为姓十二为名的人看着自己眼前的宫主,听着她跟今日刺杀目标的对话,心中却越来越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直觉他和他的手下,甚至整个“他们”都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他在心中回想着这次任务的特殊来历,以及其中牵涉到四方城圣子,背后隐隐有大长老的身影,在看着宫主此时的蕴雷霆于眉间,沉得下一刻便要杀人的神态,再联想到四方城中隐隐然的权利斗争,还有天机宫独特的规矩,他的身子逐渐在颤抖,越来越接近了某个事实。 “属下......有罪!”他的心里充满了不甘,但此时却只能这么简单的认罪。 “这件任务是谁接的?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你们可知道你们在杀的人究竟是谁么?!”此刻揽着楚君凡在怀里的刘豆豆脸色难看之极。 她从来不是一个好的母亲,甚至可以说,也一直不懂得做好一个母亲。 这些年来,虽然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自从楚君凡出生之后,母子便分离,双方各据一地,甚至十七年来,她除了出生之时,只见过他三次! 一次是宣德五年,他五岁的时候。一次是今天,在此地,他命垂一线的时候。还有一次,是昔年她曾因思念过甚,悄悄去探望过楚君凡一次。 但这丝毫不说明她不爱他。 在楚君凡离开楚府的十二年内,每隔一段时间,她总会收到关于楚君凡的最新消息,比如他又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喜欢吃什么样的饭菜,学会了那些武功......很多跟他相关的点点滴滴都会被人写下来,然后通过隐蔽的消息渠道送到四方城中城主府的城主手中。 她爱他,天下间哪有不爱自己儿子的母亲,毕竟那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正因为如此,她此时才会更加愤怒。 因为今天若不是她和楚君凡够幸运,差点母子俩便会从此阴阳相隔,再无相见。 而更令人讽刺的是,楚君凡还差点死在她自己的人手下。 天机宫于四方城不同,城主的权利尚且有八大长老作为牵制,但天机宫向来是处在宫主的绝对控制之下的! 虽然说她偶尔偷懒,对于一些具体细务有很多时候懒得处理或者根本处理不过来,无论是四方城的事情还是天机宫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依靠他们早已养成的体制来处理问题。 但是今日却没想到差点出了一个天大的纰漏! 想到这里,刘豆豆很恨自己,也更加恨某些隐藏幕后的人! “属......下......有......罪!” 灰衣人知道,若眼前那位楚君凡的真实身份,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那无论他说什么也难以熄灭宫主心中的怒火。 何况有的事情,他便真得能说出来么?! 他是从天三那里领到的任务,他知道这件事后面隐隐然有圣子的插手在里面,虽然说天机宫本来只能受命于宫主一人,但在四方城,即使是最独立最神秘的天机宫,又哪里能完全摆脱创始者“天机老人”的痕迹,又有谁能真得不受天机老人后裔的丝毫影响?! 但他却真得不能说,因为他知道,他若说不好,四方城和天机宫中便顿时生出血雨猩风来,那将是很多条人命才能满足的人心啊! 他只是口称无罪,希望能够暂解雷霆之怒。 “你不说也罢,其实我也能猜到是谁,或跟谁有关。这些年无论在四方城中,我总是想着凡事不为己甚,对某些人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没想到我最倚重的天机宫,也能够被人直接操控,看来,我还是心肠太软了些哪!” “有的事情,你既然不愿说,我也不逼你!我只想知道,今日杀我儿子这件事,天机宫中究竟过了谁的手?” 灰衣人听到“我儿子”这三个字,心中的丝许侥幸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眉头上的汗珠更加细密,那是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天啊,他都做了什么!他竟然带着人来刺杀下一任天机宫主! 刘豆豆没有等到口中想要的答案,厉声说道。 “怎么!天机宫中的事务现在也有我不能知道的么?” 灰衣人再次惶恐,“属下不敢!属下知道这件事跟老二和老八有关系!” 所谓老二,老八就是天二,天八! “哼!”刘豆豆心中杀意顿起。 听完天十二的话,她再无反应。抱起怀里的楚君凡,然后向着京都的方向走去。 她的身形仿若鬼魅,一步出去,便是十丈。 天十二看着远去的宫主,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他不知宫主是打算如何处置于他,只好一直跪在原地,等待宫主远去。 刘豆豆身形一闪一闪得向着京都走去,几个弹指间便从天十二的视野中消失。 他伸出右手,擦擦额头因恐惧而生的汗珠,正准备站起身来。 他动了动身子,却终究没有起来,因为他的身子在顷刻间燃烧了起来。 天十二心里在这一刻终于知道宫主对他的处置了,他停止了挣扎和动作,静等着自己身子被无名而生的火焰渐渐吞噬。 天火降身,便是神罚! 火焰吞噬在身,天十二的内心却渐渐平静下来。 宫主肯以天火处罚他,内心已是原谅了他!天火将此生罪恶带走,那么他的所有罪孽便从此烟消云散。 这是天机宫中最荣耀的一种死法! ...... 当楚君凡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睁开了双眼,看着自己房间熟悉的装扮,想要微微动一动,却觉得自己满身酸痛不堪。 房间里比较安静,想来大哥和三姐若若她们已经对自己放心了吧。 他觉察到自己身上的所有伤势都已经被包扎或处理得恰到好处。他的腰间用力,想要坐起来休息一下,却引起了更多的疼痛,不由得闷哼一声。 “你想坐起来了么?我帮你吧!”房间突然想起一个陌生但熟悉的声音。 一个女人来到床边,扶向了楚君凡。楚君凡双眼看去,初时因为角度的缘故没有看清,但等坐起来之后,便看到了。 她应该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但楚君凡却知道她算是他此世最亲近的人了。 她的年纪看起来不大,甚至眉目间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楚君凡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不仅仅是因为陌生和熟悉交叉的那种违和感,还因为他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便是自己的母亲么?! “口渴了吧?来,喝点水吧!”女人先是让楚君凡的身子在床边靠好,然后端了杯水过来说道。 楚君凡保持沉默,但配合着女人的动作,喝了点水。只是看着她动作的生疏,想来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的。 伺候楚君凡喝完水,女人应该是也不知道说什么,俩人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你的伤势不轻,至少要养个半个月才能完全康复。”女人停了一会,找了句话说道。 楚君凡轻嗯一声,表示听到了,再然后,俩人又是沉默。 俩人都知道这种沉默在此时的氛围中不太合适,但都不知道说什么。 场面略显尴尬,俩人都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你......你知道我是谁吧?”本该身份更加尊贵的女人此时话语中却略显卑微。 第一百二十四章 风波弥定 第一百二十四章风波弥定 女人的话语中此时此刻竟然带着些许的颤抖,显然心里也是紧张不已。 楚君凡跟她的双眼对视,心中也知道对方的心里究竟在担心什么,看着她眼中隐约透着的可怜,心里低叹一声。 做母亲做到她的地步,也真是一种失败啊! “嗯。你算是我的母亲吧!”楚君凡总算说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句话。 这样的话却让宛如少女却早已是少妇的女人眉开眼笑。俩人间的气氛也顿时轻松不少。 “我知道我不是个好母亲,君凡,对不起。”女人继续说道,言语间依旧低三下气。 “你......你不用这样跟我说话的。”楚君凡觉得她这样低声下气让自己很别扭。 无论怎么说,她是自己此世的母亲,赐予此身最珍贵的生命,虽然在母亲的责任方面,她做的并不是特别的好,但这不是做儿子的可以让母亲如此卑微的理由。 刘豆豆听到楚君凡的话,眉目更是舒展开来。 “这么多年,我没怎么尽到母亲的责任,你不怪我吗?” “这个问题怎么说哪!”楚君凡知道这个问题必定是对方今天相见最关心的问题,斟酌了言语回答道:“有时候想想别人家的儿子从小有母亲.日夜疼爱着,我没有,多多少少也有点羡慕,不过我这人,你大概也知道,自从宣德五年的那场意外之后,比起一般的孩童有点......早熟吧,真要有个母亲天天盯着,估计也会烦得不得了。更何况,你不能亲自照顾我,不是你不想的原因,而是因为其他的客观原因,这么想想,我也很是理解你的。” “真得么?你真是这么想的啊?”女人略带点感动的说道,双眼间似乎也朦胧起来,有迷雾升起。 直到得到楚君凡点头肯定的答复之后,她才嘴角绽开,然后说道:“我就知道我的儿子必定非同一般。” 这句话在某些方面泄露了她的真实性情,一时之间,给楚君凡的感觉俩人的年纪应该颠倒过来。 “来,跟母亲抱一抱!”刘豆豆说着,便一把再次搂住楚君凡。 女人的身体柔软似有温香,虽然身份上母子相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俩人毕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母子,楚君凡还是觉得别扭。 尤其是那种女人身上的香味,让他鼻子发痒,有点打喷嚏的感觉。 刘豆豆觉察出他的不自然,抱了一会,便松开了来,“都是已经纳妾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羞涩!” “......”楚君凡无言。 “那天的几个厉害的杀手,看起来是你的手下?”楚君凡忽然想起一事,那日的追杀,到最后刘豆豆的出现,他似乎记得最后杀手跪在她的面前,好像说是天机宫的人。 刘豆豆的眉目微皱,总算有了一点大权在握的气势。“他们其实是天机宫的人。那天的事,算是我的失误。” “失误?”楚君凡有点疑惑,“我大概知道四方城中有些人不完全服从于你,但你毕竟是天下四大宗师之一,情势便如此的不堪么?” “唉,有的事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大概也发现,我这人也就对习武有点天赋,至于如何统领下属,如何掌控人心,有时候其实做得很差的,何况,四方城中有的人,的的确确是对我,对咱们刘氏血脉有大恩的,我总是不忍心下手。”刘豆豆慢慢解释着。 “那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如果真的不行的话,四方城咱也不是非要不可。”楚君凡问道。他大概也能从很多事情看出来,刘豆豆的确不是适合做城主的人,她的城府太浅,又不擅长权谋,若不是武力赫赫,恐怕真当不了四方城主。 刘豆豆听了楚君凡的话,半是感动,半是觉得可笑的说道:“事情哪就到了那样的地步,你想多了哪。倒是你如此的心疼母亲,我很开心哪!” 她的眉目再次绽开,仿佛得了一件玩具的孩子,很是得意。 “......” ...... 楚君凡跟刘豆豆这对别扭的母子总算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聊天而慢慢少了隔阂,然后他便开始面对着楚府诸人的轮番“轰炸”。 无论是担忧得责骂,或是好言的慰问,或是亲自上阵操劳补品,都让楚君凡乐在其中,也苦在其中。 无他,他每天甚至不能有太多的动作,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帮他做好,真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而且身边还总是有人盯着他,生怕他有丝毫的劳累。 只是关心这种东西,多了也是让人犯愁啊。比如一顿饭他要吃很多很多的补品,比如他想在花园里散步都被禁止,生怕他动了伤口。好一点现在有了柳飘飘,俩人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被人伺候方便啊,擦身这种事情,他被逼了两次也习惯了,倒没有生出更多难堪来。 刘豆豆在楚府呆了两天,便走了。毕竟她的身份非同一般,她来京都也肯定不只是为了看楚君凡一眼。师父黄药师自从回府之后只出现了一次,隐约表示了自己的粗心大意而导致楚君凡遇刺所生的愧疚之后,便也消失了。 对于楚君凡的真正身世,刘豆豆的身份,此时楚府之中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当然这件事情还是让楚府的人大吃一惊,因为刘豆豆的身份太过惊人,但这些事情终究还是被人接受了下来。自此,楚府对楚君凡在楚家的种种特殊之处也终于有了答案。 倒是养伤的这段时间,卫蒹葭也亲自过府来看了两次,也送了一些东西。跟楚府诸人包括楚君凡聊起天来,言语中颇为自责,仿佛若没有那日她约会楚君凡的事情,楚君凡便不会受伤。楚府诸人和楚君凡当然都是好言安慰她,倒是因为对她的印象更加的好,少女实在是位可爱和善良的好姑娘。 另外一位派人送来不少东西的人是安宁公主,只是公主本人,当然是不可能亲自来看望楚君凡的。楚君凡此时已经可以确定当日那三拨人应该都是来刺杀自己的,风将自不必说,那位黑衣人已经被查明是长孙府的供奉,而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对方似乎都没有杀公主的动机,而且当日除了出手第一招是对着公主之外,后面则是一直跟楚君凡打。 只是这种种玄虚只是楚君凡的猜测,也没有实在的证据,他自然不会多说。第一波风将等人的真实身份他不知道,黑衣人是来自长孙府,可是长孙府为什么仇恨他,他也找不到理由,只有最后那波差点让他丧命的杀手,此时算是身份明确了点,动机,也隐隐明白了。 朝廷里面自然是将三拨刺杀都归于刺杀公主案,因为风将疑似法术的能力,长孙家的确没有刺杀公主的动机,最终都将幕后主使定位北齐方面的人,当然这些事情在楚君凡看来也是政治需要,因为此时此刻,北齐和楚国开战已经成了定局,满朝文武同仇敌忾,楚国子民义愤填膺当然是此时最重要的事情。 长孙尚书依旧因为那位黑衣刺客的事情受了牵连,有尚书暂时降为侍郎,并罚俸禄一年,以做处罚。除此之外,京都关于这次刺杀的风波并没有其他值得一提的。 刘豆豆在京都待了不久,楚君凡的伤势没有好之前,便离开了。待她回到四方城中,想必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这是楚君凡所不知道的。 楚君凡知道的是,刘豆豆临走前留下一句神秘的话:“我儿子真得艳福不浅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公主招婿开始 第一百二十五章公主招婿开始 楚君凡的伤势养了差不多二十天,等到他被楚府各色人等允许自由外出之时,时间已经马上要进入了六月份。 京都之内近日也越来越热闹,无他,昔日皇后寿宴之时,楚皇宣告天下,即将在六月六为他最疼爱的安宁公主招婿,还下旨楚国四品以上的官员家的适龄子弟、公子,符合要求者必须参加。 而实际上除了楚国,东吴北齐四方城都有人前来。比如四方城来了“圣子”,东吴也来了一位皇室旁支。毕竟楚皇的本心是要为自己的女儿觅个佳婿,也并没有限制只有楚国人才能参加。而天下间四方势力很多人把此次的机会看作展示实力或展露头角的机会,倒并不完全是为了公主而来的。 毕竟在楚国之中,安宁公主的名声说起来并不太好听,虽说容貌还算出众,但那刁蛮的性情已经大概是路人皆知了。 楚府当然不会因此而多做什么准备的,虽然很多人还在猜着楚君凡的机会打一点,但此刻谁都不会以为公主便真得铁板钉钉的要嫁到楚家来。 楚府也有下人今日在京都打听关于公主择婿的方式,但得到的都是一些小道消息,有人说公主招婿要像科举一样,考儒家经义,有人说会跟公主派来的皇家高手比武,种种传说不足为信。 倒是对最后可能的驸马人选,人们公认有几个热门人选。楚国之中,呼声最响亮的是京都第一才子长孙尘,这位可以说是京都土生土长的才子典范,被无数的朝臣甚至市井人看好的最佳的驸马人选。除此之外,跟他一个拨次的可以成为他强力对手的有两个,一个是四方城的“圣子”,另一个则是东吴城来的那位皇子。 三人被很多人认为是公主驸马最强劲的候选人,但除了他们三人以外,还有几位很可能成为驸马的人,其中便包括西疆世子程维高,岭南总督的公子何应熊,当然也包括北疆总督的楚氏兄弟,楚君文和楚君凡。 说起来,楚氏兄弟在此次公主招婿的人选中也算是独树一帜了,因为只有他们是一家亲兄弟一起上阵的。 但在京都很多人的心目中,楚氏兄弟的胜率并不十分高,原因无他,最近京都之中开始流传楚君文和方御史的女儿时时幽会据说已经情投意合私定终身的传闻,而曾经因为各种事件在京都名噪一时的楚君凡,则因为前一段时间刚刚纳了一位妓院出身的女子为妾,被人认为他可能无心驸马。若不然,有心做驸马的人,谁有会在得知自己要参选驸马的时候,会娶一个青楼女子哪?!这样细说起来,是对皇室的大不敬。 当然这些都是京都很多市井百姓,无聊的士子士绅,酒楼茶馆的谈资而已。里面的消息有真有假,不一而足。 但对于是否能够成为驸马这件事,终究还是有人在意的,比如程维高。他最近在京都做什么都相当高调,比如跟太子和二皇子都有频繁的往来。作为不藩而藩的西疆之子,楚皇在什么时候会重提削藩之策,这对于西疆南疆北疆都是很重要的事情,而如果真的做了驸马,其中自然有一定的好处。 到了这日,六月初六。 皇宫前面的广场是人山人海,群情欢腾,热闹不已。今日安宁公主招婿的地点就在设在此处。 毕竟是为公主招婿这样的喜事,宫中大概考虑到这样的大好日子,也不忍心对百姓有诸多要求,因此今日的广场是不禁止看热闹的百姓前来参加的。当然一些重要的区域依旧是只有某些资格的人才能进进出出的。 广场上显然是已经装点过了,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皇宫中自然安排了相当多的军队,在京兆府的协助下,维持好今日的广场次序。 若不然,今日的大好日子真若闹起什么围观群众的践踏事件或者相关贵人的刺杀事件,那对楚国的颜面是大大的损伤。 楚家的人自然是一大家子早早的过来参加此次的选驸马,不过毕竟是没什么压力,大家都抱着可有可无的想法而来,甚至连柳夫人也是如此,毕竟真若有一位公主做儿媳,虽然听起来很光鲜很显赫,但婆媳相处起来,尊卑进退有时候真得没那么轻松。 至于今日的主角楚君凡和楚君文,一个个都没抱着必胜之心,有心随遇而安的。尤其是楚君文,自从天街庙会之后,他和方子珊感情一日千里,只是毕竟都有着这样那样的顾忌,难以互诉衷肠,从私心来讲,他是不愿意参选驸马的,但基于和程维高同样的道理,为了楚家,他也来试试。如果事成的话,楚家有所收获,舍小家而成全大家,如果没选上的话,楚君文倒是另有娇妻的人选,无论如何,他今日总会有所得的。 诸位有实力竞争驸马的人都已经早早到齐,大家各自带着自己的随从或家人独占一个角落,静待着今日竞选驸马的开始。大概是巳时三刻的时候,有圣旨到,大家自是齐齐跪听。 一位年轻的宦人大声的宣读圣旨,场间众人自是仔细得听着,想知道到底选驸马采用怎样的方式。可是让人失望的是楚皇的圣旨只是简单的说今日为安宁公主择婿,希望诸位青年才俊好好努力。只在圣旨的最后,提到如何选驸马有公主自己的决定,让很多的人颇为失望,人群中很多人在交接耳语,大抵是说着楚皇如此疼爱公主等等。 待宦人下场,忽听得场间喧腾起来,原来是安宁公主出场了。今日的安宁难得的看起来淑女无比,面上还带着厚厚的面纱,无论是什么动作,表现出都是一派皇家风范。 “出来了,出来了,有人出来了!”人群中一阵喧哗,只见顶楼走出一个俏丽的小宫女,面带微笑,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很是逗人喜欢。 小宫女脆声说道:“奴婢小翠,奉了安宁公主的玉旨,特宣布今日选驸马的规则。今日选驸马,安宁公主准备了四道答题,凡前来参选者,地不分南北,年不分长幼,皆可参与答题。答对题目最多者,即可获公主殿下亲自召见,若是公主中意,便可招为驸马。各位都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人群中曾差不齐的喊道,除了参与竞选驸马的人喊着,人群外很多看热闹的人也在起哄得喊道。 现场喧闹了一会,才暂时安静了下来。 小宫女再次出声说道:“今日安宁公主准备的第一个难题是如何解开九连环。”说完,小宫女小手一招,从身后另一个宫女手持的盘子中,拿出一个软玉制成的九连环来,在诸人面前展示。只见九个同样大小的圆圈两两相连,长成一串,不多不少正好有九个。这九个圆圈同时穿在一个细长的手柄上,而每个圆圈上有带着一个一颗小珠玉装饰。 “诸位有一刻钟的时间来思考答案,为了公平期间,诸位可以先将自己的答案写在纸上,然后再依次为诸位演示破解九连环的方法。” 众人虽然听到这个题目略微惊讶,因为九连环大部分人都见过,本来就是很多地方给小孩子玩的东西,但却很少有人想着去研究怎么把他拆解开来。 程维高、何应熊等人都一一愣住了,没想到第一道难题竟然就如此得难。 不过看着宫女安排的程序,大家先写答案,再演示,很是公平,也没有人在此时说什么。所有人都努力的想着这道难题的解法。 第一百二十六章 惊才艳艳的圣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惊才艳艳的圣子 那边自然有人,给参选的每一个人手上发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九连环,旁边还有笔墨纸砚伺候。 楚君凡听到原来是这个难题,不由得在心里发笑。无他,想起前世关于九连环的一些记忆中。 在前世的小说还是影视作品中,九连环是一个出场很高的东西,而在那样的故事中,为了突出主人公的机智,常常会是主人公发挥机智,暴力拆解,成为这个难题的标准答案。 楚君凡曾经因为好奇,还特意查找过真正的九连环的解法,研究过了,此时只能想起的是要根据复杂的数学原理,然后怎么怎么花费很多步才能拆解开来。 自从他重生于这个世界已经十二年来,很多东西不去刻意的回忆,已经变得渐渐模糊了,此时即便是刻意得想,怎么破解九连环也是不可能想起来的事情。 听那小姑娘的口气,明显要求拆解九连环是不能损坏的,若不然,大家还演示什么,演示怎么摔东西啊?! “不过罢了,反正我也不想当驸马。”楚君凡在心里想到。反正他的确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到时候就把这个勉强的答案写上去吧。 旁边的下人已经开始了及时。 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众位参与竞选驸马的人都开始全力得思考,以求在规定的时间内能够想得起答案。 只是有的人明显是一点头绪没有,比如程维高,比如长孙尘,看起来他们似乎在全力思考,但眼珠子却总是不由得盯着他人,刻意的查探别人的动向。同时手里拿着的九连环也只是颠倒过来,颠倒过去,眉头也皱得老高。 场间真正思考且有头绪的人不多,楚君凡仔细看去,东吴那位不知名的皇子似乎略有头绪,双手在一直得掐算着,等一会在摆弄下手中的九连环。自己的大哥楚君凡似乎也若有所悟,但总是想了一段时间,然后再轻摇摇头,想来是收获不大。另外一个,则是四方城的圣子。只见他双指不停得动着,手指翻飞,似是在仔细得计算着什么,但看他专注的神态,显然是心中很有底气。 说来说起,场间最轻松的只有楚君凡了,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没想,纯粹只是手里拿着九连环把玩,然后再加上看热闹。 沙漏渐渐漏尽,四方城圣子第一个信心满满的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很多东西,只是大家的距离都不近,谁也不知道究竟写的是什么。 眼看时间不多,东吴的皇子和楚君文也把自己未能完全想明白的结果也写了上去。楚君凡也跟着把自己的那种超具破坏性的方法也写了进去。 至于其他人,有得也写了几个字,有得则干脆放弃了。 今日的规则是答对题目最多者拥有见到公主的资格,放弃一道题也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更何况写了答案的人,也不一定便能正确。还不如干脆利落的不答,颇有一番风度哪。 沙漏已尽,那边小宫女已经收集了诸位的答案,再然后,她从一个方向开始,一边找着对方的答案,一边让那位演示自己的拆解方法。 她一个找到的是东吴皇子。 这位东吴皇子,一直是很低调的人。看上去颇有文卷气,彬彬有礼。他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答案,向大家逐一展示,然后略带羞赧的说道:“我刚才的答案其实没有完全想好,也不知道那样的拆解方法对不对。我试给大家看。” 说完,他便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始在自己手上的九连环上动作起来,只是做了大概七八十步的样子,九连环依旧乱七八糟一团。他干脆认输,说了一句:“看了是我的想法偏颇了。” 小宫女自然是拿着答案找第二个人。这一次轮到楚君文。 只是他看完东吴皇子的拆解方法后,心里已经确定自己的方法是不会正确的,同样跟着东吴皇子的样子干脆利落的放弃这道难题。 有了他们两个的带头,同样的很多刚才只是随便写了答案的人也干脆得认输,其中就包括何应熊、程维高以及长孙尘。 不知不觉间,场间依旧没说出答案的只有圣子和楚君凡了。 小宫女拿着圣子写得答案,给大家略做展示,只见上面密密麻麻似乎写了很多的样子。 圣子也不客气,拿起手中的九连环说道:“刚才我已经计算得很清楚,解开这个九连环一共需要三百四十一步!我解给大家看!” 说完,只见圣子双手飞舞,十指快动,手中的九连环不停得发生着变化。 他的双手化作阵阵风影,看得场间人都屏住呼吸,仿佛在欣赏着什么了不得的奇迹。 大约十几个呼吸后,之间圣子的双手慢了下来,稀里哗啦间,九连环已经再不相连! 小宫女举起手中拆解开得九连环,展示全场,很多围观的百姓大声呼喊着,都为圣子的精彩表现而震惊。 此刻场间的其他参选驸马的人选,甚至楚君凡,也为圣子竟然真得一步步解开九连环感到震惊。 楚君凡当然不会相信这是圣子提前就知道怎么解开九连环,而只是在此时展示出来,回想着此前他一直认真的计算,他很可能真的是在那么短的一刻钟,根据手中的九连环,想起了一个完美的拆解方案,当真是厉害无比啊! 虽然说楚君凡对圣子的观感并不好,甚至双方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敌人,甚至上次“他们”对他的刺杀也很有可能是四方城圣子参与甚至直接指使的。 但此时此刻,楚君凡却真真实实十足心意得对圣子表示佩服,因为在这件事上对方的确是强于自己的。虽然双方是敌对的立场,但万万不能因为敌对而忽视了对方的长处和优点。 小宫女等到场间的气氛安定下来之后,终于准备拿出最后一个答案。 楚君凡略带汗颜的说道:“要不小姑娘,我的答案就不要拿出来了吧?!”他实在是觉得自己的答案跟圣子的答案一比,上不得大雅之堂,更像是一个玩笑。 “楚公子,既然已经写出答案了,为什么不让大家看一看哪?!”长孙尘忽然开口说道。 那日府里供奉前往刺杀楚君凡却反被杀的事情,终究让他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只是在大家的眼里,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杀楚君凡的动机,谁也不曾怀疑到他。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楚君凡切切实实的恨意,恨不得一口生吞了他。 此前大家都在想着如何拆解九连环的时候,长孙尘自己没有什么头绪,但他却也刻意留意了下楚君凡的动静。看起来刚才他一直不经意得在玩,想来是什么也没有想到,还不如自己哪?! 不知道为何,此时长孙尘的想法便是如此,我解不开难题无所谓,只要你楚君凡也解不开,我便开心了。 所以听到楚君凡开口说话,他却提议小宫女向大家展示方法,其实内心却在迫切得想着等会可以看楚君凡的笑话。 “是啊,我们得都展示了,楚君凡的不展示,不公平!”却是程维高同样说道。他自从柳飘飘之时,也对楚君凡恨之入骨,心中早有杀意,只是在禄东赞的建议下暂时忍耐了下来,此时有机会看楚君凡的笑话,他自然不愿意错过。 小宫女自己先看了一下楚君凡的答案,心头疑惑顿起,但眉目间却有笑意。 此刻有人这么说,她便真得向众人展示了楚君凡的答案。 白色的纸上只有两个字。 “摔碎!” 第一百二十七章 非常规拆解方法 第一百二十七章非常规拆解方法 “上面写的什么啊?‘摔碎’?” “啊?怎么会是这样的答案!” “三弟真是......怎么能想出这样的答案!” “哈哈哈!楚公子当真有才!” “这也算答案么?” ...... 楚君凡也知道自己此时的答案必定会惹得大家惊奇和各种嘲笑,所以他刚才有心让那位小宫女不要展示他的拆解方法。 他之前随意的将那个取巧的不是答案的写出来,本来只是应付一下,但没想到此时会成为场中的焦点。 场中再起喧哗,很多人开始笑了起来,大部分人只是因为这答案太出奇而觉得好笑,觉得开心,到不一定有什么取笑的意思在里面。 “摔碎”两字有点理智的人,觉得好笑之余,心中都会若有所悟。这个答案说他是错的吧,还真没有违背了刚才题目的要求。刚才小宫女所说的是拆解九连环的题目并没有限制不能破坏九连环这一条,而且众人手中的九连环除了中间的细轴和每个环上套的小装饰,九个圆环都是玉质的,若真是使劲一摔,还真能顺利得拆开这就个环。 只是这个答案实在是有点太偏了,大家心目中的九连环的拆解方法当然是像四方城圣子那样依靠各个环的上下移动来完成拆解,那种才是正规的答案,而楚君凡的解法更像是顽童在玩玩具玩到最后失去耐心的乱来。 小宫女眉头微皱,心里略微为难,别人可以只是笑笑便吧,她则必须要做出一个裁决,裁定楚君凡的答案究竟正确是否。 其他的参选者也想到了这一点,圣子和东吴皇子都是默默无语,冷看事态发展,显然其实并不怎么在乎楚君凡这一道题究竟算是解开还是没有。但程维高和长孙尘的心里却十分介意,他们苦思良久,依旧却没有解开的难题,之前圣子思维敏捷,心算极快,正确解开九连环也就罢了,若是楚君凡如此轻松如此胡闹的答案也算正确的话,岂不是显得他们更加的无能?!所以他们俩人是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真没想到楚君凡你如此奇思妙想,竟然想出这样极品的儿戏方法,只是摔碎这样小孩子的方法,大家谁不知道,只是没想过说出来丢人显眼而已。”程维高当先开口说道。因为柳飘飘的事情,他早已对楚君凡没有丝毫的好感,而且此次选驸马的事上俩人有正好遇上,而且对方还做出这样一件荒唐事来,这就给了程维高很好的取笑对方的机会。 “程兄说的既是。楚公子的这个方法确实儿戏了些,不登大雅之堂。”长孙尘附和程维高说道。这当然不会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只是出于他一惯展现在大众面前的斯文形象,他的话总是这么谦谦有礼,听上去有很好的涵养。 “我觉得君凡的答案虽然离谱些,但其实也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而且这答案大家听起来简单,但若不是君凡提出来,大家都是不曾想到的。所以我觉得楚君凡这一道难题的答案算是正确的才是。”却是楚君文开口为自己的兄弟援手。 楚君凡看着楚君文感激得一笑。他本来无所谓他这答案的正确性的,因为他对当驸马没什么兴趣。但是此刻大哥却出面帮他,他便不能再主动认输的话了。 “你是他的大哥,你当然会这么说!早知道如此,找个顽皮的孩童,让他来解决这个问题,他肯定也会给出这样的答案,这不是更好?!”程维高当然不会服气。 “程兄你也不要多说,我们要一切听裁判的,我相信这位宫女裁判一定会给出一个让大家满意的答案的。”长孙尘再次出面说道。 说罢,众人便都双眼注视在小宫女身上,等着她最后的判定。 这些前来参选驸马的人一个个都身世非凡,各自有自己的气势,此刻众目注视,若有若无的压力一下子压倒了之前并没有经历过太大场面的小宫女身上。 她的额头甚至有了一层细汗。“我也不好做决定。这样吧,今日是为公主选驸马,我便去听听公主的意见吧。” 场间当然不会有人对这话表示异议,小宫女便转身向着公主所在的位置跑去。 今日毕竟是为公主选婿,虽然楚皇疼爱她,让她自己决定选婿的方法,但公主的皇家气度,礼仪决定了她此时便该稳坐高台,俯视广场,对天下臣民展示着皇家的风范。 赵璎珞当然不是老实坐的住的性子,只是今日这样的场合,她不好对选婿的事情干涉太多。毕竟是楚国对天下选婿,即使是心中略有偏向,也要做到一切公平公正事无不可与人言才好。 不知道为何,自从那日天街庙会后,赵璎珞总是莫名其妙得想着那日为她肉身挡拳的男人。事实上自从她未到宫里,她便已经知道了楚君凡的家世姓名,还知道他那日后来遭到了凶徒的刺杀,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当时真的很想亲自过去看望他,看他伤的厉害不,痛得厉害不,但这样的事情究竟是无法实施的,因为公主有公主的身份和尊贵。但就这样,从那一天起,她的心里便总是有了一个人的影子。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影子越来越深刻,甚至在某些午夜绣榻上少女不可与人言的怀春梦里,某个人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这份莫名的情愫让她既兴奋又忐忑,她悄悄的命人打探着可以搜索到的楚君凡的所有消息,从他入京开始的每一件事,他在牛栏街遭遇刺杀,他在清光殿一鸣惊人,他在诗会上惊才艳艳,还让人悄悄从楚府打听他身上的伤势是否渐渐好转,是否能够按时参加选驸马的活动,等等等等。 除了知道他不久前纳妾的事情让她的心里略路烦躁之外,其余的楚君凡竟然让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满意。 即使是后知后觉如赵璎珞,也渐渐明白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些让人害羞的想法,她已经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那个卫蒹葭的表哥! 她真的很想直接跑去告诉父皇,驸马你别选了,女儿已经看好人了。但她也知道上升到国家层面上的如此大事,绝不能因为她的只言片语而改变的,弄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所以她只是竭尽全力的想法设法把如何选的决定权要到了手里,然后在心里暗自决定给楚君凡开开后门。 从她收集的资料中,她知道楚君凡是个比较聪明的人,所以她便想出这样难题的方法,认为这样楚君凡也许更容易脱颖而出。 她坐在高台,看着下面的种种情况,通过一些隐约的声音,也大概是明白事情出了一些变化。待到小宫女跑到她身边详细把事情讲了一遍之后,她差点一巴掌拍在她脸上,这还用说嘛?楚君凡的答案当然是对的。 只是她得拼命压抑自己这么做的想法,因为越是想要在某些事情上做小动作的人,越是在表面上更像装作无所谓和光明正大的样子。 “既然你没有说不能破坏九连环,那么无论对方怎么拆解,只要九连环解开了,便算做解开了这个难题。继续下一道吧。”赵璎珞语气尽可能的平稳的说道,不露出一点异样。但内心深处,她却觉得好笑和开心。楚君凡那个人啊,怎么能想到如此的答案! 小宫女明了公主的意见,便走了下去,告诉众人最后的结果。 程维高和长孙尘虽然心有不忿,但却知道对方既然这么说了,那表示公主也认可了这个答案,便不在多说。今日一共四道难题,既然是谁答对的多,谁入选,那么放弃第一道题也不是真的便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小宫女接着说道:“今日的第二道难题是一道算学题,请大家准备好笔墨纸砚,将自己的答案写在纸上。时限是半柱香!” “卫太尉点兵,三人一组余两人,五人一组余三人,七人一组余四人。问:这队士兵至少有多少人 ?[-3uww]”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以歌助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以歌助人 众人听清了小宫女的题目,急忙在心里不停得思考起来。 同楚君凡所在的前世古代差不多的是,此个时空的数学这种学科同样说不上是发达,因为这种学科一般有兴趣的人少,而且有不能靠这些去当官糊口。 但此时却无人对小宫女拿出这样的题目而有意见,因为这件题目是出法是关于卫太尉点兵的事情,如果严格的说,这其实是在考察诸人在军事上的才华。因为卫太尉乃是楚国军队的“军神”,这道题目既然有他的名字,说不定题目根本就是他帮安宁公主想出来得哪。众人完全不敢怠慢。 小宫女的题目让场间的众人颇觉棘手,一方面是如何去思考解决这个看上去挺玄乎的问题,另一方面是这次解题的限时更加的短,不仅要知道怎么去算,还要快速得算出来才行。 场间的人一个个再次皱起眉头,苦思冥想起来。除了楚君凡。 楚君凡也想小宫女的第二道题可以再复杂点再难点,这样他也不用在此时如此得无聊,因为这道题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件小儿科了。前世时空到了现代社会,虽然一个上过小学的人,对于这种看似玄虚的数学题也可以轻易得解答出来,更别说他了。 他略一沉吟,便提笔写了一个答案。 然后,便休闲得看着其他人苦思冥想捉耳挠腮的焦急模样。 他的这番动作当然惹得其他人的注意。小宫女看到自己刚读完题目没多久,楚君凡似乎就写下了答案,轻咦一声,以为楚君凡再次“胡来”了哪! 她走近楚君凡的身旁,一眼看去却正看清楚君凡的纸上的答案竟然跟她所知的一模一样! “这.....!”小宫女很想问问楚君凡是否早已经知道此道题的答案,若不然,只是听到这道在无数人看来难度很大的题目,然后顷刻间便思考出答案,而且胸有成竹,一挥而就写于纸上,这份急智和聪明也太厉害了吧?! 只是小宫女当然知道此时说这样的话不是很合适,她此时要保持中立的立场。 楚君凡闲着无聊,便只能看着众人思考的模样。他注重关注的是楚君文。 上一道题目,他自己的答案其实并不算靠谱,也没能帮得上楚君文,但这道题目,若是楚君文也给不出答案,恐怕稍微有点难堪了吧。 只是看着楚君文专心思考的模样,楚君凡心想他恐怕一时之间没有太好的头绪。心头急转,在想着怎么才能帮的上他。 大约过了一半时间了,楚君凡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帮楚君文了。他清了清嗓子,口诵一诗。 “三人同行七十稀,” “五树梅花甘一枝。” “七子团圆正半月,” “除百零五便得知。” 楚君凡连诵两遍,便闭口不语。 “嚷什么嚷,没看到我在尽力思考问题么?!”程维高不耐烦的说道。 长孙尘本也想出口表达自己的抗议,可是当听到楚君凡的诗里出现了很多数字,他似有所悟。 那边正在准备写答案的四方城圣子听到楚君凡的诗看过来了一眼,未有太多的头绪,听到楚君凡的诗也心头灵光一闪,还感激得看了过来一眼。楚君文待楚君凡诵诗到第二遍之时,再笨也明白楚君凡其实是在告诉他这道难题的答案,何况他本来也不是笨人,只是对于这种算学题没有研究过而已。 半柱香烧尽,场间众人竟然大多数交了答案。小宫女一个个看过去,发现这次解开这道难题的人竟然很多,竟然包括楚君凡、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四方城圣子、东吴皇子以及长孙尘等五人之多,且这是交上去的答案都正确的! “谢谢各位。这道难题的正确答案是五十三,各位的答案正确与否想必自己已经知道。到了现在,已经出了两道难题,得分最高的是圣子和楚君凡公子,他们俩人都同时答对了两道题。而楚君凡公子、东吴皇子、长孙尘公子则都答对了一道题。在座其他的公子们若是无心继续参与,可以选择自由退场。”小宫女说道。 她说得也是很有道理的。如今四道难题已经出了两道,而其他人一分都没有拿到,而后面的题目有人能够全部解答正确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若只答对一场,无论如何分数也不可能再追上楚君凡和四方城圣子了。 她这话一说,场间的很多前来参选的公子都纷纷退场,实在是今日选婿他们根本没有一丝表现的机会。程维高轻哼一声,也向场外走去。 一边走着,还一边说着:“今日这选驸马的方式也忒奇怪了哪!这什么难题,根本就是难为人嘛!” 这句话引得其他选择退出的不少公子点头称是。当然这只是中间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又过了会,场面再次稳定下来。此时依旧在参选驸马的人只剩下楚氏兄弟、东吴皇子和圣子等四人。 小宫女再次拿出了第三道难题。这一次是一个小小的玉珠,晶莹璀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玉珠体积狭小,正中处还穿着一个小孔,却不通透,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小宫女娇声说道:“这一道题目,叫做丝线穿孔。这是一颗采自东海的九曲孔眼的玉珠,顾名思义,它里面有九道褶皱,所以虽有孔眼,却无法一眼望到对头。若哪位能将这细丝线穿过九孔,而玉珠又完好无损,这才算过关。” 小宫女吃了第一道题目的亏,这一次总算学了会聪明,特意强调了要玉珠完好不损。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楚君凡,显然是特意针对楚君凡说的。 这公主都是哪里想出来的奇葩题目?!楚君凡不由得想着。他的运气已经够好了,已经连过了两关,但此时他的好运气似乎已经用尽了,因为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这个难题该怎么被解开。 楚君凡扫了一下,这道题应该大家都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即使是几人中最优秀的四方城圣子,此时也眉头皱得很厉害,想来是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 此刻场间剩下的人也不多,小宫女也未再次要求众人把答案先写下来,而是让谁想到答案,谁先说话。因为如今留下的人中,四方城圣子和楚君凡分数相同,东吴皇子、长孙尘和楚君文分数也相同,有了先后,这样才能拉下分数差距,防止第四道难题时还出现好多人分数一样的场面。 已经连着过了两关,楚君凡也无所谓努力不努力了,此时已经进入了状态,倒不是为了驸马不驸马的缘故,而是纯粹的为了这道难题而苦苦思索。 楚君凡正愁眉不展,忽然他眼光及处,看见地上几只蚂蚁缓慢爬行,那细细的脚肢一下子触发了他的灵感。 “有了——”楚君凡惊喜得喊道,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也跟楚君凡同时喊了起来。场间的其他人都被惊动起来。 楚君凡抬头望去,正看到四方城圣子看向他,四目相对,一时之间争锋相对。 第三道难题上,已经战得平手的俩人再次同时想出了第三道题的答案!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次的平手 第一百二十九章再次的平手 圣子和楚君凡竟然在此同时开口出声,让场间的其他人和小宫女都颇为惊诧。 这个难题的确是有相当的难度的,而且竟然俩人在同一时间想出了答案,不得不说,俩人都是非凡之人。 只是小宫女再次颇为为难,因为不知道该让两人谁先说出自己的答案。此时已经进行到第三道难题,现在楚君凡和四方城圣子在得分方面依旧是保持平手的局面,现在又在同一时刻想到了第三道难题的答案,而且说不定还是相同的答案。此时究竟谁先谁后,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好做下的决断。 楚君凡看出了小宫女心中的为难,微微笑后说道:“圣子原来是客,就让他先说出自己的答案吧,无妨的。” 小宫女略带感激的看了楚君凡一眼,说道:“既然楚公子如此说,那就让圣子先说出自己的答案吧。” 四方城圣子微微点头,他今次京都之行最大的一件事便是为了安宁公主招婿的事情前来,虽然这背后也隐藏了一些不起眼但更加重要的事情,但他毕竟是为公主而来,既然已经参加,就要全力以赴。更何况,此刻和他竞争不相上下的是楚君凡,这个他已经可以确认身份的人。当楚君凡谦让让他先说出答案来,他也不客气。 “我需要一根红烛。”圣子说出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那边小宫女自然安排人去准备。 少顷,红烛已经拿了过来。圣子开口说道:“我来给大家示范我的方法。” 他拿起了那根粗大的红烛,削去了四分之三,然后在剩下的那一截上,沿着与捻子平行的方向,穿了个细孔,将丝线贯穿其中,再以蜡烛封上了,接着将这丝线带蜡烛完整切下。 他伸出了手,小宫女自然知道是要九曲玉珠,便把九曲玉珠放在他的掌心中。 四方城圣子将九曲玉珠的小孔与地面垂直,将丝线正对着九曲玉珠的入口,缓缓穿入。玉珠内部曲折环绕,那丝线前半部分裹着蜡烛,硬梆梆的,难以穿过。圣子小心翼翼的将红烛点燃,对着曲孔烤了一下,蜡线受热软化,便沿着曲孔缓缓而入。 这个点子巧就巧在将丝线用蜡烛封了,蜡烛受热软化,烛泪往下流动,带动丝线前行。但需要配合巧妙,若迟上一分,则可能导致蜡烛将曲孔封死的情形。 圣子此刻仿佛心灵手巧的女子,小心翼翼的穿那丝线,丝线不断前进,半盏茶的功夫,竟然真得从九曲玉珠的出口出来了。 真是一个巧妙的笨办法啊,楚君凡看到圣子的方法,心里却暗自佩服他的耐心和毅力。九曲玉珠内崎岖曲折,圣子来来往往的返回了数次,才将那丝线带着蜡烛穿过了小孔。虽然说玉珠内部此时已经被蜡烛封死,丝线虽已穿过,却无法拉动。饶是如此,这个法子也是非一般人能够想出。非有大耐力和大毅力的人是不会想到这样的法子。 非但楚君凡,即使是一边的长孙尘、东吴皇子、楚君文也对四方城圣子这个法子表示佩服不已。 圣子看着小宫女说道:“你虽然刚才说过不能损坏玉珠,玉珠内部被蜡烛封死,并不算破坏,这样说我的作法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小宫女本能般的点头称是,说道:“既然丝线已经穿过了,那您自然就算过关了。” 圣子继而转向楚君凡,说道:“楚公子,你想到的方法是什么,我拭目以待!” 小宫女早已点燃蜡烛,将曲孔里的堵塞烤化。待玉珠冷却,又用水灌过小孔,水珠滴落。证明内部再无堵塞,才将玉珠递给楚君凡。 楚君凡微微一笑,说道:“我需要点蜂蜜。” 蜂蜜?!场间的人无不好奇,蜂蜜究竟要怎么用起来,才能解决这个难题哪?小宫女自然是吩咐别人去拿。 “他究竟想到了什么样的法子,竟然还需要蜂蜜这种吃的东西?!”这大概是场中所有人的共有疑惑了。 待到蜂蜜取过来之时,楚君凡先不去接,而是低下身去,似是从地上捡了什么东西起来。只是大家看着他的手上,似乎什么也没有啊?! 小宫女走近了仔细瞧去,不由得轻啊一声!“蚂蚁!” 场间的人更是不明所以,楚君凡竟然从地上捏起一只蚂蚁,这跟解开这道题有一丁点关联么?! 楚君凡也不言语,取过丝线,小心翼翼的将丝线绑在了蚂蚁腿上。蚂蚁的腿比较细,虽然丝线也很细,但真想绑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丝线绑定之后,他又将九孔玉珠固定在桌上,在另一端抹上了些蜂蜜。 圣子轻哦一声,脸上顿现恍然之色,心中已是明白了楚君凡的办法,心中不由得也暗自叹服。 估摸着那蜂蜜的味道散发的差不多了,楚君凡将那小蚂蚁放置于玉孔当中。蚂蚁嗅觉灵敏,闻到蜜糖的味道,便寻味而去,三两下就穿出了玉孔。 众人看的直眨眼,这样也行?如果说圣子的方法具有偶然性和不可复制性,那楚君凡这个方法,简直连合三岁小朋友都使用,太简单了,他究竟是怎么想到的?! 为什么大家总是想不到这么简单,这么方便的方法哪? 小宫女略带激动的宣布四方城圣子和楚君凡都再次获得一分。虽然这一次楚君凡的方法更巧妙一些,甚至显得圣子想出来的方法太笨了一些,但即使是那个笨方法同样将问题解决了不说,还是其他人都不能想到的。而且说起来,楚君凡在第一道题上也沾了些便宜,严格说,俩人还真得战了个平手。 第三道难题就此结束,至此场间的形势再起变化。对于另外三个人来说,已经没有了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我就不继续下去了。”楚君文当先说道,到了此时,他反而心里一片轻松。因为若不用做驸马,他便可以让柳府人出面替他求娶方子珊,想到喜欢的人给自己能有个好的结局,楚君文心里还暗自窃喜。 另外一边,东吴皇子也干脆利落得认输退出,显然也是对这件事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寄托。长孙尘虽然无奈,但此刻也知道自己即使不退出,也只是继续丢人现眼罢了,他本来对能娶到公主还是很有把握的,因为太子曾经多次暗示,楚君凡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成为驸马的,但却没想到今日公主竟然采取这样的选驸马的方法,而且四方城圣子同样惊才艳艳,超过普通人很多,甚至让他绝望。 今日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楚君凡也有点诧异,因为他本来还是想着帮大哥选驸马的哪,可是自从那次诗会之后,楚君文明显和方子珊打得火热,而且今日选驸马的时候,又冒出了四方城圣子这样的大敌,他虽然有心帮楚君文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更何况想必驸马也不是他想要的哪。 转眼间,三人便接连退出了选拔。场间只剩下四方城圣子和楚君凡俩人。 今日的三道难题,可以说精彩纷呈,不仅是因为题目都很有意思,还以为楚君凡和圣子的答案也是极其有意思的,至少让无数的围观群众暗呼今日没有白来。 那边楚君文退了下来,跟楚府众女眷回合。 “大哥大哥,这样说岂不是三哥要做驸马了么?”楚君武年少好奇,毕竟离得远,不知道上面的详细情况,一看到大哥下来便急忙问道。 楚府中人都对楚君文的退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介意,本来嘛,公主本就不是楚府喜欢的最佳媳妇,只是皇命难违罢了。 此刻看到楚君武问,下面的其他人也关切得等待着楚君文的回答。 “三弟和那位来自四方城的圣子同样都同时解开了前三道难题,各得三分,此刻依旧是平手之势,最后的结果就要看第四题了!” “我认为三弟肯定能够打败那个看着就不顺眼的圣子的!”楚琳自信得说道。 “傻丫头,那可不好说,我觉得那个圣子挺厉害的。何况公主若真嫁给君凡,你便喜欢么?估计若若和飘飘也不喜欢哪!”柳府人在一旁说道。 “我有什么不喜欢的!”若若和柳飘飘各自说道。尤其是柳飘飘,她当然知道柳府人话中的含意,此时她已经是楚君凡的妾侍,若真得公主嫁到了楚府,那么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没有这样的自在。柳夫人的话既是玩笑,也是告诫和宽慰。对于这位待她若己出的柳夫人,柳飘飘也很是喜欢感动哪。 楚琳莫名得心里一酸,仿佛公主真嫁到了楚府,弟弟便不是自己的哪。急忙说道:“管她是不是公主,嫁到楚府,肯定要听我的,不然我让三弟修理她!” 这当然在家人面前的玩笑话了,惹得若若、飘飘、柳夫人以及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武大笑不已。 看着台上的动静,小宫女似乎准备宣布第四道难题。 楚君文说道:“今日最后结果如何,就看最后一道难题了!” 全场瞩目以待。 第一百三十章 第四关,文斗变武斗?! 第一百三十章第四关,文斗变武斗?! 就在第三道难题正在进行的时候,皇后也来到了公主的旁边,显然同样很关心今日自己女儿是否能够觅得良配。 只是此刻广场上大部分人都在关注着大家解答第三道难题的情况,而且今日皇后并没有盛装而行,穿着比较朴素低调,带的人也不多,而且前来之时,特意交代过不让通报,若不然,皇后驾临,在场的人都要跪拜行礼,又得一番耽误。 “璎珞,今日开心吧,场下那么多人,你可是有喜欢的了?”皇后向着赵璎珞问道。 “母后!我都想一辈子不嫁人了,天天陪着母后。” “傻孩子总会说傻话!怎么样,今天来得这些公子中你觉得那个好啊?”皇后好奇得对着赵璎珞说道。 赵璎珞很想张口说出楚君凡的名字,但也知道这样的确不符合一个少女的矜持形象。对于现在的局势,她的心里也大概有了把握,知道楚君凡有很大的可能性坚持到最后,那样一切便可以顺利成章。而即使到最后的不是楚君凡,她也可以用不情愿的借口拒绝对方,她的心里早已有了一个完整的想法。 “女儿的驸马,一定要聪慧无比的,他们中谁能解开女儿出的难题,女儿才会仔细考虑他。” “原来公主的难题是想考察他们的聪慧程度啊,这样会不会选出来的人太文弱了一点啊。”皇后装作无意,意有所指得说道。 “母后的意思是?”赵璎珞疑惑的问道。 “书生大多无缚鸡之力,真若跟咱安宁找驸马,最好能够找一个文武双全的。”皇后说道,然后转头看向一边的人,说道:“去看看那边现在是什么状况,速速回报。”自有下人闻令而动。 少顷,探听消息的人前来回报,说如今第三道难题已经解答完毕,只有四方城圣子和楚君凡同时获得了三分,其他的人已经先后放弃或失去了继续下去的资格。赵璎珞心中更加安心。 “母后,这武试究竟怎么个比试方法,您有什么看法。”赵璎珞问道。她是亲眼目睹过楚君凡武功的人,虽然不知道四方城圣子究竟厉害不厉害,但心里总是隐约倾向于楚君凡肯定能够获得胜利。 “本宫适才从宫里出来,正好知道叶重今日恰好进了宫,已经命人前去请他前来。叶重的武功很是厉害,这样吧,就让他们每人接下叶重一招,若是能接得下,便算他们过关,若是那人接不下,便算他武试失去一分。若是两人都接得下,或者都接不下,璎珞若是愿意,依旧可以让他们继续解答你准备好的第四道难题。总之一句话,无论如何,绝对给安宁找一个天下间最好的驸马!”皇后说道。 “母后,你不要取笑我!”赵璎珞再次羞红上脸。“既然母亲想的这么周到,那就一切依母亲所言吧!” 的确,皇后的意见虽然突兀,但是还算中肯。只是不善武学的赵璎珞,终究不知道叶重的一剑是怎样的威力,也不知道就在不久前,曾经有两位年轻的九品高手,一剑重伤而遁,一剑被砍下一臂! ...... 楚君凡和四方城圣子本来正等着小宫女说出第四道难题究竟是什么哪。忽然皇后身边的一位太监前来宣旨。 “奉皇后娘娘凤旨,今日的第四关文试暂且停止,考察驸马的方式从文试改为武试。” 这让楚君凡略微有点失望,本来有了前面三道趣题,他还对第四道题目的内容很感兴趣哪。却不像来了这么一出! “敢问这位公公,这武试究竟是如何得试法?”楚君凡开口问道。 那边四方城圣子同样疑惑得看来。 对于俩位习武之人来说,武试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事情。只是对于楚君凡来说,他并不是对驸马很感兴趣,今日连闯三关,说起来也是阴差阳错。 而今驸马的候选人只剩下四方城圣子和楚君凡俩人,楚君凡本来还想着等第四道难题出来后,他便找机会认输,让圣子去当什么驸马。 但如今看来,文试变成武试,皇后娘娘该不会让此时剩余的两人来一场龙争虎斗,最后谁胜利谁成为驸马吧? 这是多么狗血的剧情。 只是对于楚君凡来说,他虽然很像跟圣子交一下手,试试对方的深浅。因为迄今为止,他一直无法准确判断,对方的武学境界,对他的实力有个大概的评估。 这有可能是因为对方跟他一样,修有隐藏气息的功法,也有可能对方的境界在他之上,至少是九品中阶之上。 对敌不明,便不能百战百胜,更何况今日本来不是合时宜的俩人真正争斗的时间,所以楚君凡对于和圣子单对单直接战斗,没什么兴趣。 正好那位太监说道:“今日正巧叶重叶大人进了宫,皇后娘娘便请了叶大人前来为考察两位公子。只要两位公子能够接得下叶重叶大人的一招,就算过了武试。” 太监显然是对叶重极为推崇的,而且对叶重的实力极为自信。言语中自然带有小看两人的意思在内。 只是听到这句话的俩人皆是双目精光一闪,连比较没兴趣的楚君凡此时对于能够面对叶重,与之一战,也顿时生出了很多的兴趣。 因为那是叶重,昔日的京都第一高手,如今的宗师之下无敌! 楚君凡曾经跟黄药师讨论过,九品之上的境界划分,大概分为九品初阶、中阶以及顶峰。自从上次天街那晚一战过后,楚君凡直觉自己的武道再有精进,想必过一段时间稳固之后,可以算做中阶。黄药师的境界则可以说是九品顶峰。 昔日黄药师欲拦下叶南山与楚君凡的约战,曾经在朱雀桥边与叶重一会。而后便不战而走。 不战不是因为不敢战,而是不能胜! 后来楚君凡问起黄药师,叶重大概是个什么样的境界,是不是依旧算作九品顶峰。 黄药师想了很久,才想起可以描述叶重实力的三字:“准宗师!”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手中无剑,头上有剑 第一百三十一章手中无剑,头上有剑 最近这百年的武林,是人才辈出的武林。尤其是绝世奇才天机老人出世之后,不说他在其他方面的作为,但说他在武道上开辟了宗师之境,自此将天下得武道整体水平往前推动了一个大的进步。 再之后,武林,甚至整个天下,便是宗师的舞台。 无论是前任四大宗师决定的天下大势,还是现今的四位宗师之间相互制衡,宗师已经不单单是个人实力到了顶峰的标志,更是可以影响天下大势,国破兴亡的大事。 天下间无数的人都以宗师为自己终身的目标,但却很多至死也没有看到那道传说中的门究竟在哪里。 叶重十年垂钓,十年孤坐,甚至并没有出过手,但却依旧有了“宗师之下,无敌!”这样的称呼。 单论名号,一般人是不法想象叶重的厉害的。之前皇后寿辰那一晚,天一法师的得意弟子耶律苍狼以及楚国近些年迅速崛起的萧十一郎联手刺驾,虽然并没有造成什么太严重的后果,但俩位能够活着逃出皇宫,这本身就是他们实力的证明。 然而当他们在京都城门之旁遇到叶重的拦截之时,叶重对着每人只出了一招,俩人便一人重伤,一人断臂。宗师之下无敌的实力可见一般。 这些事情虽然是京都百姓所不曾认真关注的,但那日一战的详细情况,却通过多种方式传遍了天下,使很多人重新认识了叶重,重新认识了“宗师之下,无敌!”这六个字。 楚君凡此时境界稳定下来之后,算是九品中阶,而黄药师则已经是九品顶峰多年,但是九品顶峰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像叶重这样的高手,而且如今放眼天下的知名高手中,下一个有可能冲击宗师境界的便是他了,所以黄药师“准宗师”的划分方法也是十分有道理的。 听了太监的话,楚君凡的心里战意雄起,不经意间与圣子的视线再次相汇,却发现对方跟自己一样,也是兴奋不已。 能够跟叶重交手,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对俩人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成长体验。俩人都想借着跟叶重的机会,一探“准宗师”究竟是怎样的境界。 ...... 少顷,叶重终于出现了。 跟楚君凡以前见过的渔翁装扮不同的是,他今日难得得穿了一件看起来稍微正常一些的常服,也就是平常人家穿的衣服,甚至宫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稍微有点土。 有一位太监领着叶重,向着高台上走过去,想必是去先见过皇后娘娘和安宁公主。 距离离得远,楚君凡当然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想必不过是问安之类的客套话。 实际上叶重也的确没有跟两位贵人说了什么重要的话,今日不过是应皇后之邀,来帮下小忙而已。 却不妨他正要离开之时,皇后趁着安宁公主离开的时候,再次跟他说了几句话。 “叶爱卿,我有几句话,有点不太方便对你说。”皇后装作不好意思得说道。 叶重虽然此时在楚国地位稍微有点超然,但是毕竟还是楚国之臣,当然要谦逊得说:“娘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有些话到了这时候,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可知道陛下昔日贪花好杯,后来跟某位夫人有了点露水情缘,再后来京都之中盛传陛下还有一位私生子养在民间的传言么?”皇后问道。 叶重略一沉吟,说道:“有的事情只是空穴来风罢了。” “叶爱卿也是陛下的心腹重臣,有的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有的事情的确是谣言,但有些事就未必。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真相遮掩得久了,很多人便渐渐得把虚假当真实了,若是一个不小心,惹出什么伦理上的颠倒,岂不是太过残忍了,尤其是受害的一方还很有可能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叶爱卿,你明白了么?”皇后说道。 叶重不是笨人,笨人又怎么可能有他如今的地位和武道境界。他略一点头,说道:“娘娘指的是那一位?” 皇后装作无意得说道:“有的事情,肯定是要交代靠得住的人办才好。”另一边,安宁公主已经朝着这边走来,皇后便闭口不语。 叶重若有所悟,转身向着下面走去。皇后有一句并没有说错,他是楚皇的心腹重臣,君有难处,臣当然要为主分忧。 ...... 叶重向着楚君凡和圣子所在的地方走来,另一边自然有人安排为接下来的武试准备宽裕的场地。围观的人知道接下来的是武试,自身更加热情。在旁观战的楚氏其他人,也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到没有人为楚君凡担心,毕竟谁也不会觉得楚君凡真得为面对什么危险,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下。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皇后娘娘对叶重所说的话背后隐藏的涵义,也许他们便不会如此轻松了哪。 叶重进宫,自然是身上没有带剑的。此时此刻,要跟四方城圣子和楚君凡过招,他依然没有使用武器的想法,甚至没有开口向身边的护卫或兵士随便借一把剑应应急。 他只是淡淡得站在已经准备好的比武场里,然后看向楚君凡和圣子两人。 “谁先来?”叶重开口问道,话语没有一丝的腔调,有点心不在焉的,似乎正思考着其他事情。 圣子和楚君凡面面相对,顷刻间便有了分晓,楚君凡先出众而出,向着比武场走去。 其实严格的说,谁先谁后是件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就看谁真正在乎这场招婿的结果更多点,因为毕竟说开了来,谁后出手,谁便更多得对叶重的实力多了解一点,能够接住一招的机会更大一点。 楚君凡来到比武场,与叶重面面而立,俩人相隔的距离并不算近,有大约两三丈左右。 楚君凡同样没有带任何的武器,一方面是因为他虽然也有自己的武器,但那只适合生死相搏之时使用。而且如此的场合下,他还是更习惯用已经用惯了的拳掌,何况今日他只需要接下叶重一招就好了。 叶重面无表情,说声:“看好了!” 楚君凡严阵以待,双掌同时作势,准备看情况同出忍道掌,做出最强防御之势。同时他的心里也一直好奇,叶重一直擅长用剑,此刻他手无寸铁,究竟要怎么一招制敌哪?! 接下来他便看到了他想看到的答案! 只见叶重站在原地,伸出右手,三指收回,仅余食指和中指,成剑指之式。 楚君凡顿时了然了叶重的打算,他竟然以指作剑,准备出招! 叶重的右手挥舞,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空中划着一道诡秘的痕迹。 无数的天地元气便闻令而动,天空间似有雷霆闪过。 如今已经六月,已经进入了夏天。夏天多雷雨,雷霆隆隆本是寻常事。 今日的天虽然不是很热,但天上云彩却着实不多,实在不像是可能会打雷下雨的日子。此时的天间竟莫名得多出几朵黑色的云彩来。 几片黑色的云彩在本来晴朗的天空中显得特别的显眼。只是此刻场间却无人有意抬头向着头顶看去。 场间的所有人已经被叶重的头顶上发生的变化所紧紧吸引着目光,无法转移。 叶重的手中本无剑,所以才以手做剑。但此刻他的面前再次有了一把剑! 一把完完全全有天地元气凝结而化形的剑,剑柄在他的头顶之处,剑长两丈五左右,而剑尖所指,怎正好跟他对向而立的楚君凡。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渔网的缝隙 第一百三十二章渔网的缝隙 当那柄无形之剑悬在空中,剑尖遥指的最中心,恰好是楚君凡额头的最中央之时,楚君凡本能般得感到阵阵危险。 在此时长剑与楚君凡之间,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四周无人觉察到的地方,凝聚着最最真实和最最浓郁的杀机。 这种杀机仿若实质,似是空中长着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楚君凡的四周死死锁住,不留一点的罅隙。 楚君凡不知道对方缘何会对自己生出这样的杀机,他绝对不相信对方是无意的,或只是这本就是武试的一部分。 他的双眼泛起阵阵银白,双眼深处的深渊不提得变化着,他整个身体的每块肌肉,每块骨头都在不由自主得颤栗,他从内心最深处的意识,似乎在告诉他,不要妄图挑战对面的那个男人,当下最明智的是逃! 楚君凡很想马上逃跑,他很后悔为什么在刚才没有早点宣布放弃,表示自己对当驸马的不感兴趣,为什么自己要对叶重的武学感兴趣,而真得螳臂挡车想要尝试挑战下宗师之下无敌的境界。 天下间没有后悔药可卖,楚君凡不法判断这终究是一个早已设计好的阴谋,还是自己跟叶重之间不知不觉间积累了了不得的仇恨。 只是当他发现他该逃跑之时,他便尝试逃跑,然后在千分之一个弹指的时候,发现他欲抽身而退根本是一个奢望。 在继续度过一个千分之一弹指时间的彷徨后,楚君凡的心里有了决断。 他双手的掌势再比,两只手左手单掌向天,右手旋掌左倾,这分别是帝王道之霸道和王道的起手式。 楚君凡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接不下叶重下面的一击,因为对方只靠那顷刻间所凝聚得杀机,便让他的战意崩溃,让他甚至想着逃跑,让他从身体到意识都想干脆就这样的束手就擒。 楚君凡很讨厌自己此时的狼狈,以及那种会让自己觉得卑微的感觉。 所以他干脆放弃了防守的姿态,直接拿出了此时最强大的霸道掌和王道掌,势必要以最强的攻击,从对方的浓郁杀机中,从对方接下来势必惊天的一剑中,逃出生天。 此时此刻,楚君凡已经觉得自己无路可走,也知道忍道再强,能够防御起超过他自身能力的伤害,但绝对防御不起超过他自身能力十倍的伤害! 他不知所措,他只是本能般的完全放弃防御,选择进攻,因为进攻便是最强的防御,因为进攻似乎此时是他最合适的选择。 当你无路可走之时,下策用时,往往便是上策。 叶重的无形但可见之剑似乎在渐渐逼近楚君凡,楚君凡感受到的压力在继续得加重着。仿佛在下一刻,这股压力便要将他粉碎。 但他却知道其实对他来说威胁最大的不是那柄身前的剑,而是对方凝聚过来,紧紧缠绕锁住他的杀机。 他的左掌跟右手一合,王道与霸道交相融合,合为一掌,便是他此时最强大的攻击,王霸掌! 帝王的霸道与王道并举,外御国敌,内压群臣,能够打败一切的敌人。 楚君凡此时的敌人,不是那柄剑,而是剑与人之间那股发于人心的杀机。 叶重看清楚了楚君凡的抉择与决断,心里暗叹楚君凡的武学天赋着实不错。 然后他看到了楚君凡的那一掌,看清楚了那一掌,那是他十分熟悉的掌法,而他上一次看到这种掌法的时候,是从另一个人的手中使出得。而那个人正是他誓死效忠,真心佩服的人! 想到他,叶重便想到他的心性和手段,心里暗叹,自己今日差点犯了糊涂。以他的算计,天下间又有谁能逃得过,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除非他是诚心得。 再然后,叶重眼角的眉毛自然得抖了抖。 王霸掌有摧毁一切的能力,但却对这冰冷欲置人于死地的杀机,见效甚微。 楚君凡正感无奈顿觉生机断绝之时,却惊觉面前的大网,忽然不知不觉间有了一道罅隙。 楚君凡才不管这道罅隙究竟是他的掌法造成的战果,还是对方故意露出一个破绽,然后以此设下另一个埋伏。因为那一柄剑即将临头! 他甚至都不需要决断,便沿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罅隙,像一个鱼儿一样,从四周渔网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他的双手齐出,忍道齐出,正是最强防御。 “砰——” 这一招终于结束。 楚君凡身子不住得往后退,也不知道退了多少步。他的口中也连吐三口血。 自从天街庙会之后,他刚痊愈的身体再次受伤。只是他此时根本顾不上关心这些,只是继续警惕着对方会不会再次出手! 那边楚氏诸人看到这边的楚君凡竟然一招之下,口吐鲜血,许多女眷已经担心得叫了起来。 叶重没有再次出手,他身前的长剑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再次回复了初出场般的淡然,仿佛他从来没有出过手一样。 “你的战斗意识很好,学得掌法,也很好!”叶重微微赞扬道。 也许是心里略带对刚才因皇后之言而起的杀机的愧疚,叶重继续说道:“最后送你一句话吧,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自己的才是自己的。” 楚君凡看清楚对方此时的杀机似乎真得消散的干干净净,心里才放松了警惕。只是他已不敢在靠近叶重,而是略微拱了拱手,对对方最后的指点之意表示感激。 然后他面对着叶重,缓缓退场。 他虽然受了伤,但依旧面对着叶重,后退着向着楚家人所在的地方退去。 适才叶重的杀意,实在让他心有余悸,为了预防万一,此刻他还是离诸人近一点的好,这样真有什么变故,他也可以快速反应。 此时此刻,即使不需要人宣布结果,众人也明白楚君凡已经算是过了这一关,接下了叶重的这一招。 场边的人很多似乎已经笃定楚君凡是铁板上盯钉的驸马人选,有得欢呼不已,有得则大叫楚君凡的名字,还有大叫楚驸马的。 远处高台上的皇后看着楚君凡安然无恙得从叶重手下溜走,心里暗自一叹,今天的一石三鸟之计终究还是落空了。 她依旧本能的认为楚君凡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私生子,即使此时他已经前来参加安宁公主的选驸马的活动,这对他私生子的身份有了极大的排斥。因为他若真是那个私生子,那么今日这场公主选婿的活动名扬天下之后,他日人们再发现原来选婿的事情上原来还有哥哥参选妹妹的佳婿这样的违规伦理的情节,这怎么也说不通的。 但皇后却依旧坚持楚君凡就是那个人,而只是楚皇不愿意让她知道而已。而且她认为安宁公主的驸马到了最后,必然会是圣子,因为她在宫中得到了消息,四方城圣子曾经在不久前的皇宫出现过。 而以圣子这种身份的人物,能够出现在皇宫的唯一解释,便是楚皇宣他进宫。皇后信誓旦旦的想道。 她本来有意借叶重之手除去楚君凡,免去太子的后顾之忧,也迎合楚皇的安排,同时还能借着这件事给叶重拉下水,把这棵枝叶茂盛的树拉到太子旗下。 只是此刻,唉! 皇后轻叹一声,但却并未就此离开。 因为她还想看看她那位不可预测的夫君,终究会落下什么样的棋子,采用什么样的招式,来为这场选婿大会划下句点。 虽然俩人是少年夫妻,但不知不觉间,皇后已经越来越看不清楚,自己的丈夫,那位天下闻名的男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这些年来,她深居后宫,任凭像萧淑妃这样的宠妃在她面前颐指气使,便是想借着更多的事情,去了解自己的那个男人。 而他这样的人,若想读懂,必定是件很难的事情,那或许需要的是一辈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圣子的剑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圣子的剑道 楚君凡气息渐平,那边一大群楚家人已经往他迎来了。 “君凡,你没事吧?” “你受伤严重不?” “你赶紧过来休息下吧?” ...... 他们都看到了刚才楚君凡后退吐血的样子,此时虽然楚君凡看起来面色如常的样子,但还是禁不住心里担心不一。 楚氏兄弟楚君文和楚君武还好,柳府人,楚琳等一帮女眷自身亲自上前,嘴里不停得问着,手上还在楚君凡的身上不住得摩挲着,检查着。 楚君凡一下子被四个女人一起上下齐手,那种感觉,真得是痛并快乐着! “放心吧,我没事的。刚才只是气息不定,吐了口血而已。”楚君凡恨不得此时生出七嘴八舌来,向身边的诸位解释。 “这个叶重也是,不就一招嘛!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要是我的弟弟有什么重伤,我非剥了他的皮才行。大不了咱不做这驸马了,也不能为了公主而受伤啊!” 楚琳义愤填膺得说道。 萧若若、柳飘飘自身点头称是,随声附和。显然对刚才让楚君凡的受伤的叶重的印象一下子也变得很差。 “琳儿我知道你最疼爱弟弟,但是你毕竟是女子,是要嫁人了的。怎么能如此说话口无遮拦得!”柳夫人习惯性的对楚琳说道。 然而一转身,他却拉着楚君凡到了一旁的椅子旁,“你上次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今天又受伤,唉,真让人担心!快坐下休息休息吧!” 楚君凡顺从得坐了下来,虽然因为被亲人关怀而暖暖得,他却始终警惕着不远处的叶重,刚才那浓郁的杀机依旧让他的心中阴霾不散。 ...... 叶重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下一个对手,四方城圣子。 圣子待看到楚君凡以受伤为代价,接下叶重的一招之后,面无表情。他只是突然说道:“请容许我去取我自己的武器。” 他的话是对场间的人说的,也是对叶重说得。叶重微微颔首,表示愿意等待一会。 圣子离开了场间一会,少时返回场间,手里便多了一把剑。 很普通不过的剑,无论是人们可以看见的剑鞘还是剑柄。 这把剑怎么看,都跟铁匠铺里普通铁匠打造的最普通的铁剑没什么差别,这让注意到他手中剑的无数人心中暗自失望。 圣子,在四方城的地位只在数人之下,甚至相当于楚国的太子或者二皇子的地位,实在是天下间少有的不多的贵人之一。 一般来说,即使是普通的富商,对于自己的生活用品,都是比较挑剔的,因为这是身份地位决定的。 而以四方城圣子这样的身份,即使他手里的剑鞘整个以玉石打造,上面再镶满珍贵无比的珠宝,也并不是让人奇怪的事情。 因为他有那样的身份,有那样的能力,有那样的地位,去拥有一把独特的,或是特殊,富贵的宝剑。 他的手中可以握着世上任意一把宝剑、名剑,但绝不该是这样一把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剑,因为这样才是跟他身份的大不相符。 正是因为这种不相符,使得他的手握在剑上,人与剑形成了种种视觉上和心理上的种种不谐,当真有点古怪。 皇子与乡下丫头一见钟情,然后再登基称帝之后,打破种种阻力封之为后,这样的事情只存在于人的臆想之中,而绝不会成为现实中发生的事情。 楚君凡同样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所以他知道圣子手中握着的那把看起来很普通的剑,它铁定不普通! 跟他有相同看法的还有叶重,因为在看到这把剑的时候,他的鼻子不由得抽了抽,似乎闻到了这把剑身上所曾经沾惹到的血气。 “真是一把好剑!”剑在鞘中,但叶重却已经知道圣子的这把铁剑,肯定一旦出鞘,必定赏光夺目,锋利无比。 “叶前辈谬赞了,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只是这把剑无论是剑鞘或是剑身,甚至剑柄都是在下一人打造。从采集原料,到冶炼矿石,到打造剑身,甚至剑成之后的每日清洗,都是我一人所做。我刚才亲自去拿剑,便是要保证这把剑这一辈子,接触它的始终只有我,也只能是我!”圣子略带谦逊得说道。 “不错!只听你之言语,便知道你是真正懂剑的人!”叶重心中更是喜悦,不由得赞赏道,仿若寻到一位剑道知己。“在常人看来,剑只是死物,只是工具。但在我看看来,剑跟人一样,有性格,有性情,有脾气。一个不懂剑的人,是没有资格用好剑的!你的剑不错,你的剑道想必也不错,只是不知道你的剑法如何?” “晚辈的剑法当然不敢与前辈相提并论。只是看了你与楚君凡的一战,我才知道我对前辈的境界终究还是小觑了,我本来想试试赤手来接前辈的一招哪。只是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在前辈的面前现现丑,因为我不像楚君凡一样擅长掌法,面对你那样凝练的杀机,我可能必败无疑!”圣子坦诚了自己的心理想法,显得很是直率。 “哈哈。”叶重轻笑一声,也并不想对刚才自己对楚君凡的杀意做出解释。 楚君凡在一旁听着俩人的对话,心里略略疑惑,不知道为何四方城圣子为何此时会跟叶重说这么多有用没用的。以他对圣子和叶重的了解,双方都不是这样的人。此时听圣子详细得介绍自己的剑法,甚至剑道,楚君凡以剑窥人,更是觉得圣子不会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想了想去,他只想到一个理由。那就是对方在借此想拉近叶重的距离,不引起对方的强烈的杀意,显然刚才在叶重跟他的交战中,圣子也对很多细节了如执掌,并且对叶重的实力有了惊惧的心理。 圣子的确是这么想的,而实际上还不知因为这样的原因。一方面他试图通过跟叶重的聊天拉近俩人的距离,缓解对方的敌意,另一方面则是他要平息自己因观看之前叶重和楚君凡之战的而引起的畏惧之心。 圣子的算是九品中阶略上,比楚君凡的境界稍微高了一点,但就是因为如此,当他之前在下面观看俩人之战之时,当他把自己代入楚君凡的角色之时,他才能真真实实得感受到那种恐惧。 那种无处可逃,似乎只能束手待毙。叶重看起来跟平常的人没什么两样,但他跟人的感觉却仿佛是一座巍峨的青山,变成沉重的压力,像你扑面而来。 这种因力量太过悬殊而造成的畏惧之心,让圣子这么骄傲的人觉得羞耻。 所以他改变了自己最初的保密的自己武学的想法,而是拿出了自己的剑。 手中的剑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却是圣子亲手打造亲手养成的剑。 也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信任,最可靠的伙伴。更是他最强大的武器。 以往见过这把剑出鞘的人,都早已死了,化作黄土一捧,白骨一堆。 圣子今日当然没有斩杀叶重的期望,但他却想借与叶重一战的机会,斩却内心已经生出的畏惧之心。 他不是刺客,但他的剑道和剑法,却跟刺客之道很相似。 一击必杀! 他的剑招只有一招,就如一名顶尖刺客寻找最恰当时机刺向对手的那一击! 刺客一击不中,便远遁千里,因为他们很难再有出手的机会。 圣子的剑法则是一招击出,再无二招,因为他不需要有第二招的机会。 这便是四方城圣子的剑法。 这便是四方城圣子的剑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拔剑术 第一百三十四章拔剑术 当战局再起之时,叶重的剑指再出,无形但可见的大剑再次悬浮,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在局外人看起来,叶重此时的剑招就跟之前楚君凡面对的一模一样。3uww小说下载 恐怕只有旁边的楚君凡,此时身在局中的四方城圣子,以及出招的叶重,才知道这一招其实跟前面那一招有很大的差别。 只有剑招,而无杀意。 也许是因为圣子跟叶重对话的缘故,也许是之前先是凝聚杀译而后再散,此时心中多少有点慵懒,准确得说,此时叶重的确对着圣子没有丝毫的杀意。 先前楚君凡面对的一招,是先被浓郁杀机封锁住楚君凡所有的动向,然后让他只能面对叶重的剑招。但此时却完全不一样。 圣子的心里略略一喜,毕竟这样以来,他挡住叶重的这一剑应该没有问题。 虽然如此以来,这场武试对楚君凡来说,并不完全公平。 但对于真正的大人物来说,从来没有什么公平。 无论是出身,还是师父,抑或成长的环境,身边的各色人等,无论是那种因素不一样,都可以对一个人造成很大的影响。 只有不悲天悯人,善于利用自己的长处,改变自己的劣势的人,才是最适合,最有竞争的人,才是人上人。 圣子当然是人上人,所以对于此时自己可以钻个空子,心中虽有欣喜,但倒不至于而去同情楚君凡所面对的不公平。 他的右手握住了左掌下的铁剑的剑柄,准备出招。 他的武学只有一招,甚至说不上是剑招。因为从小到大,他所练习的剑法便是握着自己手中的剑,不停得重复一个动作。 拔剑。 这便是他的剑法,拔剑术! 昔年他年纪尚幼之时,一直以为自己乃武学天才,什么武功什么招式看上一遍就会。直到有一天,四方城城主刘豆豆不知道从哪里领回来一个小姑娘,而三个月后,他便败在那位小姑娘的手里。 他败给小姑娘不是以为对方便真的在武学招式上胜过他,而是对方一直在努力坚持着一件事。用拳头打在他的脸上。 那一天两个孩子的战斗中,他把对方打倒了无数次,对方没有什么招式,却把他打得鼻青脸肿。 从那一天开始,他便若有所悟。 最简单的,便是最强大的。 再稍大一点,他开始学剑。他便只练一招。那便是拔剑。 拔剑出鞘,收鞘。再拔,再收。 从年少开始,一个少年便再也不去学习什么武学招式,而只是躲在一个自己的角落里,重复着一件事。拔剑,出鞘。 从每天一千次,到每天五千次,再到每天二万次,甚至更多。 他就这么死心眼得练着,从小练到大,幸亏是在天机宫那样特殊的地方,也因为他尊贵的身份,他才没有被别人当作神经病白痴之类的看着。 当他拔剑术第一次出鞘,便无视等级,杀了一名七品的武者,因为对方嘲笑他的武学没用。 从那一剑出鞘开始,便再无人敢质疑他的武学天赋,他也便再次笃定,这必将是他这一声所信奉的武道。 此时此刻,圣子的右手像他无数次练习得那样,搭在左手剑的剑柄中。手上似是用力,也似没用力。这是他早已千锤百炼形成本能的拔剑前的动作。 拔剑术的威力便在于剑出鞘那一刻,无与伦比的速度,剑尖在天际划过一道完美的痕迹,如流星般滑过敌人的喉咙。 但这一剑也不是随便可以施出来的。 它需要出招的人的状态到达一个近乎完美的感觉,然后近乎于人刀合一,再寻到对方合适的破绽,一挥而出,于刹那间取人性命。 圣子此时正不断得调整着自己的身心,尽力让自己的身体渐渐平稳,轻松。他的精神却在这一刻紧绷起来,仔细得观察着叶重以及他的周围,寻找着最合适的出招方位以及时机。 叶重原地站定,除了右手两指作剑之外,他的身子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可以说一点防御都没有。 没有防御,便以为着破绽无数。 圣子此时便再犹豫着究竟选择那个破绽出手。 而很多时候,时机总是稍纵即逝,当你为一点犹豫而踌躇之时,你便很可能会失去很多。 圣子的犹豫很快便消失了,因为对方的招式竟然再次起了变化。 叶重就是叶重,他在楚国朝廷中地位超然,不仅是因为他的武功修为以及他深受楚皇的信任,还因为他的品德不错,虽然说不上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小人之流。 今日他被皇后邀请而来是做武试的裁判的,那么他便应该保证尽可能得公平。 之前与楚君凡比试的时候,因为他尚未想明白皇后的话,差点中了皇后的一石几鸟之计,所以在刚开始的瞬间,杀机弥漫,势必想一剑将楚君凡斩于剑下。 此时他当然没有对圣子的杀意,也不想再刻意得营造之前楚君凡面对的那样的局势,但是为了保证尽可能得公平,他变了招。 他的右手在空中划过道道轨迹,他凝出剑也随着而缓缓抬高。 常人用剑之时,一般是用起灵巧,以刺为主。但在极特别的场合,也会扬剑下劈,做出刀的动作。 扬剑是为蓄势,此时叶重扬剑,便是要让剑招的剑势更加饱满,来弥补之前因杀机造成的楚君凡的不公平。 剑缓缓上扬,大约有三分之一个直角,然后在顷刻间微微一顿,然后迅速下斩。 圣子感觉到剑势突变之时,他已经想要赶在剑势蓄满之前,拔剑出鞘。 只是为时已晚。 当剑在空中缓缓升起之时,叶重因改变剑势周身的气息也在不住得变化着,这可能只是他的本能,而不是他的刻意。但正以为如此,圣子在一时之间,竟然再也无法拔剑出鞘! 拔剑术的宗旨,便是没有把握,便不要出手。 圣子心中暗叹一声,也略有后悔,自己刚才不够果决。 所以他这一次再不犹豫,他果断选择——转身后退。 出不了鞘,便不出鞘!出不了招,便不出招! 圣子此时的选择绝对正确,因此此时虚空的剑已经蓄满剑势,正要迅速落下。 剑升起慢,落下却很快,因为只有速度够快,才会有足够的威力。 长剑落下,有雷霆万钧之时,圣子一退,再退...... 圣子不能不退,因为他的武学走的便是极端,就像刺客一样,若不能一击必中,便只能远遁。 圣子无法出剑,他便再也没有接下此招的机会。 长剑迅速砍下,没有砍中四方城圣子,但此时整个广场却微乎其微得震了一震,然后自长剑落处,忽起一阵清风,以剑为中心,散之四周,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 此时已经逃出很远的圣子,以为短时间内的快速移动而微微喘息,他看着叶重的这一先是举轻若重,而后又举重若轻的一招,微微叹息。 “这局我也认输。”圣子主动开口说道。 他虽然在叶重的一招之下毫发无损,但却是躲开了这一招,而不是接下了这一招。 如果他真得强要说自己也算接下了一招,只是方式有点特别而已,也能勉强说得通。只是如今面对着叶重,以及他如此精妙的一剑,他不想这么做而已。 更何况,他这一招虽然说是败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也胜了。 因为当他有心要出招之时,已经斩去了之前观战之时对叶重心生的畏惧。 这对一名武者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五章 楚驸马! 第一百三十五章楚驸马! 当圣子亲口认输之时,今日的选驸马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结果。 之前一路平手,平风秋色的四方城圣子以及楚君凡,在最后的武试中终于分了高低。 楚君凡以受伤为代价,顺利接得叶重一招,圣子却以闪避为护,躲过了叶重的一招,双方因此而底定胜负。 圣子说完认输的话后,便干脆利落得离开。 他虽然有心成为安宁公主的驸马,但今天意外种种,如今既然已经失败,他自然也并不会因此而有多沮丧或伤心。 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便就此离开。 场间霎时热闹了起来,无数的围观群众开始起哄,之前被人喊过的“楚驸马”再次更多的人喊了起来,再然后便成为了主流的声音。 后面的这场战斗的结局着实出了楚君凡的意料之外,他一直认为圣子的武功应该比他稍微高那么一点点的,但是如今不知为何他却选择了退避之策。 他本来以为还会有第五次比试什么的,却没想到就此迎来了突如其来的“胜利”。 这种天上掉下的馅饼,一时之间让他的大脑有点反应过来,直到人群里的喊声继续此起彼伏,直到身边的人都用种略带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他在逐渐的意识到一个问题,他马上就将成为安宁公主驸马的唯一候选人了?! 他想起了不久前他和楚君文聊天的时候偶然的瞎想,他当然还想着若是自己和大哥同时参选驸马,如果自己被选中,而大哥没有,岂不是相当于自己抢了自己的“嫂嫂”? 因为在很多人看来,楚君文一直没有成亲,便是在等着楚皇赐婚,而这其中最可能的人选便是安宁公主了。 楚君凡有点觉得这件事情真得好戏剧化。 ...... 皇后和安宁公主站在高台往下看去,俩位都不是习武之人,也不太懂得下面的武试究竟是怎么样个情况。 站在远处,他们只能隐约觉察出,楚君凡和圣子似乎同时接下了叶重的一招。等到下面的欢呼声,远远传到高台之时,俩人同时明白了最后的胜利者是谁。 皇后的心里低低一叹,终于意识到也许在某些地方猜想是错的。但她的心里却依旧还存着一丝侥幸。他难道真得不曾关心今日女儿选婿的大事么?还是他真得不是陛下的私生子? 前一个他指的是楚皇,后一个他则指的是楚君凡。 与皇后心里的复杂难明不同的是,安宁公主的心里此时却是觉得像是很多只蚂蚁再爬。 虽然说即使武试的结果不如他预想,她也会想法设法将对方淘汰,但如今既然楚君凡已经成了光明正大的唯一胜利者,她也不用费掉更多的心思。此时她的心中充盈着的只有开心,兴奋,憧憬,还有像是有十万只蚂蚁在心里一起爬似的发痒。 楚君凡当然不是如此轻易的便算做最后的胜利者,因为从程序上,还要看安宁公主是否情愿。 这一场招婿最后一个环节到了,楚君凡向着高台上慢慢走去,在那里,安宁公主会等着他,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明自己的心意。 这可以说是今日场间最重要的一刻了,也是决定驸马人选最后的时刻。 楚君凡依旧在心里略存侥幸。他一边慢慢向上走着,一边在心里想着等下该怎么找个机会告诉安宁公主,那个什么,我虽然来参加选驸马,只是因为那是楚皇的圣旨要求的,我实在没有想娶你的想法...... 组织了几次语言,楚君凡却依旧没有想到恰如其分的说词,也许凭着上次天街庙会的交情,能够对她直言?她会不会一下子恼羞成怒啊?! 楚君凡在心里想着。 再长的路,最终是会有终点的。何况这一段路,其实并不算很长。 虽然楚君凡已经尽可能得放慢了脚步,但是在四分之一柱香多一点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高台上面。而那里,安宁公主赵璎珞已经战在那里等着他。 “公主,你今天真漂亮。”楚君凡看着今日盛装打扮的安宁公主,张口便是称赞。 只有先赞美一下,拉近下双方的关系,后面的话才好出口。楚君凡便是如此打算的。 “有嘛,有嘛?!”从来不知谦虚是何物得赵璎珞此时被楚君凡这一称赞,顿时觉得脸上发烫。她双手微动,显然是想抬手去捂,下一刻便想到自己的双腮已经涂了胭脂,对方应该是看不到的,才有放了下来。 楚君凡没有觉察到面前的赵璎珞的小局促,他只是想着该怎么张口继续说下去。 “那个......” “你上次的伤完全好了没有?上次天街庙会的时候,多亏你救下我的性命,我倒是还一直没有好好谢你哪。” 却是楚君凡和赵璎珞同时开口说话,只是楚君凡被赵璎珞的话一打断,心里也泄了气,那个后面的话,终于还是没说出来。 “那次的事情啊,其实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那次的伤势虽然不轻,但养了这么久,也全好了哪。”楚君凡顺着赵璎珞的话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让楚君凡印象深刻,甚至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楚君凡本来想公主会再跟他聊会天,然后他便再找个机会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却不想赵璎珞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她在下一个瞬间做了一件看起来很是惊世骇俗的事情。 她直接伸出自己的左手,拉向楚君凡的右手,然后俩人呈手牵手之势。她先往前走,带着楚君凡的身子不住得往前,再然后,手牵手的俩人出现在所有围观群众的眼前。 “哄——”场间顿时一片哗然,再次喧嚣起来。呼喊声,大叫声响成一片。一半是因为此时公主的出场,让场间的人第一次有幸看到今日这场盛会主角的真容,一半是因为此时来人的举止,手牵手,亲密之极。 一男一女,若真是情投意合,你侬我侬,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只是很多事情毕竟只是发生在闺房之中的。但此刻却是光天化日之下,楚君凡和赵璎珞竟然这样胆大,稍不得人们起哄。 赵璎珞的心思单纯,她只是想藉此表示自己的情意,表示自己对这个驸马人选很是满意。她这么想了,便这么做了。 “那是安宁公主!公主长得挺漂亮啊!” “看,她跟楚公子竟然已经牵手了!” “看来。公主一定是很喜欢这个驸马哪!” “难怪那位楚公子那么用心,说不定俩人早已情投意合了!” 甚至连柳夫人也在问大家,“君凡和公主是不是早就认识了!公主竟然真得对君凡有意?!” 其他楚府的人也都是目瞪口呆,无论是楚君文,楚君武,还是萧若若。 柳飘飘苦笑一声,为自己的未来担心起来,若是公主真得嫁到了楚府,那么她的日子说不定会难过了。 楚琳则是轻哼一声,她也不曾想到她一直没有好感的那个安宁公主竟然此刻站在台上,牵着楚君凡的手,看哪架势,是非要嫁到楚家来得。 ...... 至于楚君凡,自从一只温软滑腻的手放在他的右手中,然后拖着他往前走之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未曾想到安宁公主竟然胆大如斯,在此刻做出这样一个举动,无异于在众人面前最直接最简单得向他表明了心意。 等到他稍微清醒一点之时,场间已经一片哗然,无数的人欢呼,无数的人呐喊。 他在心里暗叹一声,到了此刻,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如果他此刻真敢对赵璎珞说,我其实不想娶你的,楚皇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怎么说那是不提,眼前的少女说不定会直接从高台上跳下去。 手里温软的小手,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有点微微的颤抖,楚君凡知道,那是一颗同样颤抖的心。 心里莫名得生成一股温柔,他微微紧了紧手,似乎给对方传递一点力量。 “楚驸马,就楚驸马吧!反正这不是一件会赔的买卖。”楚君凡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 皇后在后面看着自己女儿这辈子最胆大的举动,再看看四周,依旧没有宦官前来传旨,心里不由一叹。 自己还是猜错了?!皇后不得不承认自己所犯的错误。 因为她相信那般骄傲的人,绝不可能允许安宁和楚君凡有血脉之亲,然后再成为夫妻的。 他不是能够忍受乱.伦耻辱的人。 这种事实的发现让皇后的心里略略一空,但是并没有生出太多的挫败感。 因为除了天街庙会那天,风将的刺杀,如今看来十分不必要。其他她并没有做什么太多针对楚君凡的事情。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只是这次我猜错了,下次我便有更大的机会猜对,不是么?我亲爱的陛下!”皇后的嘴边略略一笑,心中却轻轻得自问。 然后,她便转身不去看自己女儿此时的幸福模样,也无心聆听场中无数人的欢呼。 她忽然觉得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再然后,准备迎接下一盘棋局。 只属于她和那个楚国最尊贵男人的棋局。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卫蒹葭的哭泣 第一百三十六章卫蒹葭的哭泣 卫府。 这一日,一向喜欢热闹的卫蒹葭并没有出门。 若是往日,遇到像今日这样的盛事,生性喜爱热闹的她早已经呆不住了,肯定是比较积极说要去的。 但今天她却选择呆在了家里。 她直接今日是那个一直总和她不对付的安宁公主招婿的日子,她更知道今天楚君凡也去参加选驸马了。 少女的心思总是变化莫测,万般难猜。 尤其是当她对某个男人不知不觉动心的时候。 她也说不清对楚君凡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只是跟他的几次接触,每次都让她觉得,他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天街庙会那晚,当甫遇刺杀,一切情况未明之际,他做出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把卫蒹葭远远扔出人群,让她远离种种危险。这在楚君凡看来,也许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在少女看来,却是感动非常。 因为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从爷爷之外的其他人哪里感受过这种切切实实的疼爱。 卫府名满天下,但却落得一个白发红颜,人丁零落的下场。她无父无母,从小与爷爷相伴长大,虽然说爷爷宠爱她非常,她要什么,也从来没人敢不给。甚至她纵横京都之时,所遇到的男的,无论多么优秀,身份多么高贵,即使是长孙尘,太子,二皇子这些人,也总是让她三分。 楚君凡是唯一一个她遇到的让她感觉不曾因她的家世而畏惧或者可怜她,只是把她当作一位普通少女看待的人。 总之,自从那日天街庙会之后,卫蒹葭对楚君凡的感觉更是特殊,总是莫名其妙得想念他,想念他现在在做什么,还有他会不会偶尔想起他。这种感觉甚至会让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 楚君凡受伤的时候,卫蒹葭去看望他,当看到的他伤势的严重模样,甚至差点哭了起来。她的心很疼,也很后悔自己那日为什么不更快一点带着军部的高手过去,也许楚君凡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 ...... 少女的心事不去多说,只说今日,若是往常的话,她早已出府去看热闹去了。 今日她本来打算去的,都收拾齐整,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听身边的丫鬟在嘀咕说今日成为驸马的热门人选,都有谁。再然后,她便听到了楚君凡的名字。 不知为何,她的心情便整个灰暗起来,整个人变得没精打采起来,明明身体康健如常,但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一时间变得难受起来了。 她放了身边丫鬟的假,让她去看热闹去。自己则是留在家里,浑浑噩噩的过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心里发堵,无论是躺在床上,或是坐在那里,总觉得不安,仿佛心中却了一空,空荡荡得。 随着时间的流逝,卫蒹葭大概觉得那边的选婿大会,应该快有一个结果的时候,她的心里越来越升起不详的预感。 当她终于忍者种种不安渡过了大半个上午之后,她的丫鬟终于回来了。 “小姐小姐,你知道今天究竟安宁公主最后选到了谁啊?”丫鬟一回来便很开心得对卫蒹葭说道,显然今日的热闹看得十分开心。 “是谁?”卫蒹葭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得心绪平静下来。她的心跳的更快,心里却隐约有个声音在祈祷,千万不要是那个名字! “是楚君凡楚公子!”丫鬟兴高采烈得说道,“今日的选婿真是精彩无比,安宁公主一共拿出了三道很难的难题,最后都被那位楚君凡楚公子一一破解。而后他还在武试中,接了叶重叶大人的一招哪!当然还有那位四方城的圣子,他也很厉害......” 丫鬟得意洋洋开心非常得想要跟自家小姐分享今日她看到的一切有趣的事情,却没有注意到当卫蒹葭听到第一句话之后,她便再也不知道丫鬟在讲什么了。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卫蒹葭的心里不断得回想着这个念头。 到了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今日为何听到楚君凡参选驸马而忽然间变得不开心。 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一整个上午都不舒服。 原来,她一直都在恐惧着这个可能的结果。 那个她先认识的,她先动心的,喜欢的男人,成了别人的驸马。 ...... 卫蒹葭不知道自己后来都跟丫鬟说了什么,打发她去干什么了。只是当她最后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当房间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 眼泪夺眶而出,她先是无声得抽噎,再然后...... 放声大哭。 她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心为何会如此得疼,仿佛空空得缺了一块。 她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得感受到失去的滋味,那种无法呼吸,甚至无法挣扎得痛。 她和安宁公主之前也曾经因为这样那样的争夺,偶尔当她失败的时候,也曾哭过,但却不曾想如今这样绝望。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哭泣便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直到一个温暖但略显苍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来。 “丫头,这是怎么了?!” 能够在此时出现在这里,当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卫太尉。 卫蒹葭看到爷爷出现,呜咽得叫了一声,然后一把扑在自己最亲的人怀里,又是好一阵大哭。 这一阵哭又持续了很久,因为在爷爷的怀里,卫蒹葭才更加放松,更能将自己的难受,自己的委屈,完完全全哭出来。 “丫头,你真得喜欢他么?觉得他是可以好好照顾你的人么?”卫蒹葭抱着怀里的孙女问道。 “我......我不知道!”卫蒹葭当然明白自己的爷爷人老成精,恐怕早已看透自己的心事。 “但他已经是你唯一喜欢的人了。蒹葭不哭,只有你喜欢的,爷爷肯定会让你得到。说来说去,当爷爷百年之后,把你托付给楚家人,爷爷才是最放心得哪。”卫太尉自言自语得说道。 卫蒹葭不明白,此时此刻,卫太尉究竟还有什么办法,莫非他能阻止不让楚君凡成为驸马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婚事议定与御驾亲征 第一百三十七章婚事议定与御驾亲征 卫蒹葭没想明白爷爷究竟有什么办法哪,又听到爷爷后半句显得十分消极和消沉。 她连忙用手捂住爷爷的嘴,像从小到大一直做的那样。 “快不要说了,爷爷是永远不会死的!快说快说,大风飘过,童言无忌!” 卫蒹葭杏目圆睁,怒视着卫太尉,仿佛他不说,便把他吞下去。 这本就是爷孙俩这么多年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戏码。 “好好好!爷爷永远不死,永远保护蒹葭。”卫太尉看着卫蒹葭的可爱模样,笑道。 卫蒹葭继续瞪着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卫太尉无奈,当然知道卫蒹葭究竟在等什么,只是为了逗自己的孙女开心,他此时也不管自己的老脸了。 他举起自己的一只手,对着天空的模样,念念有词。 “童言无忌,大风飘过。” 看着卫太尉滑稽的模样,卫蒹葭认不出,噗哧得笑出声来。 卫太尉看着自己宝贝孙女的开心模样,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 楚君凡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飘着得回到家。 等到在楚府待了很久,他才真正在心里认清了自己此前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他竟然成了驸马,而且即将娶妻! 前世今生这算是他此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事。虽然说上次纳柳飘飘为妾,已经算是经历过这种场合。 但是妻子,这个角色跟其他是必定是很不一样的。这是未来家庭后院的女主人,更是要与他相濡以沫,死生于共的那个人。 他曾经对妻子这个角色抱有种种的幻象,想要将来嫁给她的人,究竟该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可是今日高台之上,当一只柔软的手放在他的手中之时,他不经意得迷失了。 他忘了他心中本来该有的坚持和梦想,他忘了本来他该说拒绝的话。 这是他犯的错,所以当他此刻精下心来仔细回想之时,依旧觉得一切都想在做梦。 安宁公主赵璎珞,他加上今天也就见上这么两回。他甚至还不知道她究竟算是怎样一个人,性情是好,是坏?脾气大不大?有没有公主很易于养成的刁蛮与蛮横?会不会愿意为了他在必要的时候而改变? ...... 无数的疑问纠缠在他的心里。而且还有无数的麻烦事等着他。 自从上次敖青青离开之后,俩人之间还保留着书信联系。双方似乎对彼此的定位都心知肚明,楚君凡只是那算是他的未婚妻,虽然他此时还没有娶她的想法,但此时什么也不说,却转眼间娶了别人,这件事怎么也说不过去。 而且敖青青不仅仅代表的是他自己,更是四方城中刘豆豆代表的实力,除非楚君凡将来不再继承四方城,不然敖青青的婚嫁必定会是一个惊天的大事,她密切关联着四方城诸方势力的博弈。他若不能处理好跟敖青青的关系,即使他能继承四方城主的位置,又凭什么获得众人的效忠! 他实在后悔自己今日去参加安宁公主的选婿,若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麻烦。 只是最近不知道黄药师在忙些什么,一直没有出现。若不然,他还真想问问他的看法。 除了楚君凡之外,楚府中的大多数人心思稍微有些差别,例如楚琳总是心里觉得酸溜溜的,大概是吾家有弟终长成的心思。萧若若倒是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柳飘飘虽然在笑,心里大概是忐忑更多一点的。 除了他们,楚家从上到下倒是兴奋无比。楚君文一回到府,则是急忙跟北疆写信,毕竟若真得要娶公主,通知父亲和祖母当然是应该的,另外还要看父亲是否会有心来京都参加婚礼。柳夫人则叫来府中的下人和管事商量府中如何该整修一番。 各种忙碌不一而足。 ...... 三天之后,楚皇的圣旨终于下来了,无非是对安宁公主和楚君凡的婚事做下最后的决定。 婚期也定下来了,就在七月初八。 当然少不了也得给楚府诸多赏赐。 楚君凡虽然依旧觉得忐忑,但此时木已成舟,说什么也太晚了。 他昨日思忖良久,最终还是跟敖青青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然后亲自送给鸣凤楼的玉娇奴,让她依着可靠的渠道送给敖青青。 玉娇奴难得看到楚君凡一次,本有意想借着机会拉拉近乎,但最终看楚君凡皱着眉头颇多心烦的样子,最终还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楚君凡问了最近黄药师的消息,得知黄药师近日会再返京都。 ...... 又过了几天,黄药师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京都之中却是有了另一件大事。 齐楚之战的前奏终于奏响了。 自从四月份耶律苍狼跟萧十一郎殿前刺驾之后,楚皇便下旨准备与齐国开战。 如今两个月过后,双方在边疆早已都布下重兵,静待最后的开战时机。 整个楚国,从西疆都北疆,都是一副紧张的气愤。 此时虽然双方大部队没有交战,但小规模的战斗从西到东,都一直未停止。 今日北疆小胜,歼敌数百人,明日西疆小败,损失了一批辎重。 战争乃是军国大事,如今已经到了双方剑拔弩张的地步,朝廷上的政务更多的也以齐楚之战为止。 从皇帝到文武百官,再到坊间百姓,此时此刻讨论着最到的便是齐楚的战争会如何如何。 楚国自立国以来,虽然早些年很是艰苦,但从大的趋势来讲,对外战争一直胜多败少。 如今至楚皇以来,三代明君兢兢业业,楚国的国力还是老百姓的日子,都跟几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 京都之中的百姓,对于齐楚之战的结果,大多都是持以积极的态度的。毕竟他们对楚国的皇帝,楚皇的朝廷还是挺有信心的。 而此时在朝堂之中,却整日在纠结一个问题。 齐楚大战,谁人可去北方掌控大局! 楚国跟齐国开战,肯定是西疆和北疆同时开打,西疆和北疆的军队参战是必须得,而朝廷自然而然要担负起后勤的任务。除此以外,朝廷也会派出三十万大军参战,若不然只靠西疆和北疆的军队给齐国打仗,无论是朝堂的大臣们,还是西疆和北疆程楚两家人都是不会愿意的。 对于西疆和北疆来说,这有消耗他们军队,打击他们力量的嫌疑。对于朝堂来说,这样很小家子气,而且若西疆和北疆的军队,真得有什么战果,比如占了新的城池,然后怎么办?谁占得是谁的?还是都归朝廷的? 楚皇登基以来,虽然一直在推行削藩之策,而且卓有成效。但此时剩余的三省总督,一个个却都非省油之灯。即使他们不用说法,朝廷也自会考虑到他们的利益。 尤其是如今国战在即,朝廷应以大局为重,更应关注三省总督的想法。 当然这些都是细务。朝廷自有人从各个方面分析问题,并为楚皇提供决策的选项,着实不算什么问题。 而今对于朝堂衮衮诸公,烦心的事情只有一个。 那就是三十万大军,谁人为帅? 楚国虽然不说是武将如云,但有能力统领三十万大军的却不在少数,至少有五六位人选。 但是并不是能够领兵的便可以担任这个主帅。 因为这个主帅不仅要统领朝廷的大军,还要能够对西疆和北疆的大军有节制的能力,至少也得表面上能够压得住场子。 这就需要他不仅要有能力,还得身份地位比较高,至少得跟西疆总督和北疆总督相当才行。 这样的人,却着实不多。 大家讨论一会,依旧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有臣子出列奏曰:“不妨再请卫老太尉出山如何?” 说得正是如今已经无官一身轻的卫太尉。老太尉在楚国有军神之称,若他能够担任主帅,当真是很好的人选。 楚皇高坐龙椅,手指在椅子旁边敲了几下,说道:“老太尉年事已高,怕是不堪劳苦。” 楚皇说得也是实话,众人当然也体谅老太尉的身体,若是在出征途中身体有个差池,搞不好齐楚大战会引起极大的变故。 只是这样一来,众人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楚皇沉默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朕有意御驾亲征,何如?” 第一百三十八章 楚老太君进京 第一百三十八章楚老太君进京 楚皇这话一出,满殿皆惊。无数的文武大臣黑压压跪倒一片。一个个如丧考妣,哭天喊地,仿佛楚皇说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御驾亲征,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 帝王,乃国家的一切的核心,轻易闪失不得。一般的御驾亲征,只有发生在明知必胜或者不得已而为之的场合,因为御驾亲征,固然是对士气得极大鼓舞,但御驾所在,也必然是敌人的重点攻击所在。一旦有丝毫损伤,都必将是举国震动的大事。 所以一般不到事态紧急的时刻,没有臣子愿意容许自己的君王御驾亲征。 楚皇只淡淡说了一句,全场便再无反对意见。 “朕有何惧!” 四个字如雷般的声音清澈得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声音似乎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带有某种说服的魔力,让所有人的心里都平静了下来。 只到此时,很多人想起来,这位坐在龙椅上十七年之久的皇帝,除了本身是一位卓越的帝王外,还是一位宗师。 天下四位宗师之一。 只是除了昔年北疆的出手之外,这十几年来,他便一直稳坐龙椅,从未有出手的机会。 这大达时机年的沉默似乎是很多人,慢慢忽略了他的宗师身份,而只主记得他的皇帝身份。 只道此刻,楚皇小露实力,无数人才如梦初醒。 不过仔细想想,楚皇的确是最合适的朝廷军队的统帅。 一方面他统军的能力,在楚国之中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从太祖到太宗,那是楚皇尚是皇子之时,曾经统领军队,攻城无数,立下过赫赫战功,若不是如此,太宗之后,他又凭何夺得地位。 第二,楚皇御驾亲征,对于朝廷军队和西疆、北疆的相互协调沟通,便再无问题。楚天伦和程以法只要不是想造反,便只能乖乖得尽力打完这场国战。 第三,楚皇亲临战场,对于军情急变,自然有全权和高效的对应决策,这对大局有利。 朝廷之上的诸君都是聪明人,顷刻间便大多都想明白了这几层。 既然此事议定,接下来便要讨论楚皇离京之后,朝政的安排。 这其中最主要的便是监国人选。只是楚国早立太子,而且已经立了十几年了,是理所应当的监国人选。 “朕自离京之后,有太子监国,军方事务,有叶重协理。便如此定了,退朝!” 楚皇最后金口玉言,再下了一道旨意。 除了太子监国之外,叶重协理军务的旨意略略让众位大臣意外,但这些涉及到帝王对朝政的把握以及帝王心术,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 转眼间,六月进入了下旬,快到了月底。 这一日是六月二十四,此时夏天已经到了,天虽然还没有到了很热的时候,已经不复凉爽了。 楚家大大小小,从柳夫人,到楚君武,这一天都来到了京都的北门外。 众人自早饭后便至,到了如今,却依旧在等待着什么。 虽然这样的盲目等待,让柳夫人等女眷略有疲倦,但大家都丝毫不敢懈怠。 因为一路上传来的消息,楚老太君会在今日前来京都。 六月中楚君凡和安宁公主的事情定下来之时,楚君文便写信到北疆,详细说明了这一切。 后来十天之后便收到了北疆的消息,楚天伦除了表示一切依圣旨而行之外,还说了老太君决定进京,主持楚君凡的婚事,并且暂且在京都住上一阵。 听到这个消息,楚府之人自然都是兴奋不已。楚氏兄弟,楚琳,甚至若若都觉得开心无比。当然说起来,楚君武自幼时便离开北疆,楚天伦几次进京之时,他还见过,楚老太君他早已没有丝毫印象了。 柳夫人更是在心里兴奋的同时也不住忐忑,因为楚老太君来了之后,楚府之中便再不是她独大,而且她还要竭尽全力以尽孝道,当然这只能算是甜蜜之中的小麻烦罢了。 “大哥,按着时间算,此时奶奶应该已经到了,不知为何还没看到啊!”楚君凡站在高处,依旧没看到丝毫像是楚老太君一行人的马车或车队之类的。 “大概是路上耽误了吧。”楚君文说道,但自己也是担心不已。 楚老太君的车队的确是被耽误了。〖TXT小说下载:www.txt80。COM〗 这日大早,甚至在楚家众人还没有到达京都城门的时候,在距离京都北门的三里之外,已经有了两位同样等待的人。 一位老人,一位少女。老人者,满头白发,少女者,青春亮丽。 不是别人,正是卫太尉与卫蒹葭。 “爷爷,你说姑奶奶,会认我们吗?”卫蒹葭问道。 “傻孩子,怎么不会。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昔年只是有一点点过节么?”卫太尉安慰卫蒹葭说道。 “是吗?我怎么觉得爷爷你的手一直在抖啊?”卫蒹葭有点不相信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刚才站这等的时候,卫蒹葭便发现爷爷的状态有点不正常,似乎很是激动,又似乎很是期盼。 “我的手哪里有抖,早上天有点凉而已。”卫太尉嘴硬的说道。 “爷爷,你和姑奶奶多久没见了?”卫蒹葭好奇得问道。 “我和她啊,差不多有......”卫太尉在心里盘算着,然后说出了一个自己也没想到的数字,“四十年了吧!” 卫蒹葭心神一惊,忽然莫名得心酸不已。 四十年,今年她才只有十六岁而已。四十岁,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大概她活两辈子也还不够。 而爷爷和姑奶奶,他们亲生兄妹,竟然有四十年未曾见面! 四十年,四十个春夏秋冬。卫蒹葭无法想象自己四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但却可以清晰得看到爷爷这些年一天比一天苍老。 她忍不住心里更是好奇,除了这些年楚家和卫家在楚国的情势中不允许走一起,当初在最开始的时候,爷爷和姑奶奶究竟是为什么事情闹翻的哪? 又有什么事情,让这一对兄妹,四十年后依旧愤恨难平。莫非四十年后,姑奶奶和爷爷的这份恩怨依旧还不能一笑至之么?若不是如此,爷爷为何会如此紧张,他是不是在担心姑奶奶会不愿意原谅他啊? 卫蒹葭的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好多次看着爷爷欲言又止,但又害怕问到爷爷的伤心事。 正胡乱得想着,忽然卫太尉在一旁兴奋得喊道:“蒹葭,快看快看!来了,真的来了!” 卫蒹葭随着卫太尉手指的那边望去,正好看到一个马车,在几十个人的护卫下,沿着大路向着这边走来。 “蒹葭,怎么办怎么办!”卫太尉有点语无伦次! 等了半上午,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可是此刻卫太尉竟然束手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卫蒹葭大概知道此时爷爷太过激动,便自己向着大路走去,准备替爷爷拦车。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笑四十年 第一百三十九章一笑四十年 卫蒹葭站在路上,正好挡着马车以及护卫的道路。 领头的护卫打马上前,问道:“不知这位小姑娘为什么拦着我等的去处啊?” 卫蒹葭开口说道:“敢问这可是北疆楚老太君的马车?” 护卫答道:“正是如此。车上乘坐的乃是北疆楚总督的亲生母亲,此次前来欲往京都省亲。” 卫蒹葭继续说道:“我姓卫,名叫卫蒹葭,想要求见老太君。” 护卫尚未说话,正巧那边老太君的丫鬟也过来查看,原来是楚老太君发现马车无故停下,派人来问。 护卫连忙上前把现在的情况说了下,那位名叫芳草的丫鬟温和着对着卫蒹葭说道:“不知你欲寻我家老太君有何要事?” 卫蒹葭略略犹豫了下,说道:“我有一位亲戚是老太君的故人,特在此求见!” 芳草看对方也不像是无理取闹的样子,便转身向着老太君的马车走去,显然是汇报去了。 稍等片刻,芳草扶着一位头发半白穿着贵重的老太太走了过来。 卫蒹葭不用猜也知道,这位想必就是楚君凡的祖母,楚老太君了。 楚老太君看起来很是和蔼的模样,可以看出来腿脚不是很便利,走得不是很快。 但是她很和蔼可亲,距离卫蒹葭很远,便开口问道:“敢问小姑娘你可是京都卫家的人 ?[-3uww]” 卫蒹葭急忙称道:“正是我。姑......”卫蒹葭想叫姑奶奶出口,但是忽然又觉得这样太过唐突了。 老太君走到卫蒹葭面前,上下打量着她,从头看到尾,似乎想从她的身上看出点熟悉的痕迹。 卫蒹葭被她这么一打量,略有点局促。 “你跟卫道是什么关系?”老太君问道。 卫蒹葭听到这个“卫道”这个名字很是熟悉,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不正是自己爷爷的名字么? 卫道,其实是卫太尉的本名,只是他当太尉多年,有资格称呼他名字的人都已经老得老,死得死,现在即使卫太尉已经无官无职,但人们依旧习惯称呼他为卫太尉,而很多人根本都不知道卫太尉的本名究竟是什么了。 “他......他是我的爷爷!”卫蒹葭说道。 楚老太君猛地离开芳草丫鬟搀扶的手,大步上前,一把便把卫蒹葭抱在怀里。 “好丫头,你可知道,我,是你的亲姑奶奶啊!”楚老太君语气激动得说道。 “姑奶奶!”卫蒹葭被抱得紧紧的,也许是血脉牵连,也许是被楚老太君的热情感染,她脆生生得喊道。 “好丫头,过了这么多年,你算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娘家人。”楚老太君说道,“芳草,快去把君凡跟我坐的轮椅搬过来,还有把马车上的好吃的拿过来,给小丫头尝尝。” 芳草自然是连忙去忙着完成吩咐不提,老太君自自己的右手上直接取下陪伴自己多年的玉镯,捉起卫蒹葭的小手便往她手上套去。 卫蒹葭连忙推辞不要,但也不敢太过用力,担心把老太君带倒。 “你就带着吧,说起来这本就是卫家的东西,也是我当年从卫家带走的唯一的东西。如今陪伴我已经有四十年了,如今送给你正好。”楚老太君说道。 卫蒹葭只好顺从得不再推辞。 那边芳草指挥着几个下人把一个卫蒹葭没见过椅子放在地上,然后扶着老太君坐下,另外,也拿出了很多糕点给卫蒹葭选择,都是些酥饼啊干果之类的东西。 卫蒹葭一时之间觉得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也很有点感动。因为眼前这个和蔼可亲,对她十分好的老太太,是她这么多年了,除了爷爷之外,唯一感到一点疼爱的长辈。 卫蒹葭当然没有忘了正事,她看着楚老太君,略带犹豫得说道:“我......爷爷他也来了,他想见你!” 卫蒹葭略带紧张得看着老太君的反应。 虽然已经心有所感,但是楚老太君的身子还是像石化一般瞬间愣住,然后三个弹指之后,才恢复正常。 “他也来了啊!”楚老太君说道,“你让他过来吧!” “芳草!”楚老太君又接着说道。 四十年后兄妹再次相见,终归有些话是不想让其他人听到的。 芳草闻言知意,安排队伍里的人远远散开不提。 卫蒹葭看到楚老太君答应了,连忙开心得向一旁跑去,想要赶紧叫卫太尉过来。 “爷爷,爷爷!姑奶奶答应见你了!”卫蒹葭看到卫太尉连忙开心得喊道。 卫太尉心头一喜,往下看去,隐约能够看到自己四十年未见的亲身妹妹的轮廓,他在心里低叹一声,说道:“蒹葭,你也在这暂时等一等,我去和你姑奶奶好好叙叙话。” 卫太尉不等卫蒹葭答应,便转身向着楚老太君的位置走去。 ...... 卫太尉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想着等下见到她的一句话是该说什么。 “白露,你还好么?”还是“白露,你恨我么?” 有些事,真得说不上对错,只是大家的选择和看法不一样而已。 四十年来,为了那点破事,你我兄妹四十年不能相见,真得就值得么?!卫太尉在心里不住得问自己。 楚老太君双眼紧眯,想要看清楚迎面走过来的那位老人的样貌究竟跟记忆中有多大的差别。 那是她的亲生大哥啊,曾经幼时很疼爱她,愿意在地上给他当马骑的大哥啊! 如果他不是反对她的婚事,如果他不是不听的她的劝,非要放弃大汉选择赵氏,他们两兄妹有何至于有今天啊! 看了很久,老太君除了看到对面的人满头苍白,依旧什么也看不清楚。 四十年啊,一转眼,再相见时,俩人都已经老了! 卫太尉渐渐走近,两位兄妹也在同一时间都看清楚了对方。 岁月无情,岁月如刀。无情的刀早已在两人身上刻下了无数的痕迹,若不是对方的身份确定,相信谁也不敢说谁就能认出对方。 如今四目相对,总算依稀还能看出昔日记忆的点滴模样。 这一瞬间,俱都无言。 “白露。”卫太尉略带激动得首先开口。 “大哥!”楚老太君同样喊道。 历经世事的俩人到了如今这把年纪,可以说是万事都看开了,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之能。可是如今兄妹再见之时,俩人的心里显然都不平静。 双方称呼完之后,顿时在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四十年后,虽然当年的往事他们都历历在目,虽然这么年未见他们都积累了很多问题想问对方,但这一时刻,竟一时间从哪里开始。 俩人四目继续对视,一时之间都看懂了对方的心思,再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兄妹俩默契得同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苍老的声音属于卫太尉。 “呵呵呵呵!”略显苍老似乎还带着一点清脆的声音属于楚老太君。 此时两兄妹一位站着,一位坐着。在相认之后,便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欢快之极酣畅尽致的大笑,久久得响起,并向四周传去。 俩人一边笑着,一边回忆着昔年两兄妹和和睦睦相亲相爱的日子。 那时还是大汉,他已经娶妻,她还未出阁。 那时还是四十年前。 而今四十年后,兄妹再见,才发现,无论是什么样的恩怨,什么样的仇恨,对于有血缘关系的俩人来说,如今也只是一捧大笑而已。 俩人都在笑对方,笑对方昔年谁也不理解自己。也都在笑自己,笑自己不愿意妥协接受对方的作法,更是笑自己这么多年为了无谓的不知何由的坚持,而耽误了四十年。 笑声在空旷的天空下传递了很远很远。 第一百四十章 当年那些事 第一百四十章当年那些事 俩人竭尽全力得笑,一直笑到再也笑不动为止。 经过这一阵笑,兄妹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很多,也不再像最开始那么疏离。 “大哥,你现在的身体还好么?”楚老太君问道。 “我的身体还是硬朗,除了早年间战场之上的一些老伤偶尔在天阴下雨之时疼上一阵,其他尚未有任何问题,应该还能在活个几年没问题。倒是白露你,我看着身子骨是不行了啊!”卫太尉说道。 “我是大不如你啊!这几年腿脚有些不灵便,走路很不爽利,你看,现在出门到哪里,都得人推着走。”楚老太君一边说着,一边推动着自己的轮椅,像卫太尉展示着。 “这把椅子看起来很不错啊!为何京都没见有买的啊?早看到我也去买一把坐坐。”卫太尉看着楚老太君的椅子,饶有兴致的研究了会。 “你想在京都买这个,做梦吧!这个是我的乖孙子自己想出来,专门给我坐的,你到哪里去买!”楚老太君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是指君文还是君凡?俩个孩子我都见过,都是不错的孩子。楚氏一门尽人才啊!”卫太尉说道。 “椅子是君凡想出来的,也只有那个调皮孩子,才会有这样的心思。至于我的孙子,那当然一个个是好的,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楚老太君说道。 “唉,可惜老大老二老三他们谁也没给我留个孙子,不然说不定我的孙子同样也会给我做这样的椅子。”卫太尉意兴阑珊的说道。 “想要椅子就让君凡给你做呗,说这些那些干什么。对了,说起老大老二老三的事情,我还真一直想问问你。”楚老太君也不忍心自己的大哥想起自己儿孙凋零的话题,把椅子的事情撇过。 “你指什么?”虽然不想提起这个问题,但妹妹肯定不是无缘无故问起的。 “老大老二老三,你的三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上,你有没有发现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楚老太君问道。 卫太尉的双眼闪过一道黯然,但随即便急忙遮掩住。 “妹妹,我知道你当年一直不喜欢赵老七,也一直对我辅佐赵氏有意见,但不能什么事都往他们身上靠啊。”卫太尉说道。 “是吗?!莫非你就一直没有怀疑过?你的三个儿子我只见过老大,但他们的才能都听天伦介绍过。虽然说不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打仗的本事比不上你,但真就那么不堪?这后面真的不是楚皇下得手?”楚老太君问道。 “楚皇?那任楚皇?老大死的时候,那时候还是赵老七当皇帝,莫非他那时候就对我起了杀心?妹妹你想多了!”卫太尉辩解道。 “但愿如此。只是可怜了咱们老卫家,昔年父亲何等英雄盖世,领着汉军马踏匈奴,将几十年威胁大汉的匈奴帝国打得七零八落,可如今这才几十年啊,卫家的男丁便再无一人!莫非这是父亲杀人杀太多的报应么?”楚老太君说道。 “如果杀人有报应的话,为何你我如今都活的好好的。都是我这做儿子的没本事,才把卫家带到如今的模样。这些年来,我每每想起父亲,想起当年那些事,越发赞同父亲的那句话。”卫太尉说道。 “那句话?”楚老太君问道。 “白露要是个儿子,我卫家百年之内当保无虞!”卫太尉感慨得说道。 “父亲大人那是逗我开心哪!又哪里当得了真!”楚老太君也想起了父亲那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父亲还说过让我对治理卫家多多询问你的主意,可是我都没听。若不然凭借妹妹你断定天下大势,十事九准的本领,卫家又怎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楚老太君心里默然,的确啊,若当真大哥如自己当年所劝那样,自立旗帜,如今的楚国的皇室恐怕就是卫氏了。唉! 只是如今万事尘埃落定,楚老太君也不想在继续提起当年的那些事。 “大哥你这么多年来,可曾后悔过当年的决定么?”楚老太君问道。 “你是指投靠赵氏还是指你嫁给楚定轩的事情?”卫太尉顿了顿,继续问道。 “关于你嫁人的事情,我后来是的确后悔了。只是我当时真的认为楚定轩不算什么了不得的英雄,而妹妹应该找到更合适的。” “楚定轩是在当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有一条是谁也比不了得,就是他专一,没有三妻四妾,而且对我言听计从。”楚老太君说道。 “是啊!大哥以前总认为这样的人物没出息,所以......罢了!如今他也死了那么多年了,我们兄妹俩也生了这么多年的气,万事皆休吧!” “那大哥你可曾后悔昔年叛汉投赵的事情么?”楚老太君继续问道,俩人昔年相争的另一个重点。 “当年若不是情势没办法,我是绝不会叛汉的。谁又能想到那样一个强盛的汉朝,会在一瞬间四蹦五裂,有时候,想想挺佩服天机这人的,有时候又最恨他!若不然,我绝不会为了天下百姓,违背了我心中的大义,投靠了赵氏!” “大哥你时至今日还是这样,还在坚持什么儒家君臣的大义么!当时的汉朝已经成墙倒众人推之势,即使是天机也拯救不了大汉朝,我们又能做得了什么。只是你为何不听我的劝,非要投靠赵老七啊!” “我当时也考虑过你说得自立之意,部下也有这么劝过我的。只是妹妹啊,我们卫家是汉朝的外戚,若真得篡汉自立,那不等于监守自盗么?何况赵老七当初忠义待人,是我心目中的理想明君!” “大哥你就是昔年读书读傻了!历史从来是有胜利者书写的,如果你当年真得自立,如今卫氏乃是皇室,谁又敢非议,你为何要为了这些虚假的名声,而放弃了一份大好的基业啊!”楚老太君提起当年的事,依旧心里冒火。 “也许吧,我总是顾虑太多,真想你说的那样,读书读傻了吧,老想着做一位辅佐明君的忠臣,就像父亲那样。” ...... “罢了,这些陈年旧事也不提了。”楚老太君说道。 “是啊,如今什么也改变不了了哪。倒是妹子,我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情?” “蒹葭那丫头你刚才也看过了,是个好孩子。如今卫家独剩这一条血脉,我想和楚家结个亲,以后就靠楚家照顾她了。”卫太尉说道。 “这个没问题啊。你看中我那个孙子,可以跟我说。”楚老太君一口应道。 “不是我看中谁了,是我家蒹葭看中你家君凡了!” “哈哈!君凡这孩子,当真是讨所有人喜欢啊!不过如今赵诚也要把女儿嫁给他,你知道,我楚家如今的情况,是不会拒绝的,你确定你也要把孙女送过来?!”楚老太君说道。 “蒹葭那姑娘有点死心眼。若非如此,让她嫁给君文多好。不过我觉得楚君凡那小子应该可以解决这后院失火的问题的。”卫太尉说道。 “好。那你亲自入宫去跟赵诚说。我是不想跟他们赵家人打交道的。”楚老太君说道。 卫太尉自然应是。 “你如此急着嫁孙女,莫非是因为有什么打算?”楚老太君心里一转,略有疑虑。 她怎么觉得卫太尉今日怎么看来有点托孤的感觉。 “妹妹,你有时候就是想的太多了,我到了这把年纪还能做什么事情。不过是疼爱蒹葭想让她得偿所愿而已。”卫太尉双眉微跳,大笑一声说道。 楚老太君暂时放下疑虑。 兄妹俩又叙了一会,卫太尉便带着卫蒹葭先走了。 楚老太君一行人则继续向着京都走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双娶?! 第一百四十一章双娶?!一门三喜! 比预料中的时间晚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楚府诸人终于顺利得接到了楚老太君的车驾。 一众亲人见面热乎劲自身不用去提,大家都依着长幼跟楚老太君行礼,见面,还有问好。 其他人都还罢了,楚君武和柳飘飘俩人则略微紧张了些。 昔年楚君武还在襁褓之际,便跟着柳府人和楚君文来到京都,这十几年几乎都没见过老太君,平日只听说大哥和母亲说老太君是个很厉害,很严厉的人,心里不由得忐忑。 柳飘飘则是差不多的心理,而且她还不如楚君武的地位,生怕初次见面讨不得老太君喜欢。不过见了之后,老太君对她挺亲热的,倒是让她一直提着的心暂时放了下去。 众人略一寒暄,便一起归府。 今日楚府都来迎接老太君,再加上各自携带的人,跟楚老太君以及她的护卫,人流加在一起,浩浩荡荡很几十人,走在街上也着实惹眼。 只是当然没有谁会在这时候触楚家的眉头,也没有人有这个必要。 众人顺利得回到了楚府,一众人再次见礼,对于一众晚辈,老太君也吩咐下人把自北疆携带的礼物,每人送了一份。 老太君略微休息了下,便到了午饭的时间。 此刻正是楚家除了楚天伦之外的大团圆饭,一众人自然吃得是十分开心。 此时讲究“寝不食,食不语。”但如今大家十分开心,也没那么多的讲究。大家七嘴八舌得介绍着京都的情况,老太君偶尔差几句话,气氛很是融洽。 等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楚老太君忽然问了楚君凡一个奇怪的问题。 “君凡,你喜欢卫蒹葭那个小姑娘么?” 满座之间一时一愣,解都不知道老太君为何此时说这个。 “奶奶,我和卫蒹葭也就接触过几次,这姑娘还不错。夫人和大哥他们也挺喜欢的。不知道您这么问有什么缘故么?”楚君凡问道。 楚老太君说道:“想必你们对我楚家和卫家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奇吧。其实我本姓卫,卫家是我的亲娘家,卫蒹葭的爷爷是我的亲大哥,说起来卫楚两家关系是很近的。只是以前因为一些事的缘故,卫楚两家这么多年鲜少往来,所以才不被人所知。如今卫家人丁凋零,我大哥只剩下卫蒹葭一根独苗,所以未来想托付给楚家人,当然最好是你们兄弟三人谁娶了她。” 众人震惊得听着楚老太君得话。楚老太君言语中似乎对赵氏皇室诸多意见,说起来也是大不敬,只是此刻在座的都是楚家自家人,众人虽然惊诧,但也并没有人会敢说什么。 “只是君武尚小,君文原本合适,只是你舅老爷说蒹葭那姑娘看中了楚君凡,所以我便一口应了下来。君凡,这次娶公主的时候,你便一并娶了她吧!君文,你最近挑个好日子前去卫府娶亲,需要什么东西,就跟你娘商量着办。”楚老太君说道。 那边楚君文当然点头称是。 “奶奶,这次嫁我的是公主啊,皇帝会允许我同时再娶其他女子么?”楚君凡略带犹豫得问道。 “我那哥哥为了他们赵氏江山拼死拼活一辈子,莫非连这点恩典都要不了么?这个事情不用我等操心,自有人会求得楚皇点头。”楚老太君肯定得说道。 “可是我跟卫蒹葭又不是很熟......”楚君凡略带犹豫得说道,显然并不是很想被人再安排一个妻子。 “你跟那个公主便很熟悉了?天下女子还不都一个样,你若不喜欢便娶回家好好待着便罢了。不过蒹葭毕竟是我的娘家人,你对那个公主如何我不管,将来你对卫蒹葭一定不能比那个公主差,你知道么?”楚老太君说道。 她已经这么说,楚君凡自然不敢再说什么,而且老太君既然已经亲口答应了卫太尉,这事情根本让楚君凡没办法拒绝。 罢了,娶一个是娶,娶两个也是娶,大不了把京都双娇都娶到家里,让她们在闺房里继续斗下去吧。 楚老太君看楚君凡不再言语,默认了她的安排,略略颔首,显得十分开心。毕竟是她疼爱的孙子,还是愿意听她的话的不是?! 然后她微微侧下头,看向侧坐在一旁的柳夫人。 "柳氏,如今君凡都要结婚了,君文的婚事也不能耽误了。本来以为赵诚会亲自赐婚的,只是他既然忘了,咱们也不能这么等下去了。这样让君凡娶妻在君文前头,也不是我楚家的规矩。我既然这次进京了,便把君文的婚事也一块料理了吧。你看看,这京都,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 楚老太君这次说得话题,让众人尤其是楚君文心里一颤,但更让人震撼的是,此时楚老太君说话所表现出的那种气势,仿佛一位手握百万雄兵的元帅。 她问柳氏合适人选的时候,那口气仿佛只有有合适的,她便一定要娶来当媳妇一样,其中隐藏着一股不言而喻得霸道! 柳氏也没想到楚老太君会在此时说起这个,想了一下,回道:“年龄身世相当得倒是有那么三四家,只是不知道女方有意乎?要不我差人去打听下!” 楚老太君正欲开口问都是那些家的女子的时候,下面自从老太君说起他的婚事便一直如坐针毡得楚君文再也忍不住了,急忙站起来说道。 “启禀奶奶,孙儿......孙儿其实心中......已经有了......欢喜的姑娘!”楚君文竭尽全力的大胆说道,他实在是很担心奶奶不知情况,帮他随意指上一门亲事。 只是他一半紧张,一半羞涩,结果连“喜欢”都说出了“欢喜”! “好!不知君文看中的是那家的姑娘?”老太君略微惊喜得问道。 “奶奶,我知道。大哥说得是方妹妹。方妹妹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十分温柔,通情达理,而且还做得一手好诗。是京都鼎鼎有名的才女哪!”楚琳献宝似得说道。 “好,不错!不知她的家世如何?”楚老太君虽然不是看重门第的人,只是楚家到了如今的地位,很多事便不能不顾忌。 柳夫人回道:“是御史台方千奇御史的女儿!” “方千奇?!他父亲是不是方万古啊?”楚老太君问道。 这个问题,柳府人却不知道了。 在一边一直沉默的邢师爷终于开口说道:“正是!方千奇的父亲,正是昔日千骑卷平岗的方万古,只是他已经在宣德三年病逝了。” 邢师爷镇守京都,决不仅仅是帮着楚君文出谋划策那么简单。对于京都官场上的人和事,他是最清楚不过得了。 “原来是方小弟啊,只是没想到他死这么早。说起来,也算熟人。柳氏,既然如此,你便安排人先去提亲吧。最好能够和君凡的婚事赶在一起,这样咱们楚府也真正热闹一回!”楚老太君最后说道。 柳夫人自然点头称是。楚君文也是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都再也遮掩不住了。 这一日,楚老太君进京都,正是六月二十四。 六月二十五,卫太尉进皇宫,不知道跟楚皇商量了什么事。到了下午,一道中旨再次颁布天下,将长乐郡主同样许配给最近闻名京都的楚君凡,在七月初八和安宁公主同嫁,安宁公主为正妻,长乐郡主为平妻。 一时间,京都双娇同嫁一人的消息,更是让无数的朝臣,还有坊间的百姓,猜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若不然,楚君凡即使貌若宋玉潘安,文曲星和武曲星同时下凡,又怎么会有如此得福气哪?! 皇宫之中,重重深院里面的那位楚国最尊贵的女子,忍不住恨,摔了桌子上的一个茶杯。那是昔年楚皇御赐给她的,她一直心爱无比。 “赵诚啊赵诚,你究竟在想什么,那毕竟是我们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让她跟别人分享丈夫哪?!” 东宫。 太子听到这个消息,亦喜亦忧。如此以来,楚君凡成了自己的亲妹夫,那么自己跟楚家的关系就比二皇子近了许多了。楚家至少轻易不会倒向二皇子。但毕竟看着自己的妹妹即将和别人同时嫁给同一个男人,这种滋味着实让他很不爽。而且那个男人,还已经纳了一房小妾。 此刻他的兄弟二皇子一贯保持在脸上的微笑也在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微微凝滞了下。 ...... 楚府最近开始变得越加热闹起来,因为在七月初八,楚府将会在同一天三喜临门。 安宁公主入嫁楚君凡。 长乐郡主入嫁楚君凡。 最后,京都三大才女中,年纪最小得方子珊在那一天也将要出嫁。看来即使长孙无垢不出嫁,来年的春天诗会也是举办不起来了。 方子珊嫁得不是旁人,正是近日来,在京都闻名不已,差不多人人皆知的楚君凡的大哥,北疆总督世子,楚君文! 七月初八,这一天注定是楚府极其热闹的一天,也注定是京都极其热闹的一天。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少女的梦 第一百四十二章少女的梦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日的楚府好是热闹。 宾客满座,大家一起开心得喝着酒,叙着话。 楚琳很是开心,因为她今日终于可以出嫁了! 虽然不知道此时为何,她出嫁之时,举行婚宴的地点竟然是在楚府,但此时楚琳就是感觉很开心。 嫁人是一个女子一辈子最开心最幸福的事情。这一天一大早楚琳便打扮得飘飘亮亮,穿着大红色的凤袍,头戴着凤冠,告别了楚天伦和柳夫人以及楚老太君,依依不舍得坐上了花轿。 花轿一摇再摇,将她又抬回了楚府。 然后戴着盖头的她跟一个熟悉的男人用红飘带牵着,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被他这么牵着就让她觉得心里一片甜蜜,那是一种难以言明得幸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之后,楚琳被一群人拥着送入了洞房。 再然后过了不知多少时间,然后新郎走了进来,用金秤挑起了她的红盖头,然后两人喝了合衾酒之后,便开始了入洞房。 这一夜自然是颠.鸾倒凤,个中幸福不可于外人言。 东边的天色渐渐发明,楚琳睁开了双眼,忽然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何处。 她愣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已经嫁人了。只是这时候她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新郎是谁? 她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正坐在床上发呆的时候,忽然房间的门打了开来,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不是别人,却是她一直疼爱的弟弟,楚君凡。 只是此刻,他很少奇怪,身上竟然穿着新郎的衣服。 “君凡?你怎么在这里?还穿着新郎的衣服?” “楚琳,你怎么了?昨晚喝酒喝多了?”楚君凡不回答她,却是直接走了过来,一把半抱住她,似乎俩人很是亲密的样子。 “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是你的新郎,你是我的新娘!你怎么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楚君凡继续问道。 “什么?我竟然嫁给了你?”这个骇人的认知一瞬间让少女差点魂飞魄散! 楚琳一把将靠近自己的楚君凡狠狠得推向远方,心中着实因某种恐惧而惊叫起来! “啊!” ...... 楚琳尖叫了起来,再然后猛地忽然坐了起来。 双眼盲目得扫视四周,她才渐渐清醒起来。 原来刚才只是自己在做梦啊!楚琳一只手慢慢扶着自己因情绪太过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脯。 “这都梦到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楚琳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最近因为楚府整个大家都在为楚君文和楚君凡的婚事而忙忙碌碌,也许是楚琳最近接触这方面的事情接触得太多了吧,今天竟然午睡了会,还梦到自己嫁人和洞房的场景,觉察着锦衾下面身子隐隐约约的不适,楚琳整个脖颈都要红透了。 “天天都瞎想什么哪!”楚琳在心里狠狠得鄙视自己,觉得自己好不知羞耻。 不仅仅是因为梦中洞房花烛夜还残留得似乎很是美好的细节,还因为那婚礼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弟弟,楚君凡! “楚琳,你要死掉了,怎么竟然会做这样的梦!”楚琳起身在镜子面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当真是没皮没脸,羞愧要死!自己难得做梦梦到嫁人,这本来该是一个美梦,虽然洞房花烛的细节有点发花痴的痕迹,但总体来说,还属于正常的范畴,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做那样的梦。 但是梦到自己弟弟,好吧,虽然不亲,虽然俩人没有血缘关系,因为她只是楚天伦的义女,但楚君凡整日二姐二姐得叫着,她又怎么能做出那样的梦来?! 虽然自己也一直以楚君凡为豪,觉得天下间再好的女子,也不一定能配得上他。 你看,他文采脱俗,诗词样样精通,一出口便是传世名句,而且武学天赋甚好,年纪轻轻已经是九品高手,天下间有几个男子能够这样。 更何况他似乎待女孩子很好,很是温柔,很是好说话,看看柳飘飘入楚府以来的幸福模样就知道了。 更何况他对他这二姐很好,很是爱护,而且有求必应,只要楚琳说过的话,楚君凡总会想法设法做到。 在楚琳眼里,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若非如此,柳飘飘、安宁公主、卫蒹葭又为何一个个非要嫁给他哪?! 只是...... 楚琳不知道为何忽然低叹一声。 他是自己的弟弟唉! 楚琳在房间里不知道坐了多久,方才准备出门找厨房那边送点热水来,她先洗个澡先。 最近楚府的事情太多,她的贴身丫鬟都忙得不见了人影,想必是在其他地方帮忙吧。 她沐浴完之后,也要继续去忙了。 忙吧忙吧,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 皇宫。 这是楚国最庄严最尊贵的地方,也是楚国最黑暗斗争对激烈的地方。 不知道有多少处于正当妙龄的女子,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嫁人生子,而是被寄予无数家族的,父母的期望送进了宫门,此生便要盼望着能够得到楚国内最尊贵的那个男人的一点恩宠。 皇宫之内,这个男人绝对是最重要的人。他能让天下间任何女子一夕飞上枝头便凤凰,也能不需一句话,只需要一个眼色,便能让任何一个女子以及她身后的家族陷入灭绝之危。 但在这座华丽高贵的皇宫之中,更准确的说在楚皇的后宫之中,很多时候,真正的危险不是来自于那个万众所期盼的男人,而是来自你的身边,你的背后,甚至昨日于你同床共枕同受别人欺负的好姐妹。 无数的女人,得宠的,或者从未跟楚皇见过一面的,在这后宫的重重高墙内展开了争斗。 这里是世上最残酷的地方,也是世上最没有人情的地方。 不同的朝代,不同的皇帝,这里总会有不同的胜利者,她们或是煊赫一时,然后如昙花一现,或是最后独领风骚,一直到死。 这本就是进了这里的女人的宿命。 如今的楚国皇宫,是俩人的天下。 一位自然是楚皇的元配,孕育了太子的皇后。 另一位则是艳冠群芳,这些年一直受宠而且说不定会继续受宠到不知何时得萧淑妃!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伦 第一百四十三章不伦 此时此刻,一位身穿华贵,全身上下戴着无数珠宝,身材丰腴,看起来美艳无比的妇人正站在庭院中的各种花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虽已渐渐入夏,但说到多热,但还不至于。贵妇打扮的人却似乎早已恨不得一丝不挂,此时只在身上穿着一件几可透视的薄纱。 薄纱是白色的,跟她白皙的肤色很相似,此时穿在身上,将整个身子的轮廓,女人身体的美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无论是胸前的高耸,以及胸前因为略低而显现的深深的沟壑,还是女人身后肥美如两瓣圆月饱满如熟透水蜜.桃的臀部,都似乎在宣告着这个站在花前的女人,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季节。 女人的美有很多种,有二八年华的青涩之美,也有三十之后随岁月逐渐沉淀而由内由外逐渐发酵的成熟之美。 庭前的女人毫无疑问定然是后一种的典范。 她是整个后宫中最美丽的女人,也是后宫无数明争暗斗的斗争中此时依旧还笑着的人,虽然说不定在明天她便也会成为那无数失败者之一,但此时此刻,在这座后宫之中,即使是那个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也压不住的她的风头。 她就是楚皇最宠爱的女人,皇后和太子一直切齿之恨,二皇子的生母,萧淑妃。 此时她独自一人站在庭前,似是在看着面前开得正欢的花朵,但仔细瞧去,却能发现她的脸没有一丝表情,难得的没有平时的得意开心的模样,而是略显低落。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在此时,她的丫鬟从外门走了进来。 “启禀娘娘,二皇子请见!” 自从丫鬟进门,萧淑妃便一改之前独处的聊赖模样,似乎整个人恢复了平时精神奕奕的模样。 “老二这时候来干嘛?让他进来吧!”萧淑妃说道。 少顷丫鬟领着一个年轻的人走了进来。正是二皇子。 二皇子低着头走到萧淑妃的面前,下跪行礼:“儿子给母妃请安!” 看起来一点不像平常儿子跟母亲间相处的模样,显得甚是畏惧。 “起来吧!”萧淑妃说道,言语中也没有丝毫母亲该有的温情,反而是带着极大的威严。 二皇子听到萧淑妃的话,方才敢抬起头来。 只是他的头抬到了一半,看到了萧淑妃身上极少布料组成的衣服,忙又不迭得低下了头。 因为只有低头才能掩饰他的双眼在顷刻间绽放的火热。 那是一种不知道从何时就已经形成的本能,伴随着对萧淑妃的畏惧,还有哪无从分辨,不可告人的某种难以诉说的情愫。 “今天来找我有重要的事情么?”萧淑妃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只是随意得问着。 “孩儿听说父皇要亲征北疆,特命太子监国。所以想来问问母后的看法。”二皇子说道。 “嗯?!你抬起头来。”萧淑妃说道。 二皇子无奈得缓缓抬起头来,紧接着“啪——”的一声想起。 却是他的母亲萧淑妃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二皇子的脸部因受袭击而本能般的在刹那间变得狰狞,但不及片刻之后,他意识到打他的人正是他心中最畏惧的人,狰狞散去,他只是开口说道。 “孩儿知错了!” 短短五字,正是他十七年的无数岁月中说了很多遍的。 自从他五岁的时候,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犯错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一向疼爱他的母后在某些场合会如此得生气,愤怒得打他。 从哪之后,当他每次做错事情的时候,便会换来这样的下场。 如今十二年过去了,在萧淑妃面前,他仿佛一只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会不断的犯错,然后再在母亲的面前被责骂,被打脸。 他曾经尝试着告诉父皇,尝试着躲避,尝试着抗争,甚至尝试着反抗。 但不论是那种选择,最终不过是换来另一阵毒打而已。 这便是他十七年来的母子生活。 他渴望能够争过太子,将来能够继承父皇的龙椅,成为君临天下的帝王,是从他七岁那年开始的。 那是一次他再次挨打后,突发奇想,也许有一天他成为像父皇那样君临天下的帝王,便再不会想此刻这样无助,想此刻这般在母妃的巴掌下哭哭求饶。 这是他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蠢材,笨蛋!我怎么有你这么个笨儿子!”萧淑妃却不管她面前的儿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愤怒得冲他咆哮着。 此时整个庭院当然除了他们母子外,再无他人。 “你管太子是不是监国,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他还敢直接杀了你不成?!”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管太子怎么怎么,你要看你父皇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你父皇是天下间最厉害的男人,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做出最英明的决策。如果你是合适的继位人选,你要相信,那么那把龙椅必定是你的,如果你不行,那么你怎么想,根本一点都不重要。你懂么?” 二皇子听着萧淑妃在他耳边的咆哮,只是糯糯得不断称是。 这些话,他在过去的很多年,听了无数遍。 他不知道究竟是她母妃对父皇的感情是不是太深,怎么会到了如此盲目的程度! 他承认他的父皇是天下间少有的厉害男人,无论是在治国的手段上,还是武学上的绝顶登峰。 但是他绝不相信,他这辈子就不会犯错。 是人就会犯错,这是常识。 何况这么多年来,根据他对父皇接触的亲身了解起来,父皇虽然很是厉害,但也没有到了母妃说得那么程度吧! 只是自幼时养起的本能让他只是低着头,不断称是,无论萧淑妃在做什么。 萧淑妃骂了一会,看着自己的儿子只会点头称是,心里怒其不争,但也升起一股可怜来。 她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有时候她总是不能自已的将自己在某个人身上积累的气,毫无节制的发泄在他的身上。 也许正是如此,在某些时候,他才怎么看怎么有点懦弱,而欠缺点神明英武。 从这点说,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对不起这个儿子。 只是那是她的亲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若不疼爱他,她又怎么会怒其不争。 若不是跟他亲近,她又怎么会只在他身上发脾气哪?! ...... “太子的事情你先不要管。以母妃看来,你父皇如今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能够让他如此慎重的对手,这世上肯定不多。至于你现在,什么就不要管,该干嘛干嘛。不到最后,谁敢说自己能笑到最后?你父皇给了太子监国的权利,岂不是也给了他犯错的机会?你要够聪明就好好在一旁看着,看看你父皇的对手究竟是谁!”萧淑妃缓了缓语气,和气得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孩儿知道了。”二皇子答道。 此时此刻,俩人说话的语气才更像是寻常的母子,多了一些温情亲情。 二皇子言必成是。直到出了萧淑妃的宫殿,也再没出一语。说出口的只是“孩儿知道了。”“孩儿谨遵吩咐。” 等出了宫殿,远远看着那边远去的景物。 二皇子站定身子,重新整理了自己的仪容,整个人也恢复了平素的淡定平静。 远离了那个宫殿,远离了那个女人,他仿佛重生了一般轻松。 他的嘴角斜斜一笑,如花的比女子还美的容颜更是漂亮无比,心里已经做出了决断。 “母妃在后宫在厉害,眼光也只在后宫而已。若按照她说的,一直等,我会等到什么时候哪?”二皇子在心里想到。 越这么想着,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萧淑妃的说法只是妇道人家的主意罢了。 既然不能独自迎敌,那便接力打力吧。二皇子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思绪已定,他便再不犹豫。 举步再走之时,心中却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双眼之中火热再起,仿佛又回到了刚才视线扫在那具火辣性感的身体之时的反应。他的心头更热,某种感觉更是难以抑制。 他的脚步快速得向着宫外走去。 他已经决定了,等下先不回府。而是先到那个他自己营造已久的一个隐秘小院那里去。 那里不是金窝,那里却有美女。 一个他三年前无意于闹市发现的女人,一个他在密室里养了五年的女人。 一个比宫中那个女人更年轻更漂亮,甚至容貌身段都有八分相似的女人。 想到他,他甚至迫不及待起来,恨不得立马长双翅膀,飞到那个院子里去,让那个女人,马上跪在自己的面前,然后他肆意得为所欲为,想干嘛干嘛。 无论那个女人曾经叫什么,只从她被二皇子囚禁之后,她便只有一个名字。 “萧淑妃!”那个想起来便让人有种挑破禁忌感觉的名字。 而每当在那个隐蔽的院落里,在那个隐秘的密室里,每当与那个美丽的女子独处之时。 二皇子从来只有一种自称。 “朕!” 第一百四十四章 婚前综合症 第一百四十四章婚前综合症 楚君凡觉得很是烦躁。 别人都很忙,楚府之中,自老太君一下,上到楚君文,下到府里的丫鬟小厮,个个最近都忙得脚不沾地,除了他。 他不是不想忙,是不知道做什么,他曾试着去帮别人做点事情,但是总是越帮越忙。 他的心里随着日子的流逝,随着距离七月初八那一天越来得越烦躁,而且坐卧不安。 他大抵也知道是因为要结婚的缘故,这在前世他此时状态被人们称为“婚前综合症。” 就要娶妻了么?他马上将要和另外的女子成立单独的家庭了么?然后他和她,不,她们然后会有自己的孩子。 再然后,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整日抱着孩子把尿喂食,或是整日被两个妻子要求做这做哪的悲惨日子。 汗......想想真是可怕! 楚君凡觉得心里不平衡,为何同样是要成亲,为何大哥看起来只是一副期待不已兴奋无比的样子,可是他怎么看怎么想被斗败的公鸡啊! 这些天来,他也慢慢接受了即将一次娶两个女子的事实。 老实说,不论是卫蒹葭还是赵璎珞,都是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子。 只是双方根本没见过几面之后,卫蒹葭还好一点,那个安宁公主甚至说不上熟悉,但是双方便要就此婚配,然后住在一起,成为夫妻,这种也许在老太君等这个时空的人看起来如此自然的事情,他却总觉得心里隐隐抗拒。 虽然说上次柳飘飘的事情也是如此。 只是他已经睡了人家,无论如何,要负责任不是!而且说起来,柳飘飘那种瞬息百变的风情很多时候,还是的确让他沉醉不已得。 更何况柳飘飘的身份只是妾侍啊,而这次要娶的俩人,身份一个比一个特殊,还都是妻子。 是应该白首不相离,举案齐眉,跟夫相对的妻啊! ...... 除了这些事情,还有的事情让他略略不安。 写往四方城的信如今没有回音,他不知道那位不哭少女收到他的信究竟会是怎样的感觉,但于他而言,他是真得有点怕对方伤心啊。 说起来,如今比起卫蒹葭和赵璎珞来,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楚君凡稍微情愿娶的人的话,那便是敖青青了。 虽然俩人同样没有见过几次,但也许是敖青青本来就是母亲那边为他准备的未婚妻的人选,也或许是敖青青那少女给他留下的印象总是相当得好。 他总是觉得他对她很有亏欠。 上次京都花神庙之后,他们双方也彼此对对方的存在有了一个暂时的结论。 虽然双方都未明言,但楚君凡觉得俩人在之后默契得保持通信,本来就是建立在互视对方为未婚夫或者未婚妻的第一对象的基础上的。 这是一种双方都未说出口,但都默契于心的约定。 但如今,没过了多久,最先违背这约定,背叛这约定的,却是楚君凡! 所以他烦恼,他心烦,他担心,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敖青青知道这消息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发现自己很是在乎对方听到这消息的反应! 如果她很是伤心欲绝,那么楚君凡大概会觉得对她更是愧疚,然后在心底深处,也许会有点不为人知的欣喜?! 如果她只是难过一下,然后觉得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那么楚君凡大概会觉得轻松,然后再有点失望?! 楚君凡肆意想着对方可能得以及自己可能得想法,然后在心里狠狠鄙视男人很多时候在女色上的劣根性! 这是一种霸道的贪婪的无止境的占有欲! 当然占有的前提是楚君凡知道,自己似乎有点喜欢那个不哭少女。 但这觉不是他可以说服自己,在马上娶两位娇女的前昔,依旧想着另外一个女子是否会在某些方面在意自己的理由! 唉,真想找个合适的人说说话!楚君凡微微惆怅。 他的机会很快就到了,因为黄药师终于在此出现在京都。 “不就娶两个女子嘛,担心什么?!何况这是楚老太君为你安排的,又不是城主为你安排的!”黄药师见到徒弟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师父,你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松啊?!”楚君凡本来想从黄药师那里探知四方城不哭少女的消息,却不想黄药师开口便这么讲。 “徒弟啊,你有时候脑子真是笨啊。城主前一段时间刚来到京都,你便该知道,这场婚事已经是得到了四方城的同意。只是没想到赵诚还卖一送一,连卫太尉的孙女也许给你了!”黄药师说道。 “啊?莫非母亲上次便是以为这件事来的?”楚君凡问道。 “当然不单是因为这件事,只是其他的,暂时不能告诉你。”黄药师说道。 楚君凡沉默片刻,心里知道这恐怕是四方城和楚皇再次做了什么交易。 黄药师看着徒弟皱着的眉头,继续说道:“你要知道,虽然你此刻姓楚,但你其实该是姓刘。你是大汉朝的皇族后裔,你的儿子将来也是要醒刘的。如今楚府既然已经为你安排了妻子,那么四方城也不会落后,简单的说,青青就是你母系为你选择的妻子,而且是你未来唯一被四方城承认的正妻,你明白么?” “还可以这样么?!”楚君凡傻眼了。 “所以你放心得娶吧。我自四方城走之时,见过青青那丫头,看起来她很通情理的,你将来要好好待她!”黄药师说道。 楚君凡:“......” “好了,我要找个地方先好好休息下。”黄药师转身欲走。 “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上次你遭遇刺杀的事情,城主一口气砍了三十五颗人头,你可满意?”黄药师最后说道。 楚君凡略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上次天街庙会之后,黄药师便匆忙离开京都,前往四方城。至如今,才返回京都。 看他的神色,想必这段时间也是为了那晚“他们”刺杀他的事情操劳不已。 虽然没有去过,但楚君凡也知道四方城并不是平静不比。即使是母亲回到四方城,为自己报仇加出气,但究竟要杀谁,如何去杀,这都需要一个人操劳很久。 三十五颗人头,这想必就是师父的心血吧?! 楚君凡不由得有点感动,双眼微湿。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宾客如云,楚家恐怖的影响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宾客如云,楚家恐怖的影响力 七月初八,晴,诸事皆宜! 这一日京都热闹无比,因为今天是个大日子。 京都之中同一天竟然有三个女子同时出嫁! 第一位乃是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被封为安宁公主的赵璎珞。 第二位则是名满天下的卫太尉的唯一孙女,跟安宁公主一起被称为京都双娇的卫蒹葭。 第三位的身份比不上前两位,但也是名门,是御史台一向正直敢言的方御史的女儿,京都有名的才女方子珊。 更让人惊奇的是,三位女子今日竟然将嫁人同一个府邸,京都楚府! 这一下,一向在京都低调的楚府再也低调不起来。 无数的坊间百姓这才知道原来北疆总督楚天伦在楚国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势,你看,连皇帝和卫太尉都抢着把女眷嫁到那家去。 稍微读点书的士子,翰林院的某些自命清高的学士,自是不放过这个机会,在茶馆或酒楼,到处抨击楚家得到的圣恩深厚,言语中难免有愤愤之气。 尤其是今日的主角,楚君凡和楚君文。 “那个楚君凡不就是会做得几首好诗词么,又不见得有几分治国的本领,为何陛下和卫太尉都如此欣赏他哪?!” “是啊。肯定是那位楚君凡长得甚是好看,或者擅长女儿家的心思,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究竟是个绣花枕头吧了。又怎能于你我这样的经世之才想提并论!” “李兄说得甚是!我在翰林院中也与那位楚君文接触过,感觉他整日一副假惺惺伪君子的模样,也不知道为何竟然被方御史看中,实在是走了狗屎运!” “是啊是啊,若不是他,郭公子又怎么会被陛下赶出京都哪!” ...... 此时能够在这时候聚集起来聊天吹牛兼愤世嫉俗的,都是一些身份地位境界到不了一定高度的。 因为只要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此时的楚府已经是高朋满座,甚至如果楚皇驾临,立马就可以开个朝会得了。 朝中的几位中书省相爷没有亲临,但都拍管家或信任的人送上了尊贵的厚礼。 但除了一些老资格之外,凡是在京都的官场中有一席资格的人,都亲自驾临楚府,留下了自己的礼品甚至走人。 六部尚书,甚至是之前跟楚君凡和楚君文生仇的郭宗纬的父亲,也亲自来到了楚府。 各部侍郎自然是一个不缺。御史台的首领御史大夫,左右中丞也一一来到。 九卿虽然现在已经沦为虚职,多被楚皇安排一些清贵的人养老或者相关的外戚,向来不怎么出现在朝堂上,但今日也都一个个来到了楚府。 到了最后,甚至枢密院左右中丞,现任将领,以及军部很多已经年迈赋闲的老将都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前来楚府送礼。 楚君凡跟楚君文本来还因为这些官员或将军是因为楚皇的关系或者看在卫太尉的面子上前来贺礼的,因为除了一些相熟的,楚君文在京都多年,都不知道原来楚家还跟这么多人有关系。 可是看着这许多人一个个跟楚老太君亲热得说着话,有得甚至还以子侄辈行礼,他们才知道,这些原来都是老太君自己的关系。 楚府诸人的震惊自然不言而喻。 楚君文在京都这么些年,一直谨慎慎重,从来都是老老实实,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他的确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跟家族惹祸。可是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凭着今日来的关系,即使只有三层能够在关键时候说上一句话,他只要不造反,不去刺杀楚皇,他便能够在京都横着走! 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难怪这么些年,邢师爷总是劝他,可以轻松点。难怪父亲从北疆捎话来,让他放开手脚,惹祸了也没关系! 楚君凡的感觉也跟楚君文相类似,他知道楚家在京都的实力不像他看到的那样只有水面上一点,但今日看到这么大的阵势,他也不由得心里震惊无比! 更是为楚老太君以及远在北疆的总督楚天伦而佩服不已! 太子和二皇子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热闹的,俩人不约而同得先后亲自送来了一份贵重的礼物。 再然后,楚皇也送来了一道圣旨! 圣旨的内容除了恭贺楚氏兄弟新婚之喜外,还在最后封了楚老太君为一品诰命,可见圣不跪! 楚君凡知道此道圣旨的背后肯定隐藏着一种隐约得宣告。 比如,在众多宾客面前,封楚老太君为一品诰命,则是宣告楚家再煊赫,也是陛下之臣。 同时也是隐约告诫所有来访的众多高官和将军,朕才是楚国的天,才是你等的主宰! 当然这些心思只是楚君凡的猜想而已,但是圣子过后,一些身份敏感的,比如六部尚书,比如现在还在军中统领兵将的人,则一一告辞,而不等着参加婚宴。 饶是如此,楚府今日准备的酒席也能排得满满的。 ...... 卫府。 今日卫蒹葭出嫁,自从一大早开始,卫太尉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坐立不安。 别人家的闺女都是父母送嫁,到了卫府,却只能有他这唯一的爷爷送嫁。 这些年来,爷孙俩一直相依为命,此刻虽然知道不是生离死别,而是自己孙女嫁人这样的大喜事,但是卫太尉依旧像是心里的肉被挖掉一块似的,除了强烈的不舍之外,心里一直失落落得。 卫蒹葭的感觉也相差仿佛。 花轿停在门外,卫蒹葭马上就要出门了。 “爷爷,要不我不嫁了,我就在家里陪着你吧!”在那个分别的时刻即将来临的时候,卫蒹葭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扑在爷爷的怀里,哽咽道。 “傻丫头,说什么哪!你只是出嫁,而且又不是嫁得很远,还照样在京都居住,爷爷想去看你,立马就去了。”卫太尉忍不住双眼微湿。 “可是,我走了,整个卫府只有爷爷一个人了哪!”卫蒹葭继续哭道。 “爷爷戎马一生,又有什么好怕的,一个人就一个人呗。你要是怕爷爷孤单,就早点给爷爷生个孙子,陪着爷爷!” “我......” “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再不赶紧走,说不定要赶在那公主后面了!”卫太尉继续说道。 他也知道因为安宁公主和孙女一起嫁人的缘故,一个只能是正妻,一个则是平妻,虽然说是平等,但究竟还是有高下之别的。卫蒹葭知道没法改变的时候,便一直想着一定要在今日.比赵璎珞先进楚家的门,算是京都双娇的再一次争斗。 好说歹说,总是把哭得厉害的卫蒹葭哄上花轿。 卫太尉一转头自己钻进了卫府,双眼间也早已老泪横流。 “楚君凡,你一定要对我孙女好,若不然......!”卫太尉咬牙切齿得说道,花白的头发在空中微微颤抖,略显得苍凉。 最荣耀的世家,最荣耀的卫家,昔日尚有红颜与白发做伴,如今却独剩下一老残军头矗立风中,说来,怎不叫人心中凄凉! ...... 黄昏时分,三座花轿自京都的不同地方,终于在楚府的门前回合。 卫蒹葭终究没有做第一个入楚府的人。 安宁公主赵璎珞也没有。 第一个入楚府的人,是方子珊。因为她要嫁的人是楚君文,而楚君文是楚君凡的大哥,长幼有序,因此楚君文的婚礼在楚君凡的前面。 方子珊进府之后,卫蒹葭和安宁公主的花轿则在楚府的人引导之下,同时进入楚府,先到东西两院暂歇,等到楚君文的婚礼行完才轮到他们。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关于洞房谁先谁后的问题 第一百四十六章关于洞房谁先谁后的问题 婚礼一切按照着既定的礼节顺利进行着。 最终还是安宁公主先和楚君凡拜堂,然后成亲。再之后是卫蒹葭。 这一天注定是楚君凡很累的一天,不论是体力,还是心思。 如今他左拥右抱不说,他至少得从自己的内心和实际行动上表现出对两位妻子的不偏不倚。 公主身份尊贵,不能偏私,卫蒹葭则是有老太君的面子在,而且楚君凡私心里两女相比,还是更喜欢卫蒹葭多一点,因为他跟公主更不熟悉。 只是同样的事情,做两边,总是会觉得提不起兴致,哪怕是结婚这种可以让无数男人都开心艳慕不已的人生得意事。 当跟卫蒹葭再次拜堂,重复着之前跟安宁公主相同的婚礼套路之时,楚君凡心里着实感觉很无趣。 只是这种无趣跟卫蒹葭是没有关系的,楚君凡竭尽全力,拿出十分心力,来让婚礼的一切顺顺当当,吉祥如意。 先后拜堂两次,两位新娘子都被送入了洞房,新郎总算是有空暂时缓过来了。 今日楚府如此多的来宾,楚老太君有兴致每个人跟他们说上几句话便是主家之礼了,真正出面待客客套还有劝酒的还得是楚氏兄弟。 三兄弟中楚君武的年纪太小,上不得台面,说起来还得要楚君文和楚君凡出面跟每个桌子每位宾客一一寒暄敬酒。 俩人还今日都是新的不能再新的郎官,说不得更要被诸位打趣着多喝上几杯。 只是大家都知道“洞房花烛夜”是人生三个最得意的时光,一个个倒也没非要将两位新郎官灌醉不可。 饶是如此,今日来了那么多宾客,楚君凡和楚君文一个个喝下去也着实有点吃不消。 最开始的时候,楚君文的酒场战斗力还算可以,但是三桌五桌一过,明显看上去初现醉态了。楚君凡也担心大哥喝醉了,今晚不好交差,便只好接下了这艰苦的任务。 无他,因为他会武功,还着实练的不错。 到了这时候,楚君凡才庆幸自己从小习武便没有懈怠,也很神奇发现武功其实最厉害的用处不是用来杀人,而是解酒! 这时空的酒度数还不算高,也就跟前世十几二十度的酒差不多,除了酒精的成分,有更多的便是水,酒水之称,名不虚传。 有过切实体验的都知道,喝酒除了酒精带来的生理反应之外,最痛苦的便是怎么快速的把水变成小便,然后快速得拍出去。 这点楚君凡很是擅长。 但他喝到第三桌的时候,便想起来前世某位武学大家笔下某个擅长武功的人,能够千杯不醉,是因为他利用指法将自己体内的水排泄出来了。 虽然说之前楚君凡不像那位大师笔下的虚构人物那样练有某种神奇的指法,但他擅长本就是掌,再加上这其中的原理并不复杂,他尝试了下,便果断成功了。 因此今晚,这酒场注定是楚君凡称王称霸的江湖。 此时留在楚府参加酒宴的本就是楚府在京都的故旧,或者一些如今早已退隐下来的大人或者将领。 这些人大部分对在京都多年的楚君文都比较熟悉,但楚君凡却几乎没有什么接触过。 而且楚君凡自入京以来,着实在不同的场合,出了很多风头,一次比一次惊人,一次比一次出名,今日又同时娶到两位楚国最尊贵的少女作为妻子,左拥右抱,不说年轻一辈,即使是上一辈的风流人物,也着实没有这样的福气。 这样的场合,这些作为长辈的当然不会有什么嫉妒或羡慕的情绪,但是无伤大雅的开开玩笑,或者哄着楚君凡多喝一杯酒,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甚至有的军中出身的老大人,酒至半酣,直接脱光了膀子,非要跟楚君凡斗酒! 也许是今日的确是好日子,也许是楚君凡在酒精的刺激下,多少很有些兴奋,总之,他是来者不拒! 你要喝,咱就喝,谁怕谁!反正对他来说,从嘴里喝进去,然后要不了多久再从隐蔽的袖管出再流出来,如此简单的循环而已。 你一杯,我一杯,等到喝到最后一桌酒的时候,今日的酒宴也差不多该到了尾声。 无数的宾客兴尽而归,真喝的烂醉如泥的又没有家人来接的,楚府自然有安置,这种待客的细节就暂且不说。 这一晚,楚府的客人对楚君凡的才华能力之类的印象暂且不提,倒是对楚君凡喝酒的能力都伸出大拇指,叫一个“好”字。 ...... 楚君凡终于有空休息一下了,此时基本上银月在空,时间也不早了,楚君文那边已经有无数人拥着送到了新房那里,那里自然有他的新娘正在翘首以待。 楚君凡拒绝了要上前伺候自己的下人,一个人向着后院走去。 他也该去找他的新娘了。 只是走了一半,他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今日安宁公主和长乐郡主同嫁,俩人自然一个安置在东院,一个安置在西园,这样给双方的面子,而且也显得不偏不倚似的。 但此时的楚君凡却犯了难,究竟该先去那个院落,先去见那位新娘哪?!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不仅对男子来说,是个很重要,很值得珍惜,很需要铭记的时刻,对于女子来说,同样如此。 虽然楚君凡和俩人的婚礼其实并不是普通婚礼的那么单纯,其中夹杂着政治的博弈,利益的划分,以及情意的牵挂,但既然两位女子同时驾给了他,他自然要付得起这份责任才好。 不仅仅是娶了回来,而且要好好待她们。 虽然说公主和郡主的婚礼自有相当规制的礼仪,但今日洞房的种种安排,双方和俩家都默契得未有任何干涉。 天下间每一个女子都期盼着能够有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只是双娶这种事情,很多年也难得相见一会,而且双方的身份也相差不多,着实有点让外人难以插手。 所有有资格对此事说话或者能够插得上手的人,都把这个事情的最终选择权交给了楚君凡。 因此,楚君凡此时才会如此犹豫。 若是情理上,他该先去见安宁公主,因为她的身份毕竟比卫蒹葭稍微高一点点,而且她是名义上的正妻。 但从楚君凡的内心里,他又觉得这场盲目的婚姻似乎更委屈了卫蒹葭一些。上次天街遇刺受伤之后,卫蒹葭还来看过他。再加上俩人之前的交情,以及楚老太君那边的关系和亲口.交代,而且像卫蒹葭如此身份的女子,竟然要委屈做平妻,和安宁公主同配一人,想想,楚君凡总觉得自己的这份艳福,太对不起卫蒹葭了。 ...... 兴许是酒精让他的脑子反应速度大大减慢了,他原地站了很久,也没拿定主意。 正在此时,他站的路旁另一道小路上两个丫鬟无意说的话,让他听到了。 “今日楚府真是热闹啊,大家都很是开心,无论是主子们还是咱们这些忙碌之极的下人们,都着实为两位少爷的喜事而开心。” “是哪是哪!只是大概那位柳姑娘是楚府最不开心的人了,她来楚府不久,三少爷便一下子娶了两位妻子,据说她房里的丫鬟小谢说今日连饭都没吃哪!” “是吗?!”两位丫鬟随着越走越远,声音也慢慢听不清楚起来。 倒是楚君凡被两位丫鬟的话刺激到,如梦初醒。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婚事,倒是一直忽略了柳飘飘的感受。此时想想,一时之间,却觉得自己着实可恨。 “唉,我何德何能,怎么招惹了如此多的女子啊!”楚君凡内心低低一叹。 他终于拿定注意,今晚先去何处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偷心的贼 第一百四十七章偷心的贼 柳飘飘爬在自己的绣榻上,一动不动。 自从下午开始,她便几乎保持着这个动作。 听着远处传来的喧嚣声热闹声,慢慢平息,她也猜到今日的这场婚宴终于要到了一个终点。 此时那个男人,应该要去洞房见新娘子了吧?柳飘飘在心里暗自猜想着。 今晚他又两个新娘,就又两个洞房要干,也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先去找公主么?以公主流传于外的个性,不像是会放他去赶下一场的人。 先去找卫蒹葭么?他应该不敢。因为这也太不怕金枝玉叶名副其实的公主放在眼里吧了! 说不定他也会左右为难哪?! 柳飘飘仿佛此时也看到了楚君凡无比纠结的模样,嘴角轻轻歪了歪。 她想笑一笑,让自己一整天都觉得无趣的日子稍微轻松一点,让自己一整天都空荡荡的心稍微充实一点。 她的嘴角轻抿,只是—— 终究笑不出来啊! 柳飘飘轻轻一叹。笑不出来就笑不出来,总比哭好吧,即使哭也没什么,反正又没有人能看到。 那个男人,自己爱他么? 未必! 说起来在嫁他之前,他们都没有见过多少面。那时候只是觉得他还不错而已。 后来落凤楼中的阴差阳错,她的身子先是给了他,在他失去理智的情况下。 在然后,她又被那个一直喜爱并为之付出的男人放弃,而后无路可走的时候,跟着楚君凡回了楚府! 再然后,俩人便真的做了夫妻! 柳飘飘想着自己的人生经历,怎么看怎么像戏院里的话本般曲折和不现实。 老实说,来到楚府这段日子,着实是她这辈子难得的幸福日子。 不用像在落凤楼那样整日要对着不同的人强颜欢笑,费心费神,如今她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不用像以前那样渴盼别人都有一个温暖的家,如今她也有很多把她当作亲人的人关心她,爱护她。 更重要的是,她终于有了一个男人。真真正正,切切实实,同床共塌,夜夜相伴,午夜缠绵的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不是她从小做梦的那一个,但这个男人其实并不比那个男人差。 无论是文采,还是武学,还有对待女人的态度。 他总是很温柔,很多事情上无所谓。比如当她前段时间略感风寒之时,他亲自为了抓药,亲自伺候他服药。 他很是细心,当俩人在一起,他能注意到她每一点不开心,而后便装作无意似的跟她讲一些笑话,故意逗她。 虽然不知道他总是从那里听到那么多好玩的事情,但是跟他在一起总是很开心,很轻松,没有压力,甚至不需要太多去关注他的眼色。 “我爱他么?”柳飘飘再次飘过这个念头,却不能干脆利落得想个不字。 “女人也许把自己身体给了男人的时候,也把自己的心给了他吧!” “我也许依旧不爱他,但他已是我唯一的男人,我唯一的依靠,我唯一幸福的源泉!” ...... 心中的某种情绪似乎在快速得积累着,让柳飘飘的心里堵得慌。 她不想承认自己对楚君凡的爱,但却实在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段时间她的强颜欢笑,以及今日她躲在房间里独自一人的失落。 她想大喊,想咆哮,想此刻冲到那个对她总是温温柔柔的男人面前,向他宣告:“我不爱你!” 似乎这样才会让她此时这样的状态,此时这样的情绪,此时这样莫名的悲伤,然后渐渐淡去! 残留的理智,阻止了她这么做。 泪水终于从双眼流出! 这一道泛滥的洪水一旦泛滥,便再也停不住。 今日是她的男人的新婚夜,这是她自从来到楚府之后的第一次哭。 “罢了,反正没人看得到,就让我痛痛快快得哭一会吧!” ...... “吱——”楚君凡推门进来,正好迎上那边柳飘飘因为突然进来人而惊愕抬起的脑袋。 楚君凡清楚得看到柳飘飘脸上此时依然挂着的泪痕,以及被泪水弄得乱七八糟的妆容。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似的,举了举手里的托盘。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听丫鬟说你晚上没吃饭,我就去厨房给你随意带了点。” 柳飘飘看到此时楚君凡竟然出现在这里,下意识的想问,但未及开口,却被楚君凡手里的东西弄得很诧异。 楚君凡清晰得看到她双眼那一抹闪起的神采,里面有一种叫做惊喜的东西。 “傻坐着干嘛,等我喂你啊!”楚君凡装作不耐烦得说道。 柳飘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似乎某种被自己强按捺下去的不甘心,使得她本能的说了句:“我不吃!除非你喂我!” 这话听起来像撒娇的味道。 但这种味道在俩人之前相处的时间,其实是很少出现得。 俩人之间的相处一直以来颇有点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味道,床榻之上百无禁忌之下,各种玩笑也经常开,但柳飘飘却很少真的有这样像个小女孩撒娇的时候。 因为她本来年龄就比楚君凡大,而且当初嫁他也一直有点寄人篱下的味道。 然而此时此景之下,这句恍若撒娇的话本能般脱口而出,说完柳飘飘自己也似有所觉。 楚君凡没有说话。他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拿起托盘上的小碗以及调羹,便真得走到了床边。 “张口!”楚君凡用勺子盛了一口粥,放嘴边轻轻感受了下味道,然后送到了柳飘飘的旁边。 柳飘飘此时似乎已经傻了,一点情绪也没有,本能张开口,擒下那一口暖暖的粥,然后轻轻咀嚼,本能咽下。 待等到这个动作完成之后,她似乎才后知后觉起来,她的双眼又开始雾了起来,仿佛想说什么。 她终究没有开口,以为她忽然觉得此时还是什么都不要说比较好。 楚君凡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说句“张口”,“小心烫”之类的词语,剩余便只是专心致志给柳飘飘喂饭。 房间中再次安静起来。 柳飘飘机械着重复着张口,咀嚼,吞咽这样的动作,此时她的心里一片空白。 但她却切实得感觉此时很幸福,很满足。 他在今晚上,还是想着我的不是? 他担心我没吃饭,便亲自送饭给我,便亲自喂饭给我不是? 他不是会让公主和郡主随意欺负我的不是? 他是不是心里会偏爱我一点的不是? ...... 柳飘飘也不知道心里都胡乱塞得是怎样的想法,只是到了最后,一个想法在她的心里渐渐壮大,并最后超过了一切。 “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是不是?” 这个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因为柳飘飘知道除了楚君凡,她这辈子不会再有其他的男人。 想着想着,柳飘飘忽然觉得自己当初跟二皇子没有结果,实在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个男人再好,又怎会比得上我的男人!” ...... 一大碗粥下肚,柳飘飘觉得整个人都格外的温暖起来。 楚君凡转身收拾好餐具,转身欲走。 “夜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楚君凡便开门离开。 柳飘飘依旧没说什么,她只是看着楚君凡渐渐远离的身影,忽然间觉得他也许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平静,怎么看他走的样子,似乎很是有点狼狈。 仿若一个偷了东西的贼! “偷吧偷吧,反正我的心早晚都是你的!整颗的心,全部的人,从今以后,都属于你!” 柳飘飘再次哭了,喜极而泣。 这次的哭泣没有持续很长,因为她清楚得记得那个男人最后说得话。 “夜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偷再偷 第一百四十八章一偷再偷 楚君凡出了柳飘飘的门,心里不由得对刚才自己的表现打了个满分。 倒不是说他之前的都是在表演,而是他什么话都没说,但她相信柳飘飘已经明白了他想要说的意思。 “我记得你。我不会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我很好好珍惜你,好好宠你的!” 如果刚才他做的事情真要说出来,大致便是这样的意思。 但他却觉得这些话说出口时的效果并不一定便如如今这样的好。 唉,总算搞定了一个。楚君凡的心里开心并小小得烦恼着。 因为此时此刻,东西两院,还有两房美娇.娘等着他去揭盖头,入洞房哪! 也许是之前跟柳飘飘的甜蜜默契让他的情商增加了一点,他此刻再不像之前那边彷徨。 他辨了辨方向,像着西苑走去。 东西南北中,东在西之前,西在东之后,所以东苑住的便是安宁公主赵璎珞,而西苑则是卫蒹葭。 此时楚君凡准备先去找卫蒹葭。 ...... 红烛高燃,偶尔烛光会轻轻跳动,让房间里的光一亮一暗。 自从拜完堂之后,卫蒹葭便像现在这么坐着了。 她静静得等待着,等待着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来将她的盖头掀起,从此她便不再姓卫。 关于只能和赵璎珞一起嫁给楚君凡这件事,她最开始自然也是满腹委屈,可是后来想想这大概也是唯一圆满的结局了。 因为她担心,错过了楚君凡,她不知道还不会遇到下一个喜欢的人。 而且虽然这么多年来,她和安宁公主在京都为了很多东西斗来斗去,但本质上说,俩人都不是心理歹毒的姑娘,相反在某些方面还时常惺惺相惜,比如俩人都有过剩的正义感,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等等。 斗得久了,有时候难免也会有点对于对手的感情。若是俩人不同时嫁给楚君凡,以后便不能长时间见面,人生也着实无趣了些! 如此想来,卫蒹葭便慢慢接受了两女同许一夫这个事实。而况她虽然在外人面前有点蛮横,但绝不是世事一点不知道的丫头,反而因为卫府跟卫太尉俩人相依为命多年,她甚至比很多普通人家的少女在某些方面敏感得多。 她知道这些年来她的婚事已经成了爷爷最大的心事之一,而嫁入楚家,不仅圆了她的梦想,也可以让爷爷安心放心。更何况爷爷为了她的婚事,想必是亲自进宫求楚皇下得恩旨。 她自然要珍惜爷爷对她的这份付出! 只是虽然能够接受和赵璎珞同嫁一人这样的事实,甚至可以把正妻之位让给她,但是在其他方面她却实在不想让。 比如谁的花轿先进门,比如新郎先去谁的房间。 花轿最终同时进了楚府,俩人再次不胜不负。但是新郎是绝对不可能同时进去两个新房得。 但是严格说来,卫蒹葭的胜率并不大,因为毕竟公主在先,郡主在后,而且赵璎珞还是正妻。 卫蒹葭默默得等待着,以她此生难得少有的耐心,端坐床边,像极了大多数女子嫁人时的谨小细微的模样。 一方面这本来就是闺房新妇此时唯一能做的事情,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究竟会不会有奇迹出来。 远远得听着前院的热闹渐渐消散,卫蒹葭估摸着楚君凡应该已经到了后院。 再等了一会,卫蒹葭已经放弃了希望,断定楚君凡肯定先去了东苑,若不然,又怎么会这么久还没过来。 “罢了,这些其实争得也没什么意思。” 卫蒹葭其实还在酝酿着另外一件事,一件准备待会给楚君凡商量的大事。 她想求楚君凡答应一件事,为此她此时正在斟酌着措辞。 正在此时,新房门打开又关上。听脚步的声音,应该是个男人。 卫蒹葭知道应该是楚君凡从东苑那边过来此时才到这里。 她的身子紧了紧,略微坐得更端正了一些。 楚君凡也没说话,从一旁拿起金挑,便挑开了卫蒹葭的盖头。 “蒹葭,原来你是如此的漂亮啊!”楚君凡开口赞道。 卫蒹葭正寻思着等下要跟楚君凡商量的事情,被楚君凡这突如其来的一赞,忽然羞了起来。 “不要瞎说,想必公主更漂亮吧!”卫蒹葭娇嗔道。 “公主啊,我还没去见哪。这不想来找你了呗!”楚君凡说道。 “什么?你竟然没有先去东苑?她可是公主啊!”卫蒹葭意外得说道,但心里也翻起来一股惊喜。 “唉,是啊!想我何德何能,竟然有福气让你和公主都嫁给我,实在是羞愧难当。只是说起来,公主我都没见过几次,还是跟比较熟一下,我便先过来跟你说会话。”楚君凡说道。 “嗯。”卫蒹葭欣喜得说道,听着这话,仿佛是听楚君凡说喜欢他更多一点哪。 “我硬逼着要嫁给你,你有没有觉得不愿意啊?”卫蒹葭想了想,略抬起头,问出了一个一直藏在心底的问题。 “唉。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个哪。其实相信你也知道,天街庙会我愿意跟你一同去赴会,在哪之前心里是一直不讨厌你的,反而在某些方面挺欣赏你的。若是你我的婚事不要来得这么及,我想我们的婚事也许会更顺理成章些,这样大家感觉起来也许会更好哪。不过如今木已成舟,你既然已经嫁给我了,我自然会好好疼你,你放心吧!”楚君凡慢慢说道。 “嗯。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卫蒹葭细思楚君凡说得话也有道理,仔细斟酌,并没有说不愿意娶她,只是客观得讲这婚事急了些而已。 “对了,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卫蒹葭说道。 “哦?!那正好,我也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你先说吧?”楚君凡诧异道。 “你也知道我卫氏的情况,如今我既然已经嫁给你,按说应该从此以楚家人自居。只是爷爷如今在卫府孤单一人,我在想着,将来若你我有了孩儿......”说到这里,卫蒹葭都快要羞得说不下去了。 毕竟是少女,今日还未洞房,便说到将来生孩子,这对她的脸皮本来就是一种挑战。 “能不能让其中一个承嗣啊?”卫蒹葭继续把后半句说道。 承嗣?楚君凡一时间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等了一会,才明白她的意思。 “没问题。你我的孩子么,将来自然是姓楚和姓卫都是无妨的,何况卫家满门荣耀,若真是断了后嗣,也是件可怜的事情。”楚君凡说道。 “真的?!”卫蒹葭未曾想到楚君凡竟然答应得如此轻松。 “你愿意让你的孩子将来姓卫?”卫蒹葭难以置信得再次问道。她知道各个宗族对自己血脉的重视,尤其是男性,一般是绝对不允许外流的,而姓氏就是一个人血脉和宗族的证明,是重要无比的。 她却不知道楚君凡有一个特别的前世,拥有一段不属于普通人的阅历,在这些方面着实不太看重。 “孩子姓什么有什么重要,莫非姓卫便不是你我的孩子了!”楚君凡说道。 “表哥,谢谢你!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给你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得!”卫蒹葭感激得说道,倒是十足心意。 “对了,你刚才是想跟我商量什么事情啊?”卫蒹葭说道。 “自然是今晚洞房的事情了。”楚君凡说道。 听到“洞房”二字,卫蒹葭的双脸再也抬不起来了,禁不住的发热! “这......这有什么好商量得!”卫蒹葭的声音低不可闻得说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是不是男人 ?[-3uww]!” 第一百四十九章“你是不是男人 ?[-3uww]!” “怎么没有可以商量的,莫非你便不想着今晚跟我洞房花烛?”楚君凡故意大声得说道。 “你!”卫蒹葭羞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没想到楚君凡竟然如此胆大,什么话都敢说。脸面上实在有点挂不住。 她很想一口说个不字,可是今日本就是她的人生大日子,若真让她独守空房,心里铁定是不愿意得。 “好了,说起来还是咱俩熟一点,我就跟你直说,毕竟那边是公主,我先去找她,等她睡下,然后偷偷来找你,怎么样?”楚君凡继续厚着脸皮得说道。 “我才不哪。你去找他就赶紧走吧,你一走,我就把门锁得死死得!”卫蒹葭涨红着脸说道。 楚君凡轻轻一笑,便真得转身准备离开。 卫蒹葭送他等到面前,待他一出门,便直接把房门关得紧紧得。 身穿大红喜袍显得喜庆无比的卫蒹葭紧紧靠着关着的房门,站了很久,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快速急跳的心,总算稍微感觉平复起来了。 只是她脸上却依旧热辣辣得发烫。 对于卫蒹葭此时先去安宁公主那边洞房这样的事情,此时卫蒹葭心里虽然还是有一点遗憾,但也觉得还能忍受。因为楚君凡毕竟先来揭了她的盖头,而且先跟她商量这件事。这让她觉得楚君凡和她的关系总归还是稍微近了一层。 “表哥,他怎么这么胆大,这么厚脸皮啊,什么都敢说!”一向胆大的卫蒹葭此时却觉得跟楚君凡一比,小巫见大巫了。只是想着俩人自此便成了夫妻,也许夫妻间就应该这样相互坦诚,肆无忌惮太多。 这么想着,她略略犹豫了下,把刚刚插上的门闩又稍微往外拔了拔。 ...... 楚君凡急忙赶往东院,因为那位公主应当还顶着红盖头在那边等待着他哪。 只是开门之后,眼前的一幕却着实让人大吃一惊。 一个穿着大红凤炮,本来应该坐在床边等他前来掀盖头的人,此时却正蹲在床边,吃惊得望着楚君凡。 让楚君凡吃惊的不是本来该老实坐在床边的赵璎珞如今头上的盖头不翼而飞,甩在一边的床上,而是她此时的姿态以及她的动作着实让人惊诧无比。 她的身子蹲下的时候,显得身上的凤袍略微大了些,而此时她蹲下的动作也极其不雅,很像大老爷们叉开腿的样子。 更更让人意外的是,她似乎不曾想到楚君凡竟然在此时会推门进来,手里正拿着一个油光闪闪,看上去颇为诱人的大鸡腿。 鸡腿只剩下一小半,而她的嘴上甚至小半个脸上此时都是明亮光滑,显然是沾了不少油脂。 “不.....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饿了点!” 安宁公主被楚君凡的忽然出现弄得一阵愕然,再然后她似乎意识到什么,慌忙说道。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手忙脚乱得忙着。 先是一把扔开手里一小半的鸡腿,似乎闪闪发光的双手在床边一按,整个身子便做到了床上。 右手往后一摸,一把抓过放在一边的红盖头,然后再手忙脚乱得戴到了头上。 她的动作迅捷无比,仿佛做了很多遍的熟练,看得楚君凡更是呆住了。 等到重新做好,红盖头再次顶在头上。赵璎珞才再次张口说话。 “不许说我!母后说我嫁了人之后,就要听你的话的。我也知道我是该老实待着等你来,只是白天一直在忙,吃得太少了,实在是饿坏了!何况你这么晚没来.....我以为你先去西院了哪!” 隔着红盖头楚君凡看不到赵璎珞的表情,但从声音也能听出她此时的局促与羞愧。 想着从进来之后,看到的安宁公主的样子,听着她此时说得话。 楚君凡实在忍不住得笑了起来。他忽然间觉得安宁公主这丫头还不错。 “你不用这样的,你嫁给我,又不是给我做丫鬟,饿了想吃就吃,你不用这样拘束得!盖头都被你弄脏了,自己拿下来吧,油兮兮得戴在头上,不觉得不舒服嘛!”楚君凡说道。 “真的嘛!这玩意我早就不想戴了。”赵璎珞一把干脆利落得扯下自己的盖头,松了一口气说道。 完了之后,又愣了下:“这个不是应该你帮我摘下来的么,我这么自己取下来,会不会不好啊?” 灯光之下,赵璎珞雪白的脸上此时还带着油腻,偏生一副疑惑的表情,更是让楚君凡差点再次笑出声来。 “要不要你再戴上去,然后我重新取下来?!”楚君凡逗着说道。 “好。”安宁公主便真得再次双手拿着红盖头,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楚君凡微微一愣,这次按照常规的办法,拿起一旁的金挑,掀开了盖头。 只是这次掀盖头显然没有之前在卫蒹葭的房间那时候惊艳,相反他觉得很是轻松和滑稽,尤其是看到她小脸上的油腻的时候。 看着穿着喜袍的赵璎珞,虽然年纪上她跟卫蒹葭差不多,可是给楚君凡的感觉,就像前世那个时空的初中生一样啊。 “你过来这么晚,是不是先去卫蒹葭那边才过来啊?”赵璎珞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楚君凡也不想隐秘,便点了点肯定道:“是啊!” 他本来以为赵璎珞会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情愿,谁知道她思忖了一会,说道。 “你......你不会那方面有问题吧?!这洞房速度也太快了吧?!”赵璎珞的双眼睁得大大得! “你要是有病的话,我赶紧让父皇排宫中的御医前来为你诊治。” ...... 楚君凡差点傻了,没想到赵璎珞却是想到了这个。 这个问题对于那个男人来说,都是必须立马解释的话题。“你才有病哪!我一直很正常的,我只是先去西苑帮她揭了个盖头而已!” “是吗?!原来如此,你是一个正常男人啊。总算放心了,我还担心你跟宫中那些太监一样哪......”赵璎珞似乎松了一口气。 听着她的这句话,楚君凡更是觉得心里尴尬。 “我说公主,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才叫正常男人 ?[-3uww]!”楚君凡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 “知道啊。正常的男人不就是可以正常洞房的男人么?” “那你清楚什么叫洞房么?” “洞房就是......就是......唔......唔!”安宁公主赵璎珞已经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楚君凡已经堵住了她的嘴。 眼前的这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实在是对他的挑衅,他觉得他很有必要早点用事实向她证明,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女人在有意无意中表现出的娇憨和单纯似乎同样打动了他的内心。 “别......别,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哪!” “你不要把我的衣服撕烂了......” ...... “痛!” ...... 烛光摇曳,遮不住无数的春光。 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又何止千金能换! 尤其是对于今夜的楚君凡来说。 虽然很辛劳,在安宁公主沉沉睡去之后,他还要瞧瞧起身,去赶另一个场,但对于男人来说,这其中的一切辛劳都是很值得的。 不是么? ...... 这一夜,楚君凡无疑是幸福的。 而隔着千里,同样的银月,同样的茫茫星空之下,在四方城的某个城楼上,此时正矗立着一名少女。 少女一身劲装,难得的此时没有背着她从不离身的四把剑。 此时远隔千里,她于高楼处向西南看去,仿佛间看到了那位命中注定与她纠缠不已的男人如今正在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 高处有风,即使已经入夏,但在这夜里也显得格外得冷。 似乎吹得人的双眼苦涩,都快要睁不开来。 少女独站高楼,也许是不习惯此夜的风,总觉得双眼略微不适,冰凉一片。 她被人成为不哭少女,然而于此夜,于此时,她终于流下了此生第一滴眼泪。 情是杀人刀,杀得不仅仅是人,还有心! 第一百五十章 御驾离京和太子监国(求收藏!) 第一百五十章御驾离京和太子监国 楚君凡洞房花烛夜的辛苦不去多说,总之勉强算是皆大欢喜。 柳飘飘这一晚上睡得很安稳。 安宁公主赵璎珞很是满意,因为当她入睡的时候,他躺在她的身边,当她醒过来,她第一眼看到的同样是他。 卫蒹葭也觉得十分刺激,虽然忐忑得等了很晚,楚君凡才悄悄摸上她的床,但对方的的确确陪了她大半夜,等她睡下才瞧瞧离去,已经尽心尽力了。而且这种感觉上很是偷偷摸摸的偷情感觉,很是让她觉得刺激和终身难忘。 至于楚君凡这晚上的劳累,那是可以被所有人忽视和鄙视的话题,是没有资格诉诸于读者面前的。 总之,楚君凡的大婚就此过去。 好歹除了新婚夜他需要这么到处乱跑之外,第二日他的两妻一妾坐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似乎给他排了一个细致的排班表。 他本来以为一直以来互相看不顺眼的赵璎珞和卫蒹葭恐怕在后院也不安稳,但事实上俩人的确似乎和睦了起来,偶尔也拌两句嘴,但都是些小事罢了。 时间一长,众人便都对俩人有了新的认识。 卫蒹葭毕竟是年纪稍微大点,而且身世可怜,更懂事一些,也更通情达理一些。 安宁公主则相对来说单纯了些,倒也并没有多少坏心思。 大哥那边夫妻俩人百般恩爱自是不去多提,总之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 楚君凡都过得很好,楚家也过得很好。 这便是幸福! ...... 齐楚的大战终于到了一个新的阶段,楚皇也终于要离京了。 七月二十四,这是钦天监选择的黄道吉日。 一大早,楚皇便带着太子以及文武大臣,齐聚宗庙,先祭天地,再告祖宗,以求此次出征能够顺顺利利。 三十万大军的出行事宜,以及诸般后勤都已经有军部以及臣子准备得妥妥当当。 此次出征乃是国战,对于楚国,乃是整个天下来说,都是大事。 谁也不敢在此等大事上不尽心,即使是平时的官绩再差,官声再劣,也知道此番出征牵扯到国运。 楚国上上下下,乃至楚国百姓,对于此战都是极为看好的,都有相当的信心。 一方面,虽然近十年来,天下相对和平,楚国对外的战争较少,即使有也大多是南方的蛮人或者西疆更西的野人的一些小骚乱而已。大一点的超过万人的战斗却着实不多,更不用说战役了。但是在十年之前,自从楚国太祖立国之时,楚国的对外战争便向来胜多负少,可以说是天下三国中兵威最是强盛的。若不是如此,又何来今日强大的楚国?! 另一方面,齐国的军队的战斗力除了狼骑之外,着实没有什么太强大的军队。而且齐国最精锐的狼骑兵,昔年最盛之时也只有三十万,如今有没有二十万还不好说,而且据得自北方的消息,宣德五年,天一法师自从齐国太祖死后,篡位自立,构建神国之后,便一直都不太重视狼骑兵,而是自己又打造了一只特殊的嫡系部队, 白衣众!只是谁也不知道白衣众的战力究竟如何! 再加上,楚国向来名将辈出,不说如今老迈的卫太尉,和远在北疆的楚天伦,但是如今的楚皇,便是天下少有的名将,如今楚国一半的疆域,甚至都可以说是他昔日带兵打下来的,由此可见一斑。 总得来说,楚国上下对这场国战的命运极其看好的,很多人都暗自在猜测楚皇这次亲领三十万大军北上,究竟会取得多么辉煌的战果。 是为楚国再添几位郡的疆域,还是能够直接挥兵势如破竹,直接打下齐国的都城,上京城! ...... “太子,朕离京之后,朝廷的诸般政事便都有你处理。你要仔细些,无论什么事情都处理得让臣子,让臣民信服,勿让朕失望!”楚皇骑在马上,对着站在一旁为他牵马送行的太子说道,殷切话语似也有浓厚的父子亲情。 “孩儿明白的。父皇此次御驾亲征,也要多多当心,儿子在京都恭候父皇凯旋的消息。”太子说道。 “若有军务上的事情,不能自决,你可以多问问叶重。若他不能做决定事情,便等朕的圣旨。总之,朕在北边打仗,楚国的其他地方,尤其是京都,是千万乱不得的。” “是!” “朕只有两个儿子,你也只有一个弟弟。朕不在京,你要照顾好他。” “是!” 楚皇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摆摆手,准备让太子松开手里的牵马绳。 “恭送父皇!” 楚皇的马小跑着走了两步,又再次停了下来。 “你的母后最近身子不是太好,你要多多孝敬!” “是!” 楚皇再次纵马向前,带着他麾下的三十万大军,带着他信任的重臣以及必要的臣子,向着北方而去。 浩浩荡荡的人流,终于在快到中午的时候才慢慢消失。 远远看着北征将士的背景,太子在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口气。 他做太子的年份也不短了,如今宣德的年号已经排到了十七年,他做太子也已经十七年了。 翻翻史书,他做太子的年份实在是太长了点,说是史上最长的太子也许差了点,但说是史上最辛苦最艰难的太子,也许肯定对的。 无他,因为他有个太厉害的父皇。 在楚国人眼里,楚皇赵诚毫无疑问是个好皇帝,甚至有人将他夸得比太祖和太宗都厉害。 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赵诚登基十几年来,楚国都有一个大的发展。 更何况,楚皇在是位皇帝的同时,还是天下四位宗师之一! 但在太子看来,做他的儿子却着实太辛苦了些。 因为他无论再努力,再辛苦,他能够做的事情,能够拿出的成绩,在楚皇的面前,似乎都是那么不哂一提。 所以做太子这么多年,虽然他早已有了参政议政的权利,但是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独当一面或者自主做决定的事情。 但现在不一样了,如今楚皇已经御驾亲征,他已是名副其实的监国。 那么在很长一段时间,他将是京都,甚至整个楚国大半个疆域名副其实的皇帝! 为了等此刻,他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了。 看着北征的军队渐渐远离,太子的心里壮怀激烈,誓要在楚皇不在京都的这段时间内,好好做上一番事业。 他和东宫的幕僚早已商量好“新官”上任的三把火。 虽然说楚皇是个极其卓越的帝王,但是治理国家毕竟不能单靠一人,而且上升到国家这个层面,即便是再厉害的皇帝在位,手下都是精明老练的能臣,也不敢说国政上便没有问题。 太子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他准备在楚皇亲征这一段时间,做几件大事,然后等楚皇回京的时候,向他宣示他这个儿子还是很能干的,只要有机会,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淘汰吏治。 无论在那个朝代,官员总是会比所需要的多上很多,一个固然是因为朝廷中的某些陨贵和外戚之类占了相当一部分,也跟朝廷的委派机制和考核机制有着极大的关系。 太子此时想做的便是推行对官员能力和政绩的年度考核,想借此除掉一些冗余的官吏,也给在任的官职一点实在的压力。 此时正是国战时期,而且像这样的大事,是急不得的,不可能一步到位。 太子深明此理,所以他准备从京都开始,先小范围实行。 当然,这里面那肯定要加点私货,不着痕迹得打压下有些在继承人站位中不支持他而支持二皇子的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二皇子的对策(求收藏!) 第一百五十一章二皇子的对策 北疆大营。 楚皇这次北行,乃是御驾亲征,亲自指挥齐楚两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大军的国战,当然不会像宣德五年那样,行宫设在临城楚总督的府邸。 楚皇率领三十万大军,自京都出发,一路向北。最终先选择了北疆大营作为临时驻地,待巡视了北疆大营的军队以及诸般军务之后,接下来楚皇以及随行的文武大臣,汇合北疆的高级将领以及西疆派过来的代表,参谋这一场究竟该如何得打法。 军务会议开了三天两夜,最终在少数人的范围内,终于确定了这次北伐的总体攻略。 “陛下,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点,您只带领二十万大军奔赴西疆会不会太少了点?”虽然军事策略已经定了下来,但楚天伦还是担心得对楚皇说道。 “这里只有我们俩人,你就不要再拘泥于礼节了,就向往年那样叫我小诚子吧。我也想昔年那样叫你楚大哥。”却是楚皇卸去戎装,一身常装打扮,跟楚天伦说道。 “这次给你留下十万大军,想必肯定会有人猜测朕是北疆生乱,一半是支援,一半原因则是监视北疆,监视楚家。朕和你相识多年,你当知道朕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楚皇一边说着,一边嘴边带笑,仿佛是在说什么笑话。 “陛下想多了,臣自然跟陛下心心相通,知道陛下从不疑臣。陛下只是担心臣的二十万大军不能在北疆维持均衡之势罢了。陛下爱惜臣的一点心思,臣又怎么会不知道哪!”楚天伦连忙说道。 “这次与齐国大战的总体策略已经定下,由北疆这边你的二十万大军,迎战齐国的二十万狼骑,朕自西疆率领军队,以草原为踏板,借着地利,从高向下冲击,直接杀入齐国腹地,说起来还是北疆的任务重些。二十万步兵对相同数量的骑兵本来就不占优势,朕给你多留点大军,这样你也宽裕些。”楚皇说道。 “我在北疆多年,对齐国军队的战斗力比较熟悉。虽然说我麾下的儿郎,不敢说能够必胜,但是守住北疆的战略要地,应当是没有问题的。陛下担心臣,臣也心忧陛下。无论怎么说,陛下只带二十万大军,上西疆,总让臣心里略略担心。臣是怕程以法......”楚天伦欲言又止。 “他不敢!”楚皇自信得说道。“程以法虽然不像你一样跟臣有颇多情分,但朕料想他绝对不敢做那样的事情。更何况他的儿子还在京都,朕的手里。更何况,朕若在哪里,即使他敢反,朕就能马上取掉他的性命!” 楚天伦心里暗自说道:“我的三个儿子都在京都,你都担心,更别说程以法只有一个儿子在京都。”只是这些当然不能说出来。 楚天伦见楚皇心意一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再等了一会,便出了楚皇的御帐。 这日晚上,楚府。 楚天伦在书房里,听着他的“右臂”虎痴义愤填膺的在说话。 “大人,楚皇也太疑心我们了吧!竟然特意留下了十万军队插在北疆,这是对你,对北疆赤裸裸的怀疑和猜忌啊!” “留就留呗!这些年我为了配合朝廷的削藩策,主动削减了手里的军队。老实说,此次守住北疆,针对齐国赫赫有名的狼骑,我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有了朝廷的十万军队,却大不一样了。” “可是大人,这次我们北疆的任务只是拖住北齐的狼骑部队,守住北疆的战线,这样对我们太不公平了。等回头战斗结束时候,议论战功,我北疆会很难堪的。”虎痴继续愤愤的说道。 他说得也有道理,此次北疆面对的恐怕是齐国几乎全部的精锐部队狼骑,即使是维持不胜不负之势,也必定损失惨重。但是战后议功则是另一个套路,明显西疆那边若是攻下一个城池,或是占领一个要地,那样的功绩要明显得多。 “呵呵!你想太多了,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哪。你莫非以为北齐天一法师,做了神皇,便真得变成了一个白痴么?!有时候,看上去会沾便宜的事,说不定会吃亏,看上去吃亏的事情,说不定会占便宜。”楚天伦一边说着,双眼之中发出莫名的神采。 虎痴孟焦看着楚天伦的双眼,忽然间心里安定了下来。他与楚天伦相处多年,深切得知道每当大人的双眼这么有神采的时候,便是他胸有定计的时候。 作为文武双将的武将,他不像远在北疆的邢远道那么总能猜透大人的心思。但他有他独特的长处,强悍的执行力。 楚天伦手指的方向,永远是他手中长刀砍去的方向! 圣驾在北疆停留了十天,便再次离开,带着朝廷的二十万大军,向西而行,在那和西疆程以法的大军汇合。 御撵中楚皇看着渐渐模糊的楚天伦的身影,自言自语得说道:“老朋友,但愿你别让我失望哦!” 而在同一时刻,楚天伦看着御驾以及朝廷的军队渐渐远去的人流,也在心里想着:“陛下你便当真如此自信么?!” 一场惊天大局正在缓缓展开,有资格能参与到这棋局中的人却着实不多。 究竟谁又能笑到最后哪? ...... 楚国京都。 太子终于在楚皇离京之后,狠狠体验了一把权利的味道。 帝王口出成宪,看着自己的话变成朝廷一个个的法令,然后惹的某些官员心神恍恍,太子的心里颇有一股满足感。 京察一出,动京师。 说起来,太子的要求也并没有什么太严苛的地方,不过是对京都所属的衙门官员应该完成的任务来一个清理,顺便当然要再查一查有没有渎职或者违法之处。 只是古今中外的官场永远是一个样,官员就怕查,再清廉再有能力的官员,若真是细细查来,总会有问题的。 不出十天,太子已经连续罢免了十四位官员,其中三位流放,五位下了大狱,其他的也都被罢了官职。 虽然这些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位置,但是也惹得无数人提心吊胆,人心惶惶。 楚皇离京的同时,也把内阁的一半带走了。虽然说如今京都里依旧有老大人或者老资格的尚书其实有胆量可以和太子碰一碰的,只是毕竟太子是储君,是下一代的皇帝,如今也是名正言顺的监国,而且上面还有皇后照拂着,没有人愿意轻易出这个头。 京都中诸人也就罢了,二皇子却觉得越来越憋屈起来。 虽然说太子的京察名义上是对大家的约束,但他却敏锐的从这里嗅到刻意打击他的实力的味道。 因为被罢免的十四位官员中有五位是都能跟他扯得上关系的。 这些年虽然随着二皇子年纪渐长,渐渐有人向他靠拢,让他有了跟太子一争的资格。 但毕竟他开衙建府也才不满三年,即使有宠冠后宫的萧淑妃以及他的母系亲戚撑着,终究势力还是单薄了点。 而且太子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虽然楚皇在某些场合曾经说过太子的缺点,但如今皇后还在,从哪里看,一时半会都没有废太子的意思。可以想象投靠二皇子的人,大多是不能投靠太子的官吏或者 因此如今在朝廷上,当太子在某些时候,刻意得打击二皇子的追随人员时,而且大多都名正言顺,有理有据。他实在没有太多的办法来保护自己阵营的人。 忍了几天之后,情势在变得越来越糟糕。不愿意为手下出头的老大,谁喜欢啊。 二皇子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他苦思良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好的主意。 一方面,他不能让太子如此悠闲,他得给他找点事情做做。 据闻皇宫的某个叫做天机阁的地方,藏着一本只有赵氏皇族才可以阅读的书。 这本书二皇子没有读过,但他却见过一次。当时楚皇曾经亲口.交代他和太子这本书的事情。 存放那本书的地方之所以叫天机阁,便是因为这本书是昔年天机老人所写的。 这本书不是什么很传奇的武学秘籍,也不是什么绝世宝藏的藏宝图。 它是一本兵法。 楚皇曾经说过,这本书里面记载着天下第一的兵法,远远胜过无数先贤所著得所有兵法。 二皇子知道有这本书,他便想着在这本书上下下文章。 以前楚皇在京都的时候,这本书的安危自然不用担心。如今太子监国,若是这本书有个闪失,呵呵!二皇子仿佛已经看到了太子焦急得模样了。 二皇子心里想法已定,便转而想着派谁去干这件事。 他身边虽然也有几个高手,但都不是这件事的最好人选。这件事最后要从很多方面让人查不出跟他有什么关系才好。 嗯?!二皇子想起来一个很厉害的组织,一个据说百分之百完成任何任务从未失手的组织,“他们!” 当然当他想要这么做的时候,他不知道,“他们”因为上次的某件事,内部已经发生了很多的变化,而如今“他们”在京都的负责人,则正好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玉娇奴! 第一百五十二章 去皇宫偷书 ?[3uww]!(求收藏!) 第一百五十二章去皇宫偷书 ?[3uww]! 自从大婚之后,楚君凡的日子过得悠哉乐哉。 虽然说娶老婆前让他颇为烦恼了一阵,但两个妻子真娶了回来,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两女虽然说起来身份尊贵,但真不是没有教养的人,卫蒹葭的表现稍微好一点,可以说不比任何一个大家闺秀差。公主的表现略微差了点,但更多的时候也只是无知而已。 白日里楚君凡多是陪着老太君或者几位妻妾说说话,做点小游戏之类的,至于晚上更是幸福无比,三位妻妾都是堪称绝色的美女,而且风韵不一。 柳飘飘年纪稍微大些,正处于少女向少妇转变的特殊阶段,而且她的心思其实古灵精怪,在床上的风情更是让楚君凡欲罢不能。 卫蒹葭当然不能和柳飘飘比风情,但是她的年龄优势在哪,本身也是极好,无论是光滑如绸的肌肤,还是恰到好处的盈盈一握的酥胸,都是楚君凡特别喜欢的。她的性情看起来强悍胆大,但床榻之上,却似乎很是羞涩,很多时候,俩人激情正酣的时候,她拼命咬破嘴唇都不愿意发出一点声响来,而且有时候楚君凡兴致起时,像换掉花样,也是不会如意的。总之,说起来楚君凡此时的两妻一妾中,看起来正有妻子风范的还真只有卫蒹葭。以前楚君凡都没有发现,卫蒹葭若真板起脸来,还真有一股威严的味道。 若卫蒹葭看起来是这个小家庭的正妻,那么安宁公主赵璎珞似乎则更像是柳飘飘的位置,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三女之中,赵璎珞的年纪最小,面容和身体似乎还带有一种稚嫩的痕迹。这种稚嫩在某些时候能够给男人带来的满足感,是男人都懂的。所以虽然在婚前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如今相处这段时日下来,楚君凡却觉得喜欢上了这公主。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公主似乎因为旺盛的好奇心和特别的胆大,在床榻之上,两人你侬我侬,深深缠绵之际,真得很放得开。无论楚君凡想要什么样的姿势,公主都竭尽全力的配合他,甚至某些会让人觉得是侮辱的姿势她也甘之若饴。这自然给楚君凡带来无边的感受。 终于有一次,楚君凡从她的嘴里得到了答案。原来她在宫中之时,便曾经因为好奇,让身边的太监去搜集了很多的春.宫画来看。 其实她在嫁给他之前,虽然在某些方面没有亲身经验,但在理论方面,她还真说不定可以做他的老师。 这些只是些闺房中的乐趣,不再多叙。 总之,楚君凡过得还算不错。除了自从他嫁人之后,三姐楚琳似乎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若若也似乎有意跟他保持距离。 他以为是因为大家觉得他娶妻的缘故,所以以前有时候自家院子里不分男女的亲密,以后做起来可能是觉得不方便了吧。虽然这样有点让他怅然若失,但必定此时依旧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算是幸福之中的一点小烦恼了吧。 ...... 这一日,楚君凡忽然收到消息说,玉娇奴邀请他去鸣凤楼一趟。 玉娇奴看到楚君凡明显十分得开心,虽然说她曾经想过跟楚君凡发生点什么,但说起来俩人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什么?你如今是‘他们’在京都的负责人 ?[-3uww]!”楚君凡吃惊得说道。 “只是暂代而已。因为上次出现了那样的事情,差点陷公子与危机,黄长老便和城主安排我暂且负责‘他们’在整个楚国的业务,另一方面也说,如有必要,很多事情可以同时禀告给你知道。”玉娇奴说道。 “那你今日找我,是因为‘他们’有了新的业务么?” “是的。而且发布这任务的人,你也认识,是二皇子。” “原来是他啊,他又什么任务?不会让去刺杀太子吧?若是这样,最好还是不要接了。”楚君凡说道。 “杀太子的代价他也出不起的。他只是希望我们帮他偷一件东西出来。”玉娇奴继续说道。 “从哪里偷?偷什么东西?” “楚国皇宫里的东北角,有一个叫做天机阁的地方,那里藏着一本书。二皇子便让偷这本。” “呵呵。这倒是有点意思,又不是传位诏书,二皇子想偷这本书干什么。”楚君凡好奇得问道。 “二皇子因为什么偷这个,我大概能猜出,但重要的是这本书,我以为公子你也许会感兴趣的。”玉娇奴说道。 “哦?!” “因为那是天下第一兵书!”玉娇奴说道。 “啊?!”楚君凡忽然想起一桩事来。昔日在北疆,楚天伦曾经给他楚国历代皇帝,无论是太祖,太宗还是现任楚皇,都很擅长兵家之术,因为皇家有一本传世的兵书,莫不正是这一本! “这本书,我的确很有兴趣。这个任务就接下来吧。”楚君凡思忖了一会说道。“这本书应该就是那本楚国皇室世世代代相传的兵书了,你可知道这本书最初是怎么来的么?” 玉娇奴略微惊奇的看了楚君凡一眼:“公子,你不知道么!这本书其实是出自四方城,是昔年老祖宗的著作!” 楚君凡愣了一下,才醒悟她说的老祖宗,不是楚府中的那位老太君,而应该是四方城的创始人,天机老人!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楚君凡无比叹服! “其实,天下三国,每个皇室都有一本这样的奇书。不过齐国和吴国的书上究竟写的是什么内容,就不知道了。”玉娇奴继续说道。 “那这个任务你准备安排谁完成?要不我来吧?我很想见识下这本天下第一兵法!”楚君凡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上次的事件过后,'他们'的力量损失惨重,如今我手下还真没有比公子更合适的完成此任务的人选。如果可以,公子你可以得到书之后,先抄一份,再送给二皇子。”玉娇奴说道。 俩人便就此打成了一致意见。接下来,俩人又讨论了任务的准备工作,以及一些必要的情报工作之类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夜贼与美丽裸体女人(求收藏!) 第一百五十三章夜贼与美丽裸体女人 夜色深沉。 大概是最近天阴的缘故,今晚难得的看不到月亮,天色也略略暗了下,显得格外的黑。 皇宫的金瓦黄砖在这这夜色中变得越加模糊跟朦胧起来,跟京都普通百姓的房子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是皇宫中各种宏伟气势的建筑轮廓反而在夜色中更显得幽森不同凡响,大眼看去,仿佛无数张开大口等待着吞噬猎物的怪兽,很是狰狞和恐怖。 就在这夜色之中,一道浑身漆黑夜行衣的人影,悄悄得自楚国皇宫不起眼的一段宫墙下悄悄滑下。 不是旁人,正是楚君凡。 他自上次应允玉娇奴接下二皇子的任务之后,便一直在等待着一个好的时机,前来皇宫一行。 今晚正是他最近所选择的最好的时机,一个是天色好,适合夜行,夜色朦胧再加上黑衣,很大程度上保证了他的行踪的隐蔽性。 另一个原则则是今晚轮到他在柳飘飘房里过夜,对于这个第一个跟随他的女人,他很多的话也好直接说,也不担心会泄漏消息。当然这不代表他不信任卫蒹葭和赵璎珞,只是心底更倾向于更熟悉的人而已。 皇宫这等要地,向来是守卫严密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那是肯定的。 更重要的是皇室向来拥有着极大的权势以及充足的财富,是最容易招揽到高手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在这偌大的皇宫中究竟隐藏着多少的八品或者九品高手,甚至还有无数能工巧匠制造的机关陷阱暗弩! 但楚君凡却还是想来闯一闯。 一个原因是他最近的境界总算稳定下来,算是稳步迈入九品中阶的境界,自身的实力比起天街庙会之前有了一个很大的进步,这是他敢于来夜闯皇宫的最大的底气。 第二,这是他进皇宫一探的最好的一个机会。 客观得说,平素里御驾在京里的时候,皇宫里的警戒层次肯定还没有此时高,因为楚皇赵诚本身就是一位大宗师,这世上仅有的几位怪物之一。有他在京都,即使借很多人一个胆子,也不敢前来皇宫撒野。 楚国的皇宫毕竟是楚国最核心的地方,想必隐藏着很多的秘密。无论是人天生的窥私欲,还是楚君凡本身性格中略带着的冒险精神,都让他对有机会一探皇宫拥有极大的兴趣。 这事情以前御驾在京之时,他甚至想都不敢想,但此时赵诚远在楚国的边境线跟齐国打仗,他即使在厉害,宗师莫非便真得像传说中那些神仙一样,全知全晓,身隔千里便还能清楚得知道京都的动静?!这当然是一个笑话而已。 第三,楚君凡也的确对那本二皇子想要的书很感兴趣。年初在北疆之时,跟楚天伦聊起此书,他的言语中曾经对赵氏皇室这本兵书很是感兴趣,而且很遗憾此生未读过。楚君凡虽然无意做什么孝子,但若真得能够顺便自己看看,然后再抄一份送给楚天伦,想来他也会很开心得吧。 更重要的是这本书的作者是那个江湖中有无数传说的“天机老人!” 有时候想想,楚君凡真觉得这个天机老人不似凡人,因为他做的很多事情根本都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 比如成为天底下第一位大宗师。 比如他培养了四位大宗师。 再比如他创建了四方城。 ...... 前段时间,楚君凡无意间翻翻史书,貌似他还跟前汉的灭亡有什么联系。 只是明显写书的人欲盖弥彰,遮遮掩掩,只是简单的说到有这样一个人曾经在汉宣帝的时候当过官。 楚君凡还拿这个话题问老太君,老太君却只是低叹一声,没有否认。 这样一个人,即使随便拿出他做的一件事,便是无数人一辈子也许都做不到的事情。 楚君凡对他很是好奇,有时候也真的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生几十年,说不定可以一睹天机老人的风采。 玉娇奴还说过,天下三国都有一本天机老人亲著的书,而且都被皇室视作珍宝。 总之不论从那个角度讲,楚君凡都想看看这本书里究竟记载了怎样的内容。 楚君凡的身子紧紧贴在宫墙上,如壁虎般慢慢行走。 躲过一阵阵流动巡逻的士兵,还有无数的明哨暗哨,在皇宫中不断得游走着。 没走了多久,他便已经觉察到好几位藏在暗处的八品高手的气息,甚至还有一位九品高手的。 说起来,楚君凡还真觉得自己果然是执行此任务的最佳人选。 因为他自幼时起便习练了可以遮掩气息的龟息大.法。 龟息大.法习练起来很是困难,而且有很大的危险,但习练成功,却着实功效非凡。 他能让人随意的把自己的气息遮掩起来,或伪装成需要的程度,就跟变色龙的本领差不多。 若不是龟息大.法的神奇,昔年楚皇赵诚在北疆一战,又是凭什么于萧布衣不防备之际,先手一招让他重伤! 那可是昔年隐隐然有天下第一之称的“白衣剑神”萧布衣啊! ...... 无论在那个时空那个王朝,皇宫必然是最大最复杂的建筑。皇宫地形图也向来是各国必定要死守的机密。 楚君凡当然没有楚国皇宫的地图,即使他的身份特殊,他的父亲是楚皇的重臣,也弄不来这玩意。 四方城那边,“他们”也算神通广大,但也只是弄出来了一个模糊的地图而已,这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 楚君凡凭借着脑海中的地图,寻找着自己的目标,那个小黄楼,刚开始觉得自己的路线还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又往前走过了几个建筑群,楚君凡终于觉得那个地图的确是太迷糊了点。 不仅是把某些宫殿的位置标错了,而且把本来是条死路的地方标成了一条活路,本来是个池塘的地方标成了一个宫殿。 这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因为“他们”不可能亲自在皇宫中光明正大的绕一圈,然后绘制出楚国皇宫的地图。“他们”凭借着只是一些在宫中待了多年然后出去的宫女太监之类的口述和记忆,综合而成的一个地图。 有这样的误差也在清理之中。只是给楚君凡却是填了不少的麻烦。 他必须更加的小心翼翼得隐藏自己的行踪,在皇宫中无数长得极为相似的宫殿间穿梭,更要仔细得查找自己期望中的那个小黄楼。 他的身子从不同的宫殿中悄无声息得飘过,轻盈得仿佛一片柳絮,不留下一点痕迹,也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悄悄得看着下面宫殿中各色人等的活动,有的宫女凑在一起在聊天,有的人忙忙碌碌在当差,有的大太监在忙着驯手下的更小的太监,有的宫女在跟太监......对食! 夜晚的空中,楚君凡从上面能看到无数惊奇的或普通的事情,又很多他只是以前在书上,或者在前世的电视上看过,或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事情此时正发现他的眼前。 只是他却根本没心去看下面的风景,而只是专注得寻找着自己的目标,那个消息中藏着天下第一兵书的小黄楼。 然而当他的身形再次在一个宫殿上落下,并准备转身离开之时,他无意中向下看了一眼。 然后便再难移开双眼。 他不能干脆利落得转移注意力,是因为下面有极其吸引他的东西。 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能够吸引他注意的,当然是一个女人了! 此时吸引楚君凡双眼的便是一个女人。 一个美丽的女人。 一个赤裸的美丽的女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色下宠妃的“秘密”(求收藏!) 第一百五十四章夜色下宠妃的“秘密” 如果忽然间看到一个赤裸的漂亮的女人,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立马转过身去,非礼勿视,还是立刻打自己一巴掌,看看这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因为无论那个男人,年青得,年老得,长得俊朗风流的,为人阴险狡诈,无论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帝王,士子,还是商人,抑或是种地的农民,只有他是男人,只要他的生理和心理正常,想必他都做过这样的一个梦。 忽然间的某个夜晚,在某个梦里,就遇到一个美丽的女人。这个女人必定是妖娆的,是寸丝不挂的那种赤裸,或者身披薄纱欲遮还羞的那种半裸。 这个女人她甚至是没有容颜的,但无数梦中的男人却铁定记得她的身子,是那么得妙曼,那么得性感,那么得让人急不可耐,让人恨不得立马扑上去,用手抚摸,有牙撕咬,用尽一切男人能够用的一切手段。 楚君凡很清醒,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所以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立马扑下去的念头,但却放弃了让自己转移视线的努力。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克制住自己不冲下去暴露自己的行迹已经是他此时最大的克制,若还不让自己看一看,多饱饱眼福,那着实是一件太暴殄天物的事情。 因为下面那个正赤裸着身子,在沐浴的女人,的的确确够美。 楚君凡不是没见过美女,他房中的两妻一妾,个个都各有风情,这段时间让他享尽了风流滋味。但即使是三个中年纪最大的柳飘飘,如今也只是个二十岁多一点而已,正在努力从少女进化成少妇,偶尔总会无意间流露种种成熟的韵味,让楚君凡欲罢不能。 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完全是另一个模样,看到她,楚君凡便想起一个“熟”字来! 如果说赵璎珞给楚君凡的感觉像是青涩少女,那么底下这个女人,则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妇! 人说女人到三十,便是半老徐娘。但各个年纪的女人,都有各种各样的风情。 下面的这个女人她的身子很是丰腴,从她偶尔擦洗身子时,半个白嫩身子胸前偶露的酥胸的规模,也许是从视线的角度来看,楚君凡只能想到一个词,叹为观止。 她的肤色甚是白皙,看上去仿若一块白玉。 一般丰腴一点的人,女人身上很多其他的部分总会稍微减点风采。比如脖颈。比如锁骨。比如蜂腰。 但是眼前的女人是个例外,她仿若天生的尤物。 她的脖颈细长,她的锁骨精致突出。她的蜂腰此时暂时停在水下,看不出什么来。 不要问为什么黑色的夜下,楚君凡能够看到这么多。 因为女人在这皇宫的地位显然比宫女不知道高多少级。从她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从她放在一旁的衣裳,从她殿中点着无数的婴儿臂粗的蜡烛,让她整个大殿中都亮如白昼! 女人似乎是将上半身都洗得差不多了,一双纤纤素手淹没在水面之下,不停得动作着。 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她的鼻腔忽然间发出一阵奇异的声响。仿若侵魂蚀骨,让高高在上的楚君凡听在耳中,心里不由得一荡。 楚君凡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相反在某些方面他甚至可以说比这世上很多的人都见多识广,因为前世那个时空,有一个国家在某种行业上实在开放之极,普及了无数国家间青春少年少女的两性知识。 他不由得略略有些诧异,实在是心里惊诧,这皇宫里果然是女人的疯狂之地,这里的女人便是如此得胆大么?! 下面的女人是很大胆。 她的手在水里不住得动作着,身体的上半身也随着手指收下看不到的动作而不断后仰,整个脖颈以及上半身的皮肤不知道是因为水太热,还是心太热,变得红嫩一片。 她嘴里的声音随着某个节奏越来越尖,并慢慢高亢起来。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竟然在楚君凡的面前上演了一个女子标准的自给自足满足生理欲望的视听盛宴。 “唉,这是楚皇某个不得宠的妃子么,还是是先帝留下的妃子,竟然饥渴到这样的地步!”楚君凡在心里不断得猜测着。 理智告诉他,他已经该走了,因为这样看下去,对他的生理本能也是极限的挑战,他已经觉察到自己的呼吸在渐渐得变得粗起来。 但他实在是难以抑制心中对如此美妙的风景的渴望,心里不住得告诉自己,再看一会,再看一会,然后果断就走。 甚至他的心里还有一个连他都没有觉察到的想法,那就是找个机会看看这个女人的脸,看清楚她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 楚君凡此时的视线看过去,其实是半侧着的,只能判断出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有着美妙身体,但面容普通或者很丑的女子。 但要想真正看清那女子脸的轮廓,还是相当有难度的。 今日今夜,于夜色中,于楚国皇宫的宫殿之上,他体验了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艳福,不仅看到了一个赤裸的绝美女子沐浴,还看到她某些隐秘的在常人看来无耻之极的行为。 这样的机遇铁定是让无论什么人都终身难忘的。 楚君凡只是普通的男人,在拥有跟别人一样好色之心的同时,他也有着同样的好奇心。 也因为他艺高人胆大的缘故,他甚至在这宫殿中一直又坐了小半个时辰。 看着那个在洗澡的女人,再次用手指释放了一次自己的欲望。 看着那个女人将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在重新洗了一遍。 终于得,那个女人起身了。 借着她站起来从浴桶中走出,前往衣挂的时候,楚君凡难得从她诱人饱满如两瓣圆月的丰.臀移来开来,只是准备着在适当的角度看清楚她的脸。 嗯,果然是美人! 楚君凡终于看到了美人的脸,第一感觉是这张脸没有让他失望,无论是五官还是脸型,当真是美丽之极。看到这张脸,楚君凡便不由自主得认定了长着这张脸的女人似乎就该是拥有那么绝世美丽诱人无比的身子。 女子沐浴过后,已经擦干了自己的身子,转身拿起一旁的衣服,一件件往自己的身上套去。 她美妙的身子便一件件得被身上的衣服包装了起来。楚君凡略略有点遗憾。 不过他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楚君凡转身准备悄无生息得离开。 嗯?!当这些有用没用的念头过后,楚君凡忽然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的样子。 这个疑惑让他不由得暂时停了离开的动作,仔细得盯着下面穿衣的女子,想要多看几眼,想明白自己的熟悉感究竟是在哪里! 女人穿好了内衣,便开口招呼了一声。少顷同时进来了四位丫鬟来伺候女人更衣。 她的声音带点清脆,但也带点韵味,听起来跟刚才呻吟的声音很有差别,但给楚君凡带来的熟悉感却更加强烈! “她到底是谁?我在哪见过她?” 四位丫鬟进门后也不多说话,便各自动作熟练的伺候女子穿衣。 女子外面的罩衣有点像是凤袍的样子,看上去挺高贵。 等到衣服穿好之后,自有丫鬟上前去帮着女子化妆描眉。 楚君凡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忽然一个念头闪了起来,他终于知道她是谁了! 正巧这个时候女子打扮完毕,正准确起身。 她的眉目间似有无边的风情,嘴边总是似笑非笑,很是满足的样子。 看上去,却带着一股威严。 楚君凡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她的脸熟悉了,她是二皇子的生母,萧淑妃! 第一百五十五章 皇宫中最可怜的人(求收藏!) 第一百五十五章皇宫中最可怜的人 楚君凡的确见过萧淑妃,而且只见过一次! 昔日清光殿中那场一波接一波高潮变数迭出的皇后寿辰中,萧淑妃在最初出场的时候,给楚君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一晚,当萧淑妃出场之时,无论她的声音,还是有意无意显露出的种种魅惑的风情,相信能够让无数男人记忆深刻。 楚君凡很顺利得想起了她,更因为认出是她,他的心里则更加疑惑。 无论是朝廷里面,还是坊间街头,都一直清晰得知道着一个事实。 萧淑妃,近十年来,在楚国的皇宫里,独宠六宫,是楚皇最最宠爱和喜欢的女人。 楚皇本来就不是贪恋美色的人,这是楚国臣民对楚皇是一明君的有力事实之一。 但在宣德早年的时候,也就是楚皇刚登位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宫里还总会有意无意传出消息,比如楚皇昨夜临幸了某女,封为贵人等等这样的事情。 那时候的后宫据说斗争很是激烈,有数位曾经得宠一时的妃子,在得意了一段时间之后,便迅速得悄然消失。据说那便是萧淑妃的手段。 再然后,后宫便慢慢变得安静起来,如果说前朝是楚皇的天下,这后宫便是萧淑妃的天下。 宣德十年的时候,曾有御史因萧淑妃独霸后宫而上书,楚皇当场勃然大怒,直接下令将那位御史杖毙。从哪之后,便再无一人敢对萧淑妃独宠六宫的事情有疑问。 这些是京都庶黎百姓都知道的事情。楚君凡当然也知道,而且他还知道,这绝对不是坊间无稽的传闻,而是真真实实的真相。 正因此知道这些,所以此时此刻,当于这个隐私的地方,看到了那样一场隐私的不能被外人看到丝毫的场景,他的心里才更加疑惑。 这些年来,依旧是萧淑妃独霸后宫。虽说皇后凭着原配的身份,始终在这后宫有着超然的地位,但是据说帝后之间的感情早已不和日久。 若不然,近两年来二皇子在朝野之中的地位渐升,又何止是因为二皇子年纪渐长,萧淑妃独占圣宠的缘故,也因为有人甚至在心里暗自猜测着陛下是否已经有了废后之意。 因为太子毕竟是皇后的亲生儿子,拥有天然的夺嫡优势。 若楚皇真的要废太子,那么皇后的地位也必将不保。 这些太子和二皇子势力此消彼长的根源不是楚君凡此时所疑惑的。 他疑惑的是一些夫妻间床榻缠绵间欲望是否能够满足彼此的需求这类不可说于人听的话题。 “莫非楚皇是个无能儿?”楚君凡一个念头闪过,顿时自己也觉得这想法太荒谬。 楚皇毫无疑问是个男人中的男人,若不然,他又怎么先和皇后生下太子和安宁公主,又再和萧淑妃生下二皇子?! 这个第一印象的答案让楚君凡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莫非是因为年纪渐长的原因让他在某方面渐渐无能为力?”楚君凡再次想到。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对。 楚皇登位已经十七年,此时的年纪也正在四十多一点,若他到了这把年纪便已经肾功能减弱到满足不了一二女人之时,那楚国的御医早都该给诛九族了吧?! 而且不要忘了,楚皇乃是一位大宗师! 武道上的出类拔萃当然不能让一位男人在床榻上当真是神枪无敌,但若会让男人在某方面的能力,不如甚至低于普通人,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罢了,也许只是我想多了。也许是这女人就有这爱好罢了!” ...... 楚君凡当然要继续前行,因为他今晚来到宫中的目的,真不是特意欣赏这一场活春.宫来的。 虽然这场艳福若真说出去,能让天下间所有的男人羡慕嫉妒恨,虽然楚君凡也情愿再来这样一场的艳福,但正常一点的人,都会从理智做出判断,见好就收才是常理,贪心不足常常会陷入危险。 更何况此时萧淑妃已经穿好衣裳,将美妙无比充满着无数风情的酮体深深得藏在了衣裳之下。 所以楚君凡走得很干脆,一点也没有不甘心。 今晚的夜色较深,虽然大大便利了楚君凡在宫中的夜行,但也让他的视线受了极大的影响。 更何况,如今楚君凡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迷路了!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那个地图上的精确位置,甚至是大概位置。他只能慢慢得在一个个宫殿间穿梭,在记忆中跟那张地图相互比对,来找到有利的情报。 当他再跨过了十个宫殿之后,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他找了很久的目标。 一栋黄色的小楼。 楼之渭小,是因为它的确很小。 尤其是跟楚君凡今夜所经过的无数宫殿比起来,这座小楼更像是普通百姓家的一座小房。 小楼矗立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去,周边是各种小道,跟身后不远处的宫殿一比,仿佛一棵小草长在树下,显得那么得低调和不显眼。 “难怪那么久都找不到!”楚君凡在心里低叹一声。 却是他之前走了不少冤枉路,因为在宫殿上面穿梭的时候,视线因为被建筑物遮拦的缘故,此时才发现了目标。 他的身子在一段隐秘的宫墙下悄悄一滑,身子如大鸟般在半空中向下飞去。 宫墙离小黄楼有十几丈的距离,也得亏楚君凡的轻功不错。 当他双脚一落地,便迅速得身形向四边快速闪去,这是以防附近有暗哨的绝佳手段。 所幸附近还算安全。 他的身子轻轻一跳,正准备跨过栏杆,向小黄楼的门口走去。 却听到一阵声响,应该是两位宫女在说话。 “娘娘真的好虔诚啊,这么晚了,还坚持在这边为陛下祈福!”一位丫鬟说道。 “是啊是啊。我觉得皇后娘娘当真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妻子了哪。”另外的丫鬟说道。 “是啊,陛下出征多日,虽然说陛下乃是了不起的大宗师,昔年也曾率军队征战多年,但毕竟是打仗这样的大事,娘娘估计也的确是心有不安,才会在这些日子天天来为陛下祈福。” “娘娘这几日每日祈福到很晚,夜里只睡两个时辰便起来了,明日里我们该告诉御膳房,多送点东西给娘娘补补,不然娘娘身子肯定会跨的。” “正该如此。唉,说起来你看陛下出征,宫里的那位一点担心的模样都没有,整日里依旧是浓妆在抹,也不知道陛下不在,她打扮那么好看,究竟是跟谁看的。” “嘘!你也太胆大了吧,竟然敢说萧淑妃的坏话。不过咱们是娘娘的身边人,也真不必怕她。你看这么多年,她在后宫再跋扈,面子上也不敢跟娘娘过不去。” “娘娘毕竟是原配,是皇后,而且生有太子,萧淑妃又怎么能跟娘娘比哪。只是陛下不知道为何,总是偏爱她罢了!” “是哪是哪。也不知道那萧淑妃都是使得什么样的手段,这些年陛下总是不在娘娘这边过夜,偶尔过来看看,也是待一会就走......有时候想想,真是替咱们娘娘不值!” “是啊是啊!” ...... 楚君凡未想到无意间听到一番丫鬟为自己主子不值得话来,虽然听起来颇有意思,但是他不能一直听下去。 {}他的手瞧瞧的在靠边的一侧的窗户上轻轻用力,稍微打开了一个角度。 {}双眼借着打开的窗户向里面看去,正好看到一位中年妇人,正跪在一位神像前祈祷。 {}“祈祷洛川女神保佑陛下出征一切顺利,凯旋而归!” {}“祈祷洛川女神保佑太子英明神武,能够顺利继承陛下的大业!” “祈祷我楚国国运昌隆,早日一统天下!” ...... 听来听去,不过是这样的句子。倒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看着皇后一心为陛下和太子祈福的模样,言语间丝毫不提起自己,跟普通百姓间妻子为丈夫和孩子祈祷的样子没有什么差别。 再想想前面那两位丫鬟说得话,楚君凡不由得感到阵阵心酸。 他忽然间觉得,皇后娘娘真是可怜! 第一百五十六章 哑卫!(求收藏) 第一百五十六章哑卫! 皇后是楚皇的元配,从他只是个皇子时便跟他举案齐眉,并荣并辱,并为他诞下第一个孩子的妻子。 楚君凡虽然没有经历过,但绝不相信楚皇和皇后当年没有过一段甜蜜之极的岁月。 然而到了现在,他虽然成了楚国的主人,她也是楚国最尊贵的女人,这整个天下甚至可以说是他和她的天下。 她这样的人物,可以说是想要什么,就一定能够心想如意。 但是如今在这座小黄楼中,在这偌大皇宫中偏僻的角落里,在这似乎很是清冷的灯光下,听着她的祈祷声,楚君凡真得觉得她很可怜。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应该说很好的女人,从她的祈祷声就能听出来。 她说了那么多,一直在为她的男人祈祷,为她的儿子祈祷,为她的国家祈祷,但从来没有提及自己分毫。 但更可悲的是,她除了煊赫的地位外,她似乎连她丈夫的一点爱都没有得到。 在这清冷的后宫中,近十年来,独宠后宫的是另一个女人,而独守空房,夜夜寂寞的是她这个皇后。 然而即使如此,当她的丈夫出征在外之时,她还是为他担心,为他祈祷,生怕他有一个闪失。 楚君凡忽然间很是佩服,很是感动。 他不知道他若如此对待身边的三个女人,她们会不会像皇后这样,依旧还深爱着他哪?! ...... 殿中的灯火摇曳着,高高在上的洛川女神无悲无喜,清冷的大殿中回荡着皇后祈祷的声响,一直到很晚很晚。 那真的是很晚,因为楚君凡已经快等得睡着了。 他不想等,却不得不等。因此此时他若敢在皇后在的情况下闯入大殿,那还不如等到天明,光明正大的进去拿哪! 终于得,皇后娘娘结束了祈祷,然后随着殿外的两个丫鬟渐渐离去。 听着她们的脚步渐渐远去,楚君凡才大着胆子悄悄从正门溜了进去。 刚才皇后还在的时候,楚君凡便留意了四周,发现这边貌似没有什么森严的守卫。 也许是二皇子的情报错误了吧。楚君凡心想。因为若那本他想要找的书,真的便藏在这里,那么怎么说也该守卫森严才对。 只是已经来都来了,而且他还在外面等了大半夜,不进去看看,也实在太不理智了。 他走进大殿,走过皇后刚才跪着祈祷的地方,绕过高高在上无悲无喜的洛川女神像,走近了里面的一个小套间。 “咦?!”楚君凡稍微有点吃惊。 因为他真的看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房间里最中间,墙上挂了两张身穿龙袍的人的像,其中一个挂在上位的里面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头,另外一张则是一位年轻人。 楚君凡略一思忖便知道,上面的两位画像应该是本朝的开国太祖还有太祖之后继位的太宗皇帝。 显然这间小房间是用来当作小型祭堂来用的,下面的高台上摆着很多贡品。 不过是些这季节的瓜果,还有些香烛之类。 而在案几的中央,有一个小托盘,上面则正好放着一本书。 “看来就是它了。”楚君凡想到,他快步上前,准备向那本书抓去。 楚君凡的手未触及到书之际,变故突起。 忽然周围三道掌风齐齐向他袭来。 他这才发现,他的周围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三位一身黑衣的护卫。 楚君凡很是惊诧,因为他确认他的感官之中没有三位的出现。 甚至当此时他真切看到三位出现在他的周围之时,他依旧的感知中没有他们。 这只能说明一点,他们很可能练有跟他一样遮掩气息的秘法,或是服有特殊的药物,遮掩了自身的气息。 只是楚君凡此时已无暇思考这个,因为三位的拳已至。 楚君凡右手散开,化作掌状,在最左边一位的右手腕处,快速一抓。 他的左手则是继续向着放在案几上的书抓去。 此刻便看出三位护卫的默契来。其中一位掌风随着楚君凡的身形变换而改变方向,攻向他的要害。 另外一位则化掌做刀,狠狠切向楚君凡的左手。 楚君凡眼见顷刻间无法得手逃走,便收回左手,两掌齐攻。 他已经准备找到机会,先把对方三人击毙一人,再拿书! 不料想对面三人竟似心神相通一般,丝毫不给他得手的机会。 双方又交手数招,楚君凡竟然一时间没有沾到什么优势。 他的心神渐渐不耐,毕竟这是在皇宫里,脱得久了,对他是极其不利的。 虽然不知道三位护卫为何在此时还不开口求援,但这也给了楚君凡充足的时间。 他终于要拿出他所擅长的武功了。帝王道! 开战之间,他因为担心自己出招被对方瞧出端倪,一直不想用出帝王四道。 但是此刻,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希望自己速战速决,迟则生变。 帝王道一出,现场情势大变。 楚君凡以超凡的实力力压三位护卫,再交手几招,对面三人便呈现劣势之态。 楚君凡心里一狠,专门盯着一位护卫出手,再数招,对方便连受重创。 直到对方受创因忍不住疼痛而只能发出短暂低沉的“啊啊啊”之类的单音节之时,楚君凡才终于明白了对方三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开口呼救。因为他们都是哑巴。 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三位不仅仅是哑巴,还都不识字,甚至连思维智力也不高。 他们本就是皇室培养出的专门防守要地的护卫,自小开始便被各种药调理,由名师在隐秘的地方调教成才。 他们注定无名无姓,甚至连身份都没有。 他们有一个称号叫做“哑卫”! 而实际上,楚君凡若是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便铁定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像镇守此处的几位护卫,若是口能说,还识字的话,说不定便会有泄密的可能。也只有这样皇室专门培养的哑卫才适合看管小黄楼这样的地方。 楚君凡一获优势,战局便渐渐顺利起来。 又十招之后,他杀死了第一位护卫。 而后,两位护卫压力更大,又没过多久,便一一死在楚君凡的掌下。 这下再没人阻碍楚君凡去拿书籍了。 楚君凡也不急着去看书究竟是什么内容,先揣进了怀里。 看着地上的三位护卫,楚君凡略略犹豫了下,心里便渐渐有了主意。 他将三位护卫的身子放在一处,然后双掌使用暗劲在房间四周的梁柱上都作了一番手脚。 最后他把墙上的太祖太宗画像,房间里的幔帐,等等易燃物都收集到一处,然后用蜡烛点燃。 为了担心他走之后,火很快被扑灭,或者烧不到那三位尸体,他又多点了几处。 待到火势渐起,楚君凡才转身离开。 所幸小黄楼真的很小,在最初起火的时候,没有被最快的发现。 等到楚君凡快要溜出皇宫的时候,才远远得听到那边的骚动。 “走水了,快救火!” ...... 楚君凡看着那边扑天的火光,知道那三个尸体应该肯定能化为灰烬。 邪邪一笑!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有疑惑起(求收藏!) 第一百五十七章心有疑惑起 楚君凡顺利得溜出了皇宫,返回了楚府中柳飘飘的房间。 大概是在外面太久的凉气,将已经睡得沉沉的柳飘飘惊醒。她睡眼朦胧得看到是楚君凡回来了,也不多问,一把搂过楚君凡的脖子,俩人相互拥抱再次入眠。 楚君凡本来想着回来先看看怀里那本书究竟是怎么一本惊世骇俗的兵书哪,只是被美妾这么一搂,什么也暂时不想了。 何况这一晚上他也并轻松,大半夜没有睡觉,还在宫中跟三位哑卫打了一架,着实也有点困了。 便先睡觉不提,至于那本刚从皇宫里偷到的书,则被他从怀里抽出随便扔到一边。 明天再看吧。 ...... 翌日。 一大早东宫便知道了昨日皇宫失火的消息,这让太子本来略好的心情顿时不好起来。 “皇后娘娘如何?可有惊吓到?”太子也许不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太子,但对皇后的母子感情却着实深厚。 他也知道皇后近日里夜夜去小黄楼为陛下祈福,很是担心,下意识得问道。 “启禀太子。娘娘洪福齐天,她走了之后,小黄楼才失得火。因此皇后娘娘没有一丝受到一点惊吓。” “母后平安无事,那就一切甚好。”太子略略放心道,忽地他想起了小黄楼里面不仅有太祖和太宗的画像,应该还藏着那本父皇曾经读过的书。 他的脸色一凝,“小黄楼损失如何,是无意失火还是有人故意得走水?!” “属下得到消息便匆匆而来,宫里正叫了刑部的探子入宫查看。” “知道了。孤会顷刻进宫。”太子吩咐道。 没想到他如今监国时日不多,宫中竟然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对他这监国太子的威信是一个极大的损伤。 如果小黄楼是无意失火还罢,如果是有人刻意纵火,那就是大事。 更何况那本被无数人称为“天下第一兵书”的书,楚皇很是喜欢。 虽然太子曾经听楚皇说过,兵书是死的,人是活的,言语中对兵书的重要性很不屑一顾,但看它储放的位置,便知道楚皇还是很喜欢这本书的。 若不然又怎么会跟楚皇亲绘的太祖和太宗画像存放在一起哪?! 太子带着人匆匆往皇宫而去。 到了皇宫里,询问了情况。 早有刑部的人员有了判断。 “启禀太子,这次的火灾应该是人为,而不是无意走水。虽然大火已经将原地烧成一片废墟,但是微臣等细细查探,还是可以知道着火点至少有三个以上,若是无意着火不可能会如此。另外,臣等还从残留的废墟中找到了三位尸骸,从其中一位残尸的胸腔没有烟尘,初步断定应该是被人杀死之后,凶手再放火的。只是三位尸体的身份却着实难以辨明,臣已经请示了皇后娘娘,娘娘正命人查后宫中是否有走失人口。” 太子听完,未置可否,便向后宫皇后处行去。 “母后,幸得你鸿福齐天,安然无恙。今日早上得到消息的时候,儿臣真是担心死了。”太子一见到皇后,行礼过后便真心得说道。 “放心吧,哀家无妨。倒是太子你要注意了,皇宫大内竟然有人能够肆意出没,说明皇宫的守卫要再度加强。”皇后说道。 “儿臣知道了。对了,母后,那三位尸体,不知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他们应该是你父皇留在小黄楼的哑卫。昨晚哀家在小黄楼为陛下祈福,一直到半夜。却不曾想,我走了之后,小黄楼竟然创进去了人。” “那母后,会不会是有人知道你今日常常半夜于小黄楼祈福,趁此想要刺驾啊?”太子担心得说道。 “你是指萧淑妃么?母后今日早上也曾这么想过的,只是后来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你若不放心,可以命人暗地里查查。”皇后说道。 “可惜太祖昔年传下来的那本兵书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偷出宫中去了?若是父皇知道这个消息,恐怕会对我失望得吧。” “这件事你也要查,但不必因此担心。儿子啊,你是太子,是你父皇将来理所应当的皇位继承者,母后一定会保证你登上皇位得。那本书以前哀家也见过,虽然说着实不凡,但一本死兵书,真流传出去,又能造成多大的损失哪!相信母后,你父皇一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你有意见的。你要在朝政上多下点功夫,这段时间,京察的事情做得不错,你要继续努力。” “谨遵母后教诲。” 太子政事烦忙,又跟皇后聊了几句,便退去不提。 ...... 楚君凡毕竟是半夜没睡,早上比平时起得略微晚了一点。 他本来想多睡一会,却被房间里阵阵大呼小叫弄得实在没法睡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真是妙书!” “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乡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闻知之而传于敌间也;生间者,反报也。” “这简直太厉害了!” ...... 楚君凡本阵阵自言自语弄得实在是没办法睡了,只能睁起眼睛,去查看究竟。 只见柳飘飘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随意得翻着,显然是在读着什么。 哦,原来是昨晚偷回来的那本书啊。 楚君凡准备继续睡觉。 那边柳飘飘看到楚君凡醒了,却不让他再睡,过来一把拉住。 “夫君,这本书就是你昨天从皇宫里偷到的?” “是啊。你看就看呗,干嘛那么大呼小叫干什么。也不怕别人听到,少不得一会有人来把我这个贼抓去五马分尸。”楚君凡随意的说道。 “啊?!那我声音小一点。这到底是什么书啊,我觉得这书的作者很厉害,我随意看了几页,就觉得妙用无穷。” “那个是天下第一兵书,肯定厉害了!” “啊?天下第一兵书!对了,有谋争,有军形,有兵势,有用间......这这是一本厉害的兵书啊。夫君你知道这本书是谁写的么?这也写得太妙了吧。你听听,‘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还有‘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楚君凡本来半睡半醒间跟柳飘飘随意得说着话,但听着柳飘飘读这些句子,他怎么越听越觉得在那里看到过。 “还有这里‘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还有‘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 楚君凡听着听着,忽然睁开了双眼。 这本书他应该是读过的,只是在哪读过,他却真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他起了身,下了床,从柳飘飘手里接过兵书,自己仔细得看了起来。 随意翻了几页,读着很多看起来很是相熟的句子,他脑海中某些潜藏在久远深处的记忆渐渐浮了下来。 “这是.....”楚君凡欲言又止。 因为理智告诉他,他此时的想法和认定实在是太荒谬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楚君凡暗自捏自己一把。 剧烈的疼痛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现实,他根本没有做梦。 原来这是真的啊!楚君凡实在确定自己的大脑没有出问题,他的记忆也没有任何偏差。 楚君凡忽然间心里百倍交集。 这本书他的确见过,甚至还曾经倒背如流。 只是当他看到这本书的时候,这本书的作者不是天机老人。 这本书的名字也不是“天下第一兵书!” 它叫做《孙子兵法》!它存在于楚君凡曾经存在的前世。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南方有巨变(求收藏!) 第一百五十八章南方有巨变 楚君凡一时之间沉醉在自己的某种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自从他重生于此世已经十二年之久,前世的岁月此时看来已经恍若隔世。随着在这个世界待得越久,他心里那种前世的感觉也越来越淡。 到了如今,除了一直以来为人处事的看法很多上与这世界的人不同外,很多时候,楚君凡已经尽量让自己跟其他人看起来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这也许是跟宣德五年那场生命差点丧失的危机有关系,楚皇的那一掌让他的心里留下对死亡的畏惧,促使他潜意识的这十几年来特意的让自己不那么突出。 这种伪装是成功的,虽然这些年来,尤其是来到京都之后,他一次次展露头角,着实出了不少风头,但这依旧在常人看来,并没有超出不能理解的范畴。 仔细想想,他除了在诗会上和安宁公主的招婿会上拿了一些脑海中的诗词之外,其他还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楚君凡前前后后仔细回想了一下,的确这么多年也没有其他的纰漏了吧,如果还有其他的不同常人的表现,也是在黄药师萧若若这样的亲的不能再亲的人面前,应当无碍了。 他摸了摸额头上顷刻间出的一层潜汗,实在是后怕不已。 “夫君,你怎么了?!”柳飘飘看出了楚君凡的异样,关心得问道。 “啊?我没事,只是可能有点小风寒。你去帮我倒点水吧!”楚君凡连忙遮掩过去。 等到柳飘飘走远一点,他才压住心中的惊诧和波涛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孙子兵法》既然出现在这个世上,那么肯定这世上还有第二个穿越的或重生的人。 这种刹那般的认知本能得让楚君凡恐惧不已! 他很担心会被别人看透他自己最深层的秘密,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秘密一旦曝光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但他肯定这后果绝对不是正面的或是积极的,而最有可能的是,让他已经得到的失去! 在此世界生活了十二年,他已经娶妻纳妾,也颇有名声,虽然他的父母都身份特殊了些,但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家庭成员间相互深厚的亲情的。 他已经不知不觉间拥有了这么多,如果谁也想要夺走这样,他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的! “夫君,快喝点水吧。我等下去厨房熬完姜茶,来给你驱寒。”柳飘飘说着。 楚君凡一碗热茶下肚,头脑中总算冷静了下来。 那本书在这个世界上是天机老人所做的,那么是不是天机老人就是一个跟他一样或类似的穿越众哪?! 楚君凡苦苦一笑。 不久之前他还在为此生不能和天机老人谋面的事情而苦苦遗憾,然而如今他却十分庆幸。 他很庆幸当他未出生之时,天机老人便已经死去,不在这世界留下一点痕迹。 若不然,他和天机老人真生活在同一时代,两个穿越众若真相遇,他相信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的场景绝对不会上演,而最有可能上演的便是双方生发设法先把对方弄死! 有的秘密,即使是最亲的人,也不能告诉得! 想着想着,他忽然间有点侥幸。 他长这么大几乎都在抄前世那些名诗古词,还真没想到抄“孙子兵法”这样的东西。 若不然,他的身份岂不是很有可能会引起楚皇的怀疑么?! 但是,下一刻楚君凡的眉头又再次皱了起来。 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 天机老人无论他是不是跟楚君凡一样的穿越者,他做了那么多大事,在这世界上留下了那么多痕迹,那么他有没有抄过什么楚君凡抄的那些古诗词啊? 如果有,这样岂不是?! 想了想,楚君凡觉得这样的可能实在不大。因为若他之前抄袭的那些诗词真的曾经出现过,想必应该已经被人揭穿了。 但是,玉娇奴曾经说过,北齐和东吴也各有一本天机老人的著作。 那么他们手中的又是什么哪?! 楚君凡略感头痛。 无论如何,自己以后要更加小心了,抄袭诗词这样的事情,最少以后还是不要做了! 楚君凡暗自决定。 ...... 既然是自己曾经可以倒背入流的书,楚君凡看了几遍,便也懒得再去誊写。 只是今日他也没有去鸣凤楼的兴致了,改日再说吧。 至于二皇子等着消息,那就让他接着等着吧! ..... 太子依照皇后的吩咐,并没有因为皇宫的事情耗费太多的心神,只是让朝廷的人各处查找消息。 然而如今注定是多事之秋,这日他正在处理朝廷的政事。 忽然,有下人来报,说,南方有急报! 太子不敢怠慢,连忙命人把报消息的人带了上来。 只见一位兵士打扮的人,被东宫的下人搀扶着半跑了进来。 这位兵士不知是从战场上跑下来的,还是因为千里急行风尘仆仆,看起来很是糟糕。 血迹和灰尘几乎布满了全身。看着他的狼狈样子,太子的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启禀太子,南方的荒人大举入侵了,已经攻占了岭南城!”那位报信的士兵急急忙忙得喊道。 “什么?”太子大吃一惊。 岭南城是楚国的最南方的城池,一直面临着荒人的威胁,但这些年何有俅镇守南方,一直平安无事,此时怎么会! “南方总督在干什么?他不管么?” “他......南方此时乱作一团,有消息说,何总督已经和荒人打成协议,准备起兵造反!”士兵接着说道。 “他胆敢如此!”太子勃然大怒。 这是件惊天地的大事。 楚国立国之时,曾有八省总督之多,这十几年来,在楚皇的高超手腕之下,天下间只剩下三位总督。 朝廷也深知各省割据之害,无数人都心知若不是齐楚大战,楚皇接下来便要对北疆、西疆以及南方下手。 但这种下手绝不是像以硬碰硬,以暴力消灭三省,因为那样对楚国自身也是个很大的损伤。 自从宣德六年,楚天伦率先上书请求在北疆再设郡守之后,朝廷在三省一直推行绥靖政策,后来皇后寿宴之后,因为齐楚要启战的缘故,朝廷至今还未允许三省总督之子返回各省,也是一种隐约的制约。 所以太子实在不曾想到,此时此刻,竟然真的收到消息,说南方总督欲反! 太子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绝不是他一个人所决策的。 急忙前往皇宫,禀告皇后此事,再召集群臣商议此事的对策! 算算时日,如今齐楚大战正酣,如果南方总督当真和荒人一起北上,楚国将同时两线作战,说不得立时陷入风雨飘渺之间。 太子匆匆往皇宫而行,一面没有忘记让东宫率卫前往四方馆,抓捕南方总督世子何应熊。 虽然也许南方真的举旗造反,未必会在乎一个半个儿子,但真手里握有这个筹码,朝廷也多一点优势。 等到太子刚到宫中的时候,便有下人来报。 南方总督世子何应熊已经于昨晚消失,应该是趁机逃出了京都! 太子的心里对南方的形势更加不容乐观。 没等多久,无数接到消息的大臣,便汇集皇宫。 众人一时之间都被这消息刺激得义愤填膺,但这等大事,一时之间,谁也给不出个有利的建议。 宫殿中顿时气氛压抑起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皇后的决断(求收藏!) 第一百五十九章皇后的决断 数月以来的楚国,齐楚之战一直是楚国最核心的大事。 此次楚皇御驾亲征,更是将楚国很多的重臣,强力的武将,全都带往了北边。 所以此时留守京都的能臣还真不多,有资格在此时做出决断的也真不多。 倒真不是楚国人才凋零,而是此时若南方反叛已成定局,还真就是麻烦之极的事情。 南方总督何应俅在南方镇守荒人多年,他手下的几十万大军也都是精锐之旅,虽然说朝廷对各大总督本就有防范。 皇后的娘家,太子的亲舅舅便驻守河南,麾下同样有二十万大军,本就是朝廷安排在那里防范南方之变。 只要河南还在,那么京都便一时之间不会有危险。 但凡事不能如此简单的看待,此刻朝廷的主力一直放在齐楚之战上,北疆战线楚天伦领着麾下的二十万大军和朝廷的十万大军和齐国最精锐的狼骑已经开战。楚皇则已经亲率二十万大军和西疆程以法的军队汇合,已经借着西疆的地利,先往西,再往东北,进攻齐国。 虽然由于远隔千里,此时不能正确得知道前方大战的精确形势,但是算算时日,此时应该已经开战。 这时候,无论是楚国京都,还是诸多行省,都是乱不得的。因为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 大殿中已经得知消息的众位臣子,有的眉头深锁,哭哭思索,有的则面色惶惶,恍若末日。当然这些大部分都是一些文臣。 一些早点赶到的将军,则忍不住对何应俅破口大骂,更不住叫嚣,朝廷应该速速出兵平叛。 但是只要理智点的人都知道,出兵是肯定要出兵的,因为若真的让何应俅在南方站稳脚跟,呈尾大不掉之势,或者引起河南那边的局势发生变化,此刻楚皇还远在北边,太子虽然监国,但必定镇不住人心。 若是一个不好,还真难说楚国会不会上演几十年前大汉分崩离析的局面。 总之一个字,此刻大殿中的形势便是一个乱字。 各位大臣如无头的苍蝇般七嘴八舌,大家都知道这是个极其棘手的局面。但谁也不能切实得给出一个战略上正确的大方略来。 太子被殿中的气氛也弄得有点六神无主,他虽然坐太子多年,但真正独自担当的机会却不多,此刻面临这样的大事,也一时之间有点慌神。 “快去看看叶重怎么还没有来?还有母后!”太子急忙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心里不安得在殿中走来走去。 ..... “慌什么啊!”正在此时,一个身穿华装的女子带着一批人走了进来。 群臣急忙下跪行礼,却是皇后在此刻终于到了。 “见过皇后娘娘!” “给母后请安!” 乍闻如此大事,皇后一直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都起来吧!” 让满朝文武都起来之后,皇后再次开口说道:“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慌成什么样子了!不就是南方除了点小叛乱么,担心什么的。大家放心吧,陛下还在,太子还在,这楚国的天还塌不下来。” 皇后的声音铿锵有力,回响在整个大殿中。 她的声音很是平稳,这股平稳很有感染力,让人不由自主得信服。 大殿中本来浮躁的人心,在听到皇后的话时,便似心中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场间的形势顿时稳定了下来。 太子佩服得看着站在那里气势压倒全场的皇后,心里佩服不已。暗自惭愧,自己为何就没有学点母后的气度和胸怀哪?! 场间无数的文武也有很多在心里暗叹,皇后毕竟是陛下的元配,跟随陛下多年,这份气度,这份能力,可以让无数男儿汗颜哪?! 皇后扫视全场,眉头微微皱起。 “叶重,今日还没到么?”言语中略微带着点不悦。 众位文武这才左看右看,发现还真是这样,叶重还真的没有来! 叶重在朝中的地位向来煊赫,以前曾经担任过楚皇的羽林卫统领,还参与了宣德五年那场惊天动地的宗师战。 自那之后,他便开始有宗师之下无敌的称号,然后他便淡出朝堂多年,只听说一直在朱雀桥边垂钓。 因此这个人,是很多人常常会无意间忽视的人。 很多时候,不是有人提起,很多人都想不起京都里还有这样一个人。 此时此刻,听闻皇后提起。满朝文武和太子才猛然醒悟,虽然林相等很多人已经随御驾北行,但是楚皇御驾亲征之前曾有御旨,太子监国,凡一干军务有叶重协理。 如今南方发生这样的大事,此刻叶重竟然都还没有到。 这时候,一位的将领出列回道:“家叔今日依旧在朱雀桥边垂钓。他今日说让小侄带为禀报,说南方的事他一切请皇后做主。皇后但有命下,他遵旨而行便好。” 这位将领很是年轻,却是南大营这些年比较出名的小将,他正是叶家的后辈子弟。 此时他的话让无数的人心里略微不爽,因为叶重这样做,也着实不把皇家看在眼里了吧?严格的说,这是一种大不敬! 叶重的武功再怎么高,怎么说依旧还是朝廷的臣子。作为楚皇钦命的掌军的大臣,如今南方叛乱这样的大事,他竟然还有心在朱雀桥边钓鱼。这对太子,对皇后也着实有点不敬了吧?! 太子的脸上显露出不满之色,皇后的眉头也皱了皱。 “罢了!叶重,他不愿意进宫来,便随他去吧。”皇后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心里却知道,肯定是因为那次安宁公主招婿之时,她的一箭三雕之计有意引叶重入局,让他对她心里生出了不少意见。 不过随便他吧,既然不能拉来为己所用,那就让他远远得一边去吧! “既然南方的叛乱已经发生了,众位卿家也不必忧虑。南方即使一切顺顺利利,想要危及京都,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河南有本宫的那位哥哥在守着,本宫很是放心,卿等也应该放心。即使南方的叛乱一时骚大,但只要北边的战局不出问题,届时只要陛下一返京,南方的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即使陛下不在,京都还有太子,还有本宫。这天下乱不起来!” 众位臣子听着皇后的话很有道理,一一点头赞许。 “如今虽然齐楚正开战,但若坐视南方做大,也非上佳策略。既然圣命让叶重协理京都军务,想必是陛下烛照千里,对今日之时局早有判断。而且如今京都有南北大营同守,兵力也着实充裕些。本宫有意让叶重率领南大营十万大军南下,协守河南,并伺机平定南方!太子和诸位爱卿,觉得怎么样啊?” 皇后慢条斯理得说道,说到最后,定下来决策,期待着众位大臣的意见。 “妙啊!难怪陛下让叶重留京,说不定便是想到了南方可能生乱,预留下的棋子!” “是啊,皇后娘娘这个决策既有对南方的弹压,不让局势更加恶劣,也有稳定时局,安定人心之变。” “娘娘妙策!” ...... 一众文武细思片刻,都觉得皇后娘娘此计甚佳。 齐齐俯首赞同。 皇后忽然想起一事,继续说道:“叶南山上次不是因为牛栏街杀人时间被流放在岭西么?此次南方生变,便让他戴罪立功吧!” 下面叶氏的年轻将领,双眼中一喜,连忙跪下谢恩不提。 叶氏之中,除去叶重,地位最高的便是叶南山了。叶氏子弟大多都因为叶重的缘故,有很多在南大营扎堆效力,但是叶南山却在北大营做到骁骑营统领的位置,着实十分难得,让无数叶家人佩服不已! “另外,本宫听说何应俅的儿子何应熊近日逃出了京都,告诉叶重,本宫不希望他活着回去!” 皇后轻轻一语,杀气盈人! ...... 第一百六十章 不合时宜的造反(求收藏!) 第一百六十章不合时宜的造反 楚君凡在府中待了很多天,才把那本从皇宫里偷到的书送到了鸣凤楼。 “少主,二皇子已经催了很多遍了,没想到你今日才把书送过来。”玉娇奴一见到楚君凡便开口说道。 “他很心急就让他急着吧。”楚君凡随意得回道。 “少主那天晚上的任务可顺利?”玉娇奴关心得问道。 她以为是那天晚上的任务不太顺利,所以楚君凡这么晚才把书送过来,还担心他是否因此而受伤。 “你不要想多了。那天还是挺顺利的,不过‘他们’提供的地图也太粗糙了点,里面有很多错误的地方。这些天,我根据那晚上的记忆,把地图很多地方又改动了一下,给你留一份吧。”楚君凡说道。 玉娇奴看着楚君凡不像是受伤刚愈的样子,放下了心,接过楚君凡递过来的书和地图,放了起来。 “少主知道南方叛乱的消息么?据说皇后指定了叶重带南大营大军前往河南。近日里京都之内人心微躁,不过咱们的雇主二皇子貌似很是开心哪?!前次来催书,还说我们的任务做得干脆利落,他十分满意,另外托咱们跟他搜集一种奇药,‘失心散’。”玉娇奴说道。 “前些日子大概是因为京察的事情,让二皇子一脉的人损失不少,这次南方突如其来的叛乱,给太子增加了不少麻烦,这时候二皇子当然是偷着乐哪。倒是‘失心散’,他要这种药物干什么,这种一般用来迷惑人的心智,从而来控制别人的。若是碰到意志坚强一点的,迷惑的效果都不是很明显的。不过,这东西我还正好有,回头你派人去楚府问我拿吧,管二皇子那它来做什么,只要他出得起价钱。”楚君凡说道。 “失心散”准确得来说,并不是一种药物。而是一种西南偏僻民族擅长得“蛊”。据传上古西南有一民族,风俗奇特,擅长使蛊。全族男女老幼,自小便用心血和药物炼制一种虫子,然后使这些虫子获得种种玄妙非常的能力。比如寻路,比如寻物。最出名的是一种情蛊。情蛊一般是该民族的少女自小便开始培养的,每日以心血喂养,再辅助于药物,如此十年之后,方可功成。女子若遇到自己喜爱的情郎,便可趁其不意,在饭菜中放下让其服下,那么那个男人便会钟爱此女,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这些关于情蛊的事情当然是传说,而且那个西南的民族早已灭亡。但是后人却据说的确根据情蛊的原理,研制成了一种药,便是玉娇奴所说的‘失心散’。只是失心散的功效也不如传说中的情蛊那么神奇,但在某些方面有异曲同工之妙。 楚君凡的医术和毒术习自黄药师,黄药师号称三绝,医术出神入化,失心散他早些年因为某些奇遇正好有配方,后来自然落到了楚君凡的手里。楚君凡昔时因为好奇特意做出来不少,发现这东西最适合的用途还是用来当春药,很是刺激男女间的情.欲,而且有相当的迷幻效果。虽然不知道二皇子为什么要这个,但既然是他委托“他们”的任务,楚君凡当然愿意一尽举手之劳。 “对了少主,此刻南方发生叛乱,楚皇又远在北边跟齐国大战,你看,我们是不是要想法做点什么事情啊?”玉娇奴继续问道。自从她知道楚君凡的真实身份,她的出身也决定了在将来四方城的下任城主争夺战中只能支持楚君凡。 “莫非是四方城有新的指令?”楚君凡好奇得问道。 “不不!少主,只是我的想法而已。”玉娇奴见楚君凡误会了,连忙否认说道。 楚君凡看着玉娇奴,等着她的下文。 “我只是觉得此时楚国内部空虚,而且南北同时开战,若我们真得调动四方城在楚国的人力物力,能够做不少事情的。”玉娇奴说道。 “你是指起兵么?”楚君凡继续问道。 “不一定是起兵,哪怕我们只是趁此机会,对京都造成尽可能的破坏,也会让楚国的国力损失不少。这些年来,楚国日益强大,可以说是天下三国中未来对我们四方城最有威胁的国家,若不趁此机会,尽可能得消耗楚国国力,实在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啊!” “那你准备怎么做啊?” “我们可以杀人,散步消息,甚至控制京都的物价来让整个京都人心惶惶,甚至可以借机利用一些人引起暴.乱!”玉娇奴向楚君凡说道。她很高兴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向少主展现她的能力,不仅仅是做一个妓院的老板,或者做一个杀手的代理人。 这下的确让楚君凡对玉娇奴刮目相看,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烟媚横行的女子竟然还有这等手段,很有潜质成为反动活动的组织者。 虽然说从四方城的利益角度来讲,玉娇奴的想法不可厚非,而且若真的楚君凡引导了这些事情,未来他跟圣子竞争下一任四方城城主的位置之时,也有份拿得出手的功绩。不过想了想,楚君凡依旧摇了摇头。 “你觉得楚皇是个怎样的人 ?[-3uww]!”楚君凡问玉娇奴道。 “他是个很厉害的人!”玉娇奴想了想,也只能用了这么一个词。 “他那么厉害,莫非便没有想到当他北征之时,南方总督有可能反叛?”楚君凡问道。 “啊?”玉娇奴没想到楚君凡竟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也许是他太自信了吧,人总会有失误,也许他也有失算的时候……” “永远不要小看别人,尤其是你的敌人。虽然说昔年楚皇宣告天下,白衣剑神萧布衣是死于三位宗师之手,但你跟我都知道,宣德五年,北疆那一场的战事真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可以只依靠自己便突破宗师境界,一个可以设下连环计逼死一位宗师的皇帝,你以为他会失算?!”楚君凡半是自言自语得说道。 玉娇奴看着楚君凡此时侃侃而谈的样子,忽然间心里某个沉淀已久的想法,又从不知那个角落冒了出来。少主此时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很好看,若是我能寻到机会以色诱之,想必从此之后地位应该稳固之极了...... 楚君凡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站在身边的女下属已经开始发花痴。他一边是跟玉娇奴说这些,一边也是让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更清晰一点。 “而且我总觉得南方此时叛乱的时机不是太合时宜。虽然此时看起来是最好的时机,但这样的造反风险也太大了吧?即使楚国的国舅收不住河南,京都有南北大营在旁,何应俅便真的能够获得什么特殊的优势?只要他不能一股作气逼到京都,那么朝廷便有的是办法收拾他。更何况真若到了紧要时刻,楚皇把大军留在北边,只身一人返京,以他宗师的实力和帝皇多年的威信,又有什么样的乱子是平定不了的?” 玉娇奴看着楚君凡若有所思的模样,更是心醉神迷。 楚君凡一边详细得说着,一边越来越肯定自己心中的结论。 “南方的叛乱有点早了,在我看来,着实有点不合时宜。” “这场造反看起来很正常,南方因为担心削藩或自己的权势欲望,趁着齐楚大战,楚皇和楚国无暇分身的时候,揭竿而起。但是我认为这看似正常的造反,恰恰正是其不正常之处!”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这是一个大坑啊?!(求收藏!) 第一百六十一章这是一个大坑啊?! 楚君凡在白日的鸣凤楼跟玉娇奴分析了半天,总觉得南方总督此时的造反是愚蠢之极的行为。 这日晚上,在楚国某个威武辉煌但清冷之极的建筑之中,同样有人做了相似的推断。 白发苍苍的老军头,自从楚国开国便担任楚国太尉一职的卫太尉,自从卫蒹葭出嫁楚府之后,便一人独守着偌大一个的卫府。 然而这一晚上,向来清静清冷的卫府多了许多人气,因为此时有数十位黑衣人齐聚卫府,正等着卫太尉的决断。 “这太不正常了!怎么看南方也不应该在这时候造反!所以,我们还是应该暂且忍耐,继续等待着我们的时机!” 卫太尉此时正对着忽然出现在卫府之中的数十位黑衣人说道! “京都有南北大营,南大营向来号称‘叶家军’,北大营则也有称‘卫家军’的称号。当年楚皇让叶南山入北大营,在北大营深深得嵌入一颗钉子,不仅是对老夫的掣肘和警告,也是希望叶南山在老夫死去之后,能够顺利掌控北大营。老夫虽然不知道楚皇为何对满门凋零的卫家都有如此大的戒心,但对叶家兄弟却如此信任。嗯,这点是个疑惑,你们也要多收集这方面的消息。要弄明白为何楚皇对叶家如此的信任?” “是。”下面一位身穿黑衣的人站了出来,行了个军礼之后说道。 “赵诚的耐心本来还行,但这十几年来也许是他的谋划太顺利了吧,竟然开始急躁起来。牛栏架之事,他让叶南山把方大卫拖去送死,然后进而再把老夫的唯一孙女再拖进来,从而逼得老夫不得不辞职。哼,这些手段也太卑劣了吧?!老夫还没死,他便这么急不可耐,老夫若真死了,相信你们这些被打上卫家标签的人,恐怕下场都不会好到哪去!这让老夫十分不忍心,也是老夫绝对不允许得!”卫太尉继续说道。 “老夫一辈子三个儿子个个都为了楚国战死沙场,如今卫家满门,眼看就断了后嗣,他究竟在忌惮我什么?!不就是因为老夫没有儿子,所以对军中的部将多视为己出,受你们这些人等拥戴,这也有错么?!” “太尉无错!吾等皆十分感激太尉这些年教导之恩,心中早视太尉为父,愿意为太尉赴汤蹈火!”数十位黑衣人齐齐跪身说道。 “好好好!汝等正是老夫的底气所在。老夫此次谋划,固然是因为心中不甘心,想为昔年某些事探究一个真相,更重要的也是为你们谋一个前程。可怜将军百战沙场,牺牲了无数好兄弟好男儿的性命,才有了吾等如今的地位,所以我们就要更惜命,不能以前为我等抛头颅洒热血的人白白死去!”卫太尉继续说道。 “正当如此!”黑衣人再次齐齐应道。 “无论皇后怎么想,既然她有意把叶家军调离京都,倒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我们匆忙得跳出来,而是继续等着更好的机会,我等如今不能只看朝廷的局势,更应该天下间那四位怪物都会怎么作局,因为只要楚皇还在,我们便没有胜利的机会。我相信,楚皇此次北征,其他三位宗师决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至少他们也会从中谋取自己的利益,而这便是我们的机会!”卫太尉信心满满得说道。 “最重要的是事情,你们也要加大对北大营军队的掌控,确保手下士兵的绝对控制。军队在手,我们才能万无一失!” 众位黑衣人自然点头应诺,忽然其中一个站起来问了句:“那么怎么回应那个人 ?[-3uww]” “你就明确得告诉他。老夫已经这把年纪,对皇位什么的没有一点兴趣,若有兴趣,昔年也不会投靠赵家,早就自立门户了。他这些年能够好好活着,除了他装疯卖傻之外,还有老夫得帮助。让他安心得等着吧!” ...... 北疆。战事正酣。 自从楚皇和楚天伦在北疆定下了此次齐楚大战的总体策略之后,北疆便注定成为双方大战的一个焦点。 无论是楚天伦的大军,还是齐国的精锐狼骑,双方丝毫没有客气。 从一开始便沿着北疆和齐国的分界线上的几处战略要地,而展开激烈的争夺。 齐国的狼骑曾经是齐国最擅长作战的部队,若是打起野战来,论起游击冲锋,北疆不一定是对手。但比起阵地交锋,争夺城池,北疆却占尽优势。 虽然说齐国自从汉亡之时,吞并汉朝大量疆土之后,便逐步汉化,对汉家的攻城略地之术也颇有研究,但毕竟是游牧民族出身,天生便不擅长这些。 而楚天伦镇守北疆多年,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此时又不图由南向北,攻城略地,只是专心守好已有的战略要地,一时之下,齐国的进攻还真占不了太大的优势! “报!哨子岭兵损三千,求援!” “让楚铮带着两千人上去!” “报!齐国有一千狼骑,向着金霞岭方向移动!” “让虎痴亲自带人上去堵住,一个不留!” ...... 几十万人的战争规模当然不是双方约定时日约定地点,然后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拿刀乱砍,而是在很多地点同时发生的好多场战争组成的。这些个战场一个个就像绞肉机一般,将无数战士的生命任意得撕碎带走! 就在这一场场的战斗中,朝廷留下的军队,一部分被消灭,一部分被拆散,一部分被楚天伦的手下跟北疆的军队改变在了一起。 虽然楚皇指定的领军将领很不情愿,但战局一瞬万变,楚天伦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来指挥朝廷留下的十万大军,而有的是办法让他变得不得不情愿。 这些理由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光明正大,冠冕堂皇,但几仗大下来,朝廷的军队战死也达到了四千余人,而战损和被楚天伦的手下以各种理由收编的,已经有了一万五千人。此时依旧在北疆保持着独立态势的朝廷军队,此时已经不足八万人。而且还必将继续会减少! 忽然,一个不起眼的下人,匆忙走到楚天伦旁边,在他耳旁耳语几句之后,然后又消失。 楚天伦脸上无悲无喜,只是手扶着颔下的胡须思虑片刻之后,自言自语道。 “这是一个大坑啊!只是不知道他的目标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个人。如今大幕已起,就看到了最后,究竟是谁沾了便宜,谁吃了亏!” 他的双眼之中满是睿智! 他虽然人在北疆几十年,但他的心,他的眼光却从来没有只停留在北疆。 他不图什么王图霸业,只希望能够在乱世之中保证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家族能够平平安安,传承下去。 于此刻天下风云再起之时,他当然也要用手中的筹码,在诸方势力中搏上一搏,不求将楚家有一只边疆猛虎变成江海蛟龙,只要这楚家,让天下谁也不敢小看,谁也不能无视! 他要这一战过后,无论是天下三国,还是四方势力,无论是绝代宗师,还是王朝帝王,都得对楚家保持足够的尊重。 甚至是他那位几十年来所一直忠心的,少年相识口中曾经称呼他为大哥,但逼着他送子为质,夫妻父子分离数十年,方能减轻对方敌视的君王。 宣德六年,长子楚君文十四岁,幼子楚君武只有两岁,还有他的夫人,便只能跟他分离,远离北疆,少年妇孺孤苦无依的生活在楚皇的眼皮之下,因为这样才能换来楚皇的放心,这样北疆这些年才一直平安无事! 当然还有他那个最特殊的儿子楚君凡,昔年曾经在他的掌下险险逃得一命,十二年后方得相见。 这些事情,楚天伦都记得。在母亲责怪他只顾君臣大义,兄弟情意的时候,无数个夜晚,他也在独自问自己,他所为之忠心耿耿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值! 只是多少年的情意,又怎么可能一夕斩断哪! 他不会去想着主动背叛他,但他已经不想时刻保持着这样的被动状态了!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这是太悲观的无奈! 他所求得不多,只要自己的妻子儿子能够有一天平平安安得跟他团聚。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山间有剑客!(求收藏!) 第一百六十二章山间有剑客! 西疆。 楚皇自从亲自率领朝廷大军到了此地,和西疆程亦法顺利会师之后,在接下来的,一切的战事都在按照着他的安排,顺利得推进着。 十日前,他亲率十万大军,拿下了北齐在高原上的重镇,拔掉了齐国在高原上对西疆的一根钉子。 七日前,程以法那边亦有战报来,说是已经举起大军,向北挺进。 ...... 不同与北疆的战事激烈,西疆这边的战事一切不温不火,而且一直顺顺利利。甚至无论是楚皇亲率的朝廷人马,还是西疆的军队,都没有多大的损失! 俩边的损失加起来,也只有两三千人而已。 这固然是因为北齐似乎对楚国的北进路线有了战略上的判断失误,因此在西疆沿线,并没有多做防护有关,也跟北疆面对的是齐国曾经名盛一时的狼骑有关! 游牧民族起身的齐国,最精锐的部队当然该是骑兵!即使是双方在北疆一线打得是骑兵最不适合的攻坚和阵地争夺战,但是骑兵可以凭借着部队的快速移动速度,让无数北疆与齐国的边境诸多战略要地先后出现危机! 西疆之上则不一样了,近十日来,无论是朝廷的军队还是西疆的军队,他们所面对的敌人都只是齐国的一些战斗力不太强大的卫戍部队。 本来楚皇的判断是此番战事不会如此得顺利,但看这情况是北齐似乎对西南边陲不太看重。因为两路进攻都未曾遇到强有力的抵抗。 既然如此,那么楚国也丝毫不客气,送到嘴里的肉便先一口气吞下再说。 总之这一段时间,楚皇以及跟随楚皇北征的文武心情都很好,因为战事一开始便破为顺利,到了如今楚国已经沾了不少便宜。 到了如今,迢州将是楚国的下一个目标。只是众所周知,迢州恐怕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拿下得。 迢州是齐国的西南重镇,也是齐国南下攻楚或者楚国北上攻齐双方必争的兵家要地。如果楚国攻占迢州,即使今次北征的脚步止步于此,下次再次的北伐也有了很好的进攻齐国的踏脚板。如果楚国攻不下迢州,则虽然楚国在西疆这边夺得了一点成果,但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优势。 因此,迢州这一战,势必很是紧要。 楚皇以及满朝文武也知道,迢州不可能向之前的地方那样没有抵抗力,即使北齐的反应速度再慢,此刻也应该已经来得及在迢州布下重兵。 因此迢州必然会发生一场大规模的攻坚战,双方会将几十万兵力同时投入此地,来拼个生死胜负! 今日,则是双方约定好,两路大军分别从不同的方向一起进攻北齐的边疆重镇,迢州。 今日的天气甚好,因为地域偏北的缘故,气温也不像京都此时的那样,开始炎热起来。正是一场酣战的大好天气。 楚皇手挥马鞭,向北一指,麾下二十万大军便如洪流般向北而行。楚皇看着大军开拨,驻足马上,回首向南望去。 这一眼仿若隔着千山万水,看到了此时的京都的相关人物,看到了此时南疆的叛乱,还仿若看到了无数日月星辰在不住得演变和变化着。 “此时此刻,南方的棋子开始动起来了吧?能够跟朕有对弈资格的人,恐怕此刻也要纷纷做出选择了。只是你们这些人,恐怕都小看了朕的胆量了吧?” 楚皇面对着南方,眼神中闪着莫名的神采。 “朕既然敢以自身为饵,以整个楚国作为筹码,那么朕要赢的,便从来不是一点半点,一座半座城池!” “朕要这一战之后,楚国稳如磐石,人心向一!” “朕要此战过后,楚国拥有夺定天下之机!” ...... 自从皇后于众文武心神惶惶之际做出决断之后,南大营的将士便开始整装待发,准备前往河南。 叶重亲领南大营的军队当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他本身就在南大营呆过,而且昔年他当羽林卫统领之时,他手下与他和楚皇共战宗师的三千羽林卫,之前也都出身于南大营。 昔年北疆一战,羽林卫损失惨重,这十几年后,除了一些伤残的,以及病逝的人,当年曾经参与过北疆那一战,如今还活着,身在军中的人,着实不多。 正好十二个! 而这十二个人自然便是楚皇和叶重的绝对嫡系。 再加上因为叶重的缘故,叶家的宗族之内,也有无数青年才俊这些年随着叶重的足迹踏足军中,并满满成长,如今大多都是北大营的副将或将佐。 因此京都曾有戏言,称南大营为“叶家军”! 当然因为叶重这么多年来,鲜少出现在朝廷之中,深居简出,十分低调,叶家的权势总是会被人有意无意得忽视或者忘却。 这样的说法,固然有,但其实并没有泛滥开来,只口口相传于某些地位够高的一些人之中。 皇后虽然没有未明确下旨,南大营什么时候必须出征,但此刻南方叛乱已经发生,军情紧急,谁也不敢在此时怠慢。 五日过后的今天,南大营便已经收拾完毕,整军待发。 太子自然是要亲自来送的,只是看到十万大军此时的主将却不是叶重,而是另一位在北大营地位颇高的将军。 太子不由得心生好奇,“不知道叶重去何处了?”今日是出征这样的大事,主将一直不出现,这算什么事!太子心里也颇有点恼怒,甚至觉得父皇不该如此信任叶重,而让他恃宠而骄,有失分寸!上次殿前议事他没有到,这次出征他也不来,真不把他和母后看在眼里! “皇后娘娘有旨,不希望看到前几天逃出京都的南方叛逆世子,叶将军三日前便已动身前往追捕。他说,他先独身前行,另外由属下带着军队在后面跟上就好!” 太子想了想,这个借口也算不错,便闭口无言。即使他想说什么,此时的叶重也是听不到的。 ...... 旭日高升,越往南方的气温已经开始慢慢高了起来。 一位头戴斗笠,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在京都往南两百多里开外的山间行走着。 他看起来很是普普通通,很像是早起准备进山打猎的猎人,或是进山砍柴的樵夫。 他不是猎人,也不是樵夫。 因为猎人不可能在如此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气不喘,步不乱。 因为樵夫也不可能在如此茂密的树林山泉间随意穿梭,树林茂密,便代表着有鲜有人至,便代表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从山林间便奔出一只凶猛的野兽来。 中年人丝毫不惧,因为他的腰间有剑。 更因为他叫叶重! 此时此刻,当他麾下的军队刚从京都启程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在数百里之外。 他不是准备单人单剑奔赴南疆,以一人之利,平定叛乱。(3-U-W-W) 他只是在追人! 追那位逃跑的以前的南方总督世子,何应熊! 当他再一次站在一个陡峭的山壁之上,往下看时,他终于看到了他想找的人。 皇后既然特意交代了让那个人死,那么这对叶重来说,并不是特别麻烦的事。 为此,他已经追了四天!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有箭自东来,落入人手心!(收藏) 第一百六十三章有箭自东来,落入人手心! 叶重站在高高的峭壁下,看着下面峡谷中间那道小路上的几道人影,微微一笑。 他的脚在山石上一踩,本来坚硬无比的山石顷刻间变得粉碎。岩石下早已连结成长不知道多少年的山石,嘣得一声,产生了一道裂纹。 裂纹由一生二,再由而生三,由三变成无数条。眨眼之间,便演变成千万条裂缝,自叶重脚踏的位置向下,深入不知道多少丈。 叶重没有丝毫注意脚下的动静,因为当他双脚用力之时,他便用力得跳了下去。 不是跳了起来,而是跳了下去。 他此刻站的位置很高,正好处在一道峡谷两旁的峭壁之上,这本就是他为了追赶何应熊一帮人四日来,不走正路,而只是自山林野泉间穿行而后的结果。 世间的路是怎么来的? 是无数人沿着同样的路线走出来的。 叶重没有走在前人的路上,他走的只是自己的一条路。因此这一条路当然不会像何应熊一拨人自京都逃离之后走的那条路那样平平坦坦,遇河有桥,遇山有路。他的脚步前方什么东西都可能有,荆棘,树林,溪流,瀑布......这些在过去的四天内他都遇到过。 然而今日他的脚下,他独自一人走的路上又有了新的东西——虚空! 他的双脚用力,不是为了跳起,而是为了跳下。 当他于高处,于悬崖边看到下边那几个看起来很似蚂蚁的人影之时,他也不想再给对方留什么机会。 他的脚自山石离开,脚踏虚空,没有御空而行,而是直直得落了下去。 恍若一块石头从天空自由坠落,叶重的身体在告诉下坠的过程中化作一道诡丽的色彩,在天空中近乎笔直得划出一道细长得线。 悬崖很高,因为叶重自悬崖向下看到何应熊一行人时,他们变得很小,所以此时悬崖的高度至少有十五丈左右。 十五丈的距离,若是平铺在地面上,即使是轻功最高的人,至少也需要五个弹指左右的时间。但当这段距离竖起来之时,当叶重的身体自高空随意落下之时,这种以某种奇异方式增进的速度,竟然平均起来比最高明的轻功还快。 叶重只用了将近三个弹指便落到了地面上。 他当然不会任由自己的身体就这么干脆得落在地上,因为即使是快石头,当从这么高的地方,以这么快的速度撞击在地面上,很可能也会碎成无数块。 叶重不是石头,他也不想落得石头那样的下场。因此当他的身子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拔出了剑。 剑未出鞘,他只是右手握着剑柄,连着剑鞘,一起对着地面轻轻得挥了一下。他的身子下降的速度便在千分之一个弹指下降了很多,再然后他的身子往前飞去一段,稳稳得落在地面上。 剑气肆虐,在空中幻做几丈长的剑罡,狠狠得击在地面上。惹得不远处的三个人闻声回头。 恰在此时,悬崖之上叶重的那一脚,所化作的无数裂缝,如今正好似乎到了一个临界。先是不知多深处的石块土层间发出咔嚓一声,再然后无数咔嚓声连成一片。 “轰——轰——隆。” 叶重曾经离身的那个悬崖化作无数的碎块土块,忽然间开始往下掉去,滚去。 继而更多更快。 “轰——” 何应熊和他带着的两位八品护卫回首便看到的是这样一份场景。 “那……那是谁?”何应熊战战兢兢得说着。 他的两位八品护卫面面相觑,同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这人究竟是谁,这也太厉害了吧?! 他们很快知道了来者是谁,因为叶重来到了他们面前。 “你们为何要逃啊?!”叶重轻描淡些的说道。对于皇后顺便交代的杀何应熊这件事情,对他其实一点难度都没有,仿若一指碾死一只蚂蚁那般轻松自如,只是他毕竟寻找了他们四天时间,心里也有了那么一丝丝怨气。 因此他才有心在此时对几人说话,他问你们为何要逃的意思便仿若在说,你们其实不该逃,在京都便应该自杀! “你到底是谁?我的父亲已经在南方竖起义旗,只要你放我回去,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什么?!”何应熊心中还存有唯一的一丝庆幸。 “哈哈,口气当真不小,你确定你什么都能给我么?” “我是南方总督世子,等马上我父亲建国称帝,我便是未来的太子。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面对着对面恐怖的实力,何应熊心中只有这一丝期望了。 “我只要一样,那就是你的人头。”叶重看着何应熊,随意得说着。 “你想杀我,我便先杀你!”何应熊听着对方的话语里肯定的语气,心里一横,恶狠狠的说道。他不管对方究竟是谁,他的身边还有父亲亲自送给他的八品高手,还当真有拼一拼的本钱。 叶重看到此刻何应熊的咬牙切齿,倒是双眼中略微感到欣赏之色。 何应熊对着自己身边的护卫说道:“你们俩上一起上!即使他是一名九品高手,应当也能挡上一会。只要我回到南方,无论是活着的你们,还是你们的子孙后代都会好好封赏的。” 何应熊一边说着,一边掉头往前跑去。早一点跑,离叶重远一点,他便多一丝逃命的机会! 他身旁的两位八品护卫,则是配合默契,左右一起向叶重攻来,一出手便是狠招硬招,显然是存了以命相搏之心。 叶重似是遗憾的低叹一声,他的手在剑柄旁轻轻一按,剑刃弹出半寸,一道明亮且迅速无比的剑光闪过。 两位护卫的动作微微一滞,继而继续身子向前动去,片刻之后,忽然身体间无数道血气蹦出,两位护卫的身体也四分五裂,化作几块碎尸一一跌落。 这样的场景很是恐怖,可惜因为背朝另一边,努力往前跑的缘故,何应熊没有看到这样诡异血腥的场景。 他只来得及跑出七步,便停了下来。 因为叶重已经在他的眼前。 “你……你究竟是谁?”何应熊终于绝望了,他心知自己还是想得太完美了,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他尚不知他的两位护卫此时已经死亡,只是以为叶重的身法高明而已。 “吾名叶重!”叶重扬了扬眉,还是准备满足何应熊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 “啊!原来是你!”何应熊这才知道,竟然是如此厉害的高手前来追杀他,难怪他再也没机会逃脱,一时之间心如死灰! 叶重正准备出手,送对方一个干脆利落得死法。 忽然四周的空气中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听起来仿若什么细尖的东西跟空气摩擦似的。 叶重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一只急速旋转的铁箭,正如流星般自天际划着一道弧线,向着这边射来。 叶重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的身子在顷刻间一退,再退。 转眼间叶重已经退出了数丈开外。 铁箭迅速得向地面落去,箭尖越转越快。看上去威力惊人。 这样的一箭若射在地上,必然可以让山石碎裂,大地震荡。因为它的确有这样的能力。 但实际上,铁箭没有射在地上。 它射在了一个手心里。 当它快要落地的时候,铁箭的下面,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位跟叶重一样头戴斗笠身穿灰衣的中年人。 当叶重看到箭的时候,他还不在。 当叶重后退之后,他便出现在原地。恍若鬼魅。 铁箭在他出现之后,仿若一条小狗看到了自己的主人,亲热得温顺得落在了他的掌心。 叶重再次扬了扬眉。 “我知道会有人来,但没想到来得是你!” “哦?!”中年人略感意外。他的确没想到叶重会这么说,莫非他早已知道今日自己会来杀他?!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来自西疆的消息(求收藏) 第一百六十四章来自西疆的消息 何应熊没想到他自知必死之际,忽然场间来了一个看起来很是厉害的神秘人。 此刻命悬一线之时,他也顾不了太多,只能拼命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 “这位大爷,求求你救救我。我是何应熊,我的父亲是何应俅,如今已经在南方起兵,马上我将是太子。你若救了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来自东吴的中年人根本没有丝毫理会何应熊的想法,他只是依旧等着叶重的下一句话。 “有旁人在太吵了!”叶重说道。 中年人依旧沉默。 沉默在此时便是表示赞同,所以叶重出了剑。 他手里的剑再不是昔日那柄锈迹斑斑十年不用的长剑,而是他这些年为自己全力打造的新剑。 剑一出鞘,便在空中映出光芒万丈。而其中的一道,则向着吴应熊飞去。 吴应熊本自依旧苦口婆心得继续哀求,忽然一道光芒自他的喉咙传过,他便再也无法出声,身子也一软,向着地上倒去。 场间的两人此时都不曾注意到吴应熊会如何,因为在他们面前,吴应熊只不过是一只路边随处可见的蚂蚁而已,值不得他们分出那么一点点心神。 “你的剑不错!”中年人再次开口说道。他的眼力本就非同一般,在叶重出剑的那一刹那,便看清了叶重的剑。“只是出鞘太早了点吧。”依旧是淡淡的口气,道出了他实在的看法。 “刚才的那一招也只是上次遇到一位很有意思的后辈,我略有所悟,小有收获。这种剑法应该叫拔剑术,是该讲究精气神都达到最佳状态之时才能出剑。”叶重说道。 “只是对着一位大宗师,”叶重略微苦笑,“我若不早点拔剑出鞘,我怕我待会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 “嗯?!也有道理。”中年人略略颔首,表示赞同。 他不仅在赞同叶重的话,也在赞同叶重的勇气。 因为他不是旁人,正是天下四大宗师之中,最神秘的箭神——后无封。 在过往的几十年中,自从有宗师这样的境界之后,宗师便成为了人间的神祇,是绝对不该出现在人间的怪物。 曾经有无数人幻想着采取怎样的一种手段,才能杀死一位宗师。然而无数的天才奇才,最后都死在了这个过程中。自从几十年前,几十位九品高手在一战中同死在宗师手下之后,尘世间便再无人有人有胆敢于与宗师一战,更别说杀死一位宗师。 所以天下这几十年间,便一直是几位宗师的天下,是几位宗师中人相互间的争斗。 迄今为止死去的两位宗师,天机老人是因为年龄老迈且为刘豆豆传功而死,萧布衣之死则最主要还是他被楚皇以种种威胁逼迫而后自戕而亡。叶重虽然是曾经参加宣德五年那场宗师之战的唯一一位九品高手,但他当年的出手并不多,最主要的时候,还是在观战,观看其他五位宗师的战斗。 因此当此刻叶重无论是行动还是话语间的意思,都透露出有意与箭神一战的时候,后无封不能不赞赏他的勇气。 就像螳臂当车,就像地上的蚂蚁偶尔抬头看到天空的老鹰,便挥舞着前肢寻求一战。 虽然这在很多人眼里是不理智的,是不可理喻的,但仔细想想,这份勇气正是无数人在很多时候所缺少的。 “说起来,你被称为‘宗师之下,无敌!’也的确有资格与我等一战了。”后无封说道。话语间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我等,便指的是像他一样的四位宗师。 “你就别笑话我了,你我都知道,宗师之下再无敌,也是不包含宗师在内的计算方法。”叶重再次苦笑说道。 “说起来的确如此,自从宣德五年之后,我自觉这些年又有不少进境。很是想找机会再次跟那位宗师放手一战,但绝不该是此时此地,我也绝对不敢冒着生命危险来做这件事。只是,你既然今日出现在这里,想必是不会只是想出手教训我这么简单。”叶重说道。 “嗯?!”后无封偏了偏头,略微疑惑。他不明白叶重说这样究竟想说什么。 “那么,能不能在我死之前,问你一个问题。究竟是谁请你来的?是皇后还是太子?” “其实我不用回答,你也知道的。贵国太子是没有这样的胆量和气魄的。” “唉!”叶重虽然早已想到了这些,但此时还是略微有点失望的低叹一声。“我早知道帝后这些年一直不怎么和睦,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后竟然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也无论如何没想到,他竟然真得看着这么多年相亲相爱的妻子走出这一步,而没有任何动作!” 他的最后半句话听起来突兀之极,但后无封却的确听懂了。 “说起来,贵国的陛下和皇后还当真都是心志非凡之辈,堪称绝配。一个绝情绝义,可以用任何人当作棋子。一个苦心筹谋,竟然设下弥天大局,想要除去自己的丈夫。若我东吴的皇裔中又这样的人才,又何愁东吴不兴啊?!”后无封说道。 “罢了,不说这些。我知道即使没有皇后之托,今日依旧会有一位宗师出现在这里的。”叶重收起所有的无用情绪,说道。一边说着,他一边竖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即使自知不敌,他也一定要全力应战! “是哪!因为你是天下间下一个最有可能成为宗师之人,而这是天下间所有宗师都不想看到的。” 后无封说完之后,便脸色一正,认真起来。 既然对方有勇气跟一位宗师正面挑战,那么他也不吝于赐他一个体面的死法! ...... 在叶重和后无封一战将起之时,正在皇宫处理政务得太子再次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西疆的所有消息通道忽然被人切断了?!” “快去查!军部的这些人莫非都是饭桶么?父皇正领着大军在西疆作战,此时我们竟然连西疆的消息都没有!快!再排三倍人马,速度探明情况!” 六个时辰后。 “什么?与西疆相同的边境都被程以法的部队封锁了?西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西疆……西疆也造反了?!那父皇哪?父皇还领着二十万大军,在西疆哪?!” ...... 一天之内,数个一个个比一个突然,一个比一个大的消息,再次震撼京都,震撼朝廷。 待到了傍晚时分,太子以及朝廷的文武才终于确认了事情的真相。 数日前,朝廷往西疆的后勤部队忽然被西疆程以法的军队赶了回来,再之后,西疆的人便封锁了与楚国内陆的边境。 至于楚皇以及随侍文武以及二十万大军的情况,确切得消息没有。 但一份军中得斥候拼死送过来的情报,依旧显示出了事情的端倪。 八月初六,楚皇和西疆约定同时分两路不同方向进攻齐国的迢州。 但当朝廷的二十万军队跟齐国的军队交上手之后,却发现程以法的军队根本就没有北进,而是南下,彻底封锁了西疆和楚国的内陆的边境,并且切断了朝廷军队后退的道路。 再然后,迢州四周又忽然出现了齐国早已准备好的三十万白衣众! 斥候的情报只有这些。 没有此战详细的结果,也没有楚皇等人后来的下落。 但听到这个消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却早已心中恐惧之极。 第一百六十五章 殿前道三策!(求收藏!) 第一百六十五章殿前道三策! “快,去请母后!”太子心中也是心乱如麻! 如今事情渐渐明朗,程以法跟南方的何应俅一样,最终背叛了楚国,背叛了楚皇。而今朝廷在西疆的二十万大军恐怕已经损失殆尽。 至于楚皇以及众位文武大臣的下落,此时实在是不敢想像。 这一次的事情与上次南方总督造反的事情不一样,一个闪失,楚国便真得有社稷崩塌之祸。 ...... 后宫。 当皇后听闻消息之时,她正在向着洛川女神祈祷。 以前她总是在小黄楼处祈祷,但前不久小黄楼失火,她便让人在自己的宫殿中安置了一座新的洛川女神像。 此时她正喃喃有词得祈祷着。 神态一如往日。祷词也一如往日。 为陛下,为太子,为社稷。单字不提自己。 当身边的宫女把那个惊骇之极的消息告诉她时,她依旧坚持把新的一遍的祷词说完,才回过头来。 “慌什么?!本宫在,太子在,这楚国便安稳着哪!” ...... 大殿中无数人人心惶惶,颇为不安。这一次跟上一次听到南方造反的消息很想象,但是其中厉害程度却十分不一样。 上一次南方虽然选择在那个时候造反很让大家意料,但只是事发突然,而且楚国此时正跟齐国开战,楚皇以及一批重臣,甚至朝廷几十万军队,都在为齐楚的国战而全心全力,南方的造反,很有可能引起人心和士气的变化,虽然众位文武大臣都一时之间心神惶惶,但并没有真得到了国家存亡之秋。 南方离京都毕竟还远,而且中间还隔了一个河南。国舅镇守河南多年,手下十几万大军,整日操练,为得便是预防不测。 若不是此时御驾不在京都,北边正在大战,上次文武齐露慌张的神态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甚至事态会颠倒过来,无数位人会叫嚣着半月之内讨平南疆,平定兵乱哪! 但是今日朝堂的气氛却很是严肃,西疆的突然叛乱,御驾的下落不明,让无数的人心里已经有了最悲观的情绪。 如今前汉才灭亡不足四十年,有很多年纪大一点的人,都亲身经历过汉朝突然之间分崩离析过程。那时候,谁又曾想到,那么强大,那么辉煌的汉朝,竟然一夕之间灰飞烟灭,各地烟尘四起,最后一分为四,还让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沾了便宜? 然而如今,楚国的情势,似乎又到了往昔汉朝的预演,有得悲观一点的人,甚至已经忍不住在殿中嚎啕大哭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年来越发强大和蒸蒸日上的楚国,马上也有步汉朝后尘,灭亡于眼前了。 先是南方发生叛乱,再然后在齐楚大战的时候,西疆程以法竟然在关键时刻倒戈,即使是对楚国军队再有信心的人,此时此刻也对朝廷军队的下场不抱有任何希望。 因为没有人认为,西疆的叛乱,齐国便会一无所知。 更有可能的是,西疆和北齐相互约定好,然后将朝廷的大军送进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圈套中去! 甚至西疆和南方的叛乱此刻先后发生,甚至都有可能是双方有可能再加上齐国,所设下的连环计! 此时此刻,无论是太子,还是满朝文武,都此刻朝廷大军的生存都不抱有太大的侥幸。 因为虽然这些年来,齐国的神皇天一法师,一直醉心打造属于自己的在世神国,而无意军备,但有这样大大打击楚国实力的机会,他应当是绝不会放过的! ...... 这些尚且不是群臣最为担心的。 楚国即使北上的三十万大军全部牺牲,只要御驾返京,稳住局势,楚国依旧有保持社稷的希望,虽然这样可能会元气大伤。 因为楚皇,他担任皇帝已经快十八年之久,早已是楚国最坚定的定海神针。 更重要的是,他还是楚国此时的护国武神,是天下四位宗师之中楚国的保护伞! 那么,关于西疆的种种消息中,最最重要的便是御驾的安全。 那么,楚皇究竟是生是死哪? 皇后也这么问道。 但谁也不能给一个确定的答案。 没有消息。 程以法封死了西疆向楚国内地的所有边境,也封死了任何关于那场齐楚大战的任何消息,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御驾以及随侍文武的任何消息。 “陛下乃是一位大宗师,想必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困难,遇到什么样的险阻,肯定都能安然无恙得!”皇后先是扫视全场说道。 皇后自有皇后的气魄,此刻当她站在高台之上,便自然而然成为了场中的中心,虽然这些年,据说陛下跟皇后不和,甚至生出废掉太子和皇后的想法,但是上次南方之乱之时,只有皇后在那时候站了出来,而且冷静了做了最理智的决策。 上次皇后的行为让无数人心生敬服,那么这次众位文武大臣依旧对皇后抱有一定的信心。 听了皇后这句安慰人心的话,有的人心里略略平息,心想皇后既然这么说,那么陛下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有的人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里思索得却是毕竟是妇道人家,看事情只凭心意,只顾着乐观。 但随后皇后的下一番话,便同样让这一批人暗自佩服。 “虽然话是如此说,本宫和太子,乃至满朝文武都希望陛下能够安然无恙,平安返京。但天下间的宗师都不是凡人,他们的谋算不是我们所能预料到的,难保北边的天一法师会使出什么卑劣的手段。所以,有些话,本宫即使不愿意说,但也不能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有些急智的人已经明白了此时皇后话中的意思,正微微颔首。 “十天!”皇后伸出了一只玉手。 “十天之后,若是御驾依旧没有丝毫的消息,那么我便当作最坏的事情发生了。值此国家存亡,社稷倾废的时刻,本宫也顾不得顾忌自己的身份了,若是真得到了那时,礼部便准备让太子早日登基吧!” 最后一句话出来之后,满场大惊。 虽然理智上讲,皇后说得话很有道理,但此刻未确认陛下的生死,便作此想......这! 但同样有相当的大臣很是佩服皇后娘娘的沉着和冷静,还有那巾帼不输男儿的决断! “母后,儿臣不敢!”太子诚惶诚恐的跪下说道。 “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眼下更重要的是要稳定京都,稳定朝局,稳定国家!太子,国不可一日无主,若真到了让你担责江山的那一天,你一定不要让母后失望啊!” 太子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后转身面对着众位文武,再次吩咐道。 “当务之急,有三件事!” “第一,稳定北大营的军心。此刻南大营已经动身南去,北大营负有镇守京都的全责,众位一定要确保北大营稳定。” “第二,安定京都。从即日起,实行宵禁。对于白日进出京都的人也要仔细搜查,此刻非常之时,就行非常之法。若京都京兆府尹人手不够,便让北大营排军队进京。一定要保证京都跟平时一样,无论是人心还是其他,都安安定定!” “第三,派人注意楚府诸人的动向。另外军部也要派人仔细查探北疆的动向。此刻多事之秋,若是北疆再生变,我楚国则当真危矣!” 皇后三策齐出,一时无论是太子,还是殿中文武都口称敬服,口颂英明!第一条稳定军队,第二条维持京都安定还算正常,第三条则让无数人额生冷汗。 楚国至此存亡之时,昔日的八省总督到现在的三省总督,已经有两位总督齐反,但很多人却有意无意忽视了远在北疆的楚天伦的动静。 固然是因为楚皇十分信任楚天伦的缘故,甚至连公主都嫁给了楚天伦的儿子,还因为楚家这些年日益低调,实在是一直再扮恭顺之态,让人不由自主得便会忽视,遗忘! 满朝文武齐声颂圣,这绝不是阿谀奉承,而是真正的佩服。 此刻当情势急变之时,也只有皇后能够收聚人心,做出最佳的决策! 相比之下,太子则还是稍显稚嫩了些,不似他的父皇,他的母后那般英明决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后与妃的交锋(求收藏!) 第一百六十六章后与妃的交锋 楚府。 西疆叛乱以及楚皇下落不明的消息,在差不多朝廷知道的时候,楚府便知道了。 楚君凡收到玉娇奴亲手送来的消息,还约楚君凡尽快去鸣凤楼一叙。 楚君凡心知玉娇奴肯定还是想继续上次两人讨论的话题,趁着此时楚国的内乱,有心在京都做点什么事情。 只是对于此事他依旧保持足够的警惕,总觉得像楚皇那样厉害的人,是不会轻易得死亡的。 玉娇奴这样的人物,很多时候虽然说眼界已经不凡,但还是不能上升到一个足够的高度来看待问题。 楚国派往北征的军队,即使全军覆没,楚国的局势即使再糜烂十倍,各地烽烟再起,只要楚皇能够从北疆安然返回,那么楚国便不会灭亡,即使再乱,也会很快再次稳定。 反之亦然,一旦楚皇折翼西疆,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大,那么楚国的文武大臣,太子皇后即使再厉害,也挽不回楚国的颓势,定会被其他两国,还有四方城慢慢分割吞噬。 因此楚君凡总认为,在未能确认楚皇死的消息之前,玉娇奴他们在京都不宜有任何的动作。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楚君凡除了在乎四方城的事情之外,还在乎楚家在此时是否应该做什么事情。 他第一时间将自己所得的消息,禀告给了老太君。 楚老太君听了之后,闭目养了养神,只是告诉楚君凡,别慌,楚家谁也动不了。 然后她便让楚君凡把楚家大大小小的人都召集起来,亲口吩咐此段时间,大家在京都要低调,要深居简出。 楚君凡思索了一会,才明白了老太君的深意。 此时此刻,西疆和南方同时作乱,作为三藩唯一在京都的代表,无论是谁掌控着朝廷,都会密切注意他们一家的动向。 因为他们是北疆总督楚天伦的母亲、夫人,还有所有的儿子。 握他们在手中,便可以保证楚天伦不会步其他两省后尘,起兵造反。 ...... 皇宫。 “母妃!太子他都准备登基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一点不着急啊!”二皇子对着萧淑妃急不可耐得说道。 “这不还有十天时间么?”不同于二皇子的急躁,萧淑妃则还是像平日里的那么冷静。 她依旧穿戴盛装,看起来华丽无比,整个人亦精神无比,嘴边总是含着笑。 “母妃!我看皇后和太子如此急不可耐,必定是对西疆的事情,对父皇的安危有确切的消息,或者西疆这场戏,说不定就有他们一手,逼死朝廷大军,限父皇于危机的计谋,很可能是他们和齐国还有西疆配合好的!母妃,我们不能再等了!”二皇子依旧努力得想要说服萧淑妃,虽是他无意找的借口,但在某种程度上,正好猜中了真相。 “唉,老二!”萧淑妃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的死心眼,不耐烦得说道:“母亲告诉过你多少回,你要相信你的父皇,他是这天下最厉害的男人,也是这天下最厉害的皇帝。无论别人怎么想,无论别人怎么不甘心,他总是能出人意料,将所有人控于掌心。” “可是,父皇他再厉害,他也是人吧!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是人就会犯错!古往今来,史书上记载了多少超凡入圣的人物,他们还不都各有缺点,有得有失。我知道母妃你很爱父皇,但你不能因为你的爱而遮掩了视线,无视现在正在发生的现实!父皇若真厉害,他怎么没料到他御驾亲征之时,南方总督会造反?他若真得厉害,又怎么会没想到当他和程以法约定攻城之时,对方会抄掉他的后路!我看,他就是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太骄傲太自大了,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萧淑妃听着二皇子的话,呼吸越来越急促了,胸前高耸的胸部也不住得起伏着。直到她越来越听不下去,扬手一巴掌拍在二皇子的脸上。 “啪!” “混账东西!你又知道什么!我自十六岁嫁给你父皇开始,跟他相处了将近二十年。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我怎么生了个如此笨,如此愚蠢的儿子!你总是说,你不如太子,可是看看,你又真比他好到哪里去?!” 萧淑妃愤怒得说道。她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子对那个男人不敬,并有所侮辱!那个男人,在她心里,是那么得完美,是不可亵渎的神! 只是当她的愤怒随着这些话宣泄一部分之后,当她看到自己的手掌在二皇子的脸上留下深深的掌印之时,她又想起这些年总是将自己的胸中无名火随意发泄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心中怜惜之余,颇有点后悔。 萧淑妃的嘴唇动动,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她看到了此刻二皇子那双平淡甚至略带仇恨的眼神,她的心一下子被刺得很痛,心中莫名的胆怯让她欲言又止。 “母妃既然无意帮助儿臣,那么儿臣便告辞!望母妃多多保重!”二皇子面无表情得说道。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向外走去。 萧淑妃伸手欲拉住,但终究还是落了个空。 二皇子愤怒且失望得再次离开皇宫,双眼幽幽转动,再次拿定了主意。 如今既然母妃不帮他,他只有求助旁人了。 他身为楚国的皇子,若是依靠东吴北齐或者四方城的话,有通敌之嫌,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而楚国内部的诸般势力中,他也早已选好目标,并下了诸多筹码。 比如落凤楼中对柳飘飘和楚君凡的事情用沉默来支持,比如他将小佩姑娘早早便埋伏在了楚家之中。 更重要的是皇后近日下的一道命令,从一个角度来说,帮助了他。那就是监视楚府的动静。 更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枚筹码,那就是据说和楚君凡关系甚好比兄妹还亲的萧若若! 俩人约会时日也已经不短了,虽然俩人相处之时萧若若总是表现得淡淡的,但二皇子知道萧若若心里喜欢他。 而女人一旦对男人动了情,往往会变得死心塌地,全力为他着想。 二皇子在心里盘算着,他一直以来的努力,总算到了该收获的季节。 ...... 萧淑妃的心里颇为后悔,既后悔这么多年来跟自己亲生儿子的感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好言相劝,让二皇子暂时不要采取什么动作。 只是她的后悔没有持续多久,便听闻宫女禀报,说皇后娘娘来到了。 萧淑妃不暇再细想母子之间的事情,她得赶紧想明白皇后娘娘究竟前来所谓何事! 因为自从十几年前开始,皇后娘娘便从来没有来过她的宫殿了。 此时此刻这等情势之下, 八_零_电_子_书_w_ w_w_._t_x_t_8_0_8_0_. c_o_m 她来此地,意欲何为? 身穿凤袍头戴凤冠的皇后走了进来。 “妹妹见过姐姐!” “起来吧。”俩人首先见礼。 皇后看起来精神很好,上下打量了一番萧淑妃,说道:“妹妹,还是如往日一般,打扮得真是漂亮。此刻陛下,不在宫中,也不知道给谁看?” 萧淑妃轻轻一笑:“陛下亲征在千里之外,宫里只剩下你我姐妹独守深闺,我若不打扮打扮,这大好时光,漫漫长夜究竟该怎么渡过啊?!更何况,我还想让陛下一回宫,便能看到我的花容月貌哪!” 第一百六十七章埋藏十几年的秘密(求收藏) 第一百六十七章埋藏十几年的秘密 皇后娘娘同样轻轻一笑,说道:“是吗?如果我说,陛下这次回不来了哪?” “你......!”萧淑妃嘴边的微笑僵了僵,再也难以维持。 她的整个人一直愣在了那里,仿若听到了一个笑话。 当她第三次眨眼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你......竟然真的跟敌国合作,导演了这出戏?”萧淑妃惊惧得说着。 这样的认知太为大胆,甚至一下子冲破了她对皇后的全部认知。 “是啊。这场西疆的大局,是本宫和天一法师一起设下的。本宫既然连外敌都私通了,当然要看到本宫想要的东西,那就是陛下他再也无法回返京都。本宫甚至还和东吴私通,将叶重送到箭神的箭下。” “你怎么能如此!你怎么敢如此!他是陛下啊,是你的夫君,是你的男人,是你儿子的父亲!”萧淑妃都快要丧失理智了,她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十几年来在后宫沉默低调的皇后,竟然做下如此疯狂的事情。 “你不爱他了么?你不是一直在和我争天下间谁最爱他么?你怎么能如此!”萧淑妃一只手指着皇后说道,残酷的真相的确已经快把她淹没。 “是的。我是很爱他,从过去到现在,从嫁给他当王妃的时候,便一直深深得爱着他,比你爱他,比后宫曾经存在的其他妃子爱他,比天下间所有的人都爱他!”皇后看着萧淑妃不敢相信的样子,心里却十分畅快,这是她在这宫中,过去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畅快。 “可是我那么爱他,他又是怎么对我的?我跟他年少夫妻,多少艰难苦辛都一起走过,后来他做了皇帝,我做了皇后,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这样一直到我老死。可是他哪,他却十几年来,独宠你一人!你可知道,十几年啊,他一晚上都没有陪过我,一年到头也不主动看过我几次,至于在我的宫殿中过夜,在过去的十二年中,竟然一次也没有!” 皇后义愤填膺得说道,只是说着说着,她刚才看到萧淑妃的惊诧模样而产生的开心愉悦在慢慢消失,越说她越恨,她的语气越来越激烈起来。 “可是你哪?!独宠后宫!十几年了!除了早年间那几个蠢女人,一个个死在你我手上之后,这偌大的后宫之外,除了你,就是我!他若只是喜欢你年轻漂亮也就罢了,我也不欲占据他全部的爱,可是在他不陪你的晚上,他为什么从来不曾想起过我,宁可去御书房处理一整夜政事,也不愿意去我的宫殿看看我!” “他早已忘记了他还有一个结发妻子,早已忘记了他那个娇妻是如此得爱他,天天晚上,每个夜里都在盼着他!可是为什么,一年三百多天,十年三千多天,为什么他总是想不起我!你说,为什么!” 当某些深刻在心的委屈随着言语宣泄出来之后,皇后再也忍不住,双眼流行了两行眼泪。 她不稀罕这些眼泪,因为这是她这些年无数日日夜夜从来都不曾缺少得。 她虽然在哭,但她的脸色却依旧坚毅。 “你说,他如此对我,如此视我如无物,我能不能杀他!我该不该杀他!”愤怒的语调肆意表达得她内心的不公和委屈。 萧淑妃本来觉得很伤心,只是看着皇后此时的委屈模样,她忽然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她的笑声略显苍凉,似乎隐含着无数的心酸。 皇后奇怪得看着萧淑妃,不知道她此刻究竟在笑什么。 萧淑妃笑了很久很久才止住,她的双眼甚至已经笑出了泪花。 她看着皇后,一字一字认认真真得说了句话。 “你、是、一、个、可、怜、的、人!” 未待皇后说话,她便接着略带自嘲得说道:“我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皇后忽然间没有什么兴致了。 她今天本来前来的目的是因为想要在萧淑妃面前看她听闻那个震撼消息的伤心神态,只是此时她也觉得乏然无味。 她和萧淑妃本来就是楚国后宫中这一代的胜利者,只是她们俩人之间的争斗却着实长了一点。 从萧淑妃进王府之时,她和萧淑妃之间的争斗便开始,如今已经将近二十年,虽然她如今还好好得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但她其实已经失败了。 过去的十几年中,她在后宫刻意低调,便是为着这一天,她能够在萧淑妃面前刻意炫耀,然后看她的失望之色。 只是听到萧淑妃此时的话,她的心里依旧很是低落。 那个男人,那个她过去现在未来一直深爱的男人,将要被自己亲手送入坟墓,再也见不到了哪! ...... 场间的气氛低落了会,皇后再次开了口。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萧淑妃也许是沉浸在陛下可能回不来的消息中,神情很是低落得说道:“问吧。” “这么多年来,我日思夜想,一直想不明白一个原因,你为什么能够在后宫得到独宠?” 萧淑妃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她略微愣了愣,然后神秘一笑,不语。 “若说才德出身,你不如我!若说能力,你亦不如我!若说容貌,你除了比我年轻几岁,颇为妖治一些,又怎么可能一直让陛下宠爱,而不厌烦哪?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原因,你是不是对陛下用了什么手段?是传说中的情蛊还是什么奇药?”皇后说道。 萧淑妃听着皇后的猜测,心里着实觉得可笑,只是她依旧神秘得笑着,却什么话也不说。 皇后等了很久,等不到期待已久的答案。 “罢了,我也不逼你!现在京都和楚国已经落在我的手中,咱们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哪!”皇后说完,凤手一摆,便出了大殿。 又剩下萧淑妃一个人在大殿之中。 她自皇后走了之后,双眼便开始泪如泉涌。 口中喃喃自语。 “你以为你是失败者,其实我才是!” “正是因为他更爱你,所以才会选择对你隐瞒真相,正是因为他不爱我,因此我才能日夜陪伴他。” “我若把那个秘密真告诉你又如何,即使转换立场,我依旧觉得这样的真相对你太过残忍!这是同样敌对了十几年的我都不忍心看到得。” “那么就让他有机会,亲自告诉你吧!” “你或许是他最爱的人,我却必定是最了解他的人!我笃信,无论你设了怎么完美的局,他必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让我们拭目以待!” 想到最后,想到还能看到那个她最爱的男人,萧淑妃又笑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笑。 又哭又笑。 女人便是如此,一旦你爱上某个男人,那么你的整个人便再不属于自己! ...... 皇后自萧淑妃的大殿出来,便返回了自己的宫殿。 她依旧跪在殿中的洛川女神像前,开始祈祷。 “祈祷洛川女神保佑陛下出征一切顺利,凯旋而归!” “祈祷洛川女神保佑太子英明神武,能够顺利继承陛下的大业!” “祈祷我楚国国运昌隆,早日一统天下!” ..... 仿若她从来没做下那些至自己丈夫于死地的事情。 仿若她过去十几年间很多清冷的夜中所经常做的那样,为她的丈夫祈祷,为她的儿子祈祷,为江山社稷祈祷! 高高在上的洛川女神嘴角微斜,似笑非笑。 如果神女当真有灵,恐怕也会笑话人世间几多痴男狂女。 为情痴来为情狂,无论凡夫,还是帝皇。 人人如一,众生平等。 第一百六十八章 萧若若赴宴(求收藏!) 第一百六十八章萧若若赴宴 楚府。 自从西疆生乱的消息传来之后,楚府所在的御水街上,比起以往,不仅没有清冷,而且还热闹许多。 卖糖人的,卖小吃的,卖水果的,一时之间更是来来往往。 楚府的门前乃至四周当然不是集市,也不可能有足够多的人流来支撑这些小商贩的日常生活。只是看着他们口中随意得叫卖着,双眼却紧紧盯着楚府大门的动静,便当知道这些其实也只是他们的副业,他们每日守着楚府的动静,自然还能从刑部领得不菲的银子,那甚至是他们此刻装扮的小商贩也许一年才能够赚到的收入。 楚家众人近日里一直保持着足够的低调,除了府中的下人必须出门采办必须得生活用品,像吃米油盐,还有府中女眷所用的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便都整日里待在府中。 楚君武这段时间也不用去上学,而是整日守在府中,缠着楚君凡教他武艺。楚君文在此刻也请了公假,缩在家里。倒真是难得的一家团聚,享受天伦之乐的好时光。 虽然刑部的探子看上去将整个楚府包围得严严实实,但楚府依然能从某些渠道及时获得外界的一些消息。 昔日楚君凡一时兴起出得主意,让楚七、楚君武以及他的几位兄弟一起搞的灰色组织,如今竟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过了这么久,他们的帮派从御道街为起点,已经向南北扩展了四条街,东西扩展了六条街。这些社会最底层下层的人,有的时候反而是最好用,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借着楚府下人几次出门的机会,府里跟外面已经相通了几次消息。只是可惜的是,无论是朝廷还是坊间,都没有西疆,或者北疆更详细点的消息,甚至连上次叶重率领十万大军往南而去,后续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楚府中人,像楚君文,柳夫人,楚琳以及楚君凡其实还是挺为远在北疆的楚天伦担心的,虽然说楚天伦无论驾驭手下,还是统兵作战,都是当世一流之辈,但是此刻齐楚大战变数已生,西疆之乱所引起的影响很难说不会波及北疆,更让人担心得是,若是西疆和齐国同时勾结,进攻北疆,北疆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楚君凡和楚君文兄弟两个对这个事情发生的可能做过多次推演,他们都认为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他们都觉得西疆的事情,绝对不会像流传回来的消息那么简简单单。只是毕竟西疆那个男人是他们的父亲,牵扯到血脉之亲,谁又能依旧保持冷静客观哪! 他们身为府中的男人,不仅要安慰府中的另外两位替楚天伦担心的柳夫人和楚琳,还得在楚老太君尽量遮掩好这种担心。因为他们都怕他们这种悲观的情绪也许会感染她,让一直沉静平静冷静的她也同样变得担心起来。 同时,楚君凡还要操心的另一件事,就是安慰安宁公主因为西疆不利消息而产生的烦躁和担心,因为那位陛下,怎么说也是最疼爱她的父亲。 楚府中的种种微妙的气氛不去多说,这一日,最近一直紧紧关闭得楚府大门打了开来,一辆马车驶了出来。 却是若若接到了柳王妃的邀请,让她去王府赴宴。 这个邀请说起来来得蹊跷,因为柳王妃是柳飘飘的亲妹妹,她派人送来请帖,如果邀请柳飘飘前去赴宴,才更合理一点。 只是众人也大都已经知道,前面很长一段时间萧若若总会偶尔独自出去,经常半晌之后才会回来。甚至连若若究竟是跟谁在一起,都大概干了些什么,府中的众人也都心知肚明。 说起来萧若若在府中的地位也很是特殊,楚府之中对她都视如亲人,但她毕竟不是真的亲人。她的身世可怜,而且虽然看起来性格开朗,但心思其实很细腻,很多事情上都很独立,很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并坚持到底。 这可能是因为她出身的缘故,从小没有亲人在身边,在外随着黄药师和楚君凡一起长大。 这样的性格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在很多时候,会在有意无意间增进人与人间的相互距离。 就说跟二皇子约会这样的事情罢,像若若这么年轻的姑娘,又没有嫁人,真有喜欢的人也属正常。但是在柳夫人和楚琳看来,二皇子着实不是良配。他有王妃是一条,他的身份也是一条,只是她们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萧若若说这个话题。 楚君凡倒是想劝,只是若是在他未娶妻前,他还好开口,自从他上次双娶之后,萧若若似乎也有心刻意跟他保持距离,这段时间以来,师兄妹俩还真的没有好好说过话哪。 人人都知道出面的是柳王妃,但真正约萧若若的却是二皇子。 楚君凡亲自给萧若若安排了马车,并嘱咐她早点回来,便放她离开了。 …… 马车走在路上,萧若若却在马车上发呆。 她明白今日是二皇子在约她,按理说,她今日尚是第一次进王府,第一次去见柳王妃,这个未来很可能是她的夫人的人,她应该好好准备,好好装扮一番的。 只是她不是那样愿意矫揉造作,委屈自己的人。 兴许是小时候没有父母兄弟在旁的缘故,兴许是跟楚君凡那个奇怪的师兄一起长大,听他讲了太多的故事,受他毒害太深的缘故,萧若若总觉得自己与这世界上的女人很不一样。 虽然她不能很确切得说出这种不一样究竟在哪里,但是她就是知道。 比如当年街边一眼看到二皇子的美色,她觉得喜欢,那么她便会尝试去追求。 比如像安宁公主和卫蒹葭那样同时嫁给一个男人,萧若若偶尔想想总觉得这是件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再比如每当二皇子有约,她便会欣然赴会,丝毫不难为情,也不担心因此会被人看轻,从而引起关于她品行的风言风语。 …… 有时候萧若若甚至觉得她不该是这个世界的人。 或者她应该完生个几百年或者上前年,也许到了那个时候,这个社会会变得很不一样吧?! 有时候想想,她似乎也能想到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奇怪的最深缘由便是从小到大,她的身边一只有一个看起来不奇怪,但其实很奇怪的混蛋师兄楚君凡! 她的很多想法,很多看法似乎都是在不知不觉被他熏陶出来的。 比如嫁人。 那个少女不怀春,萧若若也曾经想过自己将来的如意郎君究竟该是什么样的。 嗯,他不一定要很帅气,但一定要很细心,要对她好,宠她!这是楚君凡曾经给他讲过的很多故事里面的男人都是这样。 他不一定很有钱,很有地位,但一定要很上进,很有主见。这是楚君凡跟她讲过的男人最应该有得品质。 他可以很有女人缘,但绝对要只爱她一个,只有她一个女人! …… 如果把头脑中的都列出来,大概至少有十条。这里面有的讲出来,大家也许很容易接受,有的若说给外人听,恐怕会惹来笑话! 尤其是那条,男人只能有一个女人那一条!这在这男人都三妻四妾的年代,简直是笑话中的笑话。 萧若若曾经也想过她跟楚君凡之间的可能,因为他一直是她身边最亲近的男人,甚至俩人有时候亲亲抱抱,早已超脱了普通的师兄妹之间的距离。 他们相互之间也最是了解对方不过,但是他们之间之所以一直没有真正跨过那段最后的距离,恰恰是因为他们真得太熟悉了! 太熟悉了,反而没有新鲜感,反而有了距离! “唉!”马车在路上,车里的少女在叹气!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卑鄙手段,以及难掩的失望 第一百六十九章卑鄙手段,以及难掩的失望 马车到了王府的前面,门外早有人亲自前来迎接。 除了一些忙着接待马车的下人,府中的主人也早早出来,在门外亲自等着她。 不是名义上邀请她的柳王妃,而是这座府邸真正的主人——二皇子! 二皇子似笑非笑得站在那里,美丽的容颜一如往昔。 萧若若在王府丫鬟的服侍下,下了马车,向着二皇子走去。 只是她的兴致依旧不高,因为这样的笑她已经看了很多次,不知道是不是见太多的缘故,她总觉得二皇子的笑容一直以来不够真实,也不够真诚! 那一日街头再遇之时的拘谨和动心,到了此时其实已经不是那么印象深刻。 通过这段时间以来,对二皇子的数次接触,萧若若对二皇子的评价便只有四个字。 不好,不坏! 不如她最初想象的好,也不如她讨厌得那般坏! 萧若若长大以来,除了黄药师之外,接触得最多的便是楚君凡,以及这数月来常有往来的二皇子了。 她跟楚君凡相处的时候,总觉得双方都是最真实的自己,想皱眉头就皱眉头,想发脾气就发脾气,那是长达几十年形成的类似亲情的感情。 她对二皇子最初的好感,都来自对他那张脸那种绝色美的震撼以及欣赏,当然还有少女遇到白马王子的那种憧憬。 虽然很早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二皇子已经有了王妃,但是她想想自己心目中那个与这时代实在太过苛刻的择婿标准,着实有点不合常理,便暂时不去多想。 两人第一次约会之时,萧若若觉得二皇子还是不错,他的笑容很是真诚,他还算体贴人,他的脸真是好看,让她自己都有点拘谨。 第二次约会的时候,他依旧那么真诚得笑着,依旧那么跟她有一句没一句得谈着,但,她似乎觉得少点什么。 第三次约会,第四次……再然后的约会,便一直这样。 平平淡淡,没有惊喜,当然也说不上失望。 萧若若有时候总爱下意识的拿二皇子和楚君凡比较,他的文采不如楚君凡,他的机智不如楚君凡,他的武功不如楚君凡,他的医学不如楚君凡…… 她的身边只有两个男人,她这样的比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等到楚君凡先是娶了柳飘飘,又同时娶了卫蒹葭和赵璎珞之后,萧若若终于发现了二皇子比楚君凡比好的一点了。 因为他除了柳王妃,未听闻府中有什么受宠的妾侍。 这点的比较让萧若若对二皇子又加分不少,更何况这毕竟是她第一个动心的男子。 既然不讨厌,那若看着可以,便嫁了吧?!她本就不是娇情的人,敢爱敢恨,敢想敢做。 以前她跟着楚君凡住进楚府,一方面是因为她实在没有其他办法,还因为楚君凡的病情需要一个人密切观察,以备不测。 但是现今楚君凡的病情似乎已经渐渐稳定下来,即使是“他”再次出现,也似乎多了很多理智。 更何况,如今楚君凡已经娶妻纳妾,若若虽然不曾想着嫁给他,但心里多少有点吃味。总觉得楚君凡如此以来,她跟他的距离便又远了一层,虽然说不上伤心,但心里的某个角落真的是很不舒服。 …… “若若姑娘快点请进。姑娘今日肯光临寒舍,当真让王府蓬荜生辉啊!王妃已经在府里为你安排了丰盛的宴席。”二皇子略带兴奋得说着。 萧若若嘴角轻轻一撇,算是笑过了,便顺着二皇子手指的方向向前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听二皇子介绍着王府的构造和景致。 若若一边随意得听着。二皇子的王府毕竟是亲王规格的,比楚府大了很多,也富丽堂皇了一点。 到了王府待客的大殿外,那边柳王妃也已经带着丫鬟早早迎了出来。 “若若姑娘,你终于来了!”柳王妃熟稔得说道。 说起来柳王妃和萧若若也的确是认识的,昔时柳飘飘嫁入楚府之时,俩人曾经见过,也说过许多话的。 “谢谢王妃的邀请。”萧若若上前拉着柳王妃的手,便一起向着殿中走去。 今日的宴席二皇子和柳王妃显然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大殿中已经摆好了时下的瓜果珍肴,甚至等到众人安坐,二皇子拍了拍手,便有一些早已准备好的歌舞表演。 …… 一场盛宴进行得很顺利,三人一边随意得聊着天,一边看着歌舞,一边吃着饭菜,喝着水酒。 楚府中人本来以为今日萧若若来赴宴会像小妾觐见夫人那般带着小心与拘谨,但实际上今日这场酒宴却一切顺顺利利。 宾客尽欢。 等到兴尽人准备散的时候,宾主都心情很是愉悦。 二皇子对着柳王妃说道:“我送她出府,你先让人收拾大殿吧。”柳王妃和萧若若都没有什么异议。 萧若若随着二皇子向着来时的道路走,快要到了大门的时候。 二皇子忽然从手里拿出一个香囊出来,“若若,这个是我上次特意为你挑选的,你看喜欢么?” 香囊以七彩针丝相织而成,上面绣着一双鸳鸯。 萧若若到没有因看到上面的鸳鸯而像其他的女子那般羞涩,她干脆利落得接了在手中。 “这是什么香味,十分好闻哪!”萧若若拿着香囊,往鼻子靠去。 二皇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萧若若的动作,心里却禁不住得欢喜。 “这种味道真得很是香甜,不过似乎很是熟悉。”萧若若闻了几下,说道。 她也曾跟着黄药师学习医术,对于药材香料本就很是熟悉。只是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究竟是什么香料,便忍不住再靠近鼻端,多嗅了几下。 二皇子看到他心底的谋算终于成真,不由的得意一笑,说道:“香囊里面的东西可以说是比黄金还贵的东西,不过用在你的身上也算值了!” 萧若若听出来二皇子的语气有点不对劲,“这到底是什么?” “失心散!” “什么?”萧若若大吃一惊,她当然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也想起来自己究竟在哪闻到过。昔日楚君凡曾经好奇这种药,特意配置过一部分。 “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在香囊里面放这个?”萧若若惊诧得说道,同时她已经觉得自己的双眼间似乎开始产生幻觉,身体里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产生着神奇的变化着。 “我要干什么,你很快知道了!现在先跟我走吧,我先带你去个地方!”二皇子向着柳王妃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说道。 “你究竟要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萧若若愤怒得说道。 二皇子却不再理她。他伸手向她的手臂拉去,她愤怒得欲夺,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此刻却像失去了控制一般,不怎么听使唤。 “你快点放了我,此事就此作罢!不然,我……”萧若若威胁得说道。 只是她的威胁此刻似乎一点威力都没有,因为二皇子此时根本一点都不在乎。 他在乎得是他要快点把她带到他那个隐秘的小院,然后做他计划中的那件事。 他知道无论眼前的女人,此时多么得不愿意,只要她失身于他,那么一切都会变得愿意! …… 二皇子带着萧若若从王府的一个小门出去,外面早有另一辆马车在原地等着,俩人上了马车,便向着二皇子一直金屋藏娇的一个院子行去。 萧若若在马车上拼命得挣扎,甚至破口大骂,只是失心散的药力似乎在渐渐发作,她的叫喊,她的挣扎除了让自己更加无力,更加劳累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萧若若此刻十分绝望,她虽然不知道二皇子即将带她去哪里,对她做什么事情,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更加得绝望,因为这是第一个她动心过,甚至想过寄托下半生的男人,她却没想到当他真实面貌暴露之后,竟然是如此卑劣,如此无耻! 第一百七十章 拯救萧若若!(求收藏) 第一百七十章拯救萧若若! 楚君凡觉得很是无聊。 也许是在府中呆得太久了,也许是今日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更若若好好说上几句话,他的心里总有点不舒服,总是心烦意乱。 人在烦躁之时,时间便总是过得特别得慢。 太阳在天空渐渐移动,从送若若走之后大概过了一个半时辰。 楚君凡无聊之极,便在后院中不停得走动着。 府中的几位女子,他的两位妻子以及一位小妾还有楚琳在一起打牌,他看了一会,便着实没什么意思。 前两天楚君武缠着他学了几招精妙的招式,这几天正努力练习着,倒是今日没来烦他。楚君文则是自己躲在书房看书,至于老太君,这时候大概在睡觉吧。 府中众人各有自己的事情,楚君凡本来还想着练会武或是写写字,但终归是静不下心来。 自从结婚之后,他也觉得若若跟他的关系一下子疏离很远。最初他以为是他娶了两位妻子,若若有点不习惯,想着时间久点会好哪。可是如今已经月余过去了,俩人之间的状况似乎更糟糕了。 这种糟糕不是指他们真的有什么争执或者无法调和的矛盾,而是他们的沟通似乎出现了障碍,或者若若有心刻意得跟他保持距离。 关于跟若若的关系是否能够有一个更深的进展,曾经楚君凡经常半真半假得或是以行动或以言语来调戏她,比如特意沾点便宜吃点豆腐,比如说“你直接嫁我”之类的话。 这在从小长大十分了解和熟悉彼此的两人间是很经常发生的事情。 但每次若若总是在这种关键时候,给予他果断的拒绝。正因为他了解她,所以他知道她的这种拒绝便是真的拒绝。 不是所有男女都一定要发展成夫妻的,更何况他在入京都之后的数个月内,身边就多了三个女人,虽然若若并没有对这件事表示什么看法,但他知道她内心里一定是鄙视他的。 因为他知道若若其实很鄙视那种三妻四妾花心的男人,而这种观念归根到底还是他在她很小的时候便一点一点的灌输给她的。 有时候想想他也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真心觉得若是没有自己曾经刻意的引导,说不定此时若若跟他的事情会很是水到渠成哪! 就跟他在跟公主和卫蒹葭定下婚事的时候,还在猜想不哭少女究竟会是怎样的反应,这种大抵可以归结到男人的好色以及霸道的占有欲,同样表现在他对若若的态度上。 今日阳光很好,京都稍微有点热。 正如楚君凡的心,同样的炽热,他就这么胡乱得想着,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不会吧?他不会真得这么做吧?” 却是楚君凡想着今日萧若若去二皇子赴宴,忽然想起来上次二皇子问“他们”要的“失心散”。 一个在他看来荒谬之极的想法,一旦在他的脑海中产生,便再也挥之不去。 他要“失心散”不会是用来对付若若的吧?! 楚君凡相信二皇子绝对不是一个白痴,只要他还有理智,他便应该知道得罪了萧若若,便是得罪了楚君凡,彻底得罪了楚府! 只是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再纠缠的时候,楚君凡总心有戚戚。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何况这是关系到若若安危的大事!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楚君凡便再难克制住心里开始嘀咕的担心。 他在楚府之中有绕了一刻钟,再然后,又让下人去街上看看有没有若若马车归府的痕迹,再然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出了府,准备去二皇子的王府里看看。 既然有了担心,那么最好的消除担心的方法就是眼见为实。 若萧若若真心喜欢二皇子,将来真嫁给了他,夫妻之间有什么事,他可能不怎么好说话。 但此时,若二皇子胆敢以歪门邪道想要对付萧若若,这是他万万不能忍受得! 自从宣德五年,萧布衣死于北疆,萧若若被黄药师捡到之后,他便已经是她最亲的人了!若此时,他若不关心她,惦记着她,谁还会记得她?! ...... 虽然楚府之外被刑部的探子守得严严实实的,但对于楚君凡来说,他只是想不想出去的问题。 若他堂堂一位九品高手,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这也太假了一点! 走之前,他回房取了自己的武器,那把以竹为鞘,样式奇异的铁钎,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把他应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 这是上次天街刺杀事件之后的重伤所换来的教训之一了。 再然后,吩咐了下人去跟楚君文说了一声,他从楚府的一个高楼上的隐蔽角落,悄无声息得跳了下去。 虽然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但是楚君凡却不敢掉以轻心。 他甚至等不及在路旁的街市上买匹马代步,因为这样也许会浪费不少时间。 他一路轻身兴过,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着二皇子的王府赶去。 甚至为了让自己的速度更快一点,他的右眼已经不知不觉的变成了银白! ...... 来到了二皇子的王府门前,他看到了若若的马车停在了哪里。 他直接上前求见,门夫听说他是来求见二皇子的,看着他气度不凡,不敢耽误,很快得进去禀告。 楚君凡耐住性子等待着,少顷一个身着华丽的女人走了出来,却是柳王妃。 虽然曾经有过落凤楼的那一段露水情缘,但柳王妃看着此时楚君凡着急找人的样子,知道他必定是有急事。 而且那件事注定是谁也不能宣扬出去的秘密。 “若若小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从王府告辞而去,二皇子亲自送她楚府的。想必此时应该已经到了楚府才对。”柳王妃说道。 “没有。而且我发现她的马车还停留在外面。”楚君凡心里不好的预感更是加剧。 “来人,把相关的下人带来,我有问题问他们。”柳王妃吩咐身边的官家说道。 不一会,几个若若在时,出面伺候的下人都一一出现。 众人异口同声得说道:“若若姑娘已经离开。” 只是还是有两位下人略微提心掉胆得看着柳王妃。 楚君凡和柳王妃都看出了这里面的隐情。柳王妃说道:“哼!莫非以为我现在肚子有了孩子,最近一段时间对你等和气,便以为我是好欺骗的么?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说道肚里有孩子的时候,柳王妃还特意转头看了楚君凡一眼,只是他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未曾注意到。 那两位下人犹豫片刻之后,最后小声得说道:“二皇子带着若若姑娘去了城西小院。” 柳王妃愣了愣,她当然知道那个地方,她曾经收到还怀疑二皇子在那里金屋藏娇。只是上次出了落凤楼的事情,柳王妃虽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毕竟心里有愧。 楚君凡说道:“带我去!” 他心里的不好的预感更是强烈,双眼间再次银白浮起,变幻多端,心里十分不平静。 “你真的要去么?说不定是二皇子和若若情投意合,我们这样去,会不会有点......”柳王妃略带犹豫得说道。 她的意思是很可能俩人酒酣情浓,找了个隐秘地方去偷情。她此时虽然该去抓奸,但是上次的事情毕竟有愧,此时有点心虚。而且楚君凡也是那次事件的主角之一! “去吧!”楚君凡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的右眼再次变得银白一片,正好向着柳王妃望了过来。 柳王妃一愣,咬了咬牙,说道:“我也去!”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暴走!一刀斩之!(求收藏) 第一百七十一章暴走!一刀斩之! 二皇子带着萧若若来到了城西小院,这个他最隐秘的所在。 一进门便看到一个浓妆的熟妇向着二皇子走过来。 女人看起来三十几岁,肤色白皙。更主要的是她头上的头饰以及身上穿着的衣服,看起来很像是后宫中的贵妃的装扮。 “萧淑妃见过陛下!不知二皇子此时前来看母妃,究竟有什么事情?”女人似是有意得装作倨傲的模样,对着二皇子说道。 二皇子此时显然没有跟她角色扮演的兴致,一脚直接狠狠得踢在她的腰上,把她踢得身子翻了过去。 她凄惨的叫了一声,却实在不敢再出声。这才发现,原来今日二皇子不是独自前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女人。 “滚一边去,今日没有你的事情!”二皇子对着地上的女人说道,那个人本就是她一直圈养的女奴,自身生杀予夺,全凭一时心意。 萧若若一路之上发觉叫喊无用,便暂时闭上了嘴,只是听到那个女人的说话,才看到二皇子对那个女人的态度。 “陛下”“母妃”......这些称呼一时之间震荡着萧若若的心神。 饶是萧若若本就非常聪明,也是愣了很久,才大概猜出眼前这女人和二皇子的真实关系。 她曾经听楚君凡跟她讲过什么“角色扮演”,“制服诱惑”这些东西,也曾听说过,有些人因为某种心理异常的因素,会有恋.母倾向。 她本就是大夫,也见过不少奇难杂症,但一直以为楚君凡说得这些东西,都是天方夜谭,是故意跟她说笑的。 但此时此刻,当她真正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当她真正看到二皇子的真实面目之后,她的心里止不住得恶心! “你竟然......!”萧若若破口欲骂,只是性情大胆如她,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骂他!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二皇子的变态和无耻! “你这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又懂什么!”二皇子轻蔑得说着,然后把萧若若往房间里拉去。 里面的房间看起来应该是刚才那位女子的绣房,因为里面的梳妆台上面放着女子才能用到的胭脂水粉等大大小小的盒子。 再往后面是一张檀香木大床,床上放着鸳鸯金绣枕,以及一双真丝锦被。 萧若若看着二皇子把自己往那边的床上拉去,心里更是惶然! “你究竟要干什么!”她拼命得挣扎,但身子却以及在往床边走去。 “我要干什么?哈哈!你说哪!”二皇子到了床边,把萧若若狠劲得往床上一推。 “你就没觉得你出了身子无力之外,身体在不住得发热么?”二皇子开心得笑道。 “我之前的确没有想到失心散竟然会有强烈的催情效果,上次偶然一试,发现其实比很多皇宫大内的春药效果都好,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反应不是很大,但是时间越久,情.欲却越积越深。你说,我是想干什么啊?” 二皇子把萧若若用力按在床上,双手按着她的身子,一张大嘴却拼命得往若若脸上亲去。 “你放开我!卑......鄙!” “救我......!” “救你?此刻谁能救你!你还是乖乖跟我成就好事吧!只要你听我的,我将来已经会拼命疼你的!” 二皇子开心得说道,他的嘴在她的脸上胡乱得亲着,先是隔着面纱,再然后一把把面纱揭掉。 “难怪你整日带着面纱,从来不曾取下,原来是脸上有这样一个伤疤,然后又纹了个纹身。哈哈,仔细看看,你还是挺漂亮的哪!原来我一直以为是你这半张脸长得比较丑不敢见人!哈哈,我还真有福气哪!” “你......不要!.......”萧若若努力得挣扎着,躲避着。 昔时街头再遇之时,她素手拦轻纱,将自己光滑如玉的半张脸展示给二皇子看,当初在心中未尝没有忐忑,若是被二皇子看到她另半张脸,会不会他不喜欢。 但是,此时此刻,她十分后悔,自己曾经对二皇子产生的那些好感,甚至后悔当日在街头俩人第二次相见之时,她略显唐突的动作。 “来人救我啊!”萧若若上身的衣服已经被二皇子脱了一半,虽然她很是努力,但身子却很是不听使唤,而且她隐隐约约觉得,正如二皇子所说的那样,她的身子最深处,似乎一直在发出一种隐约的渴望。那是她绝对不会想要的感觉! 她越挣扎,那种异样的感觉越强烈。 她心中的绝望也越来越强烈。 “师兄,我的眼光为什么这么差啊!为什么我难得喜欢上一个人,竟是这样的结果!”此时此刻,萧若若忽然很想很想楚君凡。 因为在过往的十多年中,每当她不开心的时候,总有楚君凡在他身边。 ...... 门外传来一声女子惊讶的半声大叫,还有随之而来的“噗——”的一声,此时正醉心于眼前美人的二皇子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两个人进到了房间中,萧若若此时绝望中终于看到了希望,“师兄!” 二皇子这才抬头转身看去,正是楚君凡和柳王妃。 “原来是楚公子来了啊!”二皇子的面色有点灰败,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被人撞上在做这样的事情,恐怕都会一阵尴尬。 楚君凡看了看床上衣裳半解的萧若若,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今日这么急着赶时间过来,终究还是件没错的事情。 他的神情平静,但心中的怒火却一定到了一个极端! 他的双眼银白沉沉浮浮,无数的杀机在胸中集聚着。 “你果然将失心散用在若若身上么?”他的语气尽可能平静的说道。 一旁的柳王妃看着此时的气氛很不正常,她本来想说什么,都没敢说,因为事情似乎跟她想得很不一样。 她上前来到床边,帮若若穿着衣服。 “什么‘失心散’?”二皇子装作无辜的说道,“实在没想到在这里和楚兄见面。今日的事,我想肯定是误会。我和若若姑娘本来就情投意合,今日正好我在府中又多喝了几杯,男人嘛,你懂的!” 楚君凡依旧不为所动。他双眼中的银白不住得沉沉浮浮,无数碎片渐渐汇聚。 “好吧。今日之事,怎么说也是我的错。我承认我对若若今日太过无礼了,来日此事我会亲自上楚府登门道歉。至于若若若是愿意,我会愿意娶他的。你看怎么样?” 二皇子继续说道。 楚君凡依旧不置可否,他只是伸出右手,握在了腰间竹鞘上面铁钎的把柄上。 二皇子眼色越来越冷:“今日这事已经这样了。莫非你还想打我一顿出气?” 楚君凡缓缓拔起了竹鞘里的铁钎。 二皇子双眼一紧:“你不会还想杀我吧?!”他的语气很是肆虐,正如楚君凡曾经想过他不会把失心散用在若若身上一样,他同样以为楚君凡绝不敢杀他! 他是皇子,如今虽然楚国因西疆之变而形势危急,但是楚府还在京都,除非楚君凡疯了,他才会做如此不智的事情。 萧若若和床边的柳王妃则看着楚君凡的双眼急急变化着,双眼之中渐渐变成两片银白。 两女同时齐呼:“不要!” 二皇子略略惊异,然后顷刻间一道流光划过,再然后,他的双眼便看到了自己的肩膀! 楚君凡拔铁钎在手,仿佛手中有剑在手! 一剑砍之! 好一颗大好头颅! 二皇子的头颅落在地上,依旧不敢置信。 他竟然真的敢如此?! 再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决定命运的一刻,求收藏! 刚才想着过来看了一眼,发现点击的异常。我才醒悟原来推荐还是下来了。 当真是百般心思在心头。 这一本书的成绩很差,我作为一位老书虫,自己都能看清楚很多问题来。 但毕竟是自己的书,我自发书以来,坚持写到现在六十多万,当真是舍不得放弃。 很多朋友劝着干脆太监了吧,或者再开新书,只是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强迫症,怎么也不想就此放弃。 昨天周一,其实挺伤心的。 我本来以为推荐是没有批下来的,昨天也难得的没有码字。 因为这大概是本书最后一个有可能的推荐了,我本来想着借着这个努力一把,拼上一把。 可是那种期望盼望最终却演变成绝望,我甚至难得的一天都没有上纵横..... 今天才发现还是有了个分类精品,忽然很后悔.... 算了,不说废话,这周会前所未有的努力更新,最后搏一把。 另外,祈求大家,只有你觉得本书有一点让你喜欢的地方,请收藏吧! 我虽然知道这本书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自信,多看一点,总会有吸引你的地方。 一切看这周得了! 自今日起,至周末,每天三更! 如果有余力,我会继续多更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连锁反应(求收藏!) 第一百七十二章连锁反应 当那一刀看下去的时候,旁边的两个女人愣了好一阵,柳王妃才啊得尖叫了一声。 “你怎么能杀他!你竟然敢杀他!” 她的意识因为之前的突然之变而空白了一刻,直到她的话出口,她的脑海中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事实。 她的丈夫,她的男人,楚国的二皇子,竟然被楚君凡一刀砍了! 他的脑袋掉在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本来很是漂亮,甚至让无数女人嫉妒的那张脸此时也粘着灰尘和鲜血,怎么看怎么丑! 楚君凡只是用他那双眼看了柳王妃一眼,她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不准确的说是“他”,“他”的双眼平静一片,没有杀机,但正是因为这片平静却让柳王妃恐惧。 因为冷漠所以平静,因为无视所以平静。 萧若若没有跟柳王妃一样质问楚君凡。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再去问什么都是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虽然在刚才她和柳王妃同时出声,让楚君凡不要杀人,但是俩人喊话的原因是有区别的。 经过今日的事情,萧若若当然很恨二皇子,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只是从理智的角度来讲,从楚君凡的角度来讲,他不该在此时杀了他!因为如今楚国形势多变,而且楚家大部分人,老太君,楚君文楚君武都在京都。 杀了二皇子,无论太子是否能够当上皇帝,无论他是否会因亲生弟弟的死而开心或伤心,他都会全力缉凶,甚至整个楚家都会被楚君凡连累。 所以萧若若才在那个此刻,看到楚君凡举起铁钎之时,出言阻止。 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做成,她再去质问刚才“他”为什么会下手是无意义的事情。 “你杀了他,然后准备怎么做?”萧若若问了一个问题。 “他”看了会萧若若说道:“你说去哪就去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萧若若苦笑得说道:“你当真有那么厉害么?” “可以试一试!你也知道我究竟是如何产生的,从他的意识中分离出来的。很多时候,我一直放任他自己成长,只是他的成长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太多人关心着他,太多人爱护着他,甚至他自己也很爱护他的生命,这样他的实力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能够杀死那个人!” 柳王妃在一旁听得不明所以,萧若若却知道这说得其实是正常状态下的楚君凡。 “可是你这样一刀砍了他,这样也太冲动了吧!按说其实你比起他来,应该更怕死才对,拥有更多的理智,可是为什么这次你会这么冲动哪?”萧若若不解得问道。 “他”盯着若若的双眼看了一会,银白的双眼不停闪烁着,却没有说话。 若若略一思索,忽然想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莫非是因为我?”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却不想“他”依旧没有说话,但双眼之间,却变化得更加剧烈起来,无数银白碎片在双眼深处翻滚着。 萧若若看着“他”双眼中的风云变幻,心里明白那便表示肯定。 萧若若没想到无意的猜测却变成了现实,一时之间想起了很多她曾经忽略的往事。 当“他”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伤疤的那次,“他”和黄药师大战了一场,后来她突发奇想,把“他”带到了妓院,“他”便乖乖得去了。 还有上次,楚君凡第一次面见楚皇之后,“他”在皇宫外的马车内出现,后来被萧若若同样带到了落凤楼,后来“他”是因为去找若若才发生那场阴差阳错的艳遇。 萧若若此时还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那辆马车里,“他”曾经吻了她! ...... 萧若若忽然间若有所悟,以前对“他”的所有认知中的答案,似乎一下子都有了答案! 虽然有点无法理解“他”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对她产生异样的感情的,但“他”是一直对她很是特殊的,比对其他人都大不一样。 甚至“他”出现之时,都很听她的话,当然除了这次! 萧若若想明白之后,一时之间很是感动。 ...... “他”忽然走到了她的身边,弯下了腰。 “干什么?”萧若若问道。 “上来。我们一起离开!”“他”的话中充满着霸道,充满着不容违抗的命令口吻。 “好吧。”萧若若想了想,这此刻是最应该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留待以后再想吧! 萧若若趴在楚君凡的背上,两只手绕过他的脖子,用力兜住。 楚君凡站起身子,背着她准备离开。 “你们要去哪里?”柳王妃说道。 楚君凡依旧无言,“他”的手落在腰间铁钎的柄上。 “不要。”萧若若说道。 “他”的手便收了回去,背着若若走出了房间。 柳王妃愣了一会,才醒悟刚才若若的不要是让楚君凡不要杀她! 她的心中一片发苦,他们怎么就这么走了哪?!这让她怎么办哪?! ..... 二皇子死亡的消息在晚一点的时候,便传了开来。 柳王妃其实也想给楚君凡遮掩一下什么的,只是今日楚君凡先是到王府,而后又和她一起来到城西小院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根本是遮掩不得的。 太子知道了,皇后知道了,萧淑妃知道了,文武大臣也很多知道了!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无不都心声骇然,心里都猜测这楚君凡是不是发疯了,不然怎么敢如此胆大?! 更有人猜测北疆在此刻楚国风雨四起之际,是不是也想造反啊? 皇后在听到消息的时候,便命令京兆府尹协同禁军死死得守住楚府的四周,防止楚家人逃出京都。同时,命人全城搜捕楚君凡的行踪,并抓他归案! ...... 卫府。 “楚君凡啊,老夫一向觉得你还算不错,怎么在这时候做下这么大的事情啊?不过,老夫的孙女婿,怎么也不能让人随意的欺负得!他不知往哪逃亡去了,老夫至少要护得住他的家人!”卫太尉说道。 “来人,去通知那个人,让他准备入宫!另外,速调北大营进京都,有不服者杀!”卫太尉对着府中一位下人吩咐道! 下人行了个军礼,之后迅速得出了府! ...... 魏王府。 若不是住在魏王府附近的人,恐怕有很多人都不知道,楚国还有这样一位王爷,还有这样一座府邸。 府中有两位主人,正好是一对父子。 其实说起来单说起这俩父子俩,还真得在京都很有名的。 魏王赵松乃是太宗皇帝的唯一儿子,他本应该是在宣德元年最应该继承皇位的人。然而他才京都中最出名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是一个白痴!智商一直只有九岁! 虽然楚皇登基以后,对这位侄子颇为优待,御封为逍遥王,自是希望他一辈子逍逍遥遥,平安终老。但据说御赐的牌匾送到府中,王府的下人准备换下昔日太宗皇帝御赐的魏王府牌匾之时,平时里还算好脾气的魏王却是大哭大闹,怎么也不给换。 因此到了今日,本该是逍遥王府的魏王府依旧是魏王府,大门正中的牌匾上书写的是昔日太宗的御笔。 他的儿子不是旁人,正是楚国官场中,天字第一号侯爷,拥有霸气封号“齐天侯”的人。昔日御道街之上,楚君凡、楚君武曾经因为大青等几位小偷而有了冲突,也正是因为那次卫蒹葭的热心相助,楚君凡和卫蒹葭才一笑解恩仇。 今日本该在房间里陪着一群丫鬟做戏玩乐的逍遥王,却忽然难得正经起来了。 他命人去叫齐天侯前来书房说话。 第一百七十三章 装疯卖傻二十年(求收藏!) 第一百七十三章装疯卖傻二十年 齐天侯听到下人来报,他的父亲竟然请他去书房叙话,他本来在练武,听到这个消息很是烦躁。 “他找我能有什么事情?莫非是躺地上给我当马起?还是让我跟他一起玩捉迷藏?” 他虽十分不情愿,但那个白痴毕竟是他的父亲。 他的性格虽然嚣张,略微自傲,但毕竟还是有点孝心的。便跟着那位下人来到了逍遥王赵松的书房。 “父亲,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我今天没空陪你玩的。” 十四岁的少年以为自己进去之后,他的父亲肯定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撕书玩,可是眼前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一直以来总是看起来仿若顽童因为各种嬉戏和玩乐身上总是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父亲,今日竟然焕然一新,穿着正式的王袍,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跟平日里乱七八糟蓬头垢面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怎么了?看到父王不认识了?”那个男人看出了自己儿子的惊诧,略带戏谑得说着。 “你真的是父......王?”齐天侯疑惑得问道,虽然无论从容貌还是声音,眼前的人似乎跟他的父亲都一模一样,只是他的神态,他说话的条理,一时间让齐天侯很是难以接受。 “看惯了父亲一惯的痴呆模样,不喜欢看到父亲正常的模样么?”逍遥王似笑非笑得说道。 “怎么会这样?”齐天侯似乎觉察到了真相,只是这真相是在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我知道为父这么多年装疯卖傻,甚至连你一并瞒着很不对,只是你要相信,为父这是在保护你,保全我们父子俩!”逍遥王,不,准确的说是魏王,因为他从来就未曾接受过现任楚皇的封号。 “父亲你真的一切都是装的么?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乃我楚国堂堂的王爷,又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委屈?!我若不装疯卖傻二十年,能够等到这一天吗?!”魏王冷笑着说道,“昔年父皇在时,我便注意到赵诚他的野心,只是当时他在朝中的威望实在太大了,军队也在他手里,我若不装疯卖傻,恐怕十几年前,我就死在他的手下了!” “怎么会?!”齐天侯有点惊诧这背后这真相,“叔爷不是一直很疼我的么?他当真会如此狠毒?!” “哈哈。孩子,你虽然聪明,但是很多事情还是想的简单了。对于男人来说,权势是最重要的东西,至于血脉亲情,夫妻情义,都是不必拥有的东西。他是真的很宠你么?那么为什么有封你为‘齐天侯’?你可想过齐天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他一直疼爱我的表象只是假的?” “当年他封你为侯之时,很多大臣反对,你可知为何?!因为这个封号听起《'文》来霸气,却是一把《'人》杀人刀!你想《'书》想看,无论那《'屋》个帝皇在位,会不忌惮这样的一位侯爷?而又有那位大臣敢跟这样的一位侯爷来往?齐天齐天,可于天齐,这是典型的捧杀啊!更重要的是,他还想用这个封号来试探我,若我是装疯卖傻,那么这便是一种警告,告诉我,‘我已经对你儿子够好了,你可以安心了!’傻儿子,你看看,你这位叔爷的帝王心术如何?!”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齐天侯一时之间被这突然的真相而震惊,但是这些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当然不会以为自己的父王是在说假话,只是这样的真相跟他之前因为楚皇的疼爱而感激无比的情绪一比,让他十分得羞愧! 这算“认贼为亲”么?! “罢了,这些往事暂且不提。今天我跟你坦白这一切,是要你马上做一件事。” “父王请讲!” “如今楚皇在北疆不明生死,正是我们父子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的时候。” “你是说?”齐天侯似有所悟,但这种猜测更是让他的心里激动不已,莫非?他不敢确定! “你没想错!昔年这楚国的江山本就是我们父子俩的,如今机会来了,我们当然要夺回来的!” 齐天侯狠狠咽下了一口吐沫,虽然这让他很兴奋,但是他还有一点理智。 “会有人支持我们么?” “会的。如今南大营的精锐人马已经被叶重带到了南方,京都已经则没人能够挡的住我们了。你现在立马动身去北大营,然后带着军队入京都!” 齐天侯欣喜若狂,“是,父王!” ...... 楚府。 楚君凡一刀杀了二皇子的消息,让楚府的周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无数的隐藏的遮藏的刑部探子干脆都从暗处转向了明处,宫里派过来了三十人的羽林卫,再加上那边京兆府派来的衙役将楚府的各个出口入口看守得很是严实。 楚府里的人此时也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难以接受。 “君凡他怎么好好的把二哥杀了哪?”安宁公主赵璎珞此时是心情最复杂的一个人。 一边是她的二哥,虽然不是一奶同胞,但二皇子跟太子相争是真,但对他这妹妹也很不错的。 一边是她的夫君,如今她在楚府生活了一段时间,总体上讲还是过得很幸福很自在的。 然而忽然,她收到了消息,她的丈夫一刀杀了她的二哥...... “不行。我要去告诉爷爷,让他帮助君凡。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杀了二皇子,但此刻想必太子和皇后肯定会派人去追杀他的,若是......” 卫蒹葭心急如焚。 至于其他的人也大概是觉得此事实在是太过突然,也为楚君凡担心。 “都给我老实待在府中,哪也不许去。今日这事是有点突然,我相信二皇子究竟是不是君凡杀的这事情可能还有疑问,但君凡跟若若姑娘没有回府倒是真的。即使二皇子真的是死于君凡的手中,那么他必定有必死的理由。只是这些事,你们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只是我们现在被困楚府,恐怕什么也做不了。倒是君文,你可以设法通知鸣凤楼,会有人想着帮他的。” 楚君文应下不提。 ...... 鸣凤楼。 玉娇奴根本不需要楚君文的通知,已经做下了决定,她派出了她手下的力量,全力找寻楚君凡的下落,并保护他。 而她,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依旧待在鸣凤楼中收集四方的消息。 ...... 楚君凡背着萧若若没有回楚府。 他们准备出城。往南方而去。 他们不曾小瞧朝廷对重大紧急情况的反应效率,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 他们没有选择回楚府,也没有选择向北而行,就是想拖延时间,来换取更多的逃亡时间。 他们选择从南门出城,一个是出其不意,一个是因为南方城外便是浓密的山林,便于摆脱大队人马,尤其是可能的军队的追捕。 只是当楚君凡背着萧若若就要出城门的时候,远远的一批宫里的侍卫骑着马,还是奔了过来。 毕竟楚君凡和他背上的若若,实在是有点太显眼了。 “搂紧我!”“他”说道。 萧若若轻嗯一声,知道这必将是一件艰苦的战斗。 她将自己的身子往上提了提,让自己的身子跟他的背挤得更紧,尽量不让背上的自己给“他”带来太大的麻烦。 楚君凡无言无语,他没有看着背后马上袭来的一群侍卫,而是拔起了左腰间的铁钎。 城门口的几位守城门的士兵注意到那群侍卫的呼喊,急忙推着城门准备关闭。 楚君凡急步上前,一挥手,便是数道剑气,向着城门处飞去。 “他”的前面有城门,后面有追兵。 “他”的前面有路,但这路必定很不好走。 但“他”却必须坚持向前,坚定得一直走下去! 因为背上有她。 “他”心中唯一的她。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处不在的战斗(求收藏!) 第一百七十四章无处不在的战斗 南城门口守着城门的一共有五位士兵。 当看到后面一群人骑着马向这边大喊“拦下拦下!” 他们都急忙推动着城门想要快速得把城门关闭。 他们知道这绝对不是玩笑,那些马上的骑士一看就是宫中的侍卫,此次前来肯定是追捕重要的钦犯。 这些守城的士兵别得不敢说,但眼力和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多年历练下来的,自然在最快的反应下做出反应,两边各有四个人推着大门,迅速得把大门向中间推去。 而五人中的领头的那位则一下拔出手中的军中制剑,向着楚君凡和萧若若走来。 因为此时此刻,楚君凡铁钎在手,是最符合钦犯形象的人。 “大胆贼人,还不快快就擒!” 他喊完了整句话,整个人便被楚君凡挥手而出的剑气分成了好几块! “大哥!”那边正在推着大门的四位士兵心胆剧裂,没想到他们的头目,一直以来一个锅里吃饭的首领竟然一个转眼间便成了一堆碎肉。 只是他们毕竟曾经在军营呆过,心智非常人可比,此时此刻,根本不是容得他们伤心哭泣的时候。他们眼前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尽快得把城门关闭! 京都的城门个个都高大数丈,只要他们赶在楚君凡出城之前将城门关住,然后后面的追兵堵上,相信这凶徒便不可能跑得掉。 楚君凡同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的脚步未停。 四位士兵两两一组,使劲得推动着两扇好几百斤的大门,尽量让他们速度得向中间关去。 只是他们的速度还不够快,因为楚君凡的速度更快,此时两扇大门只剩下了一个半人的缝隙,而楚君凡已经到了城门前。 两边靠里侧的两位士兵忽然间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他们大吼一声,一起向楚君凡扑去。 一个从下面抱住楚君凡的腿,另一个则是从另一边抱住了萧若若的腰! “哪里走!” 楚君凡皱了皱眉头,“他”不是很理解俩人此时的愚蠢选择,但“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 “他”铁钎在手,快而准得先是落在抱着若若腰的那我士兵的咽喉,又落在抱着他腿的士兵的心脏。 铁钎拔出之时,两道血箭随之而生。此刻两位依旧在推着大门的士兵用出全身的力气,使得两扇大门的缝隙又小了一点。 楚君凡再次上前一步,只来得及一只手搬住尚未来得及合拢的半扇门,至于出城,暂时是别想了。 城门的三位士兵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终究还是拦住了楚君凡。而后面,骑着马上的羽林卫以及宫中的高手已经到了城门前。 再不远处,相隔两个街道左右,大约有六七名黑衣人此时正向着这边赶来。 ...... 楚府。 卫蒹葭对着门卫的京兆府的护卫说道:“你们敢拦着我出府?” 虽然老太君早已有话,但卫蒹葭还是很关心楚君凡的具体动向,因此想要出府去找自己的爷爷。只是却被楚府外的朝廷人马拦住了。 “启禀郡主,属下领皇后懿旨,要保证好楚府相关人员的安全,实在是不能让郡主你离开啊!” “什么保护?明明就是囚禁!我就要出去,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卫蒹葭的脾气发作。 却不防,府外的人马竟然齐齐拔出了手中的长刀! “你们!”卫蒹葭愤怒得喊道,只是到了此时,她也明白要想出府恐怕已是奢望。 正在此时,只见不远处,一大队军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京兆府派在这里的大捕头走了过去,只见领头的将领只是冰冷得说了一句,“奉军令,接管楚府防卫!” 无论是京兆府还是宫中的羽林卫,此时看着忽然出现的足有一百五十人的军队,都不禁得心生骇然。 “你们是北大营的军队?” 领头的将领冷冷的说道:“奉军令,北大营已经进驻京都,接手整个京都防卫。” 说着他便命令他手下的士兵四处布防,少一会便接管了京兆府的全部人手。 京兆府的大捕头看着这些蛮横的士兵,却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挥一挥手带着手下离开。 那边的卫蒹葭看着领头的将领却开心得快要跳起来,“李叔叔,你怎么来了!” “小姐放心,我奉太尉的命令亲自带人来保护楚府,保护小姐。” “爷爷?”卫蒹葭没想到竟然是爷爷的命令,虽然很是开心,但她也不是傻子,敏锐得觉察着这里面有其他的事情。 楚府中老太君听闻楚府外的变故之后,一直冷静平静如常的她忽然面色剧变。 本来一直握在手上的茶盏,竟然因为失神而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大哥,你究竟要干什么啊?” ...... 东宫。 “什么?北大营进京都了?是母后下得令么?” “不是?这就奇怪了......” “还有人带着军队去接管皇宫的防卫?这......” 一个个的消息,让太子心乱如麻,直到知道北大营竟然妄图接管皇宫的防卫,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连忙带着人赶往皇宫。 ...... 太子匆忙得感到皇宫,却发现此时整个皇宫正剑拔弩张! 北大营欲接管皇宫,但是皇宫却不允许,只是双方的人马正在对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北大营要逼宫么? 所幸此时双方还只是对峙,宫中的秩序还算正常。太子急急朝廷朝会的正殿。 却发现留守京都的满朝文武,以及皇后此时都已经聚集在此。 “逍遥王,你这是意欲何为啊?”皇后正对着朝中一个身穿黄色衣服的人说话。 太子仔细一看,这人竟然穿着明黄色的黄袍!而且这人他认识,正是被楚皇封为逍遥王的白痴赵松! 只是此刻他一点痴呆的模样都没有:“婶婶,我装疯卖傻二十年才保存下性命,此时率兵进宫,你说我是来做什么的?” “还有请不要叫我逍遥王,因为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他的封赏,我一直以来都只是魏王!” “我和你皇叔看来是一直小看你了,未曾想你竟然有如此的本事。昔年你假做痴呆,你皇叔才勉为其难得登基为帝,此时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啊?” “哈哈!勉为其难?!本王乃是太宗的嫡子,是名副其实的继位人选,可是昔年赵诚却一直贪图皇位,若不是我见机得早,此时早已成为黄土一片,这些事情婶婶便当真不知道么?还是你故意装作不知道?” “当年那些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今楚国不是越来越兴盛了么。即使你当真是装疯卖傻,这二十年还不是过得挺好。又何必此时跳出来哪?” 殿中早已来到的大臣此时也纷纷出口说道:“的确如此。即使当年的事情真有蹊跷,此刻魏王你也不能够在此时妄图皇位啊,天下间无人能够服你的!” 太子总算明白了这大殿中此时的情况,心中更是愤怒。没想到此刻楚国多事之秋,竟然连逍遥王都跳出来抢夺皇位。 “是吗?如果我说我有太宗传位于我的遗照哪?”魏王淡定得说道。 “什么?太宗遗诏?” “不会吧?肯定是假的?” “难道太宗当初真有遗诏?” “会不会当初太宗之死也有蹊跷啊?” 魏王的这句话像一个炸弹一样,炸得整个大殿一片鼎沸。无数的人议论纷纷。 “遗诏这东西是可以伪造的,你如今拿出一份诏书来,让天下人以为是太宗遗诏,你觉得相信的人会很多么?” 皇后依旧淡定得说道。 “我可以证明这件遗诏是真实的!”一位老人的声音从宫殿外传来,他的声音很是宏亮,在一瞬间便传遍大殿。 第一百七十五章 谁是渔翁(求收藏!) 第一百七十五章谁是渔翁 此刻进入大殿的人满头白发,身着常衣,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很普通的老头子。 但皇后却看到他的到来,听到他说的话,今日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色。 “竟然是太尉大人!” “卫太尉竟然都来了!” “他老人家肯定了解其中的详情。” “难怪北大营竟然就这么轻易得进了京都,原来是他老人家出面了啊。” 来者正是卫太尉。 “见过太尉大人!” 殿中的人纷纷行礼。 即使他早已在朝堂上辞掉了身上的所有官职,早已不在是太尉了。 但是只要他还活着,众人便理所应当得称其为太尉! 只有皇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因为当他出现之时,她才觉察到很多事情终究还是已经逃出了她的掌握之中。 想起之前初闻北大营进京都的消息,她还速度派人去卫府求援,还指望着卫太尉能够出来,帮她镇住场面,然而此时此刻。 皇后轻轻一笑。“原来是太尉大人出面了,我说,今日这北大营竟然如此胆大,妄图逼宫!” 太尉看着皇后,双眼之中闪过欣赏之色。 “老臣实在是不敢跟皇后娘娘比胆大,娘娘敢以楚国为筹码,在西疆下得一手好棋,将陛下和几十万大军一起拱手送了出去,这对于老臣来说,是万万不敢的!” 如果说卫太尉进入宫殿,让殿中的大臣震惊的话,那么此刻他说的话,当真让所有人震惊之极! “什么?陛下和西疆的事情竟然是......” “不会吧?皇后娘娘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老太尉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 ...... 殿中的无数声惊诧声一时之间让气氛变得很是噪杂。 有的人觉得卫太尉完全是胡思八道,但也有相当的人,则认为卫太尉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母后,这不是真的吧?”太子看着皇后说道。 皇后却根本没有理他。 “此时此刻,我再遮掩也没有什么意义。的确,西疆的叛乱以及战局我是插了一手,但那是我和陛下的私人恩怨。那是他欠我的!只是没想到我的这一番作为倒是被太尉你捡了个便宜啊?!” 皇后心知此刻卫太尉出面,京都的大局便已经定了下来。 北大营素来有“卫家军”之称,本来若叶重在京都,南大营和北大营互相挟制,但叶重以及南大营的十万精锐都被她亲自派往了南方。 真是拔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啊。皇后娘娘轻轻一叹。 “皇后娘娘爽快,你既然已经坦诚罪行,那么今日的事情就好办了。此时此刻,楚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诸位文武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到了如今要为国家计量长远。如今陛下在西疆恐已糟不测,皇后娘娘又犯下如此大罪,太子显然已经不宜担任储君。值此天下存亡之际,我等只能寄望魏王能够撑起楚国的天?诸位以为如何?” 卫太尉看着殿中的文武大臣说道。 很多人沉默,因为这本就是此时唯一的选择。卫太尉握北大营控制了京都,他说谁当皇帝,谁便是皇帝。更何况,卫太尉还揭露了皇后娘娘的罪行。 只是...... 一位老臣出列说道:“昔年陛下登基之时是否跟魏王有恩怨,我等不知。我等只有一个疑问,太宗的遗诏是否是真的?” 卫太尉果断得说道,“是真的。不信的臣子可以等会上前检验。此刻国家存亡之秋,我相信魏王掌管社稷之后,也会重用诸位。另外关于废太子和皇后以及陛下后宫等人的安慰,魏王看能否宽恕对待啊?” “当然。如今年事已久,而且皇叔恐怕已经阵亡沙场。关于当年的事情,孤不欲再提。至于婶婶她们就此安居后宫,孤可以做下承诺,诸位以为如何?” “魏王此议很是仁慈。” 很多大臣此时已经卸下了心中最后的一点疑虑,更何况这已是此时最后的选择了。 当下都下跪行礼。 “如今国事时艰,魏王的登基大典,也不宜再拖。就定在三日之后吧!”卫太尉说出来此时场间其他人都不宜说出的话。 魏王的双眼阵阵欢喜,其他的大臣也没有人会在这事情上表示反对意见。 此中的大事就此定下来了。 “来人,把皇后娘娘和太子都请回后宫安置!”魏王说道。 却在此时,忽然太子口出乱言:“大胆!朕乃是皇帝!母后,原来你杀了父皇!为什么会这样啊......” 一边说着,他还双眼怒视着周边的人。 “不会吧,莫非太子已经疯了?”很多人在心中猜想着。 “太子?你怎么了?”那边皇后看着太子的异样,不住得喊着。 殿中再次乱作一团。 ...... 卫太尉走出大殿,刚出了宫门,只见一位将领过来向他禀告。 “启禀太尉大人,南大营剩余的军队已经被控制了下来,没有发生哗变之类的事情。” 卫太尉点了点头。 “另外,楚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楚老太君想要见你!”将领继续说道。 “哦?!”卫太尉略略思索,他的手在颔下的白色胡须抚了几下,终于下了决定。 “吩咐下去。你去亲口告诉楚老太君,就是我现在不想见她。另外,咱们的人依旧要和楚府保持距离,不要那么亲近。老夫只有一个孙女,不能不为她多想一下,你懂么?” “是!属下明白了!” 卫太尉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轻轻一声长叹。 “白露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这是我的战争,是卫家的战争,我实在是不想把你和楚家拖进来啊!” 老人摆了摆手,止住了一旁抬过的轿子。 看了看天边的日头,他竟然就此背着双手,一步步得往前走去。 即使刚刚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决定了一个国家的皇位替换,但他的心里却一点兴奋或开心都没有。 因为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复杂之极的大局。 无数的人在这里面选择了自己的棋子或是投下了自己的筹码。有明着,有暗着,还有看不见的阴招。 他虽颇为自负,但也不敢说自己便看透了这局中局外的所有一切。 他虽暂时获得一点优势,但谁也不敢说这点优势,会在什么时候被人翻盘啊。 尤其是那位帝王心术甚至可以超越太祖太宗的楚皇赵诚! 只不过这场以楚国为棋盘的棋局中,他既然已经站了进来,准备好了自己的筹码,那么无论结果如何,无论胜负如何,他肯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或是卫家的惊天的权势,或者是赵氏亏欠卫家的一个公道! 老人的个头本来很高,此时因为此刻年老的缘故,背略微有点偻。看上去很少矮。 满头的白发在日光下渐渐远去,映着他的背影,看上去一点不似大权在握的样子,而更像是一个农家普通的老头子。 ...... 当北大营开始进皇宫的时候,当卫太尉还没进大殿的时候。 楚君凡依然在京都南城门站的不可开交。 他的一只手紧紧拖住快要完全关闭的城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手里的铁钎。 他的双眼银白冰冷,嗜血无情。 他的敌人则是一队骑着马冲锋过来的皇宫侍卫,以及高手! “要不我先下去吧?”若若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愚蠢!”“他”冷冷说道。 你在背上我尚能战,你若落入敌手,我便逃出去又如何? 当年因为恐惧,因为怕死而自楚君凡意识之中分裂而出的“他”,此时却似乎已经不那么怕死了! 因为有她。 所以无惧。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个猎人与两个猎物(求收藏!) 第一百七十六章三个猎人与两个猎物 楚君凡的形势很是不妙。 城门口剩余的两位士兵此时正拼命用出全力狠狠挤压着城门,努力得维持着自己的三位战友用身体换来的战果。 楚君凡为了不让城门彻底关闭,只能用左手托在了两扇门之间。 而另一边那边宫中的侍卫和高手已经骑着马来到了城门面前。 马蹄得得,迅驰无比。 更快的是他们手中掷出的武器。 当他们注意到楚君凡一只手插在城门中间之时,果断得身在马上便把手中的武器用力投了过来。 仿佛楚君凡是站着不动的靶子。 楚君凡不是靶子,但此时他却根本无法移动。 他的左手依旧用力,保证着城门不会紧紧关闭。他的右手挥舞铁钎,快速得在面前挥动着,在同一瞬间与数十把疾飞而来的长剑一一撞击,叮叮铛铛的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 数十柄飞过来的长剑零零落落得散了一地。 楚君凡当然不会因自己的这点小手段而有丝毫得意。 以为那些马上的护卫当先的一位已经纵马冲了过来,他的手中持有一把刀,正劈头向着楚君凡砍来。->小说下栽+3UWW。CoM<- 楚君凡此时身子不好移动,但他也不敢应接下连人带马一千多斤的冲击。 他的铁钎如毒蛇般谢谢得往上一撩,拖着门的左手忽然一手,他兜住背后的若若身子快速得往旁边一闪,他的铁钎有精准得刺进了一边狠劲推着大门的一位士兵。 马上的骑士未曾想到楚君凡出手那么快,那么狠。他只觉察到心口一痛,一道血流随之喷出。 他本能般的用手捂住心口的深空,却越发觉得呼吸开始困难起来。 他坐下的马此时此刻已经来不及停步,狠狠得向前撞在城墙的大门上,楚君凡便趁着混乱,趁着此时大门的空隙带着若若钻了出去。 正在此时,“他们”中前来支援的杀手也正好感到,在城门处跟那些侍卫战成一片。 楚君凡终于出了城门,只是他一点没有得意的情绪。因为他的面前已经出了三位拦路的人。 三位九品中阶的高手! 昔时天街庙会之时,太子曾经因为怀疑楚君凡是楚皇的私生子,而派了手下四大高手中的风将出马,后来不幸死在了楚君凡的手上。 这次,为了追捕楚君凡,他则将他剩下的三位高手全都派了出来。 风花雪月,四将,此时到来的正是除了风将之外的花、雪、月! 三人是太子身边最隐秘的力量,此时还不知道皇宫中此时正发生着一件大事,而他们的主子即将变成一位疯子。 他们此时正忠诚得扮演着他们的角色,三位追捕的猎人。 而楚君凡以及他背上的萧若若则正好是他们的猎物。 三人都没有任何废话,一出手便三人齐攻。 风花雪月是他们的称号,但春夏秋冬则最能形容几人招式的特点。 花,乃春花。他的双手清扬,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朵噬人的花朵,隐隐有清香飘来。 月,乃秋月。秋月高远,所以月将的招式大开大合,隐隐然有奔腾之势。 雪,乃冬雪。冬雪最有威力的不是他的寒冷,而是他能够让万物枯败的能力。 三位各有特色的九品高手一起向楚君凡攻来,而他甚至不能全力应敌。 萧若若的体重并不重,但毕竟背一个人的战斗和单独轻身而战是不一样的。 楚君凡以一敌三,一开始便倍感压力。 对方三人显然也没有任何留活命的意思,一出手便是绝招。 即便此时不是正常状态下的楚君凡,而是“他”,双方交手数招,“他”也有点无能为力。 甚至在第四招上,他的腰间已经挨了月将的一爪。 第七招上,他的左腿被不知什么武器刺了一下。 “他”很是烦躁。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发现对方看破了“他”的软肋,那就是“他”背上的若若。 “他”心知不能再犹豫下去。 再一招间,“他”的左手挡住了秋月的一掌,然后仍有雪将的一刀狠狠扎在他的腰间,他的右手铁钎则如天外流星般划过天际,落在了花将的喉咙上。 一道殷红的血迹流出,似是染红了春花的花瓣。 “他”闷哼一声,趁着对方俩人因楚君凡以伤换死的凶残打法一愣的刹那,从三人包围中花将的缺口中身形飘出。 因为背上有她,所以“他”选择了逃。 “他”的双脚在地上一点,然后按照某个节奏,在之后再一点,整个身形便快速得向前移动着。 这其实说不上是什么轻功,只是人身体最简单的移动。 “你......受伤了?”趴在楚君凡肩上的若若越来越无力,更严重的是她的内心深处似乎突然迸发出的情.欲之火很是炽烈。她的额头甚至脖颈间早已布满了汗珠。 “无妨。”“他”依旧平静的回答道,仿若腰间和腿上的伤势根本一点都不痛。 “我......很......难受。我觉得我......快要死了!”萧若若虚弱得说道。 “他”没有说话。 但在经过一个高耸如云的大树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暂时停了下来。 “他”的双脚在树干上随意得蹬了几下,便背着若若来到了大树的上半部分。 找到一个分枝粗壮的部分,“他”第一次把若若放了下来。 “可能需要你等一会。没问题吧?” “嗯。”萧若若虚弱得坐在树干上回道。 “他”纵身欲跳,但没有跳下去。 一只手心都是汗水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 “你......要......小心点。” “他”的双眼之中的银白色不住得翻滚着。 忽然,“他”轻轻的低下头,在她此时看起来略显灰暗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你放心吧,我会回来的,很快!” “嗯。”萧若若答应道,像是等待着丈夫外出劳作归来的妻子。 “他”腾身而下,向着适才经过的道路返回。 “他”知道她此时的状况实在是不妙,那么下面的行动“他”必须很快很快。 既然无法摆脱那两位,那便杀了他们吧。 即使是以一敌二,“他”也有绝对的把握。 因为有人正在等“他”归来! ...... 身体里的难受越来越重,萧若若感觉到整个身体似是面团一样,骨头也早已经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 更重要的是失心散所引发的情.欲似乎越积越多,身体深处的酥麻,以及种种难以忍受,某种难以理解的痒,让她整个人都极度虚弱。 她不知道究竟该怎么结束自己的这种难受,也不知道究竟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她的双手用力得在自己的胳膊上抓,抓出了道道血痕,因为这样她才能保持着自己的清醒。 她还要等“他”回来哪! “他”答应过会很快回来,只是当萧若若从一开始数到两千五百的时候,“他”还是没见踪影。 萧若若觉得自己再也不行了,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她的身子在树干上开始摇晃着,心里在踌躇着要不要此时任凭自己摔下去。 虽然某个猜测实在是太悲观了,但是时间的流逝,让她很害怕那种绝望。 “他”真的回不来了么? 罢了,这么久了,想必是真的......萧若若已经开始放弃了希望。 正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下面一个略带虚弱的声音在喊道:“你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萧若若从来不曾体会过如此得欣喜若狂。 她放弃了维持自己身体平衡的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像一片叶子那么飘了下去。 直到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回来了?”虽然很虚弱,但萧若若很开心。 “是的。”“他”的声音很是虚弱,“他”的脸上到处都是血迹,看起来丑陋无比。 “很好。”萧若若说道。 她拼命得抬起头来,狠狠得吻在唇间染红的嘴唇上,那是她此时全部的力量。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桃花朵朵开,水边捡丽人(求收藏) 第一百七十七章桃花朵朵开,水边捡丽人 萧若若只看到楚君凡脸上的血,却不曾注意到他的腰间,他的双腿上共有七出正在往外流血的地方。 “他”的手指落在她的手腕上,仔细得感受着她的脉搏的跳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的情况很不乐观。 “他”的右手用力得将她的身子在怀中往上兜了兜,让她整个身子趴在他的肩膀上。 左脚在地上用力一点,他抱着她身子往前一跳,以他独特的方法,简单高效的向前行进着。 只是当每一次左腿落地之时,他的眉间的肌肉会忍不住微微颤抖,引得双眉一跳一跳。 腿伤的这点疼痛,尚在能忍受的范围内,他的身子高高跳起之际,双目却在向四周仔细得打量着。 他不知道京都后来北大营进城以及其他的变故,虽然他已经逃出了城门,而且将太子座下的三名九品中阶高手都干掉,但从安全期间他还是需要找一个相对隐蔽且视线开阔的地方,想办法处理下萧若若的身体。 太阳渐渐西斜,天色慢慢得变得昏沉下来。 楚君凡总算寻觅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这是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俩人的眼前是一个有几十丈方圆的大湖。 这个大湖的位置很是隐蔽,在很茂密的树林深处。岸边的草此时也已经长了起来,大约有尺许。 大湖清澈无比,想必湖内必定鱼虾盛产。 楚君凡选了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坐看大湖,而四周视野通答。 萧若若感觉不到因为楚君凡身体的跳跃而产生的颠簸,虚弱得睁开了双眼。 她一下子被眼前美丽的大湖而深深吸引住了。 “好漂亮!”她惊喜得说道。说罢,她一只手在楚君凡的胸膛上轻按,可怜兮兮得张口说道。 “我要沐浴。” 她的话说得十分自然,仿佛实在提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 “他”沉默片刻,想到清凉的湖水的确有降低她身体内情.欲之火的效果,依旧点了点头。 “他”抱着她,来到了湖边。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湖看起来很大,但湖水却着实不深,大概只有大半人的深度。 湖水淹没到他的胸膛以下,她被他拖着,却直到腰间。 湖水的清凉让她的整个身体感觉到阵阵舒服,她的身子在他的怀着扭动着,又往下下沉了一点。 “很舒服。你帮我......脱衣服吧!”萧若若说道。她看着“他”面目表情的脸,银白奇怪的双眼,头靠着她的胸膛,心里却不由得感到阵阵安定。 沐浴当然要脱衣服,只是这种香艳的要求,依旧没有能让“他”的眼神出现什么波动。 “他”的左手托住她的身体,右手开始巧解人衣。她的身子轻轻得随着她的手扭动着,配合着他的动作。 外裳很快得脱去,只剩下一件翠绿色的肚兜。 她的身体仿若玉石般映入“他”的脸庞。削肩,白肤,看上去很是精致,扶上去很是柔腻。 “他”的双眼闪动着,似是为她美丽的身体而震撼,“他”的手不由得停住。 萧若若喝喝一笑,自己提起玉颈后面肚兜的丝带轻轻一拉,脖颈下有一片无边美妙的风景显露了出来。 两只如倒碗般玉色精致连带着胸前两点嫣红葡萄在水光荡漾间一闪一闪。 “我漂亮么?”萧若若嘿嘿得笑着。 “他”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今天是“他”皱眉最多的一次,但这次也是“他”眉头皱得最紧的一次。 “为什么?”“他”开口问道。 “因为我中了失心散,需要一个男人。而你是那个最合适的男人!”萧若若嘴角带笑,双眼亦带笑。 “他”的银白双眼盯着她的黑色瞳孔一直看,看到了她双眼深处的自暴自弃。 “他”的左手要拖着她在水中的身子,“他”的右手扬起,“啪——”一巴掌击在她的脸上。 巴掌声音不响,但却很痛。 她的双眼倔强得跟“他”对视了一会,终究还是渐渐发红。 她的双手揽上他的脖颈,将大半个身子以及胸前的丰满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再然后,她终于哭了出来。 “你以前教我的,找男人一定要找自己喜欢的。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为什么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啊?” “他长得那么漂亮,甚至比我都漂亮,人也算温柔,还不花心,只有一个妻子,这是这世界上多么少有得啊,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他要这么做啊?” “还有你!你这个臭师兄,烂师兄,可恶的师兄......你以前为什么要跟我告诉我这么多啊,给我灌输如此奇怪的看法......” “你为什么要那么花心,以前说过很多次要娶我,但是到最后却是把其他女人一个个领回了家......” “柳飘飘.....安宁公主......长乐郡主......是不是他们都有父母亲人,你才喜欢他们啊!是不是若若的叔叔死了,无依无靠,你才不管我啊......” 怀中的身子不住得抽噎着,“他”能够感到从她双眼中流出来的热流。 说到恨处,她张口檀口狠狠得咬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双眼中急速变化着,“他”的左手不知不觉间将怀中的她兜得更紧。 她这一哭便再也一发不可收拾,她在他的肩膀上尽情的发泄着这段时间以来,尤其是京都之后,她心中的种种委屈。 大约一刻钟多一点之后,她才渐渐止住了眼泪。 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她从他的肩头抬起了头,看着他的双眼问道。 “你是他么?” “他”明白她的意思说,开口说道:“是,也不是。”他当然指的便是回复正常状态下的楚君凡。 “如果你做什么事情,能不让他知道么?” “可以。”“他”肯定得说道。 “这么说,娶卫蒹葭和赵璎珞的事情,是不是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对他们俩没兴趣。” “噢噢。”萧若若点了点头,似乎有点明白了“他”跟楚君凡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爱......我么?”萧若若忽然间可怜兮兮得问道。 这个问题让“他”一时间愣住了。“他”的双眼间的银白变化了很久,但“他”还是保持沉默。 萧若若却没有太多失望,她双眼一转,再次问道:“你能保证此时的你,只对我一个人这么特殊么?就像以前那样,听我的话,就像今天这样,为了保护我,可以不惜自己来战斗。你会么?”。 “他”的双眼再次剧烈变换着。 “可以。”简简单单的回答,道明白了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那么从今天起,银白双眼出现时的你是我一人的。当另一个你出现之后,他的女人跟我没关系。哈哈!这样很好,我很喜欢。”萧若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开心得说道。 一会哭,一会笑。她本就是这样的性情,为自己开心得而开心,为自己伤心得而伤心。 闹了一会,她的双手忽然扒上了他的身体,不断得撕扯着“他”身上的衣服。 “嗯?”“他”不明所以。 “我命令你,替我解毒!” ...... 当旭日东升之极,她在他的怀中睁开了眼。 当她意识一恢复清醒之际,她便迫不及待得用手往他的双眼掰去。 当她的双手未摸到之时,他便已经睁开了双眼。 她轻轻得呼出了一口气,“还好,我没有在做梦。你也没有消失!” “他”的双眼不住得变化着,看着她的笑容如花,心里也很是满足。 “你别睡了,快点起来去给我准备早饭!”萧若若命令道。 ...... “他”从湖中打起了几条鱼,然后升起了火,将鱼烤熟。 俩人正在吃的时候,忽然若若指着湖边入口河流的地方,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他”凝神看了过去,只见大湖的不远处此时多了一个漂浮的人影,不辨男女。 应该是顺着湖水的进水口一道小河飘下来的。 “我们去看看吧。”萧若若说道。 她和他绕着湖走了半圈,然后楚君凡还是下到湖里把水里的人给捞了上来。 “应该还活着。”“他”说道。 “哦。那快救他吧。”萧若若说道。 楚君凡将人拖上了案,平地放好,他的手在他的的手上查看下的确还有脉搏,便双手往他的胸前撕去,准备扯去的衣服,为他做心脏挤压。 他用力一撕,忽然愣住了。 他的衣服下面本来什么都没有的,却在胸前心脏的位置上,缠着一层层白布。 “怎么了?”萧若若好奇得问道。 “应该是一个女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九品战宗师,第五宗师现!(求收) 第一百七十八章九品战宗师,第五宗师现 后无封握箭在手,以箭当剑,举手一划,一道似剑罡的的气劲便向着叶重飞去。 他名唤箭神,所擅长得当然是弓箭。 昔日他从不知多少里外一箭射入北疆大营,叶重全力一剑看在箭上,只使得鉄箭缓了一份。叶重、楚天伦都以身为盾,才使得铁剑的速度又减了四分。 但只最后五分威力的鉄箭,却让当时伪装成九品高手的楚皇受伤! 箭神之名本就威震天下。 他擅长使箭,但并不认为他不会使剑。而实际上天下间的四位宗师,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因为到了他们的境界,很多的武学,很多的武器都是没有秘密的。他们能够站在一个绝对高的角度看待问题,看透问题。 箭神以箭做剑,那么剑法便丝毫不逊色叶重。 叶重不敢怠慢,他一出手便是全力。 他手中的铁剑在空中划着一道玄妙的轨迹,向着箭神手中的长箭之上落去。 剑箭在刹那间接触,剑身和箭身都在刹那间震动了一百八十三下。 叶重的虎口被震动得生疼,隐隐然有鲜血渗出。 后无封双眼之中的欣赏之色更是深厚。 他越欣赏,他的下一招出招威力却必定会更大。 他乃是堂堂正正一位宗师,对方只是一位九品高手。 宗师之下再无敌,在他看来,也跟一品二品,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没有什么两样。 他既然今天出现在这里,那么叶重的死亡便必死无疑。 人说高处不胜寒,他站在宗师这个境界,除了天下间那几位宗师之外,便再也没有挑战他的资格。很多时候他也感觉寂寞。 所以如今一战,他的心情其实按捺不住的兴奋。这是除了他们四位宗师之外,天下间唯一有资格与他一战的人。 他很欣赏这一战,也很享受这一战。因此他准备只跟叶重三招机会。 此刻第一招结束之后,他还算满意。 满意的结果却是他将继续出一招威力更大的招式。 他将手中的铁箭轻轻扔起,铁箭便直直往上飞了起来。 后无封状若无力轻描淡写得一扔,铁箭却直飞不知几十丈,甚至已经插入了云层。 当铁箭飞到了最高之处,蓄势也已经完成。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拨动着方向。铁箭自高空而上,缓缓转动着方向,待到对准叶重之后,便迅即得斜飞了下来。 铁箭的箭头快速得旋转着,铁箭的速度越来越快,顷刻间便仿若一颗天外陨石,此时正从天而降。 叶重没有抬头。他只是看着手中的剑。 用剑之人,必定爱剑,甚至尊重剑。 不爱剑的人永远成为不了一名一流的剑客,不尊重的剑的人永远不懂得剑究竟为何物。 叶重可以说是这些年间除了萧布衣之外的最顶尖的剑客,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此刻在拜剑。 叶重的剑长三尺两寸,宽两寸五。 当天上的那柄不住旋转着的铁箭正倾斜而下之时,叶重丝毫没有下一刻即将面对死亡的觉悟。 他只是树剑在前,剑便当空而立。 他弯下腰,仿若叶家宗族之内很多晚辈每次见到他所行的礼节。 一拜,再拜,三拜。 如果说此时的剑是一位正当妙龄穿着喜袍的少女,那么此刻叶重很像是一位正与新娘行礼的新郎。 弯腰,起。如是者三。 长剑有灵,在叶重每次弯腰的时候,便颤抖一下,似乎在倾诉着自己的欣喜和兴奋。 当叶重最后一次弯下腰之时,铁剑也似空中的铁箭似飞了起来。 向后无封飞去。 此刻天边的铁箭已经快要落下,眼看着就将射入叶重的身体。 他不躲,不避。而是拜剑,祭剑。与后无封展开了对攻! 九品战宗师,本来就没有胜算。叶重很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直接放弃了防御,而展开了进攻。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说起来这绝对是正确的策略。 只是蚂蚁再大,他的前肢终究给天上的老鹰带不来一丝困扰。 他的铁剑如玩具般的被后无封右手的两只手指紧紧夹住。 铁剑在后无封的指缝间倔强得前后摇摆着,却最终丝毫没办法挣脱束缚。 而后无封的铁箭则势不可挡得穿透了叶重的身体,正如昔日北疆那一幕的重演。 甚至这次的伤害比那次还要重,因为铁箭带着他的身体远远飞出,狠狠得砸在地面上。 叶重的面色一片灰败。 “不错!这一招我很满意。”后无封手里夹着叶重的长剑,玩味着说道。 “你在这时候选择进攻毫无疑问是件很理智的事情,只是敢以九品之身,挑战一位宗师,这事情却着实不太理智。” 他的步子轻移,顷刻间便来到了叶重的面前。 长剑被他夹着送到了叶重的面前。 “我再给你出一招的机会,然后我会杀了你。” 平静的语气说出的是平静的事实。 叶重疲倦的一笑,但却还是握住了手中的长剑。 “最后一招,能不能多给我点时间?!” “好!”后无封没想到叶重会如此说。那么叶重即将出的这一招必定是他的绝招或大杀招。 前面叶重的几招虽然让后无封眼前一亮,但威力还远远没有到了让一位宗师惊喜的程度。 既然叶重已经如此说,那么他当然愿意给叶重这样的机会,也希望这招能够不仅能让他欣赏,还让他惊喜。 叶重接过长剑,横旦于膝,忽然间眼睛闭了起来。 他的心完全得沉浸在眼前的剑上,而后从小到大,他所有跟剑相关的记忆,便如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眼前闪过。 年少时玩的木剑,后来长到九岁之时第一次收到父亲送他的真剑。 再后来,他痴剑爱剑,以白衣剑神为偶像,能够跟剑在一起的时候,便一定要将带在身旁,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 再后来,他成了一名九品高手,参加了北疆那一场宗师战。 再然后,他十年垂钓,重新养剑。 他想起了昔年他亲眼所见的白衣剑神的剑法,也想到了过去十年中在朱雀桥边的种种感悟。 ...... 他整个人的气息也仿若从头重来一般,从开始幼时之时什么气息都没有,到习了武之后的一品气息。 二品、三品、四品......一直到九品! 到了九品之后,他的气息在上涨了一阵之后,便开始稳定,再然后继续上涨。 九品初阶,九品中阶,九品顶峰! 后无封一直没有在意,直到这个气息依旧在上涨。 恍惚间,似乎快要突破了那个界限!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小胸女人大脾气(求收) 第一百七十九章小胸女人大脾气 叶重和后无封所在的地方,方圆百丈之内,忽然间莫名得挂起一阵风来。 风起即骤,眨眼间便成了狂放。 天空中无数的云气在快速得聚集着,刹那间方圆百丈的天空便阴沉下来。 高空之中的云层间已经渐渐有雷霆声,眼看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后无封当然清楚即将发生什么。 所以他十分庆幸,很庆幸这次他亲自来了。 如今的事实已经确定叶重的确是天下间最接近宗师和最可能突破宗师的人。 而现在他只差一线之隔。 后无封扬起了手,一掌轻轻落下。 他虽然答应叶重,给他第三次出招的机会,但如今他既然眼看就要突破宗师,他当然没必要再死守约定。 今日无论如何,他觉不放任楚国再出现一位宗师。 他是箭神,当然是握箭在手才顺手。 此次前来杀也叶重,他只带了一只箭。那柄箭此时却插在叶重的身上。 他的双手空无,便只能用掌。 一只白皙的手掌用力向着叶重额头击去,誓要一招之间取掉叶重的性命。 叶重的双眼依旧闭着。他膝前的剑却无声而动,狠狠挡在这一掌之前。 铁剑有灵,但绝对比不上宗师的一掌,应声而碎。 但后无封的一掌也因此而缓了一缓。 这一缓便改变了整个战局。因为叶重终于睁开了双眼。 他的双眼在一刹那似有无数剑气在其中闪烁,耀眼无比,让人顷刻间不能直视。 后无封心中低叹一声,还是大意了,被他突破了! 犯错是必须要承认的,后无封止住攻势,身形在顷刻间扭转方向,用力的方向完全相反。 无论叶重成为什么样的剑神,都必将擅长近战。 而四大宗师之中,只有箭神是最不擅长近战的。 之前面对的是九品叶重,他自然无所谓,此刻面对的却是宗师叶重,他此时只能后退。 但叶重却丝毫不给他任何拉开距离的机会。 这本就是他千辛万苦,耗费心神,重重筹谋才算计到的一点优势,他自然要好好利用。 他的双眼扫视着身前铁剑所化成的无数碎片,这些碎片才一瞬间便化作无数的小剑向着后无封飞去。 后无封双掌上下翻飞,却依旧身上着了几记。 叶重铁剑已碎,便再次并指为剑,后无封的身前再次多了数道无形剑气,紧紧切入了他的身体。 他头上的斗篷早已在顷刻间变成一顿粉末,他的身子则是远远得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再然后,重重的落了下去,落在一个山坡的后面。 因为地形的关系,阻碍了视线。 等到叶重忍者身体上的伤痛来到高处之时,眼前却早已没有了后无封的痕迹。 他略微有点遗憾,却并不失望。 因为他已经取得了他最想要的东西,成为一位宗师。 从此之后,这天下间再不是四位宗师,而是五位。 第五宗师,叶重! ...... 看着眼前的人胸前缠着的白布,萧若若顿感神奇。 “你以前曾经跟我讲过的故事里,说是有的女人会为了扮男人,把胸部用布紧紧的裹起来。我一直以为是骗我的,原来却是真的啊。” “他”只是听着,却没有说话。 “还是先救人吧。你来还是我来?”萧若若戏谑得说道。她不等楚君凡回答,便伸手开始满满缠开了眼前的裹胸布。眼前的人此时已经受伤如此之重,胸前的布肯定会阻碍他呼吸得顺畅的。 裹胸布缠了很多圈,萧若若解了数十圈,才解了下来。 “嘻嘻。还好,没有我的大!” 虽然距离昨日才隔了一天,但萧若若却仿佛昨日的种种已经是几年前发生的旧事,恢复了以前跟楚君凡单独相处时的性情。 只是眼前的楚君凡却是“他”,“他”总是不爱说话,而只是默默听着她说话。 萧若若也懂医术,她将她胸前的布拿掉之后,才仔细瞧起她的伤势来。身上似乎有多处不知道被什么割成的小伤口,但其实并不严重。 萧若若一个个仔细清理了下,才摸了下她那张看起来平凡的脸。 “啊?原来是易容术啊!”眼前的小胸女人,本来看起来是一张极普通的脸,说不上丑,但却是也说不上漂亮。 但萧若若不经意得一触,她的脸上却似破壳的鸡蛋一样,掉下来许多皮。 萧若若好奇心起,便把她脸上彻底清理了一下。应该是被水泡久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脱离了开来。 “你快来看,还是个美女啊!”萧若若对楚君凡说道。 “他”过来探了探头,的确是位不错的女人,只是年纪大了点,看起来很是成熟,至少该是孩子他妈了,但是保养的却很好,估计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 “怎么样怎么样?”萧若若献宝的说道。 “没你好看。”“他”的话总是简单,却真实。 “不要因为人家胸小就说人家不漂亮!”萧若若虽然开心听到这句话,但还是白了楚君凡一眼说道。 昏迷中的女人恰恰在此时醒来,听到的正是这样一句话。 “胸小?” ...... 她感到胸前跟平时很不一样,似乎有风吹过,带来丝丝的凉意。 在一个瞬间,她似乎觉察到终究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啊!” 任何女人在此时不明.真相的情况下都会这么叫上一声。即使是她也不例外。 “这位姐姐,不要担心,是我们刚才救了你。”萧若若明了对面的担心,因为不论是那个年纪的女子,若是醒来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脱了,胸前的裹胸布也没有了,都会像这样这么担心。 她的双眼聚集起怒气,待看清楚眼前若若的面貌才悄悄散去。 “这里是哪里?”她犹豫了下,开口说道。 “这里应该是河南省境内吧,但是具体位置,我们也不清楚。今天早上无意中发现,你应该是被河流冲到了这边,我和我......相公便把你救了起来。”萧若若解释道。 “原来如此。”她长叹了一口气,忽然又觉得脸上跟平时的感觉不一样,便不由自主的摸了一摸。 跟化妆后的粗糙皮肤不太一直,她的手感到一片柔腻。 “姐姐的易容术果然高超,若不是脸上的面具被水浸泡之后脱落,我们都不曾注意到姐姐原来还是位美人哪。” 她张口愈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姐姐,你身上的伤口我已经帮你处理过了。你此刻可是饿了?我让相公帮你做吃的。”萧若若扶起她说道。 “相公,快去帮着做点东西吃。最好熬点汤给这位姐姐补补身子!”萧若若又指挥楚君凡道。 “他”无语,只是转头去收拾柴火。 ...... 一碗鱼汤下肚,又被萧若若挑着喂了点鱼肉,她总算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 她无意中感受了下体内的伤势,不算严重,但也不算轻松。 那边若若给她喂完了饭,应该是轮到自己吃了。 她举目看去,刚才那位一直忙前忙后做东西吃的那位年轻姑娘的相公此时正端着一只木碗,在给萧若若喂饭。 小两口明显感情很好,男人似是很宠妻子。虽然面无表情,但他总是生法设法满足妻子的要求。 比如给鱼肉踢刺,比如鱼汤太热。 那位救了她的少女叽叽喳喳,嘴里似乎都没有停过。她脸上的笑容却一直荡漾着,从未有消失过。 阳光不是很浓烈,今日应该是阴天。 因为角度的关系,她才看到少女的半只脸上竟然是纹着一朵桃花,此时正开得正好。 也许是受伤的缘故,也许是难得恢复真实女儿身的缘故。 此时此刻,看着那边一对小夫妻恩恩爱爱,她忽然心中有一阵羡慕。 那是她从来不曾拥有,也不可能拥有的幸福。 第一百八十章 魏王欲登基,帝皇自北归(求收) 第一百八十章魏王欲登基,帝皇自北归(求收) “姐姐,我们相处了两天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啊?”萧若若好奇的问道。 “我......”中年女人欲言又止。她不想用一个假名字骗眼前这个善良的姑娘。 “姐姐是不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那也无妨,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就叫你姐姐好了。” “也好。”中年女人松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啊?”她对着萧若若和蔼得说道。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的心里很是感激。 “我叫萧若若。那边我的相公叫楚君凡。”萧若若开心得说道。 “萧若若?楚君凡?”中年女人觉得这两个名字颇为熟悉,仿若在那里听过。忽然她想起那边那个男人奇异的银白双眼,终于想起“楚君凡”究竟是谁了。 只是他们此时怎么出现在这里? 中年女人微微皱眉,但却不好开口相问,只能装作她没听过这个名字。 自从昨日于湖边她被萧若若和楚君凡救下之后,她便被若若和那个总是沉默的少年照顾了两天,此刻伤势总算没有什么大碍。 说起来那个男人身上似乎也带着不轻的伤,因为她一直注意到他走路之时略带颠簸,想必是腿上有伤。 两天来,她和若若相处得倒是极好。兴许是族里有个跟若若差不多的后辈的缘故,她不知不觉间总把若若看作是自己的后辈,虽然她总是一口一口“姐姐”得叫着。 眼前的一对少男少女看起来挺是恩爱的,少女善良可爱,总是能听到她大呼小叫得让那个男人帮她做这个做那个,少年看起来很是宠溺他,无论她让他做什么,都是毫不犹豫,话也不多。 只是看着他的样子,想到东吴关于楚君凡所收集到的种种情报,她似乎明白此时他应当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状态中,貌似是一种病吧。 “他”总是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时刻注意着四周乃至远处茂密树林中的动静,仿若那些地方随时都可能跳出敌人来。 “他”的双眼除了看着萧若若之时,才会带着点波动,其余时候则总是冰冷一片,状似无情。 即使萧若若这两日以来跟她很是亲昵,她看起来也很是无害的样子,但是她总能觉察到“他”一直以来对她抱有绝对的警惕,以及隐约的敌意。 她绝不相信他能够看透她的实力,因为她相信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手无寸铁,没有一点实力的凡人而已。这种敌意大概只能归结到对方的本能吧?! “我准备回去看看。”“他”对若若说道。 “你是不放心楚府?”萧若若说道。 “他”点了点头。 “好吧,你去吧。不过去之前你要答应我,不要向上次那么冲动,即使楚府真发生什么不测的事,你也要答应我,先保全自己,活着回来见我。你能做到么?”若若拉着他的衣服,看着他的双眼,仿若一个小姑娘在向自己的长辈要糖吃。 “他”犹豫了会儿,依旧只是点了点头。 点头便表示承诺,萧若若放心得笑了起来。 “他”转过了头,对着中年女人说道。 “你能暂且照顾好她么?” “君凡你说什么啊,姐姐刚受过伤,而且不会武艺,我照顾她还差不多。”萧若若诧异得说道。 “他”依旧沉默,只是注意的中年女人的神态。 她皱了皱眉头,“你能看出我的实力?还是猜的?”她的心里一时之间也心思不定。如果他是确实能够看透她的实力,那么不仅意味着她对他的判断出现了偏差,也意味着她的身份有可能暴露。 她皱眉头是因为她正在犹豫,是不是该冒着这种身份暴露的危险。她若再动手,此刻虽然受伤未愈,但杀掉眼前的两人应该是件轻松之极的事情。虽然这样做看似很不道义,但世上那有那么多廉价的道义? “我看不透。只是我能感觉到你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比我厉害!”这是“他”难得说了一句很长的话,只是为了若若的安危,“他”很情愿这么做。 她犹豫了一会,轻出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刚才内心深处的那个想法。 正如萧若若看到“他”的承诺放心了下来,“他”同样看到她的承诺放心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萧若若有点迷惑。 一向对她言出必依的“他”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向远处走去。 依旧是“他”简洁独特得行走方法,简单却高效,不一会,便消失不见。 ...... 京都。 距离北大营进京已经三天了。 当日朝堂中的事情真相自然不可能让黎民百姓知道,但毕竟是牵扯到帝王更替的大事,终究是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来宣告天下的。 三日前,朝廷便贴出了告示,言皇后伙同太子勾结西疆和北齐,陷害楚皇以及朝廷二十万大军,妄图夺位叛逆。后来事情败露,太子失望疯癫。幸得太宗之子魏王拨乱反正,阻止了皇后和太子的阴谋,拯救楚国于危难之时。今楚国危难之极,楚皇已经在西疆临难,国家不可一日无主,众位文武大臣一直举荐魏王于此时出面承担这万千重担,挽楚国于危难之际。魏王自言才学浅薄,不敢胜任,群臣三请,才勉强答应。定于三日之后,举行登基大典! 无论当日大殿之中的群臣有什么意见,卫太尉亲自出面揭穿皇后的种种恶行,并且证明了太宗遗照的真实性,再加上西疆依旧没有什么可靠消息,太子受刺激之下已经疯癫,二皇子又被楚君凡一刀斩之,魏王的确是如今赵氏皇族能够出面的唯一一人。 情愿的,不情愿的,喜欢的,不喜欢的,京都之内的官员都只能默默接受此时的变化,为新皇登基筹备着。而且新皇登基,这本就是无数有野心想要升官发财的人的投机机会。 而且西疆战事不明,眼看着那么多天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不仅是楚皇赵诚,恐怕是随御驾亲征的一众文武也损失殆尽。朝堂之上恐怕会空出许多位高权重的位置来,而此刻便是无数人眼中最好的机会。 虽然仅仅有一天,但朝廷里官员的效率在某些时候是相当高效的,礼部的臣工忙了两个日夜,总算把登基待办的事情,要准备的一些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一日,天气很好。此刻天渐明亮,天边太阳深藏在云层之下,未露丝毫,但东方的天际已经大亮,无数的人看着天空因旭日而染黄的天,都觉得今日真是一个喜庆的好日子。想来新皇登基,楚国肯定能够迅速稳定时局,再次国力升腾。 钦天监和礼部早已安排好今日魏王登基的安排,从早上开始,一直到午后方终。 虽然天色渐亮,但毕竟太阳未出,此时外出之时,草边树林里露水深重,实在是行路人所很不喜欢的。 此时此刻,在京都往北将近三十里左右,有一位行人,风餐寒路,正在赶路。 他的外表看起来很糟糕,仿佛不知道在多么肮脏的地方呆过,除了双手以及脸上之外看起来还算干净,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沾染了太多污垢,灰尘,露水,甚至还有许多暗红得有点血迹的东西。 他风尘扑扑,看起来便是一位典型的行路人。 他的脚步看起来很慢,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他的脚步实际上很快,因为他一步迈出,距离便是很大很大,平常人几步都没有的距离。 太阳渐渐高了一点,总算露出了一个小角。 天色更加明亮,天边的第一丝日光射在他的身上,他身上一些还算干净的地方,因为反光而闪亮起来。 原来他身上的衣服是明黄色作底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白衣众者众,北军入西疆(求收!) 第一百八十一章白衣众者众,北军入西疆 西疆。 当楚皇带着大军,来到迢州的城池前时,齐国的军队已经摆好了阵势。 楚皇骑在马上,看着迢州城前面一眼看上去无边无际的白色,面无表情。 一位将领下跪禀道:“启禀陛下,迢州城应该是早有准备,对面防守城池的应该是齐国这些年最神秘的白衣众。” “白衣众?看起来倒是挺好看的,你看看,远远看过去,就像齐国军队在举国发丧。”楚皇远远看去。 “这些白衣众看起来都手无寸铁,但似乎士气很是高昂,实在不像是能够作战的士兵,吾等恐怕对方有什么特殊的作战手段。”将领疑惑得说道。 “无妨。无论天一的白衣众究竟在玩弄什么玄虚,朕相信朕麾下的儿郎们。不过看起来,天一那老头下了狠心啊?朕看着对面的白衣众该有三十万吧?”楚皇说道。 “是!” “无妨,那就战吧!”楚皇沉声说道。手中长鞭一挥,无数的骑兵,步兵,向着对方冲去,犹如势不可挡的洪流。 既然是国战,双方那里有那么多交战之前先客套一方,等双方都准备好之后,叫声开始再开始。那样的战场纯粹是话本中的胡诌而已。 此时此刻,楚国的人都知道来到此处是干什么的,齐国的人也都知道楚国的二十万军队不是来观光的,双方甫一见面,便直接开始了对战。 激烈的对战。 无数的士兵呐喊着,吼叫着,持着手中的武器,向着白衣众冲去。对面的白衣也一下子骚动起来,同样冲了过来。 双方的阵形很快得交错,两个巨大的人流冲击到一起。 一边是甲胄在身,手持兵器和盾牌,一边则是一身白衣,赤手空拳。 楚国的士兵看着对面赤手空拳的白衣众,一个个都很是兴奋,仿佛看到屠夫看到家里院里乱跑的猪,杀死对方只是时间问题。 更让他们好笑的是,对面的白衣众一边向着这边冲来,一边口中大喊着。 “为了神皇而献身,吾死入天国!” “为了荣耀!” “为圣光而战!” ...... 楚国的士兵大多都知道齐国自从十二年前天一篡位称皇之后,变得奇怪起来,国内流行天一教,但毕竟不是齐国之人,看着这些白衣人兴奋之极得喊着口号一窝蜂冲锋过来,着实感觉怪怪的。 更怪的是这些人一个个兴奋得冲了过来,手无寸铁在战场上竟然也不做防护,对着楚国士兵手里的刀尖,他们竟然视若无睹,故意特意或无意得将自己的身体狠狠的往前送,任有楚国的士兵手中的铁剑狠狠刺穿他们的身体。 这种常人所避之不及得伤害,却未让他们的精神受到什么打击,他们依旧兴奋甚至亢奋得大吼着,然后用手拼命得搂住眼前士兵得身体,扼住对方的喉咙,或者干脆一嘴咬下。 楚国的很多士兵本来还在笑话齐国的白衣众这是在送死,可是当对方真得贴近身体,无视楚国士兵的兵器,无视对方身体的伤痛,而只是像街头无赖打架那样的手段,抱头,掐腰,撞头,咬人...... 这不是无赖在打架,这是血淋淋的战争。 无数的白衣人在最初的一刻,被剑刺进了身体,被刀看在了胳膊上,可是他们仿若觉察不到疼痛般似的大声吼叫着,拖着楚国士兵手中的武器,然后过来跟自己的敌人扭成一团,然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楚国的士兵在冲锋之时依旧还有着较为整齐的队形。但是很快得便被白衣众的无赖打法弄得队形散乱。 楚国的士兵本来以为自己的武器对上对方的手无寸铁会占尽优势,可以当双方接站之后,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白衣众的士气十分高亢,更重要的是他们似乎个个悍不畏死,甚至不怕刀剑之痛。 战争之上本就是这样,软得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虽然楚国的将士都是朝廷训练多年的精锐之师,但也被白衣众毫不畏死,总是敢于拼命,敢于以伤换伤,敢于用手,用牙齿作为武器的凶悍打法弄得极为不适。 但血肉之躯,依旧是血肉之躯。虽然很多白衣众总是无视身上的刀剑,但一刀砍过去,他们的胳膊会断,一剑刺下去,伤口照样会血汩汩的流出,当血流尽之时,哪怕精神再亢奋的白衣众,也照样会死去。 ..... 双方甫一开战,便是激战,便是流血漂橹,伏尸百万。 楚皇在双方开战的一段时间内,先是观察了一会双方的交战状况,又仔细得观察了一会白衣众的战斗力,之后他便一直在等待着。 他相信这样大的战斗场面,他那位老朋友一定会出现得! 他的等待并没有期待多久,只见不远处三十万白衣众的身后,远远得飞起了一座城。 这不是一座真正的城,只是一片很大很大的土块浮空而立。 远远看过去仿若一座城。 城上有白衣八名,分列左右,众星拱月般守卫着中间的一位宝座。 宝座乃纯金打造,远远看过去依旧闪耀夺目,座位上雕刻有日月星辰,有花虫鸟鱼。 座位之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袍,头戴神冕的老人。老人的手中握着一根神杖。 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天一法师,如今的天一神皇。 楚皇待浮空城起之时,便自马上起身,身体无风自动,远远得向着对面往前飞过来的天一神皇迎去。 兵对兵,将对将,王对王。正该如此! ...... 待楚皇以及朝廷二十万大军和齐国的天一神皇以及三十万白衣众鏖战之时,本该自东向出击,攻向迢州的西疆大军,却突然难下,封锁住朝廷大军东出西疆的路线,并且封锁了西疆和楚国其他地方的消息。 西疆总督程以法坐在自己大营中,跟自己从京都悄悄溜回来的儿子程维高还有他最信任的幕僚禄东赞一起,对着楚国的地图在说道。 “以后,这西疆便完全是我们父子俩的了!”程以法得意的说道。 “都是父亲神算,趁此鹬蚌相争之时,方能渔翁得利。”程维高同样开心得说道。 “总督大人,看眼前的状况,朝廷在西疆的大军估计难逃覆灭之祸,但是楚皇究竟是否真的会就此死去,这还是我们要关切得问题。另外,若此时北疆楚天伦想要借机抢占便宜,率军攻入西疆,那局势依旧对我等很不利啊!”禄东赞看着地图上的几方形势,忧虑得说道。 “军师大人你想多了。齐皇天一法师已经明确表示,楚皇定逃不脱他的算计。至于北疆楚天伦,他恐怕得先顾着自己吧,莫非真当齐国的狼骑这些年战斗力下降到极点了啊?!”程维高说道。 程以法亦是赞同的点头说道。“吾儿看法很是明了清晰,军师这段时间为了我西疆也操劳甚多,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 北疆。 当西疆异动不足半个时辰,楚天伦便接到了某个消息。 他把他的右臂从战场了拉了回来,对虎痴孟焦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立功么?眼下的机会来了。” “大人是指?”孟焦疑惑得说道。这些天北疆的战事一直成胶着状态,虽然齐国的狼骑死了不少,但不能攻城略地,只能被动防守是在是憋屈之极。 “准备一下吧。我打算留十五万大军依旧驻守北疆,稳固战线,而后你和我一起,带十万大军进西疆。” “西疆?大人,我们去西疆干什么?” 楚天伦一笑,“攻城略地!”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西疆宗师战,谁胜谁败了?(求收) 第一百八十二章西疆宗师战,谁胜谁败了? 楚皇脚塌虚空,御空而行,看上去飘飘欲仙。 天一神皇御城而来,更是庄严神圣无比。 作为人世间的四位宗师之二,俩次此次在这等情况下相遇,本就是老朋友叙旧,也当然不必讲究什么客气和风度。 天一法师自神座上缓缓站起,他手中神杖举起,缓缓吟出一句。 “神说,要有风。” 在黑甲和白衣交战的战场之上,楚国的军队所在的土地上,忽然升起十数只龙卷风。 龙卷风从无到有,一瞬间便威力成十数倍增加。 十数个龙卷风迅速得转动着,将四周的楚军将士,兵器,盔甲,甚至将近千斤重的战马都席卷起来,霎那间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与耳。 浮空城继续向前飘动着。 天一神皇再吟:“神说,凡不信我者,必遭泥流之祸。” 只见黑衣与白衣交战的战线旁边,无数楚国将士和白衣众正苦苦肉搏之时,他们的脚下的泥土竟渐渐松软起来,顷刻间竟然变成了片片泥沼。 泥沼松软,越用力越维持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无奈得惊恐看着自己和身边战友的身体不停的下滑,最后被泥土吞噬。 而更神奇的是,跟楚国士兵站在一出的白衣众竟然一点事情都木有,仿若站在平地上一般。 神皇接连施出两术,对楚国的军队带来了极大的损失,而是对士气也颇是影响。 相反白衣众却精神倍增,一个个口中喊着:“神皇万寿无疆,神皇神术无敌!”士气高昂到了极点。 楚皇在空中微微皱眉,他知道绝不能任由神皇继续这样下去,对楚国的军心是极大的动摇。 他的脚下一动,身形更快,更加迅速得向对面飞去。 而同时,他单掌向天,隔空先击出了一掌。 “神说,要有.....”神皇第三次施术,但语到一半,却终究没能说下去。 楚皇的一掌在天空中化为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在一瞬间便来到了天一神皇的面前。 掌至,如清风拂面,没有什么威力,但在一瞬间将齐皇身边的天地元气以及空气都顷刻一空。 无空气则不能发声,不能发声便不能施术。 神皇的第三次施术终于被打断。 楚皇和神皇也终于到了相对近的距离。 “十几年过去了,楚皇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进境甚快,让我们这些早几十年成为宗师的人厚颜无比。”天一法师说道。 “法师客气了,老前辈依旧是老前辈。昔年你的法术我还是能看出端倪,如今你的神术我却是只能看出一分。”楚皇呵呵笑道。 “赵诚,即使你天资卓越,你可知道,今日你出现在西疆,便是你此生犯下的最大错误!” “是么?你是指此刻西疆的战事还是此刻京都的那些事情?” “看来你都知道啊。只是老夫不明白,你凭什么如此得骄傲,竟然以自身而饵,将整个楚国做为赌注,来下这盘棋。老夫知道你有绝对的自信,从西疆安全返回,老夫也相信你若真能回去,那么楚国再大的动乱也不是问题。只是你就不怕你的自信已经不知不觉间变成自大了么?”天一神皇疑惑的说道。 “所谓自信,便是相信自己。莫非我这么做有错么?”楚皇依旧淡定得答道。 “老夫便不信邪,此番非要试试将你留在西疆!”天一法师眼神一厉,说道。 “呵呵。那就来吧!” 天一法师神杖一挥,却是无言术出,无数道有形的冰锥,无形的风刃从四面八方向着出楚皇飞去。 同一时间,他身旁随侍在侧的八位白衣神将,也站了起来,缓缓摆成阵势,将天一法师守护在中间。 “哈哈,这八个被你贯顶而成的九品顶峰便真得能够保护你承受朕的近身攻击么?”楚皇大笑道。 天一法师微笑不语。只是专心再施神术。 “主说,凡不信我者,无可凭借。” 他的话语一落,楚皇的身子竟然真的凭空踩虛,差点一跤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他知道不能任由天一法师如此这般下去。他的双掌再动! “霸王掌!” “王道掌!” “霸道掌!” ..... 楚皇以双掌无敌于天下,此刻天一再也不能向以前那般随心所欲得出招。 双方战得数招,楚皇终于一脚踏在了浮空之城。 “你莫非还想跟朕近战不成?” “老夫是想试一试!布阵!”太一神皇一声令下,只见身旁八位白衣神将转换阵势,竟然将楚皇圈进了战圈之中。 楚皇心生疑惑,不解天一究竟何为,他双掌再出,帝王四道再现,有心于无边掌力,试透天一法师的虚实。 正在此时,却闻四方阵阵呼声。 “信吾主者,可得永生!”围在楚皇和天一身边的八位白衣神将,竟然齐齐合身扑来,向着楚皇飞去。 而当他们快到楚皇身上之时,忽然一个个大喝一声—— 再然后,“爆——爆——”之声不绝于耳,连响八下,浮空之城上八位白衣神将顷刻间化为一团血肉,无数碎尸四散而飞。 却是八名九品顶峰在一瞬间将所有元气汇聚丹田自爆开来! 楚皇的第一反应是他怎么敢如此得做,只是当他的双手落下之时,才警觉眼前的天一神皇寸寸消散,仿若一个泥塑的雕像。 他心知自己还是小瞧了天一神皇的算计,连忙忍道护身,保护周身要害! ...... 八生爆炸声响后,浮空之城之极化为无数碎片向地上落去。 一个人影在空中身子歪了下,但很快又站直了身子。 “不错!不错!”楚皇此时看起来很是狼狈。他的身上挂着无数灰尘,血流,甚至肉块。 他的气息微乱,身体无数细小的地方,有血液隐隐渗出。但他却已经站直了身子。 “真是遗憾,这样你竟然也只是受了点伤!”却是天一法师的身形在空中再次出现,略带失望的说道。 他正说着,却忽然惊觉身体的不适,再然后噗——吐出一大摊鲜血来。 “你——!”天一法师愤怒得喊道,他不知是何时已经着了楚皇的暗算。 “你还是太小看朕了!”楚皇微微一笑说道。 帝王四道,霸道,王道,忍道,还有诡道! 诡者,无形,无声,无觉! “看起来又是一个平手啊!”天一法师说道。 楚皇看了看战场之上,二十万楚国军队以及与三十万白衣众站做一团,还真说不上是谁占得优势较多! “只是对我来说的平手,也是你的失败!”天一法师笑着说道。 “你是指程以法的反叛么?”楚皇说道。 “看来你早已觉察到他的反叛,却为何不未雨绸缪哪?”天一法师不解道。 “朕以楚国天下为筹码,自然要这一战过后,楚国内部的不安因素可以消失大半!至于程以法他不跳出来,朕怎么好杀他哪!” “你永远都是这么有自信。此刻你的二十万大军都在此地,莫非你要孤身一身,屠尽西疆不成?” “哪倒不用。朕借着这次机会,还顺便跟某一位老朋友赌了一局,看看他的棋艺是否有下降。” 天一法师微微思索,“莫非你是指望北疆楚天伦会出兵西疆?他会么?” “是啊。他会么?”楚皇自言自语道。 ....... 白衣众和楚国的军队在迢州的战场战了三天三夜。 四日后,西疆大军西进,欲夹击朝廷军队。 却不妨,北疆总督楚天伦却带着十万大军自后面追击而来。 双方两日三战,西疆尽败!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单身平大营,皇宫姐妹同难 第一百八十三章单身平大营,皇宫姐妹同难! 旭日高升,太阳渐渐有了温度。 北大营此时正是吃饭的时间,无数的士兵排着对,在地上的灶锅中有秩序得盛了一碗白米粥,再在粥上放上一点咸菜,最后从一旁的大木板上拿起一个大白馒头。 吃饭时的军营稍微显得噪杂了些,很多士兵走动着,找上几个关系好的,大家把吃的东西往地上一放,围成一圈,一边吃着一边听着那些健谈的人侃起了大山。 此时在数十位士兵围绕的中间,正在大口啃着馒头,一边含糊不清得说话的是一位将军。 军中向来没什么讲究,除了战场上的发号施令之时,一般的军官统领之类都喜欢跟手下的士兵在没事时厮混在一起,据说这是昔年卫太尉亲传下来的带兵之法,是可以让手下兄弟誓死效命的绝佳方法之一。 “你们是不知道,像当年太尉大人在前汉末年就是将门之子,他的父亲可是昔日马踏匈奴,灭绝匈奴无数的卫霍青!后来大汉倾覆之时,卫太尉本可以自立义旗,但是后来遇到了当今太祖,为了天下苍生早点安定下来,才跟太祖一起,建立了我大楚。说起来,我大楚的江山有一大把都是太尉大人打下来的哪......” 将军的年龄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显然不是亲自经历过前汉之乱时的人,但看他此番讲得入神之际的模样,就跟他亲眼看到过差不多。 他讲的大多都是卫太尉的往年旧事,围着他吃饭的士兵一个个听得入迷之极,有的甚至馒头放到嘴边,都忘了张口咬下。 虽然是吃饭时间,但军营向来是军机重地,必要的秩序还是需要维持的。 北大营的门口此时正站着四位士兵,威武得站着警惕得看着远处的动静。 “你看!那边有个人往这边来了!”一位士兵忽然有所发现。 在距离大营的门口之外数十丈,有一个人影忽然从树林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走得很慢,但一步迈出去身子至少在三丈开外,仿若神祇。 几位士兵一起看去,都惊诧发现此时那个人影已经出现在营门口不远处。 他看起来像一位披星戴月赶了很久路的醒着,头发上眉毛上似乎还有着晨露的痕迹。 他身上看起来脏乱一条,灰尘,血迹似乎比比皆是。 更重要的是他的气度,此时向着营门之前走来,镇定之极。 守门的四位士兵虽然一时心神为之所摄,但职责所在,一位反应快的士兵急急吼道:“此乃军营重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士兵的声音刚刚说完,整个人便寂静无声,沉默向后倒去,他的喉咙出已经冒出了一道血线。 剩余的三位士兵注意到异常,正准备开口大喊,却只字未出,忽然同样一个个沉默倒下! 他的脚步一直未有停留,闲庭信步,走进了北大营的营地中。 没过了多久,有其他的士兵看到了他,开始大喊,再后来有更多的士兵开始大喊。 他视若无睹,只是辩了辩方向,继续走去。 一位士兵准备拦路,倒下。 一对士兵准备拦路,死去。 他只是沉默得继续走着,敢于拦路的人,都一一死去。 本来在一边跟自己手下的士兵讲述卫太尉当年风光往事的人,站了起来,他觉察到前面的动静。他毕竟是将军,心思比起其他人更加细腻,他和那位单身创营的人相隔不远,努力看去,正好能看清楚他身上的血迹灰尘,当然还有那些脏污下面隐约可见的金龙。 “这是陛下......?”将军的心中一时之间惊骇之极,谁也不曾想到所有人都以为死在北疆的楚皇竟然在此时返回了京都。他回来之后竟然先来到了北大营!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他清楚得知道三日前北大营进京都之后,朝堂之上所发生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他心中的恐惧却更加剧烈。 “杀!”他拔出了腰中的长剑,向着楚皇挥去。 正在此时,那个闯进军营的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将军便口鼻出血,吐血而亡! ...... 这一日,北大营的士兵死了二百,将军统领佐领死了七十八位! ...... 京都,皇宫。 整个皇宫中此日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因为今日正是魏王登基的大日子。 虽然三日前的皇宫之变,让宫中无数的宦人,宫女都心生忐忑,但此刻大局已定,宫中已经切切实实换了主人,他们这些下人也只能老老实实得适应,并谨慎得做好自己手中的一切事情。 三日以来要为登基做准备的事情,本来就是仓促了些。但是为了博得新主子的欢心,这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很多的太监和宫女甚至两天都没有合眼了,一直坚持着为皇宫中的大事忙碌着。 楚君凡在一个角落里悄悄打晕了一位太监,然后换上了他的衣服,混进了宫中。 因为礼仪且忙碌的缘故,宫中的人一个个都低着头小步快走着,所幸这样正好省去了楚君凡遮掩双眼的麻烦。 他自京都而返,已经敏锐得觉察出京都已经不同往日,似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没用了多久,便知道了三日前皇宫中以及京都之中发生的事情。这才明白,为何那日自从太子座下的三大高手死亡之后,他们便再也不曾遭遇到追兵。 只是即使皇后和太子真的此时已经处于下风,成了落水狗,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 楚皇在西疆下落不明,当日他和若若面临的追杀想必便是太子和皇后的意思,虽然此时太子和皇后,看起来已经必定是落水青蛙,必定没有什么东山再起的机会,但为了安全期间,为了他和若若的安全,他更愿意亲手把这个危险降低到最低。 因此,他确认楚府这几日未有任何不好的动静之后,便再次潜入了皇宫之中,准备在此刻浑水摸鱼,彻底将几个祸端消弭。 有了上次夜闯皇宫的经验,他在皇宫中总算没有迷路。 他先是顺着那晚的记忆,去了皇后的宫殿,却发现那边皇后不在哪里。 正巧出来之后,遇到几位宫女,言谈中听及是为萧淑妃、皇后、和太子送饭的,他便尾随而去。 到了目的地,他才发现,原来皇后、太子和萧淑妃被软禁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日楚君凡夜入皇宫,欣赏到一番美人出浴,萧妃自亵的宫殿。 楚君凡待几位宫女走后,纵身跳到大殿顶上,避开了殿外把守的士兵。 他找到一个隐秘的位置,向下看去。 视线之中只有三位人,两女一男,正是皇后、萧淑妃和太子。 萧淑妃再也不复往日的烟媚横行,装扮华丽富贵,光鲜无比的模样,而是不施粉黛,头发都乱糟糟的模样。 皇后也不复以前端庄淑静的模样,妆容和仪态也不复以前。 此时此刻,皇宫中的两位女人正在抱头痛哭。 “妹妹,对不起。我和太子那日排出去的人没有消息,想必是没有替你儿子报仇。” “这都是我的命啊!老二在时,我总是骂他打他,却总没有好好疼他,他死了,我连为他报仇都不能!我实在是心痛啊!” “谁能想到你我姐妹俩斗了几十年,到了最后却落得同样的下场。你的儿子死了,我的儿子疯了!老天为何对我们如此不公啊?” “我好心痛啊。回头想想,我们姐妹俩人斗了一辈子,为了一个男人的宠爱,结果到头来又有什么意义啊!” “是啊!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无论是输得还是赢得,到最后还不是同样的凄凉!” “这时候真羡慕那些过去那么多被你我害死的贱人们,她们一个个一死百了,早已落得轻松,倒是你我二人,这十几年过得多么得累啊!” “原来还是你我姐妹,相互懂得对方!” “哈、哈、哈哈!” 俩位女人说到最后,竟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彼此昔日的痴,笑彼此昔日的傻。 第一百八十四章 皇宫中的那把火(求收藏) 第一百八十四章皇宫中的那把火 此时,远远的前殿传来一声巨大的钟响,那宣示着魏王登基大典的正式开始。 “那个白痴要登基了!”皇后说道。 “是哪,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萧淑妃同样望着前殿的方向说道。 “没想到昔日那个白痴竟然能够装疯卖傻二十年,等到今天。可惜我的儿子,他是真得傻了啊!”皇后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那边坐在地上数着手指的太子,皇后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姐姐,你说他真的死了么?”萧淑妃问道。虽然此时俩人已经到了如此的绝地,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得想起他。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一直盼着他死,可是现在,却真得情愿你所想的那样,他真的能够逃出西疆。无论如何,只要能够在临死之前见到他一面,我这辈子也再也不会有遗憾了。” “姐姐还真是爱他啊!”萧淑妃说道。 “妹妹还不是一样。要不然,我们姐妹俩又怎么能争斗了二十年。” “唉。到了这一地步,即使他还活着,我们怕也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萧淑妃说道。 “是啊。估计我们活不过今天了。”皇后说道,魏王一旦登基,必然不会让她、萧淑妃和太子还活着。 说道此处,俩人忽然心有灵犀,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死意。 “哈哈,我们姐妹俩想到一处了。”皇后轻笑一声,起身开始动作起来。她将殿中的纱嫚之类的易燃物搭在一处,将殿中的香油等物撒得满处都是。萧淑妃则是不知道从何处取得一个火折子。 等到准备好了,她点燃了火折子,然后轻轻一扔。 大火在殿中趁势而起,不到一会,便兴盛起来。殿中的纱嫚、桌椅很快得点燃起来,一会便成了然之势。 皇后起身,把依旧疯疯癫癫的太子拉在身边,这边拉着萧淑妃的手。 火势渐起,离两人更加得近了起来。疯癫的太子感觉到热,摆开皇后的手,想要向一旁跑去,此时殿中大火已起,四面都有大火。 火越来越大,点燃了她的衣裳。 皇后看着到了最后才化敌为友的妹妹,问道。 “你还记得我那次问你的秘密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她个问题已经在她心里存在了二十年了,眼看此时身亡在即,火焰已经燃烧到了她的身体,她却依旧不甘心就这么糊涂得死去。 “姐姐啊,为了你好,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萧淑妃看着皇后认真得说道。 “这是件对我很残忍的事情么?我只是想知道他独宠你二十年的秘密,如果我不知道真得会很不甘心。” “其实他独宠我二十年,正是因为我能保守这个秘密。姐姐,到了这时候,我不想背叛他!” “好吧,不管怎么说,希望我们来生能够做一对好姐妹!” “好!” ...... 大火渐起,太子在火中凄厉得叫着。俩个女人则在火中坚定得站着,沉默着,仿佛火舌吞噬得不是她们的身子。 看着火势渐渐大了起来,楚君凡知道该自己离开了。 “他”在转身的一瞬间,两道掌劲挥了过去。 虽然是敌人,但眼前的两位女人也算性情中人。他便替他们减少一点痛苦吧! ...... 当皇宫之中的大火起时,前朝的登基大典已经开始,楚皇则已经自北大营离开,来到了京都北门。 皇宫中的宦官和宫女都一心为前朝的大事而忙碌着,今日后宫的人本来就少,等到驻守宫殿的士兵看到宫中火气,想要叫人救火之时,已经晚了。 最终后宫的人只能无奈得看着昔日宠妃萧淑妃的宫殿在冲天火舌中化为灰烬,当然还包括殿中的三位贵人。 楚皇走进京都之后,看着皇宫方向的火烟,他的脚步第一次停了一会。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惚恍间有莫名酸涩从眼角滑落。 他似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 “明妃,终究是朕这一辈子负了你。”明妃正是皇后的小名,昔日年少夫妻,你侬我侬之时,他总是唤他明妃,她则总是唤他夫郎。 然而自从十二年前,北疆一战之后,他便不得不冷落她。 因为他担心某种真相会打跨了她。 因为有爱,所以隐瞒。 这便是十二年独宠萧淑妃的真相。 他的脚步停留了三息,几多心绪上心头。 他的脚步再次移动,向着皇宫走去,那里他的侄子,装疯卖傻二十年的魏王今日便要篡位登基。 “明妃,若有下辈子,朕必不负你!此生,就让朕负你个够吧!” 一颗眼泪终于滑腮而落,落下脚下,很快得便跟地上的泥土混做一处,消失不见。 距离对他来说,始终不是问题。 他虽不脚步看起来不快,但终究还是在某个时间点上赶到了皇宫。 皇宫跟北大营不同。他在这里待了将近二十年,虽然他此时没有戴皇冠,虽然他身上的龙袍早已布满灰尘、血迹,看上去糟糕无比。 可是他毕竟是他,当皇宫门口守卫的士兵,当来往忙碌的宦人,宫女看到他的脸之时,便不由自主得跪了下来。 跪迎他们心中过去十几年来的帝皇。 而那些心存疑虑,或者心有其他想法的,则全都无声无息得倒了下去,正如北大营那些敢向亮剑的士兵,以及那些心存异心的将领! 他自西疆一路走来,今日终于回到了他的家。 楚君凡自皇宫出来,正想迅速出宫,却不像到了前朝远远得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的双眼之中银白色急速得旋转着,犹豫了片刻,“他”终于选择了逃避。“他”转换了方向,准备从另一个方向出皇宫。 楚皇信步走来,到了皇宫之后,他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不是那种看似得慢,而是真正的慢。 他像一位普通人一般,走过皇宫的大门,沿着中间的那道长道,向着正在举行登基大典的大殿走去。 他所经过之处,无数人沉默惶恐得跪了下去。 楚皇平日上朝的大殿中,魏王正在满朝文武的跪拜下,正一步步向着龙椅走去。 齐天侯赵据则满脸期待得看着自己卧薪尝胆,二十年装疯卖傻,一朝飞天,则一飞冲天,心里极度盼望着那个即将到来的时刻,只要魏王赵松一坐上皇位,他便必定是毫无疑问的太子人选! 他的心中激动无比,想象着自己若是此刻登基称皇称帝,殿前文武跪伏的情景,心里不免乐开了花。 忽然,他注意到殿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殿中走来,他的身子一个颤栗,不由得出声喊道。 “叔爷?!” 当一眼看过去,他便认出了那个人,那个在过去十几年一直看起来很是疼爱他,总是喜欢满足他要求的人。 齐天侯的声音,让殿中无数人侧目。 “陛.......下!”一些文武大臣一时之间惊骇之极。 他们都以为楚皇已经和二十万大军一起战死西疆,所以才在三日前在北大营的兵威下,在卫太尉的出面作证下,接受了让魏王登基这件事。 但是此时此刻,却没想到,楚皇竟然活着从西疆回来了? 这可该怎么办?! 殿中已经跪着的文武大臣已经傻了,谁也不曾预料到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些年老的大臣因为心中某些难以接受的事实直接向旁边一倒,晕了过去! 魏王也看到了楚皇从殿外走了进来。即使很久没有见过他,他依旧清晰得认出是他! 他听着此时殿中的喧闹,只是皱了皱眉。 他继续,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向着大殿中的龙椅走去。 没有人阻拦他,也没有人能够在此时阻拦到他。 他走到龙椅前,一挥袍坐了下去。 身穿龙袍,头戴龙冠,做北面南,便是皇帝! “礼成!”坐在龙椅上的新帝王自言自语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吾心自有大义(求收藏) 第一百八十五章吾心自有大义 大殿之中一时陷入某种诡异的寂静之中。因此魏王赵松的“礼成!”两个字便在大殿中格外得响亮。 本来应该司仪的太监早已在看清楚楚皇的面孔之后身子一滑,头深深得埋在了地上。 魏王虽然没有回头,但也猜到了会这样,所以最后一句“礼成”他便亲自开口。 楚皇淡淡说道:“我以为你看到朕出现之后,会继续装疯卖傻哪?!” “我,不!是朕!朕已经装得够了,再也不想装了。如今皇叔虽然从西疆活着回来了,但朕也已经完成登基大典,终于有了和你平等对话的资格。”魏王高坐龙椅,双手扶在龙椅的两旁说道。 “朕在那上面做了十七年了,你想坐,就坐一会吧。怎么样,做在高处有什么感觉?” “感觉好极了。我楚国的天下,未来,无数楚国人民的生死,包括殿前这些文武大臣的命运都在朕的掌握之中,朕高坐龙椅,俯视天下!”魏王略带亢奋得说道。 “是的。坐在那个位置的感觉是很好,无数人的生杀予夺尽操你手,但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你也要必须能够提供给他们。数千万子民的衣食住行,不同的人的不同利益诉求,你确定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便真得能够做好么?比朕做得还好?!”楚皇依旧淡淡得说道。 “你都不给我机会,我怎么知道!”魏王愤怒得说道。“当年若不是父皇死后,你夺了皇位,安知我当了皇帝,做得不会比你好?!”他的情绪很是激动,言语中也顾不上是我还是朕了! “昔日楚国看起来稳定无比,但内有八省总督,外有齐吴之祸,你当初那样的年纪,连兵都没领过,仗都没打过,真能镇得住八省总督,保证楚国不被齐楚割裂?” “这便该是皇叔你侵占侄儿皇位的理由么?!” 大殿中无数文武的头低得更低,他们甚至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聋子,什么都没有听到。 因为很多秘密,的确不是人臣所应该知道的。 楚皇忽然哈哈一笑,“朕只是不想浪费时间罢了。若当初真让你继位,等你把楚国闹得乌烟瘴气的时候,朕依然有自信站出来力挽狂澜。只是当年朕不知道此生是否可以成为宗师,实在是觉得朕的时间浪费不起。朕虽然抢了你的皇位,但这些年对你,对你的儿子也算不错了吧。” 楚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朕相信即使太宗复生,看到楚国有今天,也会认为朕的选择没有错。” 魏王轻蔑一笑:“你是指今日楚国南方西疆尽反?还是指你的皇后勾结敌国陷朝廷二十万大军于险地?或者是说你的侄儿我在二十年后跳出来给你抢皇位?”他一连串三句反问,脸上一派讽刺之色。 “那你可知道西疆和南方之反本就在朕预料之中?南方想必何应俅父子已经死于叶重剑下,此刻已经无恙。西疆程以法已经死去北疆楚天伦的刀下,甚至这一场大局之中,齐国的狼骑也折损十万,白衣众折损十五万?至于京都里的这些事,朕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便表示朕已经先去了北大营。所以对于某些事,你可以彻底死心了!” 听着楚皇的话语,魏王的脸色不断得变化着,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脸色才彻底绝望。 他之所以跟楚皇说这么多,便是期望卫太尉,期望北大营能够做点什么事情,为他一搏一线之机。 “皇叔果然庙算无敌,侄儿干脆认输。”魏王忽然哈哈一笑说道,“只是侄儿这么一闹,而且在满朝文武面前请出了太宗遗旨,你可以杀我,但能够将满朝文武,知道你得位不正的人都一一除去么?即使皇叔你的帝王做得再好,千年后史书彪彪,总留下你的篡位之名。侄儿也不枉活这一遭了!哈哈.....” 楚皇未想到魏王最后为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嘴边冷笑,指着龙椅前贡台上放着的太宗遗旨。 “你说得便是那个么?” 魏王低头看去,却惊诧得发现,眼前的太宗遗旨竟然莫名燃烧了起来。 “不要!”他伸手去抓,圣旨却飞了起来。 一边飞着,一边燃烧,少顷便化作青灰,散落于地。 ...... 楚君凡自皇宫中留出,便向着一个方向扑去。 “他”虽然平素看起来不是多情之人,虽然心中只有一个萧若若,但府中的两位妻子,说起来也是“他”的女人。 那么当力所能及之时,当能够顾虑到而又不伤及自身的安全之时,“他”当然愿意做一些事情。 更何况,他和“他”根本上就是一个人。 “他”的身形快速得向着某个方向敢去,终于在皇宫的那场叔侄俩的对峙尚未结束之时,赶到了卫府。 以“他”的性情,当然不会讲什么礼节,直接翻.墙进去,找到了在庭院中喝茶的卫太尉。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卫太尉本来端着茶杯正要喝下,忽然看到楚君凡出现在他面前。 “楚皇回京了!”“他”开口说道。 “嗯?!”他愣了下,手中的杯子晃了一下,茶水洒下不少。 他明白了楚君凡的意思。“回来就回来了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莫非来,是通知老夫快点逃跑么?”他哈哈一笑,说道。 “他”的眉头皱了一皱,有点不是理解卫太尉此时的反应,这跟他想的很不一样。“他”犹豫了一下,左眼之中的银白缓缓散开,露出了正常的黑色瞳孔。 “爷爷,你一点不担心还是还有什么后手未出啊?”此时出现的当然是正常状态下的楚君凡,他焦虑得说道。 这些日子虽然一直是“他”在出现,但他还是清楚的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大概是因为两个意识开始慢慢融合的缘故。 楚君凡已经清楚,魏王之所以能有今日这样的登基机会,是因为卫太尉带着北大营进了京都,帮他打败了皇后和太子。虽然不是很明白卫太尉为何有这样的行为,但是他自皇宫之中出来第一时间便跑到卫府,便是想让卫太尉早点得到消息,离开京都。 “傻孩子,老夫一辈子操劳军务,也就在军队之中积累了点关系,哪有什么后手啊?!” “可是楚皇已经回京了啊,你带北大营入京都,帮助魏王夺位,他肯定会......”楚君凡焦急得说道。 “傻孩子,你知道消息,第一时间来通知我,这点孝心已经让老夫很开心了。老夫活到现在,已经七十有八,一把老骨头早已经活够了,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倒是自今以后,蒹葭可是完全摆脱你了!” “爷爷,你现在走还来得及的,我可以让鸣凤楼他们安排,马上护送你去四方城。你可能不知道,四方城主是我的母亲,你只要到了四方城,楚皇便拿你没办法的!” “君凡,你不明白的。老夫只是不想走,想要再见见楚皇,亲自问他几个问题罢了。你就不要再替我担心了。”卫太尉说道,“对了,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把一些东西送到楚府哪,既然你出现在这里,便直接交给你了!” 卫太尉说着,从怀里套出了两张白纸,看着很像是两张名单。 “这两份名单是老夫这辈子最后的遗产,这次北大营入京都,老夫只动用了其中一半人,赵诚既然活着回来,这些人大概是同老夫一起赴死的。第一份名单,若待老夫死后,未随老夫一起赴死的,那便肯定是叛徒,你交给老太君或者你父亲,让他们处置掉。第二份名单则是老夫留下的一些隐藏棋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可以帮你们一次!” 第一百八十六章吾道之殇,何应俅之死(求收) 第一百八十六章吾道之殇,何应俅之死 “爷爷,可是你若真得有什么事情,蒹葭一定会很伤心得。你还是跟我走吧?”楚君凡依旧不死心得说道。 “蒹葭已经出嫁楚家,她以后过得好不好,是你的事情,也是你的责任。至于老夫,的确是有一些我卫家的事情,不得不问个明白。”卫太尉虽然心里很感激楚君凡的心意,但他自有自己的选择。 楚君凡心里一横,说道:“爷爷,别逼我出手!”他却是想着用武力强行把卫太尉带走。 “哈哈。老夫知道你算是武学奇才,如今已经是九品上的高手,只是你以为老夫这么多年,身旁便没有几位像样的看家护院的人 ?[-3uww]”他的话语刚落,身后却忽然跳出了两位身穿黑衣的高手。 楚君凡仔细感知,已经明白他的身后一位乃是九品高手,另一位也是八品顶峰的高手,心中暗自一叹。 “你还是快点走吧!那份名单的事情,不能让楚皇知道!”卫太尉催促道。 楚君凡只好无奈离开。 卫太尉待楚君凡走后,依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端着杯子,喝茶。 当庭闲坐,于此大好日子品着佳茗,着实是颇有一番风味。 卫太尉自斟自饮,喝到兴起,还大喊几声,似是开心之极。 当他喝下第十杯茶之后,一阵风吹过,他的眼前再次多了一个人。 卫太尉的旁边有一个石桌,石桌两旁有两个石凳。 此时卫太尉坐了一个,另一个石凳上多出的,自然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人——楚皇赵诚。 楚皇依旧是西疆回来时的打扮,一身的龙袍还是脏污不堪。 此番他先是在西疆领导二十万大军与三十万白衣众疯狂大战,又亲自与齐国天一神皇展开一场宗师之战。而后自西疆千里而返,披星戴月,先入北大营,杀一个血流成河,再直入皇宫,解决了魏王登基的一场闹剧,一桩桩大事情紧接而成,他甚至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此时此刻,他的衣服看起来很是糟糕,脸上也似乎残留着晨露而染的灰尘,双眉之上的肌肤微微颤抖,想必做了这么多事情,他还是有点疲倦。 然而他的精神却很好,因为这许多事情,都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时此刻,他的诸般算计都落到了实处,该跳出来参与棋局的人,都一个个已经被解决。而此时,前来卫府,便是他最后一个需要解决的对象。 “老太尉当真好兴致,此时竟然在喝茶!”楚皇轻笑一声说道。 卫太尉身后的两位护卫再次出现,却被卫太尉以手示意,要他们保持旁观。 “老夫一辈子经历多少风雨,莫非老来胆子还会变小,要被你吓得屁滚尿流?!”老太尉同样轻笑着说道。 “是啊,老太尉为我楚国操劳一生,自太祖年间,一直到今日。可以说,楚国的大好功业,至少有一半是老太尉的心血。在这里,朕要代表太祖太宗,代表朕的后世子孙,好好谢谢你。”楚皇认真得说道。 老太尉轻笑不语。 楚皇站起身子,正襟弯腰,竟真得向卫太尉行了一个大礼。 老太尉不躲不避。 楚皇行完礼之后,依旧坐下。缓缓开口道:“朕只是不明白,老太尉既然已经完全退出了朝堂,又何必在此时参与进去哪?” 卫太尉皱了皱眉,说道:“你是不想明白,还是真不明白?!” “老夫自前汉末年,率领手下的兄弟投靠赵老七,从昔日楚国艰难的立国到如今的强盛,可以说,为了这楚国,为了你赵氏江山付出了一切。可是老夫落得了什么样的下场?!三个儿子啊!老夫的三个儿子,一个个都战死沙场!如果是他们真得倒霉或者能力不足,死了也就算了,然而他们却是被人暗算之死的!这让老夫怎能不心生愤愤!” “老太尉都知道了?!老实说,卫家老二和老三的事情,朕当年在做下之后,也曾后悔过。只是昔年的朕还不够强大,实在是不能不未雨绸缪,实在是担心卫家呈尾大不掉之势。这方面,朕的确很对不起老太尉。” 卫太尉没想到楚皇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得承认这件事,他手中的茶杯禁不住得再次颤抖,双目间不自觉得有老泪纵横。 其实当年的事情,他哪里真的查出什么真相啊!不过是心有怀疑罢了! 然而如今,所有的真相却一下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不禁得对这些年为楚国所做的事情而开始怀疑起来。 “朕知道老太尉很不甘心,从常理上来说,我赵氏的确是对不起卫氏,想当年你的大儿子,归根到底也是死在太祖之手。只是赵氏乃皇族,朕以及太祖都是皇帝,而你当年没有独树义旗,自立为王,而以臣子身份投靠赵家,便应当有这样的觉悟。朕记得太尉昔年也是儒家弟子吧,当该听过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楚皇侃侃而谈,但说出来的话,却在常人看来,定是荒谬之极。但他相信,对于卫太尉这样一生历经无数风雨的人来说,这样的事实和真实,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答案。 “老夫当年看来是真得做错了!”卫太尉低头一叹。 一刹那他想起了很多往事。 昔年他的父亲卫霍青给他起名卫道,希望他将来能够守住自己心中的大义,坚定自己的道路! 四十年前他和他的亲妹妹因为他投靠赵氏的选择而决裂,四十年不得相见。 再然后他的大儿子战死沙场。 他在太宗死之后,为了楚国的天下,选择了支持当时的皇叔继位。 他的二儿子战死。 他的三儿子战死。 ...... 转眼间,他这辈子无数的选择和结果都在眼前一一浮现。 当他昔日需要做出选择之时,他总是坚定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投靠赵氏是为了天下百姓早日安定下来,选择支持赵诚继位是为了楚国的发展更好。 卫道卫道,他一直捍卫着他心中的某条大道。 然而到了如今,他忽然间开始怀疑了起来,怀疑曾经所选择的一切都是错的。 ...... 很久很久之后,卫太尉从自己的思绪之中苏醒了过来。眼前早已没有楚皇的痕迹。 他忽然间觉得很困,很像好好得睡上一觉。 他站了起来,满头的白发在空中微微激荡着,他昔日高大的身子如今已经看起来佝偻,走起路来,很像一只狼狈的老狗。 他沿着庭院里的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了自己熟悉的黄梨木床上。 “卫道啊,希望下辈子你能找准自己的路。” 他对自己说道。 然后闭眼。 沉眠。 ....... 南方。 叶重自与后无封一战之后,便继续向南而去。 跨过了千山万水,无一兵一卒,直接来到了南方何应俅的军营之中。 在连续杀了三名九品高手,七名八品高手之后,何应俅终于把他请到了大帐之中。 “原来是叶统领亲自驾到啊。下官失礼失礼!” 叶重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何应俅屏退左右,继续说道。 “想必叶统领是为我南方反叛而来的吧,其实下官是有难言之隐的。昔日陛下亲自安排,让下官在他御驾亲征之时,伪作反叛,所以这只是一场戏而已,叶统领千万别当真。你看,下官的几十万兵马,只是日夜操练,但未敢攻占河南一寸土地!” 叶重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他当然不以为此时何应俅敢在这样的大事上说假话,只是他的确不知道这件事。 “既然他没有告诉我,那么肯定是以为我不必要知道。那么,你可以安心得去死了!” “你——” 在楚皇归京的当天,叶重单剑入南方叛军大营。 何应俅死,南方平定!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交换与妥协 第一百八十七章交换与妥协 北疆。 “我要走了。”看起来依旧年轻漂亮的女子对楚天伦说道。 “豆豆,你就不能多留几天么?”楚天伦有点舍不得。俩人之间十数年来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即使能多留,你还能在北疆呆几天?!你不动身去京都么?”刘豆豆说道。 “唉。我也没想到你我一番筹谋,眼见大功告成之际,京都那边有了差错,君凡竟然把二皇子一刀砍了。我还是早日进京都,跟楚皇谈谈这件事吧。” “你去京都之后,不准拿这件事责怪我们的儿子。”女人假意嗔怒得说道。 楚天伦看着女人的凶狠模样,忽然再次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那是你和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会怪他哪。而且我相信他那么做,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平素骄悍的宗师在自己男人的怀里,难得露出一丝柔弱。 “你去跟赵诚讲,若他愿意,我愿意用这次袖手旁观的人情换取他不追究他儿子的死!”刘豆豆说道。 “没有必要的。你难得用这个筹码换得了他对四方城建国的支持,这么浪费掉太可惜了。相信我,我有办法得!”楚天伦说道。 “好吧。只是这样也许你让楚家人他们脱离京都的盘算估计要落空了哪。” “无妨。至少三两年来,还不会有事。我再寻其他机会吧。” ...... ...... 京都。 自那日楚皇归京都已经过去了七天。 京都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魏王携北大营逼宫,太子疯癫,后宫皇后萧淑妃太子自焚而死,楚皇北归单身平乱,卫太尉无疾而终。 但无论什么样的事情,终究会慢慢过去。 如今只是几日过去,京都的百姓已经感觉到前一段时间山雨欲来之势渐渐消散,如今已经日出天晴。 京都里的百姓也已经恢复了御驾出京之前的安定以及平定。 对于京都的文武百官来说,日子则稍微难过了一点,因为之前无数人参与到支持魏王登基的那件事中,一直恐惧不安,但是七天过去,楚皇的这把大刀却一直没有落下来,正因为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更多的人心生忐忑,日夜难眠。 近日里,京都发生的最大的一件事,便是卫太尉的去世了。 卫太尉为楚国戎马一生,自早些年依附楚太祖建立楚国之后,更是先后侍奉了太祖、太宗还有如今的楚皇三位皇帝,堪称是楚国历史上功绩最高的大臣。 无论在朝堂,还是在民间,以及在他一生投入奉献最多的军中,卫太尉都是一座高得不能再高的大山,有楚国军神之称,堪称定海神针。 然而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功臣,却于几日前,无疾而终,不得不称得上是楚国很大的损失。 楚皇自西疆而返,暂且不提旧事,朝廷里也自然没有人敢出面上奏卫太尉为太宗遗旨证言以及带北大营入京都的事情。而且有心思通明的大臣,已经猜透了楚皇的心思,试着上书给太尉请封为王,而后果然准奏。 无论在那个王朝,异姓为王都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活着封王的不多,但死后被追封的倒是不少。楚皇亲自定下谥号,追封卫太尉为护国武威郡王,其余的文武大臣当然该知道怎么做,朝廷里这几日最大的事情,便是为两桩丧事忙碌着。 一桩自然是卫太尉的丧事。 还有一桩则是皇后、萧淑妃以及太子等三人的丧事。 虽然说从身份地位上,后三位每位拉出来,她们的丧事都值得打扮特办,但也许是楚皇心伤之极,也许是卫太尉在楚国的身份实在是太重,楚皇下明旨以卫太尉的丧事为重。 虽说如此,但无论是礼部,还是其他臣工自然是不敢对另外三位的丧事有所怠慢,自然是想要在此时有好好的表现。 楚君凡也已经带着萧若若回到了楚府。他在那日劝卫太尉离开未果之后,便果断回府见到了楚老太君。 老太君这段时间想必也心有所忧,等到获知卫太尉死的消息,更是一头晕了过去。 那样的状况,楚君凡自然不敢离开,等到老太君苏醒之时,便告知他不要离开,想必楚皇会对这件事有决断。 楚君凡自然不敢违逆。 他自京都之南,无名湖前接回了萧若若,至于那位连名字都不想说于他听的中年女人,他在客套的邀请她来楚府作客无果之后,便果断得带着若若回了京都。 此时自然出现得多是他,而不是“他”。因为楚府这段日子也不平静。 安宁公主赵璎珞的两位亲人同时去世,这让一惯乐观开朗甚至有点没心没肺的赵璎珞悲伤不已。她这些日子每日早晚前往皇宫去为大哥和母后守灵,无论是心神,还是身体都吃不消。都需要楚君凡好好照看着。 另一位则是为自己爷爷的死抢天呼地痛不欲生的卫蒹葭,同样需要楚君凡好好陪伴。 楚君凡在京都里光明正大得出现,楚皇,甚至宫里没有一点表示。 楚府已经收到了消息,楚天伦即将进京,想必倒时候会亲自跟楚皇谈论此事。 对于如今楚国的局势,楚君凡从各个方面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虽然说楚皇自西疆安然返回,但他带到西疆的二十万大军也折损了一半。剩余的十万大军则在跟他同赴西疆的文武大臣一同,正自返回京都。 说起来,则北疆和西疆甚至这次齐楚之战的过程中,楚家得收获最大。 楚天伦于不可能之际,亲率大军,自北疆西进,在不丢弃北疆防线的同时,还和朝廷大军两面夹击,围剿了西疆之乱,并收拢了西疆的军队。 朝廷的大军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此时自然不适合在西疆驻守,所以自然而然的,楚天伦在此时便统领西疆和北疆的事务。 一些聪明的人早已经从案牍或来往的公文之中看到了楚家的冉冉升起之时,势不可挡。 齐楚大战前,楚国有三省总督。但此战过后,南方总督何应俅父子被叶重单剑杀之。 西疆总督程亦法全家则被楚天伦灭族。 三省只余一省,而且楚天伦同时横跨两省,等于地盘增加了一半! 也正因为如此,楚老太君才有让一刀砍了二皇子的楚君凡在京都随意出现得底气。 ...... 两日后,楚天伦带着护卫到达京都。 楚皇在昨日已经下达圣旨,正式加封楚天伦为北方战区总督,将西疆和北疆划分一处,有楚天伦暂时统领。并下旨让朝廷文武一起出京都北门前来迎接北来的楚总督。 北门门口这一日聚集了无数百姓,大家都很有兴致得想要在此时一睹在齐楚大战中大放光芒得楚天伦。 楚氏兄弟自然也在今日来到了城门口等着楚天伦的到来。 远远的,只见一对铁骑迅驰而来,当先一人,身穿铁甲,看上去神采飞扬的中年人正是楚天伦。 “楚总督到了!” “快看,那就是北疆楚总督!” ...... 楚氏兄弟自然也是开心不已。 楚天伦跟前来迎接的文武大臣礼节性的问候之后,便跟楚氏三兄弟一起返回京都楚府,暂且休息。 他和妻儿分离许久,早已思念之极。此时归京,自然是先到家里见过柳夫人,顺便跟楚老太君问安。 同时有一些隐秘的消息,还需要互通有无。 另外,进宫面圣,自然是要沐浴更衣一番的,他一路风尘就这么去见楚皇,也有失礼节。 第一百八十八章 楚国未来的格局 第一百八十八章楚国未来的格局 就在楚天伦抵达京都的时候,楚皇在皇宫中正接近一位重臣。 不是旁人,而是叶重。 与楚天伦的大张旗鼓抵达京都不同,叶重十分低调得出现在京都之中,直接求见楚皇。 御书房中。 俩人相互对视片刻,楚皇开口说道。 “你做得很好!” “只是侥幸而已。也多亏陛下这么多年来的教导,我才有突破的这一天。”叶重说道,虽然他此刻已经是宗师,但言语中却依旧表现出对楚皇的尊重。 他单身低调入皇宫,便是想和楚皇在此时上达成协议。他自一年前便看到了那道传说中的瓶颈,只是昔日楚皇在京,他实在不敢说贸然突破会不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现今天下间四大宗师相互制衡,这里面的局势错综不杂。无论是那个国家,贸然多出一个宗师来,对天下间的局势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因此当楚皇远在北疆,叶重只身难下,东吴箭神后无封亲自出马,便是想要将楚国这位很可能成为宗师的人扼杀于摇篮之中。 虽然说,从楚国的角度来讲,多出一位宗师来,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有了昔年萧布衣的前车之鉴,叶重也着实不敢在如此大的事情上赌楚皇的态度,便一直忍耐着某个对所有习武之人都难以拒绝的诱惑。 一直到跟后无封的那一战。 楚皇不在身边,而他若不能顺利突破宗师,便只能死。所以他便再无顾忌,拼死一搏,自后无封的掌下突破宗师。 如今他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当然也有一定的资本跟楚皇谈条件。但无论从叶家在楚国的地位,还是君臣俩人往日的情义上讲,他一直对楚皇保持着足够的敬意。 “你若没有那样的本事,朕再指点也没有用。”楚皇微微一笑说道,“朕知道你此时进宫的意图,你是担心朕会因为你突破宗师之境而对你有或叶家有看法么?” “陛下明鉴。”既然楚皇愿意打开天窗说亮话,叶重也自然愿意。 “朕相信无论你是宗师,还是九品,你永远是朕最可以放心相信,最可以托付的人!”楚皇看着叶重,双眼炯炯有神的说道,“昔年朕设计除去萧布衣,不是朕忌惮他是一位宗师,而是他不能受制于朕。你今日既然已经成为宗师,一跃成为天下少有的大人物,朕自然给你足够的地位和尊重。朕只要一条,你这位宗师永远跟朕站在一起,你可能做到?!” “无论臣是否成为宗师,臣都愿意跟陛下永远站在一起!”叶重郑重许诺道。 “好!”楚皇同样认真得说道。两位宗师便就此达成承诺。 叶重转身欲走,忽然又开口说道:“后宫之变臣已经有所耳闻,还请陛下节哀。” “也就叶爱卿在此时敢跟朕说这样的话了!”楚皇挥一挥手,说道。 “陛下乃天子,后宫不能一直空虚。臣的族内有一妹妹,相貌出众,人品也好。陛下若有意,可以纳进宫里来。” 楚皇心知这是叶重代表叶家拿出的筹谋,略一沉吟,便开口应道。 ...... 楚府,楚天伦跟楚老太君母子俩正在叙话。 “母亲,儿子的确没想到舅舅竟然会这么做。母亲还请节哀啊。”楚天伦对老太君说道。 “我看他是老糊涂了,竟然在这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来,而且既然做,还不做到底,只做一半,这是想干什么!上次跟他一见之后,他将卫蒹葭托付给我,我便心生疑惑,但没想到他最后竟然真得做下这样的事情了。” “母亲可知舅舅为何会这样做啊?”有的事情,便是连楚天伦也不全知道。 “还不是为了卫家的公道么?他的三个儿子一一战死沙场,我早就跟他讲过背后肯定有赵氏的手脚,他总是不信。想必他这次是亲自查明白了吧。如今怎么样?卫家满门荣耀也只是换来一个郡王!你这个舅舅啊,真的是榆木脑袋!”楚老太君恨恨得说道。 “那君凡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儿子本来想,这次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可以跟陛下做交易,把咱楚家人都带回北疆,但没想到君凡竟然把二皇子给杀了。” “那个是因为若若姑娘的事情。你也知道君凡身有隐疾,平素得他知道轻重,但当他双眼变成银白之后,有时候不显得有点冷酷无情。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准备怎么做?” “儿子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让陛下允诺让我带楚家人离开。”楚天伦说道。 “即使没有君凡的事情,想必他也是不会答应得。你进宫看情况,如果不行得话,你就把柳氏和君武带回去吧,老身以及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君凡留守京都便可。”楚老太君沉吟了一会,说道。 “唉,如果没办法便只能如此折衷了。”楚天伦说道。 正在此时,忽闻有人敲门,却是楚君凡进来房间了。 “奶奶,父亲。我刚收到消息,叶重成为宗师了!”楚君凡一进门便急忙说道。 他的消息自然是从鸣凤楼得到的。无论是四方城那边,还是楚君凡,都对这个消息极为震惊。 他一确定,便急忙回府,前来告知楚天伦和老太君。 “此时当真?”楚天伦问道。 楚君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四方城传来消息说,叶重领军南下之际,箭神后无封曾经前去杀他,但是无果而终,确认叶重已经突破,成为天下第五位宗师。” 楚天伦久久不语,半晌才长叹一声:“我一直在想,他同时除去了西疆总督和南方总督,却任凭我北疆壮大,还在幻想着是他看在和我的兄弟情分上,愿意相信我,原来他的后招在这里啊!” 叶重成为宗师,楚国便是双宗师之局,即使如今西疆、南方、北疆同在,对于楚国也无所谓。楚天伦在西疆落了一手妙招,北疆在齐楚之战后的力量更加壮大,难免有点沾沾自喜。但没想到对于楚皇的收获来说,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无妨。叶重成为宗师,对我楚家只有好处,没有弊端。第五宗师对天下大势的影响,难受得应该是齐国吴国以及四方城,而对于楚国本身来讲,叶家的地位当水涨船高,正好跟楚国成制衡之势。”楚老太君却是说出了另一番话。 “母亲,高明!”楚天伦心悦诚服得称赞说道。 一旁的楚君凡也是对老太君的见识感到佩服不已。 “就这样吧。天伦,你明天就进宫觐见吧。有些事早点了比较好。”她说得当然是楚君凡杀二皇子的事情。 ...... 第二日,皇宫。 楚天伦和楚皇先是叙了一番旧情,然后楚天伦开口说道。 “臣蒙陛下隆恩,宠信有加,委以北方重任,战战兢兢,不敢稍有懈怠。然臣的妻儿多年来,与臣分隔两地,吃了不少苦。臣想此番离京,便将他们一起待过去,不知陛下怎么看?” “爱卿所言甚是,这些年也的确苦了嫂夫人和朕的几个侄儿了。只是如今朝廷用人之际,朕有意对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君凡委以重任,你就让他们留在京里,小一辈也到了历练的时候了。”楚皇侃侃而谈,虽是商量的语气,但却不容楚天伦拒绝。 “对了,朕还像请爱卿帮朕一个忙。” 楚皇的要求在楚天伦的预料之中,他也无奈只能接受。 “北大营不久前随魏王作乱,朕有心让一位重臣为朕肃清一下。不知爱卿可愿意?” 楚天伦一愣,在心里思考着,楚皇此话究竟是何意。 第一百八十九章 楚琳入宫? 第一百八十九章楚琳入宫? 楚天伦也是心志非凡一辈,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楚皇的言语所知。 虽然这么多年来卫楚两家因为种种原因一直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但如今卫蒹葭入楚府,卫太尉之死依旧没能让楚皇的戒心完全消散,他还是担心楚家老太君或者楚天伦可能对京都朝廷大军,甚至是北大营的可能的影响力。 他这么说的意思,便是希望楚天伦能够亲自祭起屠刀,将京都的军队,尤其是北大营亲自清扫一番。虽然说楚皇自西疆返回那天,已经将北大营清理过一回,但若能让楚天伦亲自动手,再杀上一批人,想必效果会更佳。 楚天伦心思急转,想着昨夜楚君凡转交给他的两份名单,心里暗叹,卫太尉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这件事情应该不会给他拒绝的余地,楚天伦感叹道。“臣愿意遵从圣旨。”楚天伦说道。 “这件事你放心大胆去做,京都之乱,朕的皇后、妃子、太子都丧生,说起来除了魏王之外,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北大营入京都。朕帮你看着,你一定要将北大营好好整肃一番。” “陛下所言甚是。”楚天伦说道。只是他敏锐得注意到楚皇刚才说了皇后、萧淑妃、以及太子的名字,但却没有说二皇子的事情。莫非他还想那这件事换什么么? “这场大乱,让朕心神俱疲。后宫之变,也让朕的妻子儿子全都没了。如今的楚国皇宫,总是清清冷冷的。楚大哥,不怕你笑话,朕近日来,总觉得在皇宫里很是寂寞。”楚皇继续说道。 “臣回府之后,让君凡带着安宁公主多多回宫陪伴陛下?”楚天伦试探着说道,他有意提起楚君凡的名字,便是想明白楚皇究竟在要什么。 “那自然是需要的。朕如今只剩下这一位公主了,自然希望能够多见见她。只是楚大哥,你要明白,儿女无论什么时候只是儿女,朕需要一个日夜同床共枕,可以好好说说话的人。” 楚天伦心中更是疑惑,他自认非心智愚笨之人,但是此刻却着实没猜透楚皇意欲何为。“陛下,臣正想启奏。如今后宫空虚,臣想请陛下诏令天下,选秀女,充实后宫。” “楚国放经大乱,朕便选妃,这也太不铺张了一点。朕从来不是贪花好色之辈,叶重昨日进宫,言族中有一女,正当妙龄,请旨送入宫中。朕便想起,楚大哥也有一女,如今也到了该婚嫁的年龄,若是大哥舍得,便一起送进来吧。”楚皇终于说道了他的盘算。 楚天伦心神大动,却未想到楚皇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一边开口问他叫大哥,一边却想让他女儿入宫,这...... 楚天伦努力稳定心神,想明白楚皇究竟有何打算。忽然心神一动,想及昨日母亲为他剖析的楚国未来的格局,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楚国的将来,除了皇家之外,楚家和叶家必成分庭抗争之势,此刻叶重送妹入宫,楚皇想必是有意促成两家不和以及相互制衡,便把心思放在了楚琳身上。 只是楚琳啊!说起来楚天伦对楚琳特别疼爱,不仅是因为她本身是一个很懂事的姑娘,还因为她是他昔日一位为他挡刀的兄弟所唯一留下的女儿。养在楚府多年,他和柳氏又没有女儿,若不是刻意想起,他甚至都以为那是他的亲生女儿了。 这些年,楚琳一直未有选婿。楚天伦便是存着为了报答昔日兄弟情意,准备亲自为她选得一位最合适的佳婿,但是此刻楚皇竟然开口...... “朕知道爱卿很是疼爱女儿,只是你我本来就兄弟情深,你的女儿如果入了宫,君文他们兄弟几人,也已经成为皇亲国戚,你远在北疆也会放心不少不是?”楚皇说道。 “臣懂得这样。只是老太君一直很是疼爱孙女,这件事情,臣回府还要跟她商量一下。” “也好。” “对了,陛下,那二皇子之死?” “二皇子在京都之乱中被歹人所害,凶手已经击毙,真相已经查明。”楚皇说道。 “是。那臣明白了!” ...... 楚府。 “我愿意入宫!”楚琳说道。 她也没想到被父亲以及老太君请来过来,商量得却是此事。 “琳儿,如果你不愿意,父亲和你祖母都不会勉强你的。这件事叫你来,本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不要如此着急得做下决定。”楚天伦说道。 “是啊。琳丫头你不要强迫自己,我楚家尚未到要靠女儿来维持地位的地步,这只是楚皇提起的罢了,楚家真不同意,又能如何!”老太君同样说道。 “父亲,奶奶。我知道你们疼我,楚皇已经开口,我不去,多少会对楚家带来了不少麻烦。而且这么多年来,我在楚府生活得很好,无论是父亲母亲,还是奶奶,以及大哥,三弟他们都待我甚好。你们等养育爱护之恩,我一直都感佩于心,如今既然有这么个机会,就让我好好报答吧。” “琳儿......” “而且女子家,能够进宫侍奉帝王,本就是无数女子一直期盼得梦想。我能有此机会,也算不错了。只是以后入了宫后,恐怕不能在父母祖母面前尽孝了。”楚琳继续说道。 “唉!”听着楚琳的话,楚天伦和老太君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正在此时,楚君凡却开门进来。 “父亲,奶奶,我不同意二姐进宫!” “君凡!”楚琳开口说道。 “我娶了安宁公主,成了他的女婿,他却转眼间想要二姐入宫,做我的姐夫。天下间哪有这样的事情!” 楚天伦和老太君却未曾想到楚君凡开口竟是这样一条理由,不由得觉得好笑。 普通百姓家的确有这样的顾忌,为了人伦大义,有三不可娶之说。但在帝王身上,这些约定都没有什么效果。 前汉曾有一位幼帝跟自己的亲生外甥女定下婚约。 “君凡,我知道你是疼爱二姐的,可是这件事我其实挺愿意的。你所说的那些事情,对于皇家来说,只是无所谓的小事。你还记得你昔日跟我讲的花木兰还有武则天之类的故事么?也许从听了那些故事之后,我便心里有了某些想法哪,如今得偿所愿,君凡你就不要说什么了。”楚琳脸色勉强得对楚君凡说道。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我先下去好好想想。”楚琳不待楚君凡回话,便向着楚天伦以及老太君告辞。 “父亲,奶奶!为何要让二姐进宫啊?这太荒唐了!”楚君凡略带埋怨得说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他是亲眼目睹过皇后和萧淑妃最后自焚的那一幕的,自然不像楚琳进宫去过那样的生活。 “为父也不想,可是这是陛下提出的条件!琳儿如果入了宫,他便不再追究二皇子之死!”楚天伦说道。 “什么?”楚君凡大惊失色,他不曾想到这件事还跟他自己有关系!“怎么会这样?!他若追究,就让他来追究我好了,为何要让二姐入宫来做交换,这实在是......” “好了。君凡你也不要多想了,楚琳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就安排她入宫吧。你们这些当父亲的,做兄弟的,此时要做的不是争吵或者愧疚,而是以后好好努力,让她在宫中过得好,过得扬眉吐气,不受委屈!”楚老太君忽然说道! 老太君颇有威严,她既然如此说,场中便陷入了沉默之中。楚天伦和楚君凡待了一会,都默默告辞。 ...... 第一百九十章 吾对银月诉衷肠 第一百九十章吾对银月诉衷肠 天已夜,银月高挂。 夏天的夜色中略带清凉,楚君凡今日很是心烦意乱,便在楚府后院中随意得走走。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一时之间让他心乱如麻,心里充满了对楚家,尤其是二姐楚琳的愧疚。 当日城西小院之中,他看到萧若若受辱,一时之间失控,“他”出现,干脆利落得一刀砍了二皇子的大好头颅。 固然是酣畅淋漓,好不痛苦,但他实在没想到竟然会带来这样严重的后果。 只是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卖,如今老太君已经发火,楚琳自己也愿意入宫,他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每当想起来,总是心里不由得难受,仿若刀割。 他在后园中走着,不经意间来到了楚府的花园之中。 忽然听到前面传来阵阵声响,有一位女子似乎正在对月祭拜。 楚君凡仔细瞧去,看身影正像是楚琳。楚君凡不由得心想,二姐这么晚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也许是见了楚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窥秘好奇的心思,楚君凡放轻脚步,没有出声,瞧瞧往楚琳身后走去,想要听清她都在什么。 “君凡曾经说过,月亮之上,据说住着一位名叫嫦娥的漂亮女神,她心底无私,可以满足女儿家的一切心愿。楚琳便在此于下三愿,希望嫦娥女神能够保佑我心想事成。” “信女有一愿,愿老太君身体康健,福寿万年。愿父亲大人官运恒通,宦途无险。愿楚府之中人人平安幸福!” “信女有一愿,愿吾弟楚君凡能够笑口常开,平安幸福,愿他和他的妻妾们能够一直过得和谐,美满。愿他早生贵子,让我可以早点做姑姑。” “信女有一愿,愿吾此去能够为楚家带来荣耀,不求信女此去能够在后宫脱颖而出,只愿能够少点争斗,让我平安度日即可!” “信女三愿,若能实现。我自会无论身在何处,都将愿意终身侍奉女神,一日三拜,不敢怠慢。” ...... 楚琳接着似乎说了些祭词之类的东西,楚君凡隔得远,没有听得太清楚。只是单说这三愿,已经让他很是感动。她对月祈福,为楚家,为他,但轮到自己之时,却没有什么特殊的请求。 祭拜过后,楚君凡正准备现身上前,却看到楚琳依旧未有转身,而是长叹一声,神情很是低落,又说出一番话来。 “我也知道,三弟以前说得那些话,讲得那些故事,肯定都是瞎诌的,当不得真。我更知道,我此时对月祭拜许愿的事情,若是被旁人看到,肯定笑话我是一个傻瓜。只是,人这一辈子,总会在很多时候,犯傻一下的,不是么?” “我也知道,我若执意不愿意入宫,父亲和祖母肯定会想其他办法的。只是陛下已经开口,若不能随他心意,楚家必定会付出其他的代价,说不定会引起其他的变数。前次三弟一时冲动之下,一刀砍了二皇子,若是楚皇恼羞成怒,非要追究此事,君凡他不是得从此浪迹天下,躲避朝廷的追捕?!” “仔细想想,这些年来,我一个孤女能够得到父亲、祖母、以及大哥他们的疼爱,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已经幸运之极。此时轮到我为楚家做一些事情,我又有什么理由去逃避哪?人说天恩太厚,则容易遭天谴,就让我切切实实为楚家做一点事情吧。” 楚君凡在一旁听得楚琳的细声低语,心里更加难受无比。原来三姐她什么都知道啊,她也知道楚皇那二皇子那件事来换她入宫么?她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么? 楚琳沉默片刻之后,继续说道。 “嫦娥女神,我就当你真得存在吧。有的话,我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却找不到人诉说,也根本不能与人说起。” “这些日子我空下来的时候,总是老爱想起他,尤其是前几日他逃亡音信全无的时候。我一直为他提心掉胆。若只是像以前那样的兄妹情深也就罢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何,自从那日他成亲之前的一场梦之后,老是爱胡思乱想。” “这些想法有时候让我自己都很是羞耻,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虽然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君凡是个很好的男人,他总是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总是处处于其他人不同,有时候甚至这些不同是用言语无法描述得,但是我就是觉得他很好很好,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我知道这些想法是多么的可耻,多么的不可原谅啊,他是我的弟弟啊,虽然没有关系,但我以前一直心里把他当作弟弟的,想必他也一直把我当作亲姐姐的,我怎么能有那样的想法哪?” 少女说到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之时,语气越来越急促,甚至带了点哭腔。 楚君凡听着她的话语,身躯不停得一振再振! 他实在没想到,此时此地,楚琳竟然对着虚空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种真相让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挫,有点尴尬,有点震惊。 “我知道那些想法是不对的,可是我像是得病了似的,根本无法制止自己不去想。看着他和他的两妻一妾亲亲我我之时,我有时候真得觉得心里很是委屈和窝火。当他不在我视线中时,我也总会忍不住得想起他。” “这也是我愿意选择入宫的一个原因。常言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想必以后见到他的机会也会少点,我也会遭受如此的折磨。” “三弟诗才惊艳天下,他曾经答应过在我出嫁之前为我独自做一首诗,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这件事情。他大概肯定把那句玩笑话忘掉了吧?!唉,真想看看,三弟全心全意为我作诗的话,能够做出怎样的诗句?!” ...... 楚君凡听到此处,终于觉得自己还是瞧瞧离开得好。他实在是担心再继续会听到更多的让他心乱如麻的话,或者被楚琳发现他听到她说得话,然后俩人都变得极度不安。 只是这一晚,必定是不眠之夜啊! ...... 八月二十四,楚皇圣旨下,定于九月初八,迎叶氏和楚氏两位女子同时入宫。 这算是朝廷中继卫太尉、皇后、萧淑妃、太子、二皇子等等人物的诸般丧礼之后的唯一一件喜事。 叶氏女被封为英妃,楚氏女则被封为梅妃。 大丧之后的大喜,对京都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热闹和开心的事情。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 而且楚皇的两位妃子出身都很是高贵,这一场婚事,俩家也都竭尽全力将它拌得热热闹闹的。 自从那一晚之后,楚君凡再次看到楚琳,已经是出嫁的这一天了。 之前的时间,楚君凡不是不在府中,便是有意避开楚琳。因为他心中的愧疚不安和不知所措,一直在催促着他逃避。 而楚琳也自从确认入宫,便一直呆在自己的闺房中,甚至连楚府中人也不怎么见。 直到这一日送亲的最后时刻,作为兄弟的楚君凡不能不出现。 当一身红衣,头戴凤冠的楚琳即将上轿之时,楚君凡上前,跟她来了一个拥抱。 “二姐,我对不起你。”楚君凡在她的耳边瞧瞧说道。 然后他瞧瞧塞给了她一张信纸。 这一句对不起道尽了楚君凡心中的多少纠结,只是旁人却只看到兄弟心有戚戚,姐姐泪流满面的场景,却不知道个中内情。 花轿在锣鼓喧天中行往宫中,楚琳在轿中打开了楚君凡写给她的信。 这是一首诗。 楚君凡特意写给她的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虽然这里面有的语句让楚琳觉得很是不明所以,但是当读到最后一句之时,她似有所悟。 ...... ...... 第二卷终。 第二卷 卷后语 谁在京都杀四方? 第二卷终于写完了,实在是累啊! 我相信比较一下,第二卷终究是会第一卷夜幕下的杀机有了很大的进步的。 虽然这本书没有取得什么好的成绩,但我个人还是很喜欢此时将一个故事,一个环节,种种桥段这样一点点写下来,串联一起的这样一个过程。 第二卷卷名,谁在京都杀四方 这是个问句,也是个肯定句。 从大方向上看,主角自然是在京都大有所为。他自入京以来,干了不少事情。 比如一石居大打出手,一块玉佩惊四方,牛栏架打开杀戒,清光殿砸诗等等等等,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主角泡妞的过程。 但其实很多人也能发现,谁在京都杀四方,其实这个谁远远不止楚君凡。 还有楚皇,还有楚天伦,还有卫太尉,还有皇后,还有叶重...... 当楚皇御驾亲征,生死不明之时,很多人都前后下了赌注,为了自己所追求的目的。 这里面有胜有败。 比如楚皇,毫无疑问是最大的胜利者,这一战之后,他将楚国内部所有的不和谐因素都一一出去,也许唯一留下的便是楚家。 然而仔细看去,最让人恐怖的不是他忍心以国家为饵,忽视夫妻父子亲情的冷酷,而是他那种操纵人心的种种手段。 在第一卷里,我把这种心计称之为帝王心术,其实准确得说,第二卷同样在写他的帝王心术! 第二的胜利者,则是楚天伦。 他自北疆领军入西疆,一战之后,从一省总督,变成了手握两省,麾下几十万大军的巨无霸。 虽然他如此作法,依旧落在楚皇的种种算计之下,但是从既得利益上看,他的确是获取利益第二多的。 第三,则是叶重。 叶重趁着楚皇北征之时,于不可预测之时,一举突破宗师,成为天下间的大人物,怎能不算胜利者哪?! 然而我其实更喜欢那些看起来失败的人。 二皇子到后面,我自己越来越不喜欢,所以最终还是一刀砍之不说了。 太子,其实是个可怜的人物。他就像一个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当了太子几十年,甚至都没认识自己亲生父母的真面目以及帝后之间的战斗,实在是可悲。 我写他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想起康熙王朝里面那个二废二立的倒霉蛋。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让他疯了吧,他这样的人,有那么一对恐怖之极的父母,实在是可怜。 皇后。 我能说,我其实最喜欢的一直是皇后么。 这个心志高超,敢于楚皇争斗,一局筹划要制楚皇于死地,哪怕她的心中依旧很爱他! 她的施政水平,甚至政治手段,都高出太子半筹,绝对有女皇的潜质。 更让我喜欢的是她的爱。 热烈,深沉,而理智! 她毫无疑问是最爱楚皇的人,她背叛楚皇,想要杀他,不是因为他曾经动过废她的念头,也不是因为她十几年来独守空闺。 而是她爱他,然后却不能容忍他分给她的爱却如此得少!当她发现这些她得不到之时,她便要杀了他! 正因为如此,当死亡来临前,她还一直想从萧淑妃口中知道那个她一直百思不解的答案! 为什么萧淑妃可以独宠后宫十几年,而她却不能! 楚皇其实也是最爱她的,但真因为爱她,所以才不愿意让她知道! 话说那个秘密?你们都知道是什么么? 楚君凡在皇宫中看到萧淑妃深夜自亵,楚皇十几年来后宫未有进新人,也没有新的公主和皇子出世...... 仔细看第一卷,会发现当年萧布衣一掌伤在了楚皇的腹部...... 楚皇因为爱皇后,所以不愿意她知道。 萧淑妃因为同情皇后,也不愿意告诉她! 那么答案究竟是什么哪? 如果你还不知道,好吧,请看第三卷吧! ...... 萧淑妃也是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只是可能因为笔力的缘故,我觉得她的形象不够完整。 这应该的一个很厉害很有手段的人,当所有的人都怀疑楚皇是否能够活着回来之时,只有她坚定他肯定有后手! 她深深爱他,她对他甚至很是崇拜,这样的女人怎能不得宠哪?! 她也有缺点,不懂得教二皇子之类的..... 卫道。 最后还是想提下这个人。 其实我一直觉得他算是不胜不败的人。 因为他追求的一直不是颠覆楚国,而只是代表卫家向楚皇问一个公道。 他想知道他的儿子究竟是不是死在楚皇之手。 而最后,他得到了答案。 虽然这答案,对他这辈子的付出来说,有点不公道! 他的名字叫卫道,当他选择的道路与自己的利益有差别之时,人究竟应该怎么选择哪? 这是我想写出的问题。 ...... 废话太多了,大概因为太兴奋的原因,随便写几句,就这么多了。 不说了,请继续期待第三卷吧! 第三卷:朝游北海暮苍梧 第一章 京都双霸王 第一章京都双霸王 宣德十八年,又到春来时。 京都早已经回复了往昔的繁荣,丝毫看不到宣德十七年那场动乱留下的太多痕迹。 长孙无垢,今日难得好兴致,自长孙府中出来,来到天街上买东西。 今日二月二龙抬头,天街上虽没有像花神节那样的大庙会,但却有小庙会,各种小商小贩比目皆是。 她闷在家里很久了,今日便带着丫鬟过来购物。本该在去年早已经嫁给北疆郡守魏无忌做妇人的她,如今却依旧是姑娘打扮。 因为,正在去年九月中,她快要嫁给魏无忌之前的一个月,北疆郡守魏建民一家被北方总督楚天伦以私通敌国之名满门抄斩! 虽然说长孙尚书曾经试图出面为自己的亲家说情,但北方那位握两省在手的总督却一点面子都不给。 长孙尚书也只是悻悻作罢。 如今楚国的格局中,楚天伦再不复昔日独占北疆时的低调,楚家如今的实力也已经红得发紫!楚家握有两省之地不说,楚家的女儿如今却也是楚国后宫之中的宠妃,楚家的长子甚至已经正式出任翰林院的学士,而楚家的三子还是安宁公主的驸马,是楚皇的女婿。 这样的家族,这样的楚家,是当今天下无论在那个国家都少有得。 楚天伦昔日在北疆一直很是低调,但自从去年被楚皇协命肃清北大营,他一刀同时砍下两百名各级军官统领的脑袋之后,他真正的手段似乎才展示于眼前,展示给楚国文武大臣的是,他是一只凶猛无比的老虎,而不同于以前的总是在打盹的睡狮。 长孙无垢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又没有嫁不出去,到了此时她的克夫之名,已经名满京都,这辈子恐怕真得没有了再嫁的希望了。只是她其实倒是并没有太多不开心。因为魏无忌从来不是他喜欢的人,只是父亲大人一心为她的未来思考,她当时也不得不答应。但真的没有嫁出去,她心里倒是欣喜更多一点。 她和丫鬟先去了天街之上最好的胭脂铺,便准备向着布店去看看。却不想转过西街的路口,她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好是楚君凡陪着卫蒹葭在逛街。 “表哥,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就在那个地方和安宁的銮驾相遇的么?!当时真得觉得她好过份哪,天街上那么挤,她还要赶人哪。” “是啊。当初你是相当霸气,一个人站到路中间,非要挡住车队,不让前进,实在是让我佩服不已!” 卫蒹葭听出了楚君凡话语中的不怀好意,略微带点不好意思的说,“那时候跟她斗习惯了嘛,而且我又你说得那么不讲理么?” “我怎么敢说你不讲理啊!你哪是为京都百姓主持正义!” “哼!不要以为哄哄我,你跟若若姑娘的事情,我便不再追问!” “我跟若若?这个......你是不是想多了?”楚君凡讪讪得说。 “你以为我和赵璎珞还有飘飘都是瞎子么!” ...... 长孙无垢看到楚君凡,本来想跟他打招呼,说句话。只是看着他没注意到这边,而且正和卫蒹葭打情骂俏,说得很是开心。她的心里一酸,不知味道的感觉充斥心田,张不开口。 长孙无垢轻叹一声,正要继续向前走,忽然一个人影拦住了她前进的步伐。 “长孙姐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当真是缘分啊。”拦路得是一位年纪轻轻,白衣在身,看起来很多俊朗的男子。 “叶小重。你又拦我做什么?”她厉声喝到。 眼前的男子姓叶,自然是如今楚国中叶重所在的叶家之人。去年叶重成为宗师之际已经不知不觉间流传天下,楚国之人自然个个自豪。天下间如今五位宗师,楚国独占其二,有人甚至猜测若不是去年楚国刚经历一场内乱,此刻已经有统一天下的实力。 如今的楚国,叶家如同楚家,都是楚国最显赫的家族。叶家不仅有叶重这位宗师撑着,而且在京都南大营根深叶茂,就连后宫之中也占有半边天下。 眼前的男子便是这大半年来忽然在京都之中崭露头角的叶家后辈之人。他的亲姑姑正是如今楚皇后宫中两位宠妃中的叶家人英妃。 叶小重据说以前不叫叶小重,但自从叶重在叶家崭露头角之后,他便改名小重,有自称也叶重之二之意。而实际上,他的确有这样的天赋和实力。 昔年楚君凡未来京都之时,萧十一郎被誉为楚国最年轻的天才,但其实在楚国年轻一辈中武道资质能够跟萧十一郎可以相比的,还真只有叶小重。 只是昔年萧十一郎的光彩太盛,遮住了他。如今他的亲姑姑做了皇妃,他也终于被叶重允许走出叶家后山,因此这半年来,倒是在京都创下了不少的名号。 自从年前开始,京都中很多人,便开始称他为“京都小霸王”。 是因为他年轻气盛,大概被叶重在后山关得久了,对什么都感兴趣,而且正义感十足,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爱打抱一下不平,主持一下正义。 若真是单单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还有一弊端,好色。而且他偏爱熟妇! 没当在京都之中遇到什么漂亮的少妇或者新媳妇之类的,他便会口中花里胡哨,大献殷勤。 他倒是不敢真的做出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这样的丑事来,最多也只敢略动动手脚,但他的身份地位在哪,无论那家的媳妇出门在外,被他沾点便宜,也只敢忍气吞声。 长孙无垢也知道他的名声,以前曾经也被他遇到过纠缠过几回,略微有点反感。 “我看姐姐你逛街无人陪伴,我便陪着你呗。若是你需要什么免费劳力之类的,或者你的丫鬟拿东西拿得累人,我自然可以代劳。” “可是我不需要你帮忙。请叶公子让路。” “长孙姐姐不要生气嘛,你若不想听我说话,我便闭上嘴,你若不想看到我,我便跟你后面走嘛。”叶公子继续说道。 “叶公子请自重。你再不走,我叫人了啊!”长孙无垢不耐烦得说道。 “哎呦,姐姐你这是吓我啊。我叶小重在京都也混了一段时间了,你觉得我会怕你叫人么?更何况在这京都之中,我叶小重的事情,我看谁敢拦。即使是你亲大哥,长孙尘他便敢么?!”叶小重轻蔑得说道。 听着他的话,长孙无垢忽然嘴角轻斜,微微笑了起来。 “你确定无人感拦你么?” “我看谁敢拦我!他得先试试我的剑法犀利与否。即使他真的敢打我,而且能够打得过我这位史上最年轻的九品高手,我只要进宫去给我姑姑告上一状,哼哼!”叶小重得意洋洋得说道。 “真的么?你若再不让开,我就开口大叫了啊!”长孙无垢威胁得说道。 “姐姐你随便叫吧,我会让你看看,我京都小霸王之名绝对是名副其实得!”叶小重扫视着四周,没有那个他最害怕遇到的人,得意洋洋的说道。 “不后悔?” “男儿一言,驷马难追!” “好!”长孙无垢说道,说完她便真的扯开嗓子喊道:“快来人啊,京都小霸王又在调戏妇女了!” 女人大声喊起来声音又尖又长。 高分贝的声响让叶小重不由得皱起眉头。 天街上此时的人流不算少,听到长孙无垢的喊话,都一个个转头来看。只是很多人看着叶小重的模样,便连忙转过了视线。 “怎么样,没人敢管吧。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只是跟着你帮你拿东西而已,绝对不会沾你便宜的。”叶南山凶狠得扫视四周,无人敢于开口说话。 正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是吗。莫非几天不见,你皮厚了,不怕我了?” 叶小重转头看去,不是旁人,正是他之前四周扫视寻找的人,楚君凡。 第二章 叶南山回京,再续约战 第二章叶南山回京,再续约战 昔日的京都有双娇,爱争斗。今日的京都除了小霸王之外,尚有一霸,也被人称问京都双霸。 只是昔日京都双娇的争斗,尚且难分难解,可以斗个不可开交。 但今日京都双霸的斗争,却完全不能相比。 楚君凡的霸王之名,不是来自他人,而是来自叶小重。 叶小重号称京都小霸王,而他这专治霸王的人,自然也被成为霸王了! “哎呦,我的好哥哥,原来你今日也出来逛街了。小弟实在是不知情啊,若是知道,肯定早寻着哥哥你去请安了!”叶小重连忙舔着脸,凑到楚君凡面前说道。 “叶小重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年轻人寻花问柳着实不是什么好习惯,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啊!”楚君凡一副长辈的模样,谆谆教导的样子。 “大哥说得极是,只是我的记性近日来,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变得很差。有的事情必须看到大哥,才能想起来。大哥,你万万勿怪。” 旁边的卫蒹葭听着叶小重没皮没脸的模样,不由得噗一声笑了出来。 叶小重连忙对卫蒹葭行礼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嫂嫂了吧,可真是漂亮。大哥老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是他最爱的女子。” 楚君凡也被叶小重这无赖模样弄得苦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话了?” 话刚吃口,却直觉腰间有一只白嫩小手摸了上去,狠狠一拧。 楚君凡暗叫不好,怎么犯了这样的错误,这样岂不是证明卫蒹葭不是他最爱的女子么!此时若是在府中,他自然要学着叶小重的样子厚着脸皮说上几句甜言蜜语,让美人释怀。只是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便只能频频以颜色示好,求饶。 叶小重最擅长察言观色,已经明白自己心中的小心思已经奏效,心底暗自窃喜。 “唉,几天没见,我的好兄弟还是如此得翘舌如簧,当真让我这做大哥得佩服不已。不如这样,叶小重,你我找个地方,相互切磋一下,一起提高,你看如何?!”楚君凡不怀好意得说道。 “哎呦,我的大哥,我的亲大哥,你就饶了我吧。跟别人切磋是玩,跟你切磋是要命。大哥你的拳头实在是太厉害了,小弟自叹不如。”叶小重连忙装着可怜的模样,说道。 昔日叶小重最初在京都“横向霸道”之时,第一次便无意中调戏了柳飘飘。楚君凡知道后,便直接找到了他。两位年轻人相遇,一言不合,自然动起手来。叶小重本来自诩自己能够自叶家后山而出,想必是叶重对他的武学进境甚是满意,却不想跟楚君凡一番交手之后,对方看起来年纪跟他差不多,甚至比他还小,但武功却高出他不少! 第一次交战,他便被打的鼻青脸肿,七日之后才敢出门。 后来,在某处,俩人又遇上,再次大战。 第二次,第三次,然后第四次。 叶小重终于心服口服,知道自己暂时不是楚君凡的对手。从哪之后,京都小霸王便遇楚便逃,实在是无数血泪下的痛苦回忆啊。 此时此刻,听到楚君凡说要跟他找个地方切磋切磋,自然是连呼不敢。 “你的意思是我只是拳头厉害,从来不讲道理的么?”楚君凡轻哼一声,说道。 “哪里哪里!”叶小重心里大汗,“大哥你一样是以德服人,从不轻易动手的。只有对那些难以说服,又不讲理的人才会动起拳脚来,实在是我做人做事的楷模啊。” 即使是楚君凡也不由得佩服叶小重的口才和脸皮,只是微笑不语。 “小重,你对何人如此卑躬屈膝,莫非便无视我叶家的荣耀么?”正在此时,一个略带沧桑,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叶小重寻声望去,惊喜喊道:“二叔!你回来了!”惊喜之下,哪里还顾得上身边刚才还亲热无比的大哥,已经向说话的人跑去。 楚君凡同样看过去,与对面看过来的人四眼对视,却都认出了对方。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曾经和楚君凡约战过的北大营骁骑统领叶南山。 昔日楚君凡入京不久,牛栏街遭遇刺杀,其中的高手多来自北大营军方之中,后来卫太尉亲上朝堂,弹劾叶南山,将楚皇有意安排在北大营的叶家人远远得赶到了岭南。如今,卫太尉已死。京都已经沧桑万变,叶重也已经成为了宗师,叶南山可以回京来,也是正常的事情。 “原来是叶统领,不知道叶统领还记不记得我?”楚君凡当先开口说道。 “你是楚君凡吧?!我当然还记得你,去年我们还有一战未打哪!”叶南山说道。 楚君凡听到这话,同样想起了去年的确有这件事。叶南山被弹劾之后,因为不服气方大卫死在楚君凡的毒针之下,准备在临行前跟楚君凡比斗一番,不想正好不哭少女正好那时在京都,便替楚君凡打了这一仗。 “我当然记得。当时你我将比斗约定推迟,既然如今你也回到了京都,那么随时便可以开战。”楚君凡说道。 “好!”叶南山简单应道。 “二叔二叔!这位楚君凡这段时间内将我欺负得好惨啊,如今你回来,可是要替我狠狠出口气哪!”叶小重此时早已忘记之前对楚君凡的种种恭维以及言语中的亲热,见能够给自己撑腰的人出现,便急忙告状。 “这位叶公子的脸皮,当真是......”长孙无垢在一旁无奈得说道。 叶南山对自己这位侄儿的心性也大概有个了解,听到连长孙无垢也这么说,心知必定不是什么大事。 “楚公子,我刚返回京都,需要先回叶家探望母亲。你我不如三日后老地方老时间,继续一年前的约战如何!”叶南山说道。 “好!”楚君凡应道。 叶小重再次凑到楚君凡面前说道:“楚公子,不若这次咱们俩再最后比斗一番。你看如何?” “你不怕挨打了么?”楚君凡不屑得说道。 “这次是文斗,不是武斗。我便跟你赌二叔和你的比斗结果。” “哦?怎么个比法?”楚君凡有了点兴趣。 “如果这次我二叔胜了,以后你我见面,你都必须问我叫大哥,如何?!”叶小重得意的说道。 “那如果他输了哪?”楚君凡问道。 “二叔可是比我厉害很多了,怎么可能会输给你!”叶小重肯定得说道,“若是他真的输了,我便问你喊大哥,如何?” “你现在还不是照样问我喊大哥?” “那不一样。这次我若再次赌输了,我便心甘情愿一辈子认你当大哥!”叶小重认真得说道。 “好!只有你不后悔!”楚君凡应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是不会后悔的!”叶小重信誓旦旦得说道。 楚君凡呵呵一笑,对叶小重的人品并不十分放心,只是他既然执意如此,那么赌便赌吧。 叶南山和叶小重行礼告辞之后,叔侄俩便一起回叶府不提。 长孙无垢走了过来,盈盈一礼说道:“谢谢楚公子和郡主的相助之恩!” “长孙姐姐客气了,君凡其实也只是做了一点小事而已。”楚君凡只是点了点头,此时适合出面的自然是卫蒹葭。 俩人姐妹长姐妹短的聊了一会,长孙无垢准备告辞。 卫蒹葭忽然说道:“长孙姐姐独自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君凡,你还是送她回府吧!” 第三章 萧家来人 ?[-3uww] 第三章萧家来人 ?[-3uww] 卫蒹葭的这一说法恰当好处,她乃是楚君凡的妻子,说出这样的话,很好的表现出她做事相当周到。 长孙无垢跟她也不算陌生,当然不像跟楚琳、方子珊那样熟悉,但也是见过很多次。 如今正好在街上相遇,卫蒹葭提议让楚君凡送她回家,也是表达善意的机会。 “不用客气了,我可以回去的,相信除了叶小重,也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长孙无垢推辞道,虽然如此,但是她的心里还是禁不住得跳得更快了一点。 “长孙姐姐,千万不要客气。君凡,那我先回去了啊。” “你自己小心。”楚君凡说道。他自然不担心卫蒹葭会在京都遇到什么危险,而且天街与楚府也并没有多远。 卫蒹葭告辞而去,长孙无垢便默认了楚君凡送她回去的行为。 “真是辛苦楚公子了。”俩人一起走着,出了天街,丫鬟自然是跟在后面,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长孙姑娘客气了。说起来,我还一直想寻着机会说声抱歉哪。父亲大人,去年在北疆查出魏家私通齐国,倒是连累得姑娘你的好事再次成空。”楚君凡说道。他更清楚得知道其实魏家私通齐国只是借口而已,去年楚天伦入京,跟楚皇谈条件,而后楚琳入了皇宫,楚天伦也被逼迫亲自在京都北大营打开杀戒,想必心中也积累了不少怨气。他一回到北疆,便做下此事,固然有整顿北方内部势力的原因,但也难说他不是为了出心口的一丝怨忿。 因此楚君凡此刻说出此话,倒是真心实意得对长孙无垢的表示歉意。毕竟如今长孙无垢在京都的克夫之名,可以说已经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很可能这么一位漂亮的女子,注定要孤独一生。 长孙无垢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魏家既然敢做出私通敌国的事情,当然要受国法惩处,至于我个人的一些小小情意,跟国家大事是万万不能相比的,楚公子小瞧我了哪。”她本来就对那个魏无忌没有什么好感,去年诗会之时,还曾经因为即将嫁人而心情很是忐忑,不想到了后来终于没有嫁成,她的心里更多的是轻松。 “看来的确如此。”楚君凡轻轻笑道。他也看出来长孙无垢也许的确是不在乎那件事,不然她必定不会说得如此轻松。 “倒是听说楚公子如今的生活过得很是滋润啊,娇妻美妾,艳福不浅不说。刚才我无意中听到,你跟你师妹那位若若姑娘似乎也有特殊的关系吧?莫非是准备再娶一房娇妻?”长孙无垢似是戏谑得说道。 连她自己也不法形容此时自己这么说背后究竟是怎样的情愫。羡慕?嫉妒?还是在心中对自己不能给他有什么瓜葛的失望? “呃......!长孙姑娘见笑了!”楚君凡不敢接过这个话题。 而实际上说起这个问题,他的确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准确的说是“他”跟若若的关系,他如今也已经知道了。但若真说他跟自己若若有什么关系,这个倒是跟如今实际的情况没有什么差别。 每次他去看望若若,若若总是跟他保持距离,仿若俩人真得只是普通师兄妹一样,但当“他”双眼银白,出现之时,再去找萧若若,自然是又一番相处的模式。 “他”本自他的意识中分裂而来,到了现在,两个意识的融合似乎一直在缓慢得进行着。 让楚君凡郁闷得是,本该是主体意识得他,很多时候没有“他”强大。 具体表现在当“他”想要出现之时,“他”便能出现,接管整个身体的控制权。甚至“他”愿意的话,便能够跟他分享一时,“他”拒绝之时,他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总之,在楚君凡体内,他和“他”的意识之争中,似乎他一直处于绝对的劣势。 因此,当问到他和若若的关系之时,他的确是不好回答。他若承认跟她的暧昧关系吧,总觉得这样委屈了自己,因为他跟若若相处之时,的确是保持距离正常的师兄妹关系,跟她恩恩爱爱做夫妻的是“他”。他若不承认吧,“他”和他归根到底,说穿了其实只是一个人,而且在可能的未来,必然会意识重新融合一体。 “长孙姑娘的听力真是好,刚才我和蒹葭随意的一番话竟然被你无意得听到了。”楚君凡说道,这番话说得让长孙无垢耳根发红,让她觉得自己很像专门听墙角的人似的。 “不管怎么说,魏家的事情跟我有一定的关系。在此,我代表楚家对长孙姑娘表示歉意。另外,长孙姑娘,若是有了新的意中人,我楚家诸人,尤其是姐姐或者嫂嫂能够帮忙的话,请尽管开口。”楚君凡把话题又扯回长孙无垢身上。 “什么人都可以么?如果我看中你了哪!”长孙无垢鬼使神差得张口说道。话一出口,她就开始暗自后悔,未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唐突得把这些没羞没躁的话说了出来。她的心神略微紧张,双耳至腮下的两道更是粉红色越来越吐出,一双俏目装作无意得看着楚君凡的反应。 “长孙姑娘说笑了,我又那能真那么好,人见人爱哪!”楚君凡没有注意到长孙无垢的异样,的确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哪。 没多久,楚君凡便将长孙无垢送到了长孙府门前,便告辞离开。 长孙无垢看着楚君凡远远消失的背影,心情莫名变得黯然起来。 “终究是水中望月一场空啊!” ...... 楚君凡回到了楚府,忽然有下人来报,若若请他过去。 他便问知道是什么事,下人说,今天有几位萧家的人来拜访萧姑娘。 楚君凡心生疑惑,萧家的人此时来找若若干嘛? 萧家自然是白衣剑神萧布衣所在的萧家,也是萧十一郎所在的萧家。 昔年白衣剑神在北疆死后,萧若若流落街头,被黄药师带走。即使十二年后,来到京都,也从来未曾提过想再回京都的打算。 楚君凡也曾使人瞧瞧查看过,萧若若的亲父母应该早年间死掉了,她便一直跟着萧布衣,而萧布衣活着之时,自然是萧家毫无疑问的掌门人。只是萧布衣死后,朝廷对天下堂也收归朝廷掌控,如今虽然萧家依然存在,但地位早已于昔年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萧家的掌权人物,应该是萧若若的远方族叔,只是看到萧若若出现在京都这么久,便从未有萧家人来探望或者找寻,便知道若若对他们肯定没什么感情。 只是这时候他们出现在这里又是想干什么? 楚君凡一边想着,一边去往萧若若的院子走去。 过去之后,正迎着萧若若送着一位中年人出来,双眼发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那位中年人看到楚君凡,行礼之后,便告辞而去。 只是留下一句,“还请贤侄女多多考虑!” 楚君凡当然不认得那位是谁,但猜想应该是萧家的长辈。 待到他走之后,楚君凡才开口问道:“若若,萧家的人此时来干什么?” 萧若若双眼微红,呆呆得看着楚君凡,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我都委屈成这样,你还不出来哄哄我么?” 楚君凡知道她在故意撒娇,但不由得微微苦笑。因为她的撒娇对象根本不是他。 他的双眼不停得开始变化着,楚君凡只来得及笑一下,双眼便变成一片空白。 “他”出现了。 第四章 萧若若的想法 第四章萧若若的想法 “要不要杀了他?”“他”一出现便皱了皱眉头,说道。 自然是觉得想必是刚才那个萧家来的人惹她伤心了,对于“他”来说,那个人纯粹是在找死。 萧若若见到“他”出现,先是扑上去一把抱住,像是妻子迎接多时未见的丈夫一般。 “你就会打打杀杀的!”萧若若略带责怪得嗔道。 萧若若说完又眼圈发红,咬着嘴唇说道:“他们想让我回萧家。” “回去干什么?”“他”不解得问道。 “他们说如今萧家人丁凋零,年轻一辈缺少可以撑起大局的人物,所以希望我回去主持萧家。还有天下堂。”萧若若说道。 “他”的双眼急速得旋转着,仔细得思索着这背后的含义。 萧家在萧布衣死之后,地位在楚国便有了一个很大的削弱。昔年萧布衣活着之时,天下堂开遍天下,每年从有十分之一的国库会分给天下堂,虽然大部分会有天下堂花在百姓身上,但无论萧布衣制定在怎么严密的管理制度,总会有相当一部分的收益会在最后落在萧家人自己的身上。 不仅如此,昔年天下堂遍布天下,许多分堂,里面大部分的管理人员或者伙计都是出自萧家,他们也掌握了相当的权利。 可惜白衣剑神折剑北疆,萧家的靠山倒了不说,还经过一阵内部动荡,死了一批人。楚皇后来将天下堂纳入朝堂的管理机制之中,虽然说天下堂没有被彻底取缔,但无论从规模,萧家人的地位,来讲,天下堂,萧家都似乎已经沾染上了时光的衰败之力,快要成为历史中的东西。 昔年在天下那个地方,提起天下堂,总会换来阵阵艳慕或佩服,但现在天下堂,对于许多年轻一辈来说,甚至是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然而自去年至今,萧家的形势更加不妙。 去年春夏之交,皇后寿宴当晚,萧家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继承了剑神的剑招,被无数萧家人视为下一个萧布衣的九品高手却在皇后寿辰当晚,联合北齐的耶律苍狼一起刺驾,背叛了楚国。 虽然萧十一郎于京都城门被叶重一剑断臂,萧家也主动配合着朝廷进行了进一步的调查,但是萧家还是受那一场动乱影响甚巨。据说朝廷的官员自哪之后对萧家总是有意无意的刁难,若非如此,萧家想必还想不起来,还有个萧若若在京都吧?! “他”的双眼不断变幻着,不一会便大概明白了萧家人的想法。萧家此时请萧若若回去主持萧家,主持天下堂,当然不单单是因为她是萧布衣的嫡亲孙女,可以凭借着萧布衣的声望,更好得收拢人心,共渡时艰,想必还想透过萧若若,有心搭上楚家,凭借楚家的影响力,在朝廷里面的地位好过一点吧?! “不要去。”“他”说道,然后继续给出了这么说的理由。“太麻烦了。”所谓麻烦,不是萧若若去了萧家,会给楚家可能带来什么麻烦,而是一旦萧若若真的搀和进去萧家的事情中,无论是掌控萧家,还是主持天下堂,都免不了遇到一些心怀私心或者不满的人。 有一些实在是不可忍受的固然好对付,大不了一刀砍掉就好了,昔日二皇子那样的人物,刀子砍下去,照样人头落地。只是牵扯到家族中的事务,绝对不是用武力便可以解决得好的,更多的时候需要的是手腕以及权术,以及对人心的掌控。 看着眼前双眼微红的萧若若,“他”不认为她便能够处理好这一切,不是她不够聪明,是她本就不是擅长勾心斗角玩弄权术的人。 “可是我想去嘛。”萧若若当然明白“他”绝对不是怕麻烦,而是怕自己在其中受委屈。“怎么说天下堂是昔日叔叔最在乎的东西,我想试着看看能不能接过来。” “他”微微皱眉,觉得这个理由不够。 “不单单是以为这个。你听我说,我现在虽然在楚府之中生活得很好,大家都对我很好,你也对我很好。可是总归不属于自己的家,难免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如今既然他们请我回去接管天下堂,能够继承叔叔的东西倒是其次,关键是我觉得这样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家业。而且,我一辈子不能都靠着你过日子吧,虽然我骗自己说,你只是你,那些其他女人跟你都没有关系,但是.......”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我明白了。只是你知道这些其实都无所谓的,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好好保护你的。只是你若真回到萧家,参与到这件事中,以后有些时候,可能会受到委屈什么的,你确定你能承担这些么?” “虽然我爱跟你撒娇,但你真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啊?虽然我也知道我的性格有点不好,跟人勾心斗角这事情也的确不是我擅长的,但我还是想试一试。如果我真的做不到,那么再回到楚府,回到你的眼皮底下,你觉得怎么样?”萧若若看着楚君凡说道。 其实萧若若也知道后面半句话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话,她如果真得去了,便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即使碰的头破血流,也不会轻易认输的。只是只有这样说,她才能想着离开“他”,不能日日看着“他”的日子究竟该怎么过。 “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说了一个“好”字。继续道:“不过天下堂其实是件挺麻烦的事,我会给你找一个帮手,到时候你在这件事上,可以让她好好帮助你。” “有这样的人当然极好的了。只是不会又是一个妹子吧?”萧若若说道。 “是一个女的。回头我会介绍你认识的。”“他”点了点头。“你既然要去,那么再过几天,我便亲自送你回去,待你掌控住大局之后,我再回来。” “君凡,你不用亲自送我去的!”萧若若说道。 “无妨。虽然说有的事情不能单靠武力解决问题,但是没有武力的威慑终究是不可以的。你放心,我不会随便打开杀戒的。”“他”当然明白她不是真的不喜欢“他”送她回萧家,而只是担心“他”回随便杀人而已。 “君凡,你真好!”萧若若略带感动得说道。 ...... 三日后,楚君凡一大早就出门而去。 京都的太阳早早升起,楚君凡走过开始繁华的街道,走过如今已经没有渔翁垂钓的朱雀桥边,穿过京都的城门,来到了花神庙。 花神庙如今跟往日那般的残缺,一路走来,仿若去年那日场景的重现。 只是这一次的约战,自然没有身背四把剑少女的搅局。 楚君凡来到了这里,叶南山便也来到这里。 楚君凡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盯着叶南山的腰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叶南山擅长使用的是宽剑,但此刻腰间悬挂得却是一柄大刀。 “楚公子可是好奇我的武器?”叶南山看出楚君凡的疑惑,问道。 “是的。我记得你以前擅长的剑,而不是刀。” “我以前用剑是因为萧布衣用剑,家兄也是擅长用剑。但自从去了岭南之后,尤其是仔细思索上次跟不哭少女之战的结果,我越来越觉得我不应该因为别人用剑,便也选择用剑。从那时起,我便开始弃剑换刀,然后倍觉得心应手,实在是很适合自己。” 楚君凡微微一叹,“叶家的人当真习武颇有天赋!” 叶家的人他认识三个,如今的第五宗师叶重自是不提,如今的叶南山,还有那位看似无赖的叶小重,一个个在武道上都相当有天赋。 第五章 不分胜负以及南行 第五章不分胜负以及南行 去年楚君凡入京都之时,叶南山便已经进入九品好多年了,而楚君凡直到入了皇宫,见过楚皇之后,才终于跨过了那道大门,步入九品。 昔时他和叶南山约战之时,黄药师便不同意他去,虽然没有明说,但认为他必败无疑,所以才想到先他一步,拦下叶南山,不曾想于朱雀桥边遇到叶重,而后无果。 不哭少女敖青青大概是同样的想法,因此早一步先跟叶南山打了一架,打伤了他。 然而如今将近一年过去,这一年之中,楚君凡经历了不少事情,武功也一日千里,如今自然没有了去年与叶南山约战之时的悲壮情怀,虽不敢说必胜,但他自信最不济也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然而听到叶南山说起弃剑用刀的过程,他毫不遮掩得表现出对叶南山的佩服和敬重。 叶南山如今的年纪,大概有两个楚君凡,那么他即使是十岁习武,如今用剑也已经超过了二十年。 剑乃百兵之王,是最易用,也是最难用的。但不是每一个都适合用剑的,比如楚君凡虽然剑法也会几招,甚至萧布衣的布衣剑的前几招他都学过,但他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用剑便是如此。 叶南山之所以选择用剑不是他最适合用剑,而是昔日的剑神还有叶重的缘故,这是很多楚国人在幼时选择武器最经常出现的选择。 然而当他一招醒悟发觉自己更适合用刀,便能果断得做出弃剑用刀的决定,放弃了握在手中熟悉之极的宽剑,而换成之前比较陌生的长刀,这种选择背后所隐藏的强大的意志与对武道的决绝,不能无让楚君凡佩服不已! 因此,楚君凡对这场战斗更加期待,甚至兴奋起来。 他很盼望叶重的刀法能够让他惊喜。 “请!”楚君凡说道。 俩人本来约战的原因是因为叶南山对于方大卫之死耿耿于怀,但是去年叶南山人虽不在京都,但楚君凡后来的几战之名已经让他相信,即使正面对敌,方大卫同样会死于楚君凡之手。 而且如今时过境迁,俩人的战斗当然不会有深仇大恨的味道,反而切磋的意味更浓一些。 叶南山也不犹豫,既然楚君凡有意让他出手,他当然也不矫情。 他右手直接拔刀而出,如泰山压顶,简单一刀向着楚君凡劈了过来。 简单的便是最有效的。 刀乃百兵之霸,当然不需要像剑那么花招灵巧。 叶南山简单一刀,俩人之间原本往日平静无风的海面,此刻却随着刀势形成无尽风浪。 风起浪成,汹涌而成。 刀才出鞘,楚君凡便倍感压力,他同样拔出了手中的铁钎。 铁钎在空中挥过,迅疾却准确得点向某点。 叶南山的招式没有破绽,但他的刀势却依旧没有做到没有破绽。 楚君凡的铁钎在刀势所卷起的惊天骇浪中如一尾逆行的鱼,灵巧得不停变换着游行的方向,不去面对浪最大,势最强的地方,而只是再浪与浪蜂拥的间隙,从在那个转瞬即过的时刻,向前飞快得前进着。 叶南山的双眼越加明亮,不由得为楚君凡的破招方式欣赏不已。 他的刀在半空脱手,急旋而出。 大海上的某一个巨浪在越飞越高之际,突然而起,变成了一只可以振翅高飞的神鹰。 神鹰在天空中俯冲而下,长长的尖口率先而下,相信无论是多么灵巧的鱼,都逃不过神鹰的追捕。 楚君凡亦是佩服不已,叶南山的刀已经将近化境。 只是佩服并不代表他便会认输,他的招式亦变。 一直不欲与大刀正面冲突的铁钎才一瞬间快速挥动,仿若无数把铁钎同时刺出。 大海中本来自无尽浪间穿行而过的小鱼在神鹰利爪将至之后,竟然不躲不避,张口了血盆大口! 它的口很是巨大,甚至比它之前细小的身子大了数十倍,仿若一位一直潜身水中等待猎物上饵的鳄鱼在一瞬间跃出水面,满口利齿向空中的猎物咬去。 叶南山的大刀宽厚无比,重量十足,看起来很是厚重而且有力量。 楚君凡的铁钎纤细轻薄,看起来脆弱无比。 当这两件兵器正面相对,以力互悍,就像一个成年大汉在跟一个二八年华的瘦小丫头肉搏。 谁也不看好小丫头的力量。 只是当大刀落后手中之后,叶南山依旧不得不承认,对方看起来无力的兵器才一瞬间竟然爆发出绝对强大的力量。 那种隐隐的感觉,仿若让他回到了一年前与不哭少女的那一战。 叶南山握刀在手,脚步忍不住退了三步。双眼惊疑不已。 举轻若重! “你已经到了那个境界了么?” 楚君凡明白对方的意思,轻摇了摇头,“举轻若重,还差了一点。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其实更多的是我把霸王道融入了进来。” “你的武学天资当真是天下少有,小重那小子不如你,萧十一郎应该也不如你。恐怕也只有不哭少女能够跟你比一比吧。” “叶前辈谬赞了。如今其实也只是无分胜负而已,而且你我都知道,你没有全力出手。” “你又何曾全力出手了哪?!”叶南山轻轻笑道,“我比你年长这么多,不分胜负,其实已经是败了。去年那件事就此了了吧。说起来,牛栏街之时,我要对你道歉。方兄弟,更准确得说是因我而死的。”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楚君凡到了如今,已经猜到了昔年的方大卫带着一帮人于牛栏架刺杀楚君凡,是叶南山的命令,而叶南山则是背后隐约受的楚皇的命令。 “是啊。没想到去年我自离开京都之后,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这次回来,真的感觉恍若隔世啊。”叶南山说道。 楚君凡微笑不语。 ...... “君凡,你怎么跟公主还有蒹葭她们解释我俩的关系的?”萧若若对着楚君凡说道。 此时俩人已经做在南下的马车了。 而在他们的马车后面,另一个马车上则坐着楚君凡特意从鸣凤楼请来的帮手,玉娇奴。 玉娇奴年纪虽然跟萧若若仿若,但主持鸣凤楼多年,后来又掌控四方城在京都消息渠道以及“他们”的人手,无论是权谋还是御下的手段,跟萧若若一比,就仿若成年人跟小孩子的差别。 更主要的是楚君凡曾经思考过天下堂的那一摊子问题,如果萧若若真想接过天下堂并在这一方面做一些事情的话,肯定需要一大批金钱的支持。而玉娇奴本身出自四方城,手下也有相当大数量的金钱调动能力,本就是这方面最合适的人选。 既然已经决定支持若若做这件事情,楚君凡当然要尽力。而且他跟玉娇奴谈过,这件事情对四方城也是利大于弊的。 天下堂虽然已经式微,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重要的是四方城若真的通过萧若若保证对天下堂的掌控,在日后四方城和楚国有龌龊之际,说不定可以起到相当的作用。 楚君凡听着萧若若的话,不由得苦笑:“你喜欢我怎么解释我俩的关系?”他其实在府中同样面对着来自两妻一妾甚至老太君关于这个问题的苦恼。 他每次都不好回答,此刻没想到萧若若又拿这个问题问他。 “我.....算了,不说这个吧。你还是怪怪消失吧,还是让‘他’出来陪我吧。反正我是不想跟那么多女人来分享你的。”萧若若同样对这个问题苦恼不已。 俩人说是夫妻吧,无论是楚君凡,还是萧若若,其实都认定是“他”而不是他,可是不是吧,又觉得怪怪得。 这个问题此时无论是对府中诸人,还是对楚君凡和萧若若都依旧无解,那便暂时当作这问题不存在吧! 第六章 试问吾剑锋利否?! 第六章试问吾剑锋利否?! 这一路南行,萧若若自然是过得十分开心。 她可以霸道的要求楚君凡无时无刻得可以陪着她,不用等他什么时候有空,才能跟他在一起。 只是“他”的风格向来是话比较少,沉默的时候多一点,基本上都是在听若若说,偶尔她想起什么古怪的要求,比如让“他”讲故事,或者让“他”背诗什么的时候,“他”的话才会多起来。 若若的真实性情,其实很有点楚君凡前世那种刁蛮女友的味道,只是这一路上,倒不单单是因为性格的原因,更因为一旦萧若若留在萧家,俩人肯定要分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而对于恋爱痴缠的男女,分离是最难的相思。一想到未来不能看到“他”,不能听到“他”,萧若若的心里总是十分黯然,因此她才倍加珍惜俩人这段难得的相处时光。 当然俩人皆不会忘了后面还跟着一位玉娇奴,偶尔也会换过来,让玉娇奴和若若同马车,让俩人对对方都有一个基本的了解。这样未来合作起来,也会更加愉快。 以玉娇奴的手段和伶牙俐齿,想要跟若若维持一个良好和谐的关系,实在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萧若若也知道玉娇奴其实是楚君凡为她找来的军师,是未来真正主持天下堂和萧家的人。 俩人互相有意,当然很快得便融成一片,成为了好得不能再好的姐妹。 萧家的所在,其实也在河南省,乃是昔日前汉时的天水郡。倒不是在靠近着南方行省的方向,而是在略略东南的方向。 马车自京都南下,向东南而行,四日之后,便到了萧家。 萧家对于萧若若一行人的接待表面上看来是十分周到的。 萧家的三位长老中除了大长老,另外两位萧家的掌权人,二长老和三长老都亲自来了,萧家各分支的负责人,萧家在天下堂的主要管理人员基本上也都到了。 等萧若若的马车停在萧家外院之时,一大群人蜂拥而至,不少于三四十人。楚君凡在车上的窗户狭缝中看到这么多人,嘴边轻轻一撇,心中当然知道,这么多亲自来迎接萧若若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演戏给自己看的。 萧若若和玉娇奴则一起下去,楚君凡在车上等了一会才下去最后下车。 萧若若出现之后,无数人以各种各样的称呼叫着若若。 “若若丫头,你终于回来了,我是三大爷。”三长老说道。 “你还认识我么,我是北院你二大爷。” “我是你七叔。” “我是你二哥。” 甚至还有小辈的,叫姑姑,甚至还有叫姑奶奶的。 虽然说一大群人叫得喊得有点乱七八糟,当无数亲切的,或者装作亲切的,来自族人的呼叫传入耳边之时。萧若若在那一瞬间,便双眼红了起来,随即潸然泪下。 她自幼年之时,叔叔萧布衣死后,便流落街头,后来跟黄药师和楚君凡在一起,早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无亲无族的生活。 然而当此时,无数有着血脉关联的人围绕在她身边,哪怕其中相当一部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她也知道对方未必对她有什么印象,冥冥之中,她依旧感觉到一阵依靠,一阵归属感。仿若自己再不是一根随风飘浮无家可归的浮萍,终于可以生长在坚硬的土壤之上。 萧若若的泪水忍不住的流下,几个对她依旧有印象的老人家,也双圈微红。 “小姐,此时不是哭的时候,大家都在等你进去哪。”说话的自然是玉娇奴。她虽然是楚君凡特意为萧若若准备的军师,但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因此便伪装成萧若若的丫鬟。 “是的哪,是的哪。”周围的人随声附和道。 正在这时,楚君凡终于下了马车。 此时出现的当然是正常状态下的楚君凡,也只有他才能应付得来这样的场面。 他有意晚下车便是因为知道大家亲人见面,自然要相互嘘寒问暖一番,他此时出现的身份,又不是萧若若的相公,而只是她的师兄,自然也不能表现得太亲近。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 此时他下车,自然是刚刚好的时机。 一边早已心里有数,有了准备的萧家人,看到楚君凡忙不迭行礼,大声喊道:“见过安乐侯!” 安乐侯说起来还是楚君凡的爵位哪,昔日皇后寿宴之时,东吴使节曾经提议斗诗来决定七座城池的归属,后来楚君凡力挽狂澜,便被封为了安乐侯。只是他平素对他这侯爷不甚在意,但是在此时此刻,萧家的人当然要称呼他的爵位。 “大家不用客气,快快请起。”楚君凡说道。 一众人寒暄一番,便一起进屋。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中,除了一些上得了台面的人,其他的人自然都各自散去。 到了里面,萧家如今名副其实的掌门人,大长老,一位七十多岁须发皆白的老头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老头子的辈分很高,乃是萧布衣的亲叔叔,其实也该是亲叔爷,正因如此,即使是为了在楚君凡面前表现对萧若若的看重,他也没有亲自出门迎接。毕竟萧家也是被封过王爷的家族,虽然此时其实是有求于楚家,但并不会自降身份到那样的地步。 双方再次行完礼,寒暄一番,老爷子便开口说道。 “首先,老夫要代表萧氏族人,代表若若逝去的父母感谢安乐侯以及你的家人这么多年对若若的照顾。” “长老大人客气了。若若乃是我的师妹,我照顾她自是应当。而且她在府中很讨父亲大人和老太君的喜欢,他们都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和孙女一样看待哪。”楚君凡说道。 “唉!昔年北疆之乱之后,护国神武王于顷刻间死于几位大宗师的围杀之中,我萧家也经历了一番动乱之后,不小心让若若这苦命丫头小小年纪便流落街头。当年我虽然也派了很多族人,到处去寻找,只是终究没有一点痕迹。若不是楚家人这么多年的照顾,恐怕这丫头早就......”大长老动情得说道。 北疆之战中萧布衣究竟是如何得死法,楚皇宣旨天下的自然跟真相谬之千里。这本就是他昔年跟三大宗师做的交易的一部分罢了。萧家的人未必不知道真相,至于萧家的地位决定了他们必须接受楚皇愿意告诉他们的那个真相。 “叔爷爷,我既然已经顺利平安得长大,过去的事情都不要多提了,叔爷爷千万不要自责。”萧若若开口说道。 “唉,看来老夫真得是老朽了,才说了这么点话,就觉得喘气,真是不堪用了。”大长老顺路下坡的说道。 “若若,其实老实说,叔爷爷知道你在楚府过得甚好,也实在没想着打扰你。因为如今的萧家早已不同已往,到了衰亡纷乱的时候,此时请你回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你看叔爷爷的身体,已经老朽不中用了,我萧家年轻一辈却实在缺少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如今实在是万般无奈,只能听你回来。” “叔爷爷,可是若若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怎么做得了叔爷爷做的事情,更别说掌管萧家和天下堂了。上次三叔跟我讲之时,我一直以为是他在开玩笑哪!” 萧若若说道。虽然知道自己回来究竟是要做什么,但她还是要问出这个疑问。 第七章 萧家祠堂的秘密 第七章萧家祠堂的秘密 “丫头啊,怎么说这也是曾经疼爱你的亲叔叔创建起来的这份家业啊,若你在不尽一把力,老夫害怕等老夫死后,我都没有面目见到护国神武王啊。总之,一句话,为了萧家,为了你叔叔,你一定要答应老夫的请求,接着老夫这份重担。” 大长老殷殷切切,竟走到萧若若面前弯腰行礼,大有你不答应我不起来之势! 萧若若被大长老的无赖招式能得不知所措,她当然不忍心看着长辈在自己面前如此委屈。而且在她幼时的记忆中,还的确隐约记得大长老似乎对她不错。 “叔爷爷,你快快请起。我答应你便是,我已经竭尽全力守护好我萧家,以及天下堂的这份基业。”萧若若无奈承诺道。 大长老这才直起身子,继续说道:“昔年护国神武王活着之时,我萧家是何等的风光,天下堂是何等的基业。可是自从宣德五年之后,朝廷拍了官吏驻守天下堂不说,昔日维持天下堂每年数百万的银子也没有了,而改成了每年五十万两。天下堂这些年早已快要解散了,无数的各地分堂早就名存实亡,甚至我萧家的主堂也越来越难以为继。族中以前大部分人靠着天下堂过日子,如今却都一个个无事可作。我本在宣德七年的时候,有心让族人重新像祖先那样耕作而活,但却没有什么成效。” “本来这些族中的琐事也不至于让我萧氏一族活不下去,可是去年我萧家继剑神之后的绝世天才十一郎那孩子,不知道为何受齐国所蛊惑,竟然在皇后寿宴之时于清光殿中参与了刺驾的大事。从哪之后,我萧家更是越来越艰难,日子更加难过哪。”大长老说道此时情真意切,显然也不是很好受。 “大长老,我萧家一定会好起来的。”二长老说道。 “是啊,大哥,我相信若若一回来,凭借着护国神武王的福荫,她一定能够带领我们萧家渡过这种种难关。”三长老说道。 萧若若渐渐听出了这话里面的机巧,只是究竟有什么,她却说不清楚。只是咬了咬牙,说道:“我自然愿意为萧家尽力。” 楚君凡在一旁看着这场大戏,嘴角微微带笑。 自从相见之时,大长老便以情拉人,先是以言语感动若若的亲情,让她对萧家的事情不能置身事外。然后以无赖的方式令若若当着楚君凡的面,亲口允诺接下萧家的重担,不仅如此,还和二长老三长老用简单的双簧,鼓动萧若若全心投入到这件事中去。 楚君凡自然明白这其中的蹊跷。他们说了这么多,其实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方面是以若若为饵,想要借助楚家的实力,来渡过萧家的难关,让萧家获得更好的发展,不是像现在这么苟延残喘。另一方面又拿捏住若若是萧家人为萧家尽力是理所应当的,而之前大长老已经亲自感谢过楚家对若若的养育照顾之恩,则是明明白白的暗示楚君凡楚家毕竟是外人,即使真的帮忙,但想要在很多事情上介入萧家内部,也是不可能的。 这样即使楚家帮助萧家摆脱了困境,以后萧家向脱离楚家可能的影响,便能随便得找到一个好理由。 这些玄机萧若若自然是不明白的。但一旁装作丫鬟的玉娇奴和萧若若却是洞岸观火,看得十分透彻。 “若若既然有心帮着萧家做一点事情,我这做师兄的,能帮的,那一定要帮的。”楚君凡开口说道。他直接许诺楚家会在这件事情上帮忙。 殿中的萧家诸人,听到这句话一个个双眼都冒出喜色,这本就是他们想要的。 “我有一个要求。”楚君凡说道。 “安乐侯请讲,但说无妨。”大长老知道此时终于进入了正题,想看看楚君凡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既然让若若掌控萧家,那么她便必须是萧家名副其实的掌门人,而不是你们三个或者其他人的挡箭牌或者只是充门面的装饰。”楚君凡直截了当得说道。 二长老和三长老听到这个要求大吃一惊,这可是跟他们想得不一样。 原本大家想要请回萧若若当家主,其实只是明面上的,归根到底是想要接住楚家的影响,让萧家能够有一个喘息之机。但他们三个觉不是真的想交出手中的权利,但是没想到此时楚君凡竟然光明正大的揭露了此点。 大长老的双手在颔下的胡须中扶了几下,沉默片刻后,先是一个眼神示意给二长老和三长老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这自然是应当的。三日之后,我等便召开全族大会,将萧家的大权全部交给若若,此后除非是若若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三个老头子绝不开口。侯爷以为如何?!” 楚君凡微微一笑,自然明白大长老为何说出这么干脆的话来。他是以为若若一个黄毛丫头,以前又什么都没做过,接管萧家和天下堂,自然会遇到种种的麻烦。他们三个假装让权,然后再等到若若解决不了族内的问题之时,再站出来出谋划策,自然能够重掌大权。 只是他既然来了,当然要等到若若真正掌控萧家大权之后再走。 “既然大长老如此慷慨,”楚君凡在“慷慨”二字上加重语气,“那么我再留下一句话。若若是我的师妹,可以说是我最亲的人之一。既然是你们请她回来的,在萧家,无论是萧家内部的人,还是其他的人,一定要保证她过得开心,不受一点委屈或者一点威胁,若不然,你们最好自己问自己一句,脖子有没有我手中的剑锋利!” 楚君凡微微一笑,轻轻扬起腰间的武器。 场间的萧家人听着楚君凡突如其来的威胁,忍不住一愣。即使是三大长老,也忍不住瞳孔一阵收缩。 ...... 确认萧若若的地位的全族大会定在了三日之后,楚君凡这三日当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在萧家之内随意得溜达。 这一日他闲来无事,便来到了萧家的祠堂。 如今的萧家祠堂中,最显眼的自然是萧布衣的牌位。毕竟他是萧家这么多年来真正的顶梁柱,活着的时候,他一人撑起楚国的天下,撑起萧家的家业,死了之后,他也为萧家带来了列祖列宗都不能超越得荣耀——护国神武王。 异性封王历来是文臣武将的梦想,也是他们的禁忌。说是梦想,是因为一般除了开国之际,基本不会出现异性王,不仅仅是因为皇帝要保证皇室的尊崇,还因为除了开国之时,臣子的功绩再大,也难以比的上开疆扩土的那批开国臣子。 说是禁忌,是因为自有史以来,异性封王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尤其是活着的时候被封的王。因为王爵到了顶点,再上一步便是皇帝,无论哪朝哪代,为了保证不会出现臣子功高盖主,帝王都会在臣子未至顶点之时抢先下手,除掉对方。 因此,历朝历代,能够被封为王爵的向来是极少的。即使是卫太尉历经三朝,功高无比,楚皇在他死后,也只是追封了一位郡王了事。 但萧布衣却不一样。护国神武王,乃是实实切切的亲王王爵。 自从萧布衣死后,萧家便把这顶王爵视为崇高无比的荣誉。而实际上也正因为萧家萧布衣临死之前留下的这个爵位,萧家在此时还能苟延残喘,还没有家破族亡。 只是值得可笑的是,萧布衣活着之时,萧家从来不在乎爵位这些东西,而萧布衣也先后拒绝了三代楚皇对他的官职爵位。但是他在北疆被楚皇逼得自戕而死之后,却被封了一个护国神武王,更讽刺的是,他本弃之如履的东西,他的族人却把它当作宝贝,视为萧家传世的荣耀。 若萧布衣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活过来! 楚君凡想着这些,不由得嘴边发笑。 楚君凡乃是一位外姓客人,在祠堂的外面看看,往里面看上一眼当然没人会阻止。若他想进去,恐怕就有点对主家的不敬之意了。 而实际上他也没想过进去。他只是站在外面看了一会萧氏祠堂的牌匾。 上面写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布衣天下”!能够挂在此处,这四个字自然是写得极好的,很有气势,楚君凡仔细得瞧了瞧落款,上面拓着萧布衣的大印。 楚君凡驻足停留,一直盯着这四个字看了许久。 他当然不是为了看萧布衣残留于世的书法,而是隐隐觉察,这简单四字,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的双眼盯着四个字看来看去,仔细体悟着,越来越觉得,字里行间里似乎透着很多熟悉的东西。 似乎是隐隐然的剑意?! 楚君凡不擅长习剑,但他却确实学过剑法。甚至学过萧布衣流传于世的前六招剑法。 说起来,这还多愧了若若。昔年若若虽是年幼,但萧布衣似乎有意教她武学,一直在她身上带了一本布衣剑法的前六招的招式。 后来萧若若跟楚君凡跟着黄药师学武,自然是都练了一下的。 第八章 剑律中的传承 第八章剑律中的传承 白衣剑神萧布衣,流传于世的剑法有九招。 依次分别名为“半挂天河”、“秋风剑”、“秋雨剑”、“落叶剑”、“一挂天河”、“秋风扫落叶”、“问天剑”、“布衣剑”、“布衣天下剑”。 昔日萧布衣便只凭借着九招剑法无敌天下,甚至是其他的宗师也承认萧布衣的武功稍高一筹,若非如此,在宣德五年的那场大局中,为何开始之时三位宗师要以三对一,不顾身份,围剿萧布衣哪?! 楚君凡虽然不适合用剑,但能够习得白衣剑神的绝世剑法,对他的武道自然有相当的增益。 说起来他能够在武功之上进境很快,不完全是因为他的武道天资不错,还以为他的武学隐隐然有天下间三位宗师的痕迹。 昔年楚皇一掌,给楚君凡带了无尽麻烦的同时,也变相得向他传授了帝王四道。 黄药师在教楚君凡拳脚功夫之时,他的背后隐隐然有无双郡主刘豆豆的拳法痕迹。 再加上楚君凡习得的萧布衣的前六招剑法,他等于也得到了一部分萧布衣的传承。 他虽然习惯于使用帝王四道,不是因为他不会使用其他招式,而是因为没必要。 他甚至知道萧布衣除了大家都知道的九招剑法外,其实还有传说中的第十招。昔日萧布衣自戕之时,所使用的“无名剑法”让当时只有五岁的楚君凡印象极为深刻。 楚君凡站在萧氏祠堂之外,看了许久,终于明白这四个字里面藏有什么样的奥秘。 “布衣天下”四个字的横撇竖捺间竟然藏有布衣剑法的前六招,也就是楚君凡会的那六招。 楚君凡自深思中醒过来,微微一笑,很是感慨萧布衣的良苦用心。想来他亦是怕他的绝世剑招失传,才在这个萧氏族人每个人都会来到的地方,设下了这样的玄虚。 楚君凡忽然有个疑惑,若是萧布衣将前六招剑法留在次处,那么他会不会把他的其他几招剑法,甚至是传说中那道第十招剑法也留在此处哪? 想到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楚君凡便开始走动了起来,四处寻找着有可能留招的地方。 他绕着萧氏祠堂走了一半,果然发现一个看起来十分怪异的地方。 剑池。 这里看起来应该原来是一个池塘,里面种植了很多荷花。 此刻自然没有到了荷花盛开的季节,只能看到青青绿叶浮在水面上。 正在这个个青叶之间,却横着斜着插着上百只残剑、断剑。 而在一旁的石碑上,清晰得写着两个大字,剑池。 楚君凡若有所悟,这很有可能是昔日萧布衣练剑的地方,那么如果萧布衣有留招的话,便很有可能在这个地方。 他绕着剑池走动着,从不同的角度查看着,想参透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奥秘。 荷叶种植的位置?断剑残剑斜插的位置? 楚君凡看了很久,却没有看出一点不同反响的地方。 “莫非我想错了?”楚君凡暗自思索。 正在他准备放弃,转身欲走之时。 他面前的荷叶上不知何时高坐的一只青蛙受了惊吓,从荷叶上“砰——”一下子跳了下去。 青蛙落水自然激起了无数水花,无数溅起的水花向不同的方向飞去,再因为收到阻碍而再次粉碎,再次飞起。 透明剃头无色不等大小的水珠有得落在水面的荷叶上,有的落在荷叶高过水面的茎上,有的落在残剑的剑柄上,有的落在断剑的剑刃上,还有得飞在空中跟另一个或大或小的水珠相互撞击,再然后化作更多的水珠或水花。有的水珠狠狠的在各种激荡的声音中从高空而下,像那只从荷叶上跳下的青蛙一般,再次从水面上激起更多的水花。 更多的水珠继续溅起,重复着他们前辈的命运。 水珠打在荷叶上的声音是低沉的,水珠落在水面上的声音是清脆的,水珠相互撞击的声音是轻微的,水珠落在剑上的声音是丰富多样的。 这许许多多的撞击发出无数不同高低不同大小的声音,在剑与剑间相互激荡着,似是奏响了一曲天籁。 那不单单是随意的声响,那是池塘中的无数残剑断剑在不停得律动。 而听着这不同的声响,楚君凡的双眼越来越明亮,仿若看到了很多很多。 这一整个下午,楚君凡便一直呆在剑池之旁,一直在重复得听青蛙跳水,百剑律动。 他终于知道萧布衣将后三招剑法藏在了哪里! ...... 楚君凡深深得陶醉着,不住得体会着自己今日的体悟。 他为今日自己能够找到此地,来到剑池感到深深的庆幸。 不仅仅是因为他从这百剑剑律中体会到了布衣剑法后三招“问天剑”、“布衣剑”、“布衣天下剑”的剑意,更因为他感悟到萧布衣是如何感悟出这三招剑法的过程。 自从去年在宫中见过楚皇,破了心障之后,他的武学进境一日千里,后来天街庙会之时,拼死一战,他早已脱离九品初级,进入九品中级,后来京都之乱,他一人连杀太子麾下三名九品高手,又有所悟,似乎已经看到了九品顶阶的道路。 然而越往后,他的武学越来越高,进境似乎也越来越慢,而过了九品顶阶,他将不得不面对一个无数个九品高手曾经都面临过的问题。 如何成为一个大宗师?! 虽然说如今天下间的宗师越来越多,也似乎越来越不值钱,但对于大部分,甚至所有九品顶级的人来说,宗师依旧是永远不可触及到的虚幻。 现在天下间所有宗师,有三位跟天机老人有关,只有楚皇是凭借自己一己之力突破成宗师,而叶重则是获得了楚皇在某些方面的帮助。 楚君凡当然不敢自大的相信,自己的武学天赋能够于楚皇相比,也不会因为自己便会特殊的能够在将来之时顺利得跨过那个门槛。 而更大的可能,是即使他有四方城主刘豆豆的帮助,他还是停留在九品之中没有希望。 因为宗师说到底,还是要依靠自己觉悟的。 因此,楚君凡很庆幸自己今日的收获。当他从这些剑律之中感悟到萧布衣的感悟过程之时,便冥冥之中似乎看到一条被前人走过的小道。 这道小路也许他不能完全沿着走,但可以从这条路上看到启发,知道在通往那个方向的地方,什么时候可能有泥沼,什么地方必定是悬崖。 第九章 萧十一郎的左手剑 第九章萧十一郎的左手剑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再好的师傅也不能保证能够把自己的徒弟教授得在专业领域达到形同的高度。然而他可以尽可以传授他的技巧,让徒弟有沿着已经被证明的道路尽可能得走得越远越好。 楚君凡看着池塘中剑池间的因水珠不断飞舞而起的剑律,仿佛看到了昔年白衣剑神端坐岸边,如何悟通剑道精髓,如何曾经因为看到那道瓶颈而苦苦思索如何跨了过去。 楚君凡的双眼越来越明亮,因为他已经看透了萧布衣后三招剑法的奥秘。 问天剑傲气无双。 布衣剑举世无双。 布衣天下剑霸气无双。 剑法到了此时,已经早已逃脱了剑招的层次,进入了已经可以称之为道的境界。 遇到不公敢于拔剑问天,敢于仗义直言。天若不公,我便为天。 即使地位超然,却依旧只把自己当作芸芸众生,布衣藩篱中的一员。不受官位,不受爵位,一生布衣。因为受了官禄,不复布衣,便不能凡俗百姓的生活艰难,不懂凡俗生活的苦难。 无数的百姓加起来成为了天下,但世间的权势却向来只掌于少数权贵之手。而为这天下整日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的布衣们,却连一日三餐,亲人病苦,天灾人祸都承受不起,这是何等的不公,这是何等的不义! 有布衣者,敢于仗剑,为天下鸣。为天下百姓撑起那一份微博的希望,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愿天下百姓在天灾人祸面前不致于流连失所,妻离子散。 ...... 这三招不仅仅是萧布衣的剑招,更是他一生所追求的道。 楚君凡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不是因为他间接得了萧布衣的剑招传承而高兴,而是因为他忽然间似乎理解了那个男人。 那个在北疆,被楚皇背叛,被楚皇威胁,而后自戕而死的绝代剑神,萧布衣。 他武力超绝,一剑孤立,但他的剑却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 昔日北疆之变,当三位宗师一起来时,他不畏惧,敢于一剑战三宗师。 当楚皇于不可能之时,一掌撕破伪装,以宗师手段于萧布衣未做预防之时,击伤他之时,他只是失望惊愕,但依旧拥有斗志。 可是当俩人单战,僵持之局之时,甚至他还依旧有很大的把握能够胜利之时,他却自戕而死,用他最强大的剑招。 因为楚皇提出了两个威胁。萧氏族人以及天下堂。 当他以萧氏全族为威胁之时,萧布衣只是生气,愤恨不已。 当他以天下堂作为威胁之时,他思虑良久终于还是选择了自杀。 因为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因为那是他一辈子流传于世的遗产。 虽然他也知道,当他死之后,天下堂便注定不再是昔日的天下堂,但当他得到楚皇保留天下堂的许诺之时,他依旧选择了妥协。 因为他真的很担心,他不妥协,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天下堂在一瞬间便化为乌有。 而只要天下堂还在,那么想必便依旧会有人从其中受益,也许就在下一刻,便有某个家庭因为天下堂的救助而渡过难关。 萧布衣可死,天下堂不可亡! ...... “唉!”楚君凡低叹出声,想着天下堂以及萧布衣,他不由得暗自庆幸此躺答应萧若若回来主持萧家和天下堂。 也许冥冥之中,该来到此地的便应该是楚君凡,萧布衣将他毕生的剑招传承传给他之时,同时也将这个天下堂的重任扔给了他。 “虽然你是一个太理想的人,但既然有这样的缘分,天下堂我自然会好好照看的,你可以安息了。”楚君凡低声语道。 跨越时间空间,这算是对那位已经亡于世的大宗师的敬意吧! ...... 楚君凡拔铁钎在手,不住得换着不同的姿势和动作,体会着自己从这满池剑律中体会到的剑法。 他虽然不擅长用剑,并不意味着他不能用剑。 而只有握剑在手,才能让他足够巧妙得完全体悟萧布衣剑法的种种奥秘之处。 越是感悟,越是佩服。 越是佩服,越是手痒。 楚君凡忽然很想此时此间,能够出现一个好的对手,可以让他一试这剑法的威力。 兴许是萧布衣的在天之灵为了感谢楚君凡做下的承诺,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便真的心想事成。 他的背后,真得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跟楚君凡一样年轻的年轻人,跟萧布衣同样身穿白衣的人。 他的腰间系着一把剑,不同于一般人的剑在左侧,他的剑系在腰的右侧。 他的右臂随风摆动,吹得空荡得袖管轻轻上扬。 楚君凡认识这个人,因为他曾经在皇后寿宴那晚见过他。他甚至知道他的右臂是在他和耶律苍狼刺驾之际,于京都城门被叶重一剑斩去。 他不是旁人,正是萧十一郎。 “我知道楚皇,以及刑部依旧在到处搜捕你,甚至有人都猜测,你断了一臂之后,可能是死了或者废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楚君凡说道。 “我也希望在那一日我便已经死去。只是既然上天已经没让我死,那么我当然要好好活着,直到替师父报仇为止。”他说的师父自然是指萧布衣。昔日萧布衣活着之时,曾经多次指导萧氏后人的武艺。 “这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楚君凡说道。“你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说明萧氏族人终究还是不全是忘恩负义之辈,是有人帮你躲过朝廷的追捕吧。难怪这么多久,你一直没有消息,那句话,怎么说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没错。” 萧十一郎两眼微眯,不知道楚君凡说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 楚君凡当然知道这句话可能会引起误会接着说道:“我当然没有给朝廷通风报信的打算,你不用紧张。只是正好今日在剑招上略有所悟,而正好你这时候又出现在这里,陪我试试招如何!” “不过如果我赢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萧十一郎说道。 “嗯?什么条件,你不妨先说说看!”楚君凡诧异道。 “你既然也同样继承了他的剑法,那么就应该跟我一起,去向真正至他于死地的楚皇报仇!”萧十一郎说道。 楚君凡微微一笑,总算明白了为何萧十一郎会在此时出现。 想来是他发现自己同样感悟到这剑池之中隐藏的奥秘,准备用师兄弟同门之意来感化他,拉他一起去与楚皇敌对。 “他毕竟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而实际上,你可知道,他最希望的事情根本不是你为他报仇,而是其他。”楚君凡想说的是萧布衣其实最希望的是有人能够继承天下堂。 “可是你学了他的剑法,那么你就明白他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而像他那么伟大的人,被卑劣的楚皇鄙死,这实在是太没天理了!”萧十一郎继续说道。 “我承认他的死与常理上的公平公正相差甚远,但他毕竟是自戕而死,就表示他自愿选择了这个结果。而且,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叶重晋升为宗师的事情,如今楚国双宗师并驾齐驱,想杀楚皇,实在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昔年北疆之变之前,谁又能想象像他那样的绝世剑神,竟然会自戕而死哪?!由此可见,世间从来没有不可能的事情,而只是看人去不去努力,能不能等到合适的机会。”萧十一郎说道。 楚君凡再笑,但眼神之间却对萧十一郎最为欣赏。他相信即使他们俩人同时继承了萧布衣的武学,但严格来说,萧十一郎依旧是萧布衣真正的传人。因为他跟萧布衣是同样专注和固执的人。 “好吧。我可以做一个承诺,无论胜负,如果有合适的时机,楚皇将面临死局,我会选择出手。但我绝对不会主动去以卵击石,无视自己的利益,去为他复仇。”楚君凡说道。 “好。” “那么如果你输了哪?”楚君凡问道。 萧十一郎微微皱眉:“我不会放弃为他复仇得!”他以为楚君凡还是在这个。 “不!我不干涉你复仇的权利。我只是同样有一个条件。” “请说。” “你既然藏身在萧家,那么我希望你能在我离开萧家之后保护萧若若以及她的丫鬟。”楚君凡说道。 “好。” “即使是帮助你的人想要对她们不利的时候,我依然希望你能保护她们。”楚君凡继续说道。 萧十一郎这次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那么请出剑吧!”楚君凡铁钎斜指,对着萧十一郎说道。 萧十一郎没有开口。 沉默便是代表答应,所以他用残留的左手,缓缓拔出了斜挂腰侧右边的长剑。 自从右手被一剑斩断之后,他便开始练左手剑。 而如今,他的左手剑已经比右手剑更快! 第十章 古怪的逆剑以及查账 第十章古怪的逆剑以及查账 萧布衣的左手自搭在剑柄上之时,便如行云流水般,刷得一声,剑已经向着楚君凡斜斜刺来。 拔剑速度十分之快,仿若早已练过千遍万遍。 楚君凡双眼闪过赞赏之色,之前他还担心萧十一郎右手剑改左手剑毕竟只有一年,实力恐怕会大打折扣。 但如今但看他的拔剑速度,楚君凡便自叹不如。因为他自问他的铁钎出鞘,没有如此快的速度。 这自然不会给他带来一点麻烦,因为他的铁钎在之前已经出鞘握在手中,此时随时可以出招对敌。 他的右手轻抖,仿佛手中真的是一柄长剑。 今天刚刚悟道的问天剑意伴随着铁钎的舞动,肆意而出。 萧十一郎的剑尖再抖,抖出了无数的剑花,却充斥着相同的剑意。 只是当铁钎和铁剑相遇之时,楚君凡依旧感受到了萧十一郎剑招的诡异。 对方的招式觉不仅仅是萧布衣的剑法,其中似乎还隐藏着其他的东西。 他的剑似乎特别灵动,剑尖似乎特别颤抖,给人的感觉仿佛持着铁剑的是一个年过六旬手已无力的老太太。 俩人本来就是切磋之势,当然不一定要硬碰硬,楚君凡招式再变。 萧布衣的九招剑法依次使出。 萧十一郎的剑法再见诡异,每每都出自楚君凡的预料,那种感觉仿佛徒手在一片水里抓住一条灵活的小鱼。 每当你以为你要抓住之时,你抓住的只是你看到的幻影,而每次,你都离真实的目标差了那么一点点。 此刻楚君凡的感觉正是如此。 萧十一郎的剑招不见怪异,但他的剑意之间似乎总是有一种奇怪的东西。 每当你以为他要向东的时候,他便向西。 每当你以为他要向西的时候,他又向东。 楚君凡只是像借着萧十一郎来练剑,此刻也懒得借助其他的招式来争取无谓的胜利,而此时双方便一时进入了缠斗的状态。 楚君凡却是慢慢从他的剑法中找出了一道破绽,对方似乎总是一直在避免正面的双剑交锋。 他细思片刻,便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十一郎虽然左手剑此时已经练得出身入化,但左手用剑,向来不如右手稳健。因为常人来说,右手会比左手使用得多,力气也更大。 此刻双方各有优势,又是同样的剑招和相似的剑意,而且各有保留,不出绝招,转眼间交手一百多招,依旧是不分胜负。 楚君凡稍稍过了下剑瘾,便主动先停了下来。 “既然不分胜负,那么便当我们俩人都胜了如何?!”楚君凡说道。 萧十一郎自然不会有意见。其实比起楚君凡的条件,他的要求更加过分一点,这样说到底还是他占便宜多一点。 “你刚才的剑意之中的另一股怪异的东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楚君凡好奇得问道。 “那是我这一年来,练习左手剑之后的感悟,如果非要有一种称呼的话,你可以称它为逆剑!”萧十一郎说道。 逆剑?!楚君凡眉头稍动,真得是相当合适的名字。 双方自然不是婆婆妈妈之辈,此刻交易一成,萧十一郎便转身离开。楚君凡则是同样回到萧家为他安排的位置。 ...... 三日后。 这一日正是萧家准备好的为萧若若举行权利转让仪式的时间。 楚君凡当然没有去参加。 一个是他非萧家人,这样萧家的内部事务他没有参与的立场。 另一个则是他相信萧家的三位长老不会在今日的场合下做什么手脚,这样也实在没必要。相反他们今日肯定会装做心甘情愿得让大家都听萧若若的指挥,服从萧若若的命令。 楚君凡闲来无事,便再猜测着,萧若若今日接掌权柄之后,手下要做得第一件事究竟是什么。 新官上任,从来都是需要狠烧一把或几把火的,一方面是借此树立自己的权威,一方面则是收权。 只是不知道萧若若,准确得说,她的军师玉娇奴会给她出一个什么招哪?! ...... 萧家祠堂。 今日的仪式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 跟楚君凡料想的一样,在今日的场合上,无论是三长老,还是萧家的主要管事,负责人,都用言语表示着自己或假或真真真假假的效忠以及服从。 到了此刻,萧若若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萧家管事和掌权人了。 不用谁特意安排,此时她也知道到了该她说话的时候了。 萧若若按照昨日和玉娇奴商量的,先是回顾了天下堂以及萧家创立以来的荣耀以及辉煌,然后再感谢诸位这么多年为萧家尽心效力,同度时艰,毫无怨言。 总之,该说的场面话是一定要说的,该夸的是一定要夸的。 玉娇奴已经指点了她很多,而且她自身也不是愚笨之人,此时此刻,慷慨而谈,还真有权柄在握的气势哪! 转眼间,萧若若的话到了另一个环节。 “如今既然承蒙各位看重,大家都一致相信萧家和天下堂在我的带领下能够发展得更好。此时此刻,在这里我也不推辞和谦虚了。只是若若一直漂流在外,这些年对族中俗务以及天下堂的情况都没有什么了解。如今既然要担当此重任,希望大家先帮助和配合我一下,让我先多多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这番话自然是合情合理之极的,众人自然也不会说个不字。当下一个个纷纷表态愿意配合,但凭吩咐。 萧若若终于说了她要烧的第一把火。 “既然大家都愿意配合,那么我也不客气了。族中各项管事,还有在天下堂内部担任职司的族人,请在明日日落之前将各分管的账册等物送到我哪里去。” 此言一出,场间一时目瞪口呆。未曾想萧若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直奔要害。 账册财物,其实是各项事务的核心,如果握之再手,便等于真正掌握了权利。 此时萧若若一开口,便直奔要害,直接对准萧家以及天下堂权利的最核心之处。 无数的人面面相觑,即使是萧家的三位长老也很是惊诧。 莫非他们看走眼了?眼前的若若哪里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啊!更像一个极擅权谋的老手! 无论此时众人心里怎么想,刚刚众人才宣誓效忠若若,支持她,此时自然不敢自食其言。 一个个表示努力做到,至于到底要怎么做,那是回去之后才要思考的事情! 第十一章 新式记账法与逼你低头 第十一章新式记账法与逼你低头 萧家和天下堂曾经有过极其辉煌的过去,在萧布衣活着的时候,每年楚国会将十分之一的国库送到萧家,当作天下堂的资金。 当时大部分的萧家人都在天下堂之中做事,固然天下堂的资金大部分用来了救济天下,但无论在怎么严密的管理,想必有无数萧家人从中获得了好处。 萧布衣死之后,虽然天下堂失去了大量的支持,但当年花费数千万两的资产便真得顷刻间消耗一空,什么都没有了? 这里面肯定是藏着无数的猫腻。 萧若若当然没有在此时打开杀戒的意思,但可以借此受权,甚至杀鸡给猴看,那自然是必须得。这才是查账的真实意义。 玉娇奴看着场间的众人,忽然低头在萧若若旁边又说了一句话。 萧若若抬起了头,看着场间的一众萧家人,说了一句话。 “如今天干物燥,大家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发生什么帐房失火之类的事情。” 很多适才在心里想着毁尸灭迹的人此刻脸上微微变色。因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又有几个屁股干净的。本来还想着怎么突然被水淹了火烧了,或者直接丢失了这样的种种借口,但是没想到萧若若直接把这些人的心思点破了! ...... 夜。三大长老共聚一堂,一起在商量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大哥,若若这丫头看来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啊,不然不会如此一针见血,直接对准了帐薄。” “是啊。我看肯定是那位安乐侯在她身后帮她出的注意。” “不。我觉得她身边那个丫鬟看起来很是诡异。” “好了。”大长老开口说道:“不管是安乐侯亲自出招,还是若若身边的那位丫鬟是楚家特意安排的人,此时我们自然要做做全力支持的样子。她既然想查账,那便给她查呗,你们不会觉得就凭着她们带来的那几个人便真得能够查处什么问题吧。” 二长老和三长老一听,顿时各自点头,赞道:“还是大长老想得周到。” 大长老说得是老成之言,萧家和天下堂的各种账务如果真要堆起来,大概能堆满一个屋子。这里面自然有各种烂账、坏账,说不清的帐。 即使是一群积年老手,想要查清楚这些帐,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更别说只有若若她们等从京都带来的数十几人。 ...... 在三位长老说道具体查账的问题之时,萧若若跟玉娇奴在烦恼这个问题。 即使她们已经猜想送过来的帐薄会很多,但还是小瞧了送过来的账簿的数量。 俩人所在的房间外面的两个小房间已经堆得满满的,而这大概只是所有帐薄的一半。 本来以为玉娇奴从京都带来的几位经年老帐房已经够用,然而半天过去的进展,依旧让他们失望。 “姐姐,这么多账册怎么办啊,我看了一会,什么也看不出来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些账册会如此难以处理。”玉娇奴说道。 正在此时,一直在外面晃悠得楚君凡走了进去,看到了两位的愁眉苦脸。 楚君凡看着俩人略略皱头的样子,好奇得问道:“这是怎么了?” 萧若若对着正常状态下的楚君凡总是没有好脾气:“还不是那些账册闹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都看不懂嘛!” 楚君凡好奇得拿起一本翻了起来,同样皱起了眉头。账目是很有些乱的,一眼看过去,都是某日干了什么事情之类的东西。东一道,西一道,能看明白的才是神仙哪。 他忽然灵机一闪,闪起一桩事情来。“我有个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真的嘛?!”“少主竟然有办法?!”俩人同样惊奇得说道。 “我知道一种借贷记账法,可以将所有的账目分开相记,以“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为记账规则......”楚君凡把自己前世所记得的常见记账方式说了出来。 他前世自然不是会计专业或者财经类的工作,此时也说不出什么特别复杂的东西,只是很多事情其实说穿了并不是很复杂,而关键的是第一个敢于那么做,那么想的人。 玉娇奴和萧若若听得兴起,“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这短短一句话,便能够给她们的繁琐的查账功夫带来极大的便利。当下俩人便把玉娇奴从京都带来的账务人员都教会了大家。 等到听说这是楚君凡想出来的方法之时,大家都看着他佩服不已。 楚君凡小小露了一下脸,便当然得去了其他地方。一方面他觉得享受着众人这样崇拜的目标很是不好意思,另一方面,他在场反而对大家的工作效率带来不小的影响。 虽然说楚君凡的新式记账方法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便利,但那么多账目的处理终究还是需要几天甚至更多的时间。 到了萧家之后,而且若若必定以后要成为独挡一面的掌门人,无论是为了避讳还是其他,这些日子她自然是要跟着大家一起忙碌的。 只是到了第四日的傍晚,终于还是出了事情。 玉娇奴这几日也是从早忙到晚,疲倦之极。晚上大家一起吃完晚饭之后,便准备早点回去休息。 当她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忽然从旁边扑出来一个人影。 “美人,来陪你三大爷乐呵乐呵!”一个男人猥琐得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往玉娇奴身上摸去。 玉娇奴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搂住了腰。惊觉异变,她连忙大喊道。 “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她虽然在京都风月场所多年,但一直地位在那里,还一直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而且她在京都之际,身边总是有高手保护,但是跟若若来到萧家之时,为了表演好丫鬟这个角色,她也不像在京都那么注意这些。 然而,就在此时,她遇到了这样的状况! “你是谁?快放开我!”玉娇奴又羞又怒,但可惜她从来不曾学过武艺,而且力气又没有男子大,却总是挣脱不开来。 “美丽姑娘,你不知道,从你进府的那一天我就看中你了!这些天日思夜想,床榻之间昼夜翻覆,天天想着你!” 一边说着,一边将带着酒气的大嘴往玉娇奴身上凑着。 玉娇奴当然不停得反抗,并不住得大叫! “美人你就从了我吧!只要你跟我春风一度,以后就不用做丫鬟了,我会亲自去跟若若妹妹讲,让你做我的如夫人!” 玉娇奴拼命挣扎,但对方的兽爪却已经在她高耸的胸上摸了两下。 从来不曾遭遇过此事的玉娇奴,又羞又怒,一向坚强的她不由得眼泪都哗然而下。 “禽兽,快放开我在!”她继续挣扎着,喊着! 这边毕竟不是什么太偏僻的地方,不远处数个火把,一群人喧闹着已经往这边走了过来。 “三爷,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先到的人连忙喊道。 醉酒的男人自然不敢继续再做什么,玉娇奴则乍逢巨变,脱离险境,站在一边不复平日的坚强,只是嘤嘤得哭。 再接着,更多的人赶到。 萧家的三长老也来了。三位长老自然是没有给自称三爷的男人好脸色,一出现,便下令将他捆绑起来。 再然后,若若来了,她自明白了发生何事的时候,便一直铁青着脸,双目喷火,怒视着那位肇事的男子。 说起来,那位男子跟萧若若是同一辈的人,若若还得问他叫做三哥。他以及他的父亲同样一直在萧家和天下堂中都是上得了头面的人物。 “老朽真是有愧啊,怎么教出了这么个逆子!”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也出现了,指着醉酒的男人便开始骂道,显然是那位恶行男人的父亲。 “若若,我替犬子向您的这位丫鬟道歉。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的三哥自小母亲便早早过世,我一直忙着天下堂的事情,也对他疏于管教,他自小便贪杯好色,闹出过不少事情来。我也惩罚过他很多次,没想到他今日竟然又......”老头对着萧若若说道。 玉娇奴此时正跟萧若若搂在一处,一直在不住得嘤嘤哭着,一边身子一抽一抽。 萧若若恨不得一刀砍死那个男的,说起来他算是她的三哥,但俩人却根本都没有什么印象。但她和玉娇奴这段时间的相处,却着实积累了不少的姐妹情。 “七叔,你觉得怎么惩罚你的儿子?”萧若若说道。言语间自然没有什么好脾气。若是几日前,她此刻必定会先让人先把那个男人痛打一顿为玉娇奴出气再说。 然而这段时间,在玉娇奴的帮助下,她也已经了解,她以前的性格和想法,是万万不行的。 因此她拼命得压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先尽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楚君凡曾经给他讲过,在下棋的时候,先露出筹谋的人,往往输的概率会大一点。 此刻,她便先把这事主动权交给对方,看对方怎么说。 第十二章 她是我的女人! 第十二章她是我的女人! 老头听到若若的问话,微微一愣,不想对方又把这个问题推给了自己。 “犬子酒后失德,等他酒醒了之后,让他亲自来给这位姑娘道歉如何?”老头试探着看着若若说道。 “只是道歉么?”若若皱了皱眉头。 “明天我让他带足千斤白银,送给这姑娘买点胭脂水粉,你看如何?”老头继续说道。 “你......”萧若若涨红了脸,想要破口大骂,却实在骂不出来。这哪里是惩罚啊,兼职是庇护! 老头再次皱了皱眉头,有点没想到这样还不能让若若满意,心里略略不满。 “这样吧,明日等他酒醒了,我当众抽他十鞭子,以后让他再也不敢乱来!如果那位姑娘还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主,让我家儿子娶了她,让她做如夫人!”老头觉得自己这下绝对表示了足够的诚意了。 “你太过分了!”萧若若再也忍不住了,厉声说道。 “若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叔,犬子也是你的亲三哥,你怎么能为了这么点芝麻小的事情如此大题小作哪!” “是啊,若若,我觉得你七叔做得还算公道!”三长老在此时开口说道。 “我也觉得这样已经可以了。你看,那位姑娘也没有真的吃太大的亏,我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二长老随声附和道。 若若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依旧不敢置信,转头看向了大长老。在她心中,大长老一直以来还算支持她,说话也算公道。 然而,结果依旧让他失望了。 “若若,那个毕竟是你同族的大哥,你看着惩罚一下就算了,这件事情只是件小事,不值得大动干戈。你可以问问你的丫鬟,如果她愿意,我愿意认作侄女,将她许配给你三哥,你看如何?”大长老说道。 “大长老,连你也......”萧若若心里更是失望。 “若若啊,我说得是客观的实话嘛,你现在是萧家名副其实的掌门人,一定要注意好团结族人,只有这样,大家才能齐心合力,我萧家才能发扬光大......” 大长老一副倚老卖老,教训得口气说道。 萧若若的心里更是愤怒,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啪——啪——啪!”连续三声掌声传了过来。 “几位实在是说得太好了,让我忍不住击掌而叹!” 却是楚君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此时终于出声说道。 “哦,原来侯爷还没有休息啊!都是我萧家内部的一点小事,没想到连侯爷也惊动了!”大长老眼里精光一闪,他自然知道楚君凡早晚会出现,但他其实一直就在等他出现。 楚君凡当然明白对方话语中的暗示,言外之意便是这是萧家内部的事情,外人不能随意插手。 他笑了笑,说道:“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处理得太轻了。” “哦?!可是若若和这位姑娘还没有表示不同意见哪?侯爷只是专门主持正义来了?”大长老说道。 “大长老是不是以为我没资格在这里,对这件事论长论短么?”楚君凡邪邪一笑。 “侯爷自然是聪慧过人。” “其实你错了。”楚君凡说道,“我不仅有资格管这件事,而且还非管不可!” 他看着场间所有人的疑惑神色,忽然指着在萧若若怀里哭泣的玉娇奴说道:“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 大长老忽然很是后悔,后悔这次自己所设得局,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老七,小三。你们俩还不快点向安乐侯认罪!”大长老连忙使得一个颜色,对着醉酒男人以及他的父亲说道。 萧若若听到楚君凡竟然这么说,心里略微吃惊,但并没有什么太过难受的情绪。倒是一直在她怀里哭泣得玉娇奴忽然从她的怀中爬了起来,向着楚君凡扑去。 一把扑在男人的怀里,嘴里喊道:“公子,他、他欺负我!”嘤嘤的哭声再起,更显委屈。但当她低头的那一瞬间,嘴角却挂着神秘的一笑。 她本就是聪明异常的女子,之前的事情,固然让她分寸大乱,大受委屈,但在若若那边哭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还没有恢复心智。她之前后来的哭便是一种伪装,因为她那时候必须得哭。 当楚君凡极其配合得在这时候出现,还说出了那么一句话的时候,她甚至差点恨不得开心得跳起来。 自从知道楚君凡的真实身份之时,她便想着要和他有那么一天,开始还只是为了在四方城有个靠山,但时日久了,心中便也越来越为楚君凡倾倒。 只是俩人毕竟尊卑有别,对方若不说什么,她也一直不好表露得太过直白。要不然为何她甘愿放弃京都里的清闲时光,陪萧若若南下哪? 此刻听着楚君凡的“借口”,这是他好不容易对她的表示,她怎么能不抓住机会哪! 楚君凡知道她此时是故意非要坐视他们俩间的暧昧关系,但此刻也骑虎难下。如今他身边的女人也越来越多,已经不差玉娇奴一个了,而且他还想让她好好辅佐萧若若,因此他便将错就错吧! 那位本来醉酒的男子此时却一点醉酒的模样也没有,老实得低头认罪,而他的父亲,同样一把年纪,又是作揖,又是认错! “其实你们不知道,得罪了我的人,认罪是一点用都没有的,既然犯了错的,那么最好的去处,便是——去死!”楚君凡厉声说道。 这本就是他一直等待得杀鸡给猴看的机会。 他是不会在萧家久留的,而若若毕竟却少威信,他很担心他不在时,俩位女子会压不住场面。 今日,他一直等到这么晚才出现,目的便是只有一个! 镇场子!立威! 立威的方法有很多,但最快捷,最方便,最持久的立威方法,便是杀人! 一个不够,便杀俩! 正如那日楚君凡在萧氏祠堂说的那样,“试问吾剑锋利否!” 只有鲜血和恐怖,才能在人心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才能保证他离开后,若若和玉娇奴的绝对安危! 第十三章 欲回京都 第十三章欲回京都 楚君凡狠话一出,场间萧家人都大吃一惊。 “侯爷息怒啊!”大长老开口说道,他没想到楚君凡竟然狠心至此,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杀人。 调戏玉娇奴的男人同样没想到只是这么件小事,对方便开口要杀人。他顾不得装着垂怜的模样,一把从地上要跳了起来。 “我不就摸了他一下嘛,又没有干什么事情,你就开口要杀人,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老子不服!”他在萧家本就是比较无赖的人,这样的人虽然也许没什么才能,做不得大事,但心中自有血气之用,逞强好胜,更是常态。 楚君凡轻蔑笑道:“怎么了?不拌醉酒迷离了?不做乞怜苟活之态了?” “我是装醉又怎么了!谁让你的女人长那么漂亮,你问问场间这男人,那个看到那个丫鬟的妙曼身姿不会生出心思?我不就是一时其意,想沾点便宜而已!何况我以前又不知道他跟你有关系,如果知道,我当然不会这么做的。” “你说这些是想证明什么?”楚君凡继续说道。 “我想说你想杀我这件事,不公正,对我不公平。”男子理直气壮得说道。 其余的萧家人也不由得暗自点头,显然都觉得这只是件小事,没必要大题小做。 公平?公正?楚君凡顿感荒谬之极,仿若已经跨越时空,到了前世某个提倡民主的时代。 他忽然觉得这人很有点意思,所以他决定不杀他。 他的右手伸出,只余食指中指,并做剑指。“你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不杀你。但你毕竟欺负了我的女人,那么便留下一只手吧!” 他一边说着,双指在空中滑动。这是模仿昔时叶重在安宁公主择婿之时的招式。 男人未及反应,便感觉右手一木,只看到自己的右臂自小臂处齐齐断掉。 “这......!”他恐惧之极,看着自己的右手掉在地上,断臂处刹那间血流如注。再接着,他才惊天大嚎起来! “侯爷!”场间其他的人看到这一血腥场面,有的人不由得开口喊道,未曾想到楚君凡说动手,竟然真得动手了! “即使你是侯爷,即使你是楚天伦的儿子,你又怎么能如此罔顾人命啊!”老头看到自己的儿子转眼间便没有了一只手,愤怒得说道。 “萧顺,你心伤儿子之下,提起家父名字,我就当没听到了。你以为你儿子的断手之祸,只是单单的因为今日这件事么?你以为你这二十年来在账目中做手脚了,挪用了三十万两的亏空,我便真查不出来么!”此话一出,其他的人更是诧异。 “你污蔑我!你瞎说!”名唤萧顺的老头像是一只被猜中尾巴的公鸡,一下子跳了起来! “怎么着,你还想让我拿账册出来,跟你核对一下吗?!” 老头不由得惊慌失措,他转眼看去,看到四周很多人的心中开始升起怀疑的神色,心里更是慌乱。 “大长老,你要为我做主啊,是你出面让我和我儿子做事的?如今小三他断了一只手,我又......你不能不管啊!” 这一句话终于道破了所有的真相,场间更是一片哗然。 大家双眼交汇,都看出了此间场间的尴尬。 大长老没想到此时的萧顺竟然心虚之下,把什么都抖落出来了,愤怒得说道:“老七,你再瞎说什么!快快住口!” 回过头来,大长老对着楚君凡脸色讪讪得说道:“侯爷不要听他瞎说,我跟这件事没有关系的。” 楚君凡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事情究竟是怎么样,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萧家需要借助我,千方百计得请若若回来当家做主,就一定要真心实意,不要玩阳奉阴违的那一套。今日之事,只是小惩而已,再有这样的事情,哼!” 楚君凡语气不善,转身离开。 这一桩风波就此暂时告一段落。 楚君凡虽然不敢保证从这之后,萧家便真正的把若若视为掌门人,但相信这样以后,至少大部分人会重新审视对若若的态度。 而且账目的查核如今已经有了初步的成绩,楚君凡之前说破萧顺的账目问题,便是对其他的人的隐约警告。当然若若跟玉娇奴也可以根据这些账目,来拉拢相当一批忠诚于自己的人。 这些当然是后话,暂且不提。 ...... “若若,我要走了。”楚君凡说道。 这已经是那日事情之后的第五日了。如今萧若若和玉娇奴联手,总算是暂时在萧家打开了一番局面了,楚君凡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并且没有必要。 京都之中,如今柳夫人已经随着楚天伦去了北疆,老太君却依然在京都。楚君凡自然要早点回去,以尽孝道为好。而且他府中还有两妻一妾在等着他哪。 “师兄,你说我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么?”萧若若这些日子已经渐渐熟悉了萧家的事物,但是一直是有楚君凡在身边,而且旁边还有玉娇奴在旁辅助,做得还算不错。只是毕竟没有什么经验,总是心里发虚。 “若若这么聪明,天下间怎么会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哪?”楚君凡戏谑得说道。 “谢谢师兄。”离别之时,总是多有点伤感的。“你跟玉姐姐说几句话吧!”萧若若转身离开。她昨晚已经于“他”做了告别了,此时自然不能一直霸占着楚君凡。 玉娇奴盈盈走来,嘴边带笑。 “这段时间委屈了。”楚君凡感激得说道。 “能够为少主做点事情,奴家很是甘心情愿哪。” “京都那边我会帮你看着哪,你不要太过担心。”楚君凡说道,他说得是鸣凤楼的事情。 “嗯,有少主在京都,奴家自然是放心无比。萧家这边的事情,你也不要挂心,我会好好照顾若若的。我自京都离开之时,调度了五百两白银过来。想必是够用的,若是不够,我会再次向四方城申请的。”玉娇奴说道。 “我也会跟师傅和母亲那边写信说这事情的。钱的问题我倒是不担心,只是以前的天下堂的经营方式有点太理想化了,你要注意一下,不要重蹈覆辙。” 玉娇奴微微一笑,“你忘了我是从哪出身的么?四方城出来的人,向来最擅长商贾之事。白衣剑神虽然在武道上天资卓越,但在经营一道上,却实在是连普通人都不如哪。救济天下自然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他还是小看了人的私心啊。” “你能看到这些我就放心了。这些事情若若是不懂的,你要在一旁多多操心些。” “嗯。” “另外,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要注意安全。上次的事情,以后万万不能发生了。” “嗯。” “我跟萧十一郎做了交易,他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嗯。” ...... 无论楚君凡说什么,玉娇奴一直点头轻嗯,仿若一个听话的小妾。 “我要走了。”楚君凡说道。 “等下,少主!”玉娇奴终于不单嗯乐事。 楚君凡疑惑得看着她。 “你能不能......抱我一下!”玉娇奴犹豫得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楚君凡微微一笑,敞开怀抱,说道:“来吧!” 乳燕投怀,玉娇奴轻轻跟楚君凡抱了一下,便干脆利落得离开。 只是她的双颊早已腮红片片,她的嘴角一旦笑开,便再也不想合拢。 即使从身份上来说,她只是楚君凡的手下。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只要有了喜爱的人,那么她便再也不是自己了! ...... 第十四章 英雄救美? 第十四章英雄救美? 回京的一路,自然不像来时那么有美人相伴,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楚君凡单身一人,自然也不会再选择马车作为交通工具,而是只身单骑,纵马奔驰。 归途显然比来时无聊了些,但速度却同样快了很多。只用了五天,他便到了京都的西门。去的时候,他是走的南门,回来的时候由于路途选择的不同,则走的是西门。 快到京都西门的地方,有一个洛川女神庙,是京都人最爱的上香的好去处,无论是百姓求雨,还是小姐求姻缘,据说都很是灵验。 在很多的百姓心中,洛川女神那肯定是无所不能的。 楚君凡今日略有点疲累,倒没有前去拜洛川女神的意思,只是从无数前往拜祭女神来往的那条路经过。 走到一个地势险要的地方,楚君凡突然勒马暂停。 前方一行应当是拜祭完女神之后返回的一个贵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忽然遭遇了劫杀。 前面一行人中,十数个护卫紧紧护卫着场间的一辆马车。而六七个刺客,此时却身穿黑衣遮住了本来面貌,正和马车四周的护卫站作一团。 护卫人数虽多,但武力值却不高,除了两名八品高手之外,竟然都只是七品。 但前来刺杀的七位刺客中,却有一位九品高手,两位八品,四位七品。 刺客的目标显示是场间的那辆马车,只是马车遮挡得严严实实,不知道里面究竟坐了怎样的大人物。 楚君凡看着场间乱作一团,心里暗自佩服这群护卫的忠勇。 虽然不敌对方,但却敢于死战,忠心守护自己的主人。如今一共十五位护卫,地方已经躺了五位,还剩下十位团团围着马车,仅作防御。 而对方,则只有一位七品高手受了重伤,其他则都是些轻伤。 眼看着场间的局势不妙,刺客在那位九品高手的带领下,优势一点点得扩大,楚君凡自然没有主动帮忙的意思。 虽然说刺客看起来很是气势汹汹,但谁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恩怨哪。也许是刺客的首领的妻子被强.奸了,或是父母幼年被人杀了,辛苦练武,到了此刻来报仇哪。 这种事情跟楚君凡没有关系,他自然也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闲情逸致。 离开京都多日,他也着实有点想家,想老太君,想两位兄弟,更想自己的两妻一妾。 此刻眼见京都就在眼前了,他又怎么舍得为眼前这种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浪费时间。他准备策马转头,从旁边绕过去。管这场刺杀到底是谁胜谁负,到底符不符合天地人心的公平公正哪?! 他拖着马缰准备调头之时,忽然场间情形再变,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竟然从马车里跑了出来。楚君凡双眼看去,却一下子认出了那位抱孩子的女人的身份。他不由苦笑,这女人,还真得救啊! 那个女人不是旁人,正是二皇子如今还活着的王妃柳王妃! 楚君凡自从那日一刀砍掉二皇子的头颅之后,这次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他的脑海中在一瞬间闪过一些复杂之极的念头,比如应该不救转头离开之类的,但其实根本没犹豫,他便以更快的速度策马奔腾,向那个女人跑去。 柳王妃的丈夫二皇子是他当着她的面一刀砍死的,在那一刻想必已经结下了不小的冤仇,楚君凡不觉得对方便真得会宽宏大量,对自己这个杀死对方丈夫,破坏了对方幸福的生活的仇人,能够毫无芥蒂,更大的可能是待会,他救下她后,她会恨恨得对他说,“你救我干嘛?等着我为我丈夫报仇么!” 但他实在不能不救她。不仅仅是因为她和他曾经有过一段露水情缘,更因为她还是柳飘飘的亲妹妹,而且说起来,即使二皇子被他一刀砍了,对方还真没做什么找到家门,不依不饶,或者雇凶前来楚府杀人这样的事情。 场间的局势愈加不妙,马车周边的护卫统领显然也是聪明之人,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的主子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在战斗中,拼命让自己的手下一起拖住几位刺客,想要在一个刺客力量薄弱的地方,给马车里的主子提供一个好的逃生机会。 然而,对面的刺客也不是傻子。 场间实力最高的九品高手,一边一掌,击退自己身边的俩位护士,身子如拔葱般高高跳起,向着一直望着楚君凡方向拼命逃窜的女人飞去。 柳王妃自然是不会武功,但此刻她的逃跑速度也一样到了她此生的最快。 因为她的奔跑速度不仅仅承载着她一人的生命,还有她怀里的儿子。 她的丈夫已经死了,而如今怀里的儿子不仅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更是她下半辈子生命的寄托。天生的母性,使得她在此刻超乎寻常得发挥。 只是她本来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坐有坐姿,站有仪范的王妃,即使跑得太快,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九品高手的追捕哪。 眼看着那位九品高手的身子渐渐落下,一只手正抓向了柳王妃的脖颈。 柳王妃感觉脑后生风,正侧头去看,心里绝望不比之时,忽然一阵大力涌来,将她以及她怀里的孩子带飞了起来,快速得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紧接着“砰——”的一声,楚君凡的双掌和那位九品刺客的双掌狠狠对在了一起。 楚君凡纹丝不动,对面的那位刺客却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对方惊疑未定,不由得出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楚君凡同样微微皱眉,他仔细回想了下刚才的感受,然后确定自己在双掌交触的一瞬间感觉并没有错误。 “帝王道?”楚君凡开口问道,双眼间一片疑惑。 对方听到楚君凡的话,双眼之中闪过一阵畏惧。他微一犹豫,口中尖啸一声,身形率先向一旁的树林跑去,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那边本来正在围杀护卫的刺客们听到那位九品高手的信号,也开始分不同方向撤去,一会也逐渐消失不见。 楚君凡没有起身去追,因为对面那么多人,逃跑的时候又不同方向,他去追很容易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升起一个疑惑,对面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来刺杀二皇子哪?! 他更好奇得是对方的武学竟然跟他的一样,是楚皇的成名绝学,帝王道! 他的帝王道是习自宣读五年楚皇的那一掌,而自从他入京以来,除了楚皇之外,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还有人会帝王道。 莫非是楚皇的徒弟?或是宫中的人 ?[-3uww]可是他们来刺杀柳王妃干什么?这样很没道理啊。 而且楚皇若真想杀人,他有的是办法,不说是柳王妃了,即使是柳氏一家,只要他略略暗示,自有人能够把柳家全族诛灭,还杀得光明正大,又哪里需要这样的手段! 思索了一会,却没有任何答案。 他转过了身子,面向了柳王妃,准备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他想象的对方仇恨的眼神没有看到,柳王妃的双眼间情绪十分复杂,有点埋怨,又有点开心。 “也许有的事情真的是上天安排好的哪!”柳王妃没有质问楚君凡杀了她的丈夫,也没有说什么感谢救命之恩的话,开头却这么说道。 “嗯?你......你这是惊吓过度傻了么?”楚君凡纳闷道。 “你才傻了哪!”柳王妃抱着孩子,咬着嘴唇说道。 “......”楚君凡觉得这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样,今天发生的事情真奇怪。 第十五章 私生子的真相 第十五章私生子的真相 面对柳王妃出乎意料得态度,楚君凡有点莫名其妙。 柳王妃对着自己的护卫首领一使眼色,那位护卫自然明白,挥手让其他的护卫都远远散开,给楚君凡和柳王妃留下一个谈话的隐秘空间。 “你先抱抱孩子吧。”柳王妃把怀里的婴儿递给楚君凡说道。 楚君凡更觉得莫名其妙。 柳王妃去年有孕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也收到消息说,柳王妃于正月份产下一名男婴,楚皇大喜,直接从宫中派了大量的下人前去王府伺候,并封小男孩为长乐侯。 只是毕竟楚君凡与二皇子的死难以逃脱关系,当时柳飘飘虽然在府中同样为妹妹担心,但听到妹妹母子平安的消失之时,还是开心不已。当初楚君凡也曾劝说柳飘飘于二皇子的王府探望,但柳飘飘想及可能会在王府中遇到柳家的人,面临种种尴尬,再加上楚府的立场,最终还是选择未去。 但这个小男孩却自一出生之后,便名满京都。 因为这是皇室如今残留的唯一的血脉,去年京都之变中,太子和二皇子先后死去,虽然说楚皇又纳了叶氏以及楚氏两位妃子入宫,未来还很有可能诞下子嗣,但是那必定都是未知数,而二皇子的遗孀柳王妃诞下的却是真真实实的皇家血脉。 也是如今除了楚皇之外,唯一的后辈血脉。这也意味着一旦楚皇现在有个意外,那么这个小孩将是赵家名副其实得继位人选! 母凭子贵,因此当这个小孩子出生之后,无论是柳王妃,还是柳王妃出身的柳氏家族,都水涨船高,地位不仅没有没落,反而更加炙手可热。 楚君凡心里更加疑惑,因为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讲,柳王妃此时都不该如此得热情,口中的勇气有点像是把儿子给一位前来作客的亲人展示。 只是对方的手已经伸了过来,而且毕竟是个在襁褓里的小孩子,即使他的父亲二皇子让楚君凡很是反感,但已经一刀砍了图了痛快,此次再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也太没人性了吧。 楚君凡顺势接过,只见一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小男孩正好奇得盯着他看,孩子的双眼漆黑闪亮,如两颗星辰璀璨,他的小嘴微张,似乎下一刻便会张口说话。 还是挺可爱的小孩子哪!楚君凡心里想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家中的两妻一妾,似乎现在一个怀孕得没有哪,看来自己要加倍努力了啊! “怎么样?孩子可爱吧?你喜欢么?”柳王妃装作无意得问道。 “是啊。将来肯定是一个俊俏的小伙子,虽然不像二皇子长得那么妖治,但想必比他阳刚很多,希望他将来能够成为一番事业吧。”楚君凡说道。 “谁让你提他的!孩子拿来给我,不给你抱了!”听及二皇子,柳王妃心里不由火起,愤怒说道。 楚君凡怀里的孩子被柳王妃一把抢过,更是莫名其妙,心里不由得猜测,莫非这女人自从二皇子死后,便精神出了问题?不然,脾气怎么如此诡异! 柳王妃抱过孩子,看了两眼,心里又再次安定,也觉得自己的无名火发得有点无端。 “有人要杀我们母子,你要负责保护我们!”柳王妃理直气壮得说道,仿若让杀害她丈夫的人保护她,是一件天经地义得事情。 楚君凡为她的语气而微微皱眉,“如果你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我自然会出手。你也不要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吧?!你说得想杀你们的人是不是刚才那批人 ?[-3uww]知道是什么来头么?” “我不管。反正你就得保护我们母子,谁让你一刀把二皇子砍死了哪,若不然,如今也轮不到你来做这些事情。”想及自己遭受的某些委屈,柳王妃略带埋怨得说道。 不待楚君凡继续说什么,柳王妃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听说过楚皇陛下有一个私生子么?” 楚君凡微微一愣,“莫非真得有这样一个人 ?[-3uww]” 说起来,楚君凡跟这个私生子的缘分不浅哪。他去年初入京都之际,被太子和皇后各种针对,就是因为很多人猜测他便是那个楚皇与某位大臣妻子一番私情之后生下的私生子。 他曾经亲口向太子说明他不是那位私生子,虽然这句话可能并不让太子和皇后很是信服。 再后来,私生子的传说便渐渐淡去,楚君凡甚至以为这个私生子不存在哪。却不想到柳王妃此时又说起这件事情。 “当然存在了,若不然,你以为如今在楚国,敢于派人来刺杀我母女二人的人是谁哪?!”柳王妃又气又恨得说道。 楚君凡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如今的天下,楚国两位宗师并列于世,虽然去年在齐楚之战之中,损失了十几万兵马,但只是些皮癣之痛罢了,齐楚之战,齐国吃了点小亏,如今据说双方正在接触谈判。东吴和四方城此时自然没有来刺杀柳王妃以及她儿子的动机。 但若真得存在这样一位私生子,那么刚才来刺杀之人的动机便洞岸观火了。 想想那位私生子的年龄,此时此刻也到了成年的年纪,估计比二皇子还大一点。如今楚皇的两位儿子,太子和二皇子同时死去,若是这位私生子能够登上台面,那么必然成为太子的最佳人选。 因为二皇子的儿子毕竟还是年幼,能不能平安长大,长大后成什么样才,都是一个变数极大的东西。 “说起来,这位私生子,你肯定认识哪!”柳王妃继续说道。 “是吗?究竟是谁!” “郭宗纬!” “什么?”楚君凡惊讶出声。因为柳王妃说出来的这个人名,实在是让他太过意外了。 去年楚君凡入京都之后,跟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武、楚琳第一次去吃饭的时候,便遇到几个人再对楚君文言语不逊。楚君凡当时年轻气盛,也有意借此一试楚皇对自己入京的反应,便把当时最嚣张的礼部尚书的公子郭宗纬打了一顿。 后来郭宗纬不服,力邀卫蒹葭助拳,才间接引起了牛栏街刺杀事件。 卫太尉亲自上殿,辞去了官职,堵住了楚皇对卫蒹葭的追究之语,弹劾了叶南山,将叶南山从北大营赶到了岭南......郭宗纬则同样被赶到了岭南......也就在那时,卫蒹葭对楚君凡很是看不瞬眼,一直到很久之后,俩人才相互释怀...... 当宣德十七年的诸般大事过完,回首查看之际,就会发现,牛栏街刺杀事件以及之前的一石居前打人事件实在是对楚国形势影响巨大的一个事件。 郭宗纬楚君凡当然记得,只是在他眼中,郭宗纬只是一个酒囊饭袋而已,他本以为对方被流落之岭南,想必会吃一番苦头,甚至此生俩人不会再有打交道的机会,却不曾想如今自己刚回京都,想必便已经破坏了对方的好一番筹划。 “你确定是他么?”楚君凡问道。他实在难以想像那样一个白痴,如今又怎会有这样的胆子和气魄来做这样的事情,莫非他便不怕楚皇发怒么! 柳王妃明白他的意思,说道:“他自十日前才自岭南返回京都,直接被楚皇封为平安侯,许其日日临场听政。如今的京都,他的真实身份大家已经心知肚明了。而且这一年来,听闻他在岭南做了不少的事情出来,如今的他,已经跟一年前的他完全不一样了哪。” 楚君凡沉思片刻,“好吧,我现在明白了。你放心,如果有必要,我会保护你们母子的安全的。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点胸怀我还是有的!” 柳王妃听到这句话,真想一巴掌拍在楚君凡的脸上。 她略带紧张得看了看四周,护卫都离他们很远,确认他们应该听不到的时候,她才继续说道。 “你明白个屁!”女人心里有火之际,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话语是否粗俗。“你莫非忘了那日落凤楼里发生的事情?你可知道,我嫁给二皇子两年都未有孕,但自那日之后,十月怀胎,才生了一个儿子!” 楚君凡一下子傻眼了,他清清楚楚得听到了柳王妃的话,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觉得荒谬,才觉得不敢相信。 莫非那日一番风流,她便有了我的儿子? 这种突然来临的消息,让楚君凡心里一阵发慌。 “你确定这是我的......儿子?”楚君凡略带紧张得问道。 柳王妃大惊失色,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要命了,声音小一点。”她指了指四周的护卫,然后双眼一白,说道:“你若不信就算了,反正这孩子现在是二皇子的遗腹子,是陛下的唯一孙子!” 但确认的消息得真实之后,楚君凡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喜悦充斥心田。 他终于明白了柳王妃的那句话。 “也许有的事情真的是上天安排好的哪!” 他如今也有种造化弄人的感觉。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实在是错综复杂啊! 第十六章 双喜临门 第十六章双喜临门 她是他的小妾的妹妹。 他是她的杀夫仇人。 只是在落凤楼的那一番阴差阳错之后,如今他们俩人的命运却再次加上了一道新的枷锁。 他们拥有了一个血脉的结晶,一个可爱无比的小家伙。 楚君凡再次伸出了双手,抱住了柳王妃怀里的小男孩。 这一次,他抱的格外小心,格外慎重。 两世今生,不知不觉间,他终于有了一个孩子。这一刻,楚君凡有种沧桑的感觉,也有种莫名得责任感。 他看着柳王妃的双眼,郑重得说道:“委屈你了!” 简单四字,却差点然柳王妃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急忙用手擦擦眼角,说道:“反正真相已经告诉你了,你爱信不信。” “我相信得,因为你完全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楚君凡诚恳得说道。 柳王妃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是你也知道,这孩子的身份我万万见不得光得。” 楚君凡明白她的意思,如今孩子姓赵,是楚皇的亲孙子,这份天然的身份很好很好,也比楚君凡能够给予得好很多。 虽然此时此刻,知道自己的儿子却不能相认,不能公开,楚君凡的心里恍若刀割,但他也明白,这是此时最好的办法。 他细思片刻,“我以后会特意得保持跟你们的距离。” 柳王妃心生疑惑,正欲开口相问之时,已经醒悟过来了楚君凡的用意。 “你不用担心,我会依旧保护你们的,只是要暗地下来。回头我让柳飘飘去看你,你们姐妹俩先保持正常往来,这样我才有了和你们正当接触的借口。”柳王妃点头应下。 “至于郭宗纬那边,你不要担心。即使他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但不管他再厉害,我也不惧,定教你母子安心。”柳王妃继续点头。 “那就一起回京吧。” ....... 楚君凡回京显得很不显眼,因为他是跟着柳王妃的马车后面,特意隔了一段距离走得。 一路走着,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多出来了一个儿子。 也许是第一次有了生为人父的感觉,他总是有一丝紧迫感,觉得自己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总是诸事无所谓得随意混日子过。即使这个儿子如今不能光明正大得认祖归宗,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他的妻妾也会同样为他生下儿女。 同时,他也在心里思忖着这些事情该怎么跟四方城以及楚老太君和楚天伦说。 这样的大事,若是完全不说,有点不好。若是说了,难免有走露消息的风险,而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一边想着,很快得便回到了楚府。 先去跟老太君请了安,他便开始回到了后院。 问过下人,得知今日安宁公主进宫去了,他便先来到了卫蒹葭的西苑。 卫蒹葭也得了消息,却不知为何事未能亲自来到,只是让丫鬟前来引路。 楚君凡当然不在意这些小礼节,便跟着丫鬟来到了西苑。 卫蒹葭似乎在小心得做什么针线活,待看到了楚君凡走了进来,连忙不迭得往身后藏去。 “君凡,你回来了!” “我说娘子,相公我长途跋涉而归,你都不起身给我个拥抱不说,在干什么,还不想让我看见,实在是让我太伤心了哪!”楚君凡开玩笑得说道。 “就不给你看!”卫蒹葭说道。 “我非要看!”楚君凡猜想肯定是卫蒹葭再学习绣女人的肚兜之类的体己衣服才害羞得不想让自己看到哪,只是故意得那这借口跟卫蒹葭玩笑起来。 卫蒹葭自是双手背在身后,不住得躲闪起来。 楚君凡即使不用蛮力,俩人争斗一会,卫蒹葭也已经告败,手里的东西被楚君凡夺了过来。 “我看看,这绣得是什么啊?”楚君凡打开一看,却发现自己猜想错了。 这形状?这样式?怎么看怎么像小孩子的衣服啊?楚君凡纳闷道,若是柳飘飘此时在绣这个,还有可能是为柳王妃绣得,但卫蒹葭怎么也开始绣这个了! “傻眼了吧?这下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去迎接你了吧!”卫蒹葭得意得说道。 楚君凡本来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卫蒹葭这么说得时候,他不可能一天犯傻两回,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霎时间一股喜悦再次冲上脑门。 他略低头,向着卫蒹葭的肚子看去,一边不可相信得问道:“你......有了?” 卫蒹葭被他的眼光看得略略娇羞,但依旧点点头,想必无论老太君还是其他下人都特意把这个报喜得机会留给了她,她自然十分乐意亲自告诉楚君凡这个消息。 楚君凡实在是开心得要疯了,今日当真是双喜临门,前半晌他刚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儿子,如今自己的妻子却又怀了孕! 人生如此,又怎能不欣喜若狂哪?! “夫人,你快快坐这里!让我听听咱孩子的声音。”楚君凡连忙把卫蒹葭按到椅子上去,一边蹲下身子,头往她的肚子贴去。 此刻光天化日之下,卫蒹葭很是害羞,稍稍有力推着楚君凡,但也能理解他的开心样子,片刻心软之后,任由他贴在自己的肚子上。 “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啊?”楚君凡抬起头疑惑得问道。 卫蒹葭扑哧一笑,“瞧你哪傻样,亏你还是黄宗师的弟子哪,如今大概刚刚足月,你能听出什么!” ...... 郭家。 郭宗纬高坐在上,听着下面跪着的人,仔细得汇报着今日的事情。 如今的他,跟一年前的他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无论坐立行事,都隐然已经有了一股气势。 “启禀主子,我等正要大功告成之时,正好楚天伦的三公子楚君凡正好路过,出手救了她们母子。” “楚君凡?又是楚君凡!他怎么会正好出现在那里?他不是杀了二皇子,怎么还会出手救下那对贱人母子哪?”郭宗纬愤怒得说道,他当然知道,今天他做的事情,只能有一次,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 “想必是因为楚君凡的小妾柳飘飘是柳王妃的姐姐的缘故!” “哼——!” 第十七章 齐楚谈判 第十七章齐楚谈判 “公子赎罪!”下跪的首领忐忑得说道。若是去年这时候,他在郭宗纬面前自然不需要如此得小心。即使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楚皇陛下的私生子,但他本就是宫中出身的护卫,还受到过陛下的亲授武艺,勉强说得上是楚皇的弟子,而郭宗纬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已,他只是被楚皇派往岭南保证对方生命的护卫而已,当然不需要对对方保持足够的敬意。 但如今却已经大不一样,太子、二皇子、皇后、萧淑妃的死,让郭宗纬水涨船高,未来甚至很有可能成为新的太子储君,他也算是被贴上了郭宗纬的标签,如今彻底成了郭宗纬的手下。 因此当这件围杀柳王妃以及婴儿的事件失败之时,他作为首领,内心如何想不重要,他必须在表面上表现出对此事失职的惶恐感,这是作为下人所必要要做的。 “罢了,这件事也怪不得你!我本来想着,事情若成功固然好,若不成功,那也无妨。那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等他长大这十几年中,变数多得是哪!”郭宗纬淡淡得说道。他去岭南的这一年来,着实学习了不少的东西,无论是对世事,还是人心都有了新的认识,自身的手段和城府也增色不少。 只是此事既然不成,那边想必宫中肯定会知道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楚皇知道了,会怎样得反应? 郭宗纬在心里不住得猜想着。 他是去年到了岭南之后,发现身边的护卫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前几天回府之后,他和他的母亲,他的父亲礼部尚书,都经历过一番深谈,对心中的那个猜想再次有了证实。 而且自从他回到京都以来,楚皇对他待遇甚好,异于常人,更放任京都四处的小道消息流传,显然是也有心慢慢认下他这个私生子得。 自从他觉察到自己身份之时,他便对自己的人生目标有了新的寄托。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在岭南数次命悬一线之时,他依旧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过去的一年是他此生受罪最多的一年,是他此生过得最艰难的一年,但如今当回到京都,发现他如今成了楚皇唯一活着的儿子之时,他心里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甚至是冥冥注定的。 既然已经定下了心中的某个目标,所以他才愈发开始重视自己在楚皇心中的地位。 南疆大乱初起之时,蛮人在岭南生乱,若是以往的郭宗纬恐怕早已丧命或逃跑了,但他却凭着手下的护卫,甚至在一个已经沦陷的县城里拉出了一只抵抗蛮人的小队伍。 其中的艰辛自然是不可多说的,但他还是很满意这份成绩的,他也相信高坐龙椅,俯瞰天下的楚皇想必是注意到他的成绩,才会一道圣旨将他从岭南调回,并允许他此刻临朝听政,享受一份真实皇子才能享受得待遇。 如今他虽然也明白自己在楚国的朝局中已经有了新的地位,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礼部尚书纨绔公子那样的看起来光鲜无比,但却不曾让人心服的地位,但这样的光鲜和荣耀一切都要看龙椅上高坐的那位对他的看法。 若他对自己有足够的期待,那么郭宗纬自己的地位便可以保证,如果自己不能表现得让他满意,或者干脆让他失望,恐怕自己这辈子的身份也不能真正洗白,这份真实血脉所带来的地位的改变也必定将是昙花一现而已。 自己让手下去杀柳王妃以及二皇子那个遗腹子,本来是想一招毙敌,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时候,将自己变成他的唯一后裔,用这样的绝招来保证自己身份得稳固,如果成功,即使他对自己再不满意,想必也会最后捏着鼻子承认自己的地位,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如今既然已经失败了,那么他究竟会选择怎样对待自己哪? 这些事情郭宗纬在心中一一滤过,虽然他笃定龙椅上的那位势必不会对自己惩罚太甚,但是牵扯到切身的生死荣辱,他的心里还是很有点担心得。 正在此时,一位下人前来禀告,宫里派人来选郭宗纬进宫。 他的心里一横,既然在岭南那么危难的情景下,他都还活着,那么他此刻面临的这样困难,他一定能够顺利得闯荡过去。郭宗纬在心里告诉自己。 ...... 皇宫。 楚皇高坐龙椅,居高临下得看着地上的那位让他略略诧异的年轻人。 “这件事情你做得愚蠢之极。”楚皇淡淡得说道。 平淡的语气却给了郭宗纬巨大的压力。他的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我说得不是你做这件事情愚蠢。是说你做事情一点遮掩都没有,唯一的一次出手机会,还失败了!”楚皇皱了皱眉,知道下面的人还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郭宗纬细细品味着楚皇的话,心里在紧张过后,又迎来一阵窃喜。 “朕的皇位得来的不甚光明正大,有时候为了大局,为了权势,也做了不少违背人心的事情。你敢于在此刻出手,向朕的唯一孙子下手,来保证自己的地位,这份眼光还是独特得,这份心性也够毒辣。但你这做事情的方式却做得特别愚蠢!” 郭宗纬听着楚皇的这些私语,忍不住心头发颤。 这算是楚皇入京以来第一次用言语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而且以这样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这说明楚皇对他一直是抱有巨大的期望,那种期望,正如他想象的那样。 他的心中更喜,但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如今楚皇难得一次的言传身教,他必须要好好体会这里面的内容。 “你的这次出手有三处破绽。”楚皇继续说道,侃侃而谈,似是在亲自向郭宗纬展示,对于这样一件事情,究竟该如何得谋划才能周密。 “第一,你选择的时机不恰当。你刚从岭南回来,朕刚允了你殿前听政,你便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事情功成与否,你都是首先被怀疑的人。这样的情况,除非你是万不得已的选择,不然这样的时机,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下下之策。” “第二,选择的手段不合适,用人也不当。朕的孙子如今还在襁褓之中,自现在开始,一直到他长大,你有充足的时间,丰富的手段,甚至可以营造各种各样的意外,来造成他的死亡,但你去却选择了最没有心计,最愚蠢的刺杀,这点让朕很是失望。更让朕失望的是,你连人都用错,竟然用朕派给你的人!莫非你不知道,他们是朕派去的,他们做什么事情,朕自然会先接到消息?!” “第三,做事情当未胜先率败。你自然是没想到此件事情会失败的,不仅没有派去死士,消除人追查的痕迹,自己的内心也不够强大,朕唤你来,你便已经认定了朕清楚事实,甚至连一句否认的话都不说,这样虽然可以你对朕的一番实诚之心,但也说明你的心计还是太嫩了一点。” ...... 楚皇的一番话说得郭宗纬口发干,心里真真紧张。 他实在没想到这件事情到最后,楚皇会是这样的一番结果。 楚皇并没有在此事情上对此多做责备,而是反而指点他应该如何行事,应该如何筹谋! 只是听着楚皇的这些话,他的心里的惊喜却一点点消失,转眼间升起一股对楚皇的无言的恐惧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难怪可以做皇帝! 他是如此得残酷,如此得奸诈,如此得无情! 对着自己的儿孙之间的争斗,他竟然是如此得看待,一点不把他们的生命当作一回事! 这......也太可怕了吧?! 郭宗纬的心里百般交集。 只是如今他只能低头不语。 “这件事情,朕给过你一次机会,那么以后你就不要再尝试了!你明白么?”楚皇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郭宗纬有点不知道楚皇说这句话的真意究竟是如何,是切实在告诉自己以后不可以对二皇子的遗腹子动手,还是在暗示自己动手之后,再不能留下破绽?! 只是他宁愿相信是第一种吧,因为对着这样的帝王,对着这样的“父亲”,他实在冒不了这样的风险。 “臣遵旨!” “这件事情你没有做好,朕是要惩罚你的。你这一年来,改变不少,向来多经历一些事情,做人做事进步会更快一点,既然如此,齐楚谈判,你便跟着去吧!” 楚皇说道。 郭宗纬听到惩罚本来心里着实担心,但听到后来的话,却又开始开心起来。 有了真正的职司,他才算真正有了权利,也有了一展拳脚的机会。 只是这次,自己能不能做得让他满意吗?郭宗纬在心里不由得忐忑着。 ...... 齐楚去年一战之后,虽然边疆依旧小打小闹,但双方各自折损了不少兵马,这大半年来一直便是打打停停,停停谈谈,边打边谈的过程。 第十八章 谈判副使? 第十八章谈判副使? 这半年来朝廷里最大的政务便是和齐国的谈判。 齐楚大战的结局,如果单从双方兵马的损失上,以及楚皇占了几个城池来讲,齐国是吃了点亏的。白衣众比朝廷的军马死的多一点,狼骑的精锐也死伤无数。 但楚国同样好不了那里。 朝廷的军队单单楚皇带往西疆的二十万便死了一半,留在北疆的同样死了三万,剩余得则被北疆收编。如果再加上北疆战死,以及因为背叛而被楚天伦剿灭的西疆军队,甚至南方被蛮人或何应俅造反而损失的军队,楚国死的人应该是大于齐国的。 当然楚国毕竟是在正面战场上占了便宜的,如今又多了一位宗师坐镇。南方行省也彻底得被朝廷控制,至此南方除了荒人作乱,大局已经无碍。 无论是朝廷基于安抚民心,还是政治的宣传,去年的齐楚大战,楚国都肯定是正义的一方,是胜利得一方。是齐国使者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密谋刺驾在先,楚国当然要行王师,讨伐齐国。然后百万雄师所到之处,齐国如摧古拉朽般被一败再败,最后只能求和。 当然齐国的宣传则肯定是完全相反的,只需要把双方国内宣传得敌对双方替换一下,便成了另一个王国关于这场战斗的公告。 两国之内的宣传,只是为了振奋各自国民的民心,夸张一点,失真一点,甚至荒谬一点,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当双方做到一起,要开始谈判的时候,关于这场战争的起因,经过,以及最后的结果,自然要有一个可以宣告于世的说法的。 这样的说法是要流传于后世的,被两国子民后世子孙所看的,双方自然都不甘示弱,都想让自己一方的内容看起来漂亮一点,正义一点,实力强大一点。 因此,当这场谈判自去年九月份就开始,但直到年前,双方依旧未能对这场战争得起因有一个双方都能接受得说法。 双方的使节在京都,在上京,来往吵了数个回合,一直到最后都吵不动了未知,总算对战争的起因有了一个共识。 那就是楚国有小人作祟,西疆总督程以法,欲谋自立,同时在两国之中运作,挑起了齐楚的大战。 这样的结论让很多深知内情的人自然是一阵好笑,但已经死了的人,真得再被踩上一脚,遗臭万年,那也是活该! 也许是前面的吵架让双方的使节都太劳累了,过了年后,双方的进展一下子进境神速。 如今不到三月份,双方便已经拟定了一个合约的初文,现在已经经过双方的帝王审核,正准备正式签约。 当然这里面其中还牵涉着很多的问题,比如双方的战俘问题,战后双方的疆域怎么划分等等很多细务。 因此,如今朝廷正准备筹划一个使团去齐国首都上京城,完成条约的初步签订。 楚皇要求郭宗纬参加的便是这样一个使团。 ...... 楚君凡本来以为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哪,但不想到这日他同样接到了圣旨。圣旨要求他作为副使节随从使团北上。 楚君凡没想到寻得大哥一问,才知道朝廷考虑到齐楚的协议内容中必定很原来的西疆和北疆,如今的北方战区大有关联,因此使团中最好有这样的一个人专门做这样的沟通工作,因为北方战区毕竟不同于朝廷的腹地,此时更相当于楚家的私人王国。 要说这件事,其实楚君文同样是合适的人选,只是有朝臣上奏,楚君凡身为安宁公主的夫婿,自然应该为朝廷建功,楚皇大笔一挥,便钦点了他的名字。 楚君凡此时自然是不愿意出门的,尤其是北上齐国这么远的路途。 如今他的几乎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卫蒹葭的身上,每日里小心伺候着,一会扶着她一起逛花园,一会又想着该给她准备各种孕妇适合吃的吃食。 他甚至把前世自己知道的那点胎教的知识全部搬了出来,特意那本书读给卫蒹葭听,美其名曰,“胎教!” 卫蒹葭有时候都被他弄得苦笑不得,这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原来也会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 府中的其他人也大概理解楚君凡将做人父的消息,对楚君凡在府中的各种出格的言行报以宽容得态度。 但有俩个人却对楚君凡对卫蒹葭的各种体贴羡慕嫉妒不已,自然是楚府中楚君凡的另外两位女人,柳飘飘和安宁公主。 卫蒹葭怀孕之后,自然是暂时不能侍寝的,这两位便抓住了每晚上的轮班机会,恨不得把楚君凡吞进了肚子,变成卫蒹葭肚子里一样的小宝宝。 女人痴缠起来,也着实有点让楚君凡受不了,只是这些幸福之中的小烦恼,他连跟人说都暂时不能。 此时此刻,虽然出使北齐,要离开家里不少时间,但若是能够暂时摆脱那两位与床榻之上残暴无比的女人,楚君凡也同样心有侥幸。 不管怎么说,楚皇既然圣旨已下,楚君凡副使的身份便逃脱不了。 关于柳王妃以及她儿子的事情,楚君凡犹豫了下,还是暂时没有跟老太君说起。只是让柳飘飘以后多与她妹妹来往,多照顾一下。 反正他此番要经过北疆,到时候可以先把那件事问问他的父亲。 宫里面也已经收到了卫蒹葭有喜的消息,楚琳,也就是如今的楚皇的两位皇妃之一,当下命人送来了很多宫内的赏赐,同时还让卫蒹葭方便得话多去宫内走走,若是需要御医,尽管开口等等。 每次一想到楚琳,楚君凡总是微微心痛,他实在不知道如今他该怎么面对这个二姐。 自从楚琳进宫之后,他也就见过一次。楚琳自是难得出宫的,虽然送过话来,让楚家人可以随意进宫看她,但除了柳夫人去过,有时赵璎珞前去皇宫的时候,顺便探望之外,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凡都没有去过的。 一方面自是男子进入后宫的忌讳,另一方面也是楚君凡不知道见了她之后,会是怎样的尴尬。 有的事情,一旦揭破,便再难装作不知道啊! ...... 第十九章 北行至北疆 第十九章北行至北疆 楚君凡今日便一直在做北上的准备,其实其他的都不用他担心,主要的还是柳王妃她们母子的安危。 只是上次刺客失手,楚君凡也收到消息,郭宗纬同样作为使团副使,随使团北上,心里也轻松不已。 即使如此,他还特意安排玉娇奴留下的“他们”暗中保护柳王妃母子俩。 使团出行定在了三月初七,这次是出公差,自然不需要家人相送,他也早已经对自己的两妻一妾做好了安慰工作,尤其是如今怀有身孕的卫蒹葭。 这一日,到了出行的日子,楚君凡终于看到了郭宗纬。 对方的确是跟以前很不一样了,无论是从精神,还是从气度来讲,都大气不少。 当对方看到楚君凡之时,竟然主动先开口打招呼。 “见过安乐侯。早就听说这次将要与安乐侯共同作为副使出使北齐,我是开心不已。希望这次北上,我们能够精诚合作,为楚国争取最大的利益。”郭宗纬笑吟吟得说道。 “将近一年没见,不曾想郭公子如今也是风采不凡,看起来这一年的岭南生活,郭公子受益匪浅哪。”楚君凡同样轻轻一笑,说道。 “受益到说不上,苦头倒是真的吃了不少。说起来这还得亏了安乐侯的帮助哪,若不是当年年轻气盛,和你以及你的大哥结怨,我又何必因为犯错而去被流放岭南哪。不过说起来,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安乐侯千万别以为我这是在诉苦哪。”郭宗纬继续说道。 “我当时也是初入京都,什么事情都想得浅了哪,要不然,当初我们在一石居前说不定也不会产生那么大的冲突。郭公子既然宽宏大量,那么这件事咱们就从此揭过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楚君凡说道。 “好!”郭宗纬拍掌而笑。 正在此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人走了过来,说道:“两位副使,咱们该出发了!” 楚君凡和郭宗纬连忙先向老头行礼问好,说道:“见过正使大人!” 俩人都是楚皇任命的副使,但眼前的官员却是鸿胪寺的左少卿,也是此次使团的正史,他们俩人的上司。 “两位不要客气。说起来陛下任命两位少年人做副使,想必是存了历练你们俩人的意思。这次北上,老夫多年在鸿胪寺的一点经验,自然也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希望这次出世齐国,我们三位能够齐心合力,办好这件差事!” “正使大人所言甚是。”俩人都齐齐表示赞同道。 虽然说这位正使大人此番话说来,很有点倚老卖老的嫌疑,但对方自然是有这样的资格。 对方如今已经六十有三,在鸿胪寺已经待了三十几年,几乎在楚国立国的时候,他便已经去了鸿胪寺。凭他的资历未尝没有担任侍郎尚书,甚至再进一步的机会。但他却一直独守在鸿胪寺,甚至还不是鸿胪寺的正堂官,而只是左少卿。 当然这个不是因为他不能,而是他不愿意。因为一旦做了鸿胪寺卿,在很多外交的场合,他便必须注意自己跟其他国家使节吵架的尺度,甚至仪范。但他虽然是左少卿,但鸿胪寺的正堂官说起来还是他的徒弟,他在鸿胪寺的地位可想而知,一言九鼎,那是丝毫不假。 他完全有在楚君凡和郭宗纬面前倚老卖老的资格,也当然有这方面的实力。 楚皇安排这两位副使,一个是为了让他多点锻炼的机会,一个则是专门跟北疆向沟通的,而真正到了北齐与对方谈判扯皮的,最后还得老大人出马。 这些楚君凡和郭宗纬都是知道的。 既然正使已经说要出发,两位副使自然遵命,各自告辞,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开始了北行的路线。 若是有选择,楚君凡自然是宁可骑马,也不愿意乘轿的,乘轿虽然舒服,但其实坐久了也挺累的,而且身体不能有较多的活动机会。只是文官乘轿,武官骑马这是惯例,如今楚君凡以副使的身份,自然也要注意体面,自然不能想干嘛就干嘛。 他在马车里随意得躺下,让自己的身子尽可能得舒展开来。脑海里却在感慨,郭宗纬此时看来,的确是比以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内,他能有这么大的变化,也说明他的确也算不凡了。 之前俩人看似平常的聊天中,楚君凡有意以陈年旧事乱他心志,却不妨对方光明正大得说起去年的事,无论心里究竟怎么想,表面上看来却是一点芥蒂都没有,看起来很是宽宏大量。 楚君凡知道比起以前的郭宗纬,现在的他更难对付,因为对方已经学会把自己的心意合适得隐藏起来,更学会了会为了某种现实的利益,而暂时忽略冤仇,这样的可以称之为伪君子的人真是烦人啊,反而让他更加讨厌了哪! 只是再难惹的人,如果到了不得不惹的时候,他也无所畏惧! ...... 使节的车队浩浩荡荡,五日之后,便来到了北疆。 因为是公差,而且使团必定是要在北疆停留一段时间的,所以路上的行程赶得挺紧。 虽然说如今北疆西疆已经在事实上合并为一,统称为北方战区,但是清临依然是北方最核心的地方,因为楚家在这里,楚天伦也在这里。 以楚天伦此时的身份,自然是不会亲自前来迎接使团的,到了清临,自然有总督府的人派人来迎接使团,并为他们安排住宿。 到了晚上,则有楚天伦亲自主持的宴会。 虽然楚君凡的身份不同一般,回到清临,就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但毕竟他此时身上有执事在身,要讲究先公后私,此时也不太方便单独离开去见楚天伦,便只能先跟大家在一起。 到了晚上,在宴席之上,楚君凡才和大家一样,同时看到了楚天伦的身影。 按照惯例,楚天伦以东道主的身份,说上几句场面话,大家便开始各自吃喝。 楚君凡独自吃了一会,却不妨代表北疆前来参加酒宴的将领中,忽然走出了三个人,向着他所坐的位置走了过来。 “楚铮、楚璇、楚宁见过三少爷。”三位将领走到楚君凡面前,抱拳行礼后说道。 楚君凡仔细看去,这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几个。 他的双眼闪过一道亮色,惊喜得说道:“看你们此刻的模样,便知道你们这一年来在军中吃了不少哭吧?!想必也立了不少战功吧?!” 性情最为急躁的楚宁开口说道:“那是当然,现在我等三兄弟,在军中那可是......” “楚宁不要无礼!”楚铮和楚璇却是一同开口说道。 “怕什么!我们吃了那么多苦,连点功绩都不能说吗?何况三少爷又不是旁人!”楚宁不服气得说道。 楚君凡呵呵一笑,他其实很欣赏楚宁这样的直爽的人,“无妨,我当然不是旁人。说起来,我们大家都是兄弟,兄弟之间,当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就是,我就知道三少爷是个痛快人,来,你我先干一杯!”楚宁说道。 楚君凡当然不会推辞。 楚璇和楚宁面面相觑,看着楚宁和楚君凡一口气干掉杯中酒,都会意一笑。 然后,楚璇和楚宁也一起举起手中的杯子,对楚君凡说道:“我等兄弟能有今天,一切都幸亏三少爷昔日的指点和栽培之恩,我等兄弟一起敬三少爷一杯!” 他说得是去年年初的旧事,那时候楚君凡刚刚从外面归来,楚府之中因为大少爷楚君文一直不在楚府,楚家分支之中楚铮又比较出色,因此其中暗藏分离之祸。楚君凡便寻到机会,在武力等楚铮最自豪的方面,一举折服楚铮等三兄弟,后来还特意跟楚天伦商议了楚家的精兵之策,并给了楚铮三兄弟一个合适的机会。 这些事情说起来并不久远,但对于经历过过去精彩无比的宣德十七年的众人来讲,真得是恍若隔世了。 楚君凡开心一笑,同样将手中的空酒杯再次倒满,然后一言而尽。 四人相对忽视,齐齐会心一笑。 过往恩怨,自然是烟消云散。 第二十章 齐国的现状 第二十章齐国的现状 当酒宴进行到了尾声的时候,楚君凡终于寻到机会,独自前来与楚天伦一会。 “见过父亲大人。”楚君凡行礼道。 “起来吧,你我父子要那么多礼节干什么。明天你回府中看看吧,柳氏知道你回来了,正在府里为你准备好吃得哪。”楚天伦说道。 “谢谢母亲大人关心了。” “老太君,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君武还有你二姐他们在京都都还好吧?”楚天伦问道。 “老太君前些时日略感风寒,我自京都离开之后,已经好了。至于大哥、二姐、三弟他们都很好,他们都让我替他们问好哪。” “那就好!”楚天伦说道。 “对了,父亲,有个喜事得告诉你一下,你做爷爷了!”楚君凡听了听四周没有一点异常的动静,说道。 “你是说蒹葭怀孕的事情啊,我已经收到消息了。说起来,你也是快要做父亲的人,以后做事情要稳重一些。”楚天伦说道。 楚君凡略一犹豫,继续说道:“我说得是你已经做了一次爷爷了!” 楚天伦终于听出了异常,“你是谁有其他的女子已经为你生出了一个孩子?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件事情只能说是阴差阳错,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楚君凡当下把自己去年在落凤楼的那些事情,以及前不久遇到柳王妃,并救下她和她的儿子的事情,详详细细得说了一遍。 楚天伦像是听人讲故事一样,听着这其中的曲折离奇,久久不语。 “你确定这孩子是你的么?”楚天伦问道。 “应该是的。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楚君凡说道。 楚天伦心想也是,若只是为了获得楚家对孩子的保护权,而撒这样的谎,风险也太大了点。 因为一般的孩子容貌总会多点父母的痕迹,若是等到小脸张开之际,这样的谎话很容易被人揭破。不过此刻二皇子已死,柳王妃又素来没有不好的传闻,若她不承认,谁也不敢说她的孩子不是二皇子所生的。 楚天伦忽然嘿嘿笑了起来,像是想起什么十分开心的事情来。 “赵诚这小子昔年跟我争你母亲,却是没想到我儿子竟然有一天会给他儿子带了绿帽子!哈哈!儿子,你这件事情做得漂亮!”楚天伦先是夸了一番楚君凡。 “不过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了,虽然说我忽然成为了爷爷,还得了一位大胖孙子很是开心,但是这个事情你知道我知道就好了,一定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父亲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太君我都没来得及告诉她哪。”楚君凡说道。 “那个郭宗纬当真是可恶无比,竟然真得差点杀了我的孙子,这笔帐有机会我一定要跟他算!” “父亲要小心啊,他可是楚皇赵诚此时唯一的一个活着的儿子了,若是......那他非发疯不可!” “那你可太小看咱们陛下了。我问你,你觉得郭宗纬真得是咱们陛下的儿子么?”楚天伦问道。 “莫非不是么?他被流放岭南之时,楚皇曾经派人专门保护他,我曾经与他手下的一位九品高手交过手,那人的武学竟然跟楚皇一样,是帝王道。而且郭宗纬自回京都以后,屡次受到楚皇重要,京都之人都默认他肯定是那位的私生子?莫非这里面?”楚君凡疑惑得说道。 “哈哈。君凡啊,对于咱们这位皇帝,天下间恐怕只有我对他最了解。若郭宗纬一日不成为太子,那么他便不一定会是楚皇的私生子。你只看到楚皇对他的特殊,却没有看到楚皇对他的残忍。你想一想,如果你有这样一个儿子,你此时会如此得对他优待,让他自满,让他四处树敌么?”楚天伦问道。 “父亲的意思是说,楚皇在那这位郭宗纬做饵,然后将真正的私生子藏之幕后,保护起来?”楚君凡说道。 “我的猜测也不定正确。但我却一直知道一点,楚皇想让大家知道的事情,那么你最好对这件事情保持足够的警惕。”楚天伦说道。 “儿子还是觉得这个猜测有点勉强了哪。” “或许是吧。反正郭宗纬一日不成太子,你就只把他当作臣子看待好了,不需要刻意得针对他,但也不需要刻意得对他忍让。”楚天伦说道。 “我明白了。对了父亲,此次将要出使北齐,可是我对齐国的事情一直不怎么了解的,你能不能给我简单得讲一讲!”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齐国的事情,说起来比较复杂,不过如今的齐国,你只需要了解几个人就可以了。” “我明白,父亲请讲。” “这第一位人,当然是天一法师,也就是天一神皇了。他自宣德十二年,齐国太祖死了之后,便囚禁了齐国太子,集神权与治权为一体,成立了在世神国。” “父亲,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这个在世神国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唉,为父以前也很是好奇,但由于身份的缘故,却一直不能亲自去齐国看上一看。但上次自西疆见识到白衣众的战斗力,我算是差不多明白了。” “白衣众?我没来过西疆,但听说白衣众是天一神皇一手打造得王牌军队,上次在西疆大战之中大放异彩!” “何止大放异彩!你要知道白衣众,其实只是一群普通的健壮一点的百姓而已,上次他们大战之时,手无寸铁,便能跟朝廷的军队战得难分难解!” “手无寸铁?”楚君凡惊奇得问道。 “是啊。一个个只着白色布衣,一旦防护都没有,但一旦打起仗来,却凶猛无比,视死如归!实在是捍不可挡!” 在世神国?白衣众?手无寸铁?视死如归?当把这些不同的印象放在一起的时候,楚君凡忽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不会他们开战的时候,还喊着口号吧?!”楚君凡问道。 “正是如此!我派往北齐的探子回报,他们都是天一神皇的忠实信徒。” “哦,我大概明白了北齐这在世神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楚君凡说道,心里却在暗自想到,这连像另一个时空某种信仰真主的宗教都出来了,这也太扯淡了吧? 想到了天一法师曾经同样受过天机老人的教诲,想到自己曾经看到的那本另一个时空的孙子兵法的东西,楚君凡总算对某种现实有了个勉强的解释。 “你要知道的第二个人是耶律苍狼!” “他不就是天一法师的徒弟么?莫非他还有其他的身份?”楚君凡诧异得说道。他当然知道耶律苍狼这个人,在宣德五年,宣德十七年,他连着见过他两次。 那个比他稍微大几岁的少年,是天一法师的大徒弟,据说也是年轻一辈中武力值最高,习武最有天资的人。 昔日萧十一郎的习武天赋还派在他身后哪! “你只知道他是天一徒弟的身份,却不知道他本身也是出身于北齐皇族吧!” “北齐皇族不是都姓完颜么?”楚君凡说道。 “他其实是齐国太祖的私生子,只是因为生母卑贱,才没有身份。后来便被天一收养调教,起名耶律苍狼。后来齐太祖死后,他便跟着天一法师囚禁了德明太子,虽然天一篡位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力,但是齐国依旧有一股相当强大的保守势力,而他们推出来的利益代表便是耶律苍狼!” “还有此事!我知道了。你刚才说保守势力,那岂不是还有一股新兴实力?”楚君凡好奇得问道。 “这就是我要说得第三个人了,也是最重要,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人!” 第二十一章 神圣之女! 第二十一章神圣之女! “齐国之中第三个你一定要特别注意的人,是一个少女!”楚天伦说道。 “少女?”楚君凡大惊。 “她不仅是一个少女,甚至是一个比你还小的少女。”楚天伦说道。 “关于这个人,天下三国,甚至是四方城,对她的消息都并不多,但她在齐国之中,尤其是齐国百姓之间,却地位崇高,被誉为神圣之女。” 楚君凡忽然想起一个人,他曾经听黄药师说过,齐国有一位武道资质犹在耶律苍狼之上的少女,堪称天才中的天才。 “是不是那个传说中习武很天才的少女?她应当是耶律苍狼的师妹,是天一神皇的关门弟子。”楚君凡问道。 “正是她。”楚天伦点了点头。 “我曾经听说她的武学资质堪称是年轻一辈中最天才的,曾被天一法师称为齐国未来的希望,甚至她的实力可以比得上耶律苍狼。只是她似乎在江湖上名声很小。”楚君凡说道。 “我派去的探子收集到的消息说这个被齐国人称为神圣之女的人,天性善良无比,据说看到她的人,没有不喜欢的。天一法师自从改称神皇,在齐国推行信天主的神教,而据说齐国之中,大部分的信徒则都是疯狂的信封着这位少女,甚至有的以前穷凶极恶的人,看到她之后,也不由得膜拜喜欢,从此忠心于她,信服于她。齐国如今白衣众的人数大概有五十万,你要知道,这五十万白衣众的直接管理者,便是这位神秘之极的少女!” “这么厉害?!”楚君凡惊叹道。 “总之,你若前去齐国,一定要注意这位少女。” ...... 使节在北疆停留了三日,三日之后便启程继续北上。 又继续走了两天,在即将离开楚国的边境之时,一个出人意料的人出现了。 “大哥,我也想去齐国看看,让我跟你去吧!”一个年轻人对着楚君凡说道。 “叶小重,你怎么在这里啊?”楚君凡说道。 说话得正是不久前还在京都之中调戏长孙无垢的叶小重。自从叶南山与楚君凡一战小败之后,楚君凡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一方面是因为他有段时间不在京都的缘故,回到京都之后,又忙着陪伴卫蒹葭,很少出去。一方面大概是因为叶小重上次跟楚君凡打赌输了之后, “唉,自从大哥你离开京都之后,我这京都小霸王独自一人在京都也没有什么意思。上次你和叶叔一战之后,叔叔说我胸无大志,这样不行的,让我多向大哥你学习。我听说大哥这次前去北齐参与谈判,想着我说不定跟来,能帮你大哥做点什么事情哪。这不,就星夜兼程,在这里等着你么?”叶小重说道。 “可是我是去出使啊,又不是去游玩。你这样随意跟着去,正使会不会有意见哪?”楚君凡不曾想到这时候叶小重突然冒了出来。 他虽然说不是很喜欢叶小重,但对他这样的人,也却是难以讨厌起来。只是说起来,俩人的交情也没有熟到这样的地步,他不明白叶小重为何此时非要缠着他跟他一起前往北齐,但想必对方肯定不是他所说的这么简单的。 因此,能够不带他去,那便不和他一起,当下婉拒道。 “我已经去跟正使大人说好了,他说只要保证我不影响使团的正当事务就行了。大哥,你就让我跟着你吧,你看你堂堂一个副使,连个下人都不带。我跟着你,可以帮你端茶倒水也好,你不用不好意思。”叶小重继续说道。 听着他无赖的口气,楚君凡心里暗自思忖,既然正使都允许叶小重跟上了,那就让他一起去吧。 也许是因为正使估计叶家的地位,不想得罪叶家人,也许是叶小重的确是到北齐另有要事,既然正使不介意,楚君凡再表示不同意,岂不是太不给叶小重情面了?! 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他,但叶小重一直以来也真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楚君凡并不以为他跟着自己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 嗯?!那就让他跟着吧,真要是有什么事,再随机应变吧!楚君凡想到。 使节在齐楚边境增加了一个人之后,继续北行,顺利得进入了齐国的境内。 已进入北国,路边的风景与楚国之内大不相同。 路边随处可见或是在田间劳作的农民,或是在路边行走的行人,大部分人都身着白衣。 进入了齐国之后,无论是北齐派来迎接使团的人,还是使节内部的会议,都一再告诫大家,到了齐国之后,一点要谨言慎行,注意尊重齐人的信仰。 齐国自从天一法师建立在世神国之后,将国内的诸般宗教统一整合,演变成了一套教义严谨的天一神教。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样的禁忌,楚国人自然是不怎么清楚的,但尊重齐国人的宗教信仰,不违反别人的宗教忌讳,这是必要且合情理的。 北齐的使节告诉楚国使团,主要是不要随意打断齐国信众祈祷的过程,另外不要对齐国的几位大人物,比如天一神皇,比如神圣之女等有言语中的侮辱。 大概便是如此。 楚君凡在这段时间内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天一神教,怎么看,怎么都感觉跟前世某些记忆中的宗教很是类似。 天一神教,信奉上天之上唯一的真主。在世间,则要信封天一神皇,信众一般都身穿白衣,因为白衣象征纯洁,象征干净,象征无罪。 人生于世间,总会要沾染各式各样的罪,只有勤勤向天主祈祷,才能祈求原谅,才能在死亡之后,上得天国中去。 无论是前世今生,楚君凡都对宗教了解得极少,此刻也难以判断,天一神皇的作法,到底是不是那个被他怀疑为穿越众的天机老人有关系。 但无论如何,听到白衣众的战斗方式,楚君凡总能想到前世那种宗教的那种狂热的信徒组成的军队。 总之,牵扯到宗教这样的事情,终归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使团一路向北,又行了五天,终于来到了上京城。 上京城说起来跟楚君凡还是很有关系的。 因为昔日的大汉的首都便在上京城。 昔年前汉末年,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趁着汉朝分崩离析之际,自北而下,不仅攻占了大汉的首都,还占领了当时汉朝的一半疆域。 后来齐国太祖英明决策,主动改变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在国内推行民族平等之策,并对敢于对此持异议的人大开杀戒,辛辛苦苦兢兢业业二十年,才换来了齐国内部的稳定。 这样说出来,楚君凡还是很佩服这位齐国太祖的,他是昔年三国开国帝王中最年轻称帝的,也是死得最晚的。 即使是武力超绝的天一法师,在齐太祖活着之时,也不敢对一向对他不敬的德明太子采取什么措施,直到他死之后,才囚禁德明,自立神国。 上京城高大雄伟,看起来很有气势。而且历史悠久,随处可见的城墙都有可能是建自百年之前的,拥有独特的人文底蕴。 而跟其他两国的首都比起来,无论是楚国的首都京都,还是吴国的首都金陵,都是近几十年才渐渐兴起的新城,在很多方面是不能相比的。 即使是被成为天下第一巨城的四方城,也是不能在这方面跟上京城相比的。 使团终于进入了上京城,这座昔日前汉的政治中心,今日齐国的首都。 马车轧在青石铺成的路上,发出阵阵声响。 第二十二章 天女之舞 第二十二章天女之舞 楚君凡在马车里从挑起的窗帘外,随意看着四周的上京风景,叶小重则从另一边往外看去。 可能是行人的缘故,车队进了上京城之后的速度明显大大下降。 当车队走过一个转弯的地方,速度更加缓慢起来。 楚君凡向着窗外看去,远远看到路口即将经过的一个广场似乎在举行什么活动。 只见入目之处,无数身穿白衣的教众整齐得站在广场之上,行一些繁琐的宗教礼节。 马车继续向前,转了个弯,楚君凡的视线终于能够看清楚那边广场上发生的事情。 在一个很大的广场中央,有一位高台。高台四周的白衣信众们整齐且有秩序得行礼,祈祷着,广场之上至少容纳了五百人不知。 楚君凡一眼看过去,只见白茫茫的一片,整个广场被白色笼罩。 身穿白衣的信徒一个个看起来似乎虔诚无比,他们行礼的动作一丝不苟,嘴中念念有词。 楚君凡虽然不知道这些仪式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当他坐在马车里,看到这么多信徒同时祈祷行礼的过程,依旧能够对那种宗教的神秘和肃重感同身受。 “咦?!”却是楚君凡不经意得向广场的高台之上看去,却发现那边有一位女子正在跳舞。 同样是一身白衣在身,所以在人群之中显得不那么显眼。因此楚君凡在第一时刻,没有注意到她。 只是当他一旦注意到她之时,他的目光便再难以移开。 那是一位身材妙曼的女子,如今的距离看得不是清晰,但能够隐约判断出那位女子身子的曲线和柔美不亚于任何一位女子。 刚让人震惊得是她的舞蹈。 她的身子时而腾起,将欲飞天而走,时而身形弯曲到极夸张的角度,似乎要将小腰折断。 跳舞的女子年纪应该不大,她的一双赤足不着存缕,晶莹如玉。 双足的肤色在阳光下跟一身的白衣相互融合,完美得相互衬托。 通身的雪白色中,比较显眼得是她那满头虽身体舞动而在空中不断跳跃得青丝。 楚君凡看到她便想起了前世那首美妙之极的“洛神赋”。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此时看不到容颜,楚君凡不知道她是否真得是一位漂亮之极的女子,但只看她此时的舞蹈,楚君凡心里便觉得,她即使不是倾国倾城,也不会平庸了。 女子跳的舞蹈充溢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热情,楚君凡猜测这可能就是一种叫做祭舞的东西,用舞蹈来向天表达感恩或者诉说请求。 此时马车在这条靠着广场的路上行走得愈加得艰难,楚君凡此时便有足够得时间欣赏着这样赏心悦目的画面。 女子的舞蹈在一阵激烈之后,似乎到了一个要结束的时候。她的脚点踏着某种节奏越来越快,场间白衣众的祷词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当这些声音到达一个顶点之时,女子的身形在一瞬间拔地而起,似乎一瞬间飘飘欲仙,要飞升而去,踏入那传说中可以让人无数幸福的天国。 女子的轻功显然是极好的,她的身形一下子非到至少三丈的高度,然后身形才缓缓落下。 当她再次站在高台上之时,四周聚集的白衣信徒已经齐齐跪下,口诵,“愿我神国永世流传,愿我神皇福寿延年,愿我神女青春永在。” 三句话一直重复了三遍,才停止。楚君凡听到最后一句话之时,不由得暗自咂舌,这位神圣之女在齐国的地位当真崇高无比啊。 此刻仪式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高台上的女子高声喊道:“今日祈福仪式到此结束!” 广场的四周的白衣信众再次齐齐低头喊道:“恭送神圣之女!” 高台上的女子也不多说,只见她身形腾空而起,身子不动,整个人却远远得向着其他东面的方向飞走了,仿若真得是一位天女,此时腾云驾雾回到了天宫。 楚君凡微微一愣,未想到初到齐国,便有幸目睹到齐国的神圣之女,虽然看不清容貌如何,但她在齐国的地位,他倒是已经可见一斑了。 “看这样子,身材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容貌怎么样。我要不要考虑下哪?唉,要是年纪再大一点就好了!”一个声音在楚君凡的耳边响起。 楚君凡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叶小重也已经坐到这边,从马车这边一起往外看去。 刚才的话显然是看着那位圣女说得。 “你倒是做得一番好梦!”楚君凡无奈得说道。 “啊?!大哥,我只是胡乱说得,你千万别当真。我来齐国跟那位圣女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是喜欢长孙姐姐那样的女子。”叶重连忙解释道。 “你喜欢谁又跟我有什么关心哪!”楚君凡随意得说道,心里却忽然觉得叶小重刚才的解释太急躁了些,莫非他来齐国真得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 ...... 适才在广场上跳祭舞,翩翩若仙得少女,直接乘云而返,回到了昔日齐国的皇宫,如今称为神宫的地方。 宫中的下人看到她回来都不住得行礼,每一个对她行礼的人,她都很认真得还了一个礼节过去。 神宫的下人似乎对神圣之女的作法早已经习以为常,双眼在看她之时,总是带着敬意,爱意,以及怜惜。 而实际上,以她此时二八芳华的年纪,以她善良纯真的性格,即使在齐国之中,还真少有人不喜欢她哪。 因此,当她自宫殿外,来到天一神皇所在的华光殿时,足足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师父,你今天又没有好一点啊。”少女一进宫殿,便向着殿中的那位高坐神座头戴神冠的老头说道。 “黛绮丝,你回来了,快快快,来坐到师父身边来。”天一法师一看到她便宠溺得说道。 他一辈子无妻无子,唯有对眼前的少女,视如亲生。 “师父,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啊!”少女如天一法师所言,在他的身边坐下,然后继续关心得问道。 少女的声音颇为柔弱,听在耳中,便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傻丫头,你也知道师父得的是病,祈福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可是你还傻傻得每天都去为我祈福!” “师父那么厉害,一定能够平安无事得。何况师父也说过,冥冥之中,天地间肯定有一种能够决定人的命运的东西存在,也许它跟我们所日日侍奉的主并不一致,但只要我们诚心,说不定可以感动上天,让师父的身体能够好起来!” “唉!师父以前也这么想,昔年我创立在世神国,一方面是以为对昔年天机老人给我讲的故事中的很多事情很有兴趣,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如果世间真有神祇,看我如此得为它传播信仰,也许能够稍微赐予我一点时间。也不要很多,只要我能活着看到你成为宗师,撑起我们齐国的天,我便死也瞑目了!” 第二十三章 秘密与蹊跷 第二十三章秘密与蹊跷 “师父,你肯定可以的!”少女双眼微红,似有水雾升起。 “傻丫头,不要伤心。一时半会,我还不会有事的。只是没想到我纵横天下一生,成为了宗师,扶起了齐国,并按照心中的理想,创立了在世神国,却最终败给了老天,竟然让我患上了不治之症!上天啊上天,如果你真得有灵的话,有为何对我如此得不公平!” 天一法师越说神情越是激动,说道最后,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噗——”得喷了出来! “师父!”名唤黛绮丝的少女看到师父再次吐血,凄厉得喊道。 鲜血红得刺眼,而背后所隐藏的信息便是天一法师的双肺此时已经损坏殆尽,也意味着他的身体一定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境界。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师父病情再不断得严重,但却没想到会严重到这样的程度。 “黛绮丝,不要伤心了。师父的身体再拖上一年应该没有问题,我们要尽快把该安排的事情安排好。”天一法师擦去嘴角的鲜血,对着玉容凄惨的少女说道。 “对了,关于楚国提供的两个人选,郭宗纬和叶小重,你怎么看?”天一法师问道。 “师父!”似是提到了一个敏感的话题,少女略带羞涩得说道。 “唉,师父也不想啊。只是如今楚国双宗师,实在是势大之极,师父的身体又这样,为了齐国的未来,为了你的未来,我不能不这么考虑的。你自小无父无母,是师父独自把你养大,向来视你若亲生,一定要为你找一个好的归宿的。” “师父,我不想嫁人,愿意一辈子侍奉师父。”少女动情得说道。 “傻孩子。终究还是要做一个选择的,我的身体不行了,我死之后,齐国缺少宗师的支撑,我很担心将会成为第一个被楚国灭亡的国家。我以前未曾预料到楚国双宗师的局面,叶重已经成为宗师,老夫即使不服气,也不得不为身后计,受点委屈。楚皇给出的人选是郭宗纬,叶重给出的人选是叶小重,丫头你看着选一个吧?!” “可是师父,我不想嫁啊,我觉得我们为什么不和四方城或者东吴箭神联手哪?这样在相对弱势的一方,我们也许可以获得更大的优势哪!” “我也这么想过,只是这样,风险更大了些,齐国的命运也许更艰难不可预知哪!” “师父,可是这样的大事,要不要和师兄商量一下啊?毕竟他在齐国之中也有那么多的人支持!” “唉,他虽然也是一个好孩子,我说的话,他大部分都听的,但也就在关于齐国发展的这件事上,他总是坚守着自己的想法。他一直以为齐国就该恢复往日的游牧民族的作法,我齐人该高人一等!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汉朝的时候了,如今许多支持他的那些老朽贵族们,只是看着这些年我懒得理他们,嫌弃手中的权柄太弱的缘故,并不是真得像回到以前,大家一起放弃城池,去北边的草原上放牧!” “师父,也许你把这些情况都告诉他,他会重新考虑的。” “我的这个徒弟,无论从心性还是性格上,其实都于我很像的,所以我很了解他。正因为了解,所以知道他跟我一样,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是个固执到非要坚持到死的人。若非如此,我昔年也不会因为真的相信这世界上有神术,尝试引日光入体,修炼那传说中的圣光,使得自己的身体发生病变!” “可是我担心,如果师兄他非要和我争,我是万万争不过他的。师父你在时还好,你若不在了,我怕师兄他和我之间的争斗会闹得齐国分崩离析!” “放心吧,师父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在死之前,我会把这个问题解决的。” ...... 师徒俩说了很多瞧瞧话,才终于告别而出,也许是担心师父的身体,也许是忧心齐国未来的形势,少女的面有戚戚,看上去忧伤不已。 只是当少女自天一法师的寝殿往外走去之时,当她走出那道寝殿的门槛之时,她的双眼却越来越明亮,双眉弯弯,似乎带着点狡诈的味道。 “师兄啊,希望你配合点,早日可以让师父痛下决心。师父啊,你可知道,我的目标从来不仅仅是作为神圣之女,我要做得是万古无一,可一统天下的女皇!” 少女的双眉渐渐敛去,之前的稚嫩可爱的形象消失不见,看上去是一片坚毅和果敢! ....... 楚国的使团和齐国的使团的对最后的条约细节再次商议起来,这些听了一会,感觉双方一直在很多字眼上不停吵架的场合,着实有些无聊。 反正这些跟楚君凡没有什么关系,他便很早就溜了出来。比起另一个兢兢业业,一直坚守阵线的副使郭宗纬,楚君凡不得不承认,这点上自己是比不上他的耐心,这么枯燥无聊的事情,对方听了一上午竟然还能坚持下去。 上京对楚国来说,还是充满了新奇,他便随意得在大街上溜了起来,看下不同的风土人情,看下不同风格的建筑,当然少不得听着不同口音的叫卖,偶尔在尝试下上京城有名的小吃。 “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乱逛啊!”原来是叶小重同样在京都乱逛。 “那些跟齐国使团吹毛求疵吵得不开开交的事情,我听得头昏脑胀,便出来散散心。你哪?这两日可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多哪。上京城不愧是昔日汉朝的都城,很多老一点的房子,布局都跟我楚国大不相同。而且还有些十分好玩的精致,像狮子桥啊,弄衣巷啊!当然这边的女人味道也很不一样,你不经意间沾点便宜,很多女人甚至还不怒反喜哪!” 现在的齐人是由早年的游牧民族,再加上后来的汉人混合而成的,如今虽然在逐渐汉化,很多风俗习情跟早年已经大向迥异,但女子开朗大方,不像楚国女子那般保守这个倒是真的。 三句话未说完,叶小重便本性半露。 “又到处调戏女人了?”楚君凡戏谑得说道。 “啊?!”叶小重正说得兴高采烈之时,却不妨楚君凡这么插了一句。他连忙意识到自己说得太投入了,说道:“没有啊没有!现在怎么说是出国在外,我是一定会维护楚国的形象哪!” “其实你可以为国争光的!”楚君凡轻轻一笑说道。 “啊?!”叶小重很快醒悟到楚君凡话语中的意思,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没看出来,大哥也是我辈中人啊!” 俩人正随意得说着话,继续往前走着。 “不要再打了!救命啊!救命啊!” 忽然一个略带凄惨的少女的生音传来过来。 楚君凡和叶小重一起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柔弱少女,不知为何,正被一对中年夫妇追着打哪! “你这骚蹄子,整日里好吃懒做,我辛辛苦苦养你十几年,让你做点事情都不愿意做吗?”那个女的厉声得说道,听上去似乎是那位少女的长辈。 “叔叔婶婶,我一直在努力得做啊。昨天只是衣服太多了,我洗好得晚,今日早上就睡过去了,真不是我故意不做饭得!叔叔婶婶,绕过我这次吧,下次不敢了!” “每次你都这么说,让你做点小事情都做不好,我看,还是干脆把你送到丽春楼,老娘还可以换一笔银子哪!”那位中年妇人恨恨得说道! “不要!”一听到妇人那么说,少女的身子急颤,本来就带点哭腔,再也忍不住了。 她转过头,不再躲避妇人往她身上打去的鸡毛掸子,苦苦得哀求:“婶婶,你随便打我吧,千万不要把我卖到妓院里去。” “你倒是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去!”中年妇女一边用力得狠狠打在少女的身上,一边厉声骂道。 另一边的男人,也赶上来,用力得踢那位少女一脚,说道:“真是贱货,我看还是早点卖了的好!” 鸡毛掸子挥在空中,发出阵阵的声响,少女的身上一会便落下了数道隐约可见的痕迹,估计身上已经伤痕道道。 每一次击打在身上,她的身体都微微颤抖,本能得向往一边逃去,但却不敢移动。 听到她的叔叔也这么说,她再也忍不住:“叔叔婶婶,你们就绕了我吧。当初我父母死后,你们霸占了我家的财产,为何到了如今却这样对我!” ...... 围观的众人这才大概明白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少不得有人对那对中年夫妇的行为从言语上进行鄙视。 只是市井百姓,对于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家务事,一般人都不会插手,因为很难说清这里面的对错。 “大哥,这对夫妇也太可恶了!咱们帮帮那位小姑娘吧?!”叶小重说道。 第二十四章 试探与选择 第二十四章试探与选择 楚君凡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有意无意得看着两一对中年夫妇的面容,心里再暗自思索着,为何觉得这俩人好生熟悉,好似在某个地方看到过一样。 若是在京都他遇到一位可能见过的人还比较正常,此次乃是他第一次来上京,怎么会遇到看起来眼熟的人哪?! 楚君凡暗自想到,一时之间也没留意叶小重的话。 他想置身事外,那位少女却似盯上了他。 当她的婶婶再次拿起鸡毛掸子想要打她的时候,她忽然一把扑过来抱住楚君凡的双腿,说道。 “公子,快救救我!我不要被他们打了,他们会一直打死我的!” 楚君凡从自己的思索中醒悟过来,暂时不去思索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那两个人。弯腰扶起面前的少女,说道:“你先起来吧,我能帮你的地方,一定帮你!” 叶小重也在一旁说道,“是啊是啊!姑娘快快请起!” 楚君凡看着那对中年夫妇说道:“简单得说道,你们需要多少钱,才能不打她!” 中年夫妇似乎被楚君凡的口气所摄,而且看他的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一时之间懦懦不敢回答。 妇人在某些场合,胆量比男人还大了一点,虽然言语中充满了畏惧,但已经强自说道,“这怎么是能用钱来说的事情,她是我家的侄女,我想打就打!” 楚君凡微微皱眉。 男子似乎害怕楚君凡生气,弱弱得说道:“公子放心,只是些小事而已,不用您操心!”然后他转头对着少女狠声说道:“还不赶紧过来,跟我回家,在路边抱着公子的腿算怎么回事!” 楚君凡还未开口,那位少女便一下子变了脸色,“公子,我不要跟他们回去,他们一定会继续打我的,非把我打死不可!自从前年开始,婶婶便有意将我卖给妓院,如今年岁日长,我越来越大,他们越来越觉得我是个累赘。求求公子了,你就带我走吧!” “骚蹄子,你乱说什么哪!”女人连忙喝道。 楚君凡再次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将她买到妓院,能买到多少钱?” 中年男子听到这句话,正想开口拒绝,却不想女人已经抢先开口说道:“我这侄女长得标致无比,怎么说也能买个八十两银子吧!” 这话其实有点水分的,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姿色是不错,但妓院里的女子,并不单单是姿色漂亮便能买个好价钱,更要看其是否懂得琴棋书画,能够揣摩男人的心思。 其实对于真正做的好的妓院来说,宁可买几岁的小丫鬟,然后自己培养,这样的小姐不仅更加出色,各种技艺更有保证,也能对妓院有归属感。 因此中年妇女的八十两其实是有水分的,只是这点小心思,楚君凡也懒得揭穿他。 他对着叶小重说道:“你身上有没有一百两银子,有的话,就给她吧!” “当然有!”叶小重痛快得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扔到那位中年妇女的面前。 中年男人大概是此时看到自己的侄女终于要被人买走了,想起了自己早死的兄长,心生愧疚。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把抓过银票的女人拖着往远处走去。 “你有其他地方可去么?”楚君凡说道。 “没有。”少女低声说道,同时一双眼睛无辜得看着楚君凡。 “老实跟你讲,我们不是齐国人,此刻也不方便带个齐国女人在身边,你有什么想法?”楚君凡问道。 “小女子被公子买下,自然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无论公子是哪国人,是什么样的地位,小女子都要好好伺候公子,报答你的相救之恩。”少女可怜兮兮得说道。 “大哥,你看她这么可怜,咱们就带她吧!”叶小重说道。 “请公子垂怜!”少女看到有人帮她说话,更是双眼迷蒙,盼望着楚君凡最后的答案。 她的双眼长得极大,此时圆睁着看着楚君凡,更显得她的柔弱,看起来实在是人畜无害,可怜无比,让看到的人不得不心生怜惜。 她在看着楚君凡,楚君凡同样在看着她。 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起来实在是太巧了,就像无数巷间流传的话本小说里面的公子,偶遇卖身藏父的女子,伸了伸手,少女便以身相许,成就美好姻缘这样的故事一样,虽然想起来很美,看起来也很美,但楚君凡不自认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到了上京城,第一次逛街,便遇到一个可怜等待人拯救的少女,再然后少女便感恩之极,非要跟着自己...... 正因为这些事太美了,所以他总觉得有点假。 只是看着眼前少女的可怜样子,楚君凡的心里不由得怀疑起来。 他怀疑自己也许真得是想多了,真得出门撞了好运,大街上捡到了一个好姑娘...... “既然是叶小重付得钱,那么你就跟着他吧!”楚君凡淡淡得说道。 “啊?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叶小重诧异得说道。 同样得,这句话也让少女一下子愣住了。无辜茫然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可爱。 她的心里自然不似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平静,而是心里波涛汹涌,不断得回想着今日自己的诸般安排,应该是未有丝毫的破绽才是。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右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做出一套诡异的指印,准备施出一个她独特的法术。 却不妨,她听到叶小重说道。 “大哥,是你说让我掏钱的,我那一百两银子可以专门替你买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而且,你也知道,我就喜欢年纪大一点成熟一点的女子,这样的小丫头,你让她跟着我,我实在头疼啊!” 她的手再次悄悄得伸了开来。 楚君凡没有从少女的脸上看到他所希望得某些痕迹,心里思忖大概真得是自己想多了,便开始说道:“那你就先跟着我吧,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去处,再说吧!” 少女终于等到这个期盼已久的答案,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 即使是眼光甚高的楚君凡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女的确是一个很美的少女。 她双眼凄楚得看着你时,那种忧伤和可怜可以打动你,她的嘴角微微轻笑,那种欢喜和喜悦同样可以打动你。 “你的名字叫什么啊?”楚君凡随意得问道。 “黛绮丝!”少女脆声说道。 第二十五章 月夜问答案 第二十五章月夜问答案 自从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之后,楚君凡和叶小重没有继续逛多久,便回到了齐国为使馆安排的住处。 一整个下午,少女便像真正的丫鬟一样,给楚君凡端茶倒水,楚君凡一直未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暂且不去想她。 他只是一直在思索自己到底在那个地方见过那对中年夫妇哪?! 楚君凡对自己的记忆很有自信,也许前世做不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但自从重生在这个时空之后,无论是小时候读书,还是大一点习武,大部分东西他只要看过一遍,便会记住。人也是同样。 反正一时无事,他便在自己脑海中回忆,自己究竟从哪里产生关于那两个人的记忆。 说起来,他的此生记忆也很简单。 宣德五年重生于清临,然后被楚皇一掌重伤,被黄药师带去养伤十二年,去年先回清临,又至京都,除了前一段南下之外,就只剩下北上这段旅程了。 他想来想去,自己应该不是在京都见过那两个人的。 时间再往前推,过去养伤的十二年,他接触的人并不多,记忆中也没有这俩人的印象。 再往前,宣德五年...... 楚君凡双眼猛得一睁,他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两个人了! 他在脑海中不住得回忆着,没错!虽然已经隔了十二年,但肯定是他们俩人! 楚君凡的心思急转,想要明白这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宣德五年,本该是另一个时空的刘君凡重生在此世只有五岁的楚君凡身上。而本来的楚君凡则因为不知为何原因从假山上摔下,而导致身死魂灭。虽然楚君凡后来在其他人眼中安然无事,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便好了起来。但楚府的主人,楚老太君和楚天伦,依旧对在思思之前照顾楚君凡的下人做出了足够的惩罚。 本来专职照顾他的两个丫鬟春梅和夏绿被楚天伦处死,而她们的家眷也被赶出了府邸。 这本来就是大家族对做出事情下人的正当处罚,此时想起来也是一件并不是很有意义的事情,然而宣德五年,楚君凡和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思思以及楚琳一起去逛清临城,但在楚府门口遇到了两位中年乞丐,便把这些跨越十几年的事情又重新给串了起来。 那两位乞丐正是当时被赶出楚府的死掉的两位丫鬟之一春梅的父母。而且楚君凡确信,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那么他们正是今日所遇到的中年夫妇。 如今虽然十二年过去,两位的身材都有了不小的变化,但当楚君凡想起来这些事的时候,他便确信了这俩人的身份! 楚君凡当时并没有多留心,因为若不是两位丫鬟照顾不周,他也许也不会重生在这个世界上。甚至他当时还略带愧意,让当时还活着的思思给了他们不少的赏钱哪。 然而未曾想到,今日他竟然在齐国遇到了他们! 楚君凡当然不会相信,两位中年夫妇本就是齐国人,后来无路可走便回到了齐国这样的戏码,因为他相信无论当时楚府中负责安排下人的人是谁,也不可能找一个可能跟齐国有关系的人来伺候楚家的少年,因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北疆楚家一直是齐国的大敌。 楚君凡嘴角冷笑一声,看来昔日在幼年之时摔下假山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了,这背后的真凶到底是谁哪? ...... 入夜。 楚君凡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换了一身黑衣。瞧瞧得出门而去。 他在来到上京之城,早已经跟四方城在这边的人手联系上了,而以他们的能力,想要找两个人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今天那俩人还跟楚君凡接触过。 他沿着今天的收到消息的线路,先是来到了今日救下少女丫鬟的地方,然后先是向西,走到一片民居,在第三个巷口向右拐,来到第三家的房门前。 他的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跨过了院墙,今日了房间内。 他用暗劲慢慢得从里面挪开了木栓,尽量不发生太大的声响。 再然后,他向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那样走了进去,走到了中年夫妇的卧室中,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蜡烛的光惊醒了床上的一男一女,男人睡得比较沉下,迷糊得看了一眼,便继续睡去,女人以为男人是起身起夜,不满得嘟囔了一声。 楚君凡暗叹一声,对方看来是情报里的好手啊,他不相信刚才睁眼的男人,便真得没有看到自己偌大的一个人站在房间里! “不要装睡了,起来吧!”楚君凡说道。 他的话语一落,女人才装作被惊醒的样子,双眼圆睁,大嘴张口,惊恐得欲开口大喊,却似乎担心遭了毒手,连忙一只手使劲得推着身边的男人。 “干什么啊?遭贼了?”男人不耐烦得说道,然后他便“惊讶”得看到了房间中的楚君凡。 “这.....这不是白天买下我侄女的那位公子么?您怎么半夜三更跑我家里来?莫非是那个丫头偷偷跑掉了?” “公子你不能怪我们啊,那个丫头本来就调皮,是你一定要花钱买的,如果人丢了,你该去报官去!今天那银子是不能给退的,即使退,也只能退一半!”女人表现得很像是一个贪财之极的人。 楚君凡戏谑得欣赏着两位的演技,不由得暗自为他们叫好。 “她真的是你们的侄女么?”楚君凡微微嘲讽道。 “那是当然是,我们怎么会在这件事情上骗你哪!总之公子,买卖已经成交了,发生什么事情都跟我们夫妻俩没关系的。”男人说道。 “那我就说点跟你们相关的事情。看来你们是没有认出我啊!你们还记得清临楚家,有一位五岁的三少爷从假山上摔了下来么?”楚君凡淡淡得说道。 他这句话一出,床上的两位身子微微一颤,女人已经将自己的右手伸到了床里面的被下! 男人在被窝里的手微微轻动,制止了女人的异动。 “公子,在说什么啊,我们听不懂!”男人说道。 “你们是听不懂,还是不想懂啊!”楚君凡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在思思前伺候我的丫鬟中,有个叫春梅的,应该是你们的女儿!” “哎呦!我可怜的女儿啊!只是一点小疏忽,就被楚家的人杀了!我们也被赶出了楚府,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我们夫妻俩千辛万苦,才在齐国挣得一份家业,三少爷,你又何必非要逼我们哪!”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抹泪。 “看来你的记性还真好,向来是白天便认出了我是当年的楚君凡了!”楚君凡讽刺得说道。昔年他和他们相见之时,只有五岁,如今面容已经大变,他不相信对方便真得能够认出来。对方这么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真得有问题。 女人暗自后悔自己说错了话,强笑道:“我们最近也听说了楚国使团入京的消息,何况你的年纪在哪里,我随意得一猜,便没想到真得猜对了。” 一边说着,女人的手一边再次向床内摸去。男人的身子也在逐渐绷紧,仿佛下一刻便会向楚君凡扑过来。 “你们最好不要动手,因为你们该知道,即使再有两个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楚君凡感觉得到对面的夫妇应该是习过武的,但武功却着实不高。 “我只想问一句话,当年我从假山上掉下来,幕后的主使究竟是何人 ?[-3uww]” “啊?公子你在说什么,我们不知道啊!当初不是两位丫鬟照看不周,你失足掉下来的么?” “是么?莫非你们不知道我当年失去的记忆已经回来了么?”楚君凡说道。当年他自重生以来,便一直装作失忆,对于宣德五年前的事情一切不知。但他料想此时拿着这个骗这对夫妻,应该是可以的。 因为对方即使真的如他所想那样,是齐国的间谍,也不可能数十年如一日,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第二十六章 耶律约宗纬 第二十六章耶律约宗纬 “公子,我们真得不知道啊!当年我们也是在楚府做得好好的,后来你出了事,我们便被赶了出来。你掉下假山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啊。”女人急忙解释道。 楚君凡双眼微睨,释放出一丝杀气,紧紧逼向了中年夫妇。 “说出答案,或者你们死!” 以他如今的实力,自然不敢说除了五大宗师之外,便再无敌手,但对付两位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的间谍却是轻松易举。 中年夫妇被楚君凡的杀气所摄,不由得感受到死亡临近的感觉。 “公子,求你绕了我们吧!”女人颤声说道。 “我只想知道我需要的消息,你们只要告诉我当年那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我可以承诺你们可以继续过你们的平凡生活。”楚君凡说道。 “公子说话可当真?”中年男人眼色有所松动,开口问道。 楚君凡淡淡一笑,不屑得说道:“我有必要骗你们么?!” 男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想必公子也已经猜到了,我们其实是齐国人,自然是齐国的情报人员。昔日潜藏楚府,以及做下了某些错事,一切都是遵命而为,跟我夫妇无关啊!” “是啊。看在我夫妇昔年也没有做什么严重的事情,便饶了我们吧!”女人同样哀求得说道。 楚君凡皱了皱眉头,没想到他听到的答案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但也许是这种在预料之中的答案,未能给他带来更大的惊喜,他总觉得这里面有很多的问题,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对方话中的破绽在那里。 “在问你一个问题,今天那个少女真得是你们的亲侄女么?”楚君凡说道。 “不是。她其实是齐国有意安排在公子身边的探子,我们也是刚认识不久的。”中年男人说道。 既然已经获得了一个答案,虽然这个答案似乎来得太容易了,楚君凡依旧会遵守诺言。 所以他起身,出门,离开,仿若一阵风飘过,消失在中年夫妇的房间中。 中年男女静待片刻,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确认了楚君凡的确离开了,才齐齐呼出了一口气。 “咱们快点收拾收拾回楚国吧,看来齐国是不能待了。”男人说道。 “是啊。最后现在就开始收拾,天一亮就早点出城。”女人同样赞同得说道。 说完之后,她便正欲起身下床,忽然房间里又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少女,一个漂亮无比的少女。 女人身子一个颤抖,连忙跟男人一起说道:“神圣之女,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跟在楚君凡的身边么?” 少女眉目弯弯,双眼带笑:“我若不来,又怎么会看到这样的一出好戏哪!” “圣女在说什么?我夫妇俩不明白啊。今日我们已经按照圣女的吩咐演了一出好戏啊,莫非圣女不满意么?”男人试探着问道。 “白日的戏哪有晚上的戏演的出神入化,一点破绽都无啊。至少那位楚公子白日尚且怀疑我的身份,但适才却未曾怀疑你们说昔年在楚府的一番作为是奉我齐国命令的解释。不愧是楚国最精锐的探子,我是佩服不已得!”少女说道。 “圣女在说什么!”中年男人的眼色剧烈得变化着,然后他忽然侧头跟身边的女人对视一眼,然后于猝不及防之刻,双双腾身而起,两位手中已经各有一道利刃,齐齐向着少女砍去。 齐国人人皆知,神圣之女心底善良,纯洁无私,从不杀人。也未听说过她的武艺究竟有多高之类的传闻,此刻既然已经被揭破了最后的那层面纱,两位楚国的棋子自然要拼死一搏,看能不能鱼死网破,逃得这一劫。 少女轻轻一笑,双指轻弹间,两道火星自手指弹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身子正自床上跃起的俩人身上。 两人的身体仿佛被浇了油一样,顷刻间便燃烧了起来。 中年妇女得身体剧烈得挣扎着,身体因为疼痛而不停得痉挛着,他们的嘴大声张着,想要喊出自己肉体上的痛苦,但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火势在俩人的挣扎中,很快点燃了床和被子,再然后,火势更大,升腾起来。 少女却已经向着门外飘去,略微得意的嘴角,呈着于往日一样可爱单纯的微笑。 虽然这是她从小到大,在众人面前总是这么简单可爱得笑,但此刻,在夜色之下,映着背后的火光,她嘴角的微笑,却显得邪恶起来。 她是在齐国深受民众爱戴的圣女,是齐国人除了天一神皇之外的第二号精神领袖。 她在认识她的人面前,心思单纯,善良无比,在齐国人眼里,她是上天将于世间的精灵,她是一切美德的化身。 她有一个从未告诉任何人的梦想。 她要做全天下第一位女皇! 她叫黛绮丝! ...... 楚君凡站在远处,看着刚才自己所在的地方腾起的大火,心中总算确认了一件事。他不知道在他之后,另外有位不速之客访问了那对中年夫妇,他只是以为那两位夫妇点燃了大火,想要营造某种假象。 他的心里总算对了适才的困惑有了一个略微清晰的答案。 看来对方说是齐国的探子必定是假话了,如果是,对方最聪明的作法便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而不是急忙逃跑。 再加上对方那么轻易得说出的答案,很有可能是故意误导他,而且仔细推敲他们的口音,似乎有点南方人的味道。楚君凡若有所思。 当年五岁孩童的假山悬案,看来此刻终于有了一个较为确定的答案了。 若不是齐国,那便是楚国了。 楚皇。 楚君凡轻叹一声,这个答案其实也跟昔日楚天伦和老太君以及黄药师的推断差不多,只是一直没有什么证据而已。 未想到今日无意之中,他却似乎捕捉到某种痕迹。 实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嗯?!至于那位特意靠近他的少女,应该是齐国人没错了!楚国的间谍既然躲在齐国,自然不会再用这样的方法主动接触楚君凡,因为这样会增加了暴露的可能性。 这样说,中年男人的这部分便很有可能是真得。他们是不得已才配合那位少女行事的。 楚君凡抬头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去睡了,便继续赶往住处。 至于那位少女到底是何人,所为何事。这件事楚君凡还暂时确定不下来。 不过也无妨,土来水挡呗。 ...... 这一日,郭宗纬依旧坚持着旁听了楚国正使跟齐国使节的谈判内容,也颇有点劳累,便坐了轿子准备往住处休息。 他如今无论是身份,还是性情都已经不能跟往日相比。 既然让他已经看到了他日他成为帝皇,主宰天下的可能,那么他实在不愿意放弃这样的一个机会。 楚皇既然想让他来好好学习历练,那么他便一心注意观察,体会,揣摩。努力得从正使身上他可以学习到的一切东西。 所以他不论那天,无论那日多累,他都必定坚持到底,将当日两国的协议条文细节搞得清清楚楚。 只有这样,他才能做到胸有成竹,收获才能做到最大。 他的这番付出,楚国正使自然是看在眼里,还言语中对他颇为赞赏。而使团的另一个副使楚君凡,跟他比起来,则大是逊色不提。 马车走到一个地方,忽然听了下来。 下人忽然递进来了一个地方。 郭宗纬接过一看,是一个约贴。 “诚邀一叙。” 再往下是落款。 “耶律苍狼。” 第二十七章 美人权势要不要? 第二十七章美人权势要不要? 郭宗纬走出了轿子,跟着送帖子的人往前走去,然后来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 虽然说耶律苍狼曾经干过清光殿中刺驾这样的事情,但郭宗纬却丝毫不畏惧,也不会以为对方会对他有所歹意。 如今他的身份乃是楚国来到齐国的使节,那么他的安危在齐国便应当是对方极为重视的。 对方不仅不会伤害他,甚至还会阻止别人伤害他。 而且耶律苍狼在齐国内部地位甚高,郭宗纬也不会以为有人敢假冒他的身份来这么做。 既然对方下了这样的帖子,那么必定是有事情找他。他当然愿意去见上一见。 郭宗纬随着一位下人,走了一段时间,最后来到一个隐秘的小道旁,那里站着一位瘦高的男子。 不等郭宗纬走了过去,那位男子便转了过身来。 他的双眼比常人显得略微细长些,他的双眼看起来微微眯着,他的面部很是清瘦,但精神却是很好。 他便是天一法师的大弟子,在齐国拥有极大权势的耶律苍狼。 “唐突请郭公子过来,还望郭公子勿怪。”耶律苍狼说道。 “耶律公子请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哪,又怎么会生气。”郭宗纬说道。 “你我也不要客气了,我在这里等你,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耶律苍狼说道。 “嗯?!耶律公子但说无妨。” “我只问一句,你需要帮助么?” 郭宗纬疑惑得皱了皱眉头,“我如今在齐国,若真得需要,还真得可能要请你帮忙的。” 耶律苍狼微微笑道:“我说得不是这个,我是指你想做楚国太子,未来当下一任楚皇,要不要帮忙?” 郭宗纬双眼微微睁大,未曾想到耶律苍狼竟然说如此得直接。 他下意识得想要否认自己私生子的身份,然后义正言辞得驳斥对方言语中的大逆不道,但看了看四周并无他人,他只是再次皱了皱眉头。 “没想到耶律公子对楚国的情况如此得清楚,只是无论我的身份是什么样子,无论我想做什么事情,这些都是我楚国内部的政务。耶律公子乃是齐国人.....”郭宗纬欲言又止。 耶律苍狼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说让他不要管楚国的闲事。 “你误会我说得了,我对楚国内部的事务没有什么兴趣。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耶律苍狼说道。 “哦?你可以说说看。” “如今的天下当然是我师父和楚皇他们的天下。但如今三国四方下一代的势力组成已经可见端倪。而楚国,如今太子和二皇子已经死去,未来很有可能是你的楚国。”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便开始讨论以后我们俩人的结盟?”郭宗纬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耶律苍狼自己也明显是齐国下一代的首脑人物。 “是也不是。我现在也只是以为有这样的可能而已,毕竟如今天下的五位宗师,谁又知道他们能够把持天下到多久。简单得说,我如今想跟你做一件交易,咱们俩可以做一个简单的结盟。” “我有点兴趣了,你说。” “我有一师妹,想必你也知道,如今在齐国地位甚高,人也美丽无比。我的师父最近有心为她寻觅一个佳婿。”耶律苍狼说道。 郭宗纬眼睛一亮,道:“你说得可是几日前举行祭天之舞的那位神圣之女?” 几日前楚国使节进上京城之时,正好看到黛绮丝带着信众在广场上举行祭天之舞,郭宗纬当时也正好看了很长一段时间。 “正是。”耶律苍狼说道。 郭宗纬的心思急转,似乎从这里面看到了某种可能。 如果他能够娶到那位神圣之女,那么不论他在楚国的权势如何,总算地位多了更多的保障。而且在某些关键的时刻,他的确可以通过这样的妻子,来借助齐国的力量,实现自己的目标。怎么算也是有益无害的。 “这样的大事,你能决定么?”郭宗纬也知道齐国的神圣之女在齐国的地位甚高,而像这样的大事,到最后恐怕还得天一神皇才能决定。 “我当然不能决定。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尽可能多的消息,让你在某些方面具有最大的优势。”耶律苍狼说道。 郭宗纬沉默下来,慢慢思考耶律苍狼的动机。 “你不要疑心,她是我的师妹,跟我感情很好,而且她虽然武功很高,但性情太过温柔,仿若一只无害的小白兔。老实说,师父正在考虑其他的人选,我之所以倾向于你,一个是因为你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的楚皇,另外则是你的武功并不高,而你一旦对不起我的师妹,我有的是手段杀你!”耶律苍狼说到后来,双眼一片狠色闪过。 郭宗纬如今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当然不会被耶律苍狼的三言两语所恐吓道。 “你是真的疼爱你的师妹,还是怕你的师妹跟你争夺齐国的权势啊?”郭宗纬轻轻说道,有意点破耶律苍狼的内心想法。 耶律苍狼脸色不变,说道:“是又如何!我只问你,你有意乎?” 郭宗纬看了耶律苍狼一会,再三思忖这里面没有对他不利的地方,说道:“我当然愿意。只是这事情,到了最后,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郭宗纬留了一手,陛下当然是指楚国的陛下,楚皇。 “好。那就此一言为定,我会提供给你我师妹的行踪,而你要确保以后好好对我师妹,并且在你担任楚皇之后,跟齐国结盟的优先权。”耶律苍狼说道。 “一言为定。”郭宗纬答应道,他实在没觉得自己在这里面会损失什么。 ...... 郭宗纬渐渐远去,送他走的下人回来之后,对着耶律苍狼问道:“主人,你又何必对那个郭宗纬如此客气哪!他毕竟只是楚皇的私生子,而且只是可能当下一任楚皇而已,跟你的地位和权势比起来,差远了,武功又不行。” “看来你是对我开始客气的话心有芥蒂了啊。如今楚国双宗师之局已成,无论是我齐国,还是东吴,甚至四方城,都要面对楚国强大之势的压力。我既然有心跟师妹争夺下一任神皇,就需要锻炼自己的权谋手段。我已经不可能想以前那么随心所欲,直来直去。刚才我假意以言语表现出恳求之意,便是为了满足他心中的某种得意,这样让他更容易觉得,我提出让他去追求师妹的事情,更加顺理成章起来。” “那楚国乃至天下下一代的年轻人那么多,无论是楚国的叶小重,萧十一郎,还是楚君凡,或者四方城的圣子,都比这个郭宗纬强了不知一点半点,你又为什么选他哪?!”下人再次开口问道。 “师父的意思是从楚国中选,因为楚国双宗师,如今是最强大的一方,跟强者结盟,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来发展我齐国。只要我能够晋升为宗师,那么我齐国两宗师,自然可以对抗楚国。师父的这番策略我大致是理解的。因此,我才不会考虑四方城的圣子。那位萧十一郎的性情跟我太像,有时候对自己太狠,叶小重看起来太过轻浮,楚君凡他如今已经妻妾成群。而且虽然说比起他们来,郭宗纬差了一点,但从师兄的角度,这样为师妹选择的佳婿,想必能让她少受点委屈。”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神皇陛下心意如何,也不知道圣女心里究竟会怎么想的。” “师父既然已经透露出为师妹选婿的意思,而且还通知了楚皇和叶重,而如今叶小重和郭宗纬都来了,那么选婿之事已成定局。只是我们如此暗地运作,有点对不起师妹。以后要找机会多补偿补偿她了。” “圣女已经接近到楚君凡和叶小重身边了,估计是想要自己选个喜欢得哪。” “牵扯到嫁人这样的大事,哪位女子不需要慎重。师妹虽然天性善良,连蝼蚁都不忍伤害,但没想到这次倒是机灵一次,知道演戏来考察几位人选的品行。嗯!你要做的事情,把她的行踪告诉郭宗纬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你暂时不要插手。”耶律苍狼说道。 “是!” ...... 第二十八章 俊俏丫鬟的魅力 第二十八章俊俏丫鬟的魅力 楚君凡睁开了双眼,满足得伸了伸揽腰。 咯吱一声,一个丫鬟推开了楚君凡的房间,走了进来。 “少爷,洗脸水给你打过来了。”少女说道,自然是几日前楚君凡从城里花了叶小重一百两所卖到的那个黛绮丝。 “好。放哪吧,我马上洗。” 少女放好之后,走了过来,拿起挂在一旁的楚君凡的外衫便往楚君凡身上套去。 楚君凡自然极是配合。 这几日以来,他已经渐渐习惯身边的这个丫鬟的伺候。 从吃饭到睡觉,严格得来说,这个丫鬟真得是做得挺好的。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她的活计做得很是生疏,但多了几天,明显对于该做的事情,比如端茶倒水,比如帮着穿衣脱衣,都做得极为熟稔。 即使是楚君凡知道她恐怕是齐国不怀好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但是心中的这份警戒却一直慢慢得再变小。 因为这位美丽可爱,看起来柔弱无比,很有点萌的丫鬟,实在是让楚君凡挑不出错来,而且对方也一直小心翼翼得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甚至楚君凡都不敢说自己能够演得更好。 楚君凡已经收到消息,那晚他去拜访过的那对中年夫妇如今已经化作两堆焦炭,背后凶手是谁他没心去探究,但这件事情却不住得提醒着他要对这位叫做黛绮丝的丫鬟,小心再小心。 “少爷,你先洗脸,我去为你端早饭。”丫鬟伺候好楚君凡穿衣之后说道。 楚君凡轻嗯一声。 少女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说话的声音。 “黛绮丝,又在为大哥准备早饭哪!快,我也饿了,能不能先让我吃点。”楚君凡一听就知道,是叶小重的声音。 “叶公子,我等下再为你准备早饭怎么样,这个我先给少爷端去吧。再晚他要等不及了!”少女丫鬟柔弱得声音响起。 “我都快要饿死了,黛绮丝,你就行行好,让我先是吧!” 正巧楚君凡走到窗口,看到叶小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向黛绮丝手上的托盘里面的包子拿去。 少女的身子躲避着,一下子就急了,“叶公子,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她的声音似乎因为焦急都带了一点点委屈。 叶小重的身手比较灵活,已经一只手抢到了一个包子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大口得咀嚼着,一边模糊不清得说道。 “让我再拿一个包子,你做得包子真好吃!” 少女更急,急声喊道:“不给,你不能再拿了!”一边脚步急走,想要快点摆脱叶小重。 楚君凡在窗前呵呵轻笑,正在此时,一个略带严肃的声音开口说道:“叶公子,你怎么又欺负黛绮丝了哪!” 不是旁人,正是跟楚君凡同样作为楚国使团副使的郭宗纬。 叶小重不由得斜了郭宗纬一眼,没有理他。 郭宗纬走了过来,笑着脸对黛绮丝说道:“黛绮丝姑娘,你又在帮着楚君凡准备早饭了哪!辛苦了吧,来让我帮你吧。”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都很是殷勤,仿佛一位善良淳朴的大哥哥。 “谢谢郭公子了。”一边说着,黛绮丝一边把手里的托盘交给了郭宗纬。 她的脸上带着感激,双腮似乎还有点因为娇羞和感激而带得腮红,近距离看时,那是极美的。 她本不应该让郭宗纬帮她的,但是过去的几天,很多事实已经证明了郭宗纬的的确确是个善良的好人,他每次要开口帮助黛绮丝,那么一定热心无比,不容得她拒绝的。 无论她是略带羞涩的言语拒绝,还是羞愤不已的行为拒绝,但对方总能找到合适的方法,一定要帮助她为止。 这已经在过去砍柴,洗衣,做饭,很多事情上已经证明了的。 如今的黛绮丝已经渐渐习惯了,她知道郭宗纬要开口帮忙的时候,那是非要帮不可的。因为她熟练的把托盘递给了郭宗纬。 郭宗纬很是开心,也很是惊喜齐国的神圣之女竟然如此得漂亮可爱,也更喜欢她竟然看起来是如此得柔弱,纯洁,以及令人怜惜。 之前祭天之舞的时候,郭宗纬知道她只是身段极好之后,后来跟耶律苍狼一番交谈之后,他还特意收集了她的一些消息,无论是齐国的百姓,还是齐国接触过她的宫人,提起她是没有不说好的。 即使是亲身接触后的结论,郭宗纬也依旧觉得黛绮丝的确像别人说得那样,是一只很柔弱很可爱的小白鸽。 她说话总是带着娇羞,声音不大且略微柔弱,仿佛会惊吓到别人。性情似乎带点懦弱,但她的心里却总有原则,每当对方打破她的原则,她也会跺着小脚,张口想骂,却往往什么也骂不出来。 郭宗纬真得很满意这次的北齐之行,很高兴能够认识了她。 如果这样的一位女子真得能够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他想想便觉得兴奋无比。 因此这些天对黛绮丝的大献殷勤中,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几份伪装的痕迹,但时间久了,他却似乎真得喜欢上她了。 郭宗纬带着托盘走了一段,然后到了楚君凡的门前拐角的时候,便再次交给了黛绮丝。 黛绮丝像往常一样开口说道,“你真是一个好人!” 然后接过托盘,继续履行着自己丫鬟的职责。 郭宗纬听着这些日子听了无数遍的好人卡,心里开心不已。 等到看到黛绮丝推门进去,他远远望去,心里又不由得升起对楚君凡的无限嫉恨。 他怎么会如此幸运啊!竟然那次上街之后,便正好配合了她的“演戏”。为什么如今该享少爷福的不是自己啊! 如果那日是自己救下了黛绮丝,也许自己现在想做的事情,成功的概率会更大一些哪! 郭宗纬有点懊悔得想着。 不过如今这样也无妨,因为他相信想黛绮丝这样可爱的少女,是不会选择那个娇妻美妾齐全的楚君凡的。 对了!郭宗纬蓦地想起一件事!得赶紧写信回京都,让他们把自己私宅养的几个女人处理掉! ...... 房间外发生的事情,楚君凡丝毫不觉得惊奇。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因为在过去的数天,几乎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小重童心未泯,虽然喜欢熟妇,但是却很喜欢逗柔弱的黛绮丝,看她着急的模样。偶然羡慕起楚君凡如今被伺候得很是周到,难免会说出“买你的钱还是我出的!”“早知道就不把你送给大哥”之类,这样那样的话来。 名唤黛绮丝的少女,则总是一个劲得委屈认错不已,但在关键的像被叶小重抢夺楚君凡早饭的时候,努力得阻止着对方。 而到了最后,我们的郭宗纬大人,则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然后打抱不平,为柔弱的人撑腰,为受到欺负的人主持正义。 这样的戏码最近天天上演,倒是为这个安置楚国使节的院子增色不少。 而楚君凡一直扮演的角色,便是被伺候享福的大少爷,以及这场戏唯一的观众。 吃了饭之后,楚君凡随意得走走。 当跟一位看似行人的人擦肩而过之后,楚君凡的手上转眼间多了一个纸条。 他打开看后,然后便把纸条撕得粉碎,在不起眼的地方,丢掉。 四方城的情报人员告诉他了两件事。 一件是天一神皇似乎有意为神圣之女招婿。 一件是叶重似乎北上了,来到了齐国。 第二十九章 皇宫,是都要逛一逛滴! 第二十九章皇宫,是都要逛一逛滴! 所谓似乎,便是不能确定。 四方城的谍报系统虽然发达,但涉及到例如天一神皇有意干什么这样也许尚在筹划,甚至只有齐国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的消息,依旧会无能为力。 至于一位宗师的准确行踪,那肯定是更难以确保消息精确。 但既然情报人员送来了这样的消息,那么这已经是他们细心研究,甚至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分析出来的,至少有相当的精确度。 正因为如此,楚君凡才会十分重视这两个消息。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一直在思索着这两个消息的事情,以及这些可能给齐国,给四方城,甚至天下带来的变化。 嗯?!对了,如果有机会,最好同样能够去齐国皇宫转上一趟。 玉娇奴告诉过他,说昔日天机老人留下了三本书,北齐东吴南楚,每个国家都有一本。 昔日楚君凡夜闯楚国皇宫,曾经在楚国的那座小黄楼中拿到了那本天机老人留在楚国的书,被楚天伦誉为天下第一兵法的,跟前世另一个时空一模一样的“孙子兵法”。 这让楚君凡心里在怀疑天机老人是否像自己这样,或者跟自己类似是为穿越众。如今天机老人已死,这件事情自然没有最直接的验证渠道,但是如果能够看到他留下的三本书,也许可以从这个侧面验证自己的心中所想。 虽然说天机老人究竟是不是穿越众,这件事情对楚君凡来说,并没有什么切实的利益。 但不知道为何,自从知道他很有可能跟自己一样,来自于另外一个时空,楚君凡便按捺不住心里的想法,一定想要把这个问题探究明白。 他思索良久,把这个原因归结到类似“他乡遇故知”这样的情绪上。 重生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三年了,对于前世的很多记忆他已经渐渐模糊了。虽然说在这个世界上他过得也算不错了,甚至从地位财富,甚至亲情爱情上,都比重生前拥有得更多,但是当午夜梦回,或者自己偶尔想想之时,依旧难以抑制得是对那个时空的想念。 虽然说即使现在有机会让他回去,在回到某个在地球的地方,那个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的地方,他也不会愿意。只是人的想法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永远都想拥有得更多,贪婪以及不甘心。 当你在某个路口选择向右转之时,你会幻想也许左边拥有更好的风景。但你把左边的路已经走尽的时候,你会幻想如果右边路旁边的风景同样在这边就能看到就实在是太好了。 这种可以称之为人的贪欲的东西,是任何人都无法摆脱得。 楚君凡心意一定,便想寻找机会去齐国皇宫一趟。 只是齐国皇宫毕竟不同楚国皇宫,他对于哪里基本上是一片陌生。 上次他进楚国皇宫的时候,即使有四方城提供的较为详细的地图,他照样在宫中迷路了。也幸亏当然他几番阴差阳错没有被发现,反而还偷窥了萧淑妃沐浴,以及皇后祈福。 但齐国皇宫的情况又大大不一样,一方面他已经问过,这边并不像京都那样,四方城的情报做得那么详细,力量又那么大。楚君凡猜测可能是因为楚家在京都,再加上自己也在京都的缘故,四方城在京都的“他们”以及情报人员的实力才那么的大。 因此,一方面楚君凡命令四方城在上京的人尽可能得搜集齐国皇宫的消息,另一方面楚君凡近日一直在准备一些工具,一些信息,准备找个机会混到齐国皇宫亲自看一看。 只有亲自去过,他才能知道皇宫的准确情况。当然这一次去,他并不准备真得便做什么事情,一切以保密为需要。 至于真得要从皇宫里偷东西或者在皇宫里做些什么事情,最安全最保险的时间,还是要等到天一神皇不在的时候才方便做。 最近几日楚君凡便一直在忙这件事情,主要是把进了皇宫之后所遇到的一切可能的事情做一个详细的预案。只有准备得充分,他才肯能尽可能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虽然说即使身份暴露,他相信天一神皇,也不会就此杀掉他,但是这样必定会带来其他的麻烦。而这些可能的麻烦,楚君凡想想就觉得头疼。 这一日,一切工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楚君凡已经今日便准备混入皇宫之中去。齐国御膳房那边,今日会有一位厨师的侄子前来送菜,楚君凡已经打点妥当,借着这个机会。 他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之时,忽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楚君凡说道。 “少爷。”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个可疑的丫鬟黛绮丝。 “怎么了?看着很是委屈啊!”楚君凡说道。 少女的嘴角微嘟,煞是可爱,双眼间似是升起阵阵水雾,仿若刚刚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似的。 “少爷,他们都欺负我!”少女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想要上前,她本来就站在楚君凡的身前,这么往前一走,仿若快要投到他的怀抱中去。 只是看着楚君凡双眼中依旧带着的警戒,她还是止住了脚步。 “是郭宗纬还是叶小重?”楚君凡问道。 “他们两个都欺负我!”黛绮丝说道。 “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少爷......!”少女轻跺小脚,双腮生出两团红色来,双眼间的雾气却更加升腾。 饶是楚君凡知道她的身份有问题,也不由得心生怜惜。 “到底是怎么了啊?他们又抢你东西了?”楚君凡问道。 “不是啦!”少女双脚再跺,又羞又急。然后断断续续得说道。“今日早饭后,不知道为什么。先是.......叶小重.......忽然问我,喜不喜欢他,再然后,郭宗纬也跟我说,他很喜欢我,问我愿不愿意嫁给她.......” 说到了某些害羞的事情,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低。 楚君凡诧异无比,随即又觉得十分好笑。没想到是这样的小孩子玩表白的事情。 “你怎么回答的?”楚君凡问道。 “少爷,我能怎么回答。少爷救了我,我自然是一心一意跟着少爷。少爷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少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说道。 “准确得来说,是叶小重救了你的。其实你该报答他的。”楚君凡微微一笑说道。 “若不是公子说救我,他才不会救我哪,而且他老欺负你!”少女反驳道。 楚君凡微微一笑说道,“老实说,无论是叶小重还是郭宗纬,如果他们真心是喜欢你的,你可以考虑一下他们的。” 少女未想到楚君凡竟然这么说,羞红的脸微微低下,借以遮掩双眼之中的愤怒,弱弱得说道:“可是......可是人家喜欢公子嘛!” 虽然少女表演得很好,但是楚君凡当然知道这里面的水分十足。 “我已经成家了,而且如今妻妾齐全,她们都是些悍妇,为了保护你,你最好还是不要喜欢我了。”楚君凡说道。 少女听到这句干脆利落得拒绝,头抬起来,双目之中充满了渴望得说道。 “少爷,你也喜欢我的吧?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她的声音柔腻起来,让楚君凡心底的某根弦不由自主得颤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因为这样越来越像跟她在调情,而他的心底似乎也越来越柔软。 “你先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份,然后再来跟我说这个吧!”楚君凡直接揭破了说道。 “少爷!我哪有什么身份!”少女此时的双眼中闪过惊愕,惊诧,惊奇,委屈,不安等等一切情绪。她轻咬着自己的嘴唇。仿若自己真得很无辜。 楚君凡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相信她的无辜,只是拿眼冷冷得看着她。 四目相对,终究是少女脸皮薄了些。 她首先败退,然后带着哭腔跑出了楚君凡的房间。 等到她走后,楚君凡才轻叹一口气,轻松了下来。 他才有空思考自己心中浮起的另一个疑惑。 黛绮丝说过,今天叶小重跟郭宗纬同时跟她表白,这件事情看似很是平常,楚君凡却总觉得这里面有不对劲。 叶小重楚君凡也算了解一点,他应该是喜欢像长孙无垢那样成熟一点的女子的,前次街上“救下”黛绮丝的时候,叶小重还表示出对少女的不屑一顾。 虽然说这些日子以来,两人整日玩闹,当然很有可能因此生出什么好感来,但若少女跟着楚君凡回京,他们相处的机会多得是,完全没必要在此时把一切话说开啊! 还有就是那个郭宗纬。 楚君凡虽然没有留意郭宗纬是如何喜欢上黛绮丝的,但对方选择在这样的时刻,跟叶小重同一天,对黛绮丝表白,无论从他的身份,还是从他选择的表白时机来看,这都绝不是件正常的事情。 ...... 这里面必定有其他的自己所不知道的原因,楚君凡想到。 第三十章 皇宫里的双英会 第三十章皇宫里的双英会 郭宗纬乃是楚皇的私生子,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什么样的女子他会得不到! 虽然说黛绮丝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情也着实又不少可爱之处。 但这样性情的姑娘,郭宗纬便真得在京都找不到?又何必非要在此时跟黛绮丝扯上关系,而且还是跟叶小重竞争一个小丫鬟? 以郭宗纬的立场来说,叶小重、叶家、叶重这样牵连的关系,他最明智的作法应该是想法设法结交叶小重,保证跟叶家乃至叶重能够有一个好的关系,最不理智的作法,才是在此时跟叶小重产生冲突。 楚君凡当然不会因为郭宗纬是傻子,因为在他的猜想中,郭宗纬应该放弃黛绮丝,想法设法促成黛绮丝和叶小重的姻缘才对,但是他却如今偏偏不这么做,那就说明他必然会因此得到更多的东西。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奥秘哪? 楚君凡一边走着,一边想着。 其实这一切的真相归根到底还是要归结到黛绮丝的真正身份上去了。这是楚君凡所想到的唯一的答案。 只是她究竟是谁哪?楚君凡当然不会想着去从叶小重或者郭宗纬哪里得到答案,对方肯定也不会轻易得告诉他的。 虽然说叶小重未有明言,但楚君凡确定对方自然不是想他所说的那样,前来齐国只是因为在京都无聊的缘故。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千头万绪,还是让他从齐国皇宫回来之后再想吧。 ...... 按照约定好的那样,他装作上京御膳房某位厨子的侄子,挑着一些菜,混进了齐国皇宫。 对于要进宫的人,自然少不得被一遍一遍的检查,身上不能带凶器,毒药等物,也少不得有太监趾高气昂得仔细跟他讲到了宫内要遵循什么样的规矩,那些地方不能去,遇到贵人路过,要远远避开等等等等。 等到楚君凡跟着太监真得进了皇宫,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了。 等到他该干得活计差不多了,那边安排他到了傍晚跟他轮值的“叔叔”一起离开,现在则让他暂时到下人睡觉的地方待着。 所有人离开之后,他便换了衣裳,打扮得跟其他太监一模一样,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从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 皇宫空旷无比,而实际上只要不冲撞了贵人,他一个看似平凡的太监在宫中随便行走,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人注意。 而齐国又于楚国大不相同,虽然说天一法师名唤神皇,但他却一辈子无妻无子,后宫中并没有像皇后啊宠妃这样的人物,唯一留下来的几位老妃子可以称之为贵人的,她们还是昔日齐太祖的女人,此时还活着得。 十三年前的齐国之变,齐太祖的太子的德明太子被囚禁,他们这些女人在齐国已经成了最不起眼的一批人。虽然说天一神皇并没有苛待她们,但她们这样的女人,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光鲜,此时只是在这高墙之中随意得过着日子,枯等岁月容颜一日日老去罢了。 楚君凡在这皇宫里随意走着,还算顺利。 一边走着,他一边仔细都观察着皇宫之中的主要路径,以及各种建筑物的位置。 有些地方,他经过一次,便知道那些宫殿大概是用来干什么的,是后宫贵人的寝殿,还是下人们的居所。 而那些看上去守卫森严的,必定是相对重要的地方,比如是天一法皇的书房,天一法师祈祷的地方,天一法师的寝殿。 楚君凡在心中仔细得评估着那些宫殿会是他下次来的时候重点的光顾对象,那些地方可能护卫会比较多一点,那些地方可能有暗哨。 虽然在别人看来,楚君凡就跟一个普通的太监一样,在宫中低着头,小心翼翼得快步走着,但只有楚君凡知道,他的心神一直在快速得计算着,记忆着,忙碌得仿佛一台高速运行的机器。 他在皇宫中刻意得转着,经过了天一法师日常所在的宫殿,经过了本该是皇后所居的宫殿,也经过了放着天一法师喜爱的经书的宫殿,最后来到了圣女所居的宫殿。 神圣之女在齐国的地位实在是十分特殊,她是天一神皇的徒弟,也是齐国人心目中仅此于神皇的宗教领袖。她跟天一神皇没有血缘关系,但在齐国之中,却拥有比公主更大的权势。 这边的宫殿,里面居住的是贵女,自然是守卫更是森严。 楚君凡怕在这边引起麻烦,更是不敢多看,急匆匆得从宫廊里准备走过去。 大概是今日要记忆和思考的东西太多的缘故,楚君凡略微有点疲倦。一个心神不集中,在某个拐弯的地方,他一不小心便跟一个人狠狠得撞在了一起。 “呃......不好意思。”楚君凡连忙说道。 “对不起!”对面的宫女同样道歉道。 这本来就不是件很大的事情,在宫中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俩人互相致歉之后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待到四目相对,都看清对方的面容之时,楚君凡和对面的宫女同时愣住了。 当然不是对方的容貌丑得让人很是吃惊,而是因为两个人在那一瞬间都认出了对方。 “是你!”俩人异口同声得说道。 楚君凡看着对方的双眼之中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惊喜,他的心中同样很是惊喜。 他看了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惊喜得拉住对面的宫女的手说道。 “青青,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面从来只爱武装不爱裙装的少女,如今难得的打扮得像一位正常的少女,被楚君凡一把握住小手之后,她的心里出现了一阵空白。 虽然说从身份上来讲,俩人该是对彼此十分熟悉。 因为她算是他的未婚妻,他算是她的未婚夫。 自从去年京都一别之后,俩人也一直没有断过书信来往。而且随着相互的沟通渐多,俩人也渐渐得对对方有了清晰的理解。 但实际上即使加上宣德五年的那次会面,如今也只是俩人的第三次见面。 他开心得牵住了她的手。 她微微一怔,最终却依旧放松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 第三十一章 神目所至,便生雷霆。 第三十一章神目所至,便生雷霆。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敖青青开口说道。 她尽力得想让自己越来越跳得快的心平复下来,尽力让自己的脸不那么发烫。 因为当对方的手牵着她的手,当她站在楚君凡的面前的时候,她感到是那么的不自在。 这种感受是她这辈子所从来不曾体会到的。 这种让她新鲜且陌生的拘谨,似乎让她觉得在此刻变得如此得虚弱,仿若楚君凡双娶之夜,她站在四方城的之上遥看京都之时的落寞。这对于一直习惯了追求强大,并且让强大成为自己一直的形象的敖青青很是不习惯。 她的脑海中有点混乱,甚至会冒出低头查看身上裙装是否好看、他会不会觉得不好看等等之类的想法。 她竭尽全力得去遏制自己脑海中的野长的荒草,而让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楚君凡口中的回答上。 “我只是想着过来转转。只是你怎么也这样闯了进来啊?你要知道我修习过龟息大.法,可以完全遮掩自身的气息,你又不能,你这么跑到齐国的皇宫里干什么!你莫非不怕那位天一神皇发现你么!这样实在是太鲁莽了!”楚君凡略带愤怒得说道。 楚君凡的语气很是不善,里面蕴藏着说不尽的责怪,敖青青听了开头本能般的想要反驳,但却心思一转,什么也没有说,心里反而一片甜蜜。 等到楚君凡一大堆话说完之后,她才开口说道:“你放心吧,我既然敢来,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至于我为什么来,回头等出宫之后,我会完整告诉你的。” 楚君凡细想也是。此时此刻明显不是叙话的好时机。 既然在这里遇到了敖青青,那么他也不想在继续逛下去了。 即使是皇宫还有一小部分没有逛完,他也无所谓了。 心中的欣喜让此时的他觉得探求天机老人留下的那本书的内容也不是那么的迫切了。当务之急,是快点出宫去,他和敖青青好好叙叙话才好。 “那我们出宫去吧。”楚君凡拉着敖青青说道。 “嗯。好。”敖青青点头应道。 正在此时,忽然远处有一声厉声喝斥传来。 “大胆!你们两位贱奴竟然敢违背宫中禁令,在此私会!” 却是一位首领太监带着一群下人从远处走来,看到了牵着手的楚君凡和敖青青。 首领太监愤怒之极,倒不是他认出了楚君凡和敖青青的真实身份,而是以为他们两个乃是宫中的太监和宫女私自结成对食。 历朝历代的皇宫深处,历来住着的都是一群极其可怜的人。那些因为得皇帝宠爱或不宠爱的妃子们整日争斗得死去活来朝生暮死固然可怜,更可怜的是那些一入宫门深似海,再也没有自由的宫女和太监。 进了宫的宫女能够活着出去嫁人的向来是极少的,那些太监更是基本上一个也无。这些人在皇宫中孤苦无依,劳累一生,大多寂寞不已。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有了对食之说。所谓对食,便是宫中的太监和宫女结成对子,像世间的夫妻一样,除了不能像正常夫妻那样发生关系,但其他的跟凡俗夫妻没什么两样,相亲相爱,相互照顾。 这样的关系细说起来,只不过是孤苦的人相互依赖,寻个依靠罢了。但当然的不可能得到大众以及历代帝王的支持,因此,宫中虽然这样的事情屡禁不止,但大家都藏着躲着,因为被发现之后,是要治罪的。而对于太监宫女这种皇宫中最低下的人,最可能的结果便是双双杖毙。 听到那位太监的大喊,楚君凡和敖青青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对方的猜想。知道原本想悄无声息得出去皇宫已经变成了一种奢望了。 那边太监喊过之后,他身后的人群中少不得冲出几个殷勤的人想着好好表现一番,来把楚君凡和敖青青抓住。 楚君凡微微苦笑,对着青青说道,“看来,今天只能闯出去了!” 敖青青同样一笑,笑容中却不似之前带有娇羞。“那就闯出去吧!” 话语落定,俩人齐齐在地上一踩,飞了起来。 既然不能悄悄得走,那边选择最快捷,最简便的方法离开吧。楚君凡和敖青青心有灵犀,选择了同样的方式。 他们的身形腾空而起,越飞越高,让直扑过来的献殷勤的下人猛然一愣。 宫中的宦官和宫女会功夫的着实不多,而身手又这么好的,那肯定是一个也没有。 楚君凡和敖青青的身形在空中越飞越高,仿若羽化登仙。他们的一只手依旧牵在一起,自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没有分开。 此时便彷如一对神仙侠侣,在皇宫的上空飞翔。 首领太监反应很快,看着飞在空中的俩人,他扯着嗓子喊道:“抓刺客!” 皇宫中这样的一对宫女和太监,不是刺客又是什么!虽然不知道何人敢如此胆大,竟然擅闯齐国皇宫,莫非便不惧神皇陛下么!太监的心里十分愤怒。 而实际上也不用他喊,但楚君凡和敖青青飞往空中的时候,很快的便有一些守卫发现了天空的异样。 各种呼喊声,将领的呼喊声,太监或者宫女觉察到异样的惊恐声,然后随之而动的兵士铁甲的摩擦声,箭弩张开的弓弦声相继传来。 楚君凡不仅很是佩服齐国皇宫的防守严密,而且反应迅速。 只是此刻与美人携手,他的心中不由得豪气万丈,这些人再多,又能耐他何! 俩人在空中御空而行,向着东边飞去,因为这边离皇宫外最近。而一旦两人出了皇宫之外,便可以如鱼得水。 “铮铮——” 几十根羽箭向着空中的两人飞来,但楚君凡右掌连挥,这些羽箭便无一奏效。 皇宫之内自然是有无数的高手的,楚君凡和敖青青都能够看到远处有几个人正以轻身术往这边飞来。 只是看着时间,他们是来不及赶在他们出皇宫之前赶到了。 楚君凡正自得意之时,忽然身后一个雷声般的声音响起。 “汝等鼠辈,也太胆大了竟然闯我皇宫!” 楚君凡低头一看,只见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头怒发冲冠,从他们刚刚飞过的宫殿下面厉声吼道。 只从对方的话语中的力量,楚君凡便已经知道,对方应该是一位九品顶峰的高手。 “要小心了!这位应该是天一法师的师弟!” 昔年的四大宗师,说起来都是天机老人的弟子,但这只是因为他们受过天机老人的教诲,然后的一种说法而已。而事实上,只有刘豆豆算做天一法师真正的徒弟。 此刻敖青青说得天一法师的师弟,当然不是说对方也是受过天机老人的教诲的,而是说对方是天一法师真正的师父的徒弟。 楚君凡冷冷一笑,说道。“他来不及的!” 说完之后,他右掌击出,霸王掌击出,一道无比的掌力向着对面追过来的老头击去。 天一法师的师弟再次大喝一声,同样一掌击出。 他自然不会受什么伤势,但是身形却因此而阻上了一阻。 楚君凡牵着敖青青的身体的飞行速度却再次提高了很多,离皇宫的外墙越来越近。 老头子性情火爆,眼看着对方竟然借这一掌快要逃了出去,心中更是愤怒。 “其他人都跟老夫闪开,我一定要亲自抓住这两位鼠辈!” 老头人虽老,声音却一点不老。 如雷般的声响在皇宫上面不知道传出了多远。 其他地方本来正欲赶过来的高手听到了他的声音,却齐齐止住了脚步。 对方之所以说话有这样的底气,当然不仅是对方是天一神皇师弟这个身份,而且对方可以说是皇宫之中除了天一神皇之外的第一高手。也是皇宫之中,他们这些护卫,皇家高手的首领。 既然他如此命令,大家自然不敢不听。 只是老头火气虽旺,但眼看着已经跟不上了,因为楚君凡和敖青青马上就要飞出了皇宫的宫墙。 正在这时,皇宫之中最尊贵的宫殿之中坐在最尊贵的龙椅上的那位一直保持沉默的最尊贵的人,终于将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之前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不是他不知道皇宫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他实在没有动手的兴致。他毕竟是齐国的主宰,是这个皇宫真正的主人,又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他哪。 只是如今听到师弟的喊声,他看到师弟难得有兴致一回,那么他便很乐意促成这件事情。 上古传说,神目所至,便生雷霆。 天一神皇可以说是齐国的在世神祇,他的双眼便是神目。 第三十二章 狂暴的不哭少女 第三十二章狂暴的不哭少女 天一神皇的双眼中无数风雨汇聚,然后看向了跟他相距甚远的皇宫的西边。 楚君凡和敖青青本来正在欣喜,因为他们马上即将离开了皇宫。 正在此时,他们所站立的虚空上空,就在他们的身体上面,凭空中生出一道雷霆来。 楚君凡和敖青青的刹那间心神一紧,两只此前一直为分开的双手终于在此刻分了开来。 不得不分开。 因为这份雷霆来得是如此的突然,而雷霆内部蕴含的力量又是如此得恐怖。 楚君凡不敢犹豫,在双手分开的一瞬间用力一甩,将敖青青往着墙外的地方甩了过去。 敖青青的身子更快得飞出,而楚君凡却双手未停,再次出招,一出手便是最强防御之招。 帝王道之忍道! 雷霆及身,狠狠击在楚君凡的双手之上。 忍道固然厉害,但依旧防御不住天一神皇这随意的一眼。 楚君凡在顷刻之后,便感到整个身体在顷刻间麻痹。 雷霆击在楚君凡的身上,他的身子在顷刻间便受到了重创。 他的身子再也无法维持平衡,如流星般从空中坠落而下。狠狠得砸在皇宫里面距离宫墙不远的地面上。 ...... 天一神皇高坐龙椅之上不由得轻咦一声,没想到他亲自出的一招,对方竟然如此得挡下,不仅未死,而且还将一位同伴送出了宫去。 他虽然是在世神祇,但毕竟不能真得有千里眼和顺风耳,所以并没有确切得看到楚君凡适才出的一招其实是楚皇的得意绝学帝王道。 若非如此,他此刻恐怕已经知道了楚君凡的身份。 一招既出,虽然并没有取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这样的结果也不差了。 天一神皇也没有了出第二招的兴致,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 “不要!” 被楚君凡一甩而飞出的敖青青自然是完全躲开了雷霆,只是在那一瞬间她便明白发生了何事,然后惊诧得看着楚君凡被天上莫名而出的那道雷霆,狠狠得击落在地上。 敖青青的身形渐渐低落,同时被宫墙所隔,阻挡了她看往墙里面的视线。她所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楚君凡被雷霆击中生死不知的这样的画面。 她的双眼紧紧一缩,自然不会像普通的女子那样在这样的时刻,傻乎乎得一边哭,一边呼喊,说些“楚君凡,你怎么样了!”“楚君凡,你为什么要救我这样的话语!” 她的双眼在那一刻只是一下子发红,仿若充血一般。她没有流泪,因为她的名字叫做不哭少女——敖青青。 她甚至都没有犹豫,在一瞬间便想好了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的身子快速得落在地面上,然后展开轻身术,飞速得向着城东跑去。 既然看不到楚君凡是生是死,那么她便当作他还活着吧。 如今她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当然是要闯进皇宫去救他。 因此,她需要她的剑。 不哭少女的剑,从来是背在身上不离身的,只是今日乔装进宫,她不得不离身。 她将她的剑放在了东门那边的客栈里,而现在她便要马上去取。 她的心脏急速得跳动着,似乎在向主人诉说着对某个人生命的担忧。只是她却不会让这些担忧发酵成自己的主要情绪,因为在一场大战来临之前,这些情绪是没有用的。 她没有看到他死,那么他便一定还活着,等待着自己去救他。这便是敖青青此时心中最坚定的信念。 这不是她盲目得对楚君凡的相信,也不是她自己便真得笨到只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而是无论楚君凡此时是什么样的境况,是什么样的结果,此时敖青青只需要考虑他还活着等她救他这样的情况。 因为一切谜底终会在她闯进皇宫之后揭开。 如果他还活着,那么她会带他出来。 而如果他已经死了,那么这天下,无论是齐国,还是楚国,大家都不要活了。 这便是敖青青的想法。 这也是敖青青的信念。 她是被称为不哭少女的人,因此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都不会哭。 她是四方城的圣女,更是楚君凡的未婚妻。 ...... 楚君凡的身子狠狠得砸在地上,他的半边身子摔得生疼,幸运得是他除了肋骨似乎断了两根,双腿和双臂似乎没什么大碍。 双腿不碍,便能够站立。双手无碍,便能够出招。 因此他很是有点欣喜,欣喜那位神皇并没有再出第二招。 他在地上趴了一会,然后慢慢得爬了起来。 最初的时候身子略微有点晃悠,但站了一会,他总算再次找会了身体的平衡感。 那位说话声音洪亮如雷霆的老头,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等了他很久。 “小子,你很是不错嘛!你的掌法似乎很有些门道,而且反应速度也相当得快,在刚才师兄的亲自一招下,你竟然以这样的方法接了下来。老夫是挺欣赏你的。”老头说道。 楚君凡此刻终于站定身子,他的身子此刻很多地方还在疼痛。听到老头如此得说话,他便略带调侃得说道。 “既然你很欣赏我,那么能不能让我离开啊!”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对方如果真有心放他离开,也不会有天一神皇亲自出手,将他拦了下来。 老头却点头说道,“放你离开没问题。只有你先打败我!” 楚君凡微微苦笑,他早已觉察这老头恐怕已经到了九品顶峰的顶峰了,如果他未受伤的时候,说不定全力之下,还能有一点可能。但此时此刻,他全是疼痛不说,也手无寸铁,实在是难有把握。 只是对方既然已经定下了条件,楚君凡也无所畏惧。 反正青青已经出去了,而只要自己没死,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说出自己的身份,相信对方也不会真得杀了自己。 更何况,即使在此时的不可能之际,他依旧想试试自己的能力的极限,看能不能再有突破。 “好!”楚君凡说道。 两下约定已成,一场战斗再次打开。 ...... 敖青青赶到了自己的客栈,顺利得拿到了自己的剑。 双剑。 她所修行的剑道是十分独特的,她自幼时开始习剑,先是有一把剑开始,然后开始练双剑,再到最后练四把剑。 去年京都之时,她和叶南山战斗之时,便是凭着手中的四把剑将叶南山打败。 只是世道万物,从少到多,从博到精,是不可违背的规律。所以在去年之时,她便再次放弃了四把剑,如今改使双剑。 而到了她能够再次使得单剑之时,她已经离宗师不远了。 这便是她的武道,多剑道。 第三十三章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第三十三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不哭少女的双剑没有背在身上,而是直接拿在了手上。 她如今在齐国皇宫的东门处,但她已经不想再绕到西门,然后突击进去,去和楚君凡汇合。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即使异时空的人们没能总结出这个真理,但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在此时的情景下,都知道直接从皇宫的东门进去,然后直插过去,这样才能最节省时间,最快的救到楚君凡。 敖青青此时很赶时间,所以她直接向着皇宫的东门走去。 四位看守城门的将士两个在外面,两个在里面。 “来者止步!皇宫重地,不允许私闯!”两位将士厉声喝到,若是一般的人自然在此时便已经退去。 敖青青实在是懒得开口,因为说话解释不仅浪费气力,而且还浪费时间。因此她直接双刀砍了过去。 守城的士兵自然不会是什么高手,也挡不住敖青青的随意一剑。双双立时毙命! 靠里面的两位士兵乍闻惊变,反应极快,一边厉声喊道,一边开始推着东门的大门,准备把敖青青关在门外。 “快来人啊,刺客创宫了!” 敖青青不着急得走着,因为她知道这趟皇宫之行,拯救楚君凡毕竟不是件轻松的差事。 但她早到城门口之时,两扇大门却眼看着就要被两位护卫推动着关闭了。 敖青青没有趁着大门残留的空隙挤进去,她直接扬起手中的长剑,抡了上去,仿若手中握着的是不是剑,而是一双鼓锤。 她的剑本就与一半的长剑、宽剑、细剑不同,越往前之时,剑刃与宽,其实严格说来,算是刀也没有错。 她的剑不仅看起来怪异,重量也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双剑。 此时她双剑在手,两只看起来细弱无比的双手持剑下砸,仿若鼓槌敲鼓的姿势。 “砰——”的一声,两扇硬木做成的大门竟然应声而碎,化作无数碎片溅射而出。 里面推门的两位士兵凄惨得叫了一声,竟然是脸上还是全身,都被无数木屑的碎片急射入体。 那一瞬间的切肉之痛,俩人一边惨叫,身子却直接躺在了地上,痉挛不已。 皇宫的大门再也挡不住敖青青的前进之路。 她迈着步子走进了皇宫的大门,然后看准方向,向着楚君凡所在的风向走去。 皇宫之内的护卫反应很快,当敖青青走近了皇宫之后,便先有一对大约二十人的军队,快跑着向这边奔来。 而再远处,皇宫之中的其他守卫以及高手、供奉也在向着这边奔来。 敖青青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她只是看准了自己的方向,然后往前走去。 她握剑的双手没有一丝颤抖,因为杀人,对于她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如今,她不仅要杀人,而且要快速得杀,要有效率得杀! 只要敢挡在她前面的,下场便只有一个死字而已。 无论对方是皇宫的守卫,还是入了品级的高手。只要他们站在敖青青的前面,那么下一刻,死亡便成为他们的唯一。 一步杀十人,千里不留行。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便是如此。 ...... 楚君凡微微喘气,他此刻感到很庆幸。 很庆幸刚才从上面落下,并没有受下太严重的伤害,很庆幸天一神皇似乎再也没有出第二招的庆幸。 很庆幸他的帝王道掌法还不错,有守有攻,很庆幸他虽然没有武器,但依旧可以用剑指用出他在萧家学到的萧布衣的剑法。 ...... 也正因为这种种侥幸,他此时此刻还活着,虽然跟那位老头交手了几十招,但并没有吃什么大的亏。 他的双眼早已经不知不觉间变成一片银白,但他却依旧感觉到很是清醒。 从去年开始,他和“他”的意识融合速度已经渐渐变快,而他的实力也已经终于到了九品顶阶的程度。 只是品级这东西,只是对一个练武者实力的大概评估,既然各位宗师之间相互都依旧有实力的差距,那么九品顶级与九品顶级之间也自然会有差异。 楚君凡知道对方是一个不能小觑的对手,甚至至少自己暂时没有看到对方的破绽。 对方乃是天一神皇的师弟,不论从年纪,还是战斗的经验来说,都比楚君凡丰富无比。 楚君凡若不是凭借着的自己传承于几位宗师的绝学,此刻真得难说,已经败在了对方的手下。 “霸王道!” “问天剑!” ...... 楚君凡一会掌法,一会剑招,各种宗师绝技交相而出,但对方却同样越战越兴奋,虽然同样吃了点小亏,但一直没有大碍。 老头擅长的同样的掌,他的掌法如同他的性格那样暴烈无比。 每次对掌都让楚君凡觉得很不少受,对方不仅品级很高,武学根基同样深厚。 掌势如碧波倾涛,一直是一波强过一波,虽然不如帝王道霸道和王道的掌势那么独特,但胜在雄厚阳刚。 “小娃娃,怎么样了,可是没有更厉害的招式了?” 天一神皇的师弟说道,他的言语中很是兴奋,但如果对方真得没有更厉害的招式,那么他将不在留情了。 楚君凡双眼诡异得闪了一闪,说道:“那就一招见胜负吧!” 他的右手握住左手,再次一掌击出。 他此时状态下最强的一掌。 “帝王道!” 昔年宣德五年的时候,楚皇暴露一掌击下,将楚君凡变成了一个“白痴”,在他的思想里残留了四道剑意。 楚君凡因此窥得了帝王道的奥秘,这么多年也一直以之为凭借,然后到了今日,到了此时,他才第一次用出了真正的帝王道。 帝王有四道,王道、霸道、诡道、忍道! 以前的楚君凡一直是只能用一道,到了九品之后,方能单掌同出两道,然而此刻,他才能勉强同出四道。 而且即使他全胜状态下,也只能出这样的三掌! 这一掌的威力自不用说,一道浩荡的掌风升起,向着天一神皇的师弟袭去。 对面的老头见猎欣喜,同样全力一掌击出。 “雷霆掌!” 所谓雷霆掌并不是他的掌中蕴含雷霆,虽然说天一神皇昔日开创了法术一脉,但作为他的师弟,是真正一点法术都不会的。 而是这掌势如雷霆般无物可挡,无物不可摧! 俩人到了此刻,都用心在这一掌分出胜负,都出了全力。 “砰——”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过来。 楚君凡的身子猛退三步,一屁股做了下来,一口鲜血没忍出流了出来。 对方的老头比他更惨,身形连退十步,脸色变了几变,虽然没有吐血,但楚君凡能够看到对方只是压制了身体的内伤而已。 “你的是什么掌法!” 老头的声音第一次不在洪亮。 “帝王道!”倒了此时,楚君凡也不想隐瞒。 老头的双眼亮了又亮,似乎是看到了一位裸体美女。 “原来是楚皇赵诚的绝学!难怪如此厉害!” 楚君凡点了点头。 “你小子真不错,老夫看你还算顺眼,今日便绕过你了!你下次一定不要再来我皇宫闯荡了!”老头说道。 他虽然性情直爽,但也不是笨人。 对方既然能跟楚皇扯上关系,那么即使把他留在皇宫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他还是很欣赏之前,楚君凡把同伴甩出去的那一幕。 这点义气让老人家很是欣赏,很是喜欢。 楚君凡略略松了口气,正想说句话感谢下那位老人家的时候,忽然愣了起来。 他的双眼越过了天一神皇的师弟,看向了他的身后。 那里有一位手持双剑的少女,正在向这里走来。 她的身上、剑上沾有丝丝血迹,她的面容严肃,不拘言笑。 当她看过来之时,正好于楚君凡四目相对。即使相隔数丈之远,楚君凡似乎依旧看到了那位少女双眼在那一瞬间爆起的喜色。 楚君凡同样很开心,因为他没想到敖青青竟然又这么进宫来救他了。 他看到她的剑和衣裳上带血,当然知道她应当是端着剑闯进来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她从皇宫之外再走到此处的时候,她已经杀了七十八位皇宫护卫,十二名七品高手,五名八品高手,两名九品高手。 她一直这么杀了过来,直到她的前面再无挡路之人。 她仿若没有看到跟楚君凡说话的老头似的,而是直接走到了楚君凡的身边。 楚君凡没有问她为什么又走了回来,因为此时问这样的话实在是很白痴。 敖青青拉楚君凡的起来,两只手再次自然而然的牵在一起。 老头看着再次出现的少女,双眼之中的欣赏再起。 “真是不错的一对年轻人啊!” 不错的当然不仅仅是他们的武功。 他在那一个瞬间下意识的先是救她,而她得救之后依旧敢于只身闯皇宫救他,这份情意真得很不错。 老头看到他们,也不知道是否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某些荒唐事,忽然嘴角轻撇,笑了起来。 ....... 第三十四章叶重至上京城 第三十四章叶重至上京城 楚君凡起身之后,拉着敖青青,然后说道。 “谢谢前辈手下留情。” 老头闻言说道:“其实也说不上什么留情不留情,我事先是不知道你武艺这么高,不然我不会说那句话。” 他说得是曾经承诺过楚君凡打败他便可以放他离开的事情。 此时此刻,虽然他说不上是败了,只是在最后那一招上比楚君凡稍微吃得亏多一点而已。 但他此刻却愿意这么说,自然是一片光明磊落之心。 “只是这位四方城的圣女,你又再次杀入我齐国皇宫,这件事四方城必须要给我齐国个交代。”老头说道。到了此刻,他哪里还猜不出敖青青的身份。 敖青青不由得微微苦笑,她本来进入皇宫只是想探听一件事情,却没曾想到到了最后暴露了身份不说,而且还杀了齐国那么多人。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她本身就有准备,当下从怀里逃出了一封信,扔向天一神皇的师弟。 “这个是四方城主写给天一神皇的亲笔书信,至于今日齐国皇宫的伤亡,稍候四方城自然会做出一个赔偿。”敖青青说道。 天一神皇的师弟接过书信,仔细查看,正欲开口之际,他的耳朵急动,显然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师兄说你们可以离开了,只是下次不要再随意闯皇宫了。”老头说道。 楚君凡和敖青青互视一眼,然后齐齐对着虚空行了一礼,说道。 “多谢神皇陛下手下留情。” 自是至终,天一神皇只出了一招,显然是对俩人手下留情了,此时更轻松饶过此事,俩人无论出于情理还是其他,都应该表示感谢。 只是他们的感谢自然不会换来任何的回应,因为天一神皇已经踏出了他平日所在的宫殿,离开了他的龙椅,此时正向着宫外走去。 叶重到上京了。 ...... 神皇陛下出宫,自然是不需要别人随侍的,而他也不想张扬,只是换了平常人家的衣服,走在一群里,看起来很是普通。 敖青青和楚君凡在上京城的这一闹,固然有点让他有点恼怒,但对于晚辈此时却着实没有什么太好的方法。 而且他似乎从敖青青的动作中,似乎窥探到了四方城或许对他想做的事情,已经探得了某点消息,若不然,敖青青进皇宫又为何事哪? 因此他必须将像做的事情最快得有一个安排,将他百年之后的身后事,后世子孙的福祉都尽快得安排好。 迅速,则不容易生出变数,便是这个道理。 因此,当他感到上京城之外那个男人的气息之时,他便走出了皇宫。 他穿过上京繁忙的街道,自上京的南门而出,他走了一刻钟之后,便遇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腰佩长剑,头戴斗笠的中年男人。 “见过神皇陛下!”中年男人开口说道。 “见过第五宗师!”天一法师同样回礼道。 若是以前的叶重,在见到天一法师之后,必要要表现得毕恭毕敬,而天一法师则完全不需要像如今这样回礼。但如今已经成为了第五宗师的叶重,自然跟其他几位宗师拥有了相同的地位。 “不知前来所为何事?”天一法师问道。虽然他知道当那封信送到京都,当黛绮丝和楚国的婚事开始商议之时,楚皇以及叶重必定会有疑虑,对方也肯定因此而来,但天一法师依旧说道。 “我来上京,有两个原因,一为解惑,二为试招。”叶重说道。 天一法师抖了抖眉毛说道:“莫非担心我齐国使用的乃是美人计?” 叶重摇了摇头,“因为无论是陛下还是我,都觉得这件事情很说不通。” “如今虽然因为我晋升宗师的缘故,我楚国成为唯一一个双宗师的国家,但齐国、四方城、以及东吴,总共还有三位宗师,您又何必这么着急下筹码哪?”叶重说道。 天下间的宗师中,天一法师是被共认为天下间最老奸巨猾的人。虽然楚国的双宗师对天下间的局势影响甚到,但并没有强到一下子便彻底能够远超其他实力的地步。而如今齐国却主动提起联姻,还有结盟的趋势,这不能不让楚皇和叶重猜想,这里面有什么陷阱。 “我也知道我忽然做这么个选择,会让你们很惊讶,只是几位宗师斗了这么多年来,老实说我也有点斗累了。” “这些年许是年岁渐长的缘故,我越来越觉得,天下四方势力之中,我齐国是最不可能统一天下的人。齐国先天不足,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这些年的发展都远远比不上楚国以及东吴。” “去年我与西疆设计,本有心一举杀掉楚皇,然后挥兵南下,先灭楚国,再东进除去吴国,最后统一天下。” “却不曾想,楚皇依旧心计深沉,竟然将全天下算计了个遍,甚至连自己的皇后和太子都算进了出去,将楚国内部诸般势力再次整合,这点上面,即使是我也暗自佩服,因为我同样也做了他的棋子。” “怎么说吧。多少有点心灰意冷。而且说起来,宗师之中,我又是年纪最大的。昔日天机老人的死亡证明了,即使是真的宗师,也不能真得长命百岁,所以我思忖良久,还是选择放弃自己的雄心壮志了。” “而且说起来黛绮丝的确是我十分疼爱和挂念的,如果她能够嫁到楚国,我也算放心,至少不用担心她以后因国破家灭而招灾。” 天一神皇缓缓说道,在这一刻,仿若一位真正的老人,跟邻家的侄子说着自己人生的种种感悟。 叶重静静的听着,想要从这里面看出什么破绽,可是却一无所获。 动脑子玩心计本来就是他最不擅长的,所以他直接放弃了。 他只需要为楚皇验证另一个可能性就好了。 “第一件事暂且完毕,那么开始第二件事吧。我自成为宗师之后,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到神皇,有意请教几招,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叶重说完,看着天一神皇,等着他的回答。 第三十五章拜剑、祭剑、老男人的蜂腰 第三十五章拜剑、祭剑、老男人的蜂腰 天一神皇轻轻一笑,说道:“我也正想领教楚国新晋剑圣的绝招。” 话未落地,他的身子已经远远飘去,似是未战先退。 他当然不是因为畏惧叶重,所以先自退缩,而是他的宗师技,拉开距离比较有优势。 叶重晋入宗师之后的剑法他没有见过,但昔年的白衣剑神萧布衣却是最擅长贴身近打的大人物。 天一神皇起步的时候,叶重并没有追赶。 他已准备出招。 手中铁剑横立于前,他开始拜剑。 一拜,二拜,三拜。 在普通人开来,剑是死物,是无灵之物。但自习剑之后,便与铁剑朝夕相伴,一伴四十年。 在叶重的眼里,剑不仅有灵,而且具有十分的智慧,在很多方面甚至远远胜于人。 他愿意认剑为兄,以之为长。因此他低下了头,拜祭树立在他面前的宝剑。 昔日九品之上,他以三拜剑术敢于东吴宗师后无封一战,可见一斑。 而今日于天一神皇一战,他一出手便是绝招。 三拜剑术。 当他的腰第三次直起的时候,面前的铁剑如有灵般,大放灿烂光华,然后如流星般迅速飞向天一神皇。 天一神皇在叶重出剑的时候,同样出招,他的身前一挥手,出现了不知多少层的土墙,将他防护得十分严密。 当他看到叶重三次拜剑的时候,心里终究还是松了一口气。 叶重的出招既然需要时间,那么他便应当不会如昔日白衣剑神那么强大,远攻近战,无所不能。 从这点看,叶重的宗师技应该是相当于箭神以及天一法师的招式,比较适合远程战斗。这点发现让天一神皇略微放松起来,但在下一刻一剑飞来,他的双眼却依旧微缩,叶重的剑招威力依旧超出了他的估计。 铁剑如长眼一般,快速得移动着,因为其速度太快,给天一神皇的感觉,仿佛同一时间,自东南西北再加上头顶,同时有五把长剑攻来。 土墙被破了两层,但终究未能破了最后一层防护。因为天一神皇在觉察到不对之时,又补了一道水字诀。 普通百姓昔日贫穷之时,盖房子一般有木材的就用木材盖,没有木材的就用石材,而有的地方什么都缺。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便就地取材,担两挑土,再倒上点水,或成泥,直接用泥砌墙。 不要因为这样的泥墙便一定没有那些土墙木墙结实,而实际上在某些地方这样砌成的土墙甚至比石墙还能抵挡得住风吹日晒,日月的侵蚀。 天一神皇昔日游历天下,听说了这些事情,特意跑到一家农户去研究人家的土墙。 此时此刻,当最靠近他身侧的这层防护便是他根据他曾经见过的土墙所研究出的最强防御,水墙。 如果暴露于外,此时土墙加水字诀变化之后的土盾,看起来很像是一团水泥再不断得流动,松软无比。 但阴阳之道向来相生相克,最强的防御向来不是坚硬,而是柔软。 正如水滴能穿石,只有坚硬的牙齿脱落,而未听闻那个人的舌头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触手即掉。 叶重觉察到此剑无功,所以他已经放弃。 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随剑而舞,因为既然已经拜剑,那么剑招如何进攻,从哪里进攻,几分力道,已经不是需要他分神的事情。 一切都有剑自身做主。 而实际上他也没有太多的精神去关注那一剑的效果,因为他已经陷入了麻烦。 天一神皇当然不会只出守招等着叶重的剑前去进攻,而实际上,虽然他对外总说自己是远程宗师技的宗师,但其实他也可以算做攻守兼备类型的宗师。 当那一剑在跟天一神皇的盾再做争斗的时候,天一神皇的“矛”也已经刺了出去。 叶重的身体站落之处,忽然从地上长出了一只藤蔓。 藤蔓应声而长,一出土便快速得向上攀升着,仿佛叶重的身体便是供爬山虎成长的墙壁。 叶重的身体当然不是墙壁,所以他才觉察到异常之时,身子便开始跳起。 只是他依旧小瞧了藤蔓生长的速度。 藤蔓的一个枝条已经搭上了他的右脚,并向上缠绕着生长。而藤蔓的枝条爬过之处,他的鞋帮,他的鞋面已经像是着火了一般直接化为了灰烬。 那当然不是真的火,而是毒,剧毒。 叶重眉头微皱,这也根本容不得他犹豫的,他双指一并,剑指一划,半边鞋连着裤脚,斜斜划落。 鞋帮、鞋面、甚至一小片裤脚没过了多久,便都化成了飞灰,消失不见。 藤蔓不依不饶,虽然不能攀附着叶重的身子,无处借力,但从地上却飞速升上来另一个枝条,与之前无处借力将要坠势的枝条相互缠绕,相互凭借着继续向着上面的叶重追去。 叶重的身子继续飞高,当到了离地大概有三丈的时候,似乎藤蔓终于到了一个极限的高度。 枝条不再往上走,而是两个并行的枝头相互缠绕起来,仿若绣花一般,刹那间便生出了一朵碗大的白色花朵来。 这朵花长在叶重的脚下,隐隐然有暗香飘来。如果从上面看来,能够清晰得看到这朵花的花朵是那么的洁白无瑕,花蕊是如此得怒放,花朵是如此得美丽,使得看到它的人便不会不由自主得心生欢喜,不忍糟蹋。 叶重却丝毫不敢大意,因为越是好看的东西,有时候越是危险。他虽然不是铁石心肠,但此时却依旧准备辣手摧花。 他剑指再扬,一道剑气直直向身下的白花斩去。 白花在剑气临身前,似乎预感到危险,化身剧烈颤抖起来,在剑气临身的一瞬间竟然化作无数背声双翼的虫子一窝蜂全往叶重那边飞去。 叶重再不犹豫,无双连挥,无数道剑气从双手十指,向下飞去,每遇到一只小虫,空气中便会暴烈的仿若爆竹般的炸上一声。 在这一瞬间,无数爆竹同时作响,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到了此时,这朵天一神皇随意而出的小手段其中的种种危险,才终于完全解去。 叶重人在空中,伸开了右手。 铁剑自空中飞来,落到了他的手中。 此番过程说起来话长,但其实只过了一瞬间而已。 楚国的新晋宗师叶重与老牌宗师天一神皇也只是交了一次手而已。 叶重人立虚空,握剑在手,说道:“再来一招?” 天一神皇淡然回应:“好!” 虽然之前的那一招叶重已经九成可以确定天一神皇的身体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这也就证明他和楚皇猜测天一神皇在去年那场西疆之战中受了严重的伤势,甚至又可能影响到他的宗师境界,或是有其他的变故,因此骄傲奸诈如天一神皇,才会主动请求跟楚国和亲。 说起来,这是老一辈四位宗师之中第一次有人在天下这盘棋中似乎有了软化的痕迹。 叶重此次前来齐国,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此事。他要确定,天一神皇是不是真正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俩人只交手一招,他的心里已经大概有了判定。 但这一招两人都会全力出手,而且难得跟宗师交手一次,叶重心中的战斗欲望也已经被勾引了起来。 因此他决定出第二招。 祭剑。 他的宗师技第一招乃是拜剑。三拜则剑出,以剑为攻。 第二招宗师技乃是祭剑。 祭剑当用血,自身精血。 叶重握剑在手,左手在剑身拂过,剑身到了一道血痕。 血自然是叶重手上新鲜出炉的鲜血,在明亮闪闪的剑身上,那抹鲜红显得格外得艳。 自血摸上剑身之后,剑身便开始轻轻得抖动了起来,仿若一位孩童看到了归家的父亲手中的拿着的糖人。 孩童一把抢过父亲手中的糖人,便迫不及待得塞进了嘴里,三口并做两口,连咬带吸,顷刻间糖人便进了肚子里。 剑自然没有嘴巴,但那抹剑身上沾染的鲜血却在顷刻间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剑身剧烈得震动着,再次飞起。 然后天空中便出现了一道长不知多少里的白色痕迹。 那是天地元气汇聚而成的参天巨剑。 铁剑再次飞起,摇向而击。 天上的那把有虚无所组成的宝剑竟然也慢慢调整着方向,向着天一神皇飞去。 天一神皇的双眼越来越亮,他心中同样充斥着原来越难以抑制的兴奋。 那是喜剑之人看到名剑时的表情。 那是爱斗之人看到好对手的表情。 那是喜爱武艺之人看到了欣赏的招式的表情。 天一神皇双臂冒出了一股白烟,他张开了大口。 他的口说不上大,面容不凶狠,此刻张开之后,也自然没有血盘大口的感觉。 他长的不是大口,他只是把自己的嘴巴尽可能得张得很大,张道最大。 他的胸腹在那一瞬间诡异得凹了下去,凹的幅度很大很大,比任何一位小腰女人深吸气屏息的幅度都大,因为在这一瞬间,他那在男人之中本不算细的腰也成了蜂腰。 第三十六章 诡杀?以三围一? 第三十六章诡杀?以三围一? 当你深吸一口气,屏息良久之后,你会不会有一种很饥饿的感觉? 天一神皇此时感到很饥饿,因此他长开大口,便是为了吞食,来填饱肚子,让自己不再饥饿。 他要吞食的不是瓜果蔬菜,也是不酒肉馒头,他要吞的是天上的两柄剑。 一柄铁剑,一柄无数天地元气凝结而成的参天大剑。 铁剑急速旋转,速度很快,参天大剑笨拙缓慢,此时依旧似乎刚刚找准了方向,正准备从天上向下面的天一神皇刺过来。 天一法师开始吞食,他所做的唯一动作便是吸气。 呼——吸——,是每一个人都习以为常的动作,但天一法师的这一口吸气却着实不简单。 当他开始吸气之时,饮了叶重手掌鲜血的急速飞来的铁剑的飞行速度忽然间慢了起来,仿若铁剑周身的气流生出了无数的阻力,阻止了铁剑的穿梭。而天上的那柄巨剑的行动却开始快了起来,巨大无比的剑尖此时仿若活物,从天空中不知多少里外的地方,飞速得向着地面而来。 剑尖巨大无比,最尖端的部分在下一个瞬间便刺到了天一神皇的面前。 再然后——进入了天一神皇的大口里,最后归入了他的肚子里。 巨剑很大,天一神皇的嘴再大,跟其比起来,也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当巨剑斜刺而下之时,无数天地元气凝结起来,仿若巨剑在神皇面前忽然表小了起来。 自剑尖而始,从天空中延伸过来,表小,然后进了天一神皇的肚子。 再然后剑身同样如此。 到最后剑柄。 天空中之前出现迅速得参天巨剑,想必还没有被几位上京城的百姓远远看到,便以更快的速度,诡异得,慢慢变小,最后落在了天一神皇的肚子里。 每当巨剑落下一分之时,天一神皇干瘪无比的肚子便会回复一点点。 当整个巨剑在几个瞬间之后被完整得吞进了肚子里之后,天一神皇意犹未尽得摸了摸半饱的肚子,他的目光盯向了此时依旧还在空中飞着的铁剑,双眼熠熠生光。 叶重却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说对方不会真的便把那把铁剑吸入了肚子中去,但他也并不想冒这样的风险。 他像尊重长辈祭祀祖先一样对待自己的剑,那么他便不会允许自己的长辈或祖先真得面临这样的危境。 他的手在空中伸出,剑未飞回,但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 未曾想第二招祭剑之术被天一神皇如此轻易得破去,他的心中虽然说不上失落难过,但有点微微不爽的情绪毕竟是有的。 他的双眉微皱,正准备咬破舌尖,以精血二次祭剑。 这场战斗他虽然不一定要获得胜利,但至少不能让天一神皇获得如此大的优势。 他的牙齿微微用力,舌尖微微生疼,正欲咬下去之时,忽然他轻嗯了一声。 因此场间此时不知何时起,已经多了两位观众。 叶重和天一圣皇南北而战,而新出现的俩人则一东一西。 俩位一位头戴斗笠的中年人,叶重很不陌生。 另一位则是一位笑语盈盈,看起来甜美无比,仿若少女但实际上她的孩子的年纪比叶重的侄子叶小重还大了一些。 虽然实在的战斗中两位宗师难免因战斗而忽视了对四周的警戒,但能够在此时出现在这里,而让叶重轻轻讶异的人却着实不多。 俩位不是旁人,正是天下间除了在场的,以及楚皇之外的其余两位宗师。 无双城主刘豆豆以及东吴箭神后无封。 “没想到你们两位也来了,叶重有礼了!” 叶重轻轻挥手,铁剑已经握在了手中,这种手中略有质感的感觉,让他的心里略微踏实一点。 他率先对其他两位宗师说道。 虽然说他的年纪,并不是场间最小的,但他却是最后成为宗师的人。他先出声,他认为这是一种示好的礼数。 不仅仅是因为表示对诸位宗师的尊敬,更是因为当两位宗师到来之后,再加上天一神皇,三人的站位正好成为了天地人三才站位。 在这样的时机,除了楚皇之外的三位宗师一起出现,而且又是这样的站位,这不得不让叶重心有疑窦。 如今楚国双宗师之局已成,假以时日,天下其他两国以及四方城,必然那一个实力单独面对楚国之时,都会被其压得喘不过气来。 而对三国来说,要破解这种危局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寻到机会,先杀死楚国的一位宗师,然后让天下重新回答昔日四位宗师相互制衡的局势。 因此,对于叶重来说,他此时不能不这么想。 再往深处想,这件事其实对于楚皇来说,同样有利处。如果这场局成,叶重不幸于难,楚国依旧只有一位宗师,虽然看上去损失不少,但至少楚皇不用担心将来叶家尾大不掉或者双宗师利益不可调和之时的做法。如果叶重能够千辛万苦杀出重围,那么他和其他三位宗师的矛盾必将不可调和,这可以保证他跟楚皇抱得更紧。 叶重从来不是一个笨人,正因为他聪明,他才越加觉得这才可能是今日这场局的真正目的。 当他开口说话之时,他的手腕处再次无声裂开,汩汩的鲜血从剑柄处被手中的铁剑吸收起来。再次祭剑。 “我说,我是来看热闹的,你相信么?”刘豆豆语笑嫣然,轻轻说道。她的声音充满了调皮,让人有点想发笑,但却着实让人难以相信。 箭神后无封如同以往的神秘低调,他只是沉默着。 只是叶重清晰得看到他身后的背篓里斜放着一把半人长弓,而弓的旁边是数十跟羽尾铁箭。 后无封的铁箭据说一共有十二支,看起来他这次全部都带来了。 天一神皇自从那一口气吸完之后,便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看到刘豆豆和后无封出现在这里,看到叶重全身戒备的模样,他不由得微微苦笑。 天下间几位宗师,从来没有简单的。 虽然说,叶重此时已经成为了一位宗师,但这只是武艺上的,他的心计还差得远哪。 第三十七章 北齐乱局的真相 第三十七章北齐乱局的真相 天一神皇张口欲言,却不妨四方城主却率先开口说道。 “叶重,去年你已经跟箭神交过手了,如今也跟神皇过了几招了,如今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叶重略带无奈得说道,“能不能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啊?公主的守拳天下无双,我不敢说是公主的对手。” 无双公主刘豆豆,其实在天下间的宗师地位一直比较特殊。 因为她的身世,也因为她的性别。 她乃是前朝的皇裔,虽然说如今昔日强大的大汉朝已经灰飞烟灭,但是说起来汉朝的皇帝,即使是末代皇帝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恶迹。而且昔年因为天机老人对老一辈四大宗师有授业之恩,而刘豆豆算是所有人的小师妹,而且还是天下宗师间唯一一位女性。 虽然说宗师的境界和实力在那里,并不是因为她是女性便会低人一等,但无论从心理上,还是从实力上来讲,在这个男人支配社会的世界上,这种有形无形的小看或者歧视终归还是存在的。 昔日北疆之战时,萧布衣面对刘豆豆的粉拳以及此时叶重面对刘豆豆的挑战都是这样的道理。 无双城主的眉头紧皱,“莫非我除了守拳之外,其他招式便都让你如此瞧不起么?” 这句话隐藏着女人的恼怒让叶重的心里一颤,他也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说错了话。 无双城主刘豆豆的宗师技很是特殊,她是唯一一位只擅长防守的宗师。也正因为如此,她在宗师之中一直被视为隐然势力最低的人。 曾经叶重未曾进入宗师之境,当然不敢小看她,因为即便她没有擅长杀人的宗师技,但即使是她的粉拳,他也接不住。 但如今一旦他进入宗师之境之后,他便很少在意她的存在。他眼中在意的只有箭神、天一神皇,甚至是楚皇。 “公主息怒,在下失言。公主的粉拳在线也一直有心领教一番的,只是今日实在不是时候。”叶重说道。 虽然他在跟刘豆豆说着话,但他的心神却一大半放在其他两位宗师身上。 今日之事实在让他心有狐疑,这跟昔年北疆宗师战的局势很想象。 他因天一神皇突如其来的联姻要求来到北疆,但东吴箭神以及四方城主却同时驾临,这很难不让他以为这是一位陷阱。 虽然说一入宗师,他若真拼起命来,对方三人同时来战,因为昔年北疆之时,四位宗师其实也没绝对把握来杀死萧布衣。 但是难保对方没有其他的隐藏招式,这让叶重的内心十分警惕。 他的心在箭神身上特别留意,对方身上的气机流转很快,仿佛在下一瞬间便会出招。 叶重的内心渐渐沉下去。 至于天一神皇仿佛却跟刚开始没有什么两样。 叶重再欲仔细观察,但四方城主却已经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刘豆豆双拳一竖,一双很小的拳头看起来晶莹可爱,很是美丽。 只是这份美丽里面却隐藏着说不出的危机。 这双拳头长在一位普通少女的手上,着实能够羡煞旁人,少不得在闺房中跟心上人你侬我侬之即,还能在男人身上练练手,那种柔软缠绵的味道能够让任何男人沉醉和喜爱。 但当这双拳头长在一位宗师的手上之时,那边她的拳头便绝对不是美丽可爱那么简单了,而是可以杀人的拳头。 昔年北疆之战,三位宗师战三千羽林卫,四方城主凭借着便只是她的一双粉拳。 拳来拳往间,数百条人命丧于其下。 叶重一剑再出,他没有拜剑,也没有祭剑。 因为对方根本不由得他有时间这么做。 他只是铁剑一振,一道剑罡迅速飞出,击在刘豆豆的一双秀拳上。 本该能够摧古拉朽能够让坚硬无比的石头破碎的剑罡落在晶莹如玉的拳头上,却一点作用没有。 那边一直没有说话没有动静的东吴箭神终于有了动作。 他的手慢腾腾的伸手到身后,从身后的背篼里慢腾腾的拔出了一根铁箭。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让一边注意到这点的叶重都觉得他实在是很慢。 慢到无双城主和叶重已经交手了他才把铁箭拿到了手中。 叶重敏锐的目光甚至还注意到那边天一神皇握在的法杖的右手紧了紧。 叶重的双眉紧了紧,他不能再犹豫了。 他的一剑再次挥舞,剑招向刘豆豆罩去,而同时他的身形则忽然向后退去,退去的方向正是天一圣皇和箭神的中间。 铁箭在箭神的指间飞舞,仿若欢乐无比的精灵,再然后“嗖——”一声,向着叶重飞去的方向飞去。 叶重的速度很快,但铁箭的速度更快,在那一瞬间便来到了叶重的身前,阻止了叶重前进的方向。 这个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他的身子在半空中一折,猛然向着另外的方向一跳而起,斜飞而上。 “叶重休走!”人在空中,叶重看到四方城主似是恼怒的吼道,他的心里略有得意。 他的身子越飞越远,看着对面三位宗师的身形渐渐变小,一会便变得跟蚂蚁一般。 蓦地,一个细节进入了他的脑海中。 “刚才天一神皇自从四方城主和后无封出现之后便一直没有动手......” 本来因为破局的些许兴奋和得意在这一瞬间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叶重走了,地上的三位宗师却都一点没有追击的意思。 一直神秘无比,独立独行的后无封,此时却没有想往常一样直接消失离开。 他只是依旧旁观着,等待着,顺便收回了射出去的箭。 四方城主没有让他等待很久,转向了天一神皇直接了当得问道。 “为什么?” 人在好奇的时候,总会生出各种各样的为什么。 比如天为什么是蓝的,鱼儿为什么在水中游。 如果换个场合,换个场景,刘豆豆这么问的时候,天一神皇当然可以装作无知的样子回上一句,“什么为什么?”,顺便在摆上一张疑惑不解的表情。 但此时此刻,既然四方城主和后无封同时出现在这里,阻止了他和叶重的会面以及协议,那边便说明了对方两位宗师已经达成协议,不会允许齐国和楚国结盟的。 “没有为什么。只是楚国既然已经双宗师,这样再斗下去也没有意思。更何况这是我的事情,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天一神皇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同样也表现出自己对两位宗师的不满。 “这个理由不够。”依旧是四方城主说话,后无封依旧只是沉默。 “叶重进入宗师境界的确是出自你我等人的预料,但尚没有到达需要神皇你主动求和的缘故吧。” 无论是刘豆豆还是后无封看来,天一神皇此时的作法,实在是很像是主动求和。这与他们对天一神皇的了解完全不一样。 而最可能的猜测便是齐国内部出了什么变故,或者天一神皇本身出了差错,这样的行为才够合理。 正因为如此,四方城主刘豆豆才来到了上京城,神秘不见影踪的后无封也来到了上京城。 天一神皇当然不容许对方这么想。 他郎朗一笑,紧握了手中的法杖说道:“你看老夫像是有问题的样子么?” 刘豆豆微笑不语。 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无论是叶重和天一神皇的战斗,还是此时此刻后无封和刘豆豆的观察,他们都没有发现天一神皇的身体或者实力又任何的问题。 对方依旧跟往常一样,没有异样。 那么又是怎样的事情能够让一位宗师忽然间改变了自己的心意哪?!刘豆豆再次想到。 “看来只能等青青的消息了!”刘豆豆在心里轻叹一声。 “没意思。”一句略带沧桑的声音响起。 神秘宗师东吴箭神后无封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没意思,便是真的没意思。 刘豆豆此时探究答案的闻讯没有意思。 天一神皇此时的胡作玄虚遮遮掩掩也没有意思。 后无封此时已经没有了在此地等待答案的耐心,他准备走了。 铁箭再次旋转然后疾射而出,后无封一步踏向空中,御箭而去,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下间最神秘的宗师就是这么奇怪。 他的性情怪异,脾气怪异,身世怪异,连轻功也如此怪异。 除了知道他是一位宗师,是男人,可能跟东吴皇室有关系之外,其他的天下人都一无所知。 天下间即使是几位宗师也收集不到关于后无封的更详细的信息。 人存世间,无论怎么低调,总能寻找到他幼时的伙伴,他的父母家世,他的亲朋好友,高明的人甚至只需要一点蛛丝马迹便能分析到一个人的足够信息。 但再高明的人对于后无封所能够收集到的消息都几乎为零。 ...... 天一神皇和四方城主都没有对后无封的消失表示什么意见,因为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神龙见首不见尾。 刘豆豆看着天一神皇,语笑盈盈。 “我也无意探究你为何要这么做,但如今显然齐国跟楚国结盟这条路已经不通了,那么,我们结盟吧!” ...... 第三十八章 皇宫中的一点药渣 第三十八章皇宫中的一点药渣 当四方城主和后无封正在和天一神皇探求某种答案而不得之时,另外一处,一对男女也在探讨这件事。 不是旁人,正是刚刚从皇宫之中走出的楚君凡和不哭少女敖青青。 敖青青跟楚君凡携手一出皇宫,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仔细检查了一番楚君凡的身体。 让她松了一口气的是,楚君凡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楚君凡为她的体贴而同样感到十分开心。 久别之后,俩人便准备找个地方好好说说话。 因此,楚君凡便把敖青青领回了他住得地方。 幸亏今日不知为何,无论是同住一院的叶小重,还是郭宗纬,甚至就连身份不明的丫鬟黛绮丝都不在,楚君凡到是带着青青顺顺利利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且并没有引起丝毫得骚.动。 到了房间,楚君凡做为主人自然是一会请坐,一会帮着端茶倒水,敖青青也不拒绝,随意得感受着楚君凡难得的服务,只是偶尔之间,总会来一两句突然的轻笑。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而是开心,还是开心。 男女间的情事向来就是那么回事,一直以来以强硬对外的敖青青自然没有什么体验的机会。虽然说她和楚君凡见面并不多,而且少女最初心里少不得颇多的埋怨的情绪,但自从去年京都一见之后,稀里糊涂得就这么开始了。 楚君凡虽然不是谈恋爱的新手,而且家中已经两妻一妾,但他跟青青间的这样的相处模式却跟任何人又不同。如今再次相见的那种欣喜,那种你看我顺眼,我看你顺心的感觉,让他总觉得彷如回到了前世读书懵懂那时候,看到某个女同学长得漂亮,然后心生倾慕的时候。 只要她对你轻轻一笑,你便觉得你整个世界充满了欢乐,大概是如此的感觉。当看着敖青青笑的时候,楚君凡也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得意以及开心。 只是毕竟已经是如今的年纪,俩人也不能这样你傻笑,然后我再傻笑一直循环下去。 待到俩人一起再次都坐了下来的时候,楚君凡开口问道。 “青青,你又为何在此时出现在齐国皇宫中啊?” “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也在那时候出现在皇宫中啊?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敖青青说道。 “我是闲来无事,想着进去逛逛,有机会的话,看能不能看看齐国皇宫中传自天机老人的那本书。”楚君凡回答道。 “原来你是对那个感兴趣啊。” “是啊。不过青青,不是我说你,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我混进宫中去,是因为练过龟息大.法,甚至是一位宗师也不能发现我的踪迹。你又不能遮掩好你的气息,就这么闯进去干嘛?”楚君凡略带埋怨得说道。 这种埋怨的口气,听在敖青青的耳中,少不得心里更加甜蜜,毕竟这意味着楚君凡对她的关心和爱护。 “其实我是特意想让他发现的。”敖青青说道。 “嗯?!”楚君凡表示不解。 “君凡,你可知道叶重来上京城了?”敖青青说道。 “我知道。”楚君凡点了点头,“我还知道叶重似乎是为神圣之女择婿的事情来的。” 敖青青同样微微颔首:“你可知道,这件事情是今年年初,天一神皇主动向楚国提出的,而在去年,西疆之战之时,神皇还打算尝试是否能够杀掉楚皇哪,然而过完这个年之后,他的想法似乎是有了突然的转变。” 楚君凡细细品味着敖青青的话,把他所收集到的信息放在一处,对敖青青进宫的目的总算有了了解。 楚国双宗师独树天下,这对于天下其他三方势力来说,都是相当大的压力。敖青青皇宫之行,显然是想要看看能否查清楚天一神皇究竟因为什么突入起来的转变了自己对楚国的态度。 如果说她在齐国皇宫能够有所收获固然是好,如果不能,她出现在皇宫,便证明四方城对这件事情已经起了疑心,那么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四方城不知道,对方必然会采取措施更加严密得遮掩或动作。 而从这些动作中,也许四方城便能分析天一神皇态度改变的原因。这就好比一位神偷前去一家府邸偷东西,他原本不知道东西放在哪里,但他做假意宣传他已经偷到了东西,主人间半信半疑,不放心前去查看自己家的东西究竟还在不在的时候,便会暴露了东西存放在的真正位置。 “那你可是有什么收获?”楚君凡问道。 敖青青摇了摇头,“我混进了神圣之女的宫殿中,在皇宫中转了两天,却是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发现。” 楚君凡好奇得问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我听说齐国的神圣之女在齐国地位甚高,而且武学天资卓越,也是九品之上的高手,你就不怕被发现?” 敖青青说道:“我没见过她。不过我之所以选择她的宫殿之中隐藏,是因为她最近貌似因为什么事情不在皇宫之中。” 楚君凡微微一愣,听到这个消息,他倒是忽然想起来另一个。 他的丫鬟,黛绮丝。她出现在他身边的时机和方法都毕竟独特,而且郭宗纬和叶小重忽然之间都对她颇有好感,这难免让楚君凡对多日以来的疑惑,有了一个新的答案。 “不过,我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正好你的医术卓越,你帮我看看这里面都是什么。”敖青青说道,说完,她自怀着掏出了一个小纸包,小纸包打开一看,应当是一小堆药渣。 楚君凡接过细看,然后不停得放在鼻端,闻一下,不一会便辨认出好几种药物。 “这个看起来很想是治疗胸肺的方子。但真的想从这里面判断出究竟得了什么病,还是比较困难的。”楚君凡说道。“这是谁服用的?” “这是我从圣女宫中的获得的。据其他的宫女说着,神圣之女的宫殿中常年都准备着这些药,而且如今神圣之女人都不在宫中,但这药却依旧每天都熬。” 休息一天。 今日请假,暂且休息。 无更。见谅。 第三十九章 某个又喜又悲的消息 第三十九章某个又喜又悲的消息 楚君凡听出了敖青青的话语所指。 如今天一神皇于不可能之际忽然改变了对楚国的策略,肯定是因为齐国的内部出了极大的变故,而最大的可能便是天一神皇的本身出了变故。 天下间四位宗师,神皇是如今年纪最长的人。虽然说宗师具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堪称在世神祇,拥有极大的神通。 但只要他们依旧生存在世间,便毋庸置疑得会收到世间种种规则的约束。 比如无论那位宗师,也不可能一直纵身向上直飞,一直到达那无尽高空之上的苍穹极处。 比如无论那位宗师,依旧需要呼吸才能活下去,依旧需要食物才能保持生命。 同样的,宗师一样逃不开生老病死的约束。 昔年无敌天下,惊艳无双的天机老人到最后依旧逃不脱老死的下场,便已经证明了这一切。 而天一神皇的突然的转变,让人的最可能的猜测便是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这才是敖青青进宫的真相。 “有没有可能是宫中某位宫女或者其他人服的药?”楚君凡问道。 敖青青摇了摇头。 这不出楚君凡的预料之外。因为既然敖青青敢把这药渣拿出来,便已经证明了她内心的较确定的想法。 “单从药渣不能判断出对方可能的病症,而如果这真的是为他准备的,那么想必他的病症已经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地步,至于究竟是什么病症,我可能还要跟师父探讨一下。”楚君凡说道。 “嗯,我明白的。只是如果我们的猜想是真的,那么这真得是一个极其麻烦的事情。”敖青青说道,双眉微微皱了起来。 虽然四方城收到天一神皇跟楚国开始勾连的消息之后,已经做了多种猜测,但如今唯一的证据却隐隐然指向了最糟糕的那个答案,这不能不让敖青青的心头沉重。 楚君凡轻叹一声,他同样明白敖青青乃至四方城此时的想法。 如今楚国双宗师举世独大,而其他三方虽然加起来一共有三位宗师,数量更多,但毕竟不是一个统一完整的势力,即使能够大家相互配合,想必跟一个统一强大的楚国相对,也最多不过分庭抗争的局面。 而如今,若是天一神皇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死去或者更糟得加入到楚国那一面,那么天下间的局势,尤其是四方城和东吴将更加堪忧。 为今之计,只能是四方城和东吴相互联合,准备应变吧。楚君凡在心里想到。 只是他也知道其实天下四方势力之中,四方城和东吴之间的纠葛最深。 四方城以商立国,富架天下,而东吴城则采取同样雷同的方式,这些年发展得极快,简单得说他们所依靠得乃是海运。 大海之上,蕴藏着无数的风险,也同样蕴藏着无尽的财富。 不说东吴城南下南洋,与蛮荒之处的贸易所获,单说其每年在前汉疆域范围内的海运所得,便是一个相当大的数字。 而在这之前,这份海运则走内陆的陆运或者河运,这方面一直是四方城独大的。 自从三十年前,海运渐起,四方城和东吴在这方面的贸易摩擦便从未终止过。只是很多时候,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四方城地处内陆,虽然财富倾天下,但在海运方面依旧比不过靠海得天独厚的东吴城。 而东吴城同样拿触角便天下,可以操纵天下四成物资运输和物价的四方城无可奈何。 只是如今天下大势,却逼得两股本来互相看着不顺眼多有龌龊的势力必须联合起来,世事无常,有时候真得是难以琢磨啊。 楚君凡暗自思考着这一切,他相信东吴城的箭神也不是傻子,想必对方同样明白了此时的天下大势。 这样说,双方联合还是大有可为的。 只是自己究竟能不能帮下四方城在谈判中获得更多的优势哪?楚君凡在心里苦苦思索着。 忽然,他的双眼一亮,想起来去年曾经根据种种消息做过的某种猜想。 “青青,你对箭神后无封了解得多么?”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啊?!”敖青青诧异道,“虽然说我四方城向来极重消息收集,至于关于天下宗师间最神秘的后无封,四方城的消息却一直是极少的。只隐约知道他应当是出身于东吴皇族。” 楚君凡嘴角微微一笑,想要把自己的心中某个猜想告诉敖青青,可是语到嘴边,又觉得这样的猜想着实荒谬无比。 “这样吧。我有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可能会对四方城和东吴结盟有利。只是这个消息有点太荒谬了,我也不确定真实性。我写一个纸条,你带回去。如果双方的谈判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以把这个纸条让对方转交给箭神后无封,说不定会有奇效。”楚君凡说道。 “什么消息啊?!”敖青青随意说道,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继续略带愁意得说道:“不过如今四方城于东吴结盟已经成了必然之势,如果我们能够多一点筹码,那自然是极好的,无论消息是真是假,可靠不可靠,咱们都要试一试的。” “嗯?!有这么着急么?”楚君凡听出了敖青青话语中的急迫之意。 他有点不明白,虽然说如今天一神皇似有变故,但既然四方城已经知道了消息,肯定会对齐楚两国的来往加以破坏,这样来说,即使很长一段时间,只要天一神皇还在,那么维持现状就好了。与东吴的谈判,只是最后无奈的选择的而已。但敖青青话语中的意思,却隐含着四方城似乎对于和东吴的结盟十分迫切的样子。 敖青青点了点头,然后她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楚君凡说道:“不仅是北齐有了变故,四方城内部也有了变故。” “嗯?!为何我没有听说?莫非是大长老和圣子那一脉,又在四方城做什么事情了?我以前问过母亲,她说过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啊!” 敖青青的双眼愈加怪异,“不是他们,他们虽然一直对于某些事情有意见,但是在大局上向来是无碍的。有变故的是师父。” 楚君凡更加诧异,心里却又了不好的猜测:“不会吧!莫非她的身体出了问题?我没听师父说过。” 敖青青双眼之中闪过一阵戏谑,“你想哪去了!师父的身体一向是极好的,又哪里有什么问题。” 敖青青知道自己不能让楚君凡这么随意猜测了。 她伸出右手食指,纤细玉指在茶盏上沾了水,然后迅速得在桌面上舞动着。 桌面上很快出现了一行字来。 敖青青待楚君凡看到了那行字之后,迅速无比的一掌挥过,桌面上的字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君凡待看清楚了那一行字,明了了其中的意思之后,他一下子愣住了。 他总算知道了敖青青刚才双眼之中为何会那样的奇怪,那是一种觉得好笑,又觉得尴尬的眼神。 他深深得吸了一口气,强自按捺住内心深处的震惊。 “这个玩笑实在是不好玩。”楚君凡说道。 “我以为你看到这个消息会首先开心一下哪。”敖青青说道。 楚君凡微微苦笑,说道:“我当然开心。如果能够再有一个.......的话,只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变数了。” “是啊。只是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能够怎么办。莫非要......打掉?”敖青青语气同样逐渐沉重。 “我总算知道了为何四方城会如此急迫得跟东吴结盟,只是单单连结东吴,同样不够,还是得算上齐国。”楚君凡说道。 “这当然是最理想的想法。师父说她会亲自跟神皇谈,但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敖青青说道。 “唉,看来我们要努力了。若是当那个最坏的时刻到临之时,若是我们能够对阵一位宗师,这样也许会好一点哪。”楚君凡说道。 “是啊。”敖青青同样点了点头,“只是这样的想法着实有点异想天开了。不过如果事有不谐,也只能这么做了。” 楚君凡再次将今日知道的消息在脑海中过滤了一下,仔细得品味着这其中的种种危机。 他起身,去过一张纸,然后挥笔写下了一行字,交给敖青青。 “跟东吴的谈判,这个也许会起到好的作用。” 敖青青好奇得打开一看,不由得苦笑不得。 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我知道你的一个秘密。” “你确认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敖青青同样拿着刚才楚君凡看到桌面上字之后说出的一句话问道。 楚君凡点了点头,却未见丝毫得轻松之意。 刚才桌面上的那一行字,让他实在轻松不起来。 那是一个好消息,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因为也许楚君凡的孩子在出生之后便会多出一位叔叔或者姑姑。 那更是一位坏消息。因为意味着四方城城主无双公主刘豆豆这位四方城最强大的支柱,会在未来的几个月内会战斗力不断降低,甚至为零。 楚君凡的母亲,敖青青的师父,怀孕了! 第四十章 未来势均力敌的两位女人 第四十章未来势均力敌的两位女人 楚君凡和敖青青沉默一会,开始聊点其他事情。 最主要得是楚君凡问敖青青她在四方城的生活,敖青青自然知无不言。 敖青青偶尔也会问到楚君凡在京都的生活,只是楚君凡说到有些地方,总会有所支吾,他总是担心提到赵璎珞、卫蒹葭以及柳飘飘的事情,会可能让敖青青不开心。 青青是位好姑娘,虽然未必会将这种情绪表现在眼前,但是心里究竟怎么想,就很难说了。 楚君凡自觉对青青很是亏欠,便特意避开了这些话题。 只是有些话题终究是避不过去的,比如卫蒹葭怀孕了。 至于柳王妃的那个孩子,楚君凡连提都不敢提一提的。 “青青,有个事情必须要告诉你一下。卫蒹葭怀孕了。”一边说着,楚君凡一边注意着敖青青的反应。 让他失望并且欣喜得是对方并没有什么显眼的反应,只是拿着茶盏,喝了一口,然后轻嗯一声。 楚君凡自然知道对方觉不像此时表现得这么云淡风轻,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此时的状况下应该说些什么。 踌躇良久,他才略带犹豫得开口:“青青,一切都是我不好。” 敖青青只是抬起头,双眼波澜不惊得望着她。 楚君凡开口正欲再说,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楚君凡只能闭口不提。 “少爷少爷!他们邀请我......”一个清脆的少女声响想起,随后并推门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还被楚君凡怀疑是神圣之女的黛绮丝。 少女似是为了什么事情,正迫不及待得寻找着自己家的少爷,只是一进门之后,却不料房间里除了楚君凡之外还有一位陌生的女子。 少女站在门口略微愣了愣,然后忽然嘴角轻笑着说道:“少爷,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房间里有人。这位姐姐好漂亮啊!” 少女显然是嘴上抹了蜜似的,一进门对着敖青青便夸奖开了。 敖青青看到她进来之后,却不由得眉头微皱。 虽然说对方的小嘴极甜,看起来也人畜无害,可是在意识之中,敖青青总觉得对方似乎能够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威胁。 这种威胁可以说是本能的反应。对方看起来笑得极甜,不似有武功的样子,但是经历过无数战斗的敖青青,心里却有着另一个的猜测,对方的武学境界说不定还在自己之上。 楚君凡同样注意到了敖青青的反应,这让他内心的某种判断更加确定。 传闻之中,神圣之女是一位练武奇才,是天才之中的天才。 楚君凡虽然说如今已经是九品顶阶的高手,但是他曾经多般尝试都未能确定这位黛绮丝是否会武艺。 但如今看着敖青青同样难以确定的样子,这只能说明了一件事,对方要么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是那位神圣之女,要么就是对方的武学境界不仅在自己之上,甚至跟敖青青也差不多,甚至更高。 这不能不让楚君凡略略惊讶。不仅惊讶于对方的实力,更惊讶于对方在这样的年纪能够有这样的实力。 敖青青审视良久,但却丝毫不能对少女丫鬟的实力有一个准确的判断。只是本能般的,基于女人的知觉,她总觉得这位丫鬟能够给她带来极大的威胁。 只是对方既然已经开口说话,她自然不能一直沉默。 “我乃蒲柳之姿,哪敢跟妹妹比哪。妹妹才是真正漂亮可爱哪。”敖青青说道。 “姐姐说得可是真的么?!我听了好开心啊,谢谢姐姐。”少女走到敖青青旁边,拉向她的手,开心得说道。 仿若一位普通的少女得了别人的赞美一样,双腮甚至还微微带点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敖青青不由得缩了缩身子,然后站了起来。 “我要走了!”敖青青说道。 “啊?!你不多留一会么?”楚君凡有点舍不得。 “不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哪。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哪。”说完,敖青青便向着门外走去。 楚君凡无奈,同样说了句:“你也小心。”便起身将她送了出去。 少女丫鬟一直保持着微笑,在房间里等着楚君凡的归来。 “怎么了?你刚才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啊?”楚君凡问道。 “少爷,刚才那位姐姐是谁啊,真得很漂亮哪。是你的妻子么?” 楚君凡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说重要的事情,你找我究竟是什么事情。”青青就这么走了,说到底还是让楚君凡心里很是不爽。 “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少女略带埋怨得说道,“郭公子和叶公子都邀请我明日去踏山,少爷你说我要不要去啊?” “你想就去,这个何必来问我。” “可是人家是你的丫鬟嘛,做什么事情肯定要你的批准。而且,他们两位都对我有点居心不良,我有点担心。少爷,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少女说道。 “我不去。”楚君凡说道。 “要是你去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个一直想知道的秘密哦?!”少女似有所指得说道。 秘密?!楚君凡不曾想少女会这么说,他犹豫了下,终于点了点头。 “那就一起去吧。” ...... 楚国使团此次出使齐国的谈判已经渡过了一个最艰难的时段。 其实到了现在,协议的内容已经大概确定了下来。 相信再有几天,协议的文本撰写完毕,然后送到齐国皇宫让天一神皇用了玺,此次使团的任务便大功告成了。 郭宗纬以及叶小重与少女丫鬟黛绮丝的纠缠也越来越频繁。 这一日,大家相约,齐聚北齐城外的芒砀山前去游玩。 芒砀山上多奇石,乃是上京城的一处名景,很受人们的喜爱。 山上天然的石头长成各式各样的形状,仿若是人有意雕刻似的,住在上京的人自然是看得熟的,但对于楚国来说,却是从未曾见过的风景。 这一日,天气甚好,一众人一大早吃过早饭便行往芒砀山。 第四十一章 最后的决胜 第四十一章最后的决胜 这一群人说起来也有十来个,但除了郭宗纬带着的下人外,主要人物依旧只是楚君凡、黛绮丝、郭宗纬以及叶小重。 一路上楚君凡很少插话,他只是仔细得观察着几人之间的关系。 关于黛绮丝的神圣之女的身份,楚君凡如今差不多已经可以确定了下来。只是对于对方为何要委屈为奴在自己身边潜伏,他还是有点不解的。 他当然不会想当然的以为对方纯粹是因为对自己有好感,因此才会刻意委屈自己扮作丫鬟来接近他。因为双方没有这样的交情,而且楚君凡也绝不会认为自己乃是万人迷,可以让全天下的女子都上赶着来以身相许。 如果说天一神皇主动邀约,叶重来上京是以为双方联姻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这位神圣之女刻意扮作陌生人,开始了对郭宗纬和叶小重这两位可能夫婿的偷偷考察。 只是即使是楚君凡也早已知道,无论是郭宗纬和叶小重似乎已经从某个渠道里确认了黛绮丝的身份,所以他们才会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一直是抓住机会就对黛绮丝大献殷勤。 若不然,昔日在长街初遇之时,叶小重表现得对黛绮丝如此不屑一顾,为何此时又这么积极的放弃了自己一贯喜欢大一点成熟一点女子的口味而来追他本来觉得只是小丫头的黛绮丝哪?!更遑论郭宗纬之前根本就没见过黛绮丝,但一见之后,便表现出不符合常理的热情。 楚君凡猜测叶小重的态度转变很有可能是因为如今在上京城的叶重给于他的压力,人在俗世生存,谁又可能真得无视一切,谁又能够完全无视亲人族人的利益哪?而如果和齐国联姻,这将会为叶家带来无数的好处。 这里面有的事情是楚君凡以前便大概明白的,有的则是这次跟敖青青会面之后,根据从她那里收获的消息才想明白的。 虽然说从四方城和楚君凡的角度来讲,他当然有绝对的立场来阻挠叶小重或是郭宗纬追求黛绮丝的过程,只是如今一路之上看着三人之间的纠结关系,楚君凡觉得也许最理智的作法便是暂时保持旁观了。 郭宗纬和叶小重俩人采取的策略略有不同,郭宗纬总是喜欢无微不至的殷勤,比如说些笑话想法逗黛绮丝开心一笑,比如看到对方拿着东西,便上前帮忙。这样的追求方式若真对上天真可爱心地单纯的姑娘,也许是很有效的哪。 叶小重则显得稍微矜持点,很少有直接的甜言蜜语,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少女黛绮丝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做他能做的事情,最多间接得表现出一点示好。这样的追求方法显示叶小重至少在获得女孩子芳心这方面也是有相当的本事的。 只是作为旁观的楚君凡却依旧能够清晰得感觉到看似迷糊天真可爱的黛绮丝,似乎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对俩人表现出明显得好恶来。 每当俩人示好或者表示好感之时,她都会似是犯迷糊得说道,“你是一个好人!”“我就是一个小丫鬟,什么都不懂!”这样那样之类的搪塞的话。 有时候这样的话听多了,楚君凡都觉得很好笑。他清楚得知道这位黛绮丝恐怕绝对不是表现的那么没有心机,相反城府恐怕比郭宗纬和叶小重都深。 正因为如此,楚君凡暂时并没有对这件事情做出什么破坏,而大多时候依旧在保持着客观。 一行人到了芒砀山,大家便一起看了会奇异石景。 芒砀山的地势比较高阔,而在南面则可能因为地势狭窄的缘故,因此一年四季的风很疾。 不知道多少年的风,吹过树立在山上的石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塑造了很多可以一看的石雕。 这边是猴子捧桃,那边是童子拜佛,仔细看,是真得很有意思的事情。 到了山上之后,楚君凡觉得嫌吵,便有意跟其他人分开,一个人往西边去欣赏风景。 本来黛绮丝叫着要跟他去,但是楚君凡还是把她留下来了。 因为若是她去,那边郭宗纬跟叶小重肯定也要跟去,到时候依旧是一群人聒噪不已。 虽然少女丫鬟表现得稍微有点失望,但叶小重和郭宗纬却很是开心。如今齐楚谈判已经到了要结束的时候,若是俩人则不能加快步骤获得突破,那么也许对方便成为了胜利者。虽然说俩人不论谁跟神圣之女联姻,对楚国都是一样的好处,但是对于俩人来说,则是大不相同。 因此,俩人都决定在此次登山赏景的过程中,都努力一把,尽量让胜利的天枰往自己这边倾斜一点。 “黛绮丝,咱们去那边看看吧!”郭宗纬对着黛绮丝说道。 “好啊好啊!”少女丫鬟率先走去。 待看到她不注意的时候,郭宗纬拉住叶小重说道。 “你我不能这么下去了,咱们也没有时间在上京城多停留了,不如今日咱俩之间就分个胜负,你看如何?”郭宗纬说道。 叶小重细思最近这段时间他虽然也算努力了,但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对他有足够的兴趣,何况追求黛绮丝只是因为族叔的要求,他的耐心此时也所剩不多。 “好。总之无论咱俩谁跟她联姻,都是楚国的好处。只是胜负要如何个分法?”叶小重说道。 “这样吧。”郭宗纬双眼一转,说道:“等下找到合适的机会,我让你先对黛绮丝表白心意。若是你成功了,那我只能接受你了。若是你失败了,那么我再用我的方法,你看如何?在你表白的时候,我远离,在我努力的时候,你也不能对我造成干扰。你看如何?” 叶小重思忖一会,顿时点头道好。俩人就此定下了君子之约。 俩人一起跟着黛绮丝走了过去,又陪着黛绮丝赏了一会景,叶小重以目示意,郭宗纬便渐渐远去。 “黛绮丝姑娘,你看那边的石刻很像一对拥在一起的夫妻哪。”叶小重指着远处的一处奇异石景说道。 那地方是两位相依成长的山石,也是凑巧,在风雨的雕刻之下,竟然看起来很像是一个男人在后面拥着一位女子。[WWW。3uww。COM] “是啊,看起来真得很像是一位丈夫搂着前面的妻子,好温馨得说。”黛绮丝说道。她饶有兴致得看了很久,刚刚回头,只见叶小重手里已经多了一捧鲜花。 “黛绮丝,我们认识也这么久了。我发现你真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姑娘,请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啊?”叶小重尽量柔和得说道。 “你......你说什么?”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少女丫鬟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的神态很是慌张,仿若在下一刻便会夺路而逃。 “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你的师父天一神皇有心和楚国联姻,两位可能的人选便是我和郭宗纬了。我觉得我是你比较合适的选择哪!如今齐国使团即将返京,我就是想确认下你的想法,若是你也有意,我便让我族叔叶重亲自跟你师父提亲,你觉得怎么样?” 少女的小脸更红,双手的十指在一起不停得绞着。“原来你都知道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我到现在还没想好,到时候让师父做主吧。” 叶小重仔细辨别着少女话里的意思,即听不出好来,也听不出不好来。 “你能不能给我个确定的答案?我不敢说以后会对你多好多好,但敢说我肯定比那个郭宗纬对你好!”叶小重说道。 听着他的话,少女的双手绞着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抬起了头,双眼倍显清澈,似是十分认真得说道:“叶大哥,你确定你是真得很喜欢么?” 她的表情很是无辜,很是纯洁,正因为如此,叶重看着她的双眼,收回了原本能够脱口而出的承诺。 对方看起来似是一捧清澈之极的山泉,干净而不带一点瑕疵,他又怎能昧着良心说谎话哪! 他一直以来喜欢的是像长孙无垢那样的女子,而不是这样的看起来仿若邻家小妹的女子。 当四目相对之时,他甚至不由得微微错开,因为那样干净认真的眼神让他羞愧。 少女丫鬟没有等他的回答,似是紧张无比得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小步离开。 只是在转身之后,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得带着一丝得逞的微笑。只是这微笑绝对不是叶小重曾经看到过的。 第四十二章“你是一个好人!” 第四十二章“你是一个好人!” 那边郭宗纬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着少女往这边走了过来,而叶小重只是待在原地,心里不由得欣喜无比。他当然不知道那边具体是什么样的状况,但看这反应,黛绮丝果断没有选叶小重,那么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便是他了。 郭宗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继续陪着黛绮丝欣赏石景,这一次自然再没有叶小重在身旁,一男一女之间有说有笑,过得着实开心。 大概离叶小重表白大半个时辰之后,郭宗纬终于开口说起来这件事。 “黛绮丝,你觉得我怎么样?”郭宗纬说道。 “你是一个好人!”少女随口得说道。 郭宗纬心里欣喜无比,虽然说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他被发了无数张好人卡,但是今日这张着实是他最喜欢听的。 “这段时间,认识你之后,我觉得很开心哪。每天帮你做那些事情,我也觉得很开心,这些都是我过去未曾体会过得。我......”郭宗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让自己的话语更加甜蜜。 他有心一口气把自己过去对其他女人从未说过的甜言蜜语一口气都说出来,然后让眼前的少女震撼感动,只是他刚刚开了个头,忽然少女开口打断了他。 “这些日子,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了。你真是一个好人!” 突如其来的这样一句话,正好把郭宗纬有意酝酿的情绪打断,他愣了一下,之前准备滔滔不绝得甜言蜜语却再也找不到感觉了。 他特意留心了对面少女的反应,发觉对方应当不是刻意在这时候打断自己的。然后他继续说道。 “黛绮丝,我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却始终未婚。一直在等待着一位我喜欢的姑娘,如今认识了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你才是......” 黛绮丝似乎在欣赏身边的石景,听到郭宗纬又说了这么多,然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郭大哥,你实在是一个好人!”一边说着,她的双眼还似是带着娇羞得瞟了郭宗纬一眼。 她的声音在他的话语某个节奏之间打断,再次让郭宗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他再次感到十分难受,就像吃饭时候饭里看到了一只苍蝇。 当第三次听到“你是一个好人”这样的论调之时,郭宗纬之前因为看叶小重表白无功的欣喜顿时消失不见。 他愣了一会,尽力按住自己对这句话产生的厌恶,然后继续说道:“郭大哥我就要回楚国了,以后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黛绮丝你。不如你跟我回京都吧?我愿意娶你为妻,一辈子对你好。你觉得怎样?” 兴许是前面想说的话一直不顺利,郭宗纬这次十分简单得直奔主题。这一次少女没有在中途打断他的话,只是等他终于讲完之后,她才半低着头,跟刚才在叶小重面前的娇羞模样很是想像。 “我一直觉得,郭大哥真是一个好人!”少女的声音弱弱得,依旧没有什么肯定或者否定的意见,似乎郭宗纬刚才只是在问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似的。 当再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郭宗纬的心头怒火十丈。他是一个聪明人,到了此时,他终于肯定对方话语之中似乎一直是在拒绝、拒绝然后再拒绝! 他的心里很窝火。过去的这段时间内,他从来不曾卑微得对待一个女人,鞍前马后得当着忠实的小跟班,为她解忧解难。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所不曾做过的事情。 虽然说他的起意同样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但他如此得委屈自己,不顾自己楚国“太子”的尊严,到了最后,莫非便只能换得一句:“你是一个好人么!” 不错,虽然他如今还不是太子,但他的内心早已经将楚国的那把龙椅当作自己的囊中之物。 郭宗纬奋力压下自己内心的怒火,然后语气平和得说道:“先不说这个了,咱们先欣赏风景吧。” 黛绮丝乖巧得点头。 待到俩人将半山逛了个遍,郭宗纬忽然说道:“我知道那边的山洞前面有座小庙,咱们去休息一下吧?!” 黛绮丝自然依旧没有什么反对意见,转身向着郭宗纬手指的地方率先走去。 她的身后没有眼,因此便不曾看到郭宗纬如今双眼之中的得意之色。 “既然没有结果,那就不要怪我智取了!”郭宗纬在心里悄悄说道。 ...... 半山腰之处有一山洞,山洞之中生有一股山泉,泉水甘甜无比,据说能够治愈百病。 不知道何时,上京城的人发现了此点,便常有人来取山泉。 取的人多了,这山泉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便有人集资在半山腰建了一座小庙,以做供奉之用。 庙很小,最多只有一间房子那么大的地方,平时也自然没有什么主持或者下人之类人。 今日庙里面却多了几位护卫,不是旁人,正是郭宗纬自楚国带来的护卫。 “黛绮丝,快进来,我给你个惊喜!”郭宗纬说道。 “啊?真是不错啊!你竟然让你的护卫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黛绮丝说道。 今日上山的时候,郭宗纬的护卫便不再跟着,原来是他安排对方带上来了很多东西,各种吃食糕点,水果干果,甚至还带了厨具茶具。 因此此时的一个小案几上放着依旧冒着热气的茶壶。 芒砀山陡峭无比,虽是山腰,但真要带上来这些东西也不是轻松的事情。若不然,这据传神妙无比的山泉恐怕要早被上京的百姓早搬空了。 昔年百姓自发在此间修庙的时候,本来也准备修一座大庙的,但最后毕竟能力所限,才只修了一小间。 “这乃是此间神泉刚刚烧好的茶水,咱们坐下来品茶休息一番。”郭宗纬得意得说道。 黛绮丝同样双眼欣喜。 俩人大半上午在山间攀爬,此时都略带点疲倦,此时能够坐下来品茶,再吃点茶点或者水果,当真惬意无比。 当下俩人坐下,开始一边聊着天,一边吃喝起来。 郭宗纬看着对方喝了他倒的茶,吃了他转备好的糕点之时,心里欣喜无比。 因为到了此刻,他的计划已经成了大半。 茶水当然不是普通的茶水,里面放了江湖上一种奇异的药物,半时消功散。 糕点里面同样也有。 半时消功散,无色无味。它可以让一位习有武功之人,在半个时辰之内内功全消,仿若常人。 “来,这个梅花糕不错!”郭宗纬殷勤得劝说道。 他笑得很是开心,因为他的确有开心得理由。 他所制定的最后一个计划便是如此! 以半时消功散为先,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第四十三章 对峙中的等待 第四十三章对峙中的等待 当黛绮丝喝下第三杯水的时候,她终于觉察到身体上的不适。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在郭宗纬眼里可爱无比。 她的面上不显,心里却升起怒气难以遏制。只是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弄清楚对方在她喝的水里和糕点里都放了什么东西。 春药?嗯?似乎不是。 那是什么? 她让内气不住得运行,想要查出身体上的不适来自于那里。忽然她终于觉察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之处,身体内部原本可以顺畅运行得元气竟然渐渐变得难以移动。 “你在茶水里面放了什么东西?”黛绮丝说道,再也不复平素天真可爱的少女形象。 “不知道神圣之女可曾听说过半时消功散这种东西?”郭宗纬得意洋洋得说道。 此刻图穷匕见,他也自然不需要在好言好语。 “我知道你和叶小重都知道了我的身份,但却不知道你这样做究竟想干什么?莫非你还敢伤害我不成?要知道这里是齐国,而我是神圣之女!”黛绮丝正色说道。虽然发觉对方在食物和水里做了一些手脚,但她却心里并不是很担心。因为她有这样的自信。 “你说我会想做什么?说起来还是你的师父天一神皇主动提议要和楚国联姻的,如今你既然已经拒绝了叶小重,那么便只能选择我了不是?要知道陛下和叶重两位宗师,每人也都只给了一位人选!”郭宗纬依旧很是开心。 “是吗?那你可曾想过楚皇为什么会安排楚君凡作为使节团的副使?”黛绮丝说道,言语间却想把郭宗纬带到另一个歧路。 “不可能!我收到的消息没有他的事情,他之所以能够来,是因为需要他帮着协调跟北疆的事情。”郭宗纬说道。有去年在一石居的那场纠葛,他对楚家所有人,尤其是楚君凡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更何况上次他还救下了柳王妃母子俩,破坏了他巩固地位的举动。他宁可黛绮丝选择得是叶小重,也觉得不允许对方选择楚君凡。 “有什么不可能的!如今楚国两位宗师,北疆的楚天伦又再大的胆子又岂敢反叛?更可况去年之战北疆也折损颇多,双方和谈是对大家都有益的事情,楚皇只需要随便派个人,楚天伦必定会加以配合,又为何非要选择楚君凡哪?”黛绮丝继续说道。 郭宗纬越来越觉得黛绮丝说得有道理,心里更是恼怒:“你的意思是我和叶小重,你谁也不选,非要选择那个已经娶妻的楚君凡么?” “哎呦,郭大哥这话说错了,黛绮丝还在犹豫着究竟该选谁哪!若是郭大哥对我更好,我说不定会选你哪!” 既然言语起了点作用,那么能够和平收场自然是极好的,即使不能,多拖会时间也是好的。黛绮丝抱着的便是这样的想法。 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又表演出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扮演的天真可爱的少女形象。 郭宗纬听到这句话心里犹豫了三个呼吸间,忽然放声笑了起来。 “你是想着拖时间吧?既然如今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犹豫什么哪。如今你已经服下了半时消功散,那么即使你的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位小姑娘罢了,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早点生米做成熟饭,你以后就嫁我吧!”郭宗纬大叫着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向着黛绮丝扑来。 “你敢!”虽然心里也有担心,但却未曾想到对方竟然真得抱着这样的目的。 这一刹那让神圣之女实在是火大,她在齐国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何曾被人这样的侮辱! 郭宗纬一把向着黛绮丝抱了过来。 若是一般的少女在此时的场合,恐怕会吓得双腿发软或者盲目的逃窜。 黛绮丝却是丝毫未动,她在郭宗纬扑了过来的时候,举起了一只右手,右手五指间忽然无数云起,孕育了一团雷霆。 再然后“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过后,郭宗纬的身体远远得飞了出去,浑身抽搐不已。 他的身子正要落地之时,忽然被一位突然出现的人懒腰接住。不是旁人,正是郭宗纬身边的护卫,昔日曾经领人试图劫杀柳王妃母子俩的那位九品高手。 “未想到神圣之女竟然如此厉害,服下了半时消功散竟然还能出招!”护卫警惕得说道。虽然说黛绮丝的真实实力他不知道,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应该是个比自己厉害的九品高手。 “你这半时消功散肯定是假的,我只是觉得稍微有点头疼,其实实力没有什么损失的。”黛绮丝语笑嫣然得说道。 “你快,上去试试她终究还能坚持多久!这个臭婊子,到了此时,竟然还跟我装,我今天已经要把事情做成!”郭宗纬愤怒得在地上站直身子,刚才那道雷霆虽然没有让他受太大的损伤,但身子在刚才的麻痹感觉着实很让他不舒服,甚至在那一瞬间,他竟然感觉到有丝丝尿意。 九品高手满目警惕,他不确定对方究竟是故作强势,还是故意以身为饵,吸引自己靠身。 对方若真得是位九品高手,想必会有什么近身的强力的防护手段。他不能不妨。只是郭宗纬既然开口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因此他单掌击出,帝王道之霸道向着黛绮丝击去。 昔日郭宗纬被贬之时,楚皇曾经暗自给他送去了帝王道的心法和掌法,他便选择了身边最可靠的这位护卫传授。对方也不负所望,如今也已经是九品顶阶的高手。 少女丫鬟的心里微微发苦,虽然她实在反应极快,觉察不对,便放弃内气流动,此时半时消功散的效用并没有如此快的奇效,但此前她出招伤郭宗纬亦是难得,此时虽然还能再出一招,但出招之后,却再无它力,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下场了。 少女是立志要做天下第一女皇之人,所以她在此刻做出了非同一般的抉择。 她丝毫未动,未躲,任有霸道一掌狠狠得击在身上。 “噗——”她的身子被霸道的掌劲狠击飞出,跟郭宗纬刚才飞出的模样几乎一样。 当她摔倒在地的时候,她的嘴长了长,似是无声得说了几句话,但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反而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不同的是,这次没人出现,阻拦她狠狠摔在地上。 “臭婊子,原来刚才是虚张声势啊。”郭宗纬得意得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向着黛绮丝走去。 之前他被黛绮丝一招击飞,如今对方也被他的护卫一招击飞,这种类似报复的快感实在让他很是开心。 他走到了黛绮丝的身旁,右手伸出再次向着她的小脸上摸去,“你倒是有能耐再躲啊!” 话未说完,他双眼之中的惊喜之色却凝固了起来,因为对方双眼之中的一瞬间的狠色让他心里发怵。 他警觉得想要后退,却来不及,因为对方的左手再次按在了他的身上。 “啊——”郭宗纬再次凄惨得叫道,身体远远得飞了出去。 ...... ...... 却是黛绮丝再次手聚雷霆将他远远得击飞了出去。 郭宗纬艰难得再次站起,双目之间再次愤怒无比。他止住了上前准备再次教训黛绮丝的护卫,因为他只是想得到她,而绝不是想杀了她。 “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郭宗纬愤怒之极得说道。 他站在黛绮丝的面前,只是狠狠得盯着她,仔细得观察着黛绮丝的神态变化,期望着能够看到自己所期盼得虚弱。 他相信不是他的药没有奇效,而是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因为如果对方真得还有强大的实力的话,刚才就不会硬接他的护卫的那一掌了。 对方在他看来,此时不过是到了嘴边的肥肉,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郭宗纬觉得此时应该拥有足够的耐心,在最后享受猎物的时刻到来之前,沉得住气。 黛绮丝同样静静得坐着,俩人一时之间成对峙之时。 郭宗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优势会越来越大,而这也正是黛绮丝硬抗一掌,想要郭宗纬相信的。 而同样的,她也需要等待。等待药效快速得过去,或者......有援兵回到来! ...... ...... 楚君凡正在肆意得欣赏着山间的风景,忽然一阵风吹过,一个声音入耳。 “救我!”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耳边回响了三遍,楚君凡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幻听,而真是他身边丫鬟黛绮丝的叫声。 他迎着风判断了方向,迅速得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虽然说她应当是那位神秘之极的神圣之女,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但既然对方在此时以这样的方式求救,那么对方想必是真正遇到难处了。 于情于理,他不能不顾。 他沿着山间难行的路崎岖行去,看来看去,声音似乎是从半山腰那个小庙那边传来,他便准备赶着过去。 上京百姓经年上山之际在山间踩出了一条小道,直通小庙。而在这条小道最陡峭的地方,有一个很狭窄的地方。 当楚君凡走到这里的时候,他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已经不能继续向前走。 白衣飘飘,铁剑在手。似是昔年那位白衣剑神。 第四十四章 耶律苍狼的懊悔 第四十四章耶律苍狼的懊悔 出现在楚君凡面前的当然不可能是那位已经死在北疆不知道多少年的白衣剑神萧布衣。 他同样是一位剑神。剑神,叶重。 “没想到叶宗师今日也有闲情雅致,竟然也在这芒砀山赏景。不知道能不能让一下,让小侄我先过去。” 叶重轻笑一声,说道:“你既然出现在这里,便当知道,我是不可能允许你上去的。” 楚君凡心里暗自叹道,果然做人不能总是把自己的运气想得那么好。 “这只是小辈间的争端,您又何必插手哪?!”楚君凡说道。 虽然不清楚状况,但此刻楚君凡也隐隐猜测肯定是因为神圣之女联姻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郭宗纬还是叶小重谁会给黛绮丝带来了危机,但此时此刻,他不能不管。 因为站在四方城的立场,是无论如何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虽然说这些只是小辈的事情,但也是楚国的国之大事,我又怎么能不管哪。更可况昨日无双城主和东吴箭神已经出招,我又怎么能不还上一招哪。”叶重说道。 后半句话楚君凡听得迷迷糊糊,他当然不知道叶重说得是昨日发生在上京城外的事情。 叶重因为天一神皇突如其来的好意而来到上京城与神皇会晤,他只是质疑天一神皇这么做的动机,但绝对不是拒绝天一神皇的提议。因为齐楚联姻,对楚国来说,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 只是昨日他于情况未明之际,被刘豆豆和后无封联手以言语和动作挑起他的疑心,让他错失了一个好的机会。 虽然他在离开之后,便醒悟到当时的诡异状况,因为神皇一直保持沉默,他是中了刘豆豆的疑兵计,只是宗师都有自己的脸面,让他放下错误,再回头去找天一神皇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等于他在认错。 因此今日这场郭宗纬的“逼宫”戏码,他很愿意乐见其成。如果郭宗纬和黛绮丝真能在今日成为事实上的夫妻,那么他便等于直接得向天一神皇表明白了楚国的心意,同时又挽回了昨日在上京城外失去的那一局。 所以剑神叶重,此时此刻出现在了这里。 楚君凡不知道叶重的想法,但对方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便证明黛绮丝真的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而且这情况必定是不利于四方城的利益的。 “真的不能宽容么?”楚君凡无奈得说道。 “如果你能从我剑下越过去的话。”叶重扬了扬手中剑,说道。 楚君凡微微苦笑,这简直是在开玩笑。他现在的实力,如果全力出手的话,固然在天下间是能够排得上位置的,只是那是不算做宗师的排位。 只是如今事到如此,他也真想试一试。 不就是战嘛,他虽然并不想在此时挑战一位宗师,但是世事向来如此,总不能一切随心所愿。 “那就请剑神指教了!”楚君凡认真说道。 说完,他拔出了腰间的铁钎,准备出招。 正在此时,一个愤怒的声音伴着一个愤怒的身影奔了过来:“郭宗纬你敢!” 楚君凡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穿紧身衣看起来瘦瘦的比他大几岁的男子正在空中御风而行。 他眼看着要从空中往山腰那边飞了过去,叶重的剑抖了一抖,他便直接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他的身形稳稳得落在了地上,愤怒得看着叶重。 “叶重!一定是你在后面撑腰,郭宗纬才敢对师妹不利吧!师妹若是有一点不测,我一定......”耶律苍狼狠狠得说道。 楚君凡自然也看出了耶律苍狼的身份。去年在京都他还见过耶律苍狼哪。 “既然你的师父已经定下了跟楚国联姻的大事,这样的话,未来你能够继承齐国的最大竞争对手已经不见了,说起来这件事情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吧,你怎么这么着急!”叶重丝毫不在乎对方对他的无礼,说道。 “哼!虽然我有心和师妹争夺未来齐国的掌控权,但那是君子之争,我之前暴露消息给郭宗纬只是想让他有点先机,能够好好对待我的师妹,绝不是允许他这样伤害她。一句话,你让不让路!”耶律苍狼说道。 “你的性子太单纯了些,难怪神皇看不上你,更喜欢你的师妹,你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叶重先是低叹一声,说道:“今日正好有时间,你跟楚君凡都算是年轻一辈的出色人物,那么便一起来吧!” 叶重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如今他已经是宗师,自然有这么说的资格。 正在此时,忽然有一位人声传来,“算我一个!” 楚君凡闻声心喜,转身看去,“青青!” 正是不哭少女敖青青。敖青青轻嗯一声,双目之中同样闪过一丝欣喜。 叶重看着又来了一位年轻一辈的天才人物,心里也不由得豪气顿生:“好,那你们三个一起来吧!” ...... 远处一处更高的山崖之上,此时正站着两位大人物。 一位是天一神皇,一位是无双城主刘豆豆。 “神皇为何阻止我出手,你就不怕你的徒弟真得受到什么伤害么?”刘豆豆说道。 “昨日你和后无封坏了我的好事,今日我又怎么会让你随心所欲哪。至于我那位女徒弟,我虽然疼爱有加,但却知道她应当也有自己的手段,若她真得连这点问题都处理不好,将来怎么还能想着继承我的在世神国哪!”天一神皇说道。 淡淡的语气间却隐藏着极大的残忍,正因为疼爱她,所以平素总是照顾黛绮丝的神皇,在此时选择束手旁观,甚至还不允许刘豆豆插手。 “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点么?尤其是对于一位姑娘家来说!”刘豆豆说道。 “这世道本来就是这么残忍,能够早点看清也是一件好事。你可知道,我这徒弟昔日曾经在暗地里被我听到了她的梦想,她立志要做天下间第一位女皇!” “不曾想那位看起来柔弱可爱的小姑娘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当真不错!”刘豆豆说道,“只是你能拦住我,你还能同时拦住后无封么!” “箭神么?!那你可知道,在昨天他已经离开了上京城么?!哈哈。”天一神皇得意的说道。 刘豆豆终于放弃了插手此战的想法,此时此刻,只能靠着青青他们了。 ...... 第四十五章 三英战叶重 第四十五章三英战叶重 狭路之上的战斗一触即发,楚君凡和敖青青甚至只来得及互相说句小心,战斗便已经起来。 最先出手的是耶律苍狼。 他此时十分懊悔,很是后悔曾经还怂恿过郭宗纬去追黛绮丝,并给他提供了情报消息,只是那毕竟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师妹,甚至比他的亲妹妹还要亲,虽然说这些年俩人明里暗里为了天一神皇之后的那一个位置而稍微生了点罅隙,但归根到底也只是君子之争,他即使是想要那个神皇的位置,却也不甘心就此牺牲掉黛绮丝的幸福。 然而他却终究是看走了眼,那位郭宗纬竟然在不可能之际铤而走险,试图伤害师妹,这是他万万不能允许的。当他听到师妹以风字诀向四方发出的求救信号之后,他急忙得跑了过来,却不想在此时竟然遇到了剑神叶重拦路。 只是以他的性格,此时无论挡路的究竟是谁,他也不会停留下自己的脚步,因为他担心一个不小心之后,留给他的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因此他在大吼之后,身子似乎未停,如一缕风般飘向了那段小路。 他的周身有风盘旋,有云气缠绕,内似暗生雷霆,而在身形的外层还隐然有丝丝蓝色,那是无色高温可以燃烧一切得火焰。 他很赶时间,所以他一出手便是全力。风字诀加速度,雷霆和火焰伤人和护身,他没有想过要跟叶重硬碰硬,因为去年京都城门的那一剑已经证明了他不是叶重的对手。他所想做的只是冲过去,救下师妹而已。 叶重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站在路间,那么此间路便不通。 只是宗师当然有宗师的气度,他既然愿意以大欺小,本身就有失身份,此时在招式上当然想要显示下自己的大度。 因此当他在耶律苍狼冲到他的身前之时,当那些雷霆和火焰快要及身之际,他才提起剑轻轻一挑。 无招无式的剑,随意一挥,却在刹那间似是斩断了天地间的元气运行的规律。 耶律苍狼的身形在他的身旁停了下来,周身缠绕的风在顿时消散,风停则云散,云间的雷霆也在未孕育到最大的一刻便再次消失。 然而叶重却依旧小有疏忽,因为一朵幽蓝的火焰,在顷刻间依旧缠上了他的身体。 叶重轻轻一笑,当然并不把这当作一回事,因为这样的小火他只需要轻轻吹一口气,便会熄灭。 只是本以为会轻而易举可以胜下的小蚂蚁竟然给了他惊喜,所以在吹灭这道火焰之前,他先给蚂蚁一点教训。 他的剑再抖,耶律苍狼的身体便应声而飞,远远得落了下去。耶律苍狼的脚下狠狠用力,在地面之上顷刻间擦出了一道火热的痕迹。 当耶律苍狼的身形顿时稳住之际,他的双腿一时之间竟然隐隐发麻,不能动弹。 叶重终于有功夫处理那道在下腹之处开始有扩张之势的小火苗了。因为能让耶律苍狼在此时使用的小火苗,那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小火苗。 虽然说在叶重的感觉中,自己一口气可以吹灭它,但能够让宗师的一口气才会熄灭,那必定不是一般的火焰。那是对一般之人棘手之极,甚至可以吞掉人命的一把火。 此火呈幽蓝之色,不是因为它的温度很高,而是因为此火燃烧的东西不同。 它燃烧的非柴非油,它直接以人体内的天地元气为燃料。若是一般的人沾上此火,若是完全不习武的普通人,这火焰根本就燃不起来的。而只有入了品级的高手,火焰才更容易燃烧,而且是品级越高,火烧得越容易旺。 叶重当然不会容许这点火焰在身上长久燃烧,因为这对宗师来说,可以说是侮辱。 只是在下一刻瞬间,他不得不再次出剑,而不是吹出一口气,灭掉身上的这把火。 因为两把略显怪异的重剑在此时如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的砸了过来。 叶重不得不犹豫,不仅因为出招的同样是年轻一辈的少女天才敖青青,更因为这一招下来无论是招还是势都浑然天成,有不能阻挡之势。 敖青青在耶律苍狼动手之际,她同样开始动身。 她的双脚用力得在脚下一踏,足下坚硬无比不知道被多少路人踩过都没有碎裂的山石路渐渐开裂。 她开始了奔跑,而且从一开始便以一个绝对很高的速度上有一个相当大的加速度。而当她的身体出现在叶重面前之时,无论是她的心志还是剑势已经蓄到了极点。 当她站在叶重面前之时,她的双剑之势蓄到了极点,这股剑势甚至隐隐然有突破九品界限之时,这不得不让叶重心生谨慎,因为他仿若在敖青青身上看到了去年之时的自己。 因此他的剑再动,同样无招无式的一招自下而上。 敖青青的双剑很重,造型也一直很是独特,可以让她更容易在顷刻间爆发出惊天的力量。 叶重的剑看起来很是普通,甚至在敖青青的双剑之下,就像一位文弱的书生站在满脸横肉熊腰虎背的屠夫面前。 完全不应该是同一个数量级的对手。只是实践证明,书生在某些时候也是可以胜过屠夫的。 因为这把看起来柔弱似乎在敖青青的这一砸之下随时可能应声而断。 只是这把剑毕竟是握在叶重的手里,而他是一位宗师。 双剑在开始逞泰山压顶之势,双剑压在铁剑身上,仿若一只粗壮无比的大脚向下狠狠踩来,想要碾碎一切。 只是那把剑却仿若一个坚硬无比的钉子,在这一脚大力踩下之后,被反刺透了脚背。 敖青青的双剑抑制不住得荡起,她的身子同样保持不住平衡向后摔去。 但是相比之前耶律苍狼的那一招,叶重却更是欣赏敖青青的这一招。虽然在昔日天下少一辈武学天才之中曾经有过耶律苍狼武力第一的说法,但在叶重看来,这也许只是双方年龄之差跟耶律苍狼带来的一点优势而已。而假以时日,敖青青超过耶律苍狼,甚至成为一位宗师,恐怕都不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这就是年轻一辈的实力么?!”叶重心里暗自思忖,因为虽然看起来很是强大,但是依旧没有在他的意料之外。虽然他成为宗师不久,但是似乎已经体会到几位宗师的那种天下寂寞的感觉。因为如果是去年,无论是刚才耶律苍狼的一招,还是敖青青的这一招完美剑势,他也许接起来都不会太轻松。 但此时此刻,除了正在准备出招的楚君凡之外,另外俩人的招式竟然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压力。 他的心神略略放松,以为他知道楚君凡的实力甚至还比不上耶律苍狼和敖青青,恐怕甚至连让自己惊喜的余地都没有。因此他准备先灭掉身上的火焰,因为在方才敖青青一招的耽误之下,那道火焰的一点似乎透过了他的身体,往他身体内部生去,而此时他身体靠近火焰的部分穴位已经渐渐有灼热之感。 他再次屏住了呼吸,准备吹上一口气,灭掉身上的火焰。 幽蓝火焰不是凡火,那么他这一口气也不真得便是一口气,而且里面有各种奇妙。 就在下一刻,他的心神再次生出一股惊讶来,不是因为此时在远处麻木了双腿的耶律苍狼,也不是因为适才倒卷而回的敖青青,而正是来自于那位他一直觉得尽在掌握而不会给他带来惊喜的楚君凡! 楚君凡自然不会束手,而实际上在敖青青向前冲之前,他便想出招。上次皇宫之中于敖青青携手一战的感觉,让他此刻向来还意犹未尽,因此当开战初始,他的战意便早已不可遏制。 他一出手,便是他此刻最擅长的绝学帝王道。 而这一次,他再不只是使用帝王道的单道或者是几道的融合。 他准备了片刻之后,甚至出招的速度没有抢在敖青青,而只能看着她被倒卷而回,便是以为此刻。 因为这一招帝王道,才是真正的帝王道。 第四十六章 叶重的杀机 第四十六章叶重的杀机 帝王有四道,霸道,王道,诡道,忍道。而到了此刻,他一掌既出,四道既有,才有了真正楚皇在北疆清临楚府随意一掌的几分实力。 这一掌当然不能于楚皇真正的帝王道相比,但是自从这一掌出,楚君凡在宗师之下的实力的排名位置,便又有了新的提高,而且必定是靠前的位置。 因为这毕竟是楚皇的宗师技。而昔日楚皇凭借着此,便能够于白衣剑神萧布衣分庭抗礼。 楚君凡当然不想在此时能够和叶重分庭抗礼,因为这必然只是一种奢望而已,他只是想给叶重带来足够多的麻烦,而最终目标是要赶过去,救下黛绮丝而已。 叶重微微惊讶的便是这一招。 因为无论在他的印象中还是在他的判断中,楚君凡都只是习得帝王道的皮毛而已。 作为楚皇的心腹重臣,昔年还曾一并在北疆于宗师战,叶重是十分熟悉楚皇的宗师技的。 正是以为如此,他才更加诧异,因为他竟然真得从这一掌里看到楚皇的掌法痕迹,这说明,对方的武学如今已经再有精进。 因此他再次忍住了扑灭火焰的机会,他的剑脱手而出,在叶重的身前不住得旋转起来,成为了一道剑幕。 然而叶重却第二次为了楚君凡而惊讶起来。 当楚君凡一掌击出之后,他并没有停止,他再次出招。 他的右手拔起身体左侧的铁钎,在空中划出一道似乎充满了奥秘的轨迹,竟然以铁钎做剑,使出一招剑招。 若只是普通的剑招,自然是不会让叶重心生波澜,因为自萧布衣之后,他乃是全天下唯一的剑神。 只是当空中那道玄妙无比的轨迹滑尽,叶重自然也从记忆之中认出了这一招式的名字。 布衣剑! 布衣者,庶黎也。但这里的布衣,却觉得跟普通的百姓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这个布衣专指曾经的白衣剑神萧布衣。 历时很多年后,萧布衣的布衣剑再显世间。 虽然叶重也曾经查看过号称获得了萧布衣传承的萧十一郎的剑法,但却着实有点让他失望。 昔日京都南门之下,被他一剑之下,竟然断了一条手臂。这既让他有点失望,也让他隐隐然有点欣喜。 失望的是对方的剑法虽然不错,但距离萧布衣昔年的剑法却相差甚远。 让他欣喜的是,似乎在那一瞬间,他隔着十几年的时间,跨越时空打败了昔日那位纵横天下的无敌剑神。 虽然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但叶重内心却知道。虽然同样的剑神,但无论是成为宗师之后的势力,还是在天下间的地位,甚至在天下百姓中的地位,他都跟萧布衣差得很远。 昔日北疆萧布衣的随意一剑差点要了他的命,而即使他如今已经历尽千辛万苦成为了宗师,但他总依旧觉得很不甘心。 因为他总不会不由自主得拿自己跟萧布衣比起来,而每次比较的结果总会让他失望。 当这种失望日积月累之后,竟然在他的心里隐然成了一个魔症,因为无论他以后再厉害,他也不可能再真正和萧布衣战上一场,来证明自己。 更重要的是,既然这一天真得来到,他也觉得自己恐怕取胜的希望渺茫。 因为他的剑再厉害,终究只是杀人的武器,而不像萧布衣的剑法,以及他的为人,那般伟大,可光济日月。 萧布衣的剑法前几招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而他流传于世的第七招,第八招,以及第九招则让无数人闻之而心生敬仰。 第七招,问天剑。昔日北疆之上,萧布衣举剑问天,既是想要从楚皇口中获得一个公道,也是想要向真正的冥冥存在的上天替天下普通百姓讨一个公道。因为他也许再不可能救济天下了。 第八招,布衣剑。以布衣之身,轻藐天下,无论帝王将相,皆不能使其折腰。萧布衣的内心其实还不单单如此,他还有心想着如果有一天,全天下所有的普通百姓都能够无惧权势,公平而论,世界大同。 第九招,布衣天下剑,更是直接以剑招名诉说了萧布衣的天下大义。 ...... 这些既是萧布衣的剑招,同样是萧布衣的剑道。 但叶重的剑法却差远了,无论是祭剑,还是拜剑,都只是剑术之中的小术,远不能上升到道的层次。 叶重一生,不屑于权势,正因如此,如今楚国双宗师才能表现出和谐无比的局面。 他对天下的局势也未曾有丝毫个人的兴趣和利益诉求,正因如此,楚皇才会欣然接受他成为宗师的局面。 但他一生钟情于剑。 钟情于剑道,剑术。 他自五岁习剑之后,如今四五十年过去了,他无妻无子,从来只有剑做为依靠和伴侣。 情深则独。他不愿意容忍这世间有比自己更爱剑以及擅长用剑的人。 因此,他才不愿意看到萧布衣这位风靡天下的剑神,在北疆之局中全力配合楚皇杀萧布衣。 因此,他才在去年京都南门之际一剑斩了萧十一郎握剑的右手,因为对方传承的正是萧布衣的武学。 全天下之间,亿万兆重,只有自己,才是最钟情于剑,最痴迷于剑的人。 这便是叶重。 从习武以来,便练剑不辍的叶重。 可以孤坐十年,垂钓悟剑的叶重。 ...... 正因为如此,当如今再次看到隐隐然有萧布衣风采的布衣剑现世之时,叶重惊讶之时,竟然在一瞬间生出了一股杀心。 这样的有可能会让自己心生惭秽的剑法,最好还是不要生于世间了。 更何况如今楚君凡显示的武学已经是天下间两位宗师的武学传承,如果再加上他习自四方城的传承,他很有可能成为天下间获得宗师传承最多的人。 也许是布衣剑的出世,让叶重心生厌恶,也许是这一瞬间叶重忽然对楚君凡的潜力有了最新的认识,总之,在下一瞬间,他的心中顿起杀心。 杀心在下一瞬间便转化为切切实实的杀意,叶重再次不去理会身上已经渐往身体内部转移的火焰,竖起了剑。 一拜,二拜,三拜。 叶重在今日第一次正式使出了他的宗师技——拜剑。 铁剑无愧叶重的钟爱,在他祭拜之后,刹那间腾身而起,大放光华。 铁剑犀利无比,在空中一剑斩去。 天空中再次出现了一道虚无的大剑,随着铁剑的舞动而显现出来。 铁剑并着大剑,一时之间同时向着布衣剑斩去。 布衣剑之后,则是站立一旁的楚君凡。 楚君凡不明白自己之前的判断那里出现了失误,因为他能够清晰得感受到了对方在这一刻的出现的清晰的杀意。 而一同感受到这点,自然还有在他身后的耶律苍狼和敖青青。 “小心!”敖青青一边喊道,一边再次扑了过来。 她没有见过叶重的宗师技拜剑,但是只凭直觉,她便已经判断出对方这一招毕竟不可小觑。楚君凡独自一人肯定接不下来。 而耶律苍狼也非凡凡之辈,也明了此时的状况。因此当他一时之间不能再次冲刺上前的时候,他直接放下了继续上去的打算。 他双膝一盘,干脆坐了下来。 第四十七章 四道声音以及佩服 第四十七章四道声音以及佩服 耶律苍狼一屁股做在地上,看上去有点像市井之中的无赖粗俗的动作。 当叶重的拜剑起之时,他无论如何也要帮忙。因为他知道自己单独一人是绝对接不下叶重的这一剑的,而楚君凡必然也不能。 这是一位宗师的宗师技,能够轻松接下的只有一位宗师。 虽然此刻场间的三位年轻一辈人,敖青青,楚君凡以及耶律苍狼,单独拉出来一位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甚至可以说宗师之下,少有人能够屁敌的高手。 但是毕竟他们依旧在那道瓶颈前止步,依旧只能算做是九品的高手,虽然他们单独一人的实力可以几乎可以秒杀九品初阶的人。 无论之前三人的关系如何,此时此刻,叶重的这一剑之下,三人必定要同仇敌忾。 只是无论是耶律苍狼的双腿此刻的麻痹未除,还是时间上的他要赶到楚君凡和叶重之间都是来不及的,因此他只能选择自己此时唯一可做的方式来帮助楚君凡。 他一屁股坐下,当然不是什么也没有做。而是双手飞快得在身体之前来回交错着,结着种种繁琐的手印。 他之前种在叶重身上的火焰,跟叶重此刻飞在空中的铁剑有异曲同工之妙。 叶重此刻铁剑在空中飞舞,看似完全自主,但其实跟主人依旧有着莫名的联系。 叶重此刻已经进去身体内部的火焰也是如此,看起来跟耶律苍狼相隔甚远,但他依旧可以利用某种手段来操纵进入叶重身体的那缕火焰。 宗师虽然跟普通习武之人相比,仿若神祇,但在很多方面,却依旧要遵循相同的规律。比如宗师飞得再高,但终究还是要落回地面,比如宗师出招依旧要利用天地之间看不着却随处可以摸到的天地元气,毕竟宗师体内依旧有任何普通人一样的内气回路,虽然宗师体内元气的规模还是流动速度都跟普通人不能相比,但此时耶律苍狼便想要透过这点,来驱使叶重体内的火焰来给这位宗师带来足够的麻烦。 耶律苍狼如此想着,他便这么做了。 因此当铁剑飞出,三拜之下,即将斩向楚君凡的那一个瞬间,叶重的身体不易觉察得颤抖了一下,身体内部刹那间的异变让即使强大如他也不由得皱眉。 他清晰得觉察到体内的那缕火焰在身体内的躁动,从而使得他的身体内部顺利流畅的天地元气顷刻间一滞。 这一瞬间的身体内部经脉深处的疼痛还在其次,关键是这一滞之后,天上的那柄铁剑似乎在一瞬间也停顿了一下,而天空之中那柄虚剑同样如此。 叶重的这一招拜剑因为耶律苍狼的这一番动作,有了一丝丝不完美。而这即将是楚君凡接下此招的机会。 ...... 敖青青在那句小心出口的瞬间,身体则已经快速得奔跑了起来。 她自然不会旁观着楚君凡单独一人接下叶重的这一招,即使她不能预料,当此刻她再次上前之际,是否能够抢在叶重的剑下落之际来跟楚君凡并肩作战,但她不能不尝试一下。 哪怕在最初的判断中,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小到会让人绝望的缘故。 但是在那一个瞬间,她甚至只依靠本能便已经做出了最理智的决策,全力上前,如果来得及与楚君凡并肩而战,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那个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到来,她恐怕能做的事情也依旧会如此,为他报仇! 敖青青的精神全力集中在叶重飞在空中的剑上,她没有注意到叶重的身体那一瞬间的颤抖,但却清晰得注意到空中铁剑那一瞬间的停滞。因为这意味着她终究还是赶上了。 铁剑势压千钧,如不可抵挡。敖青青偏不服气,她的双剑在空中再次交击,不同于之前出招的自上而下,此次则是自下而上,只是方向相反,但剑势依旧威猛无双。她秀气白皙的小手背后,此刻可见淡青的血管微微颤抖着,足可见不哭少女此时此刻已经倾尽全力。 双剑自下而上,眼看着正要与自上而下斜斩而来的叶重的剑相击之时,就在那一个三剑将要相互交击之前,一道无形的气劲却抢在敖青青的双剑之前,挡在了叶重的铁剑以及空中那道虚剑往下斜斩的路上。 “嘭——”似是无数的气流瞬时间被压缩到极致,然后再同时放出的声音。 再之后“铛——”铁器相互交击的声音。 “噗——”“嗤!” 一时之间各种大大小小的声音响成一片。 不完美的拜剑终于落下,敖青青此时此刻的动作却跟在后面坐着的耶律苍狼一样,此时极不淑女极其粗鲁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才的几个声响之中,有两声跟她有关。 铁剑相击,便是她的双剑与叶重的铁剑相交而击。“嗤!”便是她的双剑难敌,然后一下子跌倒的声音。 而两个主要声音的来源,则是楚君凡。 在叶重一剑斩下,耶律苍狼和敖青青都出了招。而作为叶重目标的楚君凡自然不能不出招。 虽然在那一瞬间,他不知道叶重的杀机从何而来,但他在那一剑之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的全力防御。 帝王道——忍道。无尽的掌力倾斜而出,他赶在了敖青青的双剑之下,已经一掌先于叶重的剑抵抗了一下。 正因为这一招他的最强防御,敖青青虽然双剑不敌,身子坐倒,但却并没有受什么伤害,反而因为顺势卸力,而安然无虞。 这便是最开始那道“嘭——”声音的来源。 敖青青坐在地上,此刻的姿势相当的不雅,甚至可以说没有一点美感。只是平素之下,她也许会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担心楚君凡看到会起什么小心思,但此时此刻她却完全顾不上想这样。 她只是担忧得看着在她身旁依旧强自站立着的楚君凡。 适才楚君凡忍道先于敖青青的双剑与铁剑相交,正因为如此,他承担的力道也会必敖青青受到的力道大了许多。更让敖青青担忧的是,她选择顺势坐下来卸掉那股强大的力道,但楚君凡却宁愿“噗——”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也不愿意顺势坐下。 当忍道未尽全功之时,楚君凡首当其冲,先迎刀势,而如今一口鲜血喷出,显然是受了不少的鲜血。在敖青青担心的同时,她也略微有点疑惑,为何在刚才的瞬间楚君凡没有跟她一样做出相同的选择。 就在下一刻,楚君凡用自己的动作回答了敖青青的疑惑。 就在一口鲜血喷出,叶重铁剑离手,刚刚斩下的瞬间,楚君凡竟然拔地腾空而起,向着叶重的头顶飞去。 坐在后面的耶律苍狼看到楚君凡此刻的选择,也不由得暗暗佩服。 虽然说之前三人在同一瞬间,默契得相互合作,接下了叶重的一招,但并不以为着三人便真得能够跟叶重分庭抗力,而一旦反应过来,再次出手,也未必便会给三人再次这样配合的机会。 只是三人的目标原本便不是要跟叶重缠斗甚至是狂妄得想要打败他,三人的目标本来就是通过叶重阻碍的道路,然后去山间那个小房间,查看黛绮丝的情况,救下她。 正因为如此,当楚君凡在这个瞬间,抓住这个机会,突然间一飞而过,想要跨越这段狭路的时候,即使是耶律苍狼也不由得高看楚君凡两眼。 不是佩服对方的武功,也不是佩服对方受伤之后,却敢于再次出手,而是佩服对方战斗至此,竟然一直保持着最清醒的头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在合适的机会,抓住最合适的时机! ...... ...... 第四十八章 通过以及那一眼的惊愕 第四十八章通过以及那一眼的惊愕 当楚君凡身在空中,他的心中难免有点小得意。 因此此时此刻,他自信此时做出的反应是最理智,最英明,最正确的。 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候,抓住最合适的时机,做出最正确的决策,自己清晰的目的才最有可能实现。 ...... 敖青青在楚君凡的这一跳之前疑惑,因为她不曾预料到楚君凡的动作。 耶律苍狼为楚君凡的这一跳佩服,因为这是他也没想到的。 叶重也没有预料到楚君凡的这一跳,因为他没想到的更多。 他没想到当对方三人默契的同时出手,竟然真得接下了自己的那一招拜剑。 他没想到适才的那一点大意,让耶律苍狼的火焰入体给自己带来了些许的麻烦。 他更没想到自己一剑之下,楚君凡只是受伤不说,受伤如此轻不说,竟然还敢在此刻试图从他的头顶越过。 因为没想到,当他反应过来之时,楚君凡已经到了他的头顶,甚至眼看着就要越过去了。 此刻如果从远处看来,楚君凡从叶重的头顶飞过,他的双腿正从叶重的头顶飞过,看上去很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叶重感到的不仅是不尊重,甚至是侮辱。 他的手一挥,一道向楚君凡飞去。而同时,铁剑自空中飞来,再次落到了叶重的手上。 叶重自然不会允许楚君凡如此轻易得越过,也自然不会以为自己随意的掌力能够拦得下他。 铁剑落在手中的同时,他的左手已经快速得在剑身上一摸,然后一道犀利的剑气便再次飞出,飞向正在空中的楚君凡。 ...... 楚君凡的得意着实持续了一会,尤其是当叶重随意一掌击来的时候。 柳叶随风身法在一瞬间展开,他的身子仿若一片叶子,在之后随着叶重的掌力似是无可奈何得以更快速度的远离叶重。 叶重的这一掌看起来是如此得乌龙,似乎是反而帮助了楚君凡一样,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更快得远离。 只是在下一瞬间,当那缕剑气再次笼罩他的身体之时,他的得意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叶重的第二招宗师技祭剑再次出现。 耶律苍狼在楚君凡渐行渐远之时,还着实为他开心。只是看到叶重的剑招再出之时,他同样也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因为在刚才那一瞬间,叶重已经处理了体内的那缕火焰,此时此刻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敖青青同样再次担忧得想要大叫,她的身子再次作势欲起,只是这次不管再出现什么样的变数,她也赶不过去,去跟楚君凡同样面临叶重这一招的压力。 ...... 当这一剑袭来的时候,剑气未临身,楚君凡便已经本能般的感受到剑气的威力,那是将要给人带来死亡的绝望。 他的身子倒转过来,身子随着之前的不同气流以一种不可预测的轨迹向远处飞去。 本能的杀机使得他的双眼再一次的在顷刻间变成一片银白,双手更是连连运动,在顷刻间连出忍道。 此时此刻,他很庆幸刚才他跟叶重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远,因为他甚至连出了三道忍道剑气才飞到他的身前。 只是即使是他的最强防御,连续三道忍道也未能防御住叶重的这一招剑招。 剑气无坚不摧,连续穿破三道无形的掌劲,发出一连串的声响,来到了楚君凡的身前。楚君凡的双眼银白在顷刻间再次快速无比得沉浮着,同时他的身子本能般的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恐惧而颤抖,而是既然剑气必然要刺进身体,他便要尽力避开要害,尽量把自己受到的伤势降到最低。 “嗤——” 一道剑气自肋下穿过,一道血流如箭般自楚君凡的身后斜喷而下。 无边的疼痛使楚君凡的眉头微微颤抖,但他却依旧庆幸,因为对方的这一招终究还是让他接了下来。 虽然说这一招楚君凡能够接下,有相当多的侥幸成分,因为双方的距离相距甚远,因为叶重是最新最嫩的宗师,因为叶重的这一招已经不算是全力。 但是不同于刚才三人竭力而为,此次完全依靠自己,能够接下叶重的一招,少不得让楚君凡的心中再次略微得意,甚至觉得宗师的境界也不算是想象中的那么恐怖,也因为他楚君凡自己的武功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自从宣德五年重生于这个世界,自从知道这世界上有数位宗师的怪物,自从知道楚皇在十几年前便在楚府安排了人想要假意杀掉自己,后来跟亲自出手想要杀掉自己,他一直潜意识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 所以虽然他如今已是楚皇名副其实的选择,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跟楚皇化干戈为玉帛,相反他一直潜意识在准备和提防着未来某一天他和楚皇撕破脸直接敌对的时刻。 这些年他看似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但唯独在武功之上,他一直在竭尽全力的努力。尤其是去年皇宫之中面见楚皇之后,他解开了自己的心理阴影之后,武功境界更是一日千里。 然而直到今日,他才第一次有了跟一位宗师正面交手的机会,也第一次觉得自己跟宗师之间的距离原来不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那么大,那种感觉就像是当你站在山脚之时,以前只能看到山间的云雾,但如今已经能够清晰得看到了山顶的所在。 因此即使是受伤了,但这一招接下,依旧让楚君凡很是开心。 ...... “哼——”叶重略微愤怒,没想到这一招再次有了误差。他的铁剑再起,准备再次出招。 正在这时,他略有所感,向西看去,只见一位女子正向着这边行来。 他不由得略微皱眉,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再次出手的打算。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宗师同样有宗师的风度,更何况如今四方城无双公主已经出现,他自然该停手了。 更重要的是他若真得杀了楚君凡,不仅是刘豆豆会不放过他,甚至是天一神皇恐怕也不会放过他。 因为此时此刻的事情,说起来一直是他理亏。虽然说神皇一直没出现,估计是为了对无双城主上次破坏齐楚联盟的小小抱怨,但对方既然此时允许无双城主出现在这里,而自己又没有出现,便是表示了自己的意见。 那便是此事到此为止。 叶重很清晰得想明白了这一点,因此看着无双城主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只能收住心中的那点不情愿。 然后离开。 ...... 楚君凡的身子一直在倒退着前进,速度也尽可能得快,因为跟叶重的距离越远,他的安全就越有保证。 叶重竟然没有出招,转身离开,让他轻松了一口气,而此时他也已经快来到了半山腰的那座小庙里了。 当楚君凡从庙门往里面走之时,一切都觉得静悄悄的。 甚至在他的感观之中,屋内也没有一点痕迹。 楚君凡推开了庙门,向里走去,没看到一个人影。 当走进了小庙唯一大的房间之时,他终于看到了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首死尸。尸体楚君凡不认识,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的双眼随意一瞟,注意到房间里的另外俩人。 白与红是俩人身上最显眼的标记。 因为这俩人一个是满头白发的老人,另一位则是满头红发的少女。 楚君凡隐隐然觉得俩人的面容略微有点熟悉,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个声音传来。 “安......乐......侯,救.......救.......我!” ...... 第四十九章 令人恐怖的异能 第四十九章令人恐怖的异能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虚弱,听起来仿若风烛残年,摇曳在风中的蜡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的头发一片雪白,看起来至少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他的脸上皱纹纵生,正是因为如此,楚君凡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的身份。 “安......乐......侯,救.......救.......我!” 当这个略带沧桑略带虚弱同时又略带熟悉的声音传进楚君凡的耳朵里的时候,他终于认出了求救者的身份。 眼前这位不是旁人,竟然是郭宗纬。 郭宗纬的年纪应该是只比楚君凡大了几岁,大概跟楚君文的年纪差不多,但不管从哪里算,对方也只是不足三十岁的青年才俊,然而如今出现在楚君凡的面前对他呼救的这一位,看上去说是五十岁可以,说是六十岁甚至也可以。 这种奇异的变化让楚君凡一瞬间显得十分愕然,他的大脑和反应在一瞬间显得空白。 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他第一反应便是转过头,去看房间里那位长着红头发在进入房间之中第一眼余光之中同样让他觉得怪异的人。 不会吧?不会是她吧?他对对方的身份,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自从收到黛绮丝的求救信号之时,他便速度往这边而来,后来遇剑神叶重挡路,他和耶律苍狼以及不哭少女敖青青,三位同心协力,楚君凡不顾自己身体受伤,而硬闯了过来,他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就是救下黛绮丝,不让她收到郭宗纬的伤害。 然而在进门的一瞬间,他注意到地上的无名死尸,注意到场间另外俩人的奇异红发以及白发,但他的这一眼之中唯一没能看到的则是他一心想救的人黛绮丝。 只是如今郭宗纬的呼救让他认出了他的身份,他不知道因为何故,竟然由一位风华正茂的年青人变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模样。这样的事实让楚君凡的认知之中难以接受,但却不得不接受。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醒悟到既然这位白头发的老爷爷竟然神奇的是郭宗纬,那么那位红头发的也当然有可能就是黛绮丝了。 那位红头发的主人似是缩在一旁的角落里,正因为如此,楚君凡需要转过头去,方能看到红头发的真容。 只是这一转头,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以及身份之后,楚君凡不由得轻息了一口气。 他这次注意到对方的红发还不同与普通意义上的红,反而看起来鲜艳光亮,很像是刚刚自鲜血中浸泡过的。虽然头发跟以前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她的整张脸的气质也变化了不少,但楚君凡依旧可以从记忆中找到遇那张脸的身份,她竟然真得是黛绮丝。 只是眼前的事情也太诡异了吧?!楚君凡在心里想到。一直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看起来很是天真可爱的少女丫鬟形象,此时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满头诡异的红发不说,她的整张脸的气质也跟楚君凡印象中完全不同。 看起来她不在是位天真善良十六七岁的少女,而应该是年纪更大一点,因为眼前的她显得更成熟。并且她的双眉似乎也微微上扬,看上去颇有威严。 这样看起来,除了头发的缘故,此时此刻的黛绮丝更像是几年之后大一号的成熟一点的黛绮丝! “少爷,谢谢你来救我!” 当楚君凡在看红发黛绮丝的时候,黛绮丝同样在看他。他看她的时间,自然比不上黛绮丝看他的时间。因为自从他一进门,黛绮丝的双眼便盯在了他的身上。 自从她在摔倒之时以风字诀之后,她便一直在猜想着究竟是谁会来救他。她想过是叶小重,也想过是师兄耶律苍狼,当然也想过是楚君凡,只是当她一直等到最后甚至无奈出手,放出自己这辈子一直隐藏的底牌之时,她依旧没有等到前来救自己的人。 这里面自然不会有绝望,因为即使中了半时消功散,她依旧有绝对的把握解决掉自己的威胁,而如今的事实也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只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是她一直不想展示于人,甚至有可能,她本想一直隐藏下去,这辈子也不展示于人前。因为这样的类似天赋的东西,若被常人得知,委实是太过骇人了下,若被别人知道她的这件异能,说不定会有人将她视作怪物,甚至是一直很疼爱她的师父天一神皇,也许也会因为此点对她产生足够的忌惮。 因为她的这一招看似法术,说起来更应该是天赋或者异能的东西,威力着实是变态了点。可以偷走一个人的生命和时间!正因为她无法确定这个秘密暴露之后出现的后果,因此当她自八岁那年发现自己这个能力之后,她便一直小心翼翼的遮掩着,把它当作自己最大的底牌。 脑海中计算着时间,再加上隐约从远处传来的打斗的痕迹,让她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没有人来救她不是因为没有人想救他,而是有人出手阻挡。 她固然猜不出阻拦出手之人的真实身份,但当刚才那个时刻到来之前,她终究还是克制不住,用出了自己的这个底牌,来保护自己,和伤害郭宗纬。 楚君凡在看黛绮丝的红发,黛绮丝则在看楚君凡身上的伤势。 似乎是被剑气穿透了身体,楚君凡的身上看起来依旧血迹斑斑,似乎身体上还有血迹渗出,仔细看去略有点凄惨。这是这点凄惨,在黛绮丝看来,倒是有点欣喜。 此前她一直盼着来救自己的人终于出现了不说,但说她的这种特殊异能的秘密今日一旦暴露,那么她在天下之中的地位再不是以前那么不起眼。即使是天一神皇依旧全力相信她,支持她继任下一任的神皇,她也依旧需要绝对的盟友来维护齐国甚至自己的利益。 而这个人,倒了此时,似乎也只剩下了楚君凡一个选择。 郭宗纬如今成了那个模样,齐国跟楚国的联姻自然已经是成了泡影,而东吴城从来不是黛绮丝的选择范围,因为箭神后无封神秘莫测,性情无端不说,东吴跟齐国的距离也着实远了些。 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伪作丫鬟跟楚君凡近距离接触了一下,她对楚君凡的观感也着实不错。 因此当此时此刻被楚君凡发现自己的异能秘密之时,迎着对方双眼之中的疑惑,黛绮丝率先开口致谢。 她是真得很想感谢,感谢对方竟然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来救自己。虽然这段时间,自己在他的身边扮演了尽心尽力的可爱丫鬟形象,但是她可以清晰得感受到对方的心意以及在某些方面若有若无的拒绝,甚至在对方已经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 黛绮丝自认自己是个很漂亮很可爱魅力不错的姑娘,因为无论是师父天一神皇,还是师兄耶律苍狼,说到底都是很喜欢很宠她的,即使是那两位郭宗纬和叶小重也许是因为利益的关系来追求自己,但想必内心之中也会欣赏自己的那种美丽和魅力的,但楚君凡却是一个意外。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不容易得到的,越是难以放弃。 正因为如此,黛绮丝心里更加感激楚君凡,因为对方的确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前来救自己,而是为了救自己而来救自己。这话说起来拗口,但意思却千差万别。 想到这里,黛绮丝的嘴角微微带笑,配合着那一头鲜艳无比的红发,更显妖治。 楚君凡也在那一瞬间沉醉在这样的妖治之美中。只是他依旧清晰得问出了此时自己最关系的问题。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五十章 郭宗纬的恐惧与愤恨 第五十章郭宗纬的恐惧与愤恨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只有两个人,一位是如今白发苍苍衰老无比的郭宗纬,另一位则是满头红发妖冶无比的黛绮丝。 红发少女依旧只是微笑得看着楚君凡,一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恐惧得缩在房间的另一边的郭宗纬,当听到这个问题之时,却猛然间身子一抖,双眼的瞳孔在一瞬间突然放大,陷入了某种恐惧之极的回忆之中。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痛苦,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了。如果可以后悔,世事可以重来,那么他肯定不会选择这趟来到齐国,更不会选择去近距离接近那个诡异可恶的黛绮丝,而应该是有多远躲多远,更不会选择竟然妄图对对方下药来占有对方了。 世间自然没有后悔药可吃,郭宗纬便只能盯着满头白发,缩在房间的一脚,听着楚君凡的那个问题,而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得回想着不久之前发生的恐怖的事件。 ...... 时光回到黛绮丝和郭宗纬对峙的时候。 虽然中了半时消功散。黛绮丝却醒觉不对之时,果断采取了保留实力的做法。她利用一点小技巧发出两道闪电击中了郭宗纬,使得对方一直投鼠忌器。 双方沉默的对峙了一会,郭宗纬终于试探着继续上前。他不相信对方的药物到了此时,竟然还没有完全发挥药力,他更愿意相信对方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第一次用手真正触摸到了黛绮丝的身体,正在他欣喜得正准备得意的嘲笑黛绮丝之时,少女的身子再次动了。 这一次的不是雷霆,而是火焰。郭宗纬的触手之处,少女的臂膀皮肤之上,竟然莫名得燃起一点火焰来,火焰一窜而上,向正在试探着少女反应的郭宗纬的手臂上卷去。 “贱人狡诈!”郭宗纬愤怒得喊道,急忙将自己的双手往后一边缩一边甩着。火焰熄灭之后,他的右手上多了一串灼热的火泡。 郭宗纬心里更加愤怒,“你来!”他对着护卫说道。 九品护卫闻言知意,此时此刻黛绮丝依旧能够出招,但对方的招式威力也越来越小。郭宗纬的意思是让九品护卫来试探对方,什么时候没有一战之力,他再出来,来成就好事。 九品护卫再次一掌飞出,少女的却同样的没有任何的反抗,而再次吐出了一口血来。显然是只要郭宗纬不碰她,她便不对手,不抵抗,而只要他一砰她,她便出手。似乎留的一点气力是专门用来对付他似的。 郭宗纬当然明白对方的底气所在,因为黛绮丝笃定自己今日无论怎么做,但决定不敢对少女的生命真得带来威胁的,因为若真得如此做,那么齐楚的全面撕裂再次开战恐怕已成定局。 只是此时房间里的形势同样让郭宗纬憋屈不已,他此时已经撕破脸,正准备着霸王硬上弓,将生米煮成熟饭,不曾想到了最后,这块大好的肥肉就在眼前,但他却连接近都没有办法接近。 第四次......第五次...... 当郭宗纬第五次吃亏之后,他再也没有耐心了。 “给我打!只要她不还手,只要她还有一口气,随便你怎么打!”他狠狠得对身边的护卫说道。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却一点进展也没有。更何况,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觉得有可能会生出其他的变数来。 今日这场下药诱奸的把戏,如果结果能成,自然是没有人会到处宣扬的,双方若是做了事实上的夫妻,郭宗纬自然敢确定对方也不会把这件事宣扬的满天下皆知。 但此时已经撕破脸,到最后若是事败,那么郭宗纬已经可以想象自身会面临的尴尬情景。齐楚反目成仇不说,他自己身败名裂不说,更有可能会对他在楚国的地位,在楚皇心目中的位置会有很大影响。 只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一条道路走到黑,因此当耐心耗尽之时,他对护卫下令道。 护卫同样也明白郭宗纬此时面临的尴尬处境,于是再次出招。 这一招他同样加了几分力,单掌之上王道霸道尽现,威力看上去很强势。他特意选择了出掌的位置和角度,盘算这怎么对对方造成严重的伤势,但又不会未及生命。 只是这一掌尚未落下之时,房间的情景在变。本来一直委身在地之前一直被动挨打的黛绮丝这一次却有了改变。 她的身子在一瞬间一跳而起,双手大开,成一个怀抱的模样,狠狠向护卫抱去。 虽然受了伤,但仔细看去,依旧能够看到黛绮丝的天生丽质。她本身就是一位妙龄美丽的少女。 此时人在空中,做出双手长大,怀抱的模样看上去也着实可爱。 少女芳体微带幽香,身体腾空的瞬间,随着衣裙的摆动,这股香气更是散射着向着护卫的口鼻扑来。 美丽少女,可爱怀抱,天体芳香。 这样的怀抱,本就是天下的男人喜欢的,能够让无数的男人心生邪念,欣然赴死。 九品护卫甚至在这一瞬间想起了每天傍晚他被窝里娇妻那软香温玉的怀抱。只是黛绮丝纵然美丽,但却依旧不是他的娇妻。 他的掌势没有犹豫,依旧向下劈去。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身子却一下子凝滞,因为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已经有了一根冰锥从后心的背部出倒插而进。 掌势起于凶猛,却终于困顿。 因为九品护卫的生命在一瞬间已经迎来了终结。他的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发出跟地面撞击的声音。 黛绮丝的身体同样再次落在地上,显然此番动作对她来说,也是不可再复制的。 之前九品护卫的两次出招,她一直忍耐着便是在等待着这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而此时此刻,她的策略终于奏效了,那位身获楚皇帝王道绝学的九品护卫终于丧生在她的招下,但她也再没有出下一招的机会了。 她剧烈的喘息着,头脑快速得思索着下一步的举动。 “你——”适才的突变发生太快,郭宗纬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九品护卫一转眼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要快速逃跑!因为九品护卫一直是他身边最可靠的护卫,若是她能杀了他,那么自己肯定会遇到危险。 他的身子本能般的跑了两步之后,终于还是转过了身子。他盯着不住大口喘息着的黛绮丝,愤怒得说道:“看来你也是强弩之末了吧?!”他试探着问道。 黛绮丝自然没有回答他。 郭宗纬在心里盘算片刻,终于还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判断终究是对的。他慢慢再次来到了黛绮丝的身边,双手向她的身体摸去,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一边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你倒是再次用雷劈我啊!”他的右手摸到了她的脸。 “你倒是再次用火烧我啊!”他的左手掐住了对方的下巴。 郭宗纬欣喜若狂,因为他终于可以确定对方没有了出招的能力。 “哈哈哈!我终于可以——”郭宗纬大声的笑道。 正在下一刻,他的笑声顿时停止。因为黛绮丝忽然再次张开了怀抱,忽然抱住了他! 跟刚才人在空中抱向九品护卫的动作一样,只是这一次郭宗纬离得很近,因此一把被抱了个结实。 他的笑声忽然停住,不是因为她抱住了他,因为即使她不这么做,等一下他也要抱住她的。 而是因为在一瞬间,黛绮丝的头发竟然无声飘起,而郭宗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诡异得发生着变化! 第五十一章 后续以及离别前的相约 第五十一章后续以及离别前的相约 郭宗纬的嘴在一瞬间因为诡异的变化而张的极大,他的身子不住的抖动着,他能够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向着对面怀抱他的少女流动着。 这样突如其来的超脱常人理解范围内的事情,给他带来的心理冲击还在其次,更恐怖的是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在发生着一种诡异的变化,力气慢慢流逝,身上的皮肤开始变得越来越干燥,脸部的肌肤变得越来越松弛。 他看不到自己的头发在渐渐变得发白,但却能够清晰得看到对面少女丫鬟满头散开的青丝竟然诡异的开始变红。 鲜艳无比的红,仿若刚刚在血液中浸泡过。 郭宗纬在这一瞬间没有什么“妖精”“鬼怪”这样的联想,只是整个人陷入一片极度震惊之后的混沌状态之中。 等到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终于放开了他。他第一个反应便是远远得离开黛绮丝,躲得越远越好。等到了另一边,看着自己双臂,身躯上肌肉和皮肤的变化,有原本青年人饱满的肌肉变成了年过花甲的松弛的肌肉和老皮,他也只是震惊的喊了一声。 更重要的是他内心因此而生的恐惧。无边无际。 ...... 楚君凡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黛绮丝轻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忽然间吃了点东西,然后我便昏睡过去了,等到醒来,就这样了。” 说道最后,她还看了在地上另一边缩着身子依旧颤抖的郭宗纬说道:“郭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依旧是之前可爱丫鬟的声音和语气,只是听在郭宗纬耳中感觉自然已经完全不相同。对方只是本能般的点着头,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楚君凡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此时此刻,眼前他所能看到的信息以及足够让他对今天这间小庙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合理的猜想,但这位神圣之女在今日表现出来的这种能力也着实恐怖了些。 对方刻意的遮掩是必然的,因为这样的事情被谁知道,都会少不得会忌惮。 正在此时,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想来是敖青青和耶律苍狼如今也已经赶了过来。 而让楚君凡神奇的是,神圣之女黛绮丝的满头红发竟然诡异得开始发生着变化,红色渐渐敛去,一会便恢复了头发原本的颜色。 耶律苍狼和敖青青一同踏了进来。 “师妹,你没事吧?!”耶律苍狼急切得说道。 敖青青则是第一眼首先盯在了楚君凡身上,之前楚君凡接了叶重的两剑,受了不轻的伤。 “师兄,我没事,幸亏楚君凡来得及,救下了我。”少女首先开口说道。 再然后,新进的俩人便都发现了郭宗纬的诡异变化,心中都是疑惑无比。 楚君凡没有开口,黛绮丝也未对此事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俩人皆避而不谈。 耶律苍狼张口欲问,但想到之前郭宗纬的可恶,便又闭住了嘴。 而敖青青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装作无辜的黛绮丝一眼。 这一场风波终于到此划上了句点。 ...... “什么?她竟然有这么神奇的能力?”听完楚君凡的话,敖青青同样惊诧得张开了大口,这样的表情一般是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的,因此此时看来,着实有点可爱。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楚君凡正在敖青青将昨天发生的事情。 虽然敖青青本来此时应该已经离开了上京城,但毕竟昨日发生了那样的变故,而且楚君凡也受了伤,她便暂时又留了下来。 这场郭宗纬鬼迷心窍的预谋,背后当然少不了剑神叶重的推波助澜,只是到了最后,竟然演变成了谁都没有想到的结果。黛绮丝并没有受到太过严重的伤势不说,郭宗纬此时的情况却着实不好,把自己独自关在一个隐蔽的小房间,谁也不见。 关于齐楚联姻的事情,到了此时自然没有了后续,虽然说即使楚君凡最后没有来到,黛绮丝依然会平安无事,但昨日到最后的演变,尤其是黛绮丝当着敖青青和耶律苍狼的面把救下自己的功劳送给了楚君凡,这自然对于四方城和齐国都是皆大欢喜的。 因为齐国需要这样的盟约,而四方城也非常需要。只是此时此刻,这场盟约还只是停留在可能性上而已。但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对于双方盟约的真正达成,自然是有很大的促进作用的。 正因为如此,再加上楚君凡受伤的缘故,敖青青便暂时留了下来。 “是啊。虽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但那位神奇之女的异能着实太诡异了些。我们若是有机会遇到,一定要特别小心。”楚君凡说道,“对了,母亲不是也在上京城么,知道她在哪么?” 楚君凡这么说,自然是想找机会见无双城主刘豆豆一面。本来他以为对方今天会出现的,因为自己作为她的儿子,怎么说也是受伤了哪。却不曾想,今天她还没有出现。 听到这个问题,敖青青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古怪得笑道。 “师父本来是要来看你,只是后来临出门之时,我告诉她我把那个秘密已经告诉你了,她忽然又说不来,要速度赶回四方城。”想到师父今天早上的古怪神态,敖青青嘴角再次轻撇。 “怎么了这是?”楚君凡本来还在疑惑,但想到她说的那个秘密,还有刘豆豆忽然不来见自己,便想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因为想明白了,他同样也觉得好笑。 那个秘密自然指的是四方城如今最大的秘密,刘豆豆怀孕的事情。 虽然说母子的关系应该是世间最亲密最容易处理的关系,但于楚君凡和刘豆豆这对母子却绝对不是这样。 他们母子的关系由来一直是奇特的,就像他长这么大,见她的次数不超过五次,当然更别说刘豆豆会在小时候养育他这样的事情。而且刘豆豆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 母亲很特殊,儿子也很特殊。自小开始,幼小的身体里便存在着另一个成熟之人的灵魂,楚君凡内心之中,对这个母亲很难产生某种儿女对父母的依赖的感情。甚至在去年之前,她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知道她存在,但没什么印象的路人甲。只有去年天街庙会楚君凡遭遇刺杀之后,双方再见方才构建了一点类似于平常母子那样的情分。 而此时,对方若因为怀孕了,肚子里有了小宝宝,而羞于来见自己已经长大的儿子,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其他的母子之间,也许荒谬,但若发生在这对别扭的母子之间,想来也是可能的。 正因为如此,楚君凡和敖青青此时则都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敖青青说道:“你的那位丫鬟怎么今天不见了?”由卝3uww卝整卝理 她自然是明知故问。 “对方怎么说也是齐国的第二号人物,又怎么可能一直为我当丫鬟哪。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也知道,郭宗纬很有可能是赵诚的私生子,虽然说这件事是楚国理亏,但楚皇若真得以此为借口,这位神圣之女很可能是对方的直接目标。无论是为了齐国还是她自己,她都该老实一会,乖乖呆在皇宫之中了哪。”楚君凡说道。 “对了,她约我今日与皇宫一唔。”敖青青说道。 “那就去呗。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天一神皇对齐国储君的犹豫也会终于完全确定下来了。而无论从那个角度讲,耶律苍狼胜利的希望都不大。从长远看,你若能够跟她构建一个比较好的关系,对结盟是大大有利的。”楚君凡说道。 “嗯。”敖青青赞同道。 第五十二章 借种 第五十二章借种 敖青青去了齐国皇宫一趟,后来便回来跟着楚君凡告别。她同样要离开齐国了。 只是她此刻的语气略微显得怪异。 “你只去一趟,便一切都谈妥当了?” “是的。我之前也没想到会如此得快。” “不能多留几天么?” “嗯。我已经听说楚国使团也要马上起行返回京都了,我还是先走吧。” “哦。那只能就此别过了。” 双方说完,敖青青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却忽然又转过了身子说道。 “君凡,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你会原谅我么?” 虽然不知道敖青青为何会这么说,楚君凡也没当作一回事。“你说什么哪。咱们俩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狗血的剧情。” 他也只是随意得说了一句,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到了两天之后,他终于明白了敖青青说得话里面的意思。 ...... 第二日。 楚国使团已经定下了明日启程返回京都的时间,这段时间楚国的正使已经跟齐国的使团对去年齐楚之战的收尾打成了协议,如今已经送给天一神皇用玺,等到使团返回京都,再由楚皇用玺之后,这份协议才算真正达成。 说起来,此次协议达成的过程中,那位老当益壮的正使实在是功劳甚大,而两位副使则表现差了一点。楚君凡纯粹是打酱油的,可以说一点作用都没起到,而郭宗纬在协议的前面那段时间起的作用也有限。 楚国使团在齐国的这段时间,前后加起来大概将近半月,可是两位副使却都出了不小的状况。楚君凡受了不轻的伤不说,另外一位副使郭宗纬如今则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怪物。 虽然他一直躲着不见人,但相信无论是谁见到他,恐怕都会吓一跳,本来是一位年轻正身强力壮的人,如今却看起来成了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头。也因为如此,如今使节团的气氛其实一直怪怪的,略显严肃。 至于那位在半路混入使团的特殊人物叶小重,则一直没有出现过。楚君凡猜测对方应该说不定已经跟着叶重先行回京都了。 到了这天的下午,楚君凡收到了一份邀请,跟昨天敖青青收到的一样,来自于那位神圣之女黛绮丝。 俩人怎么说拥有那样一段“主仆”的情分,如今分别在即,想必对方也是想要一尽地主之谊。楚君凡当然理解这些,便在这天下午乘了宫里来的马车,再次进了楚国的皇宫。 这一次不同于上次的偷偷摸摸,自然也不会遇到高手的阻拦。他跟着皇宫之中的下人顺利得来到了圣女居住的宫殿。 一进门,宫里并没有什么伺候的下人,楚君凡走了进去,才看到神圣之女的身影。 此时此刻,她自然不复之前少女丫鬟的装备,而是跪在房间中间的一个神龛之前,双膝跪着,面前放了一本书。她正打开似乎正在读着什么,有点像是祷词的样子。 楚君凡也不说话,只是在一旁站着看。 似乎是少女的祈祷暂时告一段落,她放在站起了身子,眼神之中微含歉意。 “你在看什么书啊?”楚君凡一时之间也不太习惯对方不是丫鬟的打扮,随意找到一个话题说道。 “这本书师父说叫圣经,是昔年天机老人留下来的。”黛绮丝随意得说道。 楚君凡却不由得心里一震,真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不久前他还混入齐国皇宫查探消息,想要看看能否有机会看一眼天机老人留在齐国的这一本书,后来跟敖青青在皇宫中相遇,俩人身份暴露,不得已大战一场才罢休。自然关于这本书并没有太多的进一步的消息,他只是对书的位置有一个大概的猜测而已。然而今日马上要离开上京了,他进宫跟黛绮丝告别,竟然在这里看到了这本书。 “我能看看么?”楚君凡说道,虽然如今黛绮丝表现得如此的不在意,但毕竟那是天机老人留下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齐国的这本书的内容,但楚国的那本一直被当作只有皇室知道的机密哪。 “你看吧,不过是一本古怪的书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些奇怪的小故事而已。”一边说着,黛绮丝便把那本书递了过来。 楚君凡接过书,一边随意得翻着,一边听黛绮丝随意的说着。 “这本书里面,只是记载着一些昔年天机老人讲的故事而已。昔年师父曾经受过天机老人的教诲,后来就是根据这些故事的启发创建了在世神国。” 楚君凡一边听黛绮丝随意得说着,一边随意得翻着手里的书。 “诺亚方舟”,“七日创世”.......说出来,手里的这本书还真的就是个故事集。楚君凡大致看了几个题目,便大概对这本书的内容有了一个了解。 天机老人留在楚国的是前世才有的“孙子兵法”,而留在齐国的此时楚君凡拿在手里的,看起来也是一些可能来自楚君凡前世那个时空的一些痕迹,只是这本书的价值应该是不能和“孙子兵法”相比的,也难怪黛绮丝随意的便丢给他看。 里面只是记载了前世那个叫做基督教里面的很多故事而已,不过到了如此,楚君凡总算对齐国的这个神教某些跟前世稍微相似的地方有了一个解释。 楚君凡翻看了一会,便把书再次递给了黛绮丝。 黛绮丝轻轻拍了拍手,少一会,很多下人走了进来,端着各式的酒菜,布置了起来。 “你明日就要离开了,今日让你进宫是为你践行。楚兄,请坐吧!”黛绮丝说道。 楚君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坐在了客座,坐定之后,方才开口说道:“听你叫惯了少爷,此刻忽然听你叫做楚兄,怎么总觉得怪怪得。” “说起来都是黛绮丝任性,这段时间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今日临行在前,便以酒致歉吧!”黛绮丝认真得说道。 楚君凡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说之前扮成丫鬟在他身边的事情。不过如今时过境迁,想想那几天的日子也挺有意思的。虽然他一直对她抱有足够的警戒,但对方的丫鬟做得还真的不错。 楚君凡同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喝完之后,黛绮丝却又开口说道,“今日临别在即,就当做我最后一次跟你当丫鬟吧,少爷!” 说完,她便真得盈盈起身,做起来丫鬟才做的事情。 为少爷夹菜,为少爷倒酒,然后又同时又扮演好东道主的角色,劝吃劝喝。 楚君凡没有拒绝,对方既然有意玩笑,他便当然愿意配合。只是他始终未曾注意到那酒那菜,黛绮丝却几乎没有碰到。 楚君凡来到皇宫的时间本就是下午,宫殿之中光线也不太好,此时杯酒交错之后,他甚至觉得已经有了夜晚的感觉。 “你这酒的味道不错啊!”楚君凡说道。 双方随意得聊着,楚君凡一边吃喝着,可能是因为皇宫的酒菜着实不同一般,不知不觉间他吃了很多,也渐渐有了酒意。 正因为如此,楚君凡才称赞这酒的质量。只是虽然有点迷糊,但当酒足饭饱之后,他正起身欲告别之时,黛绮丝却上前扶着将他往一个方向带。 “这......这是要去哪啊?”楚君凡醉眼朦胧得问道。 “少爷。我现在是你的丫鬟,自然是要侍寝的哦!”黛绮丝似乎又回到了几天前的丫鬟形象,随意得回答道。 ...... ...... 第五十三章 醒后的尴尬与出离的愤怒 第五十三章醒后的尴尬与出离的愤怒 “啊?!” 当楚君凡从熟睡之中醒来之时,他在千分之一个瞬间便觉察到周围的陌生,一个剧烈的动作便从床上做了起来。 双眼随意得向着四周扫去,双手却暗自做着境界。 这是哪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楚君凡暗自回想着。 他的双手之下已经暗暗警戒,这本就是人本能的反应。 床榻之上的用具无论是金丝锦被还是鸳鸯枕,看起来都是精良无比,觉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物件。 楚君凡觉察头稍微有点沉,双目扫过,这是一个宫殿。 视线向旁边看去,那边有一位女子似乎正做在梳妆台前打扮自己,在看到她的同时,楚君凡便一瞬间想起来很多的事情。 神圣之女黛绮丝?昨日自己进宫来见她,然后她请自己用膳,自己喝了酒....... 再然后......!楚君凡的双眼圆睁,因为回忆起来的某些细节实在是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微微摇了摇头,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而头脑之中的回忆清清楚楚得告诉了自己,昨夜那些事竟然真得发生了! 黛绮丝在酒菜里下了药,然后她说什么来者?侍寝?再然后她便拉着他上了床,她慢慢脱去了他的衣服,再然后....... 仔细回想着似乎还能想起当俩人缠绵之时,对方身子的香软以及温暖,对方在亲自己,自己本能般的回亲回去,再然后双方便做了只有夫妻间才能做的事情。 似乎还残留在耳边的动情娇.喘,对方的主动迎合,少女破身是微微呼痛......很多很多细节在这一时刻都出现在脑海里,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这个世界竟然是如此得荒谬和不真实。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便生来该是万人迷,能够风靡无数少女,让只认识不久的少女以身相许,更何况对方乃是如今齐国名副其实的第二人齐国无数百姓疯狂信仰的神圣之女。 他的心中除了荒谬之外,更多的是愤怒,还有后怕。 他从来不是一个粗心的人,相反自从宣德五年重生于这个世界之后,他一直过得很小心。然而就在昨晚,他却着了别人的道,身为三绝宗师黄药师的得意弟子,在医毒方面卓有手段的他竟然被了下了药而不自知! 这是多大的疏忽啊!如果对方不是跟他做了这样的事情,而是对他有恶意,他此时不是应该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么?! 这种顷刻间生命不操.我手的感觉与后悔,让内心之中一直很怕死的楚君凡后怕不已!他昨日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一点! 然而更让他隐隐然愤怒的是,对方在下药之后,不是为了对他有什么企图,而是选择和他发生了关系!黛绮丝是一位很漂亮的少女,身材很好,面容很好,地位也够,相信要是她一个示意,天下间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得住这种诱惑。 此刻木已成舟,楚君凡此时回味起来昨晚隐约两人相合的感觉,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当然,如果不是他被下了药,在床上如死鱼躺在菜板上的感觉,哪会更好! 毕竟无论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总会多多少少有点耻辱!而且还有口难言。 说出来谁会相信,昨日在这皇宫之中,他会被齐国的神圣之女,先是下药,然后......迷奸! 一个被女人迷奸的男人,一个在床上只能处于被动地位的男人。 楚君凡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大男人,然而此刻,当醒过来回忆一切的时候,总是觉得怎么样都憋气! 他甚至在心里恶意得想着,你愿意的话,你说啊,只要你说出来,我哪里会有不愿意的哪?!你又何必如此哪! 这样当然都只是他此时无聊的自我想象而已,而实际上若对方昨天真得在他清醒状态下做出献身的举动,他八成会心疑对方心里有鬼,而避之千里的。 ...... 作为大殿中躺着的另一个人此时正坐在梳妆台仔细梳着自己的头发。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薄衫,似乎不能完全遮住她身上的无边风景。她的三尺青丝如瀑般披肩散在身后,而她的纤纤玉手则在头上慢慢动作着,看上去很是安逸和恬静,这是一副很美丽的画面。若此时看来,无论是何人都会认为对方是一个贤淑无比,性子恬淡的女子,而绝不可能是会做出昨晚那么疯狂之事的人。 即使是心里此时依旧很不爽的楚君凡看到此景,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在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即使把他所认识的所有女人都算起来,对方也是数一数二的。回头想想,他终究还算是沾了便宜,方才奋力按下内心的不忿,尽量装作轻描淡写得说道:“为什么?” 他只说出了三个字,但这三个字却是万能的。准确得表示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正在专心致志梳头的女子依旧未转身过来,甚至听着楚君凡的问题,对方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吃惊,没有多余的情绪。 “其实原因想必你也想到了。这是四方城和齐国结盟的条件之一。”黛绮丝说道。 “不可能!青青不会主动提这样的条件!”楚君凡反驳道!前日敖青青入宫和黛绮丝谈双方结盟的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相反他对四方城的底线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虽然那日双方的谈判似乎很是顺利,而临别之时,敖青青也那样奇怪的说话,但他依旧不觉得青青会提出这样不合理的条件。因为这更像是强者对弱者提供的条件。 他清晰得知道四方城因为刘豆豆怀孕的事情,比起齐国来,反而更在意结盟的事情。 “她只是答应了而已,这个条件是我主动提的。因为齐国非常需要这个盟约!”黛绮丝继续说道。 楚君凡微微皱眉,他终于从黛绮丝的话觉察出了端倪。对方话语中的意思,似是齐国同样迫切需要这份条约,这样的说法其实也是可以想得通的,因为之前敖青青闯齐国皇宫,便是怀疑齐国内部出了变故,因为天一神皇主动跟楚国联姻那件事做得太不合常理了。只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需要你做这么大的牺牲哪?楚君凡在心里猜测着。 “你这样值得么?”楚君凡问道。 黛绮丝正在梳头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说道:“如今我已经被师父定下来为未来的神皇继承人,我将成为天下间第一位女皇!未来齐国所倚重四方城之处,恐怕会比较多,如今我只是付出了这么点代价,怎么看怎么都是我划算!并且,我是一个女人,将来终究是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皇位,如果那是你的孩子,我终究还是愿意的。” 话到最后,终于还是透出了心中对楚君凡某种特殊的感情,毕竟昨晚的事情,对这个如今也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也绝不是像她此刻表现得这么不在意。 楚君凡没有在意到少女话语最后一句的些许濡沫,反而以为对方话语中隐含的某种意思更加恼怒!对方这么说,是在把自己当作人种么?你要一个孩子,便对我下药,不需要我同意?!......你这是究竟把我看做什么了啊?! 心里情绪难言,楚君凡便再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他也不再多说,起身找好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说声告辞,便匆匆离去。 少女一直在梳头,只是一直到楚君凡离开,她的头还是没有梳好...... ...... 第五十四章 郭宗纬报仇! 第五十四章郭宗纬报仇! 楚君凡赶着从齐国皇宫离开,不仅仅是因为心里一时不够清明,还因为今日本就是楚国使团返回京都的日子。 这样的事情,必定要良辰吉日的选择,楚君凡回到住的地方,正好赶上使节团马上就要出发了。他连早饭也没吃,便收拾停到开始赶路。 以他的身份,自然是没有人敢问他昨晚究竟去哪的这样的事情,而即使是他今日没出现,估计楚国的正使也懒得离他,自会带着大队人马先走的。 临走的时候,四方城的情报人员送来了一份消息。 楚君凡本来心情就不好,看了之后,心情更不好,当真是恨不得骂娘! “这也太巧了吧?!楚皇在过去那么多年,一个皇子都没填,叶妃这才入宫多久,竟然就有孕了?!” “这究竟是叶家的福气还是晦气?”楚君凡随意得自言自语。心情郁闷,他也懒得骑马,便选择了马车。此刻偌大一个马车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低声说话,自然是不怕其他人听到的。 叶妃乃是去年和楚琳一起入宫如今在楚国后宫得宠的妃子,是剑神叶重的族妹。她若怀孕,自然不是小事,说不定会对叶家的地位会有所影响。要知道叶家如今已经权势塌天了,若是叶妃幸运再生一个儿子,那么,嘿嘿!少不得叶重和楚皇之间会生出罅隙来的。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讲,叶妃怀孕也许是好事哪! “只是你怀孕就怀孕吧?你干嘛要欺负我二姐?谁知道你究竟怀的是不是儿子,甚至孩子是不是死胎,能不能安全生下来都难说哪!” 楚君凡用力将手中的消息撕得很碎,知道确认谁也不可能将纸条再次复原。 只是之前心里因昨晚之时郁闷烦躁不爽的心情,被其他情绪代替。 “二姐啊!咱们大半年没见了吧!”楚君凡自言自语得说道。 言语之中掩不住得是失落,愧疚,怜惜,还有不知如何面对! ...... 比起来之时,楚国使团的返程速度是大大的提高了。楚君凡甚至在路过北疆之时,都没能去看一下楚天伦,问问他是否知道刘豆豆怀孕的事情。他一心早点回京,因为京都之中,他有位在后宫的姐姐,还等着他为她撑腰哪! 使团的大部分人都是京都之人,都有妻儿老小,如今公差办完,离家日久,自然也盼着一日千里,早点回去给父母妻儿团聚。正使大人是因为公事在身,急着返京向楚皇禀告,也不管一身老骨头受不受得了了,下令迅速赶路,楚君凡自然是不会反对,至于那位经历巨变的郭宗纬更是躲在马车里大声得催着再快点再快点! 使团的人包括楚君凡也大概明白他的心思,虽然有点自作自受,但毕竟被猜测是楚皇私生子的人,如今却变成了这番模样。虽然说使团也有人猜测大家这次回去会不会因为这件事遭受不妄之灾,但正使大人早已经安抚过大家了,众人心里也稍微安定一点。 虽然在使团人员的心里,大致会认为郭宗纬是大人物,有可能是皇家血脉,未来说不定可以做天子的人,大家都不由自主得敬而远之,再加上郭宗纬本来就自持身份,也不大跟其他人打交道,大家对他的感觉亲近的倒还真没有。后来他出了那样的变故,虽然他一回来便躲着不见人,但这样八卦的消息,向来是传得最快的,没过多久,基本上大家都隐约知道郭宗纬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了,少不得心里有点同情之色,对他急着回京的目的也大概清楚了,不过是请楚国为他治病,报仇之类的事情。 因此一路之上,使团的速度真快,不过十天左右,便返回了京都。 楚君凡自然是第一时间和大家分开,然后回了楚府。虽然说他很关心此时皇宫之中二姐楚琳的状况,但是如今不同往日,二姐出嫁嫁得也不是凡人,而是至尊皇帝。而天下间的地方,只有皇宫的规矩是最多的,即使他的身份如此特殊,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更何况,远去上京这么多天,他也挂念家里的亲人了。老太君的身体,卫蒹葭以及她肚子的孩子,当然还有那两位一直羡慕同样像怀孕的赵璎珞以及柳飘飘。当然如果方便,他还像找个时间偷偷去看看柳王妃以及那个孩子。 至于二姐的事情,急是急不得的。如今楚天伦依旧远在北疆,楚家在京都的地位依旧稳如泰山,叶妃即使仗着肚子的孩子再嚣张,又怎得敢真的对二姐有所伤害,何况这些楚皇也不会允许的,最多就是在后宫之后,在一些场面下,二姐受点委屈罢了。虽然这样已经让楚君凡很是不爽了,正在想着怎么给叶妃点教训,但事情毕竟没有到那个地步,而且如今叶家的地位也是只手遮天,无论他想做什么,都需要三思而后行得。 因此楚君凡只能先按住心思,回府再说。 ...... 楚君凡能够按住心思,另一位则绝对按不住心思了! 一只暖轿里面坐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头,一回京都便往皇宫而去。 郭宗纬在宫外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这让他对接下来的事情很有信心。 虽然这些天他一直躲着不见人,倒不是完全是不敢接受此时自己变成如此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现实的逃避,更多的时间,他便是一直在想着等待他回京都之后,来面见楚皇的这个时刻。 而实际上那件事情刚刚发生之后,他实在是不愿意接受如今变成这幅模样的现实的,他甚至自己都不敢看,看到都一直觉得这是在做梦。只是无论他怎么做,摔东西,大吼大叫,甚至拿刀割自己,这场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而实际上只是一天过去,他便已经无奈得接受了这个现实,而从那个时刻起,他便一直在筹划着一件事——复仇! 那个贱女人,如今虽然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依旧会不由自主得恐惧,但是他的心里却被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占据。因为他马上要回到京都,而回到京都之后,回到龙椅上的那个男人身边,他便再也不需要恐惧了! 去年一石居事件之前,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自然不曾奢望自己会入那位男人的眼,但当流放岭南甚至再回来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重要的人物,自己的身份也似乎越来越明朗。 虽然说私生子的身份说起来很不是光彩,但那要看父亲是谁了!而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想来天下间有无数少年想要做龙椅上那位男人的私生子。虽然此时郭宗纬还不知道叶妃怀孕的事情,但他还是想当然的以为,只要进了宫,见了那个男人,见了那位在出使之前还对他进行言语暗示的男人,他一定会达成心愿,让那位男人出面替自己报仇! 要知道,自己可是他此时活着的唯一的儿子了! 也许是知道郭宗纬的特殊身份,也许是知道他的特殊伤势,总之他如今的待遇是极其特殊的。 无论什么样的官员,进了皇宫都只能步行,而当他乘着轿子走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人懒。 轿子已经抬到了楚皇所在的宫殿外面,楚皇正在接见其他臣子,郭宗纬便只能等待着。 只是到了此时,他并不是很着急。因为他有其他事情可以思祥,比如怎么说,才能最大程度获得那位男人的同情,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的凄惨,怎么说才会让那个男人出手帮他报仇! 至于对方究竟会不会出手,怎么出手,那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 因为他是他的儿子,虽然是“私生子”! 第五十五章 这不是......真得! 第五十五章这不是......真得! 郭宗纬等了很久,才等到有太监传令让他觐见的声音。 他终于走出了暖轿,向着大殿走去。只是他小觑了他的这份模样对太监的惊诧,即使是身在皇宫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此时看到郭宗纬如此的模样,同样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仿若看到了妖怪! 郭宗纬不满得双眼狠狠盯了那位惊诧之极,用奇怪眼神看着他的太监,心里却恼羞成怒。心里想着,你这样的贱婢竟然也敢看我笑话,等回头看我不找个机会要了你的小命! 只是此时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楚皇正在等着他。而如今对于楚皇帮自己报仇,甚至治疗的微博希望才是他最关心的。他在狠狠得剜了对方一眼,便双袖一摆,向着殿中走去。 随着渐渐走近了大殿,他双脚感觉越来越有力。一进了大殿,余光辨明了楚皇龙椅所在的大致方向,他便双腿一软,便顺势跪了下去,五体投地,整个身子匍匐下去。 “陛下......!”郭宗纬在之前曾经想过一进门就开口喊一句“父皇”,说不定可以更加容易勾起楚皇的父子亲情,这样更容易满足自己的愿望。 只是当进了大殿,跪在楚皇的视野之下,也许是皇家蔚然之气无形的压迫,也许是毕竟从来没这么喊过心里怯怯,也许是因为想着等下要少的话太过紧张,他叫得出口的终究只是“楚皇”二字! “臣——!”郭宗纬张口欲言,只是只再吐一字,脑海中之前筹划好的种种说词,顿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郭宗纬只感觉到无边的委屈和不知从何说起。 自从那日的变故发生之后,他便一直盼着这一天回到楚国,回到京都,在这大殿里向楚皇告状。因为自从猜到自己的身份之后,虽然说自己应该对龙椅上的那位男人产生一定的怨恨,比如说,为什么过去十几年你从来不认我,比如说,为何你等到儿子都死光了才想起我。只是奇怪的是,在郭宗纬的心中,到真没有多少这样的情绪,也许是因为随着那位男人而来的将来他可能继承的权势太吸引人了,也许是那个男人实在能让所有人恐惧和害怕。 此去上京之前,楚皇曾经特意对郭宗纬说过一番话,虽然有之前他派人刺杀柳王妃的事情,但更多的是言语中他的期望,正如正常的父子之间该有的样子,因此郭宗纬在上京城之时,也一心想要做出点成绩来,甚至在前面齐楚谈判的大部分时间内,他坚持参加。 不知不觉间,在郭宗纬心里,早已经把楚皇当作自己真正的父亲,而愿意相信他,信任他。正因如此,他才一直以为等待着回到京都见到楚皇的这一刻。 只是无论他之前想了再多,当他终于出现在这里之时,他之前设想的种种言语或者与言语相配合的动作都没有用上。当他只说了一个“臣”字之后,他便再也说不出哪怕另一个字! 他的身子低着,口腔里发出阵阵难以描述的低沉声音,听起来仿若受伤的野兽的呻吟,难以忍受肉身的疼痛。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虽然极力忍耐,但双眼之间却已经渐渐模糊,被泪水淹没。他的双臂用力得半撑着身子,胳膊之上的比较松弛的老皮因渐渐用力而略略抖动着...... 郭宗纬终于伤心得哭了起来,在他不知不觉早已视之为最亲人的楚皇面前,在他本来准备慷慨陈词,诉说自己委屈的大殿之上哭了。 他很委屈,很痛恨那个可恶的女人不知道施了什么邪法把自己变成如今的丑陋模样,甚至连皇宫之中的太监都觉得如今的他更想是一个怪物! 自从上京开始,他的这种委屈便一直强自忍着。他把自己管在密封的房间里,摔碎能够摔碎一切的东西,用尽一切记忆中的穷凶极恶的话来骂那个女人,用尽自己知道的一切恶毒的诅咒诅咒她...... 在这段时间内,各种各样的哭泣也是有的,无声的流泪,嘶声裂肺的大哭,都曾经发生过,但那时候他的心却一直充斥着一个期望,因为他坚信会有人会为他复仇的,并为他讨回他该有的公道! 这是当进了这个大殿之中,当知道那位龙椅上的男人在关注他之时,心里的那股委屈和虚弱便再也掩饰不住。他只张口说出了一个字,便开始哭了起来。 先是无声的呜咽,然后变成小声得哭,到最后嚎啕大哭,仿佛要把这段时间内心的所有委屈和仇恨在这一刻全都狠狠得哭出去! 这一哭便再难抑制,再难停歇。平日清冷的大殿如今难得稍微有点动静,郭宗纬的哭声在大殿之中久久回荡。 只是在他未能抬头的所见之处,那位楚国最高的主宰,郭宗纬笃信肯定会为他报仇的人,从郭宗纬进大殿开始便一直在低头看着自己面前案几上的折子。 郭宗纬跪倒,他在看,郭宗纬说话,他在看,郭宗纬呜咽,他在看,郭宗纬大哭,他依旧再看! 仿佛大殿之中只有他一个人,他一直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 再多的伤心终究有终结的时候,大概哭了一刻钟之后,郭宗纬终于能够再次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当头脑清醒过来之后,他忍不住想着自己哭得如此伤心,楚皇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但这点疑惑其实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毕竟对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父亲,而是帝王。 “陛下,臣有罪,在大殿失仪!”郭宗纬说道。这本就是君臣大义。若是普通的臣子,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话都会注意声音的大小高低,再小心也不为过,又哪有人会像郭宗纬这样不管不顾大哭一场哪! 楚皇终于从案几上的奏折上转移了注意力,他抬起头,随意得看了郭宗纬一眼,便再次低下了头,盯着面前的奏折。 “起来吧!都成那个样子了,便不要跪着了!”淡淡的声音之中藏着不可抵抗的威严! 不知道是不是刚哭过,郭宗纬的心里极其敏感。他总觉得这次见楚皇之时,对方似乎似有似无在表示这一种距离! 虽然楚皇叫了起,但对方竟然只是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就又低头看折子去了!郭宗纬心里十分不平,奏折上的事情再重要,又有你唯一儿子的事情重要么?! 只是这种愤恨和怨言他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陛下,此次臣奉旨出使齐国,结果那位神圣之女欺人太甚,她竟然——!”郭宗纬起身说道,无论楚皇什么样的表态,他此时还是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他还想着让楚皇帮他报仇哪! 郭宗纬越说越起兴,情绪也再次亢奋起来。 楚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站了起身子,准备料理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朕已经知道了!”楚皇说道。“如果你想报仇的话,那你可以自己去做,想要朕出面,那你死掉这条心吧!” 楚皇的话说得不快,但话语中的意思却清清楚楚。 郭宗纬听着对方的话语的意思,内心之中一直等待着信念在忽然间被对方的话语击得粉碎,他一直盼望着的事情,在突然间忽然转了个弯,变成了绝望。 郭宗纬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只是当他抬起眼,正好于站在高台上那个楚国最有权势的男人对视之时,他清楚得知道对方绝不是在说笑。 “可是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陛下——”郭宗纬本能般的说道。他做梦也没有看到,他一直等待着回到京都让楚皇为自己复仇会是这样的结果!这跟他想得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些! “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乖乖回府里待着吧!”楚皇再次说道。话语中依旧是一股冷冰冰的味道,没有一丝亲情和热情在里面。 “为什么?可是齐楚之间刚刚缔结合约的缘故,陛下不愿意为了我违约?”郭宗纬不甘心得说道。因为这是他此时想得到便是这样的理由! “齐楚合约?只是一张废纸而已,当朕需要之时,随时可以撕碎得!”楚皇依旧随意得说道,这句话却让郭宗纬的心里往更深处不住得跌落! “既然这张合约不重要,你又为何不愿意为我报仇!北齐那个贱女人把我弄得这么惨!......”郭宗纬语气越来越激动,因为他发现自己在楚皇面前似乎一点地位都没有! “虽然是张废纸,但废纸也有废纸的作用。朕还舍不得为了你这个废物,而扔掉这张废纸!这样你明白了么?!”楚皇说道。 什么?!郭宗纬都快要傻掉了!他实在没想到楚皇竟然如此得评价这个事情,如此得说自己! 原来在他的心中,我只是一个废物!我只是一个废物!这句话在郭宗纬的心中一遍又一遍得回荡着! 第五十六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第五十六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当这句话在郭宗纬心里一遍一遍得回荡着之时,他在心里犹自不断得告诉自己,这不是真得!这又怎么可能是真得! 他实在不相信他已经慢慢接受的父亲,他如今最需要依靠的父亲,他如今最相信的楚皇,竟然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难道他不应该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而感到心痛么?难道他不应该义愤填膺立刻承诺为自己报仇么? 要知道自己可是他的儿子啊!虽然是私生子,但也是他此时还活着的唯一的儿子了!他又怎么会这样对自己?!他又怎么可能这样对待自己?! 无数的疑惑在郭宗纬的内心震荡着,他内心的愤恨越来越多,不甘心也越来越多。 此时此刻,他也不顾上什么君臣大义,臣子仪范了,他直接把自己的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说你也是我的父亲,而我是你的儿子啊!”郭宗纬的声音很大,愤怒的质问在大殿中回荡着! 然而正在下一刻,他得到了一个他致死也没有想到的答案。 楚皇依旧居高临下,以一种看白痴似的眼神看着他,冷冷的话语再次传来,这次给郭宗纬带来的是犹如万年寒冰的绝望! “朕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朕的儿子!” 楚皇话语是一个陈述句,它陈述了一个事实!因为无论是去年郭宗纬被贬斥到岭南,得到来自皇室的暗地帮助,还是他自岭南返回,被楚皇诏进朝堂听政,给予他只有皇子才能享受的待遇,但理论上,无论是朝堂上,还是私底下,他还真得没有这么说过! 只是无论是朝堂百官,还是市井言论,都早已认定郭宗纬就是市井流传的楚皇的私生子! 郭宗纬没想到对方如此绝情,从他的角度看来,对方应该是因为自己私生子的缘故而看不起自己,所以才会如此对待自己。只是这种私生子的身份说来也不是他想要的,是对方,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给的,他有什么办法!前面假腥假意的对待自己,如今却又这么说,郭宗纬心里也再无顾忌。 “虽然说我只是私生子,但莫非血脉里流得便不是你的血脉?!你又怎么能这么对我!”郭宗纬再次咆哮着! 楚皇轻蔑得看着他,“你看看你的样子,像是继承朕的血脉的样子么?!朕的两个儿子,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又有那个像你这样是一个废物,是一个白痴!” 郭宗纬倍感羞辱。 楚皇看着对方不甘心的样子,继续说道:“想来你也不会死心,如今朕就切切实实的告诉你,你跟朕一点关系都没有!朕之前对你特殊,本来只是随意得找个棋子。朕青睐于你,才给你这样的机会,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得废物,竟然只是去齐国一趟,便成了如此的模样......” 听着楚皇的话,郭宗纬再次觉得傻了,如今楚皇说得话的真相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 “虽然说你这个朕随意放的棋子还没有起到该起的作用,便已经废了!但本来就是朕随意的一子,废了也就废了,朕又何必在意!”楚皇继续说道。 郭宗纬的头脑已经成了一片空白。他甚至已经无法思考,陷入停顿。但内心深处,此时却已经明白了一切的真相! 正因为明白,他才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笑话! 他本来是个没心没肺没有压力没有追求的纨绔子弟,虽然说去年在一石居跟楚家兄弟起了争执,后来因为牛栏街事件到了岭南。但一直那么没有追求的活着也是挺好的。忽然有一天,他发现了自己的特殊之处!楚皇竟然派了护卫来保护自己,并送了他的绝学。 就从那时候,郭宗纬忽然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新的猜想,他直觉自己掌握了某个真相。从那之后,他便有了目标,有了野心,并为之不断努力和奋斗着,为此他改变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 再后来,楚国生乱,太子和二皇子都死于乱中。他于不久前被楚皇召回京都,给予朝堂听政的特殊待遇,到了此时,无论是他,还是朝廷百官,都以为他真得便是楚皇的私生子。再后来,他派人去杀柳王妃以及她儿子,事败之后,楚皇也没追究他的责任,反而对他表示了殷殷期望。 然而到了此时,当一切真相在最后揭开之时,事实是如此得残酷和残忍! “原来我只是一颗棋子!原来我只是对方拿来遮人耳目的靶子!原来我认定的一切,我努力的一切,都只是对方闲暇之时的玩物而已!”郭宗纬不知不觉已经委顿在地,他的整个人比起刚刚进大殿之时,显得更加苍老。 心若死,身已灰,不过如此! ...... ...... “什么?!郭宗纬死了!”楚君凡不可置信得看着自己的大哥,楚君文。 “是啊。我同样也不相信。据说今日他进宫见过陛下之后,出门回府的路上,忽然投进护城河溺水而亡。如今尸体已经被京兆府打捞了出来,已经送往了郭府!”楚君文说道。 “这事情很诡异。虽然郭宗纬在上京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如今回到了京都,还刚进了宫。即使楚皇看在他的身份之上,也会给他点照顾的,怎么会好端端的此时自杀?!”楚君凡不解得说道。 “据说京兆府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急忙将消息送进宫中,陛下只是听了,什么也没有说。怎么看,这事情都很奇怪!”楚君文继续说道。 俩兄弟俩彼此对视,都没想出个答案,忽然楚君凡的双眼一闪,却是想起了他去齐国路过北疆之时,楚天伦曾经说过的话。 当楚君凡路过北疆和楚天伦相见之时,俩人曾经说道过郭宗纬以及他的私生子身份。楚天伦当时便表示不怎么相信,而如今郭宗纬竟然就这么轻易得死去,楚君凡再想起楚天伦的这些话,忽然觉得这也许是真的。 第五十七章 再入皇宫 第五十七章再入皇宫 楚天伦曾经说过若郭宗纬一日不成为太子,他便一日不相信郭宗纬是楚皇的私生子。他的理由是若郭宗纬若真是楚皇的儿子的话,楚皇不会让他这样四处树敌,使他的处境比较险恶。 当时楚君凡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却还是觉得不能接受。直到此刻听到了郭宗纬的死讯,他才又想起来这番话。 当下他便把楚天伦的这番话给楚君文讲了一番。楚君文听了之后,也对楚君凡的判断表示赞同。 “这样说的话,郭宗纬应该不是陛下的私生子,那么陛下为何要这样特殊对他啊?这样有什么意义么?”楚君文说道。 “很可能郭宗纬只是他闲极无聊推出的棋子罢了,只是也许连他都没想到,此次上京之行,郭宗纬竟然遇到那样的变故。”楚君凡微微沉吟,说道。 “据说郭宗纬变成了一个怪物?”说道这个,楚君文同样好奇。京都之内向来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如今郭宗纬变成怪物的消息已经有了多个版本。无数人都在自己的想象中给郭宗纬的新形象加点内容,到了此时,最夸张的说法,说其种了妖法,变成了一位三头六臂,口红青眼的怪物!楚君文自然这里面有许多无稽之谈,但这种事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而且此刻,他的面前有一个很好的问询对象。 “说怪物夸张了一点,但我当初第一次见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他看起来像是,嗯,怎么说哪,老了三十岁吧!”楚君凡说道。 “啊?!”楚君文在头脑里想着郭宗纬老了三十岁的样子,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头绪。“他是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 “他是想要侵犯齐国的神圣之女的时候,被对方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应该是一种霸道之际的异能。” “异能?” 楚君凡看着楚君文的疑惑,想了想还真得很难解释清楚这个概念,便说道:“你可以把它当作一种诡异的法术吧!” 楚君文微微点头,在一般人的理解之中,北齐一脉的法术本身就是很诡异很不合常理的东西,只是他想了一会,依旧还是觉得这项可以让人老三十年的法师还是太诡异了! 楚君文不再想这些事情,继续问了一个问题:“三弟,你脑筋转得快,你说说楚皇私生子这事情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楚君凡缓缓开口:“我也一直在想这个事情。虽然从我的角度,我是非常不希望楚皇真得有什么私生子的。”他此时想得便是柳王妃以及他的那个儿子。“但是,既然楚皇这么做,很有可能便是拿着郭宗纬做表面的幌子,来遮掩真正的私生子。” 如果楚皇真得没有私生子的话,那么柳王妃抚养的那个二皇子留下的血脉,自己真正的儿子,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够被楚皇当作继承人了哪!虽然说,从楚君凡的本心,并不一定想促成这件事,但若真有这样的机会,光是想想,就能让人垂涎三丈。 那可是一个国家的皇位啊! 虽然说这样的概率并不大,因为谁知道楚皇活到什么时候才死,谁又知道楚皇的后宫会不会再有儿子,如今叶妃不是已经怀孕了么,谁又知道楚皇是否真得还有一位遮掩起来的私生子! 这些事情一件件连起来,着实让楚君凡头疼不已!无论是为了楚家或四方城,还是为了柳王妃和那个儿子,他都得前前后后深思多想,防止错过什么。 如果楚皇真得有私生子,那么这个私生子又可能是谁哪?他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遮掩起来的,还是一直隐藏在民间?会不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哪? 楚君凡想来想去,但着实没有什么好的头绪。 “对了大哥,你有没有把我回来的消息通知二姐啊,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宫啊!”楚君凡问道。却是他已经摆脱了大哥往宫里递消息,说自己回来,想进宫看二姐一趟。 “消息递是递了,只是还没有回音。不过君凡,我觉得这件事情其实没必要小题大做的,说起来,二姐最多在皇宫里只是受点眼色而已,我相信无论是叶妃还是楚皇,都不会真得让她得吃太大的亏。当然,你要相信,我也是心疼二妹的,只是如今她毕竟已是做了皇妃,身份不同一般。我的意思是你进宫探望一下可以,但是还是不要冲动!”楚君文说道。 “知道了,大哥!我又不是傻子!”楚君凡随意得说道。老实说,楚君文说得很有道理,他受得消息,也只是似乎叶妃仗着身怀有孕,似乎故意在某些场合给楚琳点难堪罢了,如果他真得要为了这件事情,进宫仗剑杀人,或者强出头报复叶妃回来,然后楚家和叶家大战一场,两败俱伤,那是蠢货的行为。 但是楚君文有些事情毕竟不知道。因为楚君凡总觉得叶妃肚子里的孩子,会给楚琳,楚家,以及柳王妃母子带来相当大的威胁。若对方真得这次为楚皇诞下皇子,势必会更加恃子娇纵不说,恐怕也会像郭宗纬一样把柳王妃母子当作眼中钉。而这,却是楚君凡万万不能容忍的。 因为他准备入宫先去看看楚琳,若是那个叶妃真得不视好歹,他不介意找机会痛下毒手,一箭双雕。这件事只要做的隐秘,一切都不是问题,更重要的是,若真的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恐怕都会以为这是个笑话。因为就像楚君文所以为的那样,楚家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些事情。 不过不管决定做什么事情,都是急不得的。而楚君凡当务之急,是得赶紧跟楚琳见上一面。 自从去年楚琳进宫之后,说起来俩人也有大半年没有见面了。俩人之间的感情自不去说,只是如今楚琳已经成了楚皇的妃子,皇宫礼仪繁琐,而且兄妹俩之间的关系也出现了一点别扭,这么久竟然一直没见。 楚君凡自然知道这里面的症结所在,去年那日银月当空之时,他听到了楚琳的对空私语,也从那时他才知道,那位一直以来对他十分爱护的二姐,竟然在不知何时,对他有了不该有的情感。 当日楚琳出嫁之时,他送了她一首诗,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告诉了楚琳他知道了什么,他相信她也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若不然,为何此后姐弟俩的感情会变得如此疏离?! 要知道以前在楚府之中,他们姐弟俩的感情却是所有人之中最好的哪! ...... 楚君凡在楚府等了三天,宫里终于有了消息传来。 楚琳亲自派人,赏赐了楚府所有人许多东西,还带来了消息,她在宫中诸事安好,不老挂念之类的话语。 至于楚家言明楚君凡想要进宫探望的事情,则被以宫掖重地,防守严密为由,给出了明确得拒绝。 楚老太君和楚君文没有说什么,但楚君凡心里却着实难受。 自从楚琳出嫁那日之后,姐弟俩的尴尬关系,类似于持续冷战之中。他本来有意借着这次进宫的机会探望二姐,缓和一下,只是最后等待了这样的结果,楚君凡觉得很不甘心。 虽然在楚老太君和楚君文面前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他的内心已经有了决定。 “你不来见我,我偏要去看你!”楚君凡在心里想到。 上次已经有了闯皇宫的经验,此时再来一次又有何妨。楚君凡想到。 虽然说上次他敢进宫是因为楚皇不在皇宫的缘故,但此时虽然楚皇在皇宫,但是楚君凡的武功也已经今非昔比,上京与叶重的交战也给了他极强的信心,而且他还习有龟息大.法可以遮掩全身气息,虽然有点风险,但怎么看,都值得赌一赌的! 第五十八章 意料之外的人 第五十八章意料之外的人 楚君凡选在一个阴天的晚上,来再次实施他的潜入皇宫的大计。 他自然不是傻子,也能明白此次的危机重重。这次跟上一次不同的是,上次即使他出点乱子,被发现,说不定还有机会逃出皇宫,但这次却完全不一样,他相信一旦他被人发现出一点踪迹,他逃出皇宫便只能是一种奢望了。 因此,此行他必须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他在楚府中呆了两天,甚至躲着一回来便缠着他求子的赵璎珞以及柳飘飘,仔细得回顾着上次潜入皇宫的经验,仔细得筹划着此次再入宫的路线以及需要带的东西。 一直到所有东西都想齐全了,他觉得万无一失,又等到了今天的天时,无月少星的夜,很便于自己的隐蔽性。 他的身子在皇宫之间的墙瓦间行走着,尽可能得让脚步不发出一点声音。因为需要谨慎,他必须要放慢自己的速度。 好一点,他有过上次的经验,皇宫之中的各种看起来很像的建筑物,大概的道路脉络,他基本上是清楚的。而且此时夜还长哪,他有得是充足的时间。 他的脚下踏过一道道宫殿,踩过一片片琉璃瓦。 正在他继续往前走着,忽然他猛地止住了脚步,将自己的身子尽力得缩了起来。他的鼻息也转为内息,尽一切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痕迹! 只是他的心里却着实激荡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此地的人! 此时即使是看到楚皇当面,相信他也不会如此得吃惊。因为他竟然在楚皇的后宫之中,看到了叶重! 不错,正是那位楚皇的第二宗师,如今天下间的剑神叶重!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楚君凡不由得在疑惑。 无论叶重在楚国的地位有多高,无论他的身份有多特殊,无论他多受楚皇宠信,要知道这里是皇宫,这边住得都是楚皇的女眷,是跟雄性相关的一切都必要要止步的地方,叶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在如此漆黑的夜里! 更重要的是楚君凡竟然发现,叶重很有可能是跟自己一样,是偷偷进入皇宫的,因为他不是沿着皇宫之中的大路走的,而是同他一样,走走停停,偶尔注意一下四周,看起来像是在警戒四方。只是宗师毕竟是宗师,对方的实力更强大,能够轻易的发现一切有可能被发现的人或物,行进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 楚君凡心里的疑惑一旦产生,便再难按下去。他的心里本能般的问自己,要不要跟着叶重追上去,看看对方究竟深更半夜在这皇宫里干什么。 虽然这么说会增加自己在皇宫中暴露的可能性,但这么大的疑问放在心里,这么好的机会能够探知秘密,他又怎么能不关心,不好奇,不想跟上哪! 他在原地犹豫了两个弹指,终于还是觉得该相信龟息大.法的威力,他的身子不易察觉得从远离叶重的方向悄悄跟上。 叶重的行进速度很快,楚君凡却要小心翼翼得。因为他不仅要注意叶重的动静,还要注意自己身边的动静。所以不一会他和叶重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但其实这样也好,拉开距离,被对方觉察的风险便更小。而楚君凡只需要远远看着叶重的方向,不跟丢就好了! 俩人一前一后,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叶重终于似乎到了一个目的地。一座宫殿。 让楚君凡目瞪口呆的是,他竟然就那么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而里面似乎有专门的人来迎接! “不会吧?莫非他还敢跟楚皇带顶绿帽子?”楚君凡暗自想着。他的脚步同样不停,悄悄的从另一个方向绕道宫殿旁边,跳了上去。 楚君凡此时倍加小心得移动着自己的位置,因为此刻他在大殿的顶梁上,稍微的风吹草动,定然会被发现。 叶重被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引了进来,宫女便自然得退了出去。从宫殿的深处走出来一个身着华丽的贵人,看不到脸。楚君凡略一沉吟,便猜测自己可能还是想错了,这个可能就是叶家那位进宫了的女人,如今怀有身孕的叶妃! “大哥,你怎么在这时候进宫了!”那位叶妃开口说道。 “哼!我是来专门看看你做下的丑事!”叶重没好语气得说道。 “大哥,此话何意,我不明白!”叶妃话音一转,楚君凡可以清楚得听到因为叶重的这一句话,叶妃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蠢货!你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么!”叶重继续说道。 楚君凡越听越迷惑,这俩兄妹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又听到下面叶妃的话音再次清冷起来:“大哥!虽然你已经成为了宗师,但不要忘记,我如今乃是陛下的妃子!” 即使是楚君凡都不由得佩服叶妃的胆子,竟然敢这么给叶重说话。这种明里暗里用嫔妃的身份来压一位宗师,实在是胆大包天。不过想到听说这位叶妃本来就不是叶重的亲妹妹,而只是一位远支,楚君凡似乎有点理解了她的愚蠢! 却不想叶重的反应更是剧烈!“啪——”一声响亮清脆的声音传来,叶重竟然狠狠的抽了叶妃一巴掌! “你——!”叶妃也许是这段时间在宫中渐渐养出了威势,本能般的便要厉喝!“你竟然敢打我!” “蠢货!你做下如此丑事,我打你算什么,我还想杀你!”叶重说道。 “我怎么愚蠢了!当初是你为了叶家的富贵,非要千方百计的安排我入宫,我怎么反抗,怎么哭你都不同意。如今我在后宫之中一人独大,如今又有了身孕,你凭什么打我!”叶妃情绪激昂的说道。 “我安排你入宫是想要你过上好日子,我又让你去做下这样的蠢事么?!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的身孕!”叶重说道。 “我为什么不敢说!我本来也以为入宫是来享福的,没想到有个人天天跟我不相上下不说,皇帝竟然还是个废物!他......”叶妃情绪激荡的说道。 “啪!”叶重再次一巴掌击出,打断了叶妃的话。“你是真得不想活了!” “怕什么!我敢做出来,我就不怕死!谁又能想到我楚国英明神武的皇帝竟然是个太监,我脱光了身子,在他面前,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以为我傻,到现在还不知道么?我就特意跟护卫私通,给他带绿帽子,帮他生儿子怎么样!这些都是你逼的!你让我入宫不就是为了这天么?”叶妃越说越激动。 楚君凡同样很激动,他甚至双牙紧咬来控制自己整个身体,不发出一点异动,才能克服因为听到这些震惊之极的真相而引起的急剧的情绪反应。 叶重听了叶妃的话,却放弃了阻止她说话的念头。 他只是等到她说完之后,才开口说道:“你是要生还是要死?” 叶妃轻声一笑,却是戏谑得说道:“生又如何,死又如何?!自从被你逼着进宫,我早已无所谓了!” “你若想活命,就自己把孩子打掉,我亲自去给陛下说请。”叶重说道。 “呵呵!”叶妃轻蔑得看了叶重一眼,“你此时又在意这个了么?!我是生是死,还不一直都在你的操纵之中么!” “这一次我给你选择的机会!”叶重轻描淡写得说道。 “真的?!”叶妃不带一丝惊喜得说道,“那么请允许我选择去死!” 第五十九章 意料之外之事 第五十九章意料之外之事 “请允许我选择去死!”这句话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在说的是一件跟自己不相关之事。 叶重沉默得看了叶妃几眼,说道:“你就这么不想活下去么?” “活?!如果这样的我也算活着的话,我还真不愿意这么活。看起来锦衣玉食,奴仆成群,说穿了还不是别人养的一只小鸟罢了!自从你逼着我入宫之后,我便已经不想活了!” “你还在怪我杀了那个人么?”叶重说道,话语中略感歉意。虽然叶妃不是他的亲妹妹,但在他的印象中,她该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你还记得他啊!你多厉害,不仅是我叶家的族长,更是剑神宗师。你若杀谁,谁又敢说什么,谁又能说什么!他死在你手上,只怪他的命不好罢了!”叶妃似是轻松得说道,但言语间却更显激动。 楚君凡躲在上面,心里暗自庆幸今日的选择。跟着叶重来到这里,从他们俩的兄妹对话中着实听到了不少的机密。前面关于楚皇的那个让楚君凡十分震惊的秘密自是不用说,如今这对兄妹间的狗血剧情同样让楚君凡觉得十分惊诧。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楚君凡也能猜到个大概。叶妃应该是在入宫之前,本来是有喜欢的人,只是后来叶重安排她入宫做王妃,杀了那个人。也许是因为在宫中的生活不幸福,或者是不满意叶重的强硬,她似乎有意放纵自己,从俩人言语之中的说法来看,她竟然在皇宫之中偷人,然后竟然还有了一个孩子! ...... 这样的剧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但它却实实在在得出现在楚君凡面前。 叶家如今的地位不同以往,叶重选择在深更半夜出现在宫中,想必也是为了避开人的耳目。楚君凡相信对于叶妃的愚蠢行为,楚皇肯定是知道的,而他把这件事的处置权却给了叶重。 这样一想,整个事实的脉络十分清楚。 场下的叶重依旧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做出了决断。今日进宫,他本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而此时此刻,无论是为了家族,还是叶妃的性命,以及他能够展示给楚皇看的忠诚,他都必要要做他要做的事情。 叶重的手掌微微一动,然后说道:“孩子的事情,从今天起你就当作没有吧。你既然不愿意冷静下来,那么我只能便你冷静一下,至于以后,你若真不想活,取死的方式多得是,你又何必非要选择这一种哪!” 说完,他便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叶妃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不是不想说,而是身体内部瞬间传来的剧痛,让她没办法张口说话。 她清楚的明白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对面那个她该称之为哥哥的人,终究还是替她做出了选择,选择把她肚子里的生命打掉来向那位楚皇证实叶家在此事上的态度。 看着叶重渐渐离开的身影,她的心里却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本来之前看到叶重的时候,内心充满的仇恨在看着他的背景之时,也开始消散。 他终究是她自小便崇拜的大哥啊! “只是你对小妹也太过残忍了些吧!”叶妃低声说道,无视从唇间留下的一缕鲜血。 “我自小开始,便知道族长,你这位大我很多岁的大哥,叶重是一位大英雄。因为你单剑平天下,替叶家撑起了一片天空,让所有族人都为你欢呼,为你自豪。那时候,你是叶家历史上最年轻有为的族长,我只是一个整日傻笑着跟一群男孩子玩过家家的小丫鬟。偶尔族内相遇之时,你总是亲切得对我说,小妹,快快长大哦,我会让你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的!” “再后来,你成了宗师,消息传来,举族欢庆,族内各家各户都穿着新衣,欢乐的家宴从日到夜。即使是再蠢的人也知道,大哥你成了宗师,我叶家的地位将在楚国再上一层楼。小妹那时候同样很开心哪,正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向你说明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准备得到你的同意和祝福!” “谁也没想到你却非要我入宫嫁给楚皇!你可知道当你亲耳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是多么的伤心啊!你可知道当你告诉我他死了之后,我是多么得恨你啊!你可知道,我是真得不想入宫啊!” “你跟我说什么家族,说什么楚国之内的权利博弈,说什么这是楚皇的意思,你可知道无论是家族,还是这些事情,它跟我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你们便需要牺牲我的幸福来换取你们想要的一切,凭什么你便可以找个理由随意杀了我的那个他!你可知道,从那时起,你在我心中便已经不是我的大哥了!” “你问我选择生还是死,却依旧不能给我选择的权利。你以为你选择替我打掉孩子,便是为我着想么?其实你错了,我没有骗你,我是真得想死,在他死去的时候,我便已经想死了!你以为我肚子那个孽种没了之后,楚皇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暂时绕过我,你难得就不知道,那只是暂时的,他那么骄傲的人,又怎么可能允许我给他那样的耻辱哪?!” ...... 大殿之中的灯火通明,自从叶重离开之后,那位女子便坐在地上,喃喃得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无视下身不知何时流出的血液染红了衣裙。 楚君凡躲在上面听了一回,终究还是觉得还是不要再听下去了。不过又是一个可怜人罢了,他继续留下来又能怎么样,对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不会再给他带来丝毫的威胁,他也不会再对她出手。 更重要的是,他隐约从她的自言自语中听出了一个女人的死志。 楚君凡化作一条黑鱼再夜色中悄无声息得离开,大殿之中的身着华贵的叶妃依旧委顿在地,若是熟悉她的宫女或者宫中的下人看到她此时的模样,肯定会不敢相信。因为自从叶妃入宫之后,她便一直以来极为强势。进宫这大半年来,光是死在她命令之下的宫女和太监就不下数人,也正因为如此,叶妃在皇宫之内,很有威仪,这点胜过另一位妃子楚琳不少! “大哥,就让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吧!” ...... ...... 第六十章 前因后果串成线 第六十章前因后果串成线 楚君凡辨识着方向,努力寻找着自己目标的那座宫殿。 一边走着,一边回忆着刚才在那座宫殿之上的收获。楚皇竟然是个无能?!除去叶重叶妃兄妹俩的纠结感情之外,这可以说是今日最震惊最恐怖的收获了。 当听到叶妃这么说的时候,楚君凡差点震惊的动了身子。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骇人之极。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对方既然这么说出来,楚君凡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个谎言或者什么。 只是楚皇若是个无能,那么太子和二皇子又是怎么回事?!不对,太子和二皇子应该是楚皇的儿子,楚皇应该是后来因为重重原因才失去了男人的能力的。 是什么原因哪?楚君凡不住得思索着,心里回想着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楚皇的一切事情。 去年魏王之乱楚皇北归之时,楚君凡偷偷潜入皇宫,亲眼目睹了萧淑妃和皇后的死。那时候萧淑妃和皇后之间的对话很奇怪。 “你还记得我那次问你的秘密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那时候皇后在跟萧淑妃同死之前这么问她。 “姐姐啊,为了你好,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这是件对我很残忍的事情么?我只是想知道他独宠你二十年的秘密,如果我不知道真得会很不甘心。” “其实他独宠我二十年,正是因为我能保守这个秘密。姐姐,到了这时候,我不想背叛他!” ...... 在那个时候,楚君凡并没有太在乎这个事情,然而如今知道了那个消息,再回头看这段对话,楚君凡似乎若有所悟。 皇后和萧淑妃啊!那一对狠女人! 事后想想,连楚君凡都不得不承认,楚皇实在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他对皇后冷淡长达十几年,对方却一直全心全意得爱着他,甚至为了这份爱而变得疯狂,甚至想要杀了他! 萧淑妃自不必说,独宠后宫那么多年,甚至楚国后宫长达十二年未有进新人! 想起楚君凡第一次进皇宫偷兵书那一次,无意中目睹萧淑妃沐浴之后,自.渎的行为,到了此时方才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前楚君凡本来以为是萧淑妃自身不检点,看来,却是因为楚皇在过去的十二年间,虽然很宠她,但却无法给予她女人所需要的东西。 对了,这么想,一切就通了。似乎连楚皇宠爱萧淑妃,冷落皇后的原因似乎都隐隐然清楚了。只是这个事实让楚君凡有点啼笑皆非。 楚皇那么骄傲的人,应该是因为不愿意让皇后知道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才故意在十几年间冷落她吧!也许在他的心中,更爱这个皇后吧,若不然,又为何一直没有废掉她哪!至于萧淑妃,则是因为足够聪明才一直配合着楚皇营造着独宠后宫十几年的假象吧?! 唉,皇宫中的这些人,委实个个都是些变态。想着刚才看到的叶妃,想起曾经后宫之中叱咤风云的皇后和萧淑妃,楚君凡倍感万千。 ...... 夜色渐凉,楚君凡摇了摇头,让大脑更加清醒一点。不再去想后宫中的这些女人,他再思考,以楚皇的宗师之为,怎么会忽然间变成了不行的男人哪?! 对了,十二年前!楚君凡忽然想起了所有的关键在这个时间节点! 自从宣德五年之后,楚皇的后宫一直没有进任何的新人,萧淑妃独宠后宫的传奇开始上演。那么是不是楚皇身体产生变化的关键是不是就在这之前啊?因为宣德元年,萧淑妃还为楚皇生下了二皇子哪! 那么宣德五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哪? 楚君凡仔细回想着,宣德五年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时间节点。因为那一年,他从楚府重生,才由另一个时空的刘君凡变成了如今的楚君凡。 宣德五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所知道的关于楚皇的就有两件事情。北疆那场惊天动地的谋杀和宗师战,楚府楚皇对着小男孩的那一掌! 等等!楚君凡若有所悟! 宣德五年,凝晖堂中,楚皇因为之前和萧布衣一战而身受重伤,宫里的御医以及清临搜集的神医都在凝晖堂为楚皇诊治伤势,似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楚君凡和一直照顾他的思思无意间闯了进去,然后便目睹了满屋的杀戮。 血色满屋,楚皇盛怒之下,先是杀了楚君凡的贴身丫鬟思思,又一掌把楚君凡打成了白痴! 此时想来,却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是那群神医对楚皇的伤势没有办法,才惹得他大动杀机。而楚君凡和思思正好赶了过去,应该是被楚皇误会他们知道了什么,盛怒之下才动手灭口。 这么说,楚皇的伤势应该是在北疆大营的那一战留下的吧?!对了,楚皇遮掩境界,于突然之际暗算白衣剑神萧布衣,萧布衣盛怒之下,出手,一招便伤了楚皇下腹! 越来越多的细节浮上心头,所有的真相和事实以一种方式串联到了一起。 当真正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楚君凡不由得微微苦笑! 他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楚皇煞费苦心,在北疆设下大局,一心逼萧布衣赴死! 萧布衣在开始的时候拼力一搏,没想到跟楚皇留下了无法治愈的暗伤。楚皇英雄无比,不仅是宗师,还是帝王心术登峰造极的帝王,堪称现世的第一人。 只是这么厉害,这么无敌,这么变态的人,却因为萧布衣的一招,而此生变成了一个太监,这样的真相若告知天下,当是一种多么轰动的消息,这么的真相对楚皇那么骄傲的人来说,又该是怎样的残忍啊。 还有自己和思思! 当时纯粹是阴差阳错,事后已经查明,当初是因为自己带着楚皇钦赐的玉佩,因此才能躲过暗哨护卫的巡查,来到凝晖堂,而后他们俩其实什么消息都没有注意到,刚刚看到满屋血肉,一地死尸之时,楚皇便已经起了杀心。 思思直接死掉,楚君凡也在当时半死不活,更再接下来的十二年间陷入无比恐惧之中,深受折磨,更因为整个人精神分裂,凝结出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人格。而此时看来,凝晖堂后来的事情,当真就是误会和没必要。思思的死是冤枉的,自己的一掌也是白挨的........ 思思啊!你真得死得好不值啊!楚君凡心里暗叹着。 楚君凡看了看此时所在的位置,前面那个宫殿应该就是二姐楚琳在宫中的住处吧。也不知道她宫里的人多不多,她如今应该已经睡了吧?!等下还是要小心点,若是不小心,很容易暴露身份的。 对了,楚皇若是无能,那么二姐岂不是在宫中也很没意思?!这件事情她知道么?她会怎么想?!自己要不要想办法把她捞出宫里去? 刚才目睹了叶妃的惨状,楚君凡不由得很是担心楚琳一个人在宫内的生活。他本来以为,楚琳入宫,至少楚皇看在楚家的面子上,会对她好一点,以后她若幸运,在帮楚皇生个儿子,那么说不定也能过得很不错。只是如今楚皇的真实情况,让他却心思发生改变。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也就罢了,他知道了又怎么能白白看着二姐在宫中过苦日子哪?! 看看叶妃的状况,她竟然敢背着楚皇偷人,在光明正大的给楚皇戴绿帽子,而楚皇竟然都无动于衷。楚君凡相信这觉得不是对方不知道或者不在意这种羞辱,而只是对方没到处理的时候。也许在楚皇的心中,叶妃只是一个摆设或东西罢了,在还有价值的时候,便让她先那么放着,等到回头,自然是所有的事情一起发作! 楚皇既然如此对待叶妃,当然不会指望他对二姐楚琳能够有多么好的态度。 只是究竟要怎么做,还是要等下见到二姐楚琳再说吧! 楚琳所在的宫殿名唤储秀宫,据说是前朝仁宗的宠妃最喜欢的宫殿。楚君凡终于来到了这里,宫殿的里面看上去不像之前叶妃的宫殿那么亮堂,二姐楚琳应该已经睡下了。 楚君凡略微犹豫,不是犹豫自己怎么进去。而是担心此时楚琳正在睡觉,此时这么闯进去,是不是合适。 虽然说俩人以前是关系最好的姐弟,如今事急从权,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此时他进去,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楚琳就寝的位置。希望一切顺利吧! 楚君凡想着,悄悄从一个小门轻推而进! 第六十一章 皇宫姐弟再会 第六十一章皇宫姐弟再会 楚君凡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声缓慢无声,也幸亏他灵感敏锐,方能在漆黑的房间里找到楚琳的床的位置。 床上隐约可以见到一个人影,睡得挺香。楚君凡用手轻推,低声喊道:“二姐,二姐,醒醒!” 床上的女子也刚沉入梦想不久,正睡得香甜之时,被人呼唤低喊,一会便有了反应。 楚琳略带迷糊得睁开双眼,惊觉身边窗前忽然多出了一个人,心理自然害怕。 “你是何人 ?[-3uww]!”楚琳知道也许自己惊慌大喊,固然能引起宫殿之中下人和护卫的警觉,但双方相距这么近,若对方真得对自己有恶意,也是最容易打草惊蛇的。她的声音小心得压得很低,但言语中却遮掩不住的忐忑。 “二姐,是我。君凡啊!”楚君凡连忙说道。 “什么?”楚琳同样辨识出了楚君凡的声音。只是他忽然出现在宫中,出现在床边这个事实让她一时之间有点措手不及。 “君凡.....你怎么来到了这里?”楚琳一时之间也说不清自己的心里有多少纠结的感觉。 几日之前,她收到楚家人送来的信息,说是想要进宫来看她。她犹豫很久,还是拒绝了。如今她已经入了宫,身份地位有了差别不说,她也知道可能是府里得知她受了叶妃的委屈,想要来进宫看她。只是这件事细说起来,真得不是很大的事情,她也没有真受很大的委屈,不过是叶妃最近身怀有孕,自诩自己的身份高人一等,在后宫的某些场合故意拿捏,给楚琳一点颜面上的损失而已。 算起来,她进宫已经有大半年来,半年的时候,可以给一个人造成很多的改变,比如生活,比如个性。入宫的半年来,她的生活与之前在楚府有了相差万别,虽然说锦衣玉食,层出不穷,但在看似富丽堂皇的后宫之中,她总觉得冰冷寂寥。 昔日她在楚府之中,有父母在上,有兄弟在侧,虽然吃喝不如皇宫里讲究,衣裳不如皇宫里华丽,但是她自由自在,很少有什么烦恼。然而在皇宫之中,看起来所有的下人护卫都对她毕恭毕敬,但双方却总隔着身份的障碍,难以接近。 更重要的是她在皇宫之中整日没有什么正事,很是无聊,也有很多时间来回忆未出阁之时在楚府之中的生活。有时候独影徘徊,午夜梦醒之时,她总是不知不觉流行眼泪,她很怀念在楚府之中的生活。 如果能有机会,再会楚府生活一段时间,或者是见见家人,跟父母兄弟说说话,她是千盼万盼的,只是这些事情都需要楚国的那位帝王允许,而自从楚琳入宫之后,只要能够躲着不见楚皇,她便不愿意去见他。 更重要的是她有点担心,若是见了府中其他人还好,若是见到她一直最疼爱的弟弟楚君凡,双方该是怎样的尴尬。她自出嫁的前面几天,姐弟俩的关系似乎有了疏离的征兆。楚琳当然不知道是因为楚君凡正好在夜晚听到了她对银月祈福时所说的话,但她能感觉到对方肯定是觉察出了什么。后来她出嫁之时,楚君凡特意写了首诗给她,而看到那首诗,楚琳便真得确定对方肯定是觉察到了她对他某种超脱姐弟感情之外的某些禁忌的情感。 楚琳本来准备将这些埋死心底,一直到自己将来老死,也不会告诉其他人。但是既然已经知道楚君凡似乎知道什么了,她的心里便再难平静下来。她不知道这位弟弟是否会因为她的这些异样情感,而对她产生不好的看法,也不确定对方还会把自己当作最亲最爱的姐姐么?! 诸般心绪复杂难以理清,因此楚琳便拒绝了楚府之中的请见要求。虽然很想见,但某种逃避的情绪促使她选择了逃避和不见。 然而没想到,此时此刻,楚君凡竟然出现在皇宫之中。他一定是担心我,深夜闯宫来看我?! 楚琳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又是开心,又是忐忑。 黑夜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琳急忙从床榻之上半坐了下来,她一只手在黑暗之中试探着摸在楚君凡的身体上,一边急忙说道:“君凡,你怎么深更半夜闯入皇宫之中?若是一个不小心,被陛下发现,那你——” “二姐放心,我既然敢来,就是有不被发现的把握。而且楚府之中进宫询问,你又不让我和大哥来看你,我们又听闻你在皇宫之中受了委屈,我又怎么能不来看看哪!”楚君凡说道。 楚琳知道楚君凡虽然说得简单,但他深夜闯宫的风险自然是极大的,只是体会到他对自己的关心爱护之心,楚琳的心中却只有阵阵甜蜜。 更重要的是,此时是在黑夜之中,她虽然知道楚君凡在眼前,但是双方谁也看不清楚谁。这种隐约的模糊,似乎让她觉得自己见到他也不像自己原本想的那样尴尬,此时总得感觉还好。 “前几天也只是叶妃找了个借口,随意刁难了我几回而已,我也并没有受多少委屈。你下次再也不要这样闯进来了,这样实在是让我很是担心。”黑夜之中楚琳握着楚君凡的手,说道。 “放心吧,我进宫之时,也是做了相当准备的才敢闯进来。对了,二姐,此次进宫,我却是发现了不少的秘密,不知道你知道多少。”楚君凡说道。 “嗯?”楚琳好奇得问道。 “首先叶妃已经不足为惧,她肚子里的孩子今夜已经没了。”楚君凡说道。 “什么?”楚琳大惊失色,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句话。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不会是你做的吧?虽然叶妃处处刁难我,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君凡你怎么能如此做!”一边说着,一边竟然带了哭腔,虽然说如果楚君凡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她,但作为她最疼爱的弟弟,她绝不想他是如此残忍之人。 “二姐,你误会了,不是我做的,而是一个你绝对没想到之人。”楚君凡连忙解释说道。 说完,他便将之前在叶妃宫殿之中见到的事情详详细细得讲述给楚琳听。 “什么?叶妃竟然敢如此!”一边听着,楚琳一边捂着小嘴,尽力不让自己惊讶出声。 当楚君凡讲述完毕之后,楚琳像楚君凡刚刚听到事情真相的时候,震惊无比。她实在没想到叶妃肚子里怀的孩子竟然不是楚皇的,而且叶重竟然深夜进宫,将那位孩子打掉。 她更没想到似乎听楚君凡讲述的意思,楚皇已经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竟然这段时间还允许叶妃在后宫嚣张跋扈,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陛下为何要这么做啊?对任何男人来说,这都是极大的侮辱。虽然叶家身份独特,但也不至于此吧!”楚琳好奇的问道。 楚君凡轻叹一声,俩人终于谈论到这个问题了。之前讲述叶重和叶妃之间故事的时候,他便有意避开楚皇的身体秘密这个话题。因为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敏感了,若是说不好,弄不好会对楚琳造成什么损伤。 楚琳入宫这段时间,很难说楚皇便从来没有招楚琳侍寝过,如果有,如果他像叶妃说得那样是个废物,楚琳又怎么可能一点觉察都没有?!若是有过,跟楚琳洞房花烛之人,究竟是谁?楚皇有没有可能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体缺陷,玩出找人替自己洞房的把戏?! 如果这些猜想是真得,那么楚君凡宁愿楚琳永远不知道真相。因为这样的真相,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太残忍的。更何况那个是自己最亲的二姐。 “二姐,你和楚皇同床而眠之时,有没有觉察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楚君凡尽力让自己语气无恙得问道。 第六十二章 后无封的要求 第六十二章后无封的要求 “你怎么......什么都敢问啊!”楚琳不曾想楚君凡竟然开口问出这么个问题。 如今她已经做了皇妃,跟楚皇之间的床帷之事,是不能于任何人诉说的秘密。即使是最亲最爱的楚君凡。当下楚琳略带羞嗔得说道。 楚君凡有点尴尬,他也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不是太恰当,只是这个答案将觉得他是否该告诉楚琳真相。 楚琳也知道楚君凡自然不是喜欢窥人隐私之人,他这么问,那么便代表着这个问题很是关键。虽然不知道这个隐私的事情,终究为什么会那么重要,但既然是他想知道,她想了想,还是准备回答。 “说起来,咱们的陛下似乎不好女色。除了洞房花烛之夜,他只是召我过去用膳饮茶,或者赏赐东西,侍寝倒还真没有。”楚琳低声说道,语气间自然是羞涩无比。 “那叶妃也是这样么?”楚君凡却不想听到的是这样一个答案。 “叶妃的情况,我倒是没有特殊留心过。你也知道,我是不怎么在乎这件事情的,但身边的下人偶尔说起的时候,倒也没听说过叶妃侍寝的话题,只听说哪天陛下整日通宵处理政事这样的。”楚琳继续说道。若是对一般女子来说,遇到帝王的冷遇,恐怕要伤心之极,甚至会主动想着特殊的方法来吸引楚皇的兴趣,只是对于楚琳来说,楚皇不来找她,不寻她侍寝,她的心里却着实只有欣喜,而没有失落。那个男人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若不是为了家族,她才不会选择入宫哪! “那在洞房花烛夜那晚,你有觉察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么?”楚君凡说道。 “楚君凡,你不要得寸进尺!”黑夜之中,楚琳却能够清晰得感觉到此时双脸的温度,是火热的烫。她实在没曾想楚君凡竟然非要一切知道得清清楚楚,她甚至在怀疑对方是故意在寻她难堪。那有问人家洞房花烛夜细节的人!她的心里暗自骂着,却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谁让问这问题的是楚君凡哪! “呃,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楚君凡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大概有点过份,连忙说道。 “其实......”楚琳稳了稳心绪,继续说道:“其实那一晚,我进了洞房,喝了点酒,迷迷糊糊就感觉很困,所以很快就睡着了。也许是因为那天太过劳累的缘故,我一觉睡到了天明。等到天亮了之后,问过服侍的下人,才知道陛下昨晚在此留宿,然后已经离开了!” “啊?!这么说,你们根本没有洞房花烛了?”楚君凡说道。 “你!你实在太过份了!哪有问姐姐这些问题的弟弟!跟陛下的接触也就是那天了,然后便再也未有召我侍寝过。”楚琳越说语气越低。 那晚之后,她也曾拼命回忆那天晚上她和楚皇究竟有没有做过什么,只是却着实一点记忆都没有。早上醒来,身子也着实不像是发生过什么的样子,只是这样的话题也只能她一个人想想,却连一个可以说的人都没有。今日却被楚君凡一问到底,问得她娇羞无比。 “二姐,我问这个,其实是今天还从那边听到了另一个消息。”楚君凡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楚琳关于楚皇的真相。 当下他便把叶妃宫殿之中楚皇的部分,以及他在路上之时,梳理出的楚皇受伤的经过,以及萧淑妃和皇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得都告诉了楚琳。 “所以,二姐,你在宫里也要小心一点。”到了最后,楚君凡说道。 “这......这个事实是真的么?你刚才讲那些?”楚琳犹是不信得说道。 “十有八九吧!”楚君凡点了点头。 “这么说,我嫁入宫中之时,那晚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么?”楚琳最先关注得却是这个。 “如果你说得没错,那么应该是。”楚君凡说道,他的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楚琳听着楚君凡肯定的回答,心里却着实欢喜不已。虽然说嫁为人妇已经大半年,而她却依旧是个少女,这事情若说出去肯定会让人讥笑不已,但这反而是她最喜欢的结局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准备回去了!”楚君凡说道。 “啊?!这么快!不过这里毕竟是皇宫,你早点离开也好。”楚琳说道。虽然有点不舍,但是她也知道楚君凡来皇宫之中本来就是冒险。早点出去,也好! “那二姐你在宫中要多加小心啊。如果有事,尽管通知我,我会帮你的!”楚君凡不忘叮嘱说道。 “知道了!”虽然语气间不耐烦,但楚琳心中却是甜蜜无比。 ...... 楚君凡从皇宫里离开很是顺利,没有引起皇宫之中的一点反应。 等到第二天上午,便从宫中传来了消息,说是叶妃不慎小产,肚子里的龙子没有了。叶妃也因为心伤幼子之痛,而精神恍惚,整日以泪洗面。楚皇特下恩旨,允许叶家派人进宫照看叶妃不说。 叶妃的突然变化让楚府其他的人欣喜不已。楚君凡偷偷进宫的事情,自然是瞒着阖府大小的,因为这件事情的确太大了,关于那日皇宫之中收集到一些机密信息,他回府之后谁也没有告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楚君凡难得安逸了一阵子,整日在府里陪着娇妻美妾,偶尔陪陪老太君,日子倒是过得惬意。只是甜蜜之中也有些小烦恼,最近后院颇为不宁,无他,因为卫蒹葭怀孕的缘故,赵璎珞以及柳飘飘同样羡慕不已。在人前自是不显嫉妒,但每当和楚君凡独处之时,那是恨不得把楚君凡榨干为止。 这些事情楚君凡也能理解,这段时间便特意多花了时间来开导赵璎珞和柳飘飘。另外,闲暇之时,他也开始准备给卫蒹葭肚子孩子做胎教这样的事情。 虽然他这这种胎教理论,即使是让楚老太君也难以接受,觉得实在荒谬,只是大家看着他初为人父的激动心思,也多有谅解。 总之,接下来,楚君凡在楚府之中倒是过了一段清闲的时光。 只是这段清闲的时光没有持续很久,到了四月份,他收到一份来自四方城的信。 是敖青青写来的,主要说了一些四方城为了建国而做的一些准备,还有就是跟北齐和东吴结盟的事情。 四方城和北齐结盟的事情还算顺利,虽然不知道北齐究竟有何变故,但表面看起来,北齐似乎对结盟之事很上心。双方的相关协议已经拟定,就等双方首脑签字。 倒是东吴那边终究还是遇到了麻烦。似乎对方对结盟之事并不显得十分热情。楚君凡也能理解这其中的难处,一方面四方城也不会表现出对结盟太过热情,刘豆豆怀孕的事情,必须得能遮掩多久是多久,最好能够顺利撑过四方城建国。 敖青青与双方结盟不顺利之际,还真得拿出来了楚君凡于北齐上京之时写下的那位纸条,托东吴使节转交给箭神后无封。 本来她是没做什么希望的,但没想到东吴那边清晰得转达了后无封的意思,结盟可以,只是谈判必须由楚君凡亲自去东吴谈! 第六十三章 “我知道你一个秘密!” 第六十三章“我知道你一个秘密!” 后无封的态度变化让不哭少女喜出望外,她实在不知道为何四方城的使节怎么努力都做不成的事情,竟然在递上了楚君凡的一个不知所谓的字条之后,事态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她同样看过那个字条的内容,楚君凡只是在上面写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知道你一个秘密!” 敖青青不住得回想着楚君凡曾经这么说的时候,他的态度和语气,她可以判断出他那时候恐怕觉得这么写也只是试一试的态度,内心并没有什么把握吧!如果不是了解楚君凡的话,敖青青当初还以为楚君凡是在开玩笑哪。 然而事态的发展往往便是这么出人意料,这么荒谬的纸条竟然让东吴在面对和四方城结盟的态度上真得发生了变化,敖青青不由得在心中猜测,楚君凡究竟知道了箭神后无封什么秘密,可以让他如此态度大变。 更让她诧异的是后无封的新要求,他竟然要求楚君凡亲自去东吴去跟他讨论双方结盟的细节。虽然一头雾水,但她还是让相关的人等把这个消息送来交给了楚君凡。 ....... 楚君凡看着手中的消息哭笑不得,他没想到那位东吴箭神竟然非要他赶过去主持结盟谈判,一时之间也颇有点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天下间以前的四位,如今的五位宗师之中,楚皇可堪称最厉害的第一人,天一神皇可称之为最老谋深算之人,四方城主乃是天一第一女宗师,叶重算是新晋宗师,而只有箭神后无封,相当独特,他在世人的印象中,不是别的,正是神秘。 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不是已知的任何存在,而恰恰是未知的神秘,正如人们对神鬼的恐惧,远远超过对活人的恐惧一样。世间对箭神的了解,只有两点内容。 他的名字叫后无封。他可能出身于东吴皇族。 东吴皇族当然不姓后,而是姓孙。因此实际上关于这两点信息的真伪,很多人依旧是抱有怀疑的。因为箭神若出身于皇族,怎么说也该姓孙才是,又怎么会姓后。不过后无封确确实实是人们可以确定的对箭神的唯一已知个人信息,而且无论是在几位宗师之中,还是昔时的天机老人面前,箭神似乎还真只认了后无封这个名字。姑且不论这名字是否是假的,只要主人承认了,这便是他的名字。 关于后无封出身于东吴皇族的消息,其实更多的是人们的猜测。更准确的说是一群有志之士根据箭神于东吴皇族的关系来猜测出来的。 天下间每一位宗师都是举足轻重之人,是一方势力之首,若不然也会跟凡俗帝王保持足够的亲近,若不然,必然有萧墙之祸。这是无论是楚国的,还是齐国的历史都已经证明了的事情。 十二年前,楚皇为何要处心积虑宁可置自身于险地也要逼死白衣剑神萧布衣,北齐天一法师又为何在齐太祖一死之后,便直接囚禁德明太子,便是因为世俗之权与宗师强权无法统一的结果。 在天下间有识之士的眼中,吴国也当存在这样的问题才是,但无论是十几年前,还是现在,偏偏吴国可以说是三国内部最稳定的国家,甚至在箭神宗师和历任吴皇之间,连类似争斗的痕迹都似乎不存在。正因如此,十几年前,便有人猜测箭神肯定自身是出自东吴皇族,若不然,又为何能够一直与东吴皇族保持这么亲密的合作关系?! ...... 这些猜测和真相如何,其实对现今天下的局势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只是人心便是如此,越是神秘的,越是不知道的,便偏偏容易生出探求真相的心思。因此,虽然说天下间几位宗师中,后无封是最神秘的,也是最低调的,但却是大家一直最期待最关注的。 去年京都之乱,楚君凡愤怒于二皇子欲霸占萧若若一刀砍之,然后带着美人逃出了京都,连续杀掉前太子名下“花、雪、月”四位高手,才暂时带着萧若若逃到了一个大湖旁边。后来若不是魏王之乱以及楚皇回京,若是皇后和太子继续掌权,皇宫高手继续出动追杀楚君凡和萧若若的话,真不敢说结果如何。饶是如此,那一场恶战下来之后,楚君凡也受了不轻的伤。 后来,他和萧若若于湖边捡了一个中年女人,一位胸很小,但看起来很凶的女人。凶,不仅仅是指她的脾气,还有她无意间给楚君凡的压力。楚君凡当时初见她之时,便对她忌惮不已,因为他的潜意识总感觉对方是一个极其变态强大的人物,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 中年女人和萧若若相处两天,倒是积下了一点姐妹情。后来,楚君凡为了返回京都,还有意把若若暂时托付给她,自然是潜意识觉得对方便是一位极其强大之人。再加上,当时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便暂时那么做了。 再后来,京都诸事安定,他便去接了萧若若回京,只是那位中年女人却是早一步已经离开了。无论是楚君凡,还是萧若若依旧对她的身份一无所知。 当时楚君凡也不在意。只是后来听闻了叶重在追杀何应俅之时,遭遇箭神后无封拦路。叶重于九品顶阶的战力挑战宗师后无封,最后竟然突破成为天下第五宗师,而此战中关于后无封的消息则依旧是凤毛麟角。 楚君凡当时收集到这个消息,闲来无事,便随意联想,却是从这里面想出来了一个连他自己的不相信的猜测。 这个猜测他谁都没敢告诉,因为它实在是太荒谬了。他当时想过,也就暂时放下了。不久前于上京城和敖青青一会,听说了刘豆豆怀孕,四方城急需和东吴结盟之事,他便随意一想,又想起了这件事,便打算试上一试。 他倒不是说以为自己的猜想是真得,而只是想如果在不可能之时,拿着这句话行诈术,说不定能起奇效哪。“我知道你一个秘密!”这句话咋看起来,似乎很有料的样子,但其实实在是一个虚得不能再虚的废话。 世界上哪里有没有秘密之人,关键是这个秘密是大是小,如果公开,会带来多少损失的问题。楚君凡没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猜想身上,只是想着像后无封这么神秘的人,说不定有相当多的秘密。而对方看到这句话想起的,恐怕就是对方心中最恐惧的秘密了。 “看来纸条是起效了,只是让我去这是什么意思啊?”楚君凡随意瞎猜想着。他刚才上京城回来,还忙着二姐和叶妃的事情,皇宫一行,看着轻松无比,但在这背后,他花了无数心思,做了无数准备,早就针对宫中可能遇到的任何变故做了预案。总算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本想好好休息几天哪,结果不想,又收到了四方城的这封来信。 “罢了!四方城便是我的事情,不能不去啊!”楚君凡不由得低叹一声。若是有选择,他当然愿意整日呆在府中,陪着娇妻美妾好好过日子,而且如今卫蒹葭已经怀孕,他总觉得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期待。只是四方城和东吴结盟这事,实在是太大了,他还真得全力以赴不行。若不把后无封拉过来,若刘豆豆怀孕的消息传出去之后,等到她肚子渐大,行动不便之时,四方城恐怕真得会危如卵石。 好一点,此去东吴乃是私事,他需要的时间也不长。再加上他如今虽然说是楚皇的驸马,但楚府的世子毕竟是楚君文,而楚君凡顶了个侯爷,但还真没有什么官职。前次挂了鸿胪寺的官职是因为出使上京因为身份需要的,那种类似临时官性质的,如今自然已经没有了。这倒是省了楚君凡一番功夫,因为他离开京都,不需要告知朝廷。 老太君那边还是要实话实说,只是关于刘豆豆怀孕的事情,他还是没告诉她。这件事实在是牵连太大不说,稍有不慎,便会引起连锁反应。更何况这事情若真说,也该是楚天伦亲自告诉老太君,也不应该由楚君凡说。对于楚君凡真正麻烦的是,要怎么摆平家里的那两位怨妇——赵璎珞和柳飘飘。 赵璎珞说起来还真是不错的妻子,虽然以前是公主,但跟了楚君凡之后,心却拿得很正。即使在去年知道楚君凡一刀砍了二皇子之后,也只是悄悄的哭泣,但并为因为对楚家或楚君凡多有怨愤,倒不是她天性凉薄,实在是二皇子一方面跟她不亲,不似太子那般同父同母,另一方面,这世道终究女子还是出嫁随夫,如泼出去的水而已。 赵璎珞和柳飘飘心伤和不平的自然是卫蒹葭有孕而她俩都没有消息的事情,柳飘飘年纪大些,私下相处还常常自怨说是不是自己年纪大所以不易成孕。赵璎珞则心急之下,令人想法设法从宫中找到各种奇药,想要增进怀孕的可能性。 楚君凡有时候也被这娇妻美妾的生活逼得有点窘迫,只是他也体谅她们,自是百般疼爱,能顺就顺。此刻要出京都往东吴一行,自然更是要先把后院之中的几位女子搞定,少不得床榻之上,多般许诺,一定怎么怎么。 ...... 到了四月初四,他终于离京都而行。 第六十四章 天目山上的挑衅 第六十四章天目山上的挑衅 楚君凡离开京都前往东吴,并没有选择乘马或者马车,而是选择了乘船。无他,因为乘船最快。 天下三国,各有特色,东吴同样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所在。 东吴的都城金陵本身就是洛河奔腾向东的出海口。而东吴境内,江河密布,多船多鱼。 东吴如今的疆域,除了西边的两郡是乘着昔日北齐和南楚大战躲来的,在前汉之时便已经颇为规模的疆域,如今东吴控制范围内的大部分所在,昔日还大多荒芜不堪。 因此东吴的发展有先天不利,若不是吴祖另辟蹊径,兴水兵,兴海商,东吴恐怕如今还是天下间所有人眼中的荒蛮之地。 凡事有得有失,东吴有先天不利之处,也有先天有利之处。东吴多海多水,麾下大部分人都懂水性,后来吴祖更是因此创建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水军。若是进攻北齐和南楚,自然不行,但若是护送商人南下交易或者依靠水舟之利守好东吴的一亩三分地,无论是齐国还是楚国,还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所以天下间三国四方势力争霸,很少有看好东吴之地的。本来洛河一路贯通至东,楚国京都临洛河而行,有被水军倾覆之险,但是洛河至东三百里之处,有一处断崖,却断绝了吴国的大好优势。 楚君凡乘大舟顺流而下,一日东去何止千里,倒是欣赏了不少的两岸风光。 船行七日六夜,已经进了东吴境内。楚君凡身怀要事,也无心细看东吴风土人情,寻了向导问明天目山的所在,便急忙赶了过去。 天目山是金陵城外一座不大的山,只是形状奇特,山势仿若一双神目,方有此名。 楚君凡前来天目山不是欣赏风景的,而是前来拜访东吴箭神后无封的。 天下间几位宗师,各有各的居所。楚皇当然住在京都的皇宫之中,天一神皇类似。刘豆豆的居所则在四方城城主府和天机宫,而后无封的居所,听起来很是寒酸,就是在天目山。 不是皇宫,也没有合适的府邸,据说山间只是搭了几间草屋,草屋里便住了箭神,以及他的徒弟! 天一神皇徒子徒孙无数,刘豆豆同样弟子不下于十,而后无封的徒弟只有三个,据说,他们的名字分别叫做老、中、青。 只是说起来很是奇怪,天下间年轻一辈人才辈出,每位宗师基本上都有一位绝佳的弟子。天一神皇有耶律苍狼和神圣之女黛绮丝,刘豆豆有四方城圣子和不哭少女敖青青,当然楚皇例外,因为他是帝王,不可能收徒,但从一个角度来讲,楚君凡算是他某方面的传人,天下第五宗师也有一个叶小重,即使是早己死了好多年的白衣剑神萧布衣,同样有一个传人萧十一郎。 这些人说起来,可都是年轻一辈,甚至说除去几位宗师之外最顶尖之人。他们个个名声响亮,天下闻名。 但后无封以及他的徒弟是个例外。想必若不是四方城有意搜集情报,想必即使在东吴之中,也很少听闻箭神有三位徒弟,名唤老中青的。他的三位徒弟就跟他们的师父一样,极其低调和神秘。 楚君凡乘山而行,走累了便歇息一会。天目山不大,而实际上他随意绕着山路一走,不到一刻钟,便看到了天目山的山门。又走了一会,来到一方山石面前,遇到了第一个人。 一位正在垂钓的渔夫。 渔夫很正常,但能够出现在这里的渔夫却不正常。更别说是一位有着九品境界的渔夫。 只是这位故作玄虚的九品渔夫也只是让楚君凡略略停了一下脚步而已,九品而已,他见到多了,败得多了,也杀得多了! 楚君凡看了一眼那位树立在旁上书“解剑”的山石,准备继续向前走去。 渔夫忽然开口说道:“贵客莫非不识字乎?” 楚君凡瞄了他一眼,暗忖:“我就知道你故意在这等我的,还装什么高人!”“字到是认识,但是意思到是不明白!” “解剑石刻立于此,便是请贵客先解剑才能上山。”渔夫说道。 楚君凡知道对方在此等自己的关键不在此,这事情也不是自己退让便能结束的,说道:“我腰间的不是剑,又何须解剑!”说完,便继续踩脚准备走。 渔夫再也坐不住,他身形闪动,一下子便出现在楚君凡的面前。 “此乃东吴箭神居住之所,还需贵客表示尊重之意,烦请解剑。”渔夫说道。 “既然是贵客,还需解剑么?”楚君凡忽然觉得自己该逗一逗他,对方在这里等他,本来就是想找机会试试他的实力的,他又怎么能让对方失望。 “小子倒是善于狡辩。”渔夫开口说道:“不想解剑,那便从老夫面前硬闯过去吧。老夫也想看看这两年在天下间声名鹊起的安乐侯究竟有什么高招!” 楚君凡哈哈一笑,说道:“早看出来你想动手了,找那么多理由干什么!不过打之前,能够请教尊驾何人 ?[-3uww]” “在下乃是箭神门下无名剑奴,阿九!”渔夫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之前钓鱼的钓竿之中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一把细剑,又细又薄的剑。 楚君凡暗想难怪之前没看到他的武器,原来是一直藏在鱼竿里。他知道对方的武器绝不是看上去那么低调和无威力,正如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如他所说那般简单的就是无名剑奴,但楚君凡依然无惧。 为了表示对对方的敬意,他同样缓缓拔出了左腰间的铁钎。“请!”楚君凡慎有风度得说道。虽然并无小瞧之意,但让对方先动手,自然是认为自己有必胜之意。 渔夫自然看出来了这点,他的双眼瞳孔在一瞬间一缩,手中细剑刹那间化作一片雨雾,向楚君凡笼罩过来。 楚君凡不敢大意,细剑又细又薄,速度便自然奇快,若不然对方不会选择这样的武器。只是比速度么,他还真想试试速度的极限。他也不犹豫,双眼之中银白浮沉渐起,双足不动,毫无退意。铁钎同样在空中化作无尽幻影! 双方一出招,便比快招。谁的出手更快,谁便能赢得胜利! PS:我知道这书在主站纵横成绩不好,但书旗上追书的朋友还真不少,也因为如此这书暂时还没太监,虽然几次这么想过。对于有朋友问女主多之类的,这个很抱歉,开始没想这么写的,后来觉得干脆练练塑造人物吧,就这么写了,好点以后没有新人出现了。更新是每天5k,我就混全勤的。想多更啊,可是没动力,而实际上最近觉得坚持写下去都成问题,实在是意志不够强大。另外,尽力保证完本吧! 第六十五章 老、中、青 第六十五章老、中、青 细剑化成的雨雾生于山间,是如此得自然和和谐,却隐藏着无数致命的生机。 楚君凡聚精会神,身前铁钎已从无数肉眼可见的光影变得恍若实质,看起来很像是一堵墙。 双方在这一瞬间不知道武器连击多少次,但却诡异得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此时若是有外人从旁边看来,甚至无法看出俩人是在战斗,因为俩人此时看来,更像是山间小路偶遇寒暄的路人。 雨雾打在墙上,无法渗透,自然无法伤敌。 渔夫第一次后退了一步。他不得不退。 月有阴晴圆缺,他也一直不可能保持永远的快速挥剑状态,更让他恐惧的是,虽然他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但他能够清楚得感受到手中的细剑已经受了不少的损伤,很有可能内部生出无数的裂缝来。 细剑又细又薄,因此才能更快更险,但随之而来的弊端便是太脆。 渔夫不知道楚君凡的兵器看起来普通,其实非是凡铁,而是来自于天外陨石中心的陨铁,虽然不敢说坚硬堪为天下坚,但是细剑比之却是远远不如。 渔夫后退一步,楚君凡便自然得上前一步,身子离解剑石更近一步。 世间事便是如此,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狭路相逢,敌退我进。这时候最关键是其实已经不单单是胜负,更是战意。 一步之后,第二步,第三步。只到第十步。 渔夫不想继续退,只是对方的剑势太疾太速,他手中细薄长剑越来越无法承受。何况人本来就是如此,当你相争之时,退出了第一步,再退第二步之时,心理负担便会小一些。等到第三步,再小一些,到了最后,哪里还有什么负担。 渔夫退了十步。楚君凡进了十步。俩人战止。 不是因为分出了胜负,而是因为此时楚君凡已经踏过了解剑石,自然已经毋须再战。 楚君凡铁钎插入腰间,渔夫手握细剑,双眼中肉疼无比。只要是武人,哪有不爱自己武器的。更何况渔夫的细剑同样自有一番来历,对他来说,不单单是武器,更是对逝去某人的怀念。 “只听闻侯爷掌法了得,未曾想剑法也如此高明!老夫佩服!”渔夫说道。他自然知道楚君凡毕竟远来是客,他出面刁难可以,但真得拼死相搏,俩人完全没有必要。更何况他实在是对楚君凡的实力惊惧不已。东吴城虽然这些年越发低调,但他们这些人却从来一直很注意其他两国三方势力的各位风云人物。 关于楚君凡的情报,他们同样是极其详细的。但正因为详细,如今亲自跟楚君凡交手过后,他才更加得心里惊惧。这样一位过去一直没有消息的人,自从去年出现在京都之后,开始还只是一位八品高手,那时候相信如果不是因为楚君凡的身份特殊,他的情报很少能够进入东吴城高层的眼中。然而如今一年过去了,楚君凡的实力一日千里,无论是在楚国,还是在天下,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成了一个事关大局的人物。 即使楚君凡所做的其他事情不说,单说他的武学进境,真真可称是一日千里。前一段时间,还有消息传来,说楚君凡竟然在上京城独自与叶重交手了两招。这不得不让东吴城不停得提高对楚君凡的重视程度,甚至将他视为天下未来最可能突破宗师之人。 渔夫自然不像他说得那样只是无名剑奴,他一辈子习剑,乃是东吴皇室硕果仅存,地位崇高的前辈人物。正因为如此,他一直很是自信,之前闻名之下,便总觉得那位楚君凡一定是徒有虚名,或者至少不像收集到的情报中的那么厉害吧。然而,今日这番争斗,即使是一直眼高于顶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单论武学境界和资质,他不如楚君凡。甚至,整个东吴一脉,都没有比得上楚君凡的。 想着天下间这么多年声名鹊起的年轻一辈,想着东吴的后辈着实没什么杰出人才,渔夫不由得脸色一暗。 对方如此客气,楚君凡自然也不会不给面子,当下双手一抱,客气说道:“适才出手,还请前辈见谅。我无意之中学了一些护国英武王的剑法,刚才让前辈见笑了。”毕竟他原来是客,自然要尊重主人。 “原来如此!看来安乐侯洪福齐天,不但能够学的楚皇的帝王道,竟然还继承了白衣剑神萧布衣的绝学,难怪武学之高,让老夫都自惭不如。”说道这里,渔夫似乎是对楚君凡为何武艺能够一日千里有了一个答案。 到了今日,楚君凡的身世,楚家和四方城的真正的关系,在真正地位高的人眼中,已经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渔夫作为东吴举足轻重的人,自然也知道楚君凡其实乃是四方城主刘豆豆的儿子,若是这么算的话,他一个人继承了三位宗师的武学,如果真得能有这么大的成就,也好理解了。 “前辈客气了!我依约前来求见箭神前辈,不知道前辈可否带路?!”楚君凡说道。 “这边请。”既然已经打过,如今又已经说开,渔夫自然也不会继续妄做小人。至于之前的解剑之事,如今自然提都不提。那块石头本来就是渔夫临时找来想要刁难楚君凡的。 俩人达成协议,便一起沿山路而行。走了一会,忽然山下走出三人,一位头发半百的老头,一位身穿素衣的中年人,还有一位眉清目秀,看起来甚至比楚君凡还年轻的眉生红痣的青年人。 三人一路而下,他们的年纪和身份特征是如此得明显,以至于楚君凡一眼看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箭神门下有三位弟子,名唤老中青的,想必便是此三人。楚君凡本来以为三人也许是有事下山,或许是前来迎接自己的,虽然这么说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感觉,但楚君凡也不能小看自己。 只是感受着三位步履间的杀机,楚君凡微微皱眉。这是又怎么了?我才来到天目山,怎么找碴的人就这么多?! 渔夫明显同样注意到场间的气氛不正常,上前一部说道:“三位师侄,快来见过宗师的贵客,楚国的安乐侯楚君凡!”一边说着,他一边使了一个眼色。 他本身地位崇高,不仅是皇室的前辈,还是东吴皇宫的第一高手,说出这番话自然以为会起点作用的。可是没想到,对面的中年人和青年人尚未开口,老年人却已经开口将他堵了回去:“这是我们师兄弟和这位安乐侯的事情,师伯暂时请旁观。” 这番语气自然不是好的,楚君凡微微皱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三位,我自楚国远道而来,按说应该没有跟三位结怨,为何三位似乎对在下心有所怨啊?” 依旧是老年人开口说道:“师有所虑,弟子有劳。安乐侯,我师兄弟也不欺负你,只是想在武学上向你请教几招。” 楚君凡细思片刻,大概猜出了怎么回事。这三位弟子看来待师很诚,想必是认为自己得罪了后无封,想要先来替师泄愤。只是对方的理由找得如此光明正大,而且看这架势显然也不容他逃避。只是他又怕什么,上京一战叶重之后,如今放眼天下,宗师之下,他已经无惧。 “可以不?”楚君凡转首问道。他自然不是向渔夫询问他能否动手,而是明确的告诉对方,我是被逼动手的,如果误伤什么的,请不要怪我! 渔夫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他想要再阻止自己的几位师侄,只是想想自己之前设下的局,同样立场不正,又怎么能来要求自己的师侄哪?!而且如今楚君凡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扫兴。并且,说起来他这三位师侄都各有独到之处,若是能够让楚君凡吃些小亏,他同样是乐见其成的。 当下他便特意后退几步,让开场地,坐观战局。 第六十六章 八方风雨,林动! 第六十六章八方风雨,林动! 老年人看起来火气很大,也不多说,便扛起了他的武器。 之所以说是扛,因为他的武器非刀,非剑,非枪,非箭,甚至都不是十八般兵器中的一个。 那是一个仿若农夫使用的锄头。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老年人的年龄看起来很是不小,说不定当年未曾拜入后无封门下,还真得扛过锄头,当过农夫,若不然对方不会选择这样看起来很是可笑的武器。 而楚君凡不知道的是,对方原本还真的是就是一位农夫,整日里扛着锄头,披星戴月,早出晚归,伺候于农田。 老年人扛锄头而战,锄头仿若泰山压顶,力压千钧。楚君凡丝毫不敢怠慢,人不可貌相,老年人的人看起来很土,武器看起来同样很土,但这一招却同样很土。 他没有拔剑,因为对方的实力还不如之前那位扮作渔夫的真实身份可疑的人。他带鞘出剑,本想于老年人的落下的锄头碰上一碰,然而在双方兵器正要相交的时候,他又收了回来。 正如之前渔夫觉得自己的细剑再战下去会碎裂一样,楚君凡同样生出这样的一种直觉,仿若那位老年人的锄头上力道无穷,击山而碎,不可正面相抗。 楚君凡第一招躲了过去,没有必要正面抗力,那就不要正面抗力。 老年人锄头高举而落,仿若无数年前,他还不懂什么叫做习武之时,整日扛着锄头在田间砸土块一样,锄头狠劲落在地面,青石铺成的地面瞬间粉碎,正如楚君凡所料想的那样,老年人的锄头很有力。 老年人见一招落空,再次举锄,落下,击碎了另一片坚硬地面,惹得无数土块飞溅。 数招过后,楚君凡便看透了老年人的底细,他似乎只会这一招。他的双眼轻眯,却未见鄙视之色,反而是一片欣赏之色,倒是对箭神后无封收徒的眼光有了一丝欣赏。 眼前这人无论是武学资质,还是年纪,想必都不是宗师徒弟的最佳人选,这样一位看起来像农夫胜过武者的老头,却在箭神门下硬生生成为了一位九品高手,当真是有点不可思议。而且是只会一招的九品高手。 楚君凡不知道这位老年人何时拜入后无封门下,何时开始习武,但猜也能够猜出对方能够成为九品高手,必然要付出比一般人更多的东西,比如勤劳,比如辛苦,这样的人势必是极强大毅力的。 也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老年人十几年前,的的确确只是一位普通的整日扛着锄头的农夫,后来家庭生变,妻子尽丧,才立志习武,后来拜入后无封门下,其拜师当时已经三十六岁了。 如今他年纪刚过半百,身形容貌看起来则更像六十岁以上之人,正是以为对方在过去的十几年前是整个东吴,甚至整个天下练武最勤劳之人。 他浮搓半生,诸事无成,只会一件事情,扛着锄头砸石头。后来后无封收其为徒,同样只让他做一件事,扛着锄头砸石头。然而,砸啊砸啊,十几年后,竟然活生生砸出来了一位九品高手。直到他一人将十几年前杀了他妻儿父母的马贼一一砸死为止。 楚君凡虽然不知道这些,但他能够看出来眼前的老年人正是那种心思坚定,为了一个目标,便能数十年如一日专心努力的刻苦之人,他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悯。 当对方第十次举起锄头的时候,楚君凡出了掌。王霸掌。 帝王道掌力同样浩荡难挡,更况且他想只是挡住对方下落的锄头而已。 “前辈,我很佩服你!但你的确不是我的对手!”楚君凡说道。 老年人的锄头无法下落,双眼瞪着极大,但他也知道对方如此轻松,非自己能战之敌,当下便轻哼一声,退在一旁,突出站在他身后的中年人。 中年人双手轻握,先施一礼后,说道:“得罪了!” 不用废话,他已经出手。他一扬手,天空中便多出了一条网,此招名唤天罗地网。 这网当然不是真的网,而是有无数暗器“织”成的网。 楚君凡双眼一禀,未曾想今天竟然在此遇到一位暗器高手。 他不敢犹豫,铁钎再次握在手中,在身前化作一阵雨雾都无法渗透的雨雾。 他的左手,快速得插入怀中,取出几颗小药丸,扔进嘴中,咽到肚里。他不敢确定对方的暗器是否已经淬毒,也不敢保证在对方暗器编制成的“天罗地网”面前他能够丝毫无伤,因此一开始他便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 他的身子在一瞬间不退反进,恍若猛虎下山,迎着张开的那道大网,向着中年人扑去。这是对付善使暗器高手最好的方法。 暗器再厉害,一旦使用暗器的人没了,一切也就没了意义。楚君凡逆势而上,自然是想要快速解决战斗,即使这么做,对他自身来说,也是有风险的。若是平时,楚君凡肯定不愿意这么正面冲锋得跟一位九品的暗器高手交锋。若是在其他时候,他肯定会选择游走之势,然后尽可能得消耗对方的暗器数量,然后再找机会近身。再厉害的暗器高手,也不可能随身携带无穷无尽的暗器,而一旦暗器高手没了暗器,战斗力至少减少五成! 只是,此刻楚君凡也不能退,今日他来见箭神后无封,本身就是为了四方城和东吴的结盟谈判诸事,此刻若是跟对方打消耗战,无疑对此次前来的士气有所影响,他只能关键时刻行一行险。 中年人看着楚君凡竟然冒着无数暗器向自己冲来,他的双眼睁得更大,不是因为惊惧这样的无用的情绪,而是因为欣喜。他相信天罗地网不一定能够真得伤到最方,楚君凡敢于这么前冲,自然有防护的把握。但是他同样有欣喜的理由。 因为当楚君凡在他身前之时,他便能够施出另一招。“八方风雨,林动”。这才是他的绝招。 中年人是他的外号,林动是他父母给他起的名字,八方风雨则是他的暗器手法。 “八方风雨,林动。”这一招的名字,不仅包含了他的暗器手法,他更特意在招式的名字加上了自己的名字,自然是对自己的招式有绝对的信心。 他自信没有人能够从这一招下面逃脱出来。当然,像他师父那样的宗师,是不能算在内的。 楚君凡身子继续向前,无数暗器与铁钎相击,然后再远远飞出。空中各种撞击的声音响成一片,被撞击而回,向着各个方向飞去的暗器凌乱了楚君凡的眼神。 然而他依旧注意到了中间人双眼之中的兴奋!心生警惕。 中年人双眼越来越亮,无数暗器再次自身上不明角落四散而出,有得快,有得慢,有得先飞出去,又回旋。 就在下一个瞬间,无数各式各样的暗器,成四方之势,将楚君凡整个人围住。 再再下一个瞬间,这些暗器竟然开始加速,以更快得速度,向着楚君凡飞去,个个透着无穷的杀机。 中年人心里一松,自己这一招施放的十分完美。他不相信楚君凡在这样的完美之招下会有什么办法。 除非对方能够上天入地。 第六十七章 青年人吹笛 第六十七章青年人吹笛 楚君凡的四面八方全是暗器,这些不同方向不同速度的暗器又快又慢,但在同一时刻击向身在中央的楚君凡。 他很想此刻有三头六臂,或者有分身术,因为即使他的铁钎再快,也最多能够挡住来自身前或身后一面的暗器,然而另一面他怎么也挡不住的。 他不知道中年人的这一招叫做八方风雨,但却明白对方这一招绝对是精妙无比。不说对方要在同一时刻释放如此多的暗器,而且很多的力度和力量不同的难度,但说此招的威力,让人无处可躲,无法可防,真得堪称是奇招。 楚君凡很想上天入地。因为这一招若真想接下来恐怕也只有这样的解法了。入地是最容易想到的,因为不知道从那里的故事听到的,有人在打斗中遇到类似的一招,便选择了在一瞬间钻入地下的方法。而实际上这招楚君凡也用过。 天街庙会那晚,楚君凡与前太子手下四大高手之一风将战斗的时候,对方也有类似于此的招式,楚君凡当时选择的便是从地下突破。只是今日不同往日,当时在那之前他已经有意将地面弄得松软,如今这是在山间,山石坚硬无比,楚君凡若是向上次那样,恐怕钻不到地面下不说,头都要碰得满头是包。 不能入地,那就只好上天,而实际上场间的形势也根本不允许楚君凡多加犹豫,他的双脚在地面上一踏,整个人遥冲而上,而右手铁钎同时脱手,在空中绕着楚君凡的身子快速得旋转着,守护着楚君凡的下盘。 楚君凡这一下跳得有丈许那么高,因为他的速度太快,无数的暗器忽然扑了个空,霹雳扒拉落在了地上,堆成了一片。 楚君凡身形从半空落下,看着中年人说道:“还继续么?” 他相信这一招过后,即使对方身上还有暗器,但也不可能有很多。而且对方刚才那一招想必已经是对方的绝招了,他也不太信息,中年人还有什么未出的绝招。 中年人却似乎有点茫然,显然刚才那一招八方风雨没有奏效,对方竟然上天入地,破解了他的招式,让他吃惊不已。 果然,如楚君凡所料的那样,中年人微微轻叹一声,说道:“既然这一招依旧奈何不了你,我自然知道我非你对手。只有看大师兄的了。”说完,他看着场间的最后一人青年人说道。 这一声“大师兄”听得楚君凡心头一颤,他知道老中青三位依次出手,必然是按照实力高强的顺序的,而实际上,若论起战力,中年人的确会比老年人高不少,即使不知道青年人究竟是何等手段,但想必对方肯定要比中年人厉害才是。 更让人吃惊的是中年人口中大师兄的称呼。一般来说,师门之中的排序,多以入门先后顺序排序,此刻老中青三人中,明显老年人年纪最长,但似乎是最后入门的小师弟,而这位一直旁观未曾出声,也未曾开口的青年人,竟然是比中年人还早入门的大师兄!这种视觉上和观念之中的违和让楚君凡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 他先是捡回了自己的铁钎,然后才转身凝重都看向青年人。 青年人一直保持着等待,一直到楚君凡准备好了之后,才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笛子。横笛在胸前,淡淡说道:“我欲请安乐侯听一曲笛曲,请赐教。” 楚君凡心里暗猜恐怕对方这习得是音律之道了。他这一世到未曾看到过这样的武者,但是在前世那样的时空中,正好也读过某位金庸大侠的传世之作,里面正好有一位大侠习得以音律伤人的绝学,当下由此猜想。 青年人长得极其漂亮,面容看起来很像是一位娇生惯养的贵族少爷,眉目清秀,红痣鲜艳欲滴。对方握笛在手,姿势十分优雅,一看就知道是位长读诗书之人。 青年人横笛于口前,双手放好,嘴凑笛前,他却并未出声,而是先看着中年炫、老年人以及该是他们师伯的那位渔翁。 几位旁观的人若有所感,这才想起青年人笛音的威力,连忙都找寻不同的东西将耳朵堵了起来。一边这么做着的时候, 楚君凡自然不会这么做,他只是等待着青年人吹响笛音,同时心里暗暗提高戒备。 青年人的笛音终于吹响了,只是这声音让楚君凡觉得很是讶异。 他本来以为对方吹得会是一道流畅的曲子,但没想到对方吹到的却是一个个单调的音节! 仿若一位不懂曲艺胡乱吹奏的人随便得试音,青年人吹奏了一会,楚君凡听到了几个怎么也连续不起来的断音。 更让楚君凡惊讶的是,他听到这些声音之后,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他本来以为能够见识下音杀之道哪,然而却一点杀机都没有感受到。 然而接着,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人。不哭少女敖青青。 “楚君凡,你竟然敢勾搭那么多女人,看我不一刀砍死你!”敖青青愤怒得喊道。 再接着,另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了,竟然是他前世的母亲。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用力得哭泣着,口中不停得呼喊着:“我的儿啊!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妈妈找不到你啊!” 更多的人甚至物出现了。前世的父亲,前世的同学,刘豆豆,楚天伦,楚君文......身边的场景竟然似乎也在发生着变化,一会是京都楚家,一会是清临楚家,一会又到了前世的钢铁水泥铸就的大都市。 不同的人物,不同的场景在一瞬间似乎不同得在楚君凡的身前切换着,楚君凡仿佛回到了前世,他正在看电影,不住得按着快进键跳跃着一个个的场景,快速得浏览着。 直到某一个场景出现了,然后便停了下来。 身边是无数身着时尚的现代男女,公路上人流不息,无数各种品牌的小汽车来回穿梭着,红绿灯闪烁着。 一位老奶奶缓慢得正在才路的这一端走向那一端,一位年轻人站在马路中间的路口等待着红灯的过去。老奶奶往前走着,待红灯快要结束的时候,提前来两步,向着对面走去。而她视线没看到的树荫遮挡的地方,一个高档轿车正快速得向着这边驶来。 老奶奶听到了刺耳的鸣笛声,但是身体的缓慢反应已经使她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高档轿车里面的青年惊惧得喊着,隔着玻璃却没有任何声音能够传出来,车子疾速而过,眼看就要撞在老奶奶面前之时,忽然旁边一位年轻人猛地冲出,将老奶奶推倒。然而他的身子却维持不了平衡得跌倒了。 四周路口看到这番场景的人不住得大声惊呼,高档轿车微微停留,却以更快的速度加速远离。老奶奶半蹲下身子,抚着年轻人的脸,双眼留下老泪。旁边有人在不住得打电话,有人在指指点点..... 场间的其他人都静静都等待着,因为此番争斗,他们知道旁观者。他们看到青年人吹响了笛子,看到了楚君凡原地一动不动,看到了楚君凡双眼的瞳孔渐渐散开。 渔夫微微颔首,老年人和中年人略显得意,因为大师兄毕竟是大师兄,大师兄的笛音一出,可以说是让师父后无封也有所忌惮的。此前几人连战连败,未有丝毫愧意便是因为他们知道楚君凡在厉害,遇到大师兄的笛音恐怕最终依旧难逃败途。 青年人的笛音名唤洗心笛。顾名思义,笛音能够浸入心扉,将一个人最深处的秘密、隐私以及不可与人说,不能与人分享的东西以笛音相诱,翻出来。 人生世间,谁没点不可告人之事,或是羞愧,或是耻辱,或是自卑,或是尴尬,或是仇恨,或是疑惑。然而洗心笛下,这一切都会同时涌上心头,让人想起烦恼,回忆起最痛苦或者是最甜蜜之事。 当人被各种情绪冲上心头,沉湎于过去的回忆之中之时,又哪里还有什么杀机和战意。再厉害的高手也会沦为无害的绵羊。 无论是渔夫,还是青年人的两位师弟中年人和老年人,对于笛音的玄妙自然是知道的。以他们的眼光自然能够辨识出楚君凡的确如他们所料,因笛音陷入到回忆中去,欣喜不已的同时,自然也有得意。天下年轻一辈的高手中,东吴一个都没有。那只是我们大师兄不愿意出去闯荡而已,若是他早点出去,肯定同样声名如日冲天。 只是忽然老年人指着青年人,惊恐得说道:“二师兄,快看大师兄怎么了?!” 渔夫和中年人闻声望去,只见正在吹笛的青年人此时双眼、口鼻,甚至双耳之处,都开始缓慢得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这究竟是怎么了?!”老年炫、中年人以及渔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们尚是第一次遇到大师兄这样的情况!〖TXT小说下载:www.txt80。COM〗 第六十八章 独战宗师 第六十八章独战宗师 楚君凡闭上了眼睛,所有的幻觉统统都消失不见。 再睁眼之时,笛音已止。青年人则已经倍显虚弱,被中年人和老年人搀扶着,仿若大病一场。 “阁下的笛音果然玄妙。”楚君凡有衷得说道。 当他看到敖青青出现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笛音不是音杀之道,而是幻觉。只是这份幻觉是如此得真实,让他实在舍不得从幻境之中摆脱。尤其是看到前世母亲的身影之后。 他当然知道,只要他下定决心,意志坚定,放任依旧完全未能全部融合的“他”出现,自然能够迅速得从对方的笛音中苏醒。因为这样一个绝对冷静和理智的人格,哪里会在乎什么幻觉啊。 只是看到前世母亲的身影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得想看到更多。虽然说他也知道这些幻觉归根到底,依旧只是他脑海中关于的记忆,只是当以这样一种生动具体的形象展示的时候,楚君凡依旧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潸然泪下。 自从宣德五年重生于清临楚府,有刘君凡变成楚君凡,已经十三年了啊! 十三年个春秋,虽然楚君凡在这世界已经习惯了,如今妻妾成群,孩子也有了,但是在某些时刻,某些不能于任何人分享不能于任何人诉说的寂寞,最终会演化成午夜梦回后对前世的思念。 思念前世那些亲人,思念前世那些朋友,甚至思念前世的那些钢铁水泥,以及不好的地方。如果可以选择,楚君凡也不会选择重新穿越回去,但是如果能选择,他还是很像再去看看前世,那怕只有一眼也好。 正因如此,他便任由自己的幻境之中随意得洗刷回忆,只是没想到,他记忆中最深刻,记得最清楚的,反而是临死之时那天发生的事情。 青年人看着楚君凡睁开了双眼,轻轻挣脱身后之人的搀扶,擦了下双眼以及嘴下的鲜血,真诚得对楚君凡说道:“阁下武艺高绝,竟然能够营造如此光怪陆离的幻觉,实在是让我佩服不已!” 楚君凡闻言一愣,他未曾想在刚才自己沉湎幻境之时,对方似乎同样读取了某些幻境,这样说,对方是不是也读到了自己的某些记忆?! 楚君凡不由得右手再次往左伸去,这是他本能的反应。他自异时空重生而来,这段来历长这么大,他一直遮掩得好好的,谁都没有告诉过。若是青年人真得看到了部分,因此有什么不好的猜想,他不得不做好杀人的准备。 他的手伸向左边,又轻轻得放了回去。因为他敏锐得注意到了青年人刚才话中的意思,对方可能以为刚才那些幻境之中的内容只是自己脑海之中随意得胡想,不是当真的吧?!楚君凡心头一松。 “你能透过这些看到我的记忆?”楚君凡试探着问道。 “准确得说,我不能看到你的记忆,我只能看到你脑海中生出的幻境的某些部分。”青年人认真得回忆道,心里依旧后怕不已。他本来也像自己的两位师弟那般胸有成竹,但是当看到楚君凡脑海之中的那些光怪陆离,生活着无数奇异装扮的人,还有无数古怪的顶天立地的怪兽之时,他实在是抵抗不住那种对心灵的冲击。 此番笛音洗心之后,楚君凡不仅丝毫无损不说,而且是主动从幻境中醒了过来。倒是青年人受了不小的冲击以及内伤,青年人以为对方主动退出幻境,是故意放自己一马,并暗示自己他早就可以从幻境中主动醒过来,这才开口便认输。 “安乐侯,家师已经在山上等候了,如今天色不早,我看我们就快点上去吧!”青年人说道。其他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楚君凡同样点头。 当下一群人继续向上山而去。 天目山的山顶是一片宽阔的空地,零散落着几座茅草屋。向来是后无封以及他的几位徒弟的居所。 青年人将楚君凡带到了中间那座房子的前面,还未开口说话,便能够听到屋内有人声传来:“其他人都退下,我有事和安乐侯单独谈。” \看书吧:WWW.KANSHUBA.ORG、\渔翁以及老中青自然听令消失。只留下楚君凡一个人在原地。 \炫、\一位中年人从房屋里走了出来,他身穿灰衣,头戴斗笠,遮住了面容。 \书、\楚君凡是晚辈,自然是要先开口说话:“楚君凡见过箭神前辈!” \网、\中年人看了他一眼,鼻间轻哼一声,说道:“你倒是厉害,来了天目山,先把我师兄打了一顿,又把我三个弟子一一教训了一番,接下来是不是要教训我了啊?!” 楚君凡心里暗自说道,这些又不是我想打的,还不是你师兄,你的徒弟都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么?!只是这些怨言他自然不敢说出口。“只是切磋了几招而已,不分胜负,不分胜负!”楚君凡勉强笑道。他还真不想和箭神后无封打一架,对面毕竟是一位宗师,此时又完全没必要,一旦开打,他不是求虐么! “哼!来吧,我看你现在武艺进步不少,就跟我少过几招吧。若你能接我几招不死,咱们再来讨论你知道的秘密以及东吴和四方城结盟之事。”后无封说道。 “那个秘密我只是胡说得!大宗师千万不要在意。”楚君凡听出了对方话语之中的愤怒之意,心里更不想打了。 “不行。”后无封断然拒绝,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么以大欺小,打楚君凡一顿有点欺人太甚,他接着说道:“只要你能挡住我三招,我便答应你和四方城结盟之事。” 楚君凡不由得苦笑,看来这场架是必要要打了,不过真打一架也好,他也想对箭神的招式能够多一点了解。 后无封看到楚君凡不再出口,便以为他答应了。而实际上即使他反对也没有一点用处,他已经准备出招。 他的双指一撮,一道无形箭成,迅速射向楚君凡飞去。 这是箭神的第一招,虚箭! 楚君凡心里暗自咒骂,这位箭神宗师竟然如此无耻,你一位宗师欺负我一个晚辈就算了,还好意思抢先出手!只是想想对方的三招之限,他也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想必是一心要给自己好看了! 第六十九章 一箭穿心 第六十九章一箭穿心 这只是第一招!虚箭直射而来,看起来威力甚大。楚君凡却知道这这一箭大概只有箭神十分之一的实力。 也许是逼着楚君凡与他交手,后无封心里同样有愧,这一箭只是小试牛刀,很有放水的嫌疑。 避无可避,楚君凡当然只能就此接招。他双眼紧盯着疾射而来的天地元气化作的箭,找准时机,在箭头旋转着快要到他身前三尺的地方,一股做气。 拔剑,斜斩! 铁钎砍在天地元气化为的虚箭,竟然仿若实质,似乎是砍在坚硬无比的石头之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而同时楚君凡的右手竟然都被震得酸麻无比。 楚君凡自然知道这一招只是后无封随意而施,但那毕竟是宗师的出招,他这斜斩而下却不敢有所留手,饶是如此,被震得发麻甚至虎口隐隐间传来的疼痛,依旧清晰得告诉他,这一箭的威力。 然而这毕竟只代表了后无封的随意一招,威力并没有夸张到楚君凡束手无策的地步,“咔——嚓——”。 剧烈的声响过后,楚君凡站在原地,微微喘气。 那道自后无封手中随意而成的虚箭自铁钎划过之处,断成两截,落在地上,继而如灰尘般粉碎,消失,泯灭。 楚君凡没有一丝兴奋或得意的意思,后无封面无表情,不喜不悲。第一招本来只是试探之招,在宗师后无封眼里,这本就是对晚辈的让招。楚君凡自然也不会以为自己接下虚箭而对剩下的两招抱有盲目的乐观,因为这一招他已经竭尽全力。 不仅如此,跟上次在上京城外与叶重过招相比,他此刻觉得他宁愿去面对叶重的剑招,也不想接下后无封接下来的两招。他之前并没有什么宗师相斗的经验,自然不敢说能够对天下间各位宗师分一个排名高低,但至少从他自身的体验来说以及天下人的猜想之后,第五宗师叶重也许跟老一辈的宗师恐怕还有点差距。 后无封并没有急着出第二招,他只是伸手向后,伸向身后的房屋。 一根铁箭自房屋的某处飞来,落于后无封的晶莹白皙的掌心,仿若一个听话的孩子,奔向熟悉亲热的母亲怀抱一样。 楚君凡静静得看着,后无封双指屈起一弹,铁箭仿若被不知道多少石的大弓射出,迅速向着楚君凡射去。 楚君凡没有躲避,因为他知道躲是没有用的。箭神后无封的箭若真那么好夺的话,他又怎么会称之为箭神! 他在铁剑落入后无封掌心之时,便已经双脚后移,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体做出最强的防御姿态。他知道这一箭必定不好接下,但他还真想试一试。因为虽然已经是第二招,但这绝对不会是箭神的全力一招,而充其量最多有他的三四分力气。 对于这样的一箭,楚君凡很像试试自己能不能正面接下,对于他自身来说,这是很强的挑战。 他的右手微微扬起,这一次依旧准备采取上次的接法,尝试是否能够斩下后无封的铁箭。 真实的铁箭比第一招的虚箭看起来似乎还慢了很多,但楚君凡能够清楚得看到急速在飞行中旋转的箭头,哪里似乎隐藏着霸道暴烈的力量。 即使这铁箭不如先前虚箭那么快,但它毕竟是箭神后无封以指为弓射出的箭,它的速度依旧很快。 楚君凡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当某个时刻到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大喝一声,双手握铁钎,仿若手里握得是一把大刀,斜斩而下。 如果单论这一斩的话,那是十分完美的。因此此前经过和渔翁以及老中青的战斗,包括之前接下箭神后无封的虚箭,算是一个恰到好处的热身,此时此刻,无论是他的精气神,还是战斗意识,身体状态都达到了一个极其完美的境界。 他相信,即使让他再来一次,估计这一刀的威力也不会更加好到那里去。 只是结局既在意料之外,亦在意料之中。 铁钎砍在铁箭之上,箭未断。金属与金属剧烈碰撞撞击,击起了火花无数,同样也制造了无数尖锐无比十分难听的声音。 铁钎砍在铁箭身上,箭未止。铁箭的威力虽然因为距离的缘故,虽然并未到达最强大的时候,但是同样因为距离近的缘故,铁箭之上无论是箭头还是箭身的力量同样巨大无比。 楚君凡阻止不了铁箭前进的力量,不仅如此,当铁钎砍在铁箭身上之时,他的整个身子甚至都不能阻止铁箭前行的巨大力量,反而被铁箭推着身子往后开始移动起来。 楚君凡双脚用力,想要止住往后急退的身子,双脚在地面上因为巨力摩擦,甚至冒出了白烟。 他的身子却依旧往后退出了三丈! 三丈过后,楚君凡的身子终于稳住,只是当他第一口气轻舒而出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从口中喷出了一口血。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还是受了一点内伤。 楚君凡吐出了胸前的逆血,感觉总算舒畅了一点。此时心中百感交集,对宗师的实力又有了新的了解。 “看起来,九品与宗师之间的距离还真得是太大了点哪!”楚君凡微微失落。 上京城外与叶重一战,楚君凡与耶律苍狼以及不哭少女敖青青同时接了叶重一招,又凭借着一些诡诈心思,勉强算是独自接了叶重一招。虽然当时有点艰难,但事后想想,内心深处未尝没有点骄傲,自己以九品之身单接宗师一招。 他甚至还曾在心里想着,若是他的武功再提高一点,若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刻,他能否单独面对一位宗师哪?不求胜利,而只是拖出哪?! 他不能不这么想,尤其是当知道刘豆豆怀孕的事情之后。虽然说四方城的战略是同时和东吴以及北齐结盟,然后在关键时刻,以箭神后无封和天一神皇牵制楚皇以及叶重。这样的策略无疑是四方城无奈下的策略,但在任何人看来,这样的事情都是充满变数的。 如果刘豆豆怀孕的事情真得流传天下,很难说箭神后无封和天一神皇的态度会不会发生变化不说,即使俩人愿意在关键时刻帮助四方城渡过难关,但出几分力,能否全力出手依旧是未知之数。 即使是邻家帮忙的时候,也没有主人家安逸坐着,然后帮忙的人拼命帮忙的情况吧?!因此自从上京之后,楚君凡便在心里在猜测着一旦局面不利之时,一位九品高手,甚至几位九品高手像在上京城那样缠住一位宗师的可能性。 只是刚才这一箭,铁箭之上隐藏的威力着实让楚君凡有点心灰不已。 接下来后无封的话更让他心灰,“适才的第二箭,我只出了五分力。第三招,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完,后无封第三次射出了铁箭。 同样是从身后的房屋之中随手招来的铁箭。只是这一次他没有以指为弓,弹射而出。他的双臂张开,双手之间便出现了一道由光而成的弓弦。 铁箭仿若被一直看不见的手拖着一样,上升,放平,然后上弦,最后射出! 他竟然以己为弓,射出了这一箭! 后无封说他出了全力,自然不是在哄骗楚君凡。这可能不是他最强的一招,但威力却着实不凡,甚至可以说必定将惊天动地。 箭在弓上之时,楚君凡的身前便彷如出现了一个“太阳”。耀眼无比,似是一个燃烧得正红火的大火球! 太阳距离楚君凡三丈多一点,正在后无封的位置。楚君凡清楚得知道这一箭的威力,因为十三年前,在北疆大营,他曾经看见过这一招。 宣德五年的北疆大营,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宗师战,当时只有五岁的楚君凡和黄药师全程看了那一场战斗。各位宗师的招式奇妙无比,无论是天一法师诡异的法术,还是白衣剑神萧布衣的剑法,都跟楚君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这些招式之中,他印象最深刻,每每回忆到此战最容易想起的,总是那场战斗开场之时,箭神后无封石破天惊的一剑。 那日,楚皇刚刚视察完北疆军队,天空之中忽然多出了一个太阳。一根铁箭不知从多少里外,疾射而来,而箭神后无封则御箭而来。这一箭的战果辉煌,箭身穿透了楚天伦的身体,穿透了叶重的身体,当时伪装九品高手的楚皇想要凭借着快速后退的身体来缓冲铁箭巨大的力量,但却依旧被伤了小腹! 这一箭无论是恢宏的场面,还是那日的威力,都跟楚君凡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而今,十三年后,天目山上,楚君凡再次见到了这一箭! 箭名碎日。上古传说,有大神善使箭,可射太阳! 当看到此箭,楚君凡便知道自己挡不住此招。因为他不以为自己的实力比十三年前的叶重和楚皇加起来还厉害。 只是他依旧有自己的方法。 既然挡不住,那便无须挡!他闭上了双眼! 第七十章 苏醒以及最不可能的真相 第七十章苏醒以及最不可能的真相 后无封本来很是痛快,因为这一箭他的确再没有留情。 他以楚君凡前来赴约作为跟四方城谈判的条件,便是为了要好好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教训!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在年轻一辈之中,楚君凡出类拔萃,甚至隐隐然有下一代领军人物的迹象。但对于一个敢凭借着小聪明便来勒索一位宗师的人,他若不教训一番,他便不是后无封!尤其是对方的勒索,触及到了他最深层次的秘密和痛苦。 宗师虽然在武学境界上远胜旁人,但同样是人,有七情六欲,会生气,会愤怒!自从看到那个纸条之后,后无封便一直在愤怒,而一直到此箭射出之后,才心头稍解。 当这箭射出,射向那位让箭神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之人,当后无封心火渐消之时,他忽然双目中瞳孔一丝,露出一丝吃惊之意。因为他看到了一件他无法理解之事。 他射这一箭,本就只是想跟楚君凡一点惨痛的教训,但绝对没有杀他之意。他提供给对方的选择便是让对方负伤,或者逃避,多现点狼狈,让他泄愤一番。 然而一直在箭神印象之中聪明伶俐甚至可称狡诈的楚君凡竟然在这一箭之下,什么也没做。 不准确得来说,他还是做了一件事情。他闭上了双眼。 “你这可恶的小子,这是干什么?认输么?”后无封心中稍一犹豫,但最终还是挥了挥手。 因为铁箭瞄准得是对方的心脏。 ...... 楚君凡闭上了双眼,他的世界便从白日变成了黑夜。 碎日箭他接不下,他便不必去接。因为他忽然间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后无封之所以让他前来天目山,至少说明东吴城本身就有跟四方城结盟之意,绝不是来杀他,因为他相信强大如后无封,除非他是疯子,他也承受不起杀掉楚君凡的后果。 他闭上了双眼,不去接招,便是这样的无赖的法子。你既然不敢杀我,我又何必费心费力去接招?最多不过是受点伤而已!而只要你不敢杀我,只要我不死,那么这三招之约是不是便算过去了?! 楚君凡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得。他闭上了双眼,等待着伤痛的降临。 在下一个瞬间,他等到了料想之中的痛楚。只是——看了看,铁箭插在身上的位置,他不由得微微发愣。 “这是乌龙了么?还是我猜错了!”楚君凡不由得想到,因为他清晰得觉察到这一箭插入的位置,没有避开要害,而是插入了人身最关键的要害——心脏! 楚君凡知道自己的心脏被穿开了一个口子,铁箭想必已经穿体而出,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他的双眼不住得发黑,耳畔似乎听到了后无封的惊呼声,再然后他的眼前一片发黑,他知道他开始缺氧,随后便是渐渐得失去了直觉! ..... 后无封看着楚君凡倒下的身体,看着铁箭穿透楚君凡的位置,同样有点发愣。 不是他反应慢,他在看到楚君凡闭眼的时候,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最理智的反应,准备收手。只是他忽视了一个关键的要素——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三丈!但这一招碎日箭的速度跨越这三丈的距离却只需要千分之一个瞬间! 后无封身子本能般的飘出,扶住了楚君凡飘落的身子,双手在楚君凡的身子主要穴位上连连动作。 ...... 楚君凡睁开了双眼,好奇得看着头顶的房屋。 看这环境,不似楚府,也不似前世有着钢铁大厦的异时空的建筑风格,倒是有点像古代的土方草屋。 “我这是又穿越了么?”楚君凡想到。他的记忆停留在过去一箭穿心的那个瞬间,他清楚得觉得在那一时刻,他真得已经死掉了。 楚君凡的视线向下,身体本能般的想要抬起,却感觉到胸前巨痛无比,双目视处,正看到一位略带熟悉的人坐在床边端着药碗。 无数细节慢慢想起,楚君凡终于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没有死成。只是若是命玄一线一回,便能够换得一位宗师亲自为自己煎药服药,怎么说也算值得哪。 “醒了?那就快点服药吧!”中年人如过去三天内每天做的那样,将药送到楚君凡的嘴边。 楚君凡看着伸在面前的端碗和持勺的双手,仔细瞧去。嗯,的确是白的过份,肌肤间能够清晰得看到细小的纹理,这——实在不似是一个男人的双手。 中年人注意到楚君凡的视线,转身把药碗远离床边。“既然还没死,那就自己想办法喝吧!”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谢谢大宗师亲自为我熬药。我昏迷了几天?”楚君凡问道。 “三天!”后无封因为回话脚步暂时停了下来。 楚君凡轻叹一声:“你就不能用你本身的声音好好说话么?” 后无封沉默片刻,终于把身子又转了回来。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会发现我的秘密!”后无封开口说道,只是这一次,声音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之前男人的声音,而是一位楚君凡听过的女声。 “其实我最开始是猜的。去年我们在京都之外见过是其一,后来你和叶重的战斗也传了过来。本来即使是我,也不敢这么想的,因为这样的想象实在是太荒谬了。只是你一直以来,给世人的感觉便是神秘二字,若是把这些放一起想,我觉得还是有几分可能的,因此便随意猜了一猜!”楚君凡说道。 这其实同样牵扯到人的思维方式。世人都知道,后无封一惯以神秘示人,他流传于世的消息凤毛麟角,但却很少有人去思考,他为何这么神秘,为何对自身的消息刻意遮藏,这其中自然是隐藏着什么秘密。只是敢于这么想的人少,敢于把箭神后无封想成女人得却是更少。 楚君凡本来还不敢确定这件事情,然而当他到了天目山上,先后遭遇渔夫,老中青等人的挑战,又遇到后无封亲自对他出手,他便知道,也许这个最不可能的事情,真得便是真相! “去年在京都,我就该杀了你!”后无封说道。 第七十一章 通息!通息! 第七十一章通息!通息! 楚君凡微微一笑,并不把后无封的恐吓之言放在心上,相反反而有些得意。 能够让一位宗师开言威胁,欲杀之灭口的,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了吧。 “如果去年知道你的身份,也许我同样会选择杀你哪!”楚君凡说道。这自然只是玩笑话,即使对方差点要了他的命,但他绝对不敢想要威胁回来。不过如果真得去年便知道他在无名湖中捞得那位胸小脾气不好的中年女人便是天下最神秘的宗师的话,也许他真得很忍不住杀死一位宗师的诱惑,也说不定哪! 正如后无封不可能杀他一样,他也只是随意说了一句。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在提醒对方,去年,我曾经救过你一命哪! “不要以为去年你把我从湖中捞出来,便以为自己对我有救命之恩。实际上,若不是若若,哼!我肯定会那时先杀了你!”后无封说道。 说完,后无封沉默片刻,伸手摘下了头上遮住面容的斗笠,露出原本清秀依旧很有风韵,堪称美丽的容颜。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她的底细,又何必遮遮掩掩哪! 楚君凡虽然早已猜到了对方斗笠下遮挡的面容,但此刻真正看到,还是忍不住的赞叹:“谁又能想到天下间最神秘的宗师,竟然是一位女的哪!即使知道这个真相,即使此刻你站在我的面前,我依旧觉得不可相信。” “女人怎么了?!女人便不能成为宗师了?!若不是天下间的人都小看女人,我又何必遮头藏尾,辛苦生活了几十年了!你母亲还不同样是宗师,你还看小看女人!”后无封说道。也许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此时此刻她的话也多了起来。 “是啊。说起来,你才真得是天下第一女宗师哪!”楚君凡说道。 “不废话。你既然已经醒过来,我们就先谈正事。东吴和四方城结盟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先拿出诚意。”后无封说道。 “哦?!你想要什么诚意?我一直以为东吴和四方城结盟是对双方都很有利的事情。”楚君凡说道。 “哼!我吴国才不需要和四方城结盟,依旧能够稳如泰山。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吴国水军依旧强大,不说挥兵天下,守好我东南九郡是不会有问题的。”后无封说道。 “是吗?若真是如此,那大家还是不要谈判了。我相信一时之间东吴的确会安如泰山,但如今楚国双宗师独大,如果我们不联合起来,东吴便真得那么安稳么?这等于白送给楚皇各个突破然后挥兵东吴的契机,我不相信你会如此得愚蠢!”楚君凡说道。 后无封双眉一扬,对于楚君凡说她愚蠢之事,心里颇有怒气:“我敢保证,如果楚国真得要一统天下,我吴国绝对是坚持到最后一个的。”她说这话自有她的底气,因为吴国的水军是极其独特的,而其他国家再强大,想要只靠陆上士兵,完全吞并东吴是有一点难度的。 “水军的兴起当真是如此得艰难么?!如今楚国只是因为没有需要而暂时没有刻意兴练水兵而已,若是对方有意,洛河便是最好的操练场所,所需要的不过是时间和金钱而已,而你要知道如果四方城真得被占领,楚国最不缺得便是金钱了!”楚君凡说道。 “这些都只是一些很可能而已罢了,而实际上如今虽然楚国多了一位宗师,但天下的局势那么有这么轻易发生重大变化的!”后无封说道。 此时无论是后无封还是楚君凡,都对天一神皇的病情,都是一位所知。楚君凡闻言暗叹,事情的确如此,双眼一转,继续说道:“事情是会这样。所以才需要我们结盟,这样才能更容易保持天下的现状。而且从长远来说,跟四方城结盟,对东吴来说,也是必然的选择。” “嗯?!”后无封疑惑得看着楚君凡,不太明白他为何意。 楚君凡淡淡得吐出两字,“未来!” 后无封双眼一黯,心中暗叹楚君凡果然找到了最核心的地方。 天下间的局势,基本上可以说是几位宗师撑着,昔日四方宗师相互制衡,天下四方势力相互暂时无事。如今楚国多出了一位宗师,因此实力有独霸之势。 几位宗师之间争斗比得是什么,自然包括,武力,智谋,谋略,布局等等种种能力。但其中还有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那便是年纪! 宗师虽然具有超脱凡人的实力,但却并不能真得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死。昔年天下无敌的天机老人,最后依旧逃脱不了衰老而死,更别说现在的几位宗师。 如今天下的几位宗师,天一法师年纪最大,叶重和后无封次之,楚皇再次之,刘豆豆年纪最轻。无双城主刘豆豆为何在宗师之间特殊,这里面有很多的原因。 一方面昔日的几位宗师多少跟天机老人有点师徒情份,而刘豆豆则可以说是所有人的小师妹。并且还是唯一的一位女性,(后无封的真实身份不算),还是前朝大汉的后裔。其他的宗师有意无意间,都会因为种种原因对其照顾一点点,这是自然的,尤其是前汉末年之所以分崩离析,并不是汉帝出了什么让天下百姓苦不堪言,而是源于一场失败之极的政治改革。 但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便是因为刘豆豆的年纪。她很年轻,如果几位宗师活到同样的年纪去死的话,那么刘豆豆毫无疑问必定是坚持到最后的一个。 有时候,年纪同样是一种很强大的优势。而天下间,虽然宗师能够决定大势,但三国未来的发展,依旧要看如今年轻一代人的实力。而在这方面,东吴可以说是最弱的。几乎未曾听说有那些十分了得的少年英才。 此次楚君凡前来拜谒天目山,路遇渔翁,老中青先后拦路。这四位一个是后无封的师兄,另三位则是他的弟子,在吴国可以说是处于极顶尖的那批人。但是他们却一一败于楚君凡的手上。东吴那位声明好一点的皇子,楚君凡同样也见过,去年曾经参加过安宁公主选婿,虽然说心智不凡,但那是比起同龄人来说,真要跟四方城圣子、楚君凡等人相比,还是差了好多。 因此,东吴现在其实面临着一个极其尴尬的情景,那就是——后继无人。 后无封不由得低叹一声,即使不用楚君凡说,她同样也发现了吴国存在的问题,那就是人才凋零。东吴一脉在整个天下说起来都颇为低调,她一位堂堂宗师的低调是为了保持身份的秘密,而东吴在很多时候低调则是为了掩饰人才尴尬的场景。 “如果要结盟可以,只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后无封说道。 “什么条件,你可以先说说看。”楚君凡说道。 “皇室我有一侄女,如今年方十四——” “联姻免谈!”楚君凡一听上句就知道后无封想说什么。 后无封未想到楚君凡如此得不更面子,说道:“那你拜我为师!” “不行。我有师傅的。”楚君凡说道,他想了想,继续解释道:“无论是联姻还是以师徒情意,这些关系其实都不是很靠谱的,不是稳定的联盟基础。” “那你说怎么办?我需要四方城展示对结盟的诚意。”后无封说道。 “我来了天目山,被你一剑穿心,还能躺在床上跟你心平气和得谈话,这便不是诚意么!”楚君凡说道。 “这是诚意,但还不够。而且对于你毕竟没死,被我救了过来。不仅如此,相反为了弥补这一剑,我已经拿出了更充分的诚意。”后无封说道。 “什么诚意?帮我熬药治伤么?”楚君凡觉得好笑,自从他到天目山之后,便一直得到刁难,先是渔夫,然后是老中青,到最后后无封亲自上阵,还定下三招之约,还不打不行,最后更是一箭穿心而过。 虽然楚君凡此刻没有死去,而是活了过来,但他绝不会因此对后无封有丝毫感激之意。如果有选择,他才不愿意选择白挨这一箭,虽然说能够享受一番宗师亲自煎药喂药的待遇恐怕是绝无仅有的。 “第三箭说起来也不能怪我,若非你忽然闭上了双眼,不闪不闭,你也不会差点一箭穿心死去。”说到最后,后无封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强词夺理。说起来那一箭俩人都有责任,楚君凡看到鉄箭的威力,忽然想耍赖,抓住对方不敢杀他来要挟对方。后无封本来想给楚君凡点教训,却不像对方干脆直接放弃了,他虽然反应很快,挥了挥手,但还是晚了一点。幸亏并没有真得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如今你虽然挨了一箭,但我也已经给了你足够的好处。天下间剩下的最后一颗通息丸便宜你了!”后无封说道。 “什么?通息丸?!”楚君凡吃惊得说道。 第七十二章 选择 第七十二章选择 “通息丸在哪里?”楚君凡急忙问道。 他自然知道什么是通息丸,也知道此药的神奇。他不禁见过,还服过。 宣德五年,楚君凡自楚府醒过来,体内的灵魂已经发生了变化。通息丸不是别的,正是当日黄药师救醒楚君凡,让他服下的小药丸。通息丸,名字普通,效用却一点不普通。据说全天下只有天机老人拥有这种小药丸。 通息,通息,全身皆通,江湖传说中的通息丸,不仅仅是活白骨,救死伤的疗伤神药,更是通窍开息,无数习武之人羡慕而不可得的神药。 据说通息丸只有几颗,一颗被天机老人幼年所服,所以他成为了全天下第一位大宗师。自他之后,无数习武之人,才窥到武学的一个新的境界。他开创天机宫,当今天下的四位宗师据说都曾受过他的教导,所以他们才能成为宗师。 另一颗被天机老人的女徒弟所服,也就是无双城主刘豆豆。当然,她能成为宗师,也有其他的因素,但是这已经让通息丸的神奇广为传播。 所以江湖传说,服用通息丸的人,往往会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或是武学,或是聪慧。 无数的习武之人,无数的皇朝勋贵,都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得到一颗通息丸而不得。宣德五年,楚君凡自楚府重生,表现于之前的五岁孩童略有诧异,当时楚天伦和楚老太君聊起此事,都以服用了通息丸作为借口。 而实际上,楚君凡从小到大,尤其是这一年多来,在京都表现的武艺上的天赋,还是文学上的才华横溢,楚府之中同样无人感到讶异,觉得楚君凡是个怪物。而在楚天伦和楚老太君眼里,服用过通息丸的楚君凡,拥有多么出众的成就也许都是正常的。 老实说,这可能有点夸大了通息丸的功能,因为楚君凡一鸣惊人的诗词,其实跟通息丸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自从去年他见过楚皇突破心障,进入九品之后,他的武功这一年来,进步神速,如果说这件事情也跟通息丸没关系,楚君凡都觉得心虚。 正是因为如此,楚君凡才很关注这个通息丸。如果通息丸像他想的那样,会对武学有极大的帮助,那么此时此刻,他的确是十分需要的。如果他的武学能够再次有一个提升,对楚家,对四方城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好处。 “我为了救你,前日已经让你服下了。若不然,你以为你受了如此重的伤,刚刚苏醒,便能跟我说这么多话么?!”后无封说道。 楚君凡微微点头,他实在只顾着跟后无封说话,倒是忘了好好感受下自身的伤势。如确如后无封所说,他本来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势,此时怎么说也该表现得十分虚弱才是,可是自从他睁眼开来,说了这么多话不说,还费了那么多心神,此时竟然一点不觉得疲倦,除了胸前有点疼痛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不适之处。 他随意尝试着运行了体内的内息,果然与以往极为不同。似乎更加流畅,流动速度也更加快。楚君凡知道,恐怕后无封并没有欺骗他,也许对方是真的给他服用了一颗通息丸。 “不用试了。相信过不了几天,你的实力会再次突飞猛进了,恐怕会达到去年叶重的境界了。”后无封说道。 “去年叶重的境界?!”楚君凡不由得心喜,他自然知道去年叶重是什么境界。如果说宗师跟九品之间非要再加一个境界的话,这个境界无疑比宗师还远远不如,但距离似乎也不那么遥不可攀,至少不会想楚君凡几日前这样,连宗师的没有全力的一箭都接不住,这个境界严格来说,还算九品,但却比一般的九品,甚至九品顶阶高出了很多。如果非要有一个恰当的形容的话,可以称之为亚宗师。 这当然只是楚君凡随意得叫法,当如果拿来形容去年叶重的那个境界来说,还是很准确的。叶重先是于京都城门,一剑败耶律苍狼,一剑斩断萧十一郎一臂,而后又于南方跟后无封强力一战,并在战斗之中突破宗师之境。那种境界以及其随着代表的实力是相当强大以及令人艳慕的。 楚君凡知道后无封不可能说大话骗他,因为他十分得意和开心,双眼也禁不住得亮了起来。如果说他拥有了去年叶重的实力,那么是不是有可能他便也会像叶重一样,在某一战或者一段时间之后,顺利的突破,成为天下第六位宗师?! 后无封似乎看透了楚君凡的心思,略带轻蔑得看了楚君凡一眼说道:“不要想得太美,宗师不是那么好突破的。叶重能够在我面前突破是因为对方的境界以及心境都到了,只差一个契机而已。他有十年垂钓朱雀桥的积累,你有什么!” 楚君凡被人道破心思,也未见多少尴尬,只是掩饰不住得有点失望而已。咂了咂嘴,他开口继续两人之前的谈判:“你的这番诚意的确让我十分感激,我代表四方城对箭神表示由衷的感谢。” “你说再多的感谢也不能代表四方城的诚意,更何况如今你已经掌握了我四方城最大的秘密,如果不能拿出相当的诚意,结盟之事我不再继续谈下去之外,我会将你永远留在天目山。”后无封说道。 楚君凡沉默片刻,他知道后无封说得是东吴最后的底线。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楚君凡此时知道后无封是女人这个强大的秘密。虽然一般来说,他不会将这个消息说出去,因为这样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但这样的保证并不能让箭神后无封放心,因为对方握着这个消息,便等于握着东吴最大的软肋,一旦消息传出去,说不定会引起多大的变故哪。 后无封怎么说也是决定天下大势之一的宗师,怎么可能放任如此大的变数存在哪! “联姻或者拜师,你自己选一个吧!”后无封说道! 第七十三章 协议达成,返回京都 第七十三章协议达成,返回京都 楚君凡微微苦笑:“你也知道我家里女人已经有了好几个了,而且未来肯定还可能有。你就真得忍心你的那个侄女受委屈?!至于拜师,虽然说以你的身份,我拜你为师不委屈我,但这样的师徒关系真得是没什么意思。你能不能换个条件?!” “那你就那一个秘密来换!反正我可能这么轻易得允诺你结盟的,毕竟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这个消息对东吴来说风险太大了。”后无封坚持不松口。 “好吧。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其实我是外星人!”楚君凡微微一笑,说道。 “外星人 ?[-3uww]”后无封疑惑道。她虽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但以她的聪明才智略一思索,便大概猜到了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你故意耍我?”她自然以为楚君凡说得是玩笑话,是故意来逗她的,双眉已经皱起了起来,冰冷一片。 “好吧,这个只是玩笑话。”楚君凡无奈一笑。心里却着实觉得可笑,有时候真正的真实,说出来,别人也是不会相信的。他在心里思忖片刻,再次开口说道:“我的母亲怀孕了。” “怀孕就怀孕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后无封本来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以为楚君凡有在满嘴胡说,她也随意得重复了一遍。可是这句话刚刚说完,她忍不住轻轻“啊!”得一声,她终于反应过来楚君凡这句话里面隐藏的真正意思。 楚君凡的真正身世,到了此刻,在足够高的人面前早已经不是秘密。只是他忽然提到他的母亲,后无封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刘豆豆,等到她想起来,便忍不住惊讶出声。 四方城主刘豆豆怀孕了!这个实在是能够惊破天的消息! 若是一般的女人,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哪怕只是一位未出阁的少女,怀孕了,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但这个人若是刘豆豆的话,那么事情当真是麻烦无比的。 因为刘豆豆是天下五位宗师之一,是四方城强大武力的后盾之一。若是她怀孕了,那么便证明她在几个月之内,战斗力会大大损伤甚至完全丧失,这不仅仅是四方城少了武力屏障的事情,更有可能,会给人提供杀死一位宗师的机会。 自从天机老人开创宗师境界之后,宗师便一直是一种神话。虽然如今天下间五位宗师的实力,还是稍微有高低的差别,但真要说,谁能杀死谁,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天机老人和白衣剑神萧布衣的故事,已经证明了宗师可以老死,可以自戕,可以病死,可以被打伤,但唯独不会被杀死。即使是几位宗师围攻一位宗师。 但此时此刻,若是四方城主刘豆豆怀孕的消息属实,若是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不说其他几位宗师有可能的布局和杀机,恐怕江湖上的一些成名的九品高手都会跳出来,想要完成几十年前未能杀死一位宗师的神话。 要知道那是杀死一位宗师啊,不是杀死一位凡人,不是杀死一位帝王,而是杀死一位堪称在世神祇的宗师。有很多人即使为了这个名誉也会尝试,更遑论若是其他几位宗师知道此事会不会动杀心! “这件事情是真得么?!”后无封再次确认道。一边说着,一边她的心里却涌上一种特殊的味道,酸酸的,苦苦的,似乎是羡慕,似乎是期盼。 同样是女人,她却从来不能成为一个女人。不能暴露身份,从几十年前开始,便把自己当男人一样养,不能嫁人,不能成家,更别说生孩子了。她是成为了宗师,在天下,在东吴地位极高,甚至可以能决定东吴的一切事情。但她的内心,向无数其他女人一样,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够过着正常女人的生活。 在这方面,从很早的时候,她便羡慕刘豆豆。同样是女人,对方比她年轻,比她漂亮,胸比她大,先天的血脉身份也高,同样是宗师,刘豆豆可以有男人,可以有儿子,甚至在宗师之间,有意无意间大家也会特意照顾她。 后无封倒不会因此对刘豆豆生出嫉妒恨来,但是有时候想想,也会幻想若是身份互换会如何,那必定很是幸福吧?! ...... 楚君凡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四方城对于和东吴的结盟才会如此看重,若不然,我又何必因你一言,便亲自跑来天目山见你哪。” “你就不怕我因为此事起杀心?”后无封说道。 “呵呵。天下间几位宗师,最不可能因为此事动杀心的便是你了。以前我不确定你是个女人的时候还在犹豫,如今确定了,才更加觉得如此。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不是么?!另一方面,即使你真把此事做成了,我相信,能够吞并四方城,沾到最大便宜的,也绝不会是东吴!”楚君凡说道。 后无封心里暗叹,年轻一辈中,楚君凡确实是出类拔萃的人才,不论是习武的天赋,还是胸中韬略,心计眼界,东吴之中,还真没有人能比得上的。 “只是即使拉上东吴,我在关键时候全力帮助四方城还是不够的。如果楚皇知道这个消息,楚国双宗师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更别说还有老奸巨猾的天一神皇。”后无封说道。 “这个你可以放心。北齐和四方城的协议已经达成,我可以保证如果到了关键时候,天一神皇会站在四方城这一边。如此以来,双宗师,对双宗师,至少能够暂时保证平衡。”楚君凡信誓旦旦的说道。 “哦?!”因为齐国和四方城的谈判是机密,因此后无封对具体细节还真不知道。“我想不明白四方城能够拿出什么利益来吸引天一神皇?不过如果神皇真得站在四方城这边的话,那么如果真得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那就如此说定了。具体的协议内容,回头我会让四方城再次派人来和吴国谈判。”楚君凡避开了对方的问题,关于为何齐国会和四方城结盟的事情。虽然说最后离开上京城之时,发生的借种事件,让楚君凡相信齐国不是在耍什么花招,而是真心实意想要和四方城结盟,因为如果对方真得决意反悔的话,这样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但楚君凡换位思考,却依旧不知道齐国这么做的意义所在。如今四方城那边的情报人员,依旧在齐国努力,想要查探究竟是不是天一神皇练功出了问题,还是身体出了问题。 只是这些事情,他没必要跟后无封解释得清清楚楚。 俩人的此番谈判为结盟事宜定下了基调,楚君凡却暂时并没有急着离开。因为他要养伤。 他平安得来,如今却穿胸一箭而回,回去若是被楚府的人看到,肯定是无尽的麻烦。而且即使是对四方城那边,他也想隐瞒此事,不让已经怀孕的刘豆豆以及不哭少女敖青青担忧。 他在天目上暂时住了下来,偶尔也会跟后无封的三个徒弟聊一聊。也许是之前展露了强大的实力,也许是因为之前楚君凡受伤,后无封亲自照顾,这些都让老中青对楚君凡十分客气。 至于后无封,虽然楚君凡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性别,但无论在他的徒弟面前,还是在其他人面前,他在有其他人在场之时,往往都是戴着斗笠出场,伪装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只有在偶尔和楚君凡独自见的时候,才会难得的以正常的声音和面容跟楚君凡说话。 也许是因为很少有这样知道他秘密的存在,楚君凡继续在这边住了十天左右,俩人反而倒是有了忘年交的感觉。后无封兴起之时,也会对楚君凡的武艺多有指点。 自从楚君凡伤势减减恢复,他能够清晰得感觉到自身的武功的确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于以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也许假以时日,说不定他很快便能够看到那条传说中的沟壑,触摸到那道成为宗师的大门,只是这样的事情,终究是急不来的。 由于已经受伤的缘故,楚君凡虽然偶尔心里发痒,但也不敢再跟后无封过两招,来看看自己现在是否能够接下宗师的招式。 十多日一晃而过,胸前的伤势长得也差不多了,只是偶尔还会有点生疼。除了开始的倒霉一箭之外,比起之前的东奔西跑,这些日子在天目上倒是难得悠闲起来,临到走时,还有点不舍之类的情绪。只是他还是不能再待下去,走之前本来只是随意找了个理由出来,如今时日不短了,若是再不会去,或者没消息,家里恐怕要担心了。 这一日,他告别了后无封以及他的老中青三位徒弟,至于那位渔夫,后来他已经知道了,那是东吴皇宫的第一供奉,自然没事的时候要呆在皇宫的。 自来处来,往回处去。 第七十四章 鬼祟的黄药师 第七十四章鬼祟的黄药师 四月二十日,楚君凡回到了京都。一离开天目山,他自然便写了信,送往四方城,详细说了跟东吴结盟的事情,至于受伤的事情自然没说。待到了京都,身上的伤势自然已经完全看不出来的,虽然一箭穿心,但楚君凡自从苏醒过来后,便特意配了药,消除可能留下来的疤痕,如今只有在十分仔细得看的时候,才能瞧出胸前有条淡疤,楚君凡自然很是满意。 回到楚府,府中各色的下人见到他,自然是开心无比。楚君文和楚君武都不在楚府,他便先去见了楚老太君,请了安。老太君看起来是遇到什么喜事似的,开心不已。柳夫人则早在去年便随楚天伦去了北疆,并不在京都。楚君凡张口询问,楚老太君却含笑着低头不语。 楚君凡也没留意,在往后院的路上,才注意到自己回府中这么久之后,几位妻妾却一个都没有看到。虽然说他向来跟妻妾间不讲究什么世俗礼节,但按照往日的习惯,此时自己外出刚归,卫蒹葭、赵璎珞以及柳飘飘早出来迎接自己了哪。今日却很是不同。卫蒹葭不来还好理解,因为她如今已有身孕,阖府都把她当宝。甚至楚老太君和柳夫人连她每日的请安都早免了哪。但是赵璎珞和柳飘飘,楚君凡已经问过丫鬟了,都说没有出门,竟然也没有出现,当真奇怪不已。 楚君凡也不好那这事问下人,因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往东苑而去,那里是卫蒹葭住的地方。如今他外出刚回,自然极是惦记她们母子。 到了东苑,没走到卫蒹葭的房间,便听到那边既是热闹。楚君凡走了进去,原来是赵璎珞和柳飘飘都在这里和卫蒹葭在一起。 “你们这是在一起绣花么?”楚君凡进门后说道,原来是他看到三位女子都拿着剪刀和针线在忙活,难怪都没去接他。 “相公回来了!”卫蒹葭说道。 “楚君凡,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这话是赵璎珞说的。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柳飘飘说道。 虽然语气各异,但三人都流露出一丝欣喜。楚君凡再仔细看去,发觉三人不是在绣花,应该是在学着做衣服,而且是小儿衣服。三人之中,明显卫蒹葭的水平要强一点,此事一件小儿衣服已经渐渐有形,完工大半,而其他俩人刚开始没多久。 “我说一个个都没见人啊,原来都在这里跟着蒹葭学做衣服。这个不错!将来这孩子一出生,一下子有这么多衣服穿,有这么多妈妈疼他,实在是极幸福的。”楚君凡说道。 却不妨,三位娇妻美妾听了楚君凡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一起笑了起来。 这阵笑来得诡异,楚君凡仔细回想,我并没有说错话啊?!不由得疑惑无比。 还是卫蒹葭笑着替楚君凡解围:“君凡你以为她们都是帮我做的啊,那是你想错了!她们都是帮着自己肚里的孩子做衣服哪?!” 什么?!楚君凡愣了一下,才明白卫蒹葭说得什么意思:“莫非.......你,还有你,你们都.......!” 这阵欣喜实在来得太快了,以至于他实在不知道该表示自己心中的喜悦。 “瞧你那傻样!这下知道我们都为什么没有去接你了吧?!”赵璎珞得意洋洋得说道。 “大夫说我和安宁公主肚子里的孩子都刚刚足月。”柳飘飘同样欣喜得说道。 楚君凡想了下日子,大概是他出上京出使之前的时候怀上的,心里当真是一个美滋滋啊。 他一把上前,霸道的不住惊呼的赵璎珞,以及另一边的柳飘飘搂紧怀里,同时看着肚子似乎大了一点语笑盈盈的卫蒹葭,开心得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两个妻子一个美妾同时怀孕,无论是那个父亲,都要惊喜失态得! ...... 接下来的日子,楚君凡什么都不管,转心伺候自己的三位老婆。费劲心思跟她们安排各种样式的食谱不说,还想法设法逗她们开心,各种生活细节更是细心得无微不至。无论是卫蒹葭,还是赵璎珞以及柳飘飘都觉得幸福无比,庆幸她们选择了一个好男人。 整个楚府上下,同样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除了大嫂似乎因为几位弟妹都有身孕,似乎有点心急之外,楚府和乐无比。 这一日,楚君凡过来跟楚老太君请安。刚到门外,竟然遇到一个没想到会出现在此的人,刚从老太君房间里出来。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楚君凡惊奇得喊道。不是旁人,正是黄药师。 四方城如今马上要建国,那么多的事情要忙,黄药师现在不是该在四方城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楚君凡不由得好奇。一般来说,黄药师出现在楚府,自己应该最先知道才是,此时看这样子,他是刚去见过老太君的。这是什么原因?莫非老太君身体有问题?是我没发现,但是师父发现了? “君凡,你在府里啊!”黄药师似乎也没想到会碰到楚君凡,略显尴尬。“我也是刚到京都,四方城已经定在六月初八,正式建国。我这次来京都送国书的。”黄药师解释道。 “师父,你莫非来给老太君瞧病的?!我每天都为她把脉的,似乎没发现什么严重的疾病,莫非是我不够小心么?是不是老太君的身体出了问题?!”楚君凡焦急得问道。老太君堪称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楚君凡的亲人,她在楚家的地位也堪称定海神针,如果她的身体真得出现问题,那当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没有。我也是路过楚府,来跟老太君请个安。如今我还有急事,先离开了。有什么事,我们师徒书信联络。”黄药师匆匆说完,便告辞而去,只是看起来有点匆忙。 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楚君凡不由得狐疑。 他跟黄药师相处多年,十分熟悉,因此能够清晰得看出黄药师怪怪的。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啊?! 第七十五章 老太君欲离京 第七十五章老太君欲离京 楚君凡觉得很奇怪,便在心里一直得琢磨这个问题。 莫非是黄药师那个老不修的跟老太君往年有旧?可是以前没发现这方面的迹象啊。若不是,为何他看那样子似乎略显尴尬,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啊?! 楚君凡苦思良久,也没思索出名堂来。 这一日,楚府全家齐宴。好不热闹,楚家人自然都是到了的,楚君凡,以及他的妻妾,卫蒹葭,赵璎珞,柳飘飘。楚君文以及他的妻子方子珊。另外还有老太君,楚君武,邢远道以及其他一下地位较高的家将。 酒足饭饱之后,楚老太君忽然开口说道:“老身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了你们的爷爷。他说想我了,也想你们了。兴许是这些年越来越老了,总觉得心思不济,这不也做了这个梦,今日整日便心神恍惚,再难心安。” 楚君凡连忙说道:“奶奶,要不我等会帮你开个安神的方子,去帮你煎点药吧。” “那倒是不用,天天吃药实在是吃的烦透了。”楚老太君说道,“也许是离开清临太久了,这些日子晚上做梦总是想着回去。我准备上书陛下,然后最近起身返京吧!” “老太君,可是孙儿哪里做得不好了?!最近可能是公务有点忙,没有小心伺候奶奶,都是孙儿的错,孙儿不孝。”楚君文连忙站起来说道,颇为惶恐。 “是啊,奶奶,你是不是在京都住得不安心啊。”楚君凡同样说道。至于府中的女眷,无论是方子珊,还是卫蒹葭、赵璎珞以及柳飘飘都随声附和道。 听老太君话里的意思,这是不想在京都待了,想要回清临城了。他们这些晚辈自然会以为是自己没做好,当下惶恐不安。 “都急什么啊?!这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自己想清临了,想老家了,想你们死去的爷爷了,说要回去的。不要着急,不要惶恐,这不还没有走哪!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君凡你们都速度给我做哪!子珊,蒹葭你们都也老实坐哪!”楚老太君看着孙子们的孝心,自然得意非常,笑得跟朵花似的。 “我去年来京都,是因为你们俩的婚事而来。如今你们也一个个都成亲了,几个孙媳妇我看都不错,个个我都很满意。再说,虽然你们的母亲随着回了清临,但是家里边的,族里边,有的事情我怕她镇不住。而且我一个老婆子在京都,你们一个个得还得孝敬我,还得过日子,这不跟你们填麻烦嘛!” “奶奶,你说什么哪!没有奶奶你在京里看着我们,跟我们撑着场子,这日子都没法过了。”楚君凡听这话越听越不靠谱,连忙说道。 “就是就是!”其他诸人皆随声附和。 “说了你们不要多想。总之,我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最近是准备要离开京都,回返清临了,现在提前跟你们说一下。都不要多想。”楚老太君说道,“另外,君凡,你进宫一趟。” 楚君凡听老太君的语气,也大概知道恐怕老太君是铁了心要回返清临了。她说让他进宫,自然是为了给楚皇禀告此事。虽然说楚老太君离开京都,想走就走,跟楚皇,以及楚国朝政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楚家如今在楚国的地位很是特殊,可以说是显赫无比。楚天伦麾下几十万大军,控制了西疆和北疆的大部分地区,隔在了楚国和齐国之间。一旦有所变化,对楚国必然是很大的影响。即使是楚皇,也颇为忌惮。老太君进京都之时,楚皇还下旨意赏赐,表示欢迎,因为这等于是楚家大部分都在楚皇眼皮底下。如今要离开,于情于理都要通知楚皇一声。 楚君凡自然知道此理,开口称是。却不妨楚老太君话并没有说完,“你去见楚皇的时候,顺便问问,我想把几位孙媳妇带回楚家祖祠祭祀祖先,看看他准不准。” 楚君凡略微诧异,没想到楚老太君会这么说。老太君话语未止,“如今蒹葭,璎珞以及飘飘她们个个都有了身孕,这将是我楚家第四代,可惜你们结婚的时候,不在清临,也没有去给老祖宗说说这好消息。老身是觉得,几位孕妇在京都,我走了之后,靠君凡你是照顾不好的,干脆都让她们跟我先回去,个个都让她们给你爷爷上束香,让他保佑她们个个都是大胖小子。君文,你有意见么?” 楚君凡连忙说道:“孙儿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楚君凡欲言又止,他觉得老太君离开楚皇应该没什么意见,不会阻挡。但若楚老太君要把几个怀孕的孙媳都带走,恐怕楚皇也许会有其他的想法。 坐在席上的方子珊听到老太君的话心里稍微有些黯然,几位孙媳之中,只有她这个大嫂如今肚子还没有动静。说起来,她若怀孕对楚家才是真正的大事,那是长房嫡孙。 老太君说道:“你把我的话带过去,至于楚皇他怎么想,他允不允许,到时候再说。对了,君文,既然我把蒹葭她们都带回去,让子珊你暂时跟我会清临吧,我带着她们一起跟老祖宗上香,等过一段时间再把她送回来,你不会有意见吧?!” “奶奶的想法自然是极好的,孙儿哪敢有什么意见。”楚君文连忙说道。“不如,奶奶,干脆把君武也一起带回去吧!”楚君文说道,虽然对于楚君武干的事情,在京都里到处发展黑社会,楚君文抱有宽容的理解,也很少说什么。但内心深处,总有点觉得这样不务正业的感觉。 “君武,你愿意跟我回去么?”楚老太君说道。 “奶奶,我能先不给你回去么?”楚君武站了起来,略显犹豫得说道。“如果奶奶和嫂嫂们都离开了,只剩下大哥和三哥在京都,太冷清了。我便在京都跟他们做伴吧!” “你们三兄弟都在京都,也好。不过君武你要答应奶奶,要听君文和君凡的话。”楚老太君说道。 “那当然!”楚君武回道。 关于楚老太君回清临的事情,就此定下。 ...... 三日后。楚君凡来到皇宫,求见楚皇。 作为朝廷里很出名的安乐侯,自然有无数的太监愿意替他端茶倒水,刻意卖好。因为要等待楚皇接见的缘故,一个在宫中叫做小顺子的太监一直陪着他。 楚君凡这两日,对于老太君那日的话在心里又过了几遍。想来想去,总觉得楚老太君此番动作,绝不单单是想要回返清临这样的理由,感觉更像是在——让楚家脱离京都! 最近天下间又发生什么事了么?还是有什么迹象自己没注意到。楚君凡不久前才跟楚天伦会晤过,自然知道楚家在现在的状态下,是不可能造反的,没有合适的大势,也完全没有必要。 还有上次黄药师的鬼鬼祟祟,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是什么事情,楚君凡忽略了,或是没有收到合适的情报。 可是想来想去,貌似最近的天下间最大的事情,就是六月份四方城的开国典礼了!可是四方城已经在去年京都之类选择不出手来换取对楚国不阻挠开国的结果了啊。虽然说又出了刘豆豆怀孕这样的事情,但是如今四方城和齐国以及东吴的结盟眼看已经达成,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数才对,即使叶重和楚皇真得选择在那时对四方城不利,有两位宗师帮着,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变故才是。 楚君凡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透这里面的玄妙。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 正在此时,传旨的太监来到,说楚皇已经在等他了! 楚君凡连忙整理心思,低头向着宫殿中走去。 第七十六章 诡异的形势 第七十六章诡异的形势 楚君凡进到宫殿,看清楚楚皇的方向后,先行礼同时说道:“见过陛下!” 说起来楚君凡其实不应该叫陛下的,他更应该称楚皇为父皇才对,因为安宁公主是楚皇的亲生女儿,但这样的称呼,即使是楚君凡,也是叫不出口的。在他心里,俩人的关系自然是没有亲到那样的程度。 不过楚皇自然也没有在此方面逼他,甚至满朝大臣也没人在乎这件事。 当日楚君凡双娶之时,本就是不符合皇室地位的,堂堂皇家公主,跟别的女人共享一夫不说,还不是正妻,而只是平妻,怎么看都有违皇家的气度。只是卫太尉在朝中的地位实在是太重要的,楚皇已经答应,自然是没有人敢于反对的。 “你难得进宫一趟,这是有什么事情么?!”楚皇开口说道。 楚君凡心里暗想,我没事便不能进宫么,这话说得,好像跟不愿意看到我似的。不过想想,俩人也的确没有那样的交情,他连忙说道:“臣今日进宫是有两件事要禀告陛下。” “哦?那你说说看。”楚皇随意得说道。 “第一件是喜事。安宁公主近日被查出已经有孕了,臣特意来禀告陛下。”楚君凡说道。他相信关于赵璎珞怀孕的事情,楚皇肯定早已经收到了消息,只是他既然进宫一趟,这件事自然是要光明正大的说一说。 楚皇难得的神情微微松懈,开口说道:“璎珞怀孕这件事的确是件大喜事。回头朕会有赏赐送到楚府。不过朕听说,卫蒹葭还有你那位妾侍都已经怀孕了?!朕的女儿既然已经嫁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辜负她,若不然,哼!”这番话自然是作为父亲兼皇帝该说得话。 楚君凡自然低头称是。而实际上这番承诺,他也是诚心实意的。去年他与赵璎珞天街庙会初遇之时,对她着实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后来招婿之后相遇,以及嫁她之后,双方更加相熟之后,赵璎珞倒是真得表现得相当得好,至少让楚君凡甚至整个楚家刮目相看。无论是对楚家的人,还是对下人,以及跟卫蒹葭、柳飘飘的关系,她都处理得恰到好处。之前楚君凡觉得她刁蛮的部分甚至也消失不见,反而表现得十分单纯善良。无论从哪方面讲,楚君凡的确要好好对她。 楚君凡沉默了片刻,看楚皇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继续说道:“老太君来京都日久,有点思念清临,准备回返北疆,特此命臣来向陛下此行。” “哦?!说起来,老太君在京都这么久,朕还没去请过安哪,也是朕的疏忽。如今既然要离开京都,朕自然回头另有赏赐。”楚皇说道。他早年间和楚天伦拥有一段兄弟情谊,如今在老太君面前以晚辈自居,楚君凡也知道的。 “老太君想要带着臣的大嫂,以及臣的几位妻妾,一起返回清临,祭祖之后,再让她们回来。”楚君凡略微犹豫,说出来今日面见楚皇最关键的部分。 不出楚君凡意料,楚皇听到了这句话,眉头皱了起来。这让楚君凡本来准备装作无意说出,然后对方无意答应的盘算落空。楚君凡想说赵璎珞有喜的事情,然后再说老太君离京的事情,最后再装作不经意间的提起老太君要带孙媳的事情,如果楚皇此时很是放松,或者疏于防备,随口答应的话,那自然是最理想的状态,皆大欢喜。 楚君凡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但既然楚老太君有心把几位女眷都带到北疆去,他自然是愿意配合的。只是楚皇依旧是楚皇,他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然后开口说道:“要把朕的宝贝女儿安宁公主也带走么?” 楚君凡应声说道,“如果陛下不舍得话......” “朕自然是舍不得的。安宁如今已经有了身孕,若是离开京都,朕看不到了,怎么办!”楚皇说道,“这样吧,你回去跟楚老太君好好商量,别的人她带走也就算了,希望她能够允许安宁留下来。回头朕会亲自派点宫女到你们府中,让她们好好照顾公主。公主既然已经有孕,一切都要仔细点。” 好好商量,其实便是没有商量。楚君凡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不过这样的结局已经让他很满意了。因为楚皇如此说,等于默认了卫蒹葭和柳飘飘的离开。 如果楚老太君真得如他所想的那样有心将她们带出京都,至少这第一步实现得不错。楚君凡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便向楚皇告辞。楚皇却开口说道了另一个话题。 “四方城建国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楚皇说道。 楚君凡点头称是,他不知道楚皇想说什么。 “几日前,四方城使节已经将国书送了过来。朕到时候会派使节团前去观礼,跟上次出使齐国一样,你依旧作为副使前去观礼。”楚皇说道。 “臣——遵旨!”楚君凡说道。一边答应,一边在心里想着,楚皇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四方城建国,楚君凡必然是要去的。若他是以私人身份去,自然是最方便的,因为本来就相当于他回自己家去。然而如今楚皇却开口,让他挂上副使的身份,楚君凡不得不多想,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其他的玄机。楚君凡一时之间什么也没想到,但楚皇已经开口,他不能不先答应下来。 这件事情说完之后,楚君凡便告辞离去。 回到楚府,跟老太君说了此事,虽然老太君并没有说什么,但楚君凡依旧感觉到她似乎听到楚皇允许她带其他孙媳离开,很是轻松。楚君凡只捕捉到老太君表情的一瞬,等到再仔细观察时,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楚老太君回清临这事便就此定了下来。说是准备走,但一大家子事,一大家子人,要走并不是件轻松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要书信通知北疆那边,让楚天伦派护卫接应。虽然有时候也没有必要,但牵扯到安全这事,再小心也不为过。 另一方面,虽然决定离京,但又不敢时间,楚家便慢慢得进行安排。说起来,楚家自然要离家,有些三亲四旧该通知的还是要通知的,因为楚君文要去衙门的缘故,这事情自然是落到了楚君凡身上。说起来,楚君凡这次算是对于他结婚那日前来的很多宾客有了更清楚的了解。 这些大概忙了半月的样子,后来楚府又安排了宴席,请了相熟的人来赴宴,算是楚老太君的告别宴。 到了五月初,五月十一这天,楚老太君一行人才正式从京都离开。这次离开的人很多,尤其是女眷,再加上女眷出行要带的东西等等,前前后后光马车都有十辆。加上护卫丫鬟下人,一行人超过百人。 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凡、楚君武三兄弟自然一起将楚老太君送到洛河畔,等大家回到了楚府,忽然发现楚府一下子空荡荡,冷清了很多。本来赵璎珞觉得把自己留在京都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因为她可以暂时完全的拥有楚君凡,想见他的时候,便随时可以见他。不想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也觉得无聊了起来。因为虽然有宫女的陪伴,但说话的人却一下子少了俩个。没有卫蒹葭和柳飘飘的陪伴,一时之间还真得不习惯哪! 不过这些终究都只是小事情罢了。 第七十七章 四四方方四方城! 第七十七章四四方方四方城! 楚君凡送走老太君之后,没有安省了几日,楚国便开始准备派遣使团前往四方城,参加四方城的开国大典。 幸亏这段时间有着楚君凡陪着,赵璎珞才不那么无聊,知道楚君凡马上又要离开,自然是很不情愿。她不知道楚君凡与四方城的真正关系,只是对楚皇命令楚君凡作为副使,十分不满。在府里多次对楚皇腹诽不已,但让她真得进宫去跟楚皇请旨,取消楚君凡副使的职务,她又没这样的胆子。刁蛮公主之所以在过去那么多年一直受宠,便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又不能做。赵璎珞什么都明白,只是在楚君凡面前一直嘀嘀咕咕得说个不停。 “不好玩,实在是太不好玩了!早知道如此,我就跟老太君去清临了!”赵璎珞略带埋怨得对楚君凡说道。 楚君凡只能好言相哄,他才不想告诉她,之所以她没能去,便是因为楚皇不允许她离京。这样的背后纠结,把亲生女儿当作人质的事实,楚君凡是不想赵璎珞知道。她既然嫁给了他,成为了他的女人,他自然要好好爱护她,保护她,不忍心让她接触到人心背后的黑暗。而实际上,楚君凡也相信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的赵璎珞未必便没有一丁点政治智商,他相信她其实内心深处对某些事实也理解且清晰认知的,只是她不愿意多想而已。 很多事情,若是非要想的清清楚楚,无疑是一种残忍。就这么迷糊得过吧! 楚国使节团五月二十五日从京都出发,使团的组成人员与上次楚国出使北齐的使团组成几乎一模一样。使团的正使依旧是那位老当益壮酷爱谈判的老头子,同样是为他配置了两位副使,而其中一位还是楚君凡。之所以说使节团与上次有别,便是因为另一位副使已经换了人。当然不是如今已经死亡的郭宗纬,不过新的副使,上次其实同样跟随使团去了北齐,正是叶家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人,叶小重! 楚君凡听到叶小重的名字略微差异,但也觉得这样也算情理之中。如今一位正使,两位副使的使团组成,最好的代表了如今楚国内部的实力构成。楚皇高高在上,掌控一切,正使的权利自然是最大的。而楚皇之下,拥有一位宗师的叶家以及拥有北疆西疆几十万大军的楚家分庭抗争,在使团之中,楚君凡代表楚家,叶小重自然是代表叶家。 从这个角度来讲,楚君凡对楚皇的帝王心术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表面上看起来不偏不倚,但其实暗中栽培叶小重的意图,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京都之中,另外值得楚君凡牵挂的便是柳王妃以及他们的儿子了。自从郭宗纬死后,市面上关于楚皇私生子的传言也慢慢得沉淀了下去。到了如今,大家大概都知道郭宗纬是楚皇私生子真得是一个流言,虽然没有人敢当面问楚皇,但大家都相信郭宗纬若真是楚皇的私生子的话,他又怎么会如此得冷血得看着他去死哪!要知道,这是他最后的一个儿子。更有足够眼光的人,已经知道楚皇在前一段时间,试图用某种暗示,让大家以为郭宗纬是他的私生子,是在布一个套,只是这个套的核心,郭宗纬在北齐一行的时候,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变成了一个废物,然后被楚皇当作弃子扔去。当然更少不得有许多的文武大臣,在事情明了之后,冷汗直冒,因为若是楚皇设局,很有可能便是想看他们这些文武大臣的心思,幸亏这局半途而破,若不然,很多人被蒙蔽,盲目得下错了赌注,站错了队,恐怕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郭宗纬这个私生子在事实上被证明是虚假的之后,在无数人心中,大概那个私生子完完全全是楚皇纵容之下的谣言了,而朝堂之上,二皇子的遗孀柳王妃以及那个遗腹子的地位,则一下子突然突出了起来。虽然说如今楚皇还年轻,前一段时间,还有叶妃有孕的消息,虽然后来叶妃的孩子因故没有保住,但这至少证明了楚皇还可能有子的可能性。这样说,柳王妃的那个儿子也不是必然的下一代储君的人选,其中可能存有无数的变数。但是在如今局势尚未明朗之前,这不妨碍大家对柳王妃以及她的儿子示好。这样的示好未必代表了多少的诚意,也未必需要太大的代价,但至少在楚国的朝堂之上,柳王妃母子的处境实在是大大的改善。 这些东西楚君凡一直都保持着冷眼旁观,他甚至都没有尝试着去跟柳王妃再次接触。因为既然已经决定了假意跟她们母子没有什么关系,那么最好的方法便是不管不顾,至少在所有人的眼中都要如此表现,这样才能把风险降到最低。 看着她们母子过得挺好,楚君凡也颇为放心。楚琳最近在宫中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虽然说楚君凡很想进宫去跟楚琳告个别,但想想也并没有太多的必要。 使团自京都出发,沿洛河向东乘船行了一日,转陆路乘马车行了四日,便进入了四方城控制的边界。 四方城的地理位置,位于齐吴楚三国交界。四方城的控制区域不大,范围大概只有昔日前汉三十三郡的一郡大小。四方城四面环山,天险地势封闭,易守难攻,天下第一城池之名流传已久。 楚国如今堪称是天下三国中最强势的国家,京都也可以说是举世少有的雄城,无论是人口还是规模,当年楚君凡初次来到京都之时,已经觉得叹为观止了。但在天下人眼中,无论到没有到过四方城的人,甚至是京都那些偶尔喜爱喝茶吹牛的百姓,都不得不承认,京都只是天下第二大城,而天下第一巨城,乃是四方城。只是说起来楚君凡算是四方城的下一任城主,但其实自重生以后,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了十三年,他还真没来到过四方城,见识一把天下第一雄城! 如今已经进入了四方城的控制区域之中,楚君凡心中更是迫切得想要早点看到真正的四方城。四方城不单单是四方城所属的那座城池的名字,更是四方城的势力的名称。使团继续走了半日,到了这日下午太阳开始渐渐落下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四方城。 而自从看到四方城的第一眼开始,楚君凡便直接震撼了。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说四方城是天下第一大城,因为他实在是很大很大。视线所见之处,从遥远的天边看过来,一直到视线的尽头,能够看到的一个巨大巨兽的清晰的边界。 四方城,故名思议,便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 这座城池很大,大到快要相当于一个郡的大小。无边无际不知道多少里的高高的城墙围起的,不单单有河流,有农田,有城市,甚至还有山! 昔日天机老人活着之时,在前汉依旧没有灭亡的时候,四方城便开始规划,到后来前汉灭亡,一直到天机老人死,然后刘豆豆担任城主,再到如今,天下风起云涌何止四十年,四方城的建造实际上一直未有停止过。 楚君凡看到四方城的城墙出现在视野之中,但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四方城的城墙依旧停留在视野的远方。不是因为使团没有移动,而是因为这城墙实在是太高了。 越靠近四方城,使团前进的道路越来越繁忙。楚君凡自马车上往外看去,总是能够看到一个个商队满载货物,往四方城而去,或者从四方城离开。 使团越往前走,越到的商队越多,有的商队甚至规模很大,楚君凡悄悄数过,一路上看到的最长的商队,前后加起来的辎重车辆几乎有百辆之数,至于货物的价值更是难以估算。 第七十八章 刘豆豆的安排 第七十八章刘豆豆的安排 使团的随行人员也经常为看到的商队规模以及数量而叹为观止,因为如此多的商队,如此大的货物规模吞吐量,自然代表着不可估量巨大无比的财富价值,而这样壮观的景象,从来是只有在四方城才能看到的。 四方城还有一个名字,“圣城!”这个名字不是官方的或者某位宗教信仰为四方城起的,而是天下商人自发为四方城起的称呼。 古往今来,商人一直是被歧视受尽鄙视的职业。无论是前汉还是更早的大夏,士农工商的地位顺序,一直是统治者和天下百姓共同的认知。在所有的严重,商业自然是下贱之极的贱业,商人统统都是投机取巧,靠着坑蒙拐骗才得到钱财的一批人。 但是四方城自从建成之始,便被天机老人定位以商立城。城主府对商人建立绝对维护的政策和法令,并禁止歧视。这样的法令甚至宽容到,只要商人在四方城花到足够的金钱,甚至可以自己给自己封一个皇帝的称号都没人管。 商人在四方城想穿什么绫罗绸缎,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想喝什么绝世佳酿,只要你有钱,只要你遵守四方城的法令,没有什么禁忌,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自从四方城建城的第一天起,天下商人便自然而然的为四方城的特殊政策而欢呼,而兴奋,随之自然是千万分的拥护。再加上四方城地处三国中间,占尽地利,本身位置就很适合作为三国货物的运转中心,而无论是前任城主天机老人还是现任城主刘豆豆,都以绝对强大的武力保证着四方城政策的延续性,不受其他国家的干扰。 四方城自然因此而财富甲天下,甚至有人言,天下财富有一半都在四方城之中。虽然说因为四方城的缘故,近些年间,东吴北齐南楚三国同样都认识到了商人的重要性,也在放松对商人的约束,但在天下商人眼中,四方城的地位依旧居高不下。 使团继续前行,又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由于即将夏天的缘故,天色已经比冬日长了多,但当使团走到了四方城的西门之前的时候,依旧能够接着余光将西门看个大概。 正因为如此,看到这座城门的人却都经不住得惊讶。四方城的城墙很高很厚,无论是高度还是厚度,都跟楚国使团所见过的京都的城墙大不相同。京都作为楚国的首都,自然是修得已经很是强大,但此时此刻于四方城的城墙一比,就像一个小孩子站在成人面前。 四方城的城墙看起来比京都的城墙高,也比京都的城墙厚。而当楚君凡仔细得看清城墙的成色之后,不由得更加惊讶。因为他似乎是看到了水泥! 自从重生于这个世界之后,他看到了很多的东西,像玻璃,像牙刷,这些与前世那个时空相比之时,怎么都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东西。 到了后来,他发现这些所有他有所疑惑的东西都出自四方城,再到去年他看到了楚国收藏的天下第一兵书乃是前世的“孙子兵法”之时,他的心里渐渐的对这些东西有了答案。 如果天机老人,同样是穿越众的话,那么一切皆都有了答案。 然而如今,这些依旧抵不了他看到水泥的震撼。要知道有了水泥,再有了钢铁,那么这个世界必然会走上前世那个时空那样的钢铁都市。更重要的是,他看过楚国的城墙,也看过上京城的城墙,然而今天第一次在四方城的城墙上发现了水泥。 有了水泥的这种变态物质,可以想象四方城的城墙该坚硬到何种程度。楚君凡低叹一声,在如今这个依旧以冷兵器战争为主,虽然有绝强武力出现的世界中,四方城这样由水泥聚成的城墙,恐怕还真得是无敌! 到了此刻,楚君凡才真正理解了四方城的天下第一之中的种种涵义。 天下第一大城,四方城。 天下第一商城,四方城。 天下第一高的城池,四方城。 天下第一厚的城池,四方城。 天下第一坚固的城池,四方城。 天下第一难攻的城池,四方城。 天下第一,名不虚传啊! ..... ..... 天色已晚,使团进了四方城,便速度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楚君凡自然同样如此。 到了夜半三更,楚君凡忽然在床上睁开了双眼。他起身穿衣,推门而出,门外已经有一个人背对着在等他。 “青青,我就知道你会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楚君凡略带开心得说道。 “我也是收到消息,便急忙赶到了这里。我们都没想到,楚皇竟然给了你一个副使的身份,这样你在四方城的行动会很不方便。”敖青青说道。“师父让我通知你,三日之后,她准备带你先去一个地方,让你做好准备。” “哦?!要不要我先去见过母亲?!太准备带我去什么地方?!”楚君凡好奇得问道。 “师父和长老们的意思是你既然如今是楚国使节,暂时还是保持身份比较好。虽然你跟四方城的真正关系,在很多人眼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这层窗户纸一日没揭破,我们便能够多出很多方便来,对于楚家来说也是好事。” 楚君凡静静听着,思索着,等到敖青青说完,他才开口说道:“是不是最近长老们又在闹?!” “啊?!你怎么知道!”敖青青惊讶得说道,她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番话,却让楚君凡觉察到这么多东西。 楚君凡轻轻撇了撇嘴,夜色之下,敖青青应当是看不到的。“如今四方城既然要建国,即使母亲的身份可以勉强称为女皇,但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讲,四方城都需要一位男性储君。我的身份一日不能大白于天下,那些反对我的长老们大概有更多的理由和借口来支持圣子吧?!”楚君凡说道。 “是啊。虽然我没有资格参加长老会议,但最近从师父的言谈以及黄长老的神态上,我能够大致判断出长老们的意见不统一。”敖青青点头说道。 “那母亲和师父准备怎么做?”楚君凡问道。这不是一份小的家业,他自然不会干脆利落得对于反对自己的长老们说,小爷不稀罕,干脆送你们玩吧!而实际上,到了如今的地步,他还真的想要继承四方城。 “师父和黄长老的意思,大概是先给你另一个身份。”敖青青说道。 “哦?!什么身份?这莫非跟三日后我要去的地方有关?”楚君凡说道。 “你可知道四方城城主,向来是有两个身份的,一个是四方城城主,而另一个是天机宫宫主!”敖青青说道。 “天机宫?!那个神秘之极的组织?天下间拥有几十位九品高手的所在?”楚君凡说道。 “正是那里。天机宫在四方城之中,同样是极其机密的所在。即使是我,对天机宫的了解,也只限于一些基本的东西,但天机宫是天机老人亲自创建的,是四方城一切最核心的存在!因此,师父的想法便是,先把天机宫交给你。天机宫向来是宫主独绝,长老们想插手也插不了,而你先掌握了天机宫,对将来掌握四方城的好处,是极大的!”敖青青说道。 第七十九章 夜半叙语 第七十九章夜半叙语 “好。说起来,我也一直对天机宫很是好奇,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只是这番权利交接,恐怕不是那么顺利吧?!”楚君凡问道。 敖青青轻轻点头,“去年天街庙会你遭遇刺杀的事情之后,师父在四方城大开杀戒,但是涉及到天机宫中的人,师父却并没有处理太多。她说过天机宫的权利一切都归于宫主,如果能够顺利接受那些权利,自然是最好的,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再动手除去。所以,如果这次你前往天机宫很可能会真得遇到挑衅。不过,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跟你一起去的。”敖青青温柔得说道。 楚君凡心里顿时觉得十分温暖,但心里却对对方话语之中的爱护回护之意略有腹诽。只要是男人,谁又愿意把自己交给一个女人来保护?!虽然一直以来,敖青青的实力都在楚君凡之上,但自从去年楚君凡进入九品之后,双方的实力差距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缩小。即使是上京城之时,双方若真得打起来,也难说谁输谁赢。而今楚君凡天目山之行,虽然遭遇了一番风险,受了穿心一箭,但收获同样让人嫉妒非常,他的实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是因为他习练龟息大.法,气息遮蔽,别人难以揣度他如今实力高低的缘故。并且一贯以来,敖青青都以为自己在保护楚君凡,心里强势惯了。她自然也不会想到,如今楚君凡自认自己的武学实力已经在她之上。 不哭少女如此得说法,自然是对楚君凡的爱护之意。楚君凡即使觉得如今自己已经不需要这种爱护,但也无心把这个事实说出来。最多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罢了。 “那就如此说定了,三日之后我亲自来接你。”敖青青说道,说完便准备离开。 “等等。上次上京城的那事情,你不准备给我个交代么?”楚君凡开口说道。 敖青青本欲离去的身子一顿,再回头之时,神态略显慌张:“上次跟北齐神圣之女谈判,关系到四方城和北齐谈判的大局,而且我想来想去,对方的要求并不算很过份,便答应了!” “那你拿我做交易之前,便不能先通知我一下么?!”楚君凡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道。说起来,关于上京城被神圣之女下药然后借种之事,他内心里也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怨忿,因为说起来,怎么算这事情都是男人沾便宜,何况那位神圣之女的的确确是位很漂亮的女子。只是关于俩女人拿起自己来做双方结盟的筹码之事,楚君凡心里多少总觉得有点别扭。 只是他同样也理解四方城因为刘豆豆怀孕之事而起的压力,也明白敖青青做这件事情,完全是处于公心,甚至是为自己打算的。他说这事只是想为难下敖青青而已,并不是真的兴师问罪。 “我......这件事,我......错了!”敖青青沉默片刻,略带犹豫得说道。她一开口,便是一句正式道歉的话。只是看着她说话的神态,向来是从来不曾向人道过谦的,什么话都没有,只有一句简单的我错了。 楚君凡听到这句话,看着夜色之中她身子微微的颤抖,心里却是开始后悔起来刚才自己开的这个玩笑。不哭少女乃是四方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女,无论是地位,还是武艺,甚至是性情,都是坚强强势无比的。想必即使她从小到大在四方城长大,真得遇到什么事情,也更可能的是由拳头解决,而不是言语。而想必以她的性情,向人道歉都是第一次吧! 客观得说,敖青青的这个道歉无论是从言语上,还是表现上来说,都比很多人都不如,也许还比不上一个经常掉皮捣蛋被父母教训的孩子。但此时此刻,楚君凡却着实心有所动,他相信对方的确是心意真诚的在道歉。只是看着她的惶恐不安,楚君凡忽然觉得心头某个柔软的角落一痛。 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敖青青的身子微微一抖,本能般的欲挣脱,但却依旧随了他。 “青青,我只是开玩笑而已。那件事我也知道难为了你,你要保护四方城欲结盟的真正原因,还要跟北齐谈好一切条件,实在是难为了你。而且这事情我也并不生气,只是说出来想逗逗你而已。” “你!”敖青青不想楚君凡张口说出来这样一番话来,她本能般的心头欲怒,但是却莫名般又熄灭了心头火。 楚君凡握着敖青青的手继续说道,因为敖青青长年习武的缘故,她的手远不如卫蒹葭、赵璎珞等人的柔滑细腻,但此刻握之在手,楚君凡却倍感温暖。“说起来,真正该想你说道歉的人是我才对。去年,我先是纳了妾,然后又同时娶了蒹葭她们两位妻子,但一直却欠缺给你一个解释。这件事情,虽然可以用为了楚家,为了四方城,为了我们的未来这样的借口来搪塞你,但我却一直不想这样。在这里,在今天,于这月光下,我要真诚的对你说声对不起。虽然我们并没有清晰得跟对方约定,但去年的事情,真正违背这个约定的却是我自己。而相反你却一直一心一意的为了我,为了四方城而无怨无悔!”楚君凡认真得说道。 “你......”敖青青忽然间听了楚君凡说了这么多话,一时之间感觉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她能够清晰得感觉到自己的脸庞的温度。她这一瞬间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想起了从小到大,师父对她的爱护,想到了宣德五年,她第一次看到楚君凡之时,被师父肆意取笑的心中的不情愿,想到了去年京都之中她第一次提笔写信,想到了她于楚君凡成亲之日于四方城之上对月流泪,想到了她知道卫蒹葭怀孕时心中莫名的难受......然而当听到楚君凡这么说的时候,听到楚君凡说委屈她的时候,她忽然间觉得这所有的付出以及努力都是值得的。 心中阵阵暖流流淌。“你不用如此的,师父从小把我养大,一直对我恩重如山!”敖青青慌张得解释道。虽然楚君凡那么说,她很是开心。但她还是不喜欢她那么说,因为他那么说,等于在贬低自己,而敖青青不喜欢听她贬低自己。 “这跟你师父不关!”楚君凡说道。“青青,其实我一直不想这样。我知道我们俩说起来,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相处时间,但是我一直希望,我们俩若真的有一天在一起,不是因为我母亲对你恩重如山这样的缘故,而是因为你我互生情愫,互相喜欢。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情,但是我一直觉得你该明白我的心意的。”楚君凡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嘴很笨,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敖青青解释自己的想法。 敖青青的身子微微一动,沉默片刻之后,说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也明白你想说什么。我虽然从小到大,在很多事情上迷迷糊糊。但是,在此时此刻,我任有你牵着我的手,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我不知道其他女子会因何为对一个男子动心然后倾心,但对我来说,这实在是一件糊涂账。如果说这里面没有对师父感恩的成份在里面,可是若是承认单单因为这个原因,我便真心示意得将你认为我未来的男人,我自己也觉得不是这样。不说别的,你还记得上京城之中,你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准备从皇宫之中逃跑么?!还有那次于危难之际,你把我先推出去,让我先跑么?!这些事情,我......当时好欢喜哪!” 楚君凡全神贯注得听着敖青青的话语,再听到最后一句“好欢喜”之时,更是觉得全身上下都舒畅无比,像是吃了人参果一般。他用力得捏了捏手中的柔荑,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说,那便做。他忽然一把抱住敖青青,头微微低下,轻轻得吻了下去。敖青青的身子猛然一僵,想是石头般的随着楚君凡摆动。 双方嘴舌相交片刻之后,青青才似乎学会了某种技巧。这一吻更是甜蜜无比。 等了不知道多久,双方的身体再次分开。 “时辰不早了,我要走了!”敖青青低声说道。夜晚的光线不好,无法看清她的脸,想必此时该是红霞片片般的美景吧! “嗯。那三日后再见!”楚君凡说道。 敖青青纵身离开,人在半空之中之时,忽然听到了楚君凡说了一句话。 “很香,很甜,味道很好!” 敖青青的身子在半空中一个不稳,向下掉了几尺,才又稳住身体,继续飞去。只是那速度,却便得更加的快! 仿若一只被猎人看到的仓皇的兔子。 楚君凡看着敖青青离去之时的仓皇,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欢喜。 ....... ....... 第八十章 天机宫! 第八十章天机宫! 三日之后,楚国使团已经到了四方城为使团安排的住处。楚君凡离开之后,顺利得和敖青青回合,然后上了一辆马车,向着天机宫而去。 “青青,天机宫在什么地方?”楚君凡开口问道。 “天机宫在龙虎山的山脚下。”敖青青说道。 “啊?!那天机宫不是跟城主府相距甚远哪!”楚君凡惊讶得说道。 “是的哪。师父身兼城主和天机宫主两职,有时候也实在是很烦两边奔波。只是天机宫的位置是昔年老祖宗亲自选定的,也不好更改,而城主府,若不建立在四方城的核心地带,也是说不过去的。说不定你要是早来,师父便会早把天机宫主的位置让给你了!” ...... 俩人随意得聊着,坐着马车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的路,终于到了龙虎山。龙虎山是一个雄伟连绵的大山,山势几番回绕,而天机宫就建在一个依山势呈环抱的地方,明显易守难攻。 敖青青早已经带着楚君凡下了马车,俩人步行而走。 “那边就是天机宫!”敖青青指着一座房屋的地方说道。 “啊?!天机宫怎么如此得小!”楚君凡惊讶得说道。 敖青青看着楚君凡的疑惑模样,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感触,跟楚君凡一样的疑惑。“你猜为什么天机宫看起来这么小啊?!”敖青青低低笑着。 楚君凡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原来真正的天机宫在地下啊!” “聪明!那边的那座房子只是天机宫的入口而已!”敖青青说道。 楚君凡跟敖青青继续往前走着,走到那座房子前面,能够清晰得看到房子前面的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天机宫三个大字。大门的两边各自站了两位身穿黑衣的护卫。 俩人走到护卫面前,敖青青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令牌,那两位护卫沉默的看了之后,便没有阻拦。 敖青青低声解释道:“天机宫这边的护卫是认牌不认人的,我若是不单师父的令牌来,是没办法把你带进去的。” 俩人进入之后,楚君凡才发觉自己还是想错了。外表看上去这里面应该是一个不小的房间,但走进去之后,这个房间却着实很小,甚至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这边走!”敖青青带着楚君凡走到一个地方,里面有一个小门,进去之后是一个可以站五六个人的木板。木板的四角用绳子系着。楚君凡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个东西,升降梯?! 敖青青本来期盼着看到楚君凡惊奇的眼神哪,但结果却有点失望了。“你以前在其他地方见过升降梯么?”敖青青问道。 “怎么了?!莫非这东西很是神奇么?” “不是。只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感觉很神奇。老祖宗真得是天纵英寸啊!”敖青青说道。 俩人上了升降梯之后,升降梯向下移动,下降了大概有三四丈的样子,升降梯的门打开,俩人走了出去。楚君凡一眼看去,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山洞。 敖青青在一旁解释道:“这个山洞是老祖宗无意发现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自然形成的,后来觉得合适,天机宫便建在了这里,不仅安全,而且隐秘。” 俩人走出升降梯,每走几步,便能见到很多匆忙来往的黑衣人。天机宫中的所有人都常年穿着黑衣。 “师父说让我先带你来天机宫看看,晚点她会过来跟咱们回合。”敖青青继续说道。 “嗯。那咱们就随便逛逛。” 楚君凡和敖青青沿着巨大的地底山洞,绕着走。走过一个地方,是一扇紧闭的门,门后应该看样子是别有洞天的,门上的名字依次写着:“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等到看到摇光之后,便再没有发新的门。 “天机宫中有七大堂,就是你所看到的,各以北斗七星为名。至于各个分堂究竟都是干什么的,有些我隐约知道,有的我则一点不清楚。江湖中流传的‘他们’属于‘天权’,而四方城情报组织中最核心的部分,则归于‘摇光’负责。” “那天机宫的七个分堂,是不是都有一位管事,或者负责人!如果我要接管天机宫,这几位管事的意见是不是就是关键!”楚君凡问道。 敖青青略带欣赏得看了楚君凡一眼,暗道他果然一下子便抓住了关键:“是的。天机宫对应七个堂,有七个堂主。他们分别叫做天一到天七!” “去年天街庙会那晚刺杀我的是不是名唤天十二?他跟他们是什么关系?!”楚君凡问道。 “天十二是天字号排名中最后的一个。昔年天机老人创建天机宫,收养了三十六位孤儿,各以天地人为名,自一到十二论处。天机宫有七堂,十二位天字开头的人,负责天机宫的管理。天一到天七分别是天机宫的七堂的堂主,而其他五位则是几位分堂的副堂主。像天十二则是天权的副堂主。”敖青青继续解释道。 “去年天街刺杀你的事情,师父当场发怒,直接杀了天十二。只是据她所说,这事情和天三也有点关系,只是去年四方城她已经杀了很多人,天机宫她为了追求稳定,就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天权的堂主是本应该是天四,但是天四这些年的身体不怎么好,所以很多时候,‘天玑’和‘天权’都受天三的控制。所以,你要小心这个人!”敖青青低声说道。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是何人,怎么出现在天机宫之中?!” 楚君凡和敖青青随声望去,只见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同样是穿着一身黑衣,只是于其他人的黑衣不同的是,他的衣领上绣了几根金线。 “君凡,他就是天三!”敖青青提醒到。 楚君凡轻轻一笑,有的时候世事真是奇妙无比。他们俩刚刚说道这位天三,在天机宫独控两堂的天三,他便真得出现了! 而且听着口气,这是来者不善啊!楚君凡在心里想到。 第八十一章 来战吧!杀戮机器天三! 第八十一章来战吧!杀戮机器天三! 天三带着两位身穿黑衣的卫士走到了楚君凡和敖青青面前,再次说道:“天机宫乃是隐秘重地,其是任何人想来就能来的!你们前来这里,可有令牌?” 楚君凡轻轻一笑,他知道对方这么说纯粹是故意给他和青青难堪。他不相信对方会不知道敖青青手里握着刘豆豆的令牌,才能走到这里来。对方如此说话,纯粹是故意找碴。 敖青青狠狠瞪了天三一眼,开口说道:“你眼瞎了么?!若没有师父的令牌我们能进入这里么!”一边说着,一边还把令牌拿出来给天三面前晃了一下。 “原来是圣女殿下当面啊。你虽然是宫主的徒弟,在四方城之中,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这种身份地位对天机宫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在这里并不能收到任何的优待!”天三说道。 “哼!”敖青青不屑得轻哼一声。 “那你带来的这位客人哪?!他可是同样有宫主的令牌么?”天三终于将茅头指向了在一旁的楚君凡。 “你不要欺人太甚!是师父让我带他来的,你可知道,他将是你们天机宫以后的宫主!”敖青青说道。 “哈哈!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相信是宫主命令你带他来的,但是你也太可笑了吧!竟然敢说他是我们天机宫以后的宫主!你以为随便一个人就能成为我们天机宫的宫主么?他有现任宫主的绝世武力么?他知道天机宫都是干什么的么?!”天三得意得说道。 “你竟敢——!”敖青青愤怒欲言,却被楚君凡拉住了。 “我听说天机宫向来是宫主决定一切,可是真的么?”楚君凡开口问道。 “宫主乃是天机宫一切的决策者和拥有者,宫主的命令自然天机宫上下无人敢于违逆!”天三顺口回答道。 听到对方果然如此回答,楚君凡微微一笑:“那如果是天机宫主命令我担任下一任的宫主,你会遵命么?!” “你!”天三明白了对方问前面那个问题的意思。如果他说不同意,就等于违抗了天机宫主的命令,于天机宫最大的规矩不同。如果他说会遵命,岂不是默认了愿意承认楚君凡是下一任宫主么?! 天三毕竟不是凡人,他尴尬了一个瞬间,忽然开口大声笑道:“哈哈哈!兄弟们,都快出来看,眼前竟然来了一个人,据然要做下一代天机宫主!” 楚君凡微微皱眉,因为此时当天三再次开口说话之时,他的声音竟然在一瞬间如轰雷震震,隐隐然震得人耳朵发疼。 楚君凡知道对方这是想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展示一下自己绝强的实力。而且对方如此张扬,自然是还想引起更大的动静,比如其他的堂主。楚君凡心思通明,只是冷眼旁观。 三人此时此刻站的位置正好是低下洞穴的中央,转身看去,能够看到天机七堂任何一堂的堂门。天三猖狂的大声传出去不久,天机以七星为名的各堂大门,依次打开。少时,依次走出了十个人来。五人有老有少,样貌各异。跟天三相同的是,他们都一身黑衣,有五位的衣领绣着金边,有五位的衣领稍微有点差别。 这些大概就是天字辈的十一位了,楚君凡在心里猜想着。天字辈一共十二人,天十二去年在京都被刘豆豆亲自杀死,余下的便是这十一个人了,只是据说天四身体不好,大概今日同样不在。 “老三,干什么哪?!大白天的瞎叫什么!” “三哥。” 各种各样的称呼,各种各样的问候,不一而论。 天三对着天枢堂门里面的出来的那位金领的人拱手为礼,然后环视四周自己的兄弟:“今日实在是有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发生,所以才请诸位兄弟前来看热闹。大哥,你来看看,年前的这位小子,竟然敢妄称要做我们天机宫的下一位宫主!” 新到的几位天字辈的人皆都好奇的盯着楚君凡,而那位天三对着讲话的天一同样保持沉默。天机宫虽然在四方城地位特殊,但是他们并不是消息闭塞之处。而实际上,在场诸人,相比无论是谁,对由着敖青青陪伴而来的楚君凡的身份都十分了然。尤其是去年天十二因为想要杀楚君凡,而后被刘豆豆天罚而死的事情,更是让众人留心楚君凡。 众人也都明白天三的意思。天三和天十二关系甚好,去年天街庙会那日的事情,本来就有他插手的痕迹。天机宫本来是由天机老人创建而成的,虽然说天机老人活着的时候便定下了规矩,天机宫只遵守宫主的命令,与四方城保持距离。但不要忘记,圣子乃是天机老人的嫡亲孙子,而且自小便受到他们这些人的关注。 而且四方城圣子无论是文韬武略皆为一流,再加上天机老人残留的影响,在这一代之中,圣子竟然和天机宫保持了足够亲近的关系,更被一些人视为理所应当的下一任宫主和城主的继任人选!从去年天街庙会,圣子能够调用“他们”来杀楚君凡便能够看出。 当日刘豆豆虽然也觉察到这种隐忧,但是天罚杀了天十二之后,她也并没有对天机宫进行大肆的株连。因为天机宫实在是太重要了,虽然表面上看刘豆豆举世闻名的身份是四方城主,但真正了解的人都知道,她之所以能够牢牢的控住四方城,最大的依靠,除了她宗师的实力之外,便是天机宫了。 天字辈除了死去的天十二以及长年老病的天四之外,如今的十位此刻都在此地。众人看着楚君凡的眼色各异,有的是探寻,有的是好奇,有的是略带反感。 楚君凡清晰得能够感觉到众人的心思。从天三说话的态度中看以看出,场间的天字辈中,天一的地位明显举足轻重。只是天三说完之后,天一却依旧保持沉默。楚君凡的心里有底了。保持沉默,便是没有立场。没有立场,便是可以争取!楚君凡忽然间对今日的事情有了把握。 而同样对天一的沉默,天三却十分欣喜。因为这意味着大哥默认了他的试探和挑衅。 “这位小兄弟,你大概对天机宫一点都不了解吧!天机宫乃是天机老人留下在这世间最珍贵的财富,而这里面最核心的部分,便在你眼前的七堂之中。我也听闻了你这两年所做的事情,的确不凡,但想要借此接管天机宫,却是不可能的事情。”天三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 “我能问一个问题么?怎么才能接管天机宫?”楚君凡开口说道。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此前保持沉默的天一开口说道:“天机宫中里面诸事繁杂,不是随便一个人能够接手的。我们都相信你很可能的确是宫主属意的继承人选,但老三的疑虑也有道理。虽然这么说可能对宫主有所不敬,但你必须证明你有能够统领天机宫的能力。” “哦?!如何证明?”楚君凡玩味得问道。 “昔年宫主继任天机宫之时,第一步便是将天机宫七星堂所有正副打败了个遍!”天一说道。 天机宫七星堂所有正副堂主,想必便是如今他们天字辈十二兄弟了吧?!楚君凡不由得微微苦笑,想必当初刘豆豆接任天机宫之时,已经是突破为宗师了吧。他很想说我也把你们一个个打个遍。但是也知道这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大哥说得对!昔年宫主一次打败了我们兄弟十二人,才能顺利继承天机宫。如今我也不欲为难你,只要你打败我,我天三便承认你为天机宫主继承人,如何?”天三说道。 楚君凡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看向了天一。在他眼中,天三应该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天一的态度。 “老三在我们兄弟中擅长杀招以及用毒,如今天机宫的直属武力的格斗、击杀以及用毒,都是他教的。你若能打败他,我们算是你过了武力的第一关!如何?”天一说道。 楚君凡注意到对方说得是第一关,稍微有点疑惑。不过此时他也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好!一言为定!”楚君凡许诺道。 “君凡,要不我替你来吧!天三他的实力,我都不一定是对手,你恐怕——!”本来正要开口让楚君凡拒绝的敖青青,没想到楚君凡竟然直接答应了,当下急忙说道。 “放心吧,没事!你要相信我!”楚君凡对着敖青青说道。 敖青青无言以对,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替楚君凡揽下此战的,只是在心里下了决定,等下若是有任何不对,她一定要迅速插手,救下楚君凡。 楚君凡走到了天三面前,开口说道:“那就来吧!既然你的大哥已经说了你的武学特征,那么为了公平期间,我也告诉你我擅长什么。我擅长剑法、掌法,同时同样跟你一样,喜欢用毒!” 第八十二章 战则胜!天字辈的惊讶! 第八十二章战则胜!天字辈的惊讶! 天三听了楚君凡的话没有回答,但双眼之中却有一抹浓厚的鄙夷神色。 他在天字号兄弟中排行第三,但真若打起来,除了面对天一他没有把握之外,其他人他都有必胜的信心。若不然,天机宫的安排中,也不会由他来培训杀手,教会他们杀人手段。要知道,事实上,他正是江湖上最神秘威名最盛的杀手组织“他们”的教官。 至于楚君凡的相关信息,以及他曾经有过的战绩,天三同样十分熟悉。正因为如此,对于此战,他拥有绝对的信心。自从十三年前,他便已经是九品顶峰的高手。如今,他的武学虽然由于资质所限,并没有很大的提高,这辈子也许都没有突破成为宗师的可能性。但是这十三年,他积累了丰富无比的战斗经验。他相信,三十招以内,他必定能够打败楚君凡。 俩人一起来到了场地中央,其余的人自然是让开了中间位置,让两人比斗。 “三十招以内,败你!”当俩人对立站定之时,天三忽然开口说道,嚣张无比。 “拭目以待!”楚君凡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自然同样知道天三的实力不可小觑,至少若是在去天目山之前,他八成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天目山之后,一切却早已不再相同。 “那就开始吧!”天三大吼一声,率先出招。他的双掌击出,荡出一道五颜六色的光彩,率先向着楚君凡扑了过来。 这道光彩看起来绚丽无比,是极其漂亮的,能够让人想起天边的彩虹,幼时街头买的涂了色彩的糖人,这些都是极美好的记忆。 只是越是美好的东西,往往越是危险。 开场第一招,楚君凡选择了退。不是不能进,而是没必要。对面以毒开招,想必也没有以此招决胜的意思。而且对方随着而前行准备贴身的动作,明显是擅长近战,而这同样也是楚君凡想要的。楚君凡只是单掌随意击出,击散了靠近自己的毒药。 天三很是得意,以为对方是畏惧自己的毒药。他得理不饶人,整个人如猛虎下山,挟无边气势贴向了楚君凡。 下一刻,俩人的战斗节奏突然快了起来。 天三的武学并没有所谓的招式,不,准确得来说,他的武功只是最最简单的招式。直线击拳,拳出如风。脚下突袭,猛不可挡。他的速度很快,各式各样的杀招,各式各样短小精悍的小招式层出不穷。或肘击,或膝撞,或拳开变掌,或掌散为爪!他的招招都攻向楚君凡的要害,腋下,胸前,下腹,四肢关节,喉咙,双眼,太阳穴,下阴......他明显对人的身体结构了解得十分清楚,也很擅长基本的格斗之术。若不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招出如风,招招都能带来死亡的威胁! 反观楚君凡,从这一战开始,他便似乎陷入了无能为力的反抗之中。当天三开招放毒之时,他后退。当对方贴身进攻之后,他却不闪不避。对方的攻势势如水火,他却只守不攻。战斗在最初的时候,表面看来,楚君凡便陷入了劣势。 敖青青的双眼露出一番担忧,场间其他的人却觉得正应当如此,因为他们对天三的实力十分了解。只有场间的天一却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注意到虽然天三一直表现出强大的攻击能力,而且楚君凡看起来一直忙着见招拆招,似乎有点手忙脚乱,但是天三却并没有真得取得什么优势,占得什么便宜。而且楚君凡双手双脚忙的不可开交,脸上却未见任何焦虑之色,不见慌张,不见恐惧。更让天一觉得奇怪的是,楚君凡似乎每隔一段时间他的右手总会怪异得动了一动,这番动作看起来不易察觉,但天一却丝毫不觉得对方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只是聪明如他,却没看透对方此招的用意。 眨眼间天三已经攻出二十五招,这二十五招他打的酣畅淋漓,好不痛快。只是可惜得是他没有取得什么值得一提的战果。他的双眼略显焦急,他本来以为对方不擅长贴身近战之术,战斗经验没有自己丰富,自己的贴身短打能够完败对方,所以才说出三十招的大话,但是到了如今,却已经看不到任何胜迹。 他不能再等待下去,他的手脚微收,身子略略后退,第一次出了一个大招。他的双手再扬,空中却未见丝毫变化。 楚君凡却不敢大意,他确定对方双手肯定不会无故而动。没有看见,便不证明前面没有任何危险。不过是看不到的毒罢了!他与这一瞬间猛然深吸一口气,然后使劲呼出! 仿若平地里多了一阵风,俩人之间多出了一点看起来青呼呼的烟雾,向着天三席卷而回! “好!”即使是作为敌对的天三,也不得不承认楚君凡这一招接的十分漂亮!他的毒乃是无色无味的粉尘,楚君凡当机立断,一口气喷出,让其倒卷不会而说,更因这口气中含有不少口水,让毒雾遇水变色,显现出来,这一招的确破得十分精妙。 天三大吼一声,整个身体旋转起来,双手紧握成拳,仿若两个巨大的锤子!这一招的名字叫做连山锤!一旦施展开来,他的身子旋转起来,双拳可开山裂石,更重要的是他的双拳轮流而击,旋转之势不止,攻击便不会停止! 楚君凡同样再次出招,帝王道人忍道!连山锤攻击无双,他偏要让他尝试下什么叫做超强防御! 天三的双拳轮流而击,击在楚君凡的双掌之前,被无形的气流隔开!却始终近不了楚君凡的身。 四周的人都不禁的为了双方的精彩战斗而屏住了呼吸,敖青青更是微微气喘,待看到楚君凡安然无恙,才略略气平! 双方二十七招过后,楚君凡却首先攻势! 他则对方身势渐衰之际,双掌击出——帝王道! 这两掌不是帝王单独的任何一道,而是帝王四道!到了此时,对于此招,他总算能够轻易使出,而且实力大概有宣德五年楚皇一掌的五成吧! 第八十三章 战则胜,天字辈的惊讶2! 第八十三章战则胜,天字辈的惊讶2! 这一掌让旁边的人不由得惊叹,甚至是天一的双眼也闪出一道亮色来。 他们很多人都知道楚君凡习得楚皇的绝学帝王道,然而如今很多人都是初次相见。即使他们没有入场,不能亲自感受帝王道究竟有什么玄妙,然而他们在旁边依旧能够感受到霸道摧毁一切的威力,王道堂堂正正的威严,诡道的玄奇莫测,忍道的坚强防御。 单说楚君凡能够轻松使用出这样一掌,他的武学便让人欣赏不已,因为这已经证明了楚君凡已经是一位九品顶阶高手,至少在品阶上跟场间所有的人都相同。更重要的是,如今天三和楚君凡交手将近三十招了,竟然没沾到一点便宜。相信换了场间的任何一人,估计也是同样的结果,或者更差。有的人心中已经开始因为楚君凡展露的超强武力开始隐隐欢喜。 虽然说楚君凡的这一掌实力强劲,但场间的人却着实没有为天三担心的。因为他都知道,天三完全有对付此招的办法。 楚君凡不以为此招可以结束此场战斗,但也没想过天三竟然以这样的一种方法来接过此招。 他的身子仿若一个充满了气被一下子放开的气球,忽然在空中飞舞起来。一下子东,一下子西,一下子上,一下子下。整个人仿佛被一阵气流急吹,无法琢磨,无法判断,楚君凡甚至捕捉不到他身体的方向。 无法捕捉,便不知道掌该击向何方,即使随便击出,又哪里能造成伤害!楚君凡双眼微亮,即使此刻为敌,他也为天三此刻施展的绝佳身法而感叹不已。 第二十八招中! 楚君凡难得的攻出一招,没有取得任何的结果。他便暂时停下,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招,然后再见招拆招。 天三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因为离他自己定下的三十招只剩两招了,他不能不再出大招! 第二十八招上他的身形像鬼魅变移动着,躲避了楚君凡的帝王道。当身体余势未止之时,他的身子突然前扑,一双手掌在刹那间变得朱红无比,看起来甚是吓人! 第二十九招出,毒掌! “来得好!”楚君凡低吼一声,之前天三开口以三十招为界,楚君凡未置可否,但却同样向给对方一个教训。此刻对方的这双毒掌,想必必定不是浪得虚名之招,一双手掌的朱红肯定不单单是吓人而已,必然是剧毒无比的掌法。楚君凡依旧可以选择帝王道之忍道连防御此招,就像前面的二十七招一样,也可以使出柳絮飘飞身法,向天三一样躲过这道掌法,但他此刻已经不想这么做了。 他要堂堂正正,正面于天三过上一招,只有在对方最擅长最得意的时刻,打败对方,粉碎对方的期望,才能起到最大的震慑作用。天三一双毒掌袭来,楚君凡同样双掌举起,帝王道再出! 只是这一次的帝王道与此前略略不同,在掌法乍出的同时,楚君凡的双掌先是闪过一道晶莹玉质般的光滑,双手似是戴上了一层无形的防护。 楚君凡曾经跟着黄药师学习过医术,有道是医毒向来不分家,即使是无意间,黄药师也知道和懂得无数的防毒和制毒的本事。昔年为了配合医术的施展,黄药师发明了很多种独特的武功,例如有催生之效的寒冰真气,自然也保护楚君凡此刻施展的小手段。 他的双手做了一层防护,说穿了就跟戴手套的原理一样,还真得只是小手段而已,因为此招的名字就叫做小手段。昔日黄药师凭借此招,可以直接用双手接触剧毒之物,而如今楚君凡便凭借此招将要和天三的毒掌一分胜负。 四掌相交,却未击实。天三本来看到楚君凡双掌对出,想要和他对掌之时,还在心里嘲笑对方,可是当四掌隔着一道无形气劲相交之时,他才明白楚君凡为何敢凭着一双肉掌接自己的毒掌。只是在下一刻,他的心里却被一种震惊代替了。 四掌相交,他只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似乎能够摧古拉朽的掌力向自己疯狂般的涌来,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帝王道掌法的玄妙,更因为对方的掌力似乎,在隐隐的感觉中比自己还要雄厚! 这?!天三心里大骇!他知道楚君凡的武学资质算是不错,但只听闻他最多到了九品顶阶的品阶而已,然而如今当双方第一次正式得正面用掌法角力之时,他竟然发觉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天三只坚持了三个瞬间,便再也维持不住相持的局面。他的身子不由得后退三步,嘴边同时流出了一缕鲜血! 他的双眼微眯,仇恨得盯着楚君凡,内心实在无法接受最后这样的结果!他不敢去看周围自己兄弟的脸色,因为他知道打成这样的结果,实在是丢人之极! 离三十招之约之差一招!天三的双眼微微一冷,闪过一道狠色!他心知他必要要拿出自己最强的一招拼上最后一把! 正在此时,忽然一声大喝传来:“三弟,住手!” 不是旁人,正是天一!天三诧异得看向自己的大哥!他不知道大哥为何在此时开口说话。虽然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想必大哥也知道他那一招的厉害,不试试,让他此刻认输,他又怎么会甘心哪! “你已经输了!”天一对着天三说道。天三略微疑惑,分心观察,却发现自从刚才四掌交接之后,楚君凡竟然已经束手站在了一边,似乎已经开始提前享受胜利的快感。 而就在天三的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六道略带通明的虚剑。此时此刻正分东南西北上下,天地六合围绕在天三的面前,形成了一个剑阵! 虚剑无形而就,但实力不可小觑,天三的身子略略移动,便会看到六道小剑随着天三的动作而成剑拔弩张,作势欲攻!更重要的是,虽然剑为击出,但是天三能够清晰得感觉到剑招的威力不可小觑!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天三惊诧得说道。 楚君凡微笑不语。天一开口说道:“实在再跟你交手的时候,楚公子找准时机,早已出了暗着。只是之前剑阵未成,剑未化形的缘故。这几把小剑似乎剑势各异,看起来跟白衣剑神萧布衣的剑招很像。” “阁下当真好眼力!”楚君凡开口说道。说完,他挥一挥手,剑阵消失不见。 只留下站在原地的天三神色落魄。他之前夸了海口,要在三十招之内,完败楚君凡。未想到一番打斗过后,在二十九招后,他却真真实实得输在了楚君凡的手里。这个结果实在是跟他的心里期望太差了! 楚君凡看着天三呆若木鸡的样子,开口说道:“阁下不必在意,其实这场战斗我也并没有胜利,咱俩最多只能算是平手。至于那个剑阵,只是你没有留意我的出招,让我找到机会耍了一个小花招而已!” 天三听了楚君凡的话,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并没有说出什么。他知道对方这是给他一个台阶,只是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支持的圣子,想到去年因为刺杀楚君凡而死去的天十二,他实在说不出缓和的话来。 “楚公子不仅武学高超,心胸亦是宽广!老三,你实在是败得不冤啊!之前我尚未看出,等到楚公子和老三交战的时候,我才发现,楚公子已经先我们诸人一步,恐怕此刻已经看到了那道传说中的瓶颈!”天一说道。 楚君凡没有否认!但其他的人却大吃一惊! “大哥,你说得是真得么?!”几位不知道是排第一的兄弟开口问道。其余未开口的人双眼也惊疑无比! 实在是这件事情太大了!那道传说中的瓶颈不是别的,正是九品于宗师之间的差别! 九品与宗师,听起来相差不远,但他们这些在九品浸透多年的人,却知道这一步实在是有千万里那么远!天字辈十二人,虽然不能说个个武学方面资质天下无双,但资质最差的天六也在三十岁之前便进入了九品境界!而如今他们中最少的,也在九品中呆了十几年。 不单单是他们,天下间这么多年出现的九品高手,有名有姓的又何止百人,可是成为宗师的自始至终就是只有那么几个而已!而习武之人,尤其是入了九品之人,谁不以成为宗师作为自己的目标哪! 而此时此刻,听闻楚君凡竟然先他们众人一步,看到了那道传说中的瓶颈,他们怎么能不震惊,怎么能不羡慕!即使是天三,此刻也震惊得望着自己的大哥以及楚君凡。 天一没有回答众位兄弟的问话,因为即使是他,对楚君凡的境界和实力也只是猜测而已。天一看向楚君凡,想要听听他的答案。 楚君凡微微苦笑,“我也只是看到而已,离摸到以及跨过那道传说中的沟壑还远着哪!” 虽然他说得很是轻松,仿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似的,但其他的人却都欣喜无比,似是松了一口气! 第八十四章 地字十二的考验! 第八十四章地字十二的考验! 天三的脸色变了几变,走了过来,对着楚君凡说道:“是我一直以来坐井观天,小看了公子。此时此刻,我输的心服口服!” 楚君凡略略诧异,再转头看向四周,其他的天字辈诸人似乎也都满怀欣喜的看着楚君凡,双眼之中都皆有叹服之意。楚君凡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虽然只是看到了那道瓶颈,但看到便是摸到,甚至跨越过去成为宗师的前提。此时此刻,天字辈的人之所以欣喜便是因为如此,因为他们看到了楚君凡成为宗师的希望。 天机宫的天地人一共三十六名,都是天机老人在世之时收集的孤儿,培养而成的,无论是在四方城,还是在天下,他们的资格都很老,而且实力强劲。要像成为这样一群人的首领,成为掌控他们一切的天机宫主,自然要求有绝对的实力。 之前的刘豆豆便是此例,若不是当年她已经成为了宗师,只依靠着天机老人的遗命,以及她的身份,她的位置未必便会坐得稳当。 天机宫诸人也知道,如果要求下一任宫主同样是宗师有点强人所难,如今遇到一个楚君凡,竟然已经先众人一步,有了比较确切得突破成为宗师的希望,这不能不让众人有所期待。期待下一任宫主依旧能够强大,维护好天机宫的内部团结,更期待如果能够亲眼看到一位九品高手突破宗师的过程,说不定他们自己也会有很大的收获! “楚公子,你如今既然已经胜了老三,那么天字辈主人将表示未来会服从你。”天一对着楚君凡认真得说道。当天一如此说得时候,其余众人并没有表示反对之意,表示这便已经是众人决定。 楚君凡心里微微一喜,今日最难啃的骨头已经啃下。“谢谢诸位!” “不过!”天一话语一转说道:“你也知道天机宫不单单有天字辈,还有地字辈,以及人字辈!人字辈乃是昔年老祖宗定下的暗棋,如今不是生死存亡之际,不会现身于世。不过地字辈那边的考验你还是必须要过去的!” “地字辈?他们的主要职责是干什么的?”楚君凡问道。 “天字辈负责管理天机宫的所有活动,以及提供强大武力的保护,地字辈则是一群专门研究奇巧淫技的疯子。”天一说道。 哦?!这样说,岂不是相当于一文一武了?!联想到四方城流传于世,不知道赚取了多少金银的货物以及制造货物的技术都来自于天机宫,楚君凡大概理解地字辈都是干什么的了! 自从宣德五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楚君凡发现这个世界有很多根据发展不该有的东西,比如牙刷牙膏,比如玻璃,更比如前不久看到的铸成四方城城墙的水泥。这些东西明显不是正常条件下这个时空正常科技发展该有的。等到后来楚君凡发现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的出处四方城,又发现那位传说中极其牛叉的人物天机老人,极有可能是一位穿越众之后,这些都有了答案。 虽然天一对地字辈的介绍只有聊聊几句,但是楚君凡却大概明白了,地字辈的存在大概相当于前世另一个时空的那种研究所之类的东西。 “不知道地字辈的考验会是怎么样的?莫非他们个个也都是九品以上的高手,我等下要再打一场?!”楚君凡问道。 天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地字辈十二人,虽然也习有武功,但是不过是为了延年益寿而已。他们中只有一位入了九品。他们的考验不是武试,而是文试!” “文试?!如何个试法?!”楚君凡好奇得问道。 天一却再次摇了摇头:“怎么比试不是有我定下来的。而是有地一决定的!你跟我来吧!” 说完,天一便带头向着天枢宫的门那边走去,楚君凡自然在后面跟上! “你请稍带会!”天一说完,便自己推门进去先。 片刻之后,天一拉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走了出来! “天一你干什么!我的研究到了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能打扰我哪!快放我回去,我还急着研究哪!”那位老头一边被天一拖着,一边口中嘟囔得说道,显然是对天一此时此刻的作为十分不满! 这样的派头在这一个时空倒是从来没见过,但是在前世楚君凡却是见过一两个。不用说,眼前的这老头想必就是地一。这样的人天生便是研究狂,一旦进入研究状态中后,便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先忘掉你那些机器吧!看看眼前,这位楚君凡公子,想必你也听说过吧!今日宫中命圣女带他来接受我等的考验,看他是否适合成为下一任天机宫宫主!之前我们天字辈的考察他已经顺利通过了,现在轮到你们地字辈表示意见了!”天一知道地一最讨厌人说话绕弯,浪费他的时间,三言两语将所有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哦?!如今的宫主不是干得挺好的么?!此时选什么下一任宫主!真是浪费我的时间!”地一埋怨得说道。 “你忘了那件事么?上一次不是特意告诉过你么?!如今四方城建国在际,说不定会有人乘机作乱,此时定下宫主人选,也是有备无患的。”天一说道。那件事情,自然是指刘豆豆怀孕的事情。 “好吧!选宫主那就选吧!说起来,现在的宫主实在是差了点,对我们地字辈的工作一点都不了解嘛!要不是看着问她要钱的时候,总是那么爽快,我才懒得理她哪!”地一自言自语得说道。 楚君凡在一旁听得不由得心里冒汗,原来当年地一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才会接受刘豆豆作为宫主的啊。不过想想也是,以刘豆豆的性情,让她却学习和了解什么研究啊科研之类的东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小子,你听好了!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若回答得让我满意,那边无事,你想当宫主就当呗。你若回答得让我不满意,老头子我转头就走!” 第八十五章 三个问题 第八十五章三个问题 楚君凡自然点头称是。心里却暗自惴惴不安。虽然说文试看起来不如武试那般凶险,楚君凡应该不担心才对。毕竟只是回答几个问题,答不对又不会有血光之灾,又不会掉块肉! 但是既然已经过了武试,楚君凡自然对文试以及最后的结果,拥有了更大的期望。自然是以能够顺利通过考验,继承天机宫作为最理想的结果。 而且前面那一场武试,虽然于天三看起来打得十分激烈,惊险无比,但在楚君凡心中,那一场看起来他甚是费力的比试,在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自从天目山之后,楚君凡的武功再次获得极大的进步。他的眼界便已经跨过了世间的所有九品高手,无论是知名的,还是不知名的,无论这些人的资质是否比他更好,而是将他的目标盯在了更上一层的目标上,那些仿若站在云端的宗师们。 准确得说,在跟天三比试之前,楚君凡便知道这是一场他必定会取得胜利的战斗,只不过,他并没有想到会胜利得那么快罢了。 但此时此刻的文试却不一样。那位地一一看就是那种只懂醉心于自己关心的研究,而会忽视到其他一切不必要的事情,比如人情事理等东西,此时此刻,谁知道他会问出来什么了不得的问题,说不定是他研究的某些内容哪。 无论他怎么出题,这场文试都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只是楚君凡此刻也无路可退。 楚君凡心中暗自在猜测着地一的第一个问题会是什么,希望不要是太难太偏的题目。而实际上,地一如果真得问一些研究上或者科技上的浅显题目,楚君凡自觉还是能够回答出一些的。毕竟在前世那个时空中,他是经历过“千军万马闯独木桥”堪称折磨的天朝高考的,后来还混了个大学毕业证,虽然说如今大多数的数学,物理知识他都忘光光了,但隐约记得的那一些,在这个时空中拿出来,也许也让无数人奉为奇迹了,因为时代诧异太大了。只是如今已经知道了天下间任何与本来科技不相符的那些东西,都是出自四方城,都是直接或间接出自天机宫,楚君凡也不敢在这方面打包票。比如,对方若问他怎么烧水泥,他此时哪里还想的起来啊! 让楚君凡略微诧异,但又同时略微惊喜的是,地一第一个问题不是任何跟研究或科技相关的问题,而是一个跟研究或者科技丝毫挂不上瓜葛的问题。 “自从夏朝乃至先朝再到如今的天下,自人类出现以来,一直将天下人分为四类,士农工商。并且无论是哪朝哪代的帝王将相都以为士的地位是最崇高的,而商人的地位是最低贱的,商人的职业是卑贱的,你怎么看?” 即使是旁观的人,无论是天一,还是天字辈的其他人,甚至敖青青,听了地一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都微微颔首。这一个问题被地一作为问题来问楚君凡,考验其是否能够成为天机宫的宫主,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四方城以商立城,无论在几十年前,还是在现在,都是一件很独特的事情。即使在四方城初创之时,天机老人下令四方城给予商人一切平等的地位以及权益之时,四方城内部都尚有相当大的不同意见。因为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便是士农工商的顺序,商人都是投机取巧,不食生产,只以欺诈骗取钱财的米虫而已。只是当时以天机老人的强势,他决定的事情,谁又能真正的反对。 四方城的兴盛从此而起,事实胜于雄辩,四方城的快速发展,以及在天下间依靠网罗商人汇集财富的速度以及规模,让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心惊胆战。很多人开始探究,这样做究竟有何意义。有些聪明的人渐渐从这里面悟出了某些似乎跟先贤遗留下来的大相径庭的答案,比如人本来就只是人而已,农民,商人,工匠,甚至是官宦,都可以当作一个换作钱粮的职业而已。也许他们领悟的东西,尚不能如此得透彻,或者只是心领神会,但并没有以言语或文字流传于世,但自天机老人之后,刘豆豆当四方城主之后,四方城依旧延续了当年的诸般政策。 如今地一考察的楚君凡很可能是下一位的天机宫主,更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四方城主。因为天机宫是四方城的真正核心,若是掌握了天机宫,即使不做城主,也是事实上的城主了。那么出于四方城或者天机宫长久健康发展的必要性,就要求在大体政策上能够保持连续。这才是地一问出此个问题的真意,也是诸位都很满意此个问题的原因。 楚君凡略一思忖,便大概明白了地一问此题的原因。心里却是暗自警惕起来,能够在此刻随意问出这样问题的地一,绝对不会是他所知道的那类只知道研究工作,而不关心人情事理的那种研究狂。不过想想也是,对方既然是地字辈的头脑人物,又怎么会如此得简单哪! 只是这个问题却着实没有什么难度,在前世那个时空,这样的问题十岁以上的孩子都能回答出来,而且还能说出一大堆理由来。 楚君凡略一思索,便张口说道:“其实无论是士农工商,疑惑百家百业,如果能够从一个足够高的角度来看,都只是一种工作,或者职业而已,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反而是各司其职,缺一不可。如果把整个社会比作一个人的身体的话,帝王将相等士族相当于人的头脑和心脏,决定人的思想以及行为,农民相当于人的胃部,消化食物给人体提供能量,工人则好比人的双手和双脚,商人则是人体内的血,负责在人体内流动。” 楚君凡形象的将士农工商的具体作用将了一遍,新颖的说法,让大家都听得不由得入迷。即使是问出问题的地一也双眼一亮,为楚君凡详细清楚的比喻而略略佩服。 “正如一个人,不能没有大脑和心脏,同样不能没有胃,没有手脚,更不能没有血。士农工商对整个国家来说,无论那一类人都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严格都说来,士农工商,是不应当有高低先后之分的,而是应该平等!” “四方城以商立国,在天下间最早为商人提供了特别的待遇,这才有了四方城的迅速强大,以及财富半天下之说。四方城应该坚持这样的理念,持续下去,才能获得更好的发展!” 楚君凡的话语止住。这段话先是浅谈了自己对士农工商的理解,然后再暗示,若是自己成了天机宫主,必将会保持政策的延续性,继续保证商人的地位,同样继续支持天机宫内部的研究。因为准确的说,地字辈的人所干的事情,则可以归结到工匠的身份上去,他们若不是在四方城,而是在天下其他三个国家,想必自然没有今日今时的地位,也不可能得到某位帝王全力的支持。 地一自然听出来楚君凡的暗示之意,心里想这小子果然不亏是宫主的儿子,还算清明伶俐。 “第一个问题回答得还算马马虎虎。”地一说道,“继续第二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一个你可能平时不会注意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需要太清楚,你只是要根据一个大概就可以了。” 地一略略停顿,给楚君凡一个聚集心神的机会,然后继续说道:“你有没有留意,一个车轮滚动一圈的长度,大概相当于车轮半轴的多少倍?!”地一略微狡猾的问道。 第一个问题楚君凡回答的不错,他有意在第二问上面为难一下楚君凡。虽然他听说楚君凡聪慧无比,但他又没有在天机宫长大,以前也没有接触过天机宫的格物研究,平时应当也不会思考过此类的问题吧?! 一旁的敖青青听到第二个问题,不由得在心里暗自为楚君凡着急。因为聪明如她,来过天机宫很多次的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明显是难为人么?!楚君凡又没有做过这种研究,怎么可能回答出这个问题! 楚君凡在开始的确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究竟是在问什么,当他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之时,才忽然醒悟过来。说了那么多废话,这不就是再问圆周率的大小么?! 即使是前世一位刚上三年级的学生,大概也能一口说出圆周率约等于3.14这样的答案,更别说大学毕业的楚君凡了。如今虽然时日减久,关于圆周率其后的很多位他已经不记得了,但他至少还记得小数点之后九位左右的样子。而这已经足够用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比较简单。一个车轮滚动一圈的长度,大概相当于车轮半轴三倍多一点。如果再往下以十级细分,准确一点的数字是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五三!”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谁告诉你的!”地一诧异得说道! 第八十六章 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人! 第八十六章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人! 地一惊奇的看着楚君凡,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真得如此快速得说出了这么个答案,而且如此精确。 他本来的意思是只要楚君凡能够说出大概是三倍,便算他过了。但没想到,楚君凡竟然说出了一个精度如此之高的答案。 关于圆周率的问题,他自己也有一个答案,还是昔年继承于天机老人的答案。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这是他幼时便一直记得清清楚楚的答案。 后来他更亲身用多种方法验证了这个数字的准确性。他曾经记得天机老人曾经说过,如果努力,还有更精确的数字,但这么多年来,他用了各种方法,依旧不能确定下来,再一位精度更高的数字是几。 然而如今楚君凡竟然一口气说出了一个答案,而且精度比自己知道的还高。这怎么能不让他震惊! 只是对于地一的问题,楚君凡一下子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能面色古怪得说道:“以前闲得无聊的时候研究过!有的数字我也是瞎猜的!” 地一略带疑惑的看着他,自然不相信他是瞎猜的答案。若是瞎猜的,又怎么可能猜到那么高的精度。只是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第三个问题,如果你成为了宫主,你会干预我们的研究么?”地一说道。 旁边的敖青青听到了第三个问题如此简单,不由得轻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天一也略微诧异的望着地一,这样简单的问题是赤裸裸的在放水啊! 他当然不知道地一此时在心里想的是第三道题目出简单点,买楚君凡一个好,回头好想他打听怎么测量更准确精度圆周率的方法。 楚君凡点了点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可以承诺,尽量不干涉你们的研究工作,保证你们工作的独立性!” 地一一待楚君凡说完,便迫不及待得宣布:“回答得很好,你的考验通过了。我们地字辈愿意成为你为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只是既然你以后注定要成为我们的宫主,能不能告诉我一个秘密啊,你怎么把圆周率计算得那么精确!你若不告诉我,我恐怕今晚都要睡不着觉了!” 楚君凡微微苦恼得看着一下子似乎表现得孩子气的地一,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是不想告诉对方,而是他真得不知道这个答案啊。 他只是记得前世的圆周率后面的几位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是究竟怎么计算才能算到这一步,怎么才能提高精度,他是真得一点都不知道。 “你就告诉我吧!就是让我拜你为师,我也愿意的!”地一看着楚君凡沉默不语的样子,以为对方是不想告诉自己,连忙说道。 楚君凡微微苦笑,他自然是能够理解像地一这样的研究狂人遇到秘密之时,那种对真理以及真相的渴望可以让他付出一切。看着地一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年纪,如此低声下气得跟自己说话,楚君凡真得想告诉他真相,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啊。 “你们都在这里啊,很是齐全,那就好,我就不用再去找你们了!”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算是救了楚君凡的场子。 那边无论是天字辈的人,还是地一,以及敖青青,天机宫的护卫,看到来人,则早已低声行礼,齐呼:“见过宫主!” 出现在此时此地辈众人称为宫主的,全天下间只有一人,自然是刘豆豆。 “都起来吧!一个个行这样的礼给谁看,平时也不见得你们多尊重我!”刘豆豆说道,正如她的脾气,向来直来直去。 无论是天字辈还是地字辈,都是昔年天机老人带出来的,留下来的。虽然刘豆豆以绝对实力以及天机老人的遗命坐稳天机宫主之位,而诸人明面上自然不敢违抗刘豆豆的宫主命令,但是心里有多少真心的敬重是另一回事。若不然,何以昔日天三和天十二便可以以为圣子的一个暗示,便派杀手去杀楚君凡哪! “属下不敢!”所有人再次齐声说道,显然已经熟悉了刘豆豆的脾气。 楚君凡的双眼特意的在刘豆豆的肚子上看了两眼,似乎是大了许多。刘豆豆若有所觉,翻了楚君凡一眼,然后继续说道:“看起来你们跟我儿子玩得挺开心嘛!怎么样,我这儿子乃是天才之中的天才,我让他做天机宫的宫主,你们不会有意见吧!”虽然是问话,但她的话语中却显得没有丝毫的问询之意,而是隐隐透着不可反驳。 天一和地一再次齐齐躬身,分别代表天字辈和地字辈表示了的意见:“我们同意!” “哼!你们要是敢说个不字试试!”刘豆豆说道,话语中似乎在威胁。 楚君凡到了此时,倒是对这个母亲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以前他只是以为对方算是个粗人,粗枝大叶,但今日这场局,让她看到了她的细致之处。 她先是安排了楚君凡来亲自接受天一和地一的考验,然后在此刻在表现出自己作为宫主以及母亲的强势。 如今楚君凡不但如她心意,依靠自己的努力而不是她的强制命令折服了天一和地一,刘豆豆也借此强化了自己的权威,证明了自己的识人之明,当真是一箭三雕! “你们都去忙吧!我和我儿子说会悄悄话!”刘豆豆说完,之后便命令道。 其他人开始慢慢离开,即便是敖青青此时也往远处走去,显然是为了许久未见的母子提供一个隐秘的说话场合。 楚君凡随着众人的身影看了一周,确认自己并没有看到一个以为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心里觉得奇怪。 “不要看了,他今日不会来的!”刘豆豆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说道。 “这不符合常理啊!今日应该是圣子一个天赐的良机,我一直以为他会出现在这里,争夺天机宫主,或者努力不让我通过考验的!”楚君凡说道。 第八十七章 大戏将开幕 第八十七章大戏将开幕 “我同样也以为他至少会出现一下,或者会由大长老那边表示一下对我的抗议,但是实际上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刘豆豆同样略微奇异得说道。 四方城圣子乃是天机老人的孙子,无论是从血脉上,还是从在四方城的地位上,都将是楚君凡继承四方城的最大的竞争对手。天机宫虽然说乃是刘豆豆的私人力量,不像在四方城的政务上,八大长老能够光明正大的插手其中,但是如果楚君凡能够顺利得继承天机宫,那么等于为他继承四方城扫清了最大的障碍。他相信对方不会看到了这一点,在他本来的印象之中,对方必定会抓住此次机会,至少先阻拦自己通过天机宫的考验,即使不能阻拦,也要给自己增加点难度才是。 然而让他奇怪的是,那位去年他曾经见过一面,并间接交手的四方城圣子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不得不让他疑惑,对方是不是有新的谋划!楚君凡当然不会因为对方会因为刘豆豆的缘故,会因为此刻四方城建国面临危机之时,而心中因大义而放弃对四方城继承权的争取! “那位大长老以及圣子知不知道那个秘密?”楚君凡忽然开口说道。 刘豆豆看了楚君凡一眼,她自然明白楚君凡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她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他们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不过我相信你担心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的。他们毕竟是师父的儿孙,当年师父临死之前,曾经留下了遗言。大长老他昔日是发过誓言的,我相信他们虽然也许对我的诸般安排会有意见,但应该不会背弃誓言,背弃祖宗!” “去年在精度之时,我这么问你的时候,你也如此都说过。但此时此刻,不同往日,而且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多多小心才是。反正我是觉得你在对他们父子身上的信任实在是太多了点。”楚君凡说道。 刘豆豆点了点头,然后轻轻一笑,说道:“说起来我才是你的母亲才是,怎么总感觉你在教训我哪!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你别忘了,我可是一位宗师啊!” “你是一位怀了孕的宗师!”楚君凡接着说道。 听到楚君凡终于提起此事,刘豆豆的脸上闪过一阵不自在。“怀孕了依然是宗师,信不信我一招可以打败你!放心吧,我一切都安排好了,这次建国的事情会顺顺利利得过去的。” “这话你骗不了我的,如果你真得相信,又何必在我刚刚达到四方城的时候,便急不可耐得将天机宫丢给我哪?!你敢说这不是在为万一做准备?!”楚君凡说道。 而事实上,这次天机宫的事情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他知道四方城建国之时,因为刘豆豆怀孕的消息,必然会有可能引起天下大势的变动,四方城甚至会在此时相当的危险。正因为刘豆豆以及几位长老同样看到了此事,所以才会在之前努力安排四方城和齐国以及东吴的结盟的事情,妄图在关键时刻依靠天一神皇和后无封渡过危机。 楚君凡暗自评估这里面的局势,后无封应该会尽可能得站在四方城的这一边,但若刘豆豆怀孕的事情真得宣告天下,天一神皇的立场很难说不会有新的变化。若是如此,则四方城同样危及之极。 楚君凡可以看到这一点,他相信刘豆豆以及黄药师等八大长老不会看不到这一点。所以虽然刘豆豆一直在说让他放心,但他怎能真得便放下了心了。 “对了,我一直不知道四方城建国之后,你该上怎样的尊号么?女皇么?”楚君凡说道。 “女皇?你倒是敢想。当初欲立国之际,黄长老也有这样的说法,只是后来大家商议后依旧觉得这样太违背常理了。自从夏朝到汉朝,从来没有过女子为皇,如今四方城若开这先河,也许在天下士子的心中,恐怕会得不到支持。甚至普通百姓也许也会觉得这样的决定太荒唐,太荒谬。后来八大长老一起决定,我先不称皇,暂时只以司权称之,以后你若继承四方城之时,再改成皇帝吧。反正我四方城一直以来,都与众不同,此时暂时没有皇帝,只有司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楚君凡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他本来以为母亲即将成为这个时空第一位女皇哪,开一代之先河。不过换位提四方城想想,此刻这样的决定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独立独行固然是爽快了,但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反对。而实际上无论刘豆豆的尊号是皇帝还是司权,她都是四方城事实上的皇帝,如此来说,怎么称呼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对了,母亲。你有了身孕,身体可还好,让我给你把把脉吧!”楚君凡一边说道,一边伸手向刘豆豆的右手抓去。 却不妨刘豆豆的右手恰到好处的一躲,正好避开了楚君凡的手。“那倒不用,黄长老昨天才专门为我检查过。我和肚子的胎儿一切安好,你不用挂念了!”刘豆豆说道。 楚君凡也不作他想。“宝宝现在大概有六七个月了吧,我怎么觉得看起来略微小了点。”楚君凡无意得说道。他学医多年,对于孕妇也见过不少。也许是刘豆豆为了担心消息泄露,故意在穿着上束了肚子的缘故,此时此刻,看起来略略比普通的孕妇小了点。 “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放心吧,我和宝宝都会没事的。” ...... 俩人又商量了其他一些事情。刘豆豆便让楚君凡先自返回。如今他的身份还依旧是楚国使团的副使节,没有什么特殊理由的话,自然还是要去和楚国使团在一起比较好。他是敖青青陪着来的,同样是敖青青送他回去的。 而刘豆豆相必则需要处理天机宫的其他事情,并未送楚君凡离开。 等到看着楚君凡和敖青青走了之后,天一和地一同时出现在刘豆豆面前。 刘豆豆看着自己最能信任的两位手下,此时却没有之前面对着楚君凡的笑语盈盈,她的脸色略显沉重,声音略微低沉,内含她身居高位自然而然养成的威严:“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天一沉默不语,地一开口说道:“如果确定好时间,那么我有八成的把握,能够准确得唤醒他。只是依照他曾经的交代,即使他能顺利苏醒,持续的时间大概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因此,如果当真事情如宫主所预料的那样的话,那么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最好把整个冰宫以及暗室搬到城主府那边......” “如果做好保密的事情,搬过去自然是可以,到时候如果真需要执行'唤神仪式'也更加的方便。只是这样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如果有影响的话,还是不要搬了!”刘豆豆说道。 “应当是无碍的,只是需要搬迁的时候小心一点。”地一说道。 “好!那就如此做!”刘豆豆说道,然后转向天一:“天字七宫要做好一切的保护和消息封锁,尤其是关于唤神仪式的一切事,凡事有可能泄露此事,有可能阻碍此事的,我给予你先斩后奏的权利!”刘豆豆说道。 “属下遵命!一定誓死保护唤神仪式的成功!”天一和地一同时跪下行礼说道。 ...... 而这一日,楚国的北疆清临省,临城楚府。 楚老太君和楚天伦相对而坐。 第八十八章 不该出现却出现的人 第八十八章不该出现却出现的人 “没想到豆豆这丫头,竟然此次布下如此大的局。只是不知道她的底气究竟是什么!”楚老太君说道。 楚天伦的面色略带凄凄,似乎是遇到什么不开心之事:“若不是母亲跟我讲,我也不知道她这次竟然图谋如此之大。母亲,你觉得这次她能够实现目的的概率有多大?!” 楚老太君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怎么了?担心她了?还是为我楚家而担心?” 楚天伦没有开口,老太君继续说道:“如今天下的局势若真拖起来,不见得对楚家,对四方城有利。如果真得能够快刀斩乱麻,将天下闹得个天翻地覆,或许真得是最好的选择。豆豆这丫头,一向给人的感觉是没有心机,不过既然她愿意如此赌上一把,你作为他的男人,我作为她的公婆,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可是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君武不是还在京都么?!不是孩子不敢赌,实在是如今君文君武兄弟在陛下眼皮底下牢牢掌握着,若是一个不测......我实在是关心则乱啊!”楚天伦说道。 “娘教过你多少次,越是遇到大事,越不能乱。你以为我便不疼我的两位孙儿么?!只是我们如果只是被动着等着楚皇先动手,恐怕更难取得理想的结果。如今既然豆豆已经设下局,咱们就占了先机,趁着此次机会拼上一把,为了咱们楚家的未来,同样也是值得的。至于君文和君武两兄弟,就按照咱们商量的,在那一天排楚铮、楚璇、楚宁三兄弟前去京都,伺机而做。我楚家的孙子,自然是要平平安安的。” “那如果到时候他们失败了怎么说?!”楚天伦问道。 楚老太君看了楚天伦一眼,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楚天伦心里轻叹一声,却明白了楚老太君这一眼所蕴含的意思。即使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武真得有什么三长两短,如今楚君凡的两妻一妾也同时都有了身孕,不管怎么说,楚家的血脉自然能够传承下去。 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他做了楚家族长几十年,在某些方面的狠劲依旧比不上楚老太君。这大概是楚老太君对他最有意见的一点。要想做大事的男人,怎么能如此得心软,瞻前顾后哪!在这方面,他甚至连刘豆豆恐怕都比不上。 ...... 京都。叶家后山。 叶重做在他幼时练武的地方,静静得等待着。 少顷,叶小重同样走了过来。 “叔叔,你找我有事?”叶小重疑惑得问道。 叶重轻嗯一声,说道:“那件事你已经知道了吧?”他的语气波澜不惊。 叶小重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叔叔,我也没想到原来我一直以来都不是叶家人。这些年,我在叶家过得真得很好,无论是叔叔,还是其他叶家人都对我恩重如山,我一直都会永远记得叶家的这份恩情的。以后虽然不能在外人面前,在自称叶家人,但在我内心之中,我会一直把自己当作叶家人的!”叶小重越说,似是越动情。显然即使已经过了几天,他依然对自己不是叶家人,而是拥有另一个在世俗眼里很是显赫的身世。只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真得宁愿自己真得只是叶小重,而不是拥有另一个名字赵启。 “其实我以前也一直把你当作叶家人自己看待的,我以为陛下当初为你做下如此选择,也许也是想让你平平淡淡得以叶家人的身份过完一生。只是谁也没想到,去年京都之变,前太子和二皇子竟然同时死去。如今陛下的那位孙子还在襁褓之中,实在不是能够被立为储君的最好人选。而如今我和陛下准备有心趁着四方城此次建国之时,想做一件大事,这里面也许会有危险,所以陛下才不得不把你的身世告诉你。”叶重说道。 “叔叔,这些我都明白。我不明白的是此次四方城建国本来就是去年楚国答应四方城的事情,为何此次又要反悔了?而且我听说如今四方城和齐国吴国同时结盟,即使楚国拥有陛下和叔叔你两位宗师,也只是以二敌三罢了,并不是很好的时机啊。”叶小重疑惑的问道。 “傻孩子。别说只是口头的盟约,即使是白纸黑字签下的盟约,也只是废纸一张而已,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它才是存在的,当不需要的时候,这样的协议随时便是用来撕毁的。另外,你觉得陛下此时出手不是合适的时机,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一个消息。”叶重说道。 “什么消息?!” “刘豆豆怀孕了!” ...... 叶小重被这个问题震惊得无言以对:“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即使是宗师,但她依旧是一个女人。女人怀孕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好了,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事。是要送你一样东西。”叶重说完,从怀里掏出来一本书一样的东西。 “你今日就要搬到皇宫去住了,自此以后,于我叶家再无瓜葛。你在我叶家多年,堪称是晚一辈中习武资质最好,最适合用剑之人,反而是陛下的帝王道,其实并不适合你学。这里是我毕生习剑的一些感悟,是过去几十年零零散散记下来的,你便一并拿去吧!” “叔叔!”叶小重感激得看着安坐看起来十分淡然的叶重,内心里似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说得出口的却只是叔叔两字而已。 “你是即将成为太子,未来要做皇帝的人,怎能如此得轻易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如今陛下只剩下你这一个儿子,必定不会对你太苛刻。不过你也不要因为这些年隐姓埋名的事情,对他表现出太多的抵触来。” “嗯。叔叔放心。这些我都懂得的。我知道该怎么做哪。”叶小重说道。 “既然如此,你就自己进宫吧。我也不亲自送你了!”叶重说道。 “自然应当如此。”叶小重说道,然后忽然屈膝跪下,踏踏实实得给叶重磕了几个响头。 叶重不闪不避。 几个结结实实的头磕完之后,叶小重起身之时,双眼之中已经隐隐有泪痕闪现。叶重依旧十分淡然,只是他的身子却隐隐然可见微微颤抖,显然心情同样激动无比。 叶小重起身之后,也不犹豫。转身便向外走去。 今日是他搬离叶家的日子,他将从叶家搬到皇宫,他的名字自今日起,也不再叫做叶小重,而是叫做赵启。 他将在一个新的地方,走向一个新的未来。 因为他是楚皇真正的私生子,也是楚皇赵诚如今唯一残存的成年的血脉。 ...... 时光从来不曾因为任何人的任何抉择而停止。 楚国京都里发生了一件震惊楚国的大事,在六月初五的早朝,楚皇忽然宣布了立太子的诏书,立皇子赵启为太子。到了此时,关于楚皇私生子的真相终于揭露于世人眼前,事实超过了所有人预料。 之前郭宗纬死后,很多人都在猜测,楚皇根本就没有什么私生子,那些只是流言而已。然而如今,叶小重摇身一变,被立为太子,实在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无数的朝臣在下朝之后,细细思索,想来想去,不过是得到几个字,“天威难测!” 四方城因为建国的原因,留守在京都的大部分精干人员都已经被召回了四方城。 鸣凤楼。一个绝不该在出现的人出现在这里。 一个须发半百的老头,正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个消息,惊诧不已。 “用紧急通道送信到四方城,就说鱼已经上钩了!”老头对着身边的一位女子吩咐道。 老头不是旁人,正是楚君凡的师父,此时本来应该老实待在四方城的八大长老之一的黄药师! 第八十九章 四方城建国典礼 第八十九章四方城建国典礼 黄药师乃是四方城八大长老之一,此时此刻面临四方城建国这样的历史性的大事,竟然没有身在四方城,而是此刻出现在千里之外的京都之内,若是被知道内情的人得知,必定会震惊不已。 黄药师吩咐完了之后,看到身边的女子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说道:“怎么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长老,如果只是要救楚家人离开京都,何必要您亲自坐镇京都哪!要知道这可是建国的大事,虽然说拯救楚家的事情同样很重要,但是你只要把一切安排好,还是来得及赶回去的。又何必一直守在京都,错过四方城建国的如此盛事哪?” “此次四方城建国之后,恐怕四方城与楚国的关系便再难维持。不论是从四方城的利益,还是从城主以及少主的角度来讲,楚家的立场以及利益对四方城来说是相当重要。虽然说楚老太君已经做了承诺,但是为了双方合作的利益最大化,我要尽力保证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武甚至是宫内的安全。这件事情若是换作其他人来,无论是楚家还是四方城都是不放心的,只有我亲自坐镇,才能显示我四方城的诚意。”黄药师详细解释道。 女子听完他的话,没有说话,但是眉头却微微皱起。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但细究起来,却是站不住脚的。这个事情黄药师的地位便真得不可替代么?拯救楚家人离开京都的事情,固然重要,但真便如此得急迫么?!只是这些事情,黄药师若不想说,她也不会再问。 “长老,如果我们在楚皇和叶重离京之后,马上安排救楚家人离京。这样的话,你说不定可以赶回去四方城还来得及。”女子说道。 “这样太危险了。如果时机把握不好,楚皇立即返京,或者取消四方城之行怎么办?!我们的行动不能对这件事造成变数。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要保证楚皇和叶重会在那一天出现在四方城。”黄药师说道。 “嗯。”女子点头称是,“那属下先告辞了!” 待到女子离开之后,黄药师仔细查看了门窗都关得紧密没有疏漏,才从怀里逃出了一张信封,拿出来一张名单仔细研读起来。 “嗯?!还有七个人,看来得抓紧时间去跟他们建立联系了。卫太尉啊卫太尉,难怪楚皇赵诚一定要逼你,你在军中几十年,这根基实在是藏得太深了!”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仔细得在心目中揣摩着等到自己联系他们之时,具体该怎么说。同时在心里仔细斟酌着这些人的履历以及他们的个人经历,评估着如今他们是否依旧可用。 无论卫太尉以前对他们再好,但如今人已经死了。常言道,人走茶凉,昔日卫太尉临死之时将这份名单叫给楚君凡之时,便特意交代过,让仔细使用。而且去年楚天伦按照卫太尉交代的那样,按照另一份名单,杀去了一部分人来,来保护剩下的名单上的人,但很难说有的话会怎么看这些事情。因此当从老太君手里拿到这份名单之时,黄药师便知道,要利用好这种人必定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又有得忙了!黄药师在心里轻叹道。 ...... 北齐,皇宫。 “师父,这......不是真得!你的身体怎么会.......!你可是一位宗师啊!”终于知道天一神皇病情的耶律苍狼震惊得看着天一神皇,双眼之间早已有泪水充盈! 他曾经对师父对师妹的偏心而心有怨言,但他父母早亡,在他的心中,天一神皇不仅是他的师父,更是他的父母,也是他心中的神。然而如今忽然得知,他的师父身体原来早已老病缠身的消息,心中又是震惊,又是伤心。 “不要哭。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即使是宗师,总有一天依旧是要死的。昔年无敌天下的天机老人尚且如此,更别说我了。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以前不想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怕你伤心。然而如今四方城建国,我不得不去,但此去的吉凶难测,不得不未雨绸缪。此去无论如何,我会设法将楚国的宗师除去一位。这样即使我死了,齐国短时间内也会安全无虞。我所担心的只是,若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师兄妹俩不能同心协力,共度时艰。”天一神皇语气殷殷得说道。 “师父,你放心,我以前是不知道你的身体不好,要不我也不会和师妹争什么位。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辅佐师妹,支持师妹做好神皇,守护好我在世神国!”耶律苍狼双眼擒着泪珠,郑重许诺道。 “哎。你可知道为何我属意你师妹做我的继承人而不是你么?你是一个好孩子,心性单纯,但太过耿直,心机不够深。而你的师妹则相反,看起来单纯天真,但她在关键时候却能下得了决心,做得了大事!要知道,继承神皇,可不是一个轻松的差事,师父正是因为懂你,爱护你,才实在不愿意你来受这份罪啊。”天一神皇同样动情得说道,第一次对这位得意弟子袒露自己内心的想法。 “师父!你不要说了,我都懂得的!”耶律苍狼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这次四方城之行,你就和你师妹一起守在四方城吧!”天一神皇说道。 “啊?!师父。你此去四方城,就让弟子随侍吧。弟子已经好好尽一尽孝心的。”耶律苍狼急忙说道,知道师父也许将不久于人世,他恨不得从此每时每刻都随着师父的身边。 “刚刚还说你这孩子没有心眼哪!你如今是我神国数一数二的高手,若是我不在,你将是我神国新一代的护国武神,虽然不知道此次四方城会发生何事,但是你最好还是不要去。若是事情不太紧急,我去了就够了,你若去了,一个不小心把你陷进去了,那师父即使拼了老命,也难保你不会有什么损伤。到时候可就亏大了!你还是留在齐国哪!天下四方势力之后,四方城的下一代人才济济,而且本身也有很多的九品高手,楚国同样有叶重的侄儿叶小重,而我齐国可就靠你撑着门面了。虽然说你师妹的特殊能力一旦施展开来,说不定会起奇效,但能少用就少用吧!你没发现你师妹最近看起来是不是大了几岁?她的那种能力使用出来,不是需要代价的!”天一神皇继续说道。 “啊?!”此时听到师父如此说,耶律苍狼才回想起师妹黛绮丝这段时间的确看起来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可是师父,我若不陪你去,路上连个伺候你的人都没有!” “我此次去四方城乃是为了观礼,你还怕少了人伺候?!再说师父几十岁的人了,要你伺候什么。师父累了,你先告退吧!”天一神皇说道。 “嗯。师父保重!” ...... 六月初九,正是四方城选定建国的吉日。 天下皆知,四方城当在今日重新称国,消失天下的几十年的“汉”国将再次出现在天下大地上。四方城内居住的百姓,来往的商人自然是开心无比,这是在是一件大事。 四方城财富半天下,而在天下四方势力中,虽然四方城的控制区域最小,但百姓的生活却最是富足。无数的百姓都对四方城感激不激。此次遇到这样的喜事,即使四方城不发通告,街上的百姓也同样自发得穿上自己过年才会穿的新衣服,即使是家境再普通的女子,也会在这一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仿若出嫁。 无论是街头,还是村落里,到处都可以看到百姓或者商人主动搭的彩桥,挂得大红灯笼。整个四方城境内,都五颜六色,好不漂亮。今日建国之日,四方城之内,自然普天同庆。 建国之礼,最最首要的事情自然是祭天。原来的四方城城主,刘豆豆以及她麾下的文臣武将,还有前来相贺的宾客们,将共赴四方城外二十里之处的,小青山,行祭天大礼。 古往今来,甚至无论是那个时空,祭天的事情,不过是烧点纸,念念祷词而已。如今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事情说着简单,但其背后所蕴含的意义却不同凡响。祭天之礼,便是向上天禀告“汉”国的建立,大地上从此又多了一个国家,然后祈祷上苍保佑国运昌隆。更是在光明正大的宣告天下,尤其是对前来参加祭礼的宾客来说,我现在是一个国家了,你要尊重我,该对等接待的时候要对等接待。虽然四方城如今说来,已经跟国家相差不多,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此次光明正大的建国,并获得世人的承认,自然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以后在做什么事情,以国家的名义,更能收聚治下人心,也能获得大义的名分。 祭天之礼,定在日半中天,大概相当于楚君凡所在时空的大约十点左右的时辰。 第九十章 吾以手中剑为贺! 第九十章吾以手中剑为贺! 这日一大早,四方城城主刘豆豆便摔着四方城的文武大臣以及一众下人,护卫自城主府出发,浩浩荡荡的前往祭台。 今日乃是四方城的大事,所有人自然穿上与国家大礼相配的服侍以及装扮。刘豆豆虽然在新“汉”国只是司权之职,但她身上穿的其实也就是皇帝一样的龙袍,而且是继承前汉旧制,以红色打底,除了没带龙冠,活脱脱一位女皇打扮。即使是整日以武装在身的敖青青,今日也穿上了男子一样的官袍。 楚君凡如今明面上的身份是楚国的副使节,自然跟身在使团之中,跟着人流前进。至于其他的齐国以及东吴的使团则同样如此,另外还有一些四方城的其他宾客,比如来自南洋的小国的使节,来自西域的商人等等。 整个自四方城出发,前往祭天的队伍,好好荡荡好几百人,这还是四方城让军队拦住了百姓的缘故。若不是如此,恐怕整个四方城境内的百姓来往四方城的商人都会赶着前来观看祭天大礼。 队伍浩大,走起来便慢了很多。但终于赶在了良辰之前来到了祭天的场所。 祭天的第一步,却不是祭天,而是四方使团上前送上国书,表示与新“汉”国的交好之意。自楚国使节开始,齐国、吴国以及其他的一些边远小国的使节都先后送上国书以及祝福,刘豆豆一个个亲自接待,好言感激,并赐下礼物这是题中应有之义。 这些事情花费了不少时间。楚君凡站在人群里看着高台上活动,在心里暗自猜测着几位宗师会来到这里。虽然说天下三国都已经派了对应的使团前来祝贺,但适逢四方城建国这样的大事,几位宗师应该也会前来。无他,因为在世人眼中,很多时候宗师的地位是远远高于世俗皇权的。使团出面,只代表世俗皇权对四方城建国的承认,而宗师的到来则代表宗师对四方城建国的默认。 楚君凡确认东吴后无封以及北齐天一神皇应该是会在今日前来的,而楚皇以及叶重来不来却还不确定。只是此时眼看刘豆豆即将处理完接待各国使节的事情,而所有的宗师却还没看到踪迹,楚君凡不由得心里暗暗心急。若是等到祭天完毕,几位宗师才前来,也太不尊重四方城了。 四方城往高台上看去,刘豆豆的神态看不出异样来,她身边的几位年纪老的,应该便是所谓四方城的几位长老了,还有青青,圣子皆都站在台上。很奇怪此时竟然没看到黄药师,楚君凡也不以为意,只是以为师父应当是有其他的事情哪。四方城的人大部分脸上都是带着喜色,那位负责司仪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却微微苦着脸,想必他也发现了此时几位宗师尚未来到的事情。 日渐南移,眼看着快要到祭天的良辰了,那边的司仪无奈得大声喊道,“祭天开始!”祭天典礼进入了今日最重要的部分。 祭天的场所中间本来就搭了一个高台,高台中央放了一个大鼎。大鼎放在高台上的中央一块凸起的位置,有阶梯相连。身穿暗红龙袍的刘豆豆,从一旁的大人手中接过一道祭词,稳步沿着高台中央的台阶往上走去。 此时的刘豆豆完全不复平时的活脱形象,而是显得稳重无比,看上去很像是一位十分正常的君皇,步履间大气无比,威严无双。楚君凡这几日曾听青青说过,刘豆豆为了练习今日祭天之时的表现,曾经还刻意练习过给她看,此时看着刘豆豆的完美表现,楚君凡也觉得颇为惊讶。那样一个给人的感觉很不靠谱的母亲,今日竟然表现得如此之好哪! 刘豆豆一步一个台阶,九步之后,她走位完了高台中央的台阶,来到了大鼎面前。九为阳数之极,帝王有九五之称的称谓,而传说中的大天帝也有九九天皇之称。因此台阶数为九阶。刘豆豆站在台阶面前,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便是打开祭书,然后向天祈祷,然后放入大鼎焚烧,此次祭天之礼便至此结束。 此时此刻,她已经站在大鼎前面,正准备打开祭书向天诵读,祭天之礼到了最最关键的时刻,此时此刻,无论是四方城的文武大臣以及前来护卫的军士们,还是前来管理的使团人员们皆都保持沉默,表示对祭礼的尊重。 正在此时,一个郎朗的声音响起,似是利物划破布帛的撕裂声突兀得想起。这阵尖锐的声响在此时此刻显得十分的突出。因为场间足够的安静,无数的人皆都微微转头向东方看去。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一柄铁箭穿越千山万水而来,须臾而至。铁箭急速得旋转着,与空气激烈的摩擦着,发出巨大的尖啸般的声响。铁箭急射而来,到了这边却直直而下,然后落入场间一位身穿斗笠的中年人的手上。 “东吴后无封,前来为四方城贺礼!”即使是不认识后无封的人,此时此刻却已经猜出了后无封的身份,正是那位最神秘的宗师,箭神。 后无封的声响十分响亮,在同一时刻穿到了场间所有人的面前。高台之上正欲打开祭书的刘豆豆暂时住了手,以目向箭神表示示意。 后无封的声音刚刚落下,一阵风从西北吹来,一位头戴皇冕,手持神杖的老头出现在高台的另一边。 “北齐天一,前来为四方城贺礼!”天一神皇开口说道,他的声音略显苍老,不似后无封那般透彻,但同样让人心神一颤。场间一些普通的人此时已经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生怕因为看到几位宗师玄妙之极的出场方式而惊讶出声。 楚君凡在心里暗自思索,既然此时箭神以及神皇先后已经出现,那么楚皇以及叶重应该也不会远了。他正这么想的时候,天空之中再有异动。众人抬头望去,之间高台之上的云端,出现了一把剑。 剑上有人,踏在剑上,仿佛御剑千里而来。 “吾以手中剑前来为四方城相贺!”叶重的声音霎时间传遍四周,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第九十一章 沉默的楚皇,叶重的挑衅! 第九十一章沉默的楚皇,叶重的挑衅! 楚皇和叶重同塌一剑,御剑而来,彷如无数传说中那些能够御剑千里除妖杀敌的剑仙一般,让场间无数一些对宗师武学之道不了解的人不由自主得为之震撼,更隐然觉得楚皇以及叶重的实力隐隐然似乎超越其他宗师一头。因为几位宗师的出场,一个个比一个更玄妙无比,一个比一个场面更大。 接下来,楚皇和叶重俩人落地位置却更让场间所有看到的人低呼出声,因为他们俩人不像后无封和天一神皇那样,出现在高台之下,铁剑向下飞去,俩人的落地竟然直接在高台之上。 那不是一般的高台,那是四方城城主祭天的高台,是按照礼仪此时此刻只有刘豆豆才能在上面立足之人,而作为前来观礼的两位宾客,此时此刻,他们也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更让四方城众人心里愤怒的是,楚皇和叶重落在高台之上,那把俩人来时乘风而御的铁剑,主动跳起,落在了叶重的手中。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叶重竟然剑不归鞘,竟然就那么站在高台之上,握在右手之中。剑既然已经出鞘,自然不需要入鞘,这样马上即将使用的时候,岂不是太过麻烦。这些相当然的想法,叶重自然不会说出来,向大家解释,也不必说出来。他只是这么做了! 但在四方城诸人的眼里,这便是赤裸裸的最简单最直接的挑衅了!四方城的文武大臣一个个面有怒色,有几个性情冲动的甚至几次欲要张口斥喝,但却看了看站在高处,手握祭书的刘豆豆,却又继续保持了沉默。 不是没人敢于在此时质问两位看起来十分无理的宗师,而是今日毕竟是四方城的大好日子,在这样庄重这样喜庆的日子里,谁也不敢主动开口,替四方城维护权益倒是其次,要是因此影响了几位宗师之间的相互制衡才是大事,此时此刻,于这样的局势之下,能够有资格对此事做出判断的有且只有一人——如今的四方城城主,未来的汉国大司权刘豆豆。 因此,无论是场间属于四方城的人马,还是各国的使节,以及神皇和箭神两位宗师此时都保持着沉默,等待着刘豆豆的反应。四方城之人自然是想要看到刘豆豆能够厉声质问对方何以敢如此挑衅,但又担心刘豆豆因此和楚国的两位宗师直接闹翻,刚刚立国的四方城便马上陷入天下动荡之中。这是一种复杂到难以以三言两语说清楚的情绪。 刘豆豆手握祭书,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叶重,你是要把这把剑作为我四方城建国的贺礼么?!”她的语气一片冰冷,但却正符合她的性格。真正四方城中以及各国使节与刘豆豆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这位城主向来不喜欢虚伪对人,此时此刻这般冰冷的问话,而且直接以叶重之名唤之,自然便是直接了当的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以及愤怒! 叶重和楚皇一出现便表现的不像是彬彬有礼的客人,那么此刻她也不愿意再扮演热情的主人这种角色。叶重开口边说:“吾以手中剑为贺!”这样的话,可以理解为对方的贺词,也可以理解为对方的凭剑而行的挑衅。因此,刘豆豆同样开口便问此事,如果叶重和楚皇真得是无心的话,愿意给一个台阶,比如真得把此剑送给四方城当作贺礼,那么此番双方各退一步,刘豆豆自然也不会再追究什么。若是叶重不愿意的话,那么关于对方到来的敌意,便是可以判定了的,那么四方城便再无退路。 这些道理,刘豆豆懂的,场间的大部分人也同样懂的。正因为懂得,所以无数的人为刘豆豆的此句问话暗自叫好。只是让所有人不可预料的是,场间的局势似乎在向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我的剑用惯了,若是真得送人,那是舍不得的。不过今日恰逢四方城如此省事,我倒是愿意奉上剑技来给大家欣赏一番,只是不知道四方城那位敢自告奋勇来跟我同舞!”叶重开口说道。 “这剑神也太嚣张了!” “楚国这是明显来找碴的!” “让我来!” “让我来!” “不是听说四方城建国已经得到了楚国的同意么?今日这局势怎么如此奇怪!” ...... 四方城的文物大臣以及其他人马再难忍耐,即使是一旁观礼的使节们也觉得这情势实在是复杂之极。一些习武之人,尤其是九品之上的高手,更是跳了出来,包括两位四方城的长老,以及几位军中或者城主府的护卫统领。 天下四方势力之中,四方城的九品高手是最多的,这自然有天机宫的原因。昔日天机老人留下的天机宫中高手层出不穷,里面谁也不知道藏了多少个九品高手。曾经到过天机宫,见识过天机宫实力冰山一角的楚君凡自然知道,天机宫实力雄厚,但是今日的场间诸人,但他却没有看到天字辈以及地字辈等人,想来是他们更有要事没有前来参加。饶是如此,此时此刻,随意便能从四方城的从属人马之中跳出来五位九品高手,可见四方城九品高手的实力之多。 叶重冷冷得看着此时跳出来的几位九品高手,五位都是九品中阶之上的实力,若是放在他处,这样五位九品高手联手几乎可以横扫一切,然而如今叶重冷眼看了他们五位几眼,也只是轻哼一声。 若是去年他尚未成为宗师之时,这样的五位高手联手起来,他也许有兴趣斗上一斗,然而如今对于身为宗师的他,实在是没有动手的兴致。 “如果你们不怕死且无双宫主也舍得你们当场血溅三尺的话,你们就来吧!”叶重冷冷说道。 此时此刻,身立高处的刘豆豆却竖起了右手。几位一直在叫喊着想向叶重挑战的九品高手们个个都止住了,并保持沉默。 刘豆豆没有直接回应叶重,而是微微侧头看向自从到来之后,一直保持沉默的楚皇。 “陛下怎么看?”刘豆豆开口说道。 虽然叶重已经成为了宗师,同样在天下间具有决定大事的能力,但在老一辈宗师的眼里看来,楚国的一切说到底只掌控在一个人的手里,那便是楚皇。 然而自从楚皇到此之后,却一直罕见的保持沉默,这不能不让刘豆豆心有疑窦。因为以她的了解,楚皇此时不应该是如此表现。 “朕不开口,是不想跟你直接撕破脸,伤了过去的情分。”楚皇终于开口说话。他的神态,他的话语之中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若有若无长期养成的威严,无时无刻不证明他就是那位楚皇。 刘豆豆微微皱眉,她依旧觉得楚皇的声音略微有点异样,但从其他地方看,却看不出什么问题来。“陛下这是有意宣战了么?莫非忘了去年我们俩人达成的协议?!”刘豆豆冷冷说道。 楚皇微微哼一声,却没有继续说话,叶重却继续说道:“陛下是答应了让四方城建国的事情,我也不会阻拦此事。只是自从我成为宗师以来,虽然和无双公主见过面,但双方还真没有交过手。今日过后,公主即将成为一国之司权,地位身份自然水涨船高,以后出手的机会将更加的少了。今日便让我和公主过上几招,就当作为今日四方城的省事,锦上添花,如何?!” 这番话听上去自然是锦上添花,但是如果细究里面的意思,却能让无数四方城的人义愤填膺。此时此刻,叶重以及楚皇终于图穷见匕,露出了他们的真实意图。 今日四方城如此省事,在汉国的文武大臣,以及各国使节的面前,叶重却开口直接向刘豆豆挑战,而且她还实在不好拒绝,也无法拒绝。 楚君凡看着台上的形势,在心里不住得思考着。莫非是因为刘豆豆怀孕的事情泄露了?若不然,叶重和楚皇何以如此。他快速的思考着,这里面究竟都有什么蹊跷,自己能不能找到方法帮助母亲! 刘豆豆此时的身孕大概已经有六七个月了,如果楚君凡没有记错的话。虽然此时宽敞的龙袍穿在她的身上,加上她应该是有意的遮掩,身形尚不至于显露得让人一眼能够看出来。 但是到了这样的月份,如果还是要挺着一个大肚子跟一位宗师战斗,这也着实太不现实了点。 楚君凡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能够阻止这场战斗的方法。无奈之下,他把双眼看向了此时斗笠以及装扮遮藏了自己真实性别的箭神后无封。她是知道刘豆豆真实情况的人,也是曾经承诺过会帮助四方城渡过此关的人。楚君凡双眼望去,他相信后无封应该能够获知自己的意思。 后无封感受到楚君凡的眼神,身形微动,却忽然,另一位略显苍老的身形却动作更快。 “老夫已经看不下去了!” 第九十二章 天一神皇的相助 第九十二章天一神皇的相助 正在后无封正准备出身,替刘豆豆接过叶重的挑战之时,天一神皇却先她一步。一阵微风吹过,天一神皇便出现在叶重的面前,刘豆豆的身前。 “老夫看你们俩今日是纯粹来找事的。既然已经允许四方城建国,你们却挑得这样一个时机,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怎么说无双公主也算老夫的师妹,老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叶重,你若想战,老夫今日便陪你战个三天三夜!”天一神皇神采飞扬得说道。 此时,四方城的其他诸人却为天一神皇突然的援手而欣喜不已。即使是楚君凡,也为突然跳出来的天一神皇而兴奋无比。如果天一神皇和后无封同时站在四方城这边,那么今日四方城这一关应该是可以顺利渡过的。 高台之上的刘豆豆却未见丝毫欣喜之色,她只是对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天一神皇真心诚意得道了谢:“多谢神皇仗义直言,此番恩情,我四方城必不会相忘。”虽然说四方城从年初开始便一直在运作和北齐以及东吴结盟的事情,当初的目标便是算计好一切,争取让在关键时刻,至少有两位宗师站在四方城这一边,让四方城顺利渡过因为刘豆豆怀孕而造成的武力空缺。然而如今这形势真得按照刘豆豆所想的那样顺利发展,刘豆豆自然是感激不已。 向天一神皇致谢之后,刘豆豆将手中的祭书扔到了面前的大鼎里,一股火起,本来应该先向上天诵读完之后,才能投鼎焚烧的祭书顷刻间便化作一堆灰烬,几缕青烟。至于本来按照礼仪应当由刘豆豆三跪九叩之礼的,此时自然她也懒得做个全套。 本来就不算繁琐的祭天之礼,本刘豆豆简化到了极致。等到祭书烧完之后,旁边的司仪竟然都没有发应过来。 刘豆豆轻哼一声,张口说道:“祭天礼成!”霸气的声音一下子响遍全场,震撼人心。场间的四方城诸人愣了一下,方才齐齐下跪行礼:“拜见陛下!”->小说下栽+3UWW。CoM<- 虽然说刘豆豆自称司权,但其实她是事实上的皇帝,只是因为自古从来没有女皇的说法不愿意天下之大不韪,当时八大长老商议,百姓以及文武大臣该怎么称呼刘豆豆的问题,争议颇多。对于文武大臣还好说,让他们怎么称呼都可以。但对于百姓来说,你能给每一个人都详细解释什么是司权?什么是皇帝?!到了后来,为了新的国家能够快速积聚人心,大家决议,百姓还是随着他们的习惯,让他们称呼陛下吧。 此时此刻,当刘豆豆宣布祭天之礼完成之时,大家默契的同时口呼陛下! 四方城终于建国了,从今之后,要改称汉国了。“拜见陛下”之后,场间四方城的人们又高呼三声:“汉国威武!” 场间再次回复了平静。刘豆豆扫视全场,下了汉国的第一道谕令:“自即可起,汉国进入紧急状态。除去朕的八百铁卫,其余人等速速退去!” 昔日北疆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中,楚国的三千羽林卫大放异彩。自从宗师现于世间之后,便有人猜测,如果有一对精悍无比的高手紧密配合,是否能够杀死一位宗师,昔年几十位九品高手围杀天机老人是一种尝试,宣德五年,楚皇的三千羽林卫围杀萧布衣同样是一种尝试。 九品高手虽然武力强大,但毕竟数量上不可能有很多,而且习武之人,除非全部出自军中,很难有真正严密的配合,这一条路已经被证明了不通。而宣德五年,三千羽林卫围杀萧布衣之战,虽然同样失败而告终,但的确跟几位宗师造成了相当的麻烦。 那场战斗让刘豆豆的印象十分深刻,因此后来她便在四方城打造了自己的八百铁卫。而今日到了这等危机时刻,铁卫必然要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在关键时刻,拖住一位宗师!这本来就是刘豆豆为万一不能同时拉住神皇和箭神作为帮手的后手之一。 刘豆豆在祭天之礼以及宣布御旨的时候,叶重和楚皇都保持了旁观。到了此刻,今日这场大战已经是不可避免之势。刘豆豆此时的旨意更像是在清场,把一些不必要之人清除出去,然后将祭台这边设为战场。 四方的护卫开始维持秩序,满朝文武大臣,其他诸国的使节开始缓缓离去。大约一刻钟过后,场间的闲杂人等便渐渐退去。四方城除了刘豆豆指名的八百铁军护卫之外,之前那五位九品高手却留了下来,等候着刘豆豆的命令。 敖青青,四方城圣子自然是同样留了下来,楚君凡自不必说,同样要留下来相助刘豆豆。片刻之后,场间便只余下寥寥几人。 叶重开口说道:“神皇陛下既然有意此招,我自然是愿意的。上次上京一战,你我都没有打过瘾,今日就继续吧!” 天一神皇神杖在手,轻轻顿地说道:“吾有何惧!” 刘豆豆看着依旧在一旁沉默的楚皇说道:“赵诚,你欲何为?!”双眼之中战意十足,仿佛有心向楚皇挑战一般。 楚皇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朕也不欺负你。朕暂且不出手,你和箭神同样暂且不出手,让神皇和叶重公平一战,怎么样?不要装作你随时可以动手的样子,你以为朕若没有确切的消息渠道,知道了那件事,朕会出现在这里?!” “你!”刘豆豆的双眼闪过一丝惊慌之色。楚君凡在心里暗叹,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楚皇已经知道了刘豆豆怀孕的事情。 楚皇看了刘豆豆,然后又看了后无封,以目问询。后无封保持沉默,只是看向了刘豆豆。 刘豆豆沉默片刻,沉声说道:“好!”因为此时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讲,楚皇的建议看起来对自己并没有坏处。虽然说此时若是后无封同样能参战,跟天一神皇夹击叶重,说不定能取得战果,但楚皇的实力隐隐然是宗师之首,若是他真的出手,那么五位宗师之战,四方城以三打二,同样不一定沾得了便宜。 此时最好的选择,便是能不打就不打。更何况,刘豆豆心里自然另有盘算。 第九十三章 战与胶着 第九十三章战与胶着 刘豆豆保持沉默,便是代表了对楚皇建议的默认。此时她身怀六甲,动手起来自是万般不便,而楚皇的实力实在是恐惧,自从十三年前的那一战之后,他再没有全力出过手过,而且他是宗师之间唯一一位修有龟息大.法的,可以遮住周身的气息。 其余几位宗师的实力,刘豆豆都能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判断,比如天一神皇应该在其余众人之上,箭神后无封的实力隐隐为最低的。当然这种差别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如果单对单的话,谁也不可能便凭着这一点优势把对方杀死,而且这种实力只是一个隐约的评估,无论那位宗师,必然都会有一些压箱底的绝招,真要大家都使出来,谁也不敢说自己便会不会受到重伤。 不过无论从那个地方来讲,楚皇都是天下间所有宗师都最为警惕的一个人,毕竟当年他初为宗师展现出来的超强实力以及对人心的利用让无数人警惕不已。更何况今日刘豆豆的目标本来就是叶重以及楚皇赵诚,但此时此刻,动手的时机尚未完美,她还需要继续等待,最好能够将事情拖到“唤神”仪式结束之后。 虽然说楚皇开口便限制了刘豆豆和后无封两位宗师,但如果除去本来就不方便出手的刘豆豆,而且后无封毕竟不是四方城之人,让对方真得跟楚皇拼生死对方也未必愿意,这样想的话,楚皇的建议也是合理之极。 只是这里面其实还有一个漏洞。楚皇说两位宗师不能出手,但并没有说四方城其他人不能出手。而此时场间,加上圣子、楚君凡以及敖青青,一共就八位九品高手。若是他们和天一神皇一起对付叶重,不需要他们正面对叶重造成什么威胁,只要关键时候,能够给叶重带来一点牵着就好。 “楚皇陛下,不介意让四方城的几位九品高手凑凑热闹吧!”刘豆豆试探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虽然是问询的话,但她说出来却是肯定的语气。她是有底气讲出来这样的话的,楚皇毕竟只是一个人,一个人换两位宗师,对四方城来说,本就不是很公平的交易。更何况,刘豆豆提出的要求并不是十分不合理。九品高手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高很恐怖的存在,但对于一位宗师而言,只是一堆待砍的头颅罢了。 关于这一点,刘豆豆只能指望他们自求多福了。毕竟今日是为四方城之事而战,天一神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已经是四方城的侥幸了,若是四方城一人不出,放任天一神皇单挑叶重,这样太不讲究人情了。 对于刘豆豆的话,楚皇依旧保持沉默。沉默便代表赞同,不知道为何,今日出现在此处的楚皇话特别的少,仿佛多说一句话都会费很多气力似的。只是他的气势看起来依旧逼人,慑人心魄。 这边的几位宗师尚在相互试探,那边的两位宗师已经开战。 宗师本来就是世间少有的几乎可以说随心所欲之人,既然想战,那边战个痛快。叶重的脚下轻点,身形如幻影般已经出现在高台之前的一大片空地上。祭天之处叫做小青山,山下的这个地方,风水上很有讲究,有龙蟠虎抱之势,此处是一个自然形成的阔谷,正适合作为一个可以随意战斗的战场。 当叶重的双脚再次落地之时,俩位宗师的战斗已经开始。天一神皇风字诀临身,身形移动间几乎不需要什么时间。而叶重则单剑轻挥,便有剑气绕周身纵横,似是一道无形剑阵,构成了一个剑盾。 双方甫一交手,竟然各不留情,一出手便是抢攻。叶重的铁剑轻荡,道道剑气纵横而起,或先或后,或远或近,向着天一神皇飞去。 反观天一神皇,神杖在手,脚踏虚空,仿若神仙降临虚空,而他神杖挥过之处,有风吹过,有冰凝结,有闪电道道,有尘土飞扬,更有不知名的神花在虚空之中无根而立,从一颗幼苗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嫩芽抽展开来,飞速变大,并慢慢变硬,从主茎的侧边抽出一个嫩枝,迅速成长为一个娇嫩可爱的花苞。花苞快速长大,迅速的长大,盛开,然后成长为一朵碗大的红花鲜艳怒放! 叶重的剑气不停的挥动着,天一神皇与叶重之间,早已密密麻麻得布满了不知道多少道剑气,风刃以及冰锥!各种各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两位宗师开战之初,便迅速得斗志昂扬,此时此刻的战斗与上京之时的战斗还不相同。 上京城外,俩人战时,虽然同样十分激烈,叶重更是使出了宗师技拜剑祭剑,而天一神皇出的几招,同样精妙无比。但是那时的战斗节奏不算十分得快,更像是两位修养身心的老年雅士坐在山水美景旁悠闲得对弈。棋盘上俩人是杀招迭出,但俩人却都没有杀心,最多只是在试探彼此的底线。 然而今日的战斗却大不一样,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两位街头相遇的流氓无赖,双方斗完口角之后,都狠劲上来,非要分个胜负,然后在大街上狠斗一场,势必要分个胜负。 小混混打架,向来是身边有什么便用什么。街头买菜的扁担,屠夫卖肉的切骨刀,挂着猪肉的肉钩子,卖鸡蛋大妈的竹篮,甚至是竹篮里的鸡蛋,只要他们能够够得着的,都是可以随便利用的武器。此时此刻的叶重和天一神皇,便仿若街头相遇的两位混混,他们的出招再不讲究什么威力大小,是不是宗师技,而只是一个字——快! 叶重的铁剑一挥,至少有数十道剑气生成,而天一神皇的神杖一舞,生出的冰锥和风刃同样不在少数。俩人此时此刻比拼的不是招式的精妙,而是在快速的出招中不断比拼,拼得便是彼此的战斗意识,以及出招速度。 俩人的战场此刻早已一片噪杂,仿若此时场间战斗不是俩人,而是数百人在这片空地上集体厮杀的感觉,尘土弥漫,无数的撞击声,彷如很多人拿着刀枪再互相砍杀。 叶重的剑气锐利无比,天一神皇的法术光怪陆离,看得旁观的楚君凡、敖青青以及其他几位九品高手,都看得心生惊慕,对宗师的境界徒生羡慕。即使不论宗师境界之后,所能掌握的宗师技的威力,单单说此时此刻两位宗师战争之中所表现出来的高超的战斗技巧以及战斗意识,便让这些自诩不凡的九品高手们暗自佩服不已。同时,与之相伴相生而起的,则是心中旺盛的斗志,为即将能够参与到这样一场惊天的战斗而兴奋不已。 以九品之身参与到宗师之间的战斗中去,自然是危险无比的。能够成为九品高手的人,那位不是武痴,那位不曾拥有成为宗师的美梦,而此时此刻,伴随着危险而来,更有也许可以籍此突破的机会。不要忘了,如今的第五宗师叶重,就是因为昔年参与了北疆的那一战而大有所收获,先是宗师之下无敌,然后才成为宗师。 而如今,即将参与到这场战斗中去的几位九品高手或多或少的都抱有这样的期望。而只有此刻已经隐约看到那道关卡的楚君凡,才知道那道门槛是如何得难以迈过去。他走到敖青青旁边,说道:“等下我们俩个一起,你要自己小心一点,胜负无妨,但千万不要受伤。” “你也是。”敖青青轻嗯一声,说道。 此时此刻,天一神皇和叶重以及鏖战,而四方城的楚君凡、敖青青、圣子,两位长老以及其他三名无名的九品高手正准备参与到这场战斗之中去。 第九十四章 第四剑招现 第九十四章第四剑招现 当八位九品高手从不同方向想要参与到这场战斗之中之时,无论是天一神皇还是叶重,似乎都没有分哪怕一点丝毫的心神在诸位的身上。 两位宗师依旧在专注得与对方的战斗之中,专心的出招,还击,移动,闪避。仿若根本无视几位即将参与进来的九品高手。几位不知姓名的九品高手忍不住的愤怒得说道:“这也太小看我们了,莫非当我们不存在么?!”即使是两位四方城的长老也不禁面有怒色,他们的身份也算位高权重,在天下间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够受到尊重。然而此时此刻,无论是叶重还是天一神皇竟然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 无论心里是否感觉,几位九品高手以及举起手中或刀或剑,或掌或拳。九品对宗师来说,仿佛地上的蚂蚁对天上的雄鹰。然而今日一群蚂蚁却挥舞着前肢,向着天上的老鹰追去。也许终我一生,也不能给追上的脚步,但至少在此时此刻,我拥有跟人你对战的勇气! 除去圣子、楚君凡和敖青青之外的五人,有两位用剑,两位用刀,一位用掌。几人同时以各样的方式,不同的方向,不同的招式向叶重击去。然而一个人的身影再他们之前出现在了叶重较近的地方。不哭少女敖青青。 此时此刻,两把奇异的大剑已经握在了她的双手之上,她的整个人仿若一只丛林山野间不断快速穿梭的母豹,快速直接得向着她的猎物冲去。 一旁伸手准备一把拉住敖青青,但却失败的楚君凡不由得微微苦笑。要知道对面的敌人是一位宗师哎,那猎物是一只长着利牙尖爪无论是身形还是力量都比她大不知道多少倍的猛虎,而不是一直最多用双脚用力死蹬表示反抗的野兔。你这么冲上去,不是也太冲动了么?!不过他也知道敖青青的战斗方式向来是如此得简单和直接,正如她的人。能直着走的时候,绝不绕着走。用最效率的方式战斗,用最方便的方法杀人,便是如此! 只是苦笑过后,楚君凡的身子却一点不比敖青青慢多少。他的身体化作一道绚丽的幻影,如流星般向着敖青青追去。无论是宣德五年在清临,还是宣德十七年在京都,在他的心中,此时也终于轮到他保护敖青青一次了。 当楚君凡、敖青青以及其他五位九品高手向着叶重冲去的时候,圣子则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叶重,然后站在那里。他跟其他所有人都不同,无论是武学,还是心性。他的武学是一击必中的斩刀术,此时此刻若是真得直冲上去,正面跟叶重对敌,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最明智的便是站在一旁,寻觅合适的时机。他的剑只能出一次,他会的剑招只会一招,便是拔剑!这一剑将如流星,在刹那间释放出此生最耀眼的光芒,可将天裂开,可让大地震荡! 楚君凡的身形如鬼魅般移动到敖青青的身边,而此时刚猛无双的不哭少女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双剑狠狠向着叶重砸去。她的招式总是如此简单,但此招的威力却总是如此的惊人。因为当这一招击下之时,即使是连叶重也不得不略微分神。 不久前在上京城之时,叶重曾经跟敖青青交过手。正因为如此,他却清楚得知道敖青青双剑的威力。虽然此时与天一神皇的快速换招已经占据了他大部分的心神,但是他却不能不对敖青青的双剑无动于衷。因为他知道,敖青青的双剑虽然不能说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威胁,但是如果放任不管,必然会带来一定的麻烦。 他的剑微微一抖,一道剑气旋转着向着敖青青飞去,虽然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大招,但压住敖青青应当没有问题的,叶重有这样的自信。然而在下一个时刻,他略略皱了皱眉,因为一道人影在敖青青面前出现,替他接下了此招。正是楚君凡使用帝王道防御之招。敖青青的双剑只在空中略略迟疑,便继续落下去。 于此同时,四方城的两位长老和其余三位九品高手的攻击也到了。 “铁线拳!” “断魂刀!” “长河剑!” ......这些招式虽然很俗,甚至有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出彩的招式。但此时几位九品高手一接近叶重,便全力出手,再无余招。 剑招,刀势,拳劲。从各个方向向着叶重而来。如果是在其他时候,叶重自然不在意,对方人数再多,于他也不过是一招而已,然而在这这样的时机下,一直跟他不断交手的天一神皇又如何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哪! 天一神皇的手握神杖,在一瞬间,风字诀以及雷字诀同时默念而出。与之前的风刃和闪电相比,此次无论是风刃和雷霆的规模都比之前大了很多,威力更是大了不止十倍不止。更重要的是,他今日第一次释放了一个有声字诀! “魂!”天一神皇的舌尖轻咬,突然一字蹦出。正是天一一脉的法术之中最最神奇以及玄妙无比的魂字诀。天一神皇开创法术一脉,向来是以诡异著称,其中像风字诀、冰字诀、土字诀等等奇妙的招式,刚刚出现在世间的时候,给了多少人的惊诧和震慑。 然而当随着时光流逝,在拥有真正的实力的眼中,天一神皇的各种法术若不究其理,并没有什么真的大不了的。他的法术在厉害,但终究比不过昔年白衣剑神的剑招的威力。他的土字诀防御再厉害,同样比不上刘豆豆的守拳以及楚皇赵诚的忍道。 魂字诀却是例外,因为这很像一种玄奥无比,比天一神皇其他法术更难以理解的神通。人有三魂六魄,这是除了了神仙以及幽冥之下的鬼怪之外,是世间任何人都应该能够触及到的领域。天一神皇的魂字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知道,但叶重却知道这个魂字诀若是击中他,他必定会身形受阻,很有可能身体会在千分之一个瞬间难以移动!更重要的是这是今日天一神皇唯一一个说出来的字诀! 即使是叶重此时也倍感压力,一方面他要应付天一神皇的不间断的攻击,另一方面敖青青的双剑竟然未能因为他之前的剑气而有多阻碍,其余几位九品高手此时的攻击也已经到了。 而正在此时,不远处一直凝神以待的四方城圣子也早已凝神以待,手已经握在了自己的剑上,他的双眼微微紧缩,在那一刹那,一道无与伦比,比光还快的飞虹自剑中飞出,飞快得向着叶重斩去。 这便是四方城圣子几十年如一日,修炼得拔剑术。一剑拔出,必夺人命的一招剑术。 叶重自开始之际便一直留意到了一旁掠阵以待的圣子,因为他曾经在京都见过他,而且当时也颇为欣赏圣子的拔剑术,甚至还借鉴了一下,自己同样在上京城外与天一神皇一战之时,同样施了一招拔剑术。 魂字诀言出法随,叶重顿时觉得左边身子麻了一半!此时此刻的场间的形势十分危急,因为相信在下一刻,敖青青的双剑即将落下,圣子的飞虹即将落到,五名九品高手的攻击即将到来,天一神皇的法术已经来到。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讲,此时此刻,对于叶重来说,都是十分危急的一刻。 然而正在下一个瞬间,他的双眼亮起来两道摧残的光芒,仿若双眼之中各自生出了一个太阳。 他的手中剑在同一瞬间,幻化万千,荡出无穷的剑影,向四面八方笼罩。 “第四剑招!”叶重的口中尖啸着! ps:最近写得质量下降很多啊,怎么办!怎么办!气死了,感觉很不在状态,很干巴巴,没有感觉! 第九十五章 这一刹那的各种意外 第九十五章这一刹那的各种意外 自从叶重成为宗师之后,在京都以南的山战,在上京城外战,自始至终他从来只用过三招宗师技。 祭剑。拜剑。碎剑。然而今日,到了危急之时,他终于使出了自己一直隐藏的第四招剑法。 叶重的第四招剑法,名字就叫做“第四剑招。”一二三四的四! 宣德五年,萧布衣在北疆被几位宗师围攻,而后被楚皇逼死。那一战惊天动地的大战之中,几位宗师绝学尽出,妙招无数,给叶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他便开始思考,无论是不是成为宗师,如果有一天面对像萧布衣那样被几位同阶高手相互围攻的场合,他应该怎么做。虽然昔年萧布衣凭着精妙的剑法,曾经短时间以一逼三,但那是天一法师、刘豆豆以及后无封并未全力出手的缘故。 叶重曾经想过,所以这些年当垂钓朱雀桥边之时,他便创出了一招剑法。这招剑法正是适合如今这样的被围攻的场合使用。 “第四剑招!”随着叶重的尖啸,无数的剑影仿若无数黑色的乌鸦绕着叶重的身体快速缠绕着,将聚集在他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天一神皇。剑影仿若鬼魅,悄无声息,却迅速无比的划过几人的身边,切割断所有能够隔断的东西。 这招剑法很是隐蔽,因此出人意料。谁也未曾想到当八位九品高手和一位宗师给叶重制造出难得的一点险境之时,对方的反击竟然来得如此的快。 “啊!” “噗!” “哼!” 几声凄惨的叫声,惊讶声,以及闷哼声,在同一时间响成一片,战场一片噪杂。 这一招的持续时间,甚至没有一个瞬间,只有十分之一个弹指。此招本来就是快剑,一位宗师的快剑自然是让无数人甚至来不及反应。 这一招跟战场的形势带来了极大的变化,然而此时此刻,无论是参与此战的人,还是远处旁观的刘豆豆以及后无封都没有意识到就在叶重释放了第四剑招的这一瞬间,将会给这个天下带来什么巨大的变化。 即使是旁观的刘豆豆和后无封同样为叶重突如其来的第四剑招暗暗叫好,因为这的确是一招极其精妙的妙招。刘豆豆的心在这一瞬间提上了嗓子眼,因为她实在是很担心楚君凡和敖青青的安危。 再多的语言也难以描述战场之上因为此招而产生的种种变化。 数道血流向各个方向飞出,数颗大好头颅先落在地上,然后包括四方城两位长老在内的五位九品高手的残留的尸身重重到底的声音。 黑鸦在世人的眼中往往预兆着不幸,而今日叶重第四剑招幻化而成的剑鸦直接带来了死亡。无数在世人面前已经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中的高手,五位本来准备围攻叶重的九品高手,一招之下,全部死亡! 楚君凡将敖青青狠狠的搂在自己的怀里,虽然他在千钧之发之际因为本能的原因全力施出了帝王道之忍道来防御,然而剑气依旧划破了他后背的衣裳以及皮肉,早已鲜血淋漓。然而他依旧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抱着敖青青滚出了好远,一直到距离叶重足够得远,他才半樽起身子仔细得警戒着看着。 叶重轻轻瞥了一眼左肩上被刮破的一道三寸长的血口,自立暗自赞叹那位不哭少女的武学天赋实在是惊人之极。他用手弹了弹腰间衣服上因为多出来的一道乌黑的痕迹,暗夸那位四方城圣子的拔剑术的确是用绝妙之处。倒是那位天资同样卓越的楚君凡,这一次倒是足够谨慎,竟然先出招护住自己和敖青青,若不是如此,哼,估计除了那位站的距离较远的圣子,其余众人都要死在这招第四剑招下,叶重本就有这样的自信! 即使是不哭少女的全力出手,即使四方城圣子只是找机会偷袭,但是能够在第四剑招下依旧一人能够给一位宗师的手臂上带来一点轻伤,这已经足够让他们自傲了,也值得叶重在心里默默轻叹一声。 不过也只值得如此了。叶重的双眼渐渐发亮,即使是在这一招的施展时机十分得意的叶重,也并没有对这一剑招的成果,那五位九品高手的头颅而有丝毫的得意。他的全部心神,都注意在面前他真正的对手上,天一神皇。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无论是还活着的楚君凡、敖青青以及圣子,还是死去的那几位或权重或壮年的九品高手,都只是被殃及的池鱼罢了。他们这样的小虾米角色又何必要让叶重费得如此心机,于此猝不及防的时机才施展出第四剑招?! 他们尚不足以有这样的资格,自始至终,叶重的真正目标只有天一神皇,也只能是天一神皇。第四剑招作为他的最后一招剑法,没有特殊的名字,而只是以第四为名,自然不是因为叶重想不到什么好的名字,而是无论什么样的名字都难以描述尽这一招的奇妙之处。 第四剑招听起来是一招,然而实际上是两招。无数的快速飞行的剑鸦,轻易得杀害了几位实力不凡的九品高手,然而叶重的剑却不仅仅是剑气而幻化的剑鸦,而是实质的神兵利器,当无数剑鸦飞行,扰乱了众人的视线之时,而真正的剑也同样消失在叶重的手中,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叶重盯着站在他面前只是闷哼一声的天一神皇,他清楚得知道,既然自己的铁剑穿破了对方的胸膛,刺透了对方的双肺,那么对方绝不应当只是闷哼如此简单。 天一神皇自然感受到叶重的注视,他同样迎着叶重的注视,慢慢开口说道:“老......夫......无......妨!” 简单的一句话四个字,天一神皇却说得很慢很慢,仿佛从嗓门里一个个挤出来的一样。刘豆豆和后无封同样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无封作势欲动,正在此时,一直静立在旁的楚皇,忽然一掌击在地上,虽然掌力威力不足,但却是真真实实的帝王道。 楚皇轻哼一声,依旧保持沉默。沉默便是最大的威慑,双方的交易依旧存在,仿佛在说,朕不动,你们两个都不要动,你们俩个若出手,朕马上同样会出手。 刘豆豆和后无封自然不敢再出手,她们只能担忧得望向天一神皇,看着他胸前冒出来的黑色的血而担忧不已。宗师是人世间的怪物,但同样深为宗师的她们,自然知道,宗师说到底还是人,人又怎么可能会流出眼色如此黑色的血,让人一眼之下,想起衰老、腐肉、死亡这些词语。 叶重的眉间积聚的血色同样越来越多,他同样注意到天一神皇胸前流出鲜血的异样,此时俩人距离比较近,他甚至能够嗅出对方的黑血隐约发出的烂肉败坏的味道。 “神皇,我这一招的威力如何?看来你是老朽了啊!”叶重得意的说道。不仅是因为之前第四剑招而得意,更因为他现在发现一直以来给人强大感觉的天一神皇,他今日最艰苦的对手,竟然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一个糟老头子,而且是一个身患疾病的糟老头子! “你......还是......笑......你.......自.......己.......吧!”天一神皇再次艰难的张口说话,一张口,嘴角便是一团鲜血吐出。身体上的病患以及之前叶重的一剑穿胸的伤势,实在让他忍耐不住了。 一旦开始吐,这血便停不下来。天一神皇说一个字,吐一口血。让旁观的人看起来替他担心无比,真担心他会不会吐着吐着就这么死去。 虽然这句话说得很艰难,虽然这句话似乎耗掉了此时的天一神皇相当多的气力,虽然他因此多吐出了很多血,然而他的精神却很是好,脸有神光。一边说着,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重,带着得意,还有......似乎是嘲笑! 即使是叶重,也不知道天一神皇此时有什么得意的,自己之前的一招严重伤了天一神皇,而且自己如今已经发了对方的身体似乎病重难返的真相,只要那边楚皇拖住后无封和刘豆豆,这边两位宗师之间的战斗,无论是从之前自己的优势,还是之后双方的战斗优势来说,都是他占据优势,他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得意的。 天一神皇也不解释,只是盯着叶重的胸前。 叶重顺着天一神皇的目光低头看去,这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胸前竟然也在流血。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当此刻注意到的时候,叶重才发现,自己的胸前竟然不知何时中了一道似剑非剑的伤口,同样穿胸而过。 叶重感受着胸前隐隐的疼痛,仔细得回忆着之前的战斗中的各个细节,然后思绪会到了之前第四剑招出的那一瞬间!再然后,他的双眼如尖刀般的看向此时此刻于他远远的半蹲在地上警戒的楚君凡,双眼之中杀机无限! ps:^_^要精彩了大家可以猜剧情看看谁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九十六章 诡剑!诡剑! 第九十六章诡剑!诡剑! 当叶重的双眼扫视过来,似有无数刀枪利剑在内之时,刚刚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敖青青疑惑的问着身边的楚君凡:“叶重怎么了?他怎么如此得看着这边!” 楚君凡的双眼丝毫不敢转移,他的双眼同样紧盯着叶重的一切动作,因为他实在不敢说叶重发现自己刚才刺的那一剑,会不会丢下天一神皇,而不管不顾,先追过来把自己杀掉。即使在回答敖青青的问题之时,他也丝毫不敢大意,随时做好了见时机不利,带着青青继续逃远的想法。 “没有什么,我只是刚才于百忙之中,刺了他一眼而已。”楚君凡似是轻描淡写得说道。然而这句话的细微之处依旧有意无意透露出了他心中的某种得意,那可是刺中了一位宗师啊!叶重一剑之下,五位九品高手直接死去,甚至都没来得及使用出自己的得意武学,喊出几句口号什么的,便成了一堆死尸,即使是名气在他之上的圣子以及敖青青也并未取得什么了不得的战果,然而如今自己却刺伤了对方的一剑。这怎能不让他心底暗暗得意。 敖青青没有捕捉到楚君凡的这一丝得意,她未忽然听到的这个答案而震惊,然而她更为另一个问题而疑惑。 “你刺了他一剑,他怎么此时才看过来?!”敖青青问道。 这个问题看起来没道理,刺叶重一剑跟他看不看过来又有什么关系,但其实是十分有道理的事情。以叶重的脾性以及作为宗师的骄傲,若是他早发现楚君凡竟然刺了他一剑,恐怕早已经不是看过来这么简单,说不定早已举剑杀了过来。然而叶重于此时似乎才发现了被刺的这个事实,这不能不让敖青青诧异。 楚君凡的嘴角微微抬起,此时再难掩饰心中的得意:“我在剑上抹了麻痹散!”麻痹散不算毒药,更准确的说只是一种药效极强的麻药。黄药师哟三项绝学,医术是其中最出名的,也是最出类拔萃的。他不禁研究出种种增进治疗效果的真气,更在前人留下的麻沸散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研制了新的麻痹散。如果受到严重的外伤患者,需要人保持清醒的同时,做大手术的,这个药具有十分的奇效。楚君凡曾经看过一位患者服了麻痹散之后,很是轻松的看着黄药师将他已经坏掉的残腿给锯掉。楚君凡自己也试过,这种药物的感觉是十分好的,似乎能够让人的神经麻木。此次前来四方城,楚君凡自然做了种种的准备,而眼前只是他做的众多准备之一。他的铁钎的三棱锥状的血槽,可以保证伤口不易止血。他本来是涂上麻痹散,是想让药物刺进人身,对敌人的神经造成一定的损伤。 敖青青轻轻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刺出了那一剑,为什么我都没看到?!” 楚君凡神秘一笑:“就在刚才!” ...... 叶重的双眼愤恨得看了楚君凡两眼,当他真心去思考的时候,那么刚才的一切细节他能想起得清清楚楚。 当第四剑招出的时候,他是如此的得意,因为这一招必定将给场间所有人巨大的惊喜。他沉醉于这种得意,更专注于手中铁剑于刹那间刺过天一神皇的身体,而忽略了当第四剑招挥出之后,他身体那一瞬间的刺痛。 让时光回到不久前第四剑招出的那一瞬间。 那一时刻,五位九品高手四方来攻,敖青青双剑全力砍下,四方城圣子趁着最好的时机施展出了他唯一剑招拔剑术,而叶重还要同时面对天一神皇的进攻。楚君凡在干什么?他在防守。 自从决心参与到这一战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一战绝对不会轻松。以九品战宗师,本来就是一种不对称,如果妄图急于求胜,恐怕会早早的败亡。因此在这场八位九品围攻宗师的时刻,他表现得丝毫不起眼。甚至连叶重此时的眼中也没有他。 除了在叶重一道剑气袭向敖青青之时,他使出了忍道替她接下了此招之外,他一点没有进攻的意思。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还没来得及。当几位呈合围之势,圣子也忍不住出手之际,楚君凡也准备出手。 只是他出手出得稍微慢了一点,不是因为不可以更快,也不是因为他预料到叶重的第四剑招,他慢了半拍是因为他同时出了一道忍道。他本来的想法是无论此番交锋如何,叶重都有可能反扑,他小心点,护住自己和敖青青,以防真正事有不谐。这份谨慎在事后证明了他救了自己和青青的梦,饶是如此,他也没想到自己出的剑招会取得如此大的战果。 忍道之后,他出了一剑。剑式简简单单,甚至说不上是什么招式,因为无论什么样的剑招,说穿了就是举剑便刺。 然而正如叶重很满意他那时候使用的第四剑招之时,楚君凡同样很满意此时自己用的这招剑招,因为他特意的秋水剑的剑意以及帝王道之诡道化入其中。 何为诡?玄奇莫测为诡,出人意料为诡,悄无声息同样为诡。 这一时刻,楚君凡仿若一名一直等待的刺客,抓住时机,在最恰当的时机刺出了悄无声息的一剑。 这道综合了萧布衣和楚皇两位绝学的一招,如果要一个恰当的名字的话,那么可以称之为诡剑。 ....... 叶重之前的心神太专注了,因为他实在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在那时能够伤到自己。 他的双眼闪了又闪,开口说道:“这一剑,当真是刺得很好!”言语间所遮掩不住的凌厉杀意以及本来得意自豪然后被竟然被一个自己没看在眼里的小鱼小虾伤到了那种羞辱感,让他的心头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然而如今他不得不压住。因为他眼前的敌人,现在的敌人,依旧还是天一神皇。他不是天一神皇,而且如今依旧正当壮年,楚君凡的这一剑虽然穿胸而过,但他不像天一神皇那么身患疾病,伤势比起天一神皇来说,轻得不能再轻了。 无论再如何痛恨楚君凡,眼前都不是出手报仇的最佳时机,既然天一神皇如今乍现病态,他肯定要“趁你病,要你命!”说不定今日天一神皇将是第一个死在战斗中的宗师,而他将成为第一位正面杀死一位宗师的人,而这与杀楚君凡来说,实在是重要的不能再重要了。 第九十七章 生如夏花 第九十七章生如夏花 天一神皇的嘴角笑意渐敛,叶重之前的乌龙竟然被楚君凡抓住时机,刺了一剑这件事情的确很好笑,但他却不可能一直这么笑下去。 脸上在笑,他的心里却苦涩无比。 他自北齐雄心而来,指望借着这次帮助四方城渡过危机,换取四方城在他死后,对天一一脉的照顾,但他绝对没有想到事情的变化会如此得戏剧性。 叶重受了楚君凡穿胸一剑,未必是什么了不得的重伤。但他受了叶重的穿胸一剑,再加上已经越来越难以抑制的伤势,今日恐怕难以安然回返。更何况他如今的伤势以及一直遮掩的身体的病痛无论是叶重,甚至楚皇都看得清清楚楚,想必对方不会容许他今日能活着离开。 不论是谁都不会放弃这么好除去一位宗师的机会的,天一神皇自己的心中也如明镜一般。 无论是那一位可以成为宗师之人,都是极其自傲之人。天下这几十年,几位宗师斗来斗去,谁都在想什么时候可以除去一位宗师,将最顶尖那一批可以有资格为众生为棋子的宗师除去几位,但天一神皇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很有可能即将成为第一个消失于世间的宗师。 不过罢了,老实说,活到自己这样的一辈子,也算够了。天一神皇在心里暗自一叹,主要自己今日给四方城带来足够的利益,即使自己真的死了,相信刘豆豆也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自己的那对徒弟多有照顾,更何况自己那位心计无双的女徒弟,还和楚君凡有那么一丝情缘。 天一神皇之后的齐国,不需要四方城太多的刻意的优待,只需要刘豆豆在某些事情上表明态度,他相信他的那两位徒弟,能够支撑起在世神国的存在,也许他们会过得苦一点,但他相信他的两位徒弟有这样的能力。 轻叹一声,天一神皇双眼微微一收,如刀般刺向正宁神等待找准时机进宫的叶重。即使老夫要死,也要死的值得才行。他的右手轻招,第一次握住了虚空之中之前的生出的一朵红花。 当与叶重开战之时,他便已经幻化出了这一朵花来,但却一直没有使用它。 不是不能使用,而是没必要使用。因为接下来的一招,是他创造出来却一直从来未曾施展出来的招式。因为施展此招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即使强大如他,此生也只能施展一次。 天一一脉流传于世的乃是天一神皇独创的法术,这种法术与以往的武学招式以及武学原理大相迥异。很多人将天一的法术跟鬼怪甚至神灵联系在一起,无数齐国的子民对于天一神皇疯狂的崇拜敬奉同样大部分源于此,因为在大不部分人的眼中,能够掌握这样诡异能力的人,怎能不被敬称为神?这样玄奇莫测,玄妙无比的法术怎么能不被当作神术哪?即使是天一神皇的两位徒弟,也在心中把师父传授的这些法术当作是神的恩赐吧! 但真正创造出这些法术的天一神皇的内心之中却十分清楚,无论是土字诀、风字诀、雷字诀、冰字诀说穿了只不过是对天地五行的一种运用而已,并没有什么太过神奇的地方。天下间其他几位宗师也早已明白了此点,若非如此,其他几位宗师又怎么会跟天一神皇争斗了这么多年哪。 即使是最神奇的魂字诀,也只是天一神皇以某种诡异的方式摸到空间的一点皮毛而已,虽然名字听上去玄乎,虽然这一招在大战之时,的确能起到非同一般的作用,但这种威力和在战斗中的优势却依然有限。 然而,接下来天一神皇要施展的却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术。叶重朱雀桥边十年垂钓,悟通了九品迈向宗师的那一道门槛,然而这十年,天下间其他人也都不是白过的。天一神皇虽然近几年来,疾病缠身,但是他却依旧琢磨出了这一招。这是被他认为是真正神术的一招。 虚空早已生成的碗大的红花应召而落在天一神皇的手中,此时场间的场景看起来略显滑稽。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一手执杖,另一只手的掌心却握着一只娇嫩欲滴的大红花,这样的场间很具有喜感,因为手握红花的若是一位小孩子,则会给人很可爱的感觉,若是一位青春少女,则会给人很漂亮的感觉,但若是一位像天一神皇这把年纪这幅尊容看起来似乎到了风烛残年的糟老头子,怎能不让人忍不住想发笑。 场间的所有人却并没有丝毫发笑的念头。因为无论是楚君凡、敖青青或是圣子等九品高手,还是不远处观战的刘豆豆、后无封以及楚皇,都知道天一神皇如此做,必然不会是为了搞笑。 叶重同样也没有笑,相反他很是紧张。他的确不准备放过天一神皇,哪怕今日他拼着付出代价,他也一定要尝试把天一神皇永远留在此地。他紧张不是因为接下来他有可能成为第一位杀死宗师之人而兴奋,而是因为谨慎。天一神皇的情况的确看起来不妙,但谁敢保证他临死前不会反扑。叶重想要杀他,但他必须足够得谨慎以防止自己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街头混混打架之时,也知道对方濒死之际必然会不顾一切的反扑,那是一种我死了也不让你好过的狠劲。战场上的士兵也知道不看到敌人真的死得不能再死,那你就要尽可能的多刺对方几刀。宗师是比混混还狠,比战场上的士兵跟狡诈不知道多少倍的人,叶重不能不谨慎。 他谨慎的看待着对方手持红花,谨慎得看待着对方忽然扔出了手中的红花。 红花自天一神皇之手再次落入地上,然后在须臾间迅速得快速张开。不是花苞从闭合到盛开那样的怒放,而是这朵花忽然间从碗口大小,在一瞬间突然变大,成了一朵名副其实的大红花。 地面上很快出现了一朵巨大的花。比以前大了百倍不知。这朵花一下子横亘在叶重和天一神皇之间,巨大无比的大红花隐蔽的接触地的部分刹那间生出无数细小的青绿色的根茎,快速得扎入地面,然后向四面八方迅速的扩展着。 叶重的心头警兆大起,他本能般的觉得此时最好自己要迅速的离开,距离天一神皇和那朵大红花越远越好,似乎离的越近,他感受到的危险越大似的。然而在下一个时刻,他却被天一神皇接下来的动作震惊了。 无论是再傻的人都知道,天一神皇此次出招,必然是一招厉害无比的招式,他此时会如何表现,怎么出招都不会引起叶重丝毫的惊愕,更何况是震惊! 然而他如今却真的很是震惊,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发生的事情,整个思维在这一顺间充满的只有疑问二字,正如场间的所有其他人,这一战的其他围观者。 眼前的事实超过了所有人的常识,因为天一神皇在抛出手中的红花之后,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止。他向前走去,扎根于地的大红花,对着他的花瓣忽然打开,然后他一直走到了大红花的中间,他走过之处,花瓣向中心逐一合拢。 片刻之后,原本盛开的大红花竟然收敛成一个大花苞,将天一神皇包裹的严严实实,紧密无比。花苞开始收缩、扩张,仿若胎儿在母体之时的胎动。 无论是任何人看到这样一个人被花吞噬变成一个花苞的场景恐怕都会忍不住的发愣,固然场间大多数人都听说过,南方有野花食人的传说,但此时此刻真实的看到这样的场景依旧给人的内心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冲击,更何况被红花吞噬的是一位高居云端俯视苍生的宗师! 叶重的心志十分坚定,若非心志坚定之辈,又怎有可能成为一名宗师!他的那一丝因为目睹不可理解之时而生出的惊愕仅仅持续了千分之一个瞬间,便再度惊醒。他转身欲逃! 世人对鬼神多会恐惧,便是因为其神秘且不可了解。箭神后无封一直遮掩自己的真实性别,真实信息,便是因为别人都不了解,才能够对其他宗师造成足够的震慑。 世间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已知的任何一件事物,而恰恰便是神秘。当叶重面对眼前的不合尝试不能理解的神秘之时,他同样的选择了先避! 然而下一刻他再次惊愕,因为他的思想想要远离,但他的身子却更加的靠近那朵此时仿佛不知孕育了什么东西的红色花苞飞去。因为他脚下的大地之中早已不知何时伸出了无数根青色的根茎,缠住了他的身体,将他往那朵红色花苞拖去! 叶重挥剑!铁剑犀利无比,可以斩金断玉,实在在不久前还刺透了天一神皇的身体。然而剑气划过青藤,铁剑砍在青藤之上,却只划破青藤的表皮。 叶重双眼之间映射着四周身边飞舞的无数青藤,第一次露出了恐惧之色。 一个苍老且虚弱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边。 “神术,生如夏花!” 第九十八章 夏花绚烂,神皇之殇! 第九十八章夏花绚烂,神皇之殇! “我相信自己” “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 “不凋不败,妖冶如火” “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 “乐此不疲” ...... 昔年年轻气盛一事无成的天一神皇有一天遇到了一个惊才艳艳绝世无双的男人。当时他正在一颗树下对着一棵红花背诵一首在天一神皇看来诗不诗词不词,似乎狗屁不通的句子。可是莫名的,当看着那位男人以某种认真的神态说着这些话时,天一神皇忽然有所感触。 他忽然觉得人生短短几十年,他无意义的过了很久,但不能再继续那么下去了。他开始思考他过往的人生是不是显得太无聊了些,一事无成,而未来的自己,是不是该稍微努力一下,争取在自己临死之前,能够自豪得对自己说,老子这辈子没有白过! 再后来,他认识并开始崇拜那个男人,他从那个男人听说了更多稀奇古怪的知识和故事,他陶醉于那个男人的讲的某一个神话故事里怜悯世人的天主,也羡慕于故事里的那个有主在心有神灵在上的大同世界。再后来,他自愿以师礼敬之。再后来,他有了某种意义上的几位师弟,以及师妹。 他醉心于研究自己的法术,并想着那位故事里的天主那样,能够在世间创建一个众生无忧心有寄托的在世神国。后来,他便真的成了天一神皇。 直到那位男人老死之时,他也从来没有问过他那些句子的全部内容分别是什么,有什么涵义。然而当他创造出这个迥异于以往的法术,可称神术的招式之际,他便总是回想起那年那日于树下,他第一次看到那位男人的场景,以及对方诵读的句子。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有觉察到,当他召唤而出的大红花,其实跟那个男人当初低头轻嗅的红花很像很像。 他下意识的便把这个招式命名为“生如夏花”,然后越发品味,却越觉得很是恰当。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那位男人的身上完美的诠释了这两点,然而在天一神皇的心中,像他那般强大,如神般的男人,怎么能那么悄无声息的死去。如果是他选择的话,他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同样亦要天下人铭记。 因为如此,他选择来到四方城,参与到这场宗师之间的战斗中去。他宁可在战斗中死去,也不愿等到身体内的病变严重到让他虚弱,然后病死! 他是齐国的神皇,是在世神国的天主,是挥挥手,便有成百上千万百姓顶礼膜拜,便有上百万白衣众愿意为他厮杀而死的帝皇。他的人生已经让无数光彩的人黯然失色,而如今他的死,同样将让无数人惭愧无比,自愧不如。 叶重的身子被重重束缚,不由自主的被牵引向着不断胎动的大红花飞去。他竭尽全力,却丝毫都挣脱不了身体的束缚。心中一片狠劲上来,他的双眼大大睁开。他要看着天一神皇的这一搏命之招,究竟会有怎样的威力,他要看着,即使自己不能反抗,对方的这一招是不是真的便能杀死自己!到了此时,他的心中反而一片平静,他看着自己被无数青藤拉到了那朵大红花面前,然后花苞张开大口,将他包裹了进去。 在下一个瞬间——“轰——!”原本红花所在的地方,闪过一道璀璨之极的亮光,让所有的人不能直视。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这一声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响亮,一直于无论是楚君凡、敖青青以及圣子都不由自主的捂住双耳,即使是距离较远的刘豆豆、后无封以及楚皇同样也转过了视线,皱了皱眉头。 无数细碎的红色的花瓣碎片,无数原本连叶重的铁剑也斩不断的青藤节节断裂,四处而飞,无数尘土弥漫而起。这一刻,绚烂无比,耀眼无比,震撼无比! 当场间耀眼的闪光消失,场间的其他人都在第一时刻都去看战场的现状。尘土依旧弥漫,依旧遮不住,场间的地面被炸出了一个不知道多少尺宽的大坑。 “师.....父!” 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众人齐齐看去,只见一位黑衣青年,挟满身风尘,跪到在地! 不是别人,正是天一神皇的得意弟子,耶律苍狼!虽然天一神皇曾经命令他不可不要前来,但是自从他知道师父的病情之后,等在北齐,实在是担心无比。他和黛绮丝商量之后,最终决定还是准备过来随侍师父。 为了担心北齐生乱,楚国人有可能趁着天一神皇离去的时候,对齐国有所动作,他走的很晚。为了赶上四方城建国之日,师父可能面临的大战,他这两日赶路赶的很辛苦,披星戴月,此时早已满身疲倦。 然而当他终于到达此地,却不想看到的便是眼前的一个场景。他怎能不绝望得跪倒在地,肝胆剧裂! 即使是旁观的众人,看到此时的耶律苍狼同样有心有戚戚,心里大概也有一丝羡慕,自己的徒弟是否会待自己如此情真意切。 “傻孩子,你还是不听话的来了!”此前红花爆炸的地方,忽然幻化出一道身影来,形貌正是天一神皇。 耶律苍狼本来以为师父已经遭受不测,听到声音,看到师父的身形,不由得双眼一阵欣喜。楚君凡、刘豆豆等人不由得微微摇头,他们自己却已经看出来,天一神皇恐怕已经真的死了。 “师父!你......!”耶律苍狼满怀欢喜的想要询问师父的伤势,然而下一刻他的语气却低落下去,因为他清晰的看到天一神皇的身形渐渐消散。 “好孩子,以后神国就靠你们师兄妹俩了!”天一神皇说道。身形却消散的更快。 耶律苍狼终于确定,师父到了最后的时刻,只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泪水早已不由自主的汹涌而出,一会便把身前的地面湿了一片。 天一神皇的最后一眼,是望向西南的,因为那是他在世神国的所在。 那里是他一声梦想的追求,也是他一生心血的汇聚。 “别了,我的神国。”天一神皇的身形如水晶般片片破碎,消失于虚空。 曾经开创了法术一脉,创建了在世神国,被其他宗师供认为老奸巨猾的天一神皇,就此逝去。 他最后一刻的嘴角是挂着笑的,因为此去九泉之下,他可以鄙视的望着那个曾经引导过他,让他崇拜的男人,对他说:“天机老头,你看看,至少在死的时候,我比你精彩,不像你在病榻上死去那么窝囊!” ...... 自从确认了天一神皇真的已经死了之后,无论是楚君凡等三位年轻一辈的人物,还是不远处的相互制衡的三位宗师,都全神以待看着战场上的那位大坑。 只要有理智的人,都知道此时不是去思考天一神皇是不是死的名垂千古的时候,此时更重要的事情是爆炸中另一位宗师的安危。 场间这么多人,也许楚皇是唯一一个不会盼望着叶重从此死去的人,但无论是楚君凡,还是刘豆豆都知道,做人不能想得太美,因为你想得越美,现实往往越发不美。 楚君凡心里希望叶重已经死了,被天一神皇的“生如夏花”带走。但他同样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而等到灰尘渐渐散去,众人都能够看到大坑的某个角落,似乎有一堆灰尘掩盖之处,开始轻轻动了起来之时,楚君凡便确认了叶重的确还活着。 场间的人在同一时刻做出了对应的反应。后无封持弓在手,手已经伸向了斜插在背后的铁箭。刘豆豆开始快跑了起来。跟叶重之前看到天一神皇重伤时的想法,此时俩人的想法同样如此。今日绝不能允许叶重活着离开! 趁着叶重受伤痛打落水狗的原因不说,即使对方真的侥幸只是轻伤,一旦离开,天下间没了神皇,箭神和刘豆豆还真得难以跟楚国双宗师相互抗衡!而想要去掉这个可能的唯一的办法,便是趁着天一神皇对叶重的伤害,除去他! 楚皇自然知道这些,因此在后无封出箭,刘豆豆前奔的时候,他则向着刘豆豆扑了过来。他曾经说过,他不动,后无封和刘豆豆都不能动。而对方一动,他必定要出手。这番动手完全合情合理。 楚君凡依旧未有在最开始的瞬间做出反应,他依旧选择了后发制人!当看到楚皇向着刘豆豆扑过去的时候,楚君凡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身形如魅影一般,迅速得向着刘豆豆和楚皇切去。刘豆豆的嘴唇微动,但也知道此时这是唯一的最好选择。她和后无封先全力出手,解决重伤的叶重,然后再回过头对付楚皇。楚君凡此时站出来,自然是有自己先拖出楚皇。 她的小心没有说出口,因为虽然那是她的儿子,但此刻他做的事情却是最正确的。她快奔的速度更加得快,因为她知道,只有她快速的杀掉叶重,楚君凡这边需要拖住楚皇的时间才越短,楚君凡的危险才更加的小。 敖青青同样的对眼前的战况明了于心,因此她的身子作势,欲跟随楚君凡后面,跟他一起暂时拖出楚皇。身子刚刚动作,却忽然看到一直在另一旁的四方城圣子,竟然再次拔出自己的手中剑,第二次使出了拔剑术! 敖青青双目喷火,因为圣子剑招施展的方向,竟然不是楚皇,而是楚君凡!她来不及提醒楚君凡注意,身体本能般的快速上前,双剑纵横一击,准备替楚君凡接下这一招! ....... 场面上此时状况难以用三言两语描述清楚。楚君凡此时也无心却关注其他的状况,他没有注意到四方城圣子竟然在此时此刻背后偷袭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敖青青在身后保护自己,他更加不可能去关注叶重的伤势究竟如何!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眼前不远处的楚皇身上! 那是隐隐然如今实力第一强大的楚皇!虽然他此时已经堪称宗师之下第一人,虽然只是需要拖住他,但是他却需要更加谨慎。因为自从宣德五年之时,楚皇的强大,便在楚君凡的心里根深蒂固。 楚君凡铁钎横行在前,一出手便是此时此刻威力最强大的剑招! “布衣天下!” PS:今天写了6k5,很难得。一方面是因为这段我很喜欢,神皇落幕,多花了点笔墨。另一方面是明天月底,休息。另外提前说一声,下个月更新会不稳定,写多少发多少。因为不想混全勤了,实在是太累了,而且按照我的预计,这本书剩下的内容,全勤也混不到月底了。请谅解!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多些时间好好琢磨下这本书的结尾。老实说,写到这时候,我不可能太监的,也不想烂尾!~~此外,本书的代入感和高潮,以及人物塑造,实在是硬伤啊!我觉得我配角写的比主角好!哈哈! 第九十九章 “朕的第一招,瞒天过海!” 第九十九章“朕的第一招,瞒天过海!” 烟尘渐渐消散,尘土遮掩下,一个人形模样身体外堆满了灰尘的东西慢慢从战场上被炸的那个大坑中慢慢爬起。 后无封的铁弓已经张开,铁箭从背后到了手上,然后整张铁弓在一瞬间被拉至满月,在下一瞬间讯如流星般射出。 没有什么惊天的大动静,箭头没有快速暴烈的旋转,也没有如往常后无封一箭那般光耀而让人不能目视。 这是看起来很是普通的一箭,但铁箭来自于箭神,铁弓握在后无封的手中,因为,无论看起来如何普通,它实际上并不普通。它是后无封最强大的一箭。 不是看起来闪耀万里的招式便必然是强大的,四方城每到节庆之日的烟花独冠三国,让无数人震撼,但注定没有什么杀伤力,最多落下的灰尘迷了欣赏烟花的游客的双眼。不是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招式便没有威力,正如昔日叶重于京都城门一剑便砍了萧十一郎的胳膊,刺了耶律苍狼一剑。 武学到了极处,会返璞归真。据说当年的天下第一人天机老人已经到了摘叶飞花皆可伤人的境界,无论是赤手空拳,还是剑术箭道,无一不通。 后无封于此时出招,自然是要一箭斩断叶重的生机,自然再无留手。一出手,便是十分力! 铁箭射入那个从灰尘中刚刚爬起的人影,“砰——”远远的一声闷哼声传了过来。铁箭不出意外的穿过叶重的身体,刺身而过之后,带出无数碎裂的血肉,以及无数细密之极的血舞。 刘豆豆的身子依旧在快速得移动着,后无封的一箭已经建功,她自然要速度追上去,再给叶重重击。今日坚决要将叶重留在此地! 她的一只手微微护住腹部,肚里的胎儿依旧给她的行动带来了相当的不方便。 正在此时,异变突起。耳边传来一阵“咻——”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实在是太熟悉无比。刘豆豆微微侧目,脸色大变。 只见二十里外的城主府方向那边有数枝看起来极为显眼的烟火信号,自城主府的方向冲天而起。刘豆豆的心里一沉,暗叫一声不好。 烟火乃是四方城独家研制的东西,当然不仅仅可以用来在夜晚来点缀星空,自从烟火出现之后,便有人意识到这是一个紧急消息沟通的最佳方式。此时此刻城主府的燃放的烟花不同凡响,乃是最紧急之时的求救信号,这代表着那边肯定出了十分紧急的事情。城主府此时此刻有天机宫的几十位九品高手坐镇,按理来说,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也不应该出现连天一他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除非是那件事情出了问题! 刘豆豆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视线所至之处,叶重被后无封一箭射过之后,倒在地上,看起来受伤甚重,而四方城那边的事态想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刘豆豆在心里犹豫着接下来究竟要如何做。是该马上赶回去,还是先料理此地的事务! 城主府那边既然发出如此紧急的信号,代表事情已经到了十分紧急刻不容缓的地步,而那件事情,关系重大,实在不容有失!只是此地除去重伤的叶重,尚且还有楚皇赵诚在这里,她又怎么能轻易离开,楚皇又怎么可能允许她离开! 就在下一刻,她再次不由得为眼前所看到的事情而轻轻惊呼出声! ...... 在后无封射出那箭的时候,敖青青双目之中愤怒之极,双刀猛然一击,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下了圣子的拔剑术!她的动作虽然来得及,但思维却依旧接受不了,四方城圣子竟然在此时此刻倒戈一击的真实! 虽然知道大长老以及圣子一直对四方城下任城主之位势在必得。但是有师父在,她一直以为对方会慢慢接受楚君凡未来城主的身份,要知道昔日大长老可是在天机老人活着之时曾经发过誓要效忠刘豆豆的。可是当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圣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赤裸裸的选择背叛四方城之时,敖青青心中的震惊以及失望可想而知。 “你为何要如此!”敖青青愤怒之极的质问道。而另一边的四方城圣子,在这一招出之后,便反应极快。当确认敖青青有时机有能力替楚君凡挡下此招之时,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既然先机已失,他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处。如果让刘豆豆缓过神来,对方一气之下,说不定会直接杀了他!而他的灿烂人生还没有过够,自然愿意继续好好的过。 楚君凡没有注意到场间的其他变故,他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精力。当他站出来,冲向楚皇,准备自己暂时拖住赵诚的时候,他便知道这必然是一场艰难且危险之极的战斗。 他别无选择,只能在一开始便全力以赴!如果在一位宗师面前选择防御,等于先将自己至于死地。楚君凡没有以守势开局,一开始便选择攻势。这毫无疑问是明智的选择,因为只有他能够给楚皇带来一定的麻烦,才能拖住对方前进的脚步。 此时此刻,他没有选择帝王道。因为帝王道本来就传承于楚皇,如果对楚皇施展此招,跟自杀又有什么区别。因此,他一出手,便选择了自己所能掌握的最强剑招——布衣天下! 昔日萧布衣曾经凭借此招纵横天下,无人可挡,这一招的威力自然可想而知。虽然说楚君凡,此时已经看到了跨越宗师的那道门槛,但是即使是如今的他,此时全力出手,也未必能施展出此招三成的威力! 他的心神全部集中在眼前的一剑之中,因为他无法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有第二招的机会!他尽力的让此招完美无比,用尽一切可能让此招的威力哪怕再增加那么一点点。 一道数丈长的剑罡出现在楚君凡的身上,挟着他的誓死拼搏之势,挟着他的全部心神,向着楚皇斩去。 楚君凡很是满意此招的威力,因为即使让他重来一次,他也无法确定会更加完美。此招一出,他便微收一步,双脚用力驻在地面上,双手微扬,准备出忍道,以做防御。 即使是萧布衣的传世名招,即使是楚君凡的全力出手,但是他依旧不以为自己便真得能够取得什么战果。这样的一剑,也许只不过是楚皇挥一挥手的事情。而楚君凡本来争取的便是对方挥一挥的同时,脚步能够略微停留。若是此招未见效果,他便只能像一块小石头一样,顽固的挡在楚皇这辆快速奔跑的马车前,再争取让对方前进的轮子稍微缓上一缓,哪怕自己有可能因此而粉身碎骨! 然而下一刻,他竟然惊诧得忘记了出招,帝王道之忍道刚刚划开掌势,便因为太过惊讶而止住了动作。 他想过无数次楚皇对这一招的反应,对方或者随意挥一挥手,甚至只需瞪一瞪眼,便能够轻而易举的破掉这一招。哪怕即使对方直接闲庭信步,什么也不做,却安然穿过布衣天下的剑罡切割,甚至不染一丝尘埃,楚君凡也觉得理所应当。然而他眼前看到的,却实在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一道剑气划过,一道红色的印迹从楚皇的身体表面上生出,自左肩斜下,自右腿斜出!楚皇整个人竟然被这一招劈成了两半! 楚君凡确认自己看到不是幻影,但眼前的事实却着实比做梦还让人无法理解!自己竟然一招劈死了楚皇?这简直是笑话!楚君凡呆呆得看着眼前,那边的刘豆豆同样惊诧的看到这一幕,射出一箭的后无封,看着圣子逃跑的敖青青同样震惊得看着被一剑劈成两半的楚皇! 他们都非一般之辈,都能清晰得辨别出,这不是洗法,不是幻境,而是真实。 那个男人,一直被他们视为今日最大敌人,之前以一人之身拖住了后无封与刘豆豆两位宗师的楚皇,竟然一剑被劈成了两半。虽然此时还没有死,但必然已经再也活不下去了! “楚皇是假的!”几人的心头同时一颤,自然没有人会认为楚君凡真得已经厉害无比,将堪称是天下第一的宗师赵诚一剑劈死!再加上今日楚皇怪异的沉默,几人先后快慢的都意识到这个让人几乎无法相信的真相! 楚皇,不,长得跟楚皇一模一样,今日完美的扮演了宗师楚皇的,被楚君凡一剑劈死的人,嘴角微微带着笑,那是对今日场间所有人的嘲讽,也是对他今日的完美扮演的自豪。 他可以自豪,甚至也很有资格自豪。他本身楚国皇室养的专门供楚皇使用的替身,无名无姓,甚至没有亲人,没有身份。自从十年前,楚皇发现他之时,他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为了在某个时刻,完美的扮演楚皇的这个角色。 而今日,这个时机终于到来了。他瞒过了场间所有人,甚至包括两位宗师,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是那位楚皇,那位绝世无双实力无敌的楚皇!他怎么能不自豪,怎么能不嘲笑场间所有的人! 他是一个替身,于此刻,他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那么,即便死去,又有何妨?! “豆豆,这是朕出的第一招!瞒天过海!”“楚皇”开口说道。每说一个字,他的气力便消弱一分!当他以楚皇的身份将楚皇的这一句话说完给场间众人听之后,他便倒地而亡! 场间的人一时面面相觑,却忽然都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楚皇现在不在这里,那么他在哪里?” ...... 第一百章 城主府的厮杀 第一百章城主府的厮杀 后无封看到了刘豆豆眉间的犹豫,开口说道:“他会不会出现在城主府?” 之前城主府那边的烟花信号她同样看得清清楚楚。 刘豆豆的心里略略苦笑,为了这一天,她和黄药师俩人苦心积虑,做了种种安排,然而依旧还是小看了楚皇的心机诡诈之处。那位在武学上登峰造极的宗师,帝王心术同样无能匹敌,军镇兵法同样无人能敌! 楚皇借用一位替身,便生生拖住了两位宗师的行动,这么久。这一招瞒天过海实在让所有人惊叹。 更重要的是那位替身临死之前留下的那句话:“豆豆,这是朕出的第一招,瞒天过海!” 她相信这绝不是那位替身临场的表演,而是那位真正的如今不知道身在何方的楚皇特意让那位替身在此时告知刘豆豆的话。这是摆明了宣战。 这句话说明,无论之前准备的再充分,楚皇似乎已经看破了这场大局的某些地方。而此时问题的关键有两个,楚皇如今身在何处?!如果他看到了这场局,那么他看到了多少?他是否能够看到自己之前布置的多少安排?他又能否看透自己即将要走的几步棋? 刘豆豆的眉目间有无数风云沉浮,如今的她,早已不是昔日那样坦诚心急单纯的小姑娘,担任一方霸主多年,她同样早已养成了一方霸主的气度,巾帼不让须眉,以众生为棋子,以天下为棋盘,拨弄众生,冷眉面对一切敌人! 天下间都认为几位宗师之间的相互制衡,乃至四方势力的平衡,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刘豆豆是为宗师之中唯一的女性,而且其他宗师看在天机老人的余荫上以及出于男人对女人的小看心理,对她多有忍让,才有这些年四方城依旧强大如昔的感觉。然而却很少人想象,若刘豆豆真得没有那样的能力,她又怎么能真得牢牢把持住四方城的大权,在天下间与几位宗师的争斗中,并未逊色分毫哪?! 刘豆豆的心里转瞬千念,如今城主府的紧急信号发出,很有可能的变故便是楚皇出现在那边。唤神仪式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如果楚皇出现在哪里,那么她必须以最快的方式赶过去,而且后无封还必须跟她一起去,因为即使是正常状态下的她,也不敢说是楚皇的对手,更何况她此时出手还多有不便! 一个让她十分忧虑的念头浮上心头,如果楚皇此时出现在城主府,那么他之前在哪里?又干了些什么?如果此时城主府那边只是其他变故,而楚皇依旧没有出现,那么今日设的这场局将便得没有丝毫意义,四方城将在这局之中,全面失利,到时候又会如何?! 心头隐隐的不安,不是此刻让她犹豫的时刻,她的双眼扫过另一旁被后无封一箭射过但并未死去的叶重,又看了一旁自己的得意弟子以及儿子,狠了狠心,对着后无封说道:“我们俩人即刻赶回城主府!” 后无封看到刘豆豆之前脸色的变化,便知道城主府那边必然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变化。然而听到刘豆豆此时此刻做出的决定,她依旧忍不住微微咂舌:“那叶重怎么办?!” 刘豆豆双眼微微一收,“交给他们俩吧!” “叶重虽然此时受伤很重,但是那毕竟是一位宗师,你就不怕?!”后无封忍不住说道。 楚君凡终于来得及开口:“如今叶重既便没死,命也去了至少七成。你们放心得离开吧,这里就暂时交给我和青青。箭神,母亲身怀有孕,还有你仔细照看着吧。” 刘豆豆略带歉意的看了楚君凡和敖青青一眼,说道:“实在是城主府那边的事情太过重要。你们俩人......要小心啊!” “师父,你放心吧!”敖青青同样说道。 后无封对着楚君凡微微颔首,自然是在承诺会尽力照看刘豆豆。她知道刘豆豆既然做出这种决定,那么城主府那边的事情自然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她也不矫情,再次迅速得从背后抽出一根铁箭,搭弓射出,继而双脚轻抬,自刘豆豆身边轻扶住她,俩人一起站在铁箭之上,御箭而行。 铁箭恍若流星,迅速得向着城主府的方向飞去,刘豆豆只来得及再次看了楚君凡和敖青青一眼,便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楚君凡和敖青青能够在此战中安然无恙。 楚君凡和敖青青相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那是在告诉对方,等下等千万小心。 “青青,你说等下叶重会死在你我谁的手中?!”楚君凡轻笑一声,说道。 敖青青明白对方是在开玩笑,想让自己轻松下来,同样微微一笑:“那自然是我了!”这一句回答虽然是在开玩笑,但言语中却似充满了无尽的信心。 俩人对视一笑,忽然齐齐伸出了手,向着另一旁叶重落地的地方走去。 牵手便是约定,若无此生之福分,自然便有来世之缘。 ...... 城主府。 自从今日清晨,刘豆豆带着大队人马前去小青山祭天之后,城主府的防卫便加倍的严密起来。今日本就是四方城的盛世,城主府在四方城的地位本就相当于三国的皇宫,自然本就是防护重重的重地。然而今日城主府的防卫却依旧严密到了极点,除了城主府本来的护卫以及四方城的高手之外,天机宫同样派了一大批人进驻了城主府。 天机宫在四方城一直以来是个神秘之极的所在,无论是对其他三国来说,还是对四方城的内部人员来说。整个天下,也许除了刘豆豆,很少有人能够一窥天机宫全貌。不仅仅是天机宫,天机宫中出来的人,同样对于其他人来说,是神秘无比的。 天机宫出现在城主府的人是十数位九品高手,以及三四十位八品以及七品高手,从前几天他们便奉刘豆豆之命入驻城主府,还从城外运送了不知道什么神秘的东西,放在了城主府偏西之地的那个小院里。城主府的护卫或者下人自然对天机宫运进来的东西,以及天机宫的所有人都待在那个小院里忙些什么,但能够进入城主府,有资格进入城主府的人都知道,好奇心有时候是会死人的!只是即使不敢对天机宫众人的事情感兴趣,不代表私下里很少人,不会对天机宫诸人的忙的事情有所猜测,而其中最合理最被大家所接受的便是天机宫诸人似乎在守护着什么东西。至少基于天机宫的神秘以及特殊,所有人都有意无意跟天机宫诸人保持距离。 到了这一日,整个城主府更是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紧密。因为所以人人都知道今日不容有失。 当刘豆豆在二十里外,开始祭天之礼的时候,城主府天机宫诸人所在的这个小院今日也难得的迎到了一批“访客”。 “大长老?你怎么今日有空来这里?还带了这么多人 ?[-3uww]!”天一站在院落的门口警惕的看着四方城的大长老以及跟着他身后的三十位人,其中竟然大部分都是九品高手。而其中有相当一批人,他竟然都不认识! 天一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大长老如今出现在这里,必然不是为了什么好事。如果是其他的时候的话,他也不会如此对大长老说话,大长老毕竟是天机老人的儿子,在四方城还是天机宫都有相当的影响力,能够不敌对,自然不会敌对。 “天一!废话不多说,我要你带着天机宫的人离开这里,不要再做那件事情了!”大长老一进院落,便直接了当得说出自己的目的。 “大长老,你想必也知道此件事情是绝不可能的。我知道你德高望重,但是天机宫要做的事情,你是无权插手的!”天一干脆利落得拒绝道。 正在此时,天二、天三等几位天字辈兄弟同样走了出来,“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长老看到天三出现,心里略微一喜。他在刘豆豆祭天之际,坚守城主府,自然是要趁着这次机会将事情做成的。而如今他的首要任务,便是阻止天机宫众人要做的事情,如果有可能,拉拢他们入伙,如果实在不行,那便只能硬来了。 他是天机老人的儿子,自小到大,他便一直不明白,为何他的那个伟大的传奇父亲一心创立的功业却不能有自己继承,反而交给了一个除了武功什么都不懂小女子!他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怨气,昔年天机老人活着的时候,曾经逼他立下誓言,要求他一辈子效忠刘豆豆,他无奈之下只能认命。如果一辈子都这样也就算了,偏偏他却生了个极其出色的儿子,而这个儿子还在跟那个刘豆豆的私生子竞争四方城的下一任城主之位,这一切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是人都有私心,他同样也不例外。为了他的儿子的未来,为了他心中长久郁结的那口怨气,他愿意在此刻赌上一把,甚至不惜跟他一直以来的敌人合作! “天三,你们出现得正好!如今四方城处于风雨之际,我要你们停止你们现在做的事情,退出城主府,你们可愿意?!”他知道天机宫中天三是属于亲近他的一批人,因此颇有期望的说道。 “大长老,你这是要干什么?!宫主此时在城外祭天,你莫非在此时要叛乱不成?”天三吃惊得说道。虽然因为大长老一脉是天机老人血脉的关系,他对他们感觉颇为特殊,但是此刻看到大长老真的要做的事情,他依然十分震惊! “刘豆豆,她有何资格担任四方城主?这些年若不是我们几位长老趁着,四方城恐怕早就被她折腾的七零八落了!如今老夫真得想争当城主,你们觉得不可以么?不要说,四方城,即使是天机宫,本来也就应当是我的!”大长老说道。 “大长老,你真的要趁此非常之机,行非常之事,然后让自己几十年的声名毁于一旦么?!”天一微微敛起笑脸,认真说道。到了此时,他哪里看不出来大长老是一心要趁着刘豆豆不在的时机,在城主府发动叛乱。 “生名之物,对于老夫这种快要入土的人有什么用。老夫一辈子为四方城付出全部心血,这四方城的大部分功业都有老夫的血汗,我只是得到自己本来就该得到的,有什么错么!而且实不相瞒,如今城主府已经全部控制在了老夫的手中。” 天一的双眼微微一缩,他也知道四方城八大长老之中,至少有三位一直跟大长老保持同一阵线。而如今刘豆豆城外祭天,大部分长老都随之前往。此时大长老带着大批人马前来,大长老所言应当非虚。 “只是你要知道,天机宫是不会屈服的!”天一说道。天机宫与城主府不同,本来就是绝对忠诚于刘豆豆的实力,是天机老人留下的给刘豆豆最大的凭仗。 大长老说道:“天机宫向来特殊,老夫也知道。如今你等既然不愿意跟老夫站在一起,老夫也不勉强。我只需要你们停止做那件事,退出城主府,如何?” “不可能。”天一拒绝道。“你若真得知道我们所做的事情,便知道这件事情非同一般,对于四方城实在重要之极。即使你真得打败宫主,担任了四方城城主,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也是有利无害的。” 大长老的语气微微一顿,想起心中自幼时起便对某人积累的恐惧。“我知道天机宫向来神秘,能够做出许多玄妙之极的事情,但是能让死去的人复活,在我看来,依旧是一个笑话!而实际上,我决不允许,你们在他死后还亵渎他的尸体!”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天机宫是不会退出城主府的。”天一说道。 “那就只有开战了!” “战就战!” 谈判到了最后,最后无法持续下去。大长老再不犹豫,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大批人马直接冲了进来。这边天三尖啸一声,从后面同样跃出了一大批人,个个手中持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天一略一数,竟然看到将近二十多位的九品高手,还有同样数量的八品高手。 接下来,他勃然大怒:“你竟然勾结楚国人!”因为他发现了有几位的九品高手,天机宫正好有他们的情报。 “说什么也没用!”大长老狠狠说道。然后一挥手:“杀掉所有人,然后回去房间里的东西!” “你竟然敢......!你要知道那是你的......!”听到大长老的后半句话,天一的心头怒火更加茂盛。他没想到大长老此时正敢下达这样的命令。 只是他的斥责没有说完,便有两位九品高手,向他扑过来!他只能压抑住心头的愤怒。 ...... 一场大混战在城主府的这个院落里展了开来。一开始,便是激烈无比。 能够在此时跟着大长老出现在这里的,个个都是不怕死之辈,铁心跟着大长老准备一路走到黑的,此时自然到了好好表现的时候。 而天机宫中的诸人,自然要坚守自己的立场,抗击对方的侵入,同时,还有守好他们要守护的东西。院落里最中间的房间最大,而天机宫中的人则同样明显有底线,就是要坚守住从院门到房间这条线路,不允许任何人到达那边。 从院门到房间门口之前不过三十步路,而在这一条线上,却一共挤了五六十人,那么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便可想而知了! 第一百零一章 龙凤会 第一百零一章龙凤会 当几十个人击中在一条几十步的路上密集的展开一场剿杀以及反剿杀的战争之时,你能想象是如何一副恐怖的景象么?! 鲜血、残肉、各种各样的武学招式,满地飞扬的尘土。 更恐怖的是,除了拳脚击在空中或者肉体之上的声音,除了剑刺入肉体,划过骨骼,除了许多人因为无法忍耐疼痛而发出闷哼或者低声惨叫之外,这个不大的战场没有任何声音。 交战的双方,天机宫的众人个个都是非凡之辈,而且天机宫向来组织严密,个个训练有素。此时为了维护天机宫的荣誉,完成宫主的任务,自是拼命死战。 而跟随大长老来到此处的高手,相当一部分是忠心效忠于大长老的人,另一部分则本来就是楚皇派来的楚国的高手。个个同样是精悍之辈。 双方一时之间势均力敌。双方交战的主力,依旧是在从院门口到中间房间大门这条主站线的几十步路上,而天机宫的七品和八品高手,则在战斗开始的最初,便分批跳到了院落四周的房屋顶上,四面境界,并有一批人已经跳了下去,与另外方向的敌人战斗。 大长老今日的依仗必定不仅仅是身旁的九品以及八品高手,同样的,既然他已经完全控制了四方城,那么自然控制了城主府的护卫以及军队,而这些普通的将士也许对天一这样的九品高手带不来什么大的麻烦,但是大长老今日最重要的目标,本就不是天一等天机宫的高手,虽然说他很想把他们赶出城主府,以防他们跟自己添加足够的麻烦,而是进入到那个房间中,找到或者毁掉里面的东西,组织天机宫此时所做的事情。 唤神仪式,唤的自然是神,而在四方城所有人的心目中,自始至终唯一存在的神,只有一个。 大长老对那个人十分熟悉,正因为熟悉,所以他才不想再次见到他。虽然他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自己要阻止这件事的原因,是因为那人已经死去了很多年,无论天机宫诸人拥有再玄妙的能力,能够让一位死去几十年的人复活,依旧是一件极其荒谬的事情。但他的心中充满了某种难以言明的恐惧,他担心那件事真得会被天机宫中的诸人做成。 虽然那人与他具有不可分割的关系,虽然无论从天道还是伦理上,他此时都该摒弃心中的这种让他自己都厌恶的想法,但每当午夜梦回之时,自梦中被某种似乎相伴自己一生的喝斥声惊醒之时,他终于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你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就不要在回到世间了! 他早已安排了军士从院落的四面八方进攻,想要强力突破,以人海战术,拖出天机宫诸人,然后找机会冲入那间房间,只是明显天一等人擅长攻守之道,所有的安排都滴水不漏。 几十位八品高手、七品高手分几个方向防守了小院的四面八方。让大长老的这点算计落空。 不过大长老丝毫不因为此事而有丝毫沮丧或失望。这些只是小事吧了,无用便无用。此时他有来自楚国的几十位九品高手支援,再加上本身效忠于他的九品高手,可以于此时的天机宫高手战得旗鼓相当。更何况,大长老心中自有想法,他知道如果楚皇不是傻瓜的话,他便自然会对此处的事情做出更多的安排。更有可能的是楚皇会亲自来到,因为即使对于堪称天下无敌的楚皇来说,他必然也不想那位消失于天下几十年的人再次出现,因为堪称天下无敌,毕竟不是真得天下无敌,而自古至今,可以称之为天下为敌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因此大长老,此时十分淡定。自始至终,他一直面色如常的看着,身边的高手跟天机宫的高手拼命死战,彷如自己并不是局中人一般。 天一同样没有出手,因为作为与对方对等的地位,大长老没有出手,他便同样不出手,而是静神以待。大长老对天机宫诸人相当了解,而同样如此,天一对大长老也十分了解,他清楚的知道,大长老作为天机老人的儿子,同样武学卓越,天赋极佳。只是因为他的父亲的光彩实在太过耀眼,完全遮住了他的光芒,再加上这些年大长老深居高位,早已没有了出手的机会,即使是天一,也无法判断出今时今日的大长老的深浅。 所以在大长老束手的同时,他同样没有出手。更重要的是,他同样在担心城外刘豆豆祭天之礼的变故。大长老如今图穷匕见,必然是有什么强大的支撑,或者信息的来源。这么说的话,城外必然会是战场的核心。如果刘豆豆安然无恙,那么大长老必然失败。如果刘豆豆出了意外,或者天机宫的唤神仪式失败的话,才是最严重的问题。 两位不同立场的首领都没有出手,但是他们的手下却是一个个站得昏天暗地。 自天一之下,天字辈十位兄弟自然个个在场,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天三一直负责教导天机宫以及“他们”的格斗之术,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战斗技巧,都强大无比,数招之间,便打残了一位与他交锋的九品高手,而后更以一人之身,拖住了四位九品高手。 其他的天字辈兄弟,天机宫其他的九品高手,此时也各自出招,与面前的敌人站个旗鼓相当。大长老带来的人,虽然九品高手诸多,但毕竟本身出自于不同的实力,不像天机宫诸人本来就擅长配合和合技之术。 随着战斗的进行,大长老带来的人渐显劣势。双方的战斗本来就胶着于自院落门口到正中房间门口这一段短路之上,而这样狭小的空间之上,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展开缠斗,此时此刻,双方的战斗则看重于双方的配合了。 大长老所携带的人频频失利,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不强大,而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再强大,能够同时出招的最多只有几个人而已。而天字辈的十兄弟,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战斗经验,甚至是武学境界,都稳压他们一头。 交战过了一刻钟多一点,大长老所携带的九品高手已经死了五人,四人重伤,至于外围受天机宫八品以及七品高手狙击的死去的护卫以及军士更是不计其数。 大长老依旧很是淡定,未有丝毫的急躁。天一则全身贯注得警戒着,想要看大长老是否还有底牌未出。正在此时,他的双眼一凛,竟然看到天边有一人御剑而来! 来人气势如虹,看上去实力强劲。天一没有见过楚皇,但他却一眼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正是楚国的那位皇帝,如今堪称天下第一的那位宗师帝王赵诚,因为白色的阳光之下,御剑之人的那位头上戴着的皇冠金光闪闪,正好耀到了天一的眼。 楚皇竟然出现在这里,天一怎么能不惊诧。他本能般的做出反应,迅速从怀着套出了一个烟花,快速得放响。自这个院落之中,冲天而起一道灿烂的烟花,高耸入云不知道有多少里。 楚皇若出现在这里,天一自然要做出最冷静最明智的决策。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让宫主知道这件事情。 铁剑化作长虹,落入院落之中。楚皇稳稳落在地方,第一眼便看到天机宫诸人守护的那间房间,面对大长老略略疑惑道:“就是这里么?” 楚皇身穿金黄龙袍,只是此刻能够清晰看到龙袍之上沾染了不少灰尘和褶皱,两颊之上也生了不少风霜,能够清晰得看到赶了很远的路的缘故。 大长老应道:“应该就是此处!” 楚皇也不废话,转头便看向此时因为发觉楚皇来到而阵形略略收缩的天字辈的兄弟,举手便是一掌! 帝王道! 天一这一次再不敢不出手,他以最快的方式全力出手。他的左脚迈开,向后两步,稳住,自然是一开始便坚定了防守的阵势。然后他的一双肉掌,同样击出! 仿若心灵相同,天字辈的其他人在同一时刻同样做出了相同的选择。除了不同的人出招不同,所有的人在同一时刻选择防守之势。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出招的那一位不是普通人,而是宗师楚皇。 天字辈诸人在同一时刻竟以一直诡异的方式结成了一个防御阵形,大家一同来抗击楚皇的这一掌! “碰——” 帝王道与诸人的合招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天一以及其他的人竟然在同一时刻后退了三步!即使合天字辈诸兄弟的全部实力,竟然还不能与楚皇的一掌帝王道相抗衡!宗师与九品的差距可见一斑。 楚皇微哼一声,却对此掌的效果十分不满。他长袖一展,再出一掌! 天字辈诸人再次连退三步,同时口泣朱红。 楚皇再挥掌,三掌连出。天字辈诸人已经退了一十五步,眼看快到了最重要的那间房间的门前。诸人的嘴角更是吐出了不少的鲜血,染红的身前的衣襟。 楚皇自然不想再等,他再次举手,然而掌势未挥出,却又放了下来。 天字辈诸人的眼神发亮,因为跟之前楚皇御剑而来十分相像的是,两道人影伴着一根铁箭落在了天一诸人的身前。正是后无封以及刘豆豆。 “宫主!”天字辈诸人开心得喊道。 刘豆豆站直身子,看向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楚皇,心里却是缓下了一口气。能够一掌击退天字辈诸人的宗师,自然不会再是楚皇的替身。她开心的不是楚皇此时还未有进入房间,没有对唤神仪式造成足够的破坏,而是她终于可以确定了楚皇的行踪。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不能分身的,同时出现在不同的地方的,楚皇出现在这里,不仅比不知道他在哪里好,更比他出现在其他地方要好很多。 “想不到你出的第二招,竟然是里应外合!”刘豆豆开口说道,气势一展,跟傲立的楚皇成分庭抗礼之势。 楚皇为此时刘豆豆展示的不弱于自己的气度而不由心里暗叹,昔年他和楚天伦流浪江湖之时,所遇到的那位心直口快做事一直直来直去性情别扭的刘豆豆,有一天竟然同样成为了此时能够与自己面对面不弱下风之人,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只是再厉害,也终究是一个女人罢了,你以为朕便看不透你设的局么?!楚皇在心中说道。 “豆豆,你错了。里应外合,借四方城内乱之势,不算朕真正的出招,朕出的第二招,乃是声东击西!” 刘豆豆的双眼微微一缩,在心里仔细琢磨着楚皇此句话的涵义。蓦地她似是想起什么是的,问道:“你是指京都?!” 楚皇微微一笑,说道:“朕今日着实忙了一些,先是在京都抓了一个人,然后又去了躺北疆,最后才来到了四方城!” 楚皇每说一句,刘豆豆的心里都会 第一百零二章 顺风千里,留命无情! 第一百零二章顺风千里,留命无情! 这一日的京都。 黄药师看着天边正灿烂的太阳,对着身边的一位黑衣人说道:“确认楚皇没有回返京都的迹象吧?” 黑衣人点头称是,回道:“三日前叶重和楚皇一起离京,至少到目前为止,属下并未有发现任何楚皇返京的现象。如今赵光监国,朝政尽操于赵光和几位内阁学士之手,后宫中也未有丝毫异常。楚皇不在京的消息,应当是可以确认的。” 黄药师估摸着时间,暗道此时四方城的祭天大礼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吧,只是老朽却是没有亲自参与此等省事的福气了。虽然心里略略遗憾,但是他却并未有丝毫的不情愿。他与此时出现在京都,自然不是像之前回答鸣凤楼如今的主事那样的,只是简单的为了救楚家兄弟离开京都。 在过往这些年间,四方城一直以防守之势立于世,一方面因为刘豆豆是唯一的女性宗师,毕竟力又所不逮,另一方面世所共知,刘豆豆的宗师技,守拳不擅长攻击,更擅长防守,不便于争斗。但是四方城不能一直处于这样的被动状态,必然得有所改变,若要等到楚皇有了十足的把握,开始其统一天下之路,四方城恐怕已经没有了强大的筹码。 因此,自从去年定下四方城建国之时,刘豆豆和黄药师便花费了无数的心思,用了无数个不眠的昼夜定下了一个计谋,他们推演了无数遍手中握有的筹码,终于觉得还是冒险一把。 今日祭天之礼,即使黄药师不在京都,他也知道,楚皇和叶重必然会在今日有所作为。对方不可能放任四方城如此顺利得就建国,成为名正言顺的第四个国家。虽然刘豆豆在去年楚国之乱之时,选择了袖手旁观,换取楚皇同意四方城建国的承诺,但其实所有人心中都知道,相信这样的承诺本身极其荒谬的事情。四方城之所以在去年的楚国之乱之中未有插手其中的真实原因是四方城并不认为当时插手能够获得什么好的利益。 今日四方城建国,黄药师自然知道四方城那边将是整个局势最重要的关键。他是四方城唯一一个和刘豆豆一样知道全部布置的人,自然知道,今日四方城面临的最大问题,便是楚皇能否如他和刘豆豆所愿意出现在四方城,然后刘豆豆又能否顺利拖住楚皇直到唤神仪式的完成!这里面的种种算计和执行起来的变数自然是极多的,按理说,作为刘豆豆真正的第一谋士,黄药师此时此刻应该待在四方城,守护在刘豆豆的身边。然而在他看来,他待在四方城的作用远远不如他来到京都来得大。 昔日卫太尉临死之时,留给了楚君凡两份名单,一份被楚天伦去年在京都奉楚皇之命大开杀戒,杀得干干净净,另一份则是一些卫太尉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埋藏极深的棋子。这些人大多如今依然在军中颇有地位,而且表面看来都跟卫太尉没有丝毫关系,甚至可能是得罪过卫太尉的人。 这是一批极其重要的力量,是为楚国出生入死一辈子的卫太尉留下的最珍贵的财富。楚君凡得到这份名单之后,给了楚天伦,但同时也誊了一份跟四方城。如今既然刘豆豆和黄药师一定决定在这次跟楚皇对赌上一把,设下了一场大局,那么自然要把能下的筹码都下进去。 因为这份名单,黄药师在如此重要的时刻,亲自坐镇京都,他要趁着楚皇和叶重都不在京都的这个时间,再次掀起楚国的大乱,尽力得对楚国的国力造成更大的损失。黄药师自然早已算好了一切结局,如果四方城那边一切顺利,那么四方城建国之后,便可以立刻借助北疆之兵,侵吞楚国,如果四方城此次的谋算出了大的变数,功败垂成,那么此时楚国削弱得越厉害,四方城面临的危险便越不那么危险,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机会。 仔细得回想着自己在天下设下的这个大局,黄药师心中再次确认,直到此时,自己并没有犯下严重的错误,最后对着黑衣人下达了今日最重要的命令:“开始吧!” 既然到了刻不容缓的时机,那便不需要犹豫。黑衣人领命而下,少顷,几十只飞鸽自鸣凤楼飞出,向着京都的各个地方飞去。 大约一刻钟之后,京都之中的各处出现了各种变化。 北大营,几座军帐之中,几位开始召集自己手下的佐领。 南大营,几位相聚在一起,个个面色严肃,正在认真得讨论着等下最后一举控制南大营帅帐的最后计划。 京都,几位将军的府邸之上,管家正在召集府中的家将,以及下人。府邸的主人正端坐在大堂之上,等待着某个时刻的来临。 楚府。楚君武正在跟自己街头相遇相交的几位兄弟做最后的交代,楚君文正在自己的房间之中,穿上一个普通之极的衣裳。 皇宫。扮作宫女的楚琳正跟着一位太监走向皇宫的东门。 ...... 整个京都,在这一时刻,许许多多的人都开始了自己的行动,或者为即将进行的行动默默准备着。 自从下达命令之后,黄药师同样开始行动起来。准确得说,他开始擦剑。 黄药师自小便是天才,他全心干什么,便能够在某个领域获得常人一般难以取得的成就。他从医,便有医圣之称,他写字,便能一字千金,他作诗,诗才惊艳,少有人能及,在许多年前,便被人尊称之为三圣。更不要说,他家学渊博,师从其父一代大儒,在儒学方面同样声望甚高。 少有人知道,这样的黄药师同样习剑。黄药师习剑的时间很晚,直到年近五十,方才开始对剑有了兴趣。他习剑的原因,说起来也颇为传奇。昔年天下五大宗师,最负盛名的是天机老人,然而黄药师最喜欢最佩服的却是白衣剑神萧布衣。因为在他看来,武学乃是杀戮之术,不论再厉害,终究不算大道,而唯独萧布衣的剑,让他发觉武道也许同样可以拥有自己的大道,就如萧布衣的剑,可称济世之剑。 自从见识了萧布衣的剑之后,黄药师便对剑有了特殊的好感,后来开始习剑。到了如今习剑也有了十几年了,然而至今为止,他的剑却阴差阳错始终未有出鞘的机会。不是不用,而是没有必要用。他在多年之前便是九品高手,除去宗师之外,少有敌手,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声望甚高,走到哪都是对他客气的多,跟他撕破脸为敌的人还真不多。 宣德五年,黄药师和楚君凡一起在北疆的半山腰上目睹了萧布衣的谢幕之招,不仅是为了让楚君凡对几位宗师的实力有个了解,更是黄药师用自己的方式向这位剑圣致意。 黄药师慢条斯理的用一缕白布将自己从来未出鞘见血的铁剑擦了个遍,便再次入了鞘。然后提剑出门。 平生未出的剑,今日到了该出剑的时刻了。他早已查明,如今的楚国监国赵光曾经名唤叶小重的每日会在这时候路过朱雀桥边。那么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楚皇如今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儿子。即使是慎重如黄药师,也绝不相信楚皇除了叶小重之外,还会有另一个私生子,那么不管如何,今日自己能够一剑除去楚皇的最后一个儿子,那么对京都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会带来最大的混乱,这对黄药师今日的安排是极其有利的。而若是侥幸未死的楚皇自四方城安然返回,得知这个消息,想必也会伤心吧! 黄药师出了鸣凤楼,行了大约一刻钟来到了朱雀桥边。 朱雀桥,对于黄药师是一个印象很是深刻的地方。昔日叶南山挑战楚君凡之时,黄药师担心少主被打伤,曾经想于朱雀桥边拦住叶南山,阻止这场战斗,然而他在此地却被一位十年垂钓的渔夫阻拦。 叶重甚至没有出手,便逼退了想要阻拦叶南山的黄药师,当时对方给自己的威势,黄药师怎么可能会印象不深刻。 只是今日叶重跟楚皇都不在京都,我看谁还能阻止老朽出手!黄药师双眼微眯,仔细得看待着远处从皇宫之外走过来的依仗队。依仗队伍的正中央是一座暖黄色的轿子,不用猜便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以前的叶小重如今的监国赵光! 黄药师的双眼冒出一股森然的杀机! 正在此时,整座京都忽然突然起了一阵大风,这风来得如此突然,毫无征兆,即使是黄药师在这一瞬间也不由得微微闭了闭眼。 京都的街道上,有两位一起行路之人同样遭遇了这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大风吹过,一位人揉了揉眼,对身边的同伴说道:“我怎么觉得刚才似乎有一片黄色随着风飘走,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影,你看到没有?!” 同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对方,“刚才只是过去了一阵风而已,哪里有什么人影,你不会是看到鬼了吧?!” 适才说话的人静思片刻,也越来越不确定自己刚才究竟有没有看到东西。 在另一个角落,一位骑在自己爷爷脖子上在街上行走的小姑娘突然对着爷爷说道:“爷爷,爷爷!我刚才在风中看到一个穿黄衣服的人!” “瞎说什么。走,爷爷跟你买冰糖葫芦去!” ...... 在京都的不同角落,许多类似的场景在几乎同一时刻发生着。 北大营,几位召集好自己手下的佐领,正准备下令展开行动之时,却群情激昂准备做一件大事之时,忽然一阵黄色衣角飘过,大帐中人头落了一地。 南大营,坐在主位的将军,正下令让手下按照计划突然袭击南营主帐之时,吹过京都的那阵风来到了此地,将军圆睁着双眼看着空中蓦然出现得那个黄色的人影,双眼之中蓦地圆睁,他的惊讶尚未来得及发酵到最大,一颗人头便骨碌碌得落在了地上。 京都,几位将军带着府中所有的家将,正准备打开家门,冲向京都的各个要害之地,忽然这阵风飘过,一个个迎风而倒,不醒人事。 ...... 这阵风同样吹过已经出了京都的楚君看书吧:WWW.KANSHUBA.ORG、楚君凡身边,同样吹过了此时已经打扮成村姑模样的楚琳身边,略略停留,空中的某抹黄色再次消失在空中,没有引起诸人的一点注意。 “老三,二妹,你们准备好!咱们要速速赶回北疆。”楚君文说道。 ...... 风有起时,便有落时。 风起的位置无法捕捉,但风的时候,如果当有人能够以一个足够高的视角来观察的话,就能发现,这阵风绕着京都吹了一周,最后蓦得停留在一个位置。 朱雀桥边。 黄药师闭眼之前,他的眼中只有接下来的目标,楚皇如今唯一的日子,曾经的叶小重,如今的赵光。当他睁开眼之时,他的瞳孔却下意识得紧紧收缩。 一袭金黄色的龙袍在日光下熠熠生光,冲天龙冠稳稳戴在头上。 以黄药师的经历以及平时所遇的风波而言,到了如今的年纪,不应该有再让他如此吃惊的事情才对,然而当看着楚皇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之时,他依旧忍不住愣了几个弹指。 无法动弹,无法思考,因为这个事实实在是太过震惊了! 楚皇略带疲倦得看着黄药师轻轻说道:“如果要出手,请快点!朕今天很赶时间!” ...... ...... 第一百零三章 敬天礼地平天下 第一百零三章敬天礼地平天下 “你竟然在京都!”黄药师终于抑制不住内心得震惊,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京都!”楚皇随意得回道。 “......”黄药师沉默不语。在他和刘豆豆的算计之中,保证楚皇此时出现在四方城,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某个时刻将楚皇留下。而且在之前四方城的研判之中,楚皇无论如何都会出现在四方城,给四方城建国造成阻碍,而之前“他们”搜集的情报,叶重和楚皇也的确在前往四方城的路上。然而事实的真相却是楚皇此时此刻,却还在京都。黄药师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原因才造成这样的诧异,是情报泄漏了,还是楚皇看破了什么。 这些因楚皇出现而引起的心中的混乱,只持续了一个瞬间,黄药师的内心便再次平静了下来。 不管如何楚皇出现在京都,这个已经成为了现实。无论心中再不情愿,黄药师也知道,此时所能做的,也只能是接受现实。 更重要的是如今楚皇在京都,那么叶重想必应该会在四方城了,楚国双宗师不可能没有一人参加四方城的祭天仪式,那是对刘豆豆宗师实力的尊敬。黄药师本就是心机非凡之辈,转念间便定下了心念。黄药师虽然不知道之前那阵风吹过之时,京都各地几乎在同一时刻的诸般变故,但是当他看到楚皇的那一刻起,便知道今日京都的事情必然已经转向了另一个极端。 然而如今,他却有了新的想法。他曾经跟刘豆豆谋算过如果事情发展不如他们俩人所料的那样,应该如何如何做。而今如果楚皇真得不前去四方城,那么对四方城来说,肯定是一个绝佳的除去叶重的机会。他相信刘豆豆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这样的话,京都这次这么多人,甚至自己一起跟叶重陪葬,这样的代价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实际上,不管黄药师怎么想,眼前的局势已经不是他轻易能够改变的,四方城那边究竟如何也不是他能关心得上的。因此,他的铁剑直接出鞘,剑身一荡,剑身冒出道道白气。 铁剑斜指,直接了当得指向了楚皇。 既然已经不能改变,那就不去想着改变。到了此时此刻,虽然京都之局已经被破,四方城之局难说结果如何,作为四方城八大长老之一,作为最有心恢复汉家天下的黄药师,依旧不可能束手待毙,虽然他面对的是他自知必然不是对手的敌人。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月浩然,沛乎塞苍冥。”传说中天地间存有一直浩然正气,是刚正之气,是人间正气,是大义大德,是一身正气! 黄药师起手第一招,敬天剑。 浩然正气剑一共有五招,正心,修身,敬天,礼地,忠君! 正心,修身两招剑法,若是对付一般人还可以,但是对于楚皇,黄药师知道那根本不值得一提。 铁剑本来斜指楚皇,却在这一瞬间以一种玄奥的轨迹斜转向上,竟然指向了上天! 这招剑法看起来不像是敬天,反而更像是刺天。 楚皇的双眼亮出一道异色,无论是先代楚皇,还是他自己,本身都对黄药师极其欣赏。如果有可能,他自然想把其收至麾下,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一种奢望。 此时此刻,虽然不知道黄药师的剑法名唤敬天,但他却从这股剑气里面读出了黄药师内心的那种桀骜不驯,敢与天争锋之气。 世人称帝王为天子,是代上天执行其意志,但如楚皇这般天下霸主,自然明白这样的话最多只能骗骗山盲村妇,在真正有能力的人眼里,我要什么,自然便该拥有什么。人当杀人,天挡刺天! 双眼的欣赏之色,丝毫未有阻止楚皇的出手,自从出现之后,他便说过他很赶时间。 他的双手轻扬,双掌在一瞬间接连展开,连绵的掌影堆叠起来,化作一座巨大无比的阴影,仿若一个巨大的天幕。 你要刺天,那么我便遮天! 双方的再顷刻之间连番交手,看似不动的铁剑在顷刻间不知道动了多少下,但终究却逃脱不了楚皇双掌的笼罩。 敬天剑对上遮天手无功而返! 黄药师没有丝毫失望,认为楚皇接不下自己剑招的想法才是真正的异想天开。 手中铁剑再动,自半空迅速颠倒位置,落在黄药师的手中。他双手持剑,紧紧握住,一反手,将铁剑牢牢刺在脚下的大地上! 他的双手紧握在剑柄之上,身子因为十分用力而略略弯曲,看上去正在向大地行礼。 这便是礼地剑! 四周的地面开始不知得震荡晃动,其范围不知道扩展有多远,朱雀桥开始微微晃动,甚至连黄药师身后的酒楼上挂着的灯笼也开始猛然摇摆起来。 此时俩人站的位置是朱雀桥边,朱雀桥边的地段不算是京都最繁忙人口最多的地带,但在寸土寸金的京都,此时已经有不少行人路过。更重要的是,还有如今的太子銮驾以及跟随的护卫。 路过朱雀桥边的路人猛然发现天动地晃,仿若地龙翻身,有惊慌失措的,有慌张大喊的。如今的建国赵光的护卫阵容也是一阵忙乱。同样乍遇初变的护卫有的警惕般的拔起了手中的刀剑,有的则是一个重心不稳,狠狠得摔在了地上。 ...... 四周在这一瞬间都喧闹起来。 楚皇微微皱眉,不是因为此招的威力已经强大到让他都不能抵抗的程度,而是此招的范围实在是太大,而即使自己出手,此时也难以阻挡这一个范围如此大的招式对京都的行人,或者赵光的护卫造成什么伤害。 而实际上无论是京都的百姓死了几十个,或者赵光的护卫死了上百个,都不能让楚皇皱眉。他皱眉的是,他此刻既然已经出手,又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哪!这样与他的身份,他的骄傲实在是不太相符。 大地的震动越来越裂,仿若地龙即将翻身,黄药师身后的酒楼挂着的灯笼已经摇晃得要掉下来了。 楚皇此时可以选择不管不顾,直接上去杀掉黄药师,但即使这样,这道礼地剑招却以及为造成足够的破坏。 楚皇妙手遮天,挡住了黄药师的敬天剑。然而天可遮,地却实在难挡!世俗百姓随便找到一颗大树下面,便能遮住自天空射下的烈阳,然而无论你身在何处,你永远都不可能脱离大地! 这便是礼地剑的威力! 既然不能遮,那便不去遮!楚皇的双眼在顷刻间一亮,然后右脚忽然抬起,重重塌在地上,再抬起,再塌下,如是者三! 他每塌一脚,自脚下便生出巨大的力量,自脚心下面向着四周的大地迅速扩散开来。一阵阵无形的气劲过后,本来翻腾的大地,像是被强按着喝水的牛,慢慢回复了平静。 不单单是他脚下的力量,更玄妙的是他三脚连踏的节奏,每一次落地之时,就恰恰在酒楼上的灯笼摇摆到最低的时候。 地不能遮,但能力撼。自从人类在大地上生活的那一日开始,便不断的以自己的一种方式对大地进行着改造。耕地,河流......大地无边无际,谁也不可能征服大地,但人们可以在某些时候用大地的力量征服大地。 比如水来土挡。真正挡水的不是土,而是与土相连的大地。 比如沧海桑田。沧海的水再多,最终也会消融于无穷的大地之上。 ...... 黄药师心中暗叹一声,果然宗师都是强大之极的怪物。他双手顺势将铁剑拔出地面,并未分开,而是双手平持,仿若一位臣子向着帝皇进献宝剑。 此谓忠君剑! 黄药师面对的方向是楚皇,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帝王,因此在他双手平持的一瞬间,数道亮光自剑身迅速飞出,向着楚皇疾射而去。 这便是图穷匕见! 剑气肆虐,闪亮无比,迅捷无比。楚皇不敢小觑,双袖扬起,化作两个大口袋在剑气临身的一瞬间笼罩而去。 “哧哧——!”楚皇的双袖在一瞬间化作无数的碎片,仿佛一个炮仗自双袖中爆射而出。 楚皇再次双眉微皱,因为为了接下对方的这一招忠君剑,他的右手手背间竟然多了一道寸长的红印子,滴下了两滴鲜血!看来之前的那一剑的奥秘自己没有完全看透。 楚皇发现自己越来越欣赏黄药师了,对方以九品之身,竟然能够对自己造成伤害,若是对方不是到了如今的年纪,若是对方不是分身于其他技艺,而是专注武学的话,天下间早就多了另一位宗师! 黄药师并没有为自己取得的一点战果而有丝毫得意,只是在忠君剑出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 吸气为暂歇,即使是他,连出敬天礼地爱国三剑,也是不小的负担,略微气息不畅。 更重要的是,他此时要出的另一招剑法,需要他的全部精力。 黄药师的剑法的名字便叫做“浩然正气”。作为昔日名满天下的大儒的儿子,他自身同样亦堪称一代大儒。儒家讲究“修身齐家平天下”,但是黄药师这些年却一直以医术行事,在世间之名,医圣最为响亮。 昔年三国帝王齐召黄药师,却被他一拒再拒。不是因为他喜爱山野,不喜权贵,而是在他心中,儒士的人生准则第一条,便是要忠君。只是自从前汉覆亡,这天下便再没有君王能让黄药师折腰了。 如今四方城建国之际,眼看昔日的大汉有重见天日的机会,黄药师也总算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价值。辅助刘豆豆顺利建国,然后帮助楚君凡接管权柄,然后再布局天下一统。 只是看着今日的错算,这番理想恐怕多半要落空了。他以九品挑战楚皇,无论怎么看来都是必死之局。 只是若是此刻赴死的话,想想总是有点可惜。 他的理想是最终光复大汉,平定天下啊! 这是他的理想,也是他的道。 “浩然正气剑”,忠君爱国道! 最后一招,平天下! 第一百零四章 一剑御千山,千军万马若等闲 第一百零四章一剑御千山,千军万马若等闲 黄药师身形不动稳如泰山,手中却出现了一个太阳。 这一刻光耀之极,无数道白光从黄药师的手中飞出,仿若千万只同时飞出的利剑。 无论是那一位有志于平定天下之人,必须要掌控有麾下的千军万马。无论一个人的武力在强大,也不可能真的便能打败一切敌人。 而这千万只分剑便是黄药师此时的千军万马! “修身、齐家、治国而后平天下!”此时便是黄药师最强大的一招,也是他此生从未如此强大的时刻! 此时的朱雀桥边早已再次席卷起狂风,无数的尘土飞扬,凌厉的天地元气化作的小剑,让人肉眼不能直视的光芒,无可匹敌的气势,朱雀桥边仿佛真得有了黄药师以及他所麾下的千军万马。 楚皇微微退后两步,这是他第一次面对着一位九品高手后退。他的双眼之中欣赏之色更加深厚,再次想起了很多人的那个推乱,如果黄药师昔年不是那么所学多杂,而是只研武道的话,早已经成为了一位宗师。 即使如此,此刻黄药师的剑招已经不能再用九品的眼光来看待,隐隐然的威力似乎并不比宗师的招式差上多少。楚皇甚至在猜测,如今的宗师之下无敌的称号是不是可以该送给黄药师。 “只是可惜了!”楚皇轻轻一叹,以他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出黄药师这一招是透支自己的身体,甚至是生命才换来如今的威力。 楚皇的身子退后两步,不是他不能前进,他只是在对黄药师表示尊敬。对一位为了自身志向而无悔付出的一位儒士的敬意。 楚皇的双手扬起,如玉般白皙的手掌散开,向着面前的千万道小剑抓了过去。与他同时,他的身影再次化作无数的虚影,向着四面八方疾射而出,一分二,二分四,在下一个瞬间,场间不知道同时出现了多少个楚皇。 场间所有的楚皇齐齐张开了双手,扬起了掌势,向着本来四面八方分散的千万道小剑齐齐抓去。 你自八方而去,我自八方来挡,便是如此! 黄药师的嘴角早已不知何时已经大口大口的吐出了鲜血,“平天下”之招,说起来他也只算是创造出了一半。本来按照他料想的那样,只有当他真正成为了一位宗师,他才能施展出真正的“平天下”,届时才能拥有真正的千军万马之势。简而言之,这本就可以说是一位未完全成形的宗师大招。 此时此刻,于为难之际,他强迫自己,强力使出此招,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早已经不堪重负。这一剑可以说是他此生最强大的一剑,也估计是他此生最后的一剑了。 看着此时楚皇的绝妙身法,他心里着实没有一点感觉。 没有因楚皇强大实力而生的挫败感。 没有因楚皇能够接住此招的失望。 有的只是淡然。 这一剑凝聚了他全部的心志,凝聚了他毕生的理想,凝聚了他全部的信念。在那一瞬间,“平天下”尽力而出之时,他的心中便再无遗憾。 因为他已经尽力。 无论是之前为刘豆豆设下的这场天下大局,还是此时此刻面对着楚皇他的全力出手,他总算真真实实得遵循了自己内心的大道。 浩然正气道,忠君爱国道。 哪怕今日身死魂消,此道永存。 ...... 楚皇再次回到了原地,呈千军万马之势的剑招此时已经渐渐平息,他看着场间笔直静立当地,双手驻地,此刻实际上却已经神智渐渐迷失的黄药师,心里再次赞叹了一声。 有些人即使是作为敌人,同样是值得尊重的。 楚皇向着不远处,此时站在轿子旁边的赵光看去,然后微微示意。这个目光是在教自己的儿子,对黄药师这样的人,应当有足够的敬意。完了之后,他便迈开脚步,迅疾间消失于朱雀桥边。 自从他站在黄药师面前,他便说过,他今日很赶时间。 本来在朱雀桥边的行人此时早已消散,远离而去。跟随赵松的随侍以及护卫们个个惊奇得着看着楚皇消失的地方,心中却是崇拜不已。 “将黄长老带到刑部,另外,从宫里派御医去为他诊治,能救则救吧。”曾经名为叶小重,如今名唤赵松的人说道。 ...... 今日的天气很好,无论是四方城,还是京都,抑或是北疆的清临。 北疆大营,自一大早起,便是一派忙碌的景象。无数的将领将佐,在各个营帐进进出出,无数的士兵开始了战前的准备。 虽然说齐楚已经签了盟约,最近齐楚边境也算安稳,并没有北疆与齐国开战的趋势,有的人对最近北疆的局势心有疑惑。但这些疑惑并没有什么意义。无论是在北疆当兵,还是在北疆讨生活,只要记得一条,那就是跟着总督大人走就行了。 这是北疆所有人的共识。自从去年楚天伦由北疆总督变为北方总督之后,原来的郡守魏建民被杀掉,北疆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楚天伦未请封郡守的状态,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小王国的君王,一言九鼎,顺昌逆亡,不过如此。 这对北疆大部分的百姓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楚家的地位在几十年前便已经确立。 日渐南移,无数的士兵战马开始集结,排着整齐的队伍,一个个身形站得笔直,双目有神,看上去便是极其精悍的人。 楚天伦站在帅台上,看了看不远处他麾下最精锐的将领,又放眼四方,看着高台之下无数排着整齐队列,正以一种热烈期盼的眼神看着他,等待着他们的统帅下达出征的命令。 楚天伦知道,自己的马鞭所指,便是下面这些战士们战刀看向的方向。他有这样信心,即使他今日下达的命令,是极其荒谬的,他依然相信这些士兵会忠诚的执行自己的命令。这是楚家两代人兢兢业业在北疆积下的巨大人望,也是对现今而言,楚家最宝贵的财富。 虽然在老太君面前再三犹豫,虽然在心里他也知道此时此刻挥兵南下,是最好的时机,是让楚家更加辉煌的必然选择。 然而当看着高台之下,黑压压的人群,当看着那些一个个期待、兴奋、甚至崇拜得看着自己的士兵们,他忽然犹豫了。 场下的军队看起来无边无际,一眼看过去,谁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人。但楚天伦的心里却知道,这里积聚了北疆最精锐的士兵——三十万! 除去西疆此时留守的十万军队之外,他麾下的大部分军队此时都聚集于此,而此时自己将要带着他们南下! 这是一场豪赌,加上楚家所有一切赌注的赌博。楚天伦此时想得却不是自己此去南下失败或者胜利之后,楚家失去的或者是得到的,他此时考虑的是眼前的三十万士兵以及他们身后的近百万家人,若是因此此去不顺利,而可能造成的无数家庭破碎,分裂的惨剧。 “哎,就像母亲说的那样,自己的确总是妇人之仁,实在不算是个枭雄!”楚天伦微微自嘲。“如果有可能,我真得不想成为家主,当什么总督,独霸一方,要知道,昔年我的梦想,可是成为一位儒士。” 如果说这些心声宣之天下的话,也许会让无数人哗然,因为在世人眼中,无论是楚天伦这些年统领北疆,抵抗齐国,实在是杀伐果断之极的人物,然而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位枭雄氏的人物,在此时竟然会这样的犹豫?! 楚天伦的视线从远方渐渐回收,这些无用的情绪也似乎在此时内敛于心。 他的右手举起,狠狠得击在左胸前的铁甲之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没有任何其他噪杂的声响,当他敲到第三声的时候,无数的士兵同时举起右胸,开始了流传于北疆军队的战前行礼! “砰——砰——砰——!” 三十万人齐击甲! 楚天伦一言不发,因为他觉得对着这些相信自己信任自己的士兵,太花哨的言语,再好的忽悠,对这些士兵来言都是一种亵渎。他忽然间觉得那些大话套话都不必说了,你们信我,那么我便不负你们!这一直是楚天伦领兵的原则。 三十万人击甲的声音惊天动地,直上云霄!北疆大营之中,无数位将士随着击甲的声音而战意高涨,杀意冲天! 这股杀意让跨越千山御剑而来的某位大人物再次皱了皱眉! 一剑纵横,自被击甲声震荡的散开的云层之中斜斜而下,落在了楚天伦所在的高台之上! 楚天伦惊诧得看着此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 虎痴孟焦以及几位将军,在第一时间迅速扑到台子上来,警戒得看着忽然出现得楚皇。 三十万士兵击甲的声音在此时默契得停止,齐齐握住了身侧的宝剑。 无论出现的人是谁,只要楚天伦一声令下,那么必然会是他们的敌人! 即使他身上穿着一件龙袍!即使他自云中而来所显露出的武艺给了许多人心神的震惊! “楚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哪?!”楚皇开口说道。 “你竟然在此时来到了这里?”楚天伦跟黄药师看到楚皇之时同样的疑惑。楚天伦第一次没有开口在用尊敬的口吻对楚皇说话,而是直接了当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朕知道,朕没有出现在四方城想必让很多人失望。但是朕真心不希望,这失望的诸多之人中有你一个。”楚皇说道。 “你要是不是陛下多好啊。”楚天伦自然听出了楚皇话中对昔年那段友情的眷恋,说道。 少年相伴江湖,两位年青人以兄弟相称,但当彼此的身份最终明朗之时,这份友情最终依旧是无法持续下去的。很简单的道理,天子无友。 “即使不能做朋友,朕和楚大哥就必须做敌人么?”楚皇说道。 “使我们做敌人的不是我,而是你。”楚天伦说道。这话说得有点无赖,因为在世人眼中,楚皇对楚天伦一直非薄,表面上给的信任让无数朝臣羡慕不已,而今楚天伦汇集三十万大军,欲南下,从事实上看,是他先撕破双方最后的脸面。但是楚天伦偏偏却如此说。 楚皇却并不觉得冤枉,他明白即使自己不刻意,北疆依旧会是自己的下一个目标。对方在此时提前选择先发制人,自然是明智的选择。 “天子果然不能朋友。楚大哥是无奈的,朕同样是无奈的。只是今日朕既然出现在这里,楚大哥,你束手就擒吧!”楚皇开口说道。 “楚皇,你不要且过嚣张!”一旁的虎痴听到楚皇的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勃然大怒。插口说道。其他几位将军同样面色激动。 高台之下,三十万大军静等以待,等待着高台之上他们的统帅最后的决定。 楚天伦却沉默片刻,最终做了个手势。 “我跟你走吧。如何?”楚天伦开口说道。楚皇竟然出现在这里,那么今日北疆以及楚家的谋算已经落空了一半。虽然说如今他手中依旧握着三十万大军的筹谋,未尝不能狠心拼一把。 不是拼图穷匕见之后楚皇杀不死自己,而是拼楚皇在去年朝廷损失了相当的军队之后,他不会舍得再损失北疆的三十万大军。楚天伦此时此刻一声令下,必然今日不能将楚皇留下,但三十万大军紧随其后,对着楚皇表明态度,那么楚皇便必须布局对三十万大军,对整个北疆和西疆采取措施,这对楚国的国力和军力必然是最大的损伤。 这才是楚天伦此时依旧能够沉着跟楚皇谈条件的最大的筹码。 虎痴以及几位将领听到楚天伦的话,十分焦急,齐齐单膝跪下,口呼:“大人!”显然是不赞同楚天伦此时的选择。 楚天伦不为所动。他只是盯着楚皇,等待着对方为自己开出的条件。 “只要你跟朕走,只要北疆暂时保持中立,朕不追究今日之事。”楚皇沉默得在心中计算着,点头给出了自己的最大诚意。他今日的确很敢时间,所以此时能够节省时间,那便节省一段时间。 楚天伦准备的捕捉到对方的诚意,点了点头,对着以虎痴为首的众将领说道:“今日出征之事,就此作罢!北疆之事,一切有老太君做主!” “大人,你不能走!”虎痴急切得再次劝道。楚天伦却是摆了摆手,心意已定。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心中不必那么惴惴不安。至少眼前这些信任自己的人,眼下他们不必冒险,走上另一条道路。楚天伦心里再次暗潮,“我还真得太妇人之仁啊!” ...... 第一百零五章 艰苦的战斗以及一剑斩楼 第一百零五章艰苦的战斗以及一剑斩楼 当叶重自地上爬起之时,即使是见惯鲜血残尸的楚君凡和刘豆豆也微微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的叶重哪里看上去还有半分人的模样,半边的身子只剩下森森白骨,仿若被无数食人蚁顷刻间连血带皮肉吞噬殆尽。 他的左臂整个小臂完全消失无踪,上半大臂只留下一段白洁上沾染灰尘的骨头。他的左腿,他的左边身子胯间勾连到上身,延续至左臂便都是如此。皮肉衣服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白骨。 他的右半身子沾满了无数的尘土,血痕,看上去糟糕之极,更让人惊恐的是他的右胸之前有一个恐怖的大洞,看上去很是骇人。很神奇的是,如果按照那个洞的位置来看,之前箭神后无封的一箭应当一剑穿心,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叶重却是活得好好的。他的右脚稳稳得战在地上,左脚的白骨同样稳稳得支在地上。他的身子微微颤动,不知道是因为疼痛或是激动,但当他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他便不会再倒下。他的脸上到处是血污以及尘土,遮住了大半张脸,无法看清楚他的神色,但他的双眼却依旧十分有神。 他的全身如果要找一个相对最完好皮肉齐全的部位的话,那就是他的右手。 可以持剑的右手。 楚君凡和刘豆豆虽然因为看清楚叶重身上的伤势而微微一愣,但此刻显然不是心怀怜悯的好时候。无论叶重此时再惨,只要他还活着,他们俩人都没有资格可怜或者小看对方。 楚君凡的身形快速得移动着,敖青青的双剑高高举起,俩人在跑向叶重的身边之前,一直在蓄势。 楚君凡左手帝王道,右手铁钎则挥出白衣剑神的剑招。敖青青平举双剑,高高抬起,待到叶重面前,用力砸下,依旧是她最擅长的招式。 待到俩人来到身前之时,叶重已经对四周的局势了然于胸。他的心中并没有因为之前天一神皇的拼死一击对他造成的如此的伤势而愤怒,因为天一神皇已经死了,他还活着。活着的人又何必去记恨死去的人哪! 但他的心里同样很是不平。他不平的是虽然后无封抓住时机的一箭让他着实很痛,但是后无封和刘豆豆竟然都双双离去,把自己留给了两位小辈。这种感觉,让他着实不爽。 虽然此刻他已经受伤颇重,虽然他的战斗力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但对方小看自己这位天下第五宗师,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羞辱。 他还算完好的右手一伸,一柄铁剑从不知道被沙土买得多深的地下钻土而出,落入了叶重的右手之中。 迎着冲锋而来的楚君凡和敖青青俩人,他的铁剑在手中划出道道剑气,向着楚君凡和敖青青斩去。 这一剑如摧古拉朽,楚君凡的帝王道掌力被无形的剑气切割的粉碎,他的剑招尚未成形便被斩得粉碎。敖青青更不好过,她的双剑再一瞬间被无形的气劲直接带起,整个人飞得老高,她的身子在空中翻滚了三圈,然后才落了下来。 双方交手第一回合。楚君凡和敖青青对视一眼,心里不见忧愁,反而更加惊喜。叶重的这一剑招威力着实不凡,但却远远低于他们俩人的想像。虽然在之前的交锋之中,三人皆未出全力,但出现这样的结果,今日的某些局势已经渐渐明朗。 叶重同样微微皱眉,他同样觉察出自己剑招的威力似乎是出了问题。但看着楚君凡和敖青青双眉间的那股喜意,他的鼻端却不由得轻哼出声。 正在此时,忽闻一声大喝:“狗贼,纳命来!” 叶重、楚君凡以及敖青青闻声而看,只见之前一直因为心伤天一神皇之死的耶律苍狼,此时正愤怒得看了过来。怒发冲冠,显然是欲为师父报仇! 耶律苍狼的手中握着天一神皇遗留下来的神杖,伴随着他的愤怒大喝之后,空中忽然生出了数道和冰锥向着叶重疾射而去。 更重要的是耶律苍狼此次施法并没有诵咒,而是无声施法。或者是因为此时手握天一神皇的法杖,或者是因为他此时因为心伤师父之死,而武学再有精进。 楚君凡和敖青青相视一眼,都再次明了对方的心意。此时此刻,如果加上耶律苍狼的话,俩人的今日要做的事情会更有把握了哪。 俩人一左一右,再次并肩而上,再加上另一边的耶律苍狼三人正好成围攻之势。 世间之事有时候就是如此奇妙。不久前在上京城外芒砀山腰,三人为了救神圣之女黛绮丝曾经同心竭力跟叶重一战。到了今日,三人在四方城外又将再次合战宗师。 只是今日已经非同往日,此时的叶重已经不是昔日的叶重,一条身子残了一半,而此时的楚君凡等三人也已经不同往日。 风萧萧,大战再起! ...... 楚皇和刘豆豆相对而立。 自从听到楚皇的话,刘豆豆便陷入沉默。她的心中充满了无数的担忧。昔日她和黄药师废寝忘食排下此局,自然不曾料到楚皇会看破此局,不是看破一点半点,京都、北疆、以及唤神仪式,楚皇竟然几乎看破了所有的局。 更让人料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真得一日之中跑遍了这么多地方,亲自一一破局。在今日之前,刘豆豆固然已经将楚皇的恐怖之处料想得十分恐怖,然而事实上楚皇却永远比他想得更恐怖! “他......们还好吧?”刘豆豆略一犹豫,终于还是开口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黄师傅受了重伤,但朕没有杀他。楚大哥被我带到了京都,其他人朕没有追究,而且楚家的小辈人物我已经放他们回了京都。你不用担心。”楚皇开口说道。 “谢谢你。”刘豆豆说道,她自然听出了楚皇口中的求和味道。对方没有杀掉黄药师,对于北疆之乱,也只是把楚天伦带走,这是在竭力表示自己的诚意。只是刘豆豆却不相信对方便没有任何条件。 “豆豆,我们又何必这样争斗来争斗去哪。”楚皇开口说道。 “你能保证未来不对我四方城动手么?”刘豆豆开口说道。 “不能。朕只是不明白,朕难道就不能做好一个全天下的皇帝么?四方城在朕的治下怎就不能过得好么?你是一个女人,又何必参与到这些争斗中去?莫非前汉皇族的荣誉便这么让你舍不得么?”楚君凡问道。其实这也是他心中的疑惑。 天下间所有人中,他都可以视为草芥。只有俩个人例外,一个是年少之时的知己,一个是年少心慕的对象。帝王不能有朋友,但那个帝王不渴望朋友。帝王不能有爱情,但那个帝王不期盼爱情。 刘豆豆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楚皇的问题。天下间的这些事情,已经不简单是他和她俩个人的事情,他们的背后都牵扯到太多的利益,寄托了太多人的期盼。 “只要你答应朕一个条件,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楚皇心里也知道,这样的讨论是不会有结果的,最后说道。今日之事,便是此次四方城建国设下的大局。至于来日,楚皇当然不会去做什么承诺。他是立志要一统天下之人,虽然说北疆的异动,让他颇觉遗憾,但自此之后,他只要控制住了楚天伦,那么北疆、西疆的四十万大军便尽操于手,到了那时,他自然可以挥兵天下,再无阻碍。 “你说。”刘豆豆觉得可以听听楚皇的条件。她自然也知道,到了此时,今日的布局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北疆和京都的失误让她一时间有点心乱如麻。虽然心中也知道,错过今日,未来楚皇以及楚国会更加势大不可抵抗,但此时她却还是想要听听楚皇的条件。 不仅仅是因为今日的破局,更因为那牵扯到她的爱人的生命。 再彪悍的女人,依旧是女人! “朕要你停止唤神仪式,并毁去跟唤神仪式相关的一切东西!”楚皇说道。 “不可能!”刘豆豆下意识得说道。 “豆豆,你也知道,你如今已有身孕,不可能再来阻止朕的。朕既然已经如此说了,并且出现在这里,便不可能容许唤神仪式的成功!”楚皇说道。 刘豆豆知道,这才是今日对方最关注的问题,只是她不可能会同意这样的要求。 一直保持沉默的后无封轻哼一声,以声音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即使你俩一起上,便能阻止得了我么?!”楚皇说道。 当说道“便能阻止得了我么?”之时,楚皇的语气渐重,这一句话的每一个字听在刘豆豆和后无封的眼中竟然字字顿开,仿佛这声音被放慢了一般。 刘豆豆大叫一声不好,后无封同样身子一动,但却依旧没有来得及。 不是声音在空中的传播速度因为受阻碍而变慢,而是楚皇的身子在这一瞬间伴着他的声音快速得移动!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化作一道幻想,疾速无比得越过刘豆豆,再以一化三,三道幻影从各个方向穿过天一等人组成的人墙。 “便、能、阻、止、得、了、我、么!” 当最后一个“么”字出口之时,楚皇已经站在了院子里那个最重要的房间之前。 在下一个瞬间,他腰间的铁剑出鞘。一道璀璨闪亮的剑光现于世。 自他的剑上开始,向上越过房顶,高达数丈,出现一道半月形的剑弧向下直切下去! “你敢!”刘豆豆愤怒得喊道! “不要!”天一惊恐得喊道。 而当楚皇的这一剑砍下之时,其他的人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这一剑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痕迹,甚至当这一剑过后,剑弧切过的房间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皇转身看向刘豆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刘豆豆惨然一笑,双目之中难掩失望以及愤怒。“原来你还是位剑神啊!难怪昔年你一定要逼死萧布衣,难怪你来到四方城,竟然不想着先去救叶重!原来你是一位双宗师啊!” 楚皇微微一笑说道:“朕以前只用拳,是因为没有必要用剑,但从来没有说过朕不用剑!豆豆,你就放弃吧,今日你已经输了!” “不!”刘豆豆愤怒得说道。她绝不甘心就此失败! 虽然如今那间房间看起来丝毫无恙,但她和他都知道那间房间以及连同房间里的一切此时都已经被那一剑切断了! 刘豆豆双目欲喷火,双脚一错,双拳扬起,粉拳一出,向着楚皇便打了过来! 拳风无意间扫过那个房间的门窗,门窗仿佛被埋藏于地下千万年再见日光之后被风吹的霎那,尽化作灰尘,簌簌落地! “好吧好吧。你想打,朕就陪你打!”楚皇说道,一边向后挥一挥手。 那座房间的前门整个化作粉末消失不见,而场间诸人便都能够清晰得看到门后的场景。 门后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而在这些尸体中间,立着几个铁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到处可见的巨大的冰块。 再相当于房间正中间的位置,拥有一个比人还大的冰块。一位须发皆白不知道死去多少年的老头半边身子依旧嵌在冰块里,半边则暴露在空中。 四方城诸人以天一为首,在看到房间里的景象之后,便个个齐齐跪下! 那是对那个老头的臣服! 四方城大长老随着众人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个老头的身形与某些深刻于心的记忆渐渐相合。他的身子一哆嗦,甚至差点跪了下去。 儿子看到父亲下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在那人活着的时候,他已经跪得够多,跪得够烦了,而自从那人死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给任何人下跪过。 如今虽然再次看到那人的尸身,无论从世俗的伦理,还是从四方城的角度,对于那位昔日无敌于天下,如今依旧盛名满天下的人,他都应该保持足够的敬意。 只是看着那人的尸身,想着他必然再也活不过来了,大长老的心里却只有开心。 那人有许多许多名字,“老祖宗”,“天下第一人”! 但最出名的名字,唤作,天、机、老、人! 第一百零六章 相杀! 第一百零六章相杀! “秋水剑!” “问天剑!” “霸王道!” “忍道!” ...... 当三人再次成围攻之势之后,战斗进入了激烈化的阶段。 楚君凡不住得变化着方位,使出各种各样的帝王道和萧布衣的剑法,尽可能得对叶重抢攻。 耶律苍狼同样神情肃穆,手握神杖的他,此时看起来很有几分天一神皇的神采。他没有像楚君凡那样战得似乎热血沸腾,而是一直保持着沉默。无数的各种各样的法术倾斜而出,而他的双眼同样如同天鹰一般的锐利,紧紧得盯着叶重随时可能出现的破绽。 敖青青同样战得激烈,她的双剑千变万幻,或轻或重,上下翻飞,尽现霸道攻势。她的双剑看起来是走的刚猛无双的路子,但是真正与他对阵之人,却能发觉她双剑之上的力道实在变化无双,有时候仿若天山大河,让人不可阻挡,有时候又仿若似水柔情,让人软了骨头。 叶重的铁剑早已离开了右手,在空中不住得上下前后翻飞着。 无论是耶律苍狼、还是楚君凡以及敖青青的攻击来自于那个方向,他的剑总能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合适的地方。 铁剑迅捷无比,在叶重身前的三尺范围内肆意得飞动着,抵抗着一切可能给叶重带来麻烦的招式。这是一种极其无赖的防御,因为无论什么样的招式要想伤人,首先要走的便是得靠近人。 而此时叶重的铁剑纵横,周身三尺之地便成了一个禁区。无论是楚君凡的剑招还是拳劲,或者耶律苍狼的诡异法术,以及敖青青的重剑,都不能突破这道有剑构建而成的铁幕。 叶重却依旧很满意,很不满意。虽然天一神皇和后无封先后对他造成的伤势对他自身的影响,已经超过了他自己的判断。但此时此刻,被三位小辈人物一起压着打,仿若一只病虎被三只小羊挑衅一般,让他实在觉得不能忍。 不能忍,那便无须再忍! 叶重的手中无剑,铁剑早已随心意而动,不在手中。但他毕竟是一位剑神,当他心有所动之时,他的右手之中,便再次出现了一柄剑。 一柄天地元气凝结而成的剑! 叶重的右手五指轻轻拨动,这把剑化作一道闪光,向着敖青青砍去。 三人之中,他挑选的第一个突破对象便是敖青青! 无论是耶律苍狼的土遁还是楚君凡的忍道,都能护住自身,而且三人之中,敖青青对自己的威胁略微小了一些。那么选择先杀她是必然的选择。 场间的三人都在专注于对叶重的攻击,当叶重这一剑突如其来之时,无论是楚君凡还是敖青青都猝不及防。 楚君凡大吼一声:“青青!”整个人却在未开口之前已经向着敖青青扑去。人在空中,他的双掌帝王道已经挥了过去,想要尽心尽力帮敖青青能挡一点就挡一点。 敖青青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剑,下意识的勃然大怒! 无论是因为自己是女子,还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对方选择自己作为第一个目标,都是对她的歧视和小看。 她手中的双剑在顷刻间相互一击,双剑再次平举,竟然向着叶重的一剑砍去! 以攻对攻!寸步不让! 双剑与叶重的虚剑狠狠交击在一起,无论从气势还是视觉上来看,敖青青的双剑都是 ...... 楚君凡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得喘息着。虽然在不久前他还觉得身体受伤颇重的叶重已经不像之前的那么恐怖,但饶是如此,他和耶律苍狼、敖青青三位堪称如今宗师之下无敌的人物,全力出手,也只是跟叶重维持均衡之势罢了。 楚君凡不由轻声一叹,这必定是一场艰苦之极的战斗。 天下间堪称神祇的宗师又岂是那么好杀的?!即使是一位身已经半残,战斗力下降了不知道多少的宗师,但依旧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打败的,更何况是杀死! 但他却不能不这么做!刘豆豆匆忙而离开,必然是因为城主府出现了极大的变数,而最大的可能则是楚皇赵诚去了城主府那边。如果不是刘豆豆身怀有孕,她和后无封联手,对付楚皇应当是不足为虑的。但如今的情况却实在难说。 更让楚君凡担心的是,四方城圣子在之前已经反相尽露,这代表着四方城之中大长老一脉必然会借机大肆动作。而自从去年开始,他便一直提醒刘豆豆对大长老等诸人小心谨慎,刘豆豆总是说让他放心。然而此时此刻,四方城存亡之秋,诸事晦暗不明。而作为四方城最大底牌的刘豆豆,又恰恰在此时怀孕,战斗力大大折扣,自身也必然成为有心人的靶子。 这怎能叫楚君凡不担忧哪!只是再担忧,也对眼前的局面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楚君凡双眼微咪,无数银白色自双眼深处浮浮沉沉,很快便勾连成一片,双眼顿成一片银白之色。 昔年因楚皇的一掌而造成体内意识分裂,对楚君凡造成的麻烦,因为双魂渐渐融合的缘故,已经慢慢消失。这让关心楚君凡的人都慢慢的不在去担心他失控之后造成的危险。楚君凡接着双魂融合的过程,武功进境也是一日千里。但“他”自始至终一直都没有消失,而是存在于楚君凡的意识之中。 也许从楚君凡内心之中,他也不希望“他”消失。“他”代表的是绝对的冷静,精确的计算,以本能而动。即使是此时的楚君凡,真不敢说生死搏杀之际,能够比得上“他”。 平素之时,他一直不想让“他”出现。一方面是这是自己的一个底牌,尽量少出现可以保持神秘。另一方面,他其实挺不喜欢这种身体不由自己操控的感觉,虽然说起来“他”和他是同一个人。当然,自从开战以来,心里还有一个顾忌便是青青的安危了。如同现在,当看到青青危险的时候,他还能帮她挡上一下,或者保护下她。但是在“他”的眼中,也许除了萧若若便再无他人! 只是到了如今,这边战得越久,城主府那边的变数就越多,他不能不全力出手。 “青青,接下来你要自己小心了!”楚君凡对着敖青青说道。 “放心吧!”敖青青点了点头。 楚君凡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铁钎,他的双眼此时此刻已经只剩下一片银白。 他的身形在顷刻间化作一道残影,变得不可琢磨起来,而他的铁钎却是再次挥出了一道玄奥之极的轨迹。 一直以来,楚君凡用来对敌的一般都是楚皇的帝王道或者萧布衣的剑招,甚至包括黄药师的一些得意武学,还有一些近身格斗的招式。但是无论是他还是“他”出现之时,却从来不曾用过自己原创的招式。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三年了,习武也已经十三年了,他又怎么可能没有自己创造过一招招式哪?!以前有时候是没有必要,有时候则是像黄药师的平天下那样,虽然有想法,但是实力不足以使出或者招式不完善。 自从知道这次四方城恐怕会面临多事之秋之时,楚君凡便为了今日做了诸多的准备。这些准备自然包括这些。而今,他便要拿出自己一直以来潜心研究的一记剑招! “他”的身影如魅影般,疏忽东,疏忽西,在一瞬间竟然似同时出现在了叶重的四面八方。 “一式留神!” 这便是此招的名称。此招一出,必定让敌人伤神,必定让敌人留神。此谓一式留神。 当楚君凡的一式留神出手的时候,敖青青同样出了手。 虽然说之前她的双剑败在了叶重的剑招之下,但她心头的愤怒并没有泄出多少。待跟楚君凡说完话厚,她用右手抿去嘴角流出的鲜血。然后丢弃了左手剑。 敖青青的双手本来各持一把剑,那么如今两只手却只剩下了一把剑。 楚君凡有“一式留神”作为潜藏的底牌,她同样有。 她修炼的剑法名唤四剑流,昔日她从单剑练起,经过两剑,然后到四剑,最后再恢复到双剑。她的终极目标是到最后只剩下一把单剑,到了那时候,即使她不是宗师,距离宗师也不远了。 此时此刻,敖青青还不是宗师,但她却想尝试一下单剑。 她的双手合握手中单剑,动作十分怪异,本来比一般剑重量稍重的剑,在她手中却仿若捧着一根针似的。不是指剑的重量,而是指她捧剑的姿势显得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手里拿着天下少有的奇珍异宝,稍不留心,便会有所损伤。 之前跟叶重硬碰硬之即,她都并没有如此得紧张和谨慎过,然而如今看着她的动作,看着她手中仿佛随时可能脱手的剑,看着她眉头开始出现的细密的汗珠,谁都知道这一招出手必然会惊天动地! 耶律苍狼也选择了在这时候出手。他第一次吐出了一个有声字诀。 “魂字诀!” 与此同时,几道冰锥从叶重的身侧的土地下出现,悄无声息得刺向了叶重的左边身子。 耶律苍狼不贪心,他知道如果为了给师父报仇的话,他一定不能急躁。因为宗师是不会那么轻易得去死的。 所以他只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很不显眼的目标。叶重的左腿。 叶重只剩下白骨的左腿。 第一百零七章 一式留神,不留情,只留命! 第一百零七章一式留神,不留情,只留命! 叶重勃然大怒,宗师的尊严让他对楚君凡和敖青青再次的挑衅动作十分恼火。他的面色渐渐严肃,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楚君凡和敖青青此时两招的不可小觑。 眼前的几位不亏是年轻一辈惊才艳艳的天才人物!叶重微微一叹。然后开始出剑。 此时他的身子已经半残,可以说是一位半身人,行动已经多有不便。但他一剑在手,只要依旧可以出剑,那么无论楚君凡和敖青青的剑招再厉害,又能奈他何! “拜剑!” 铁剑在空中与楚君凡的铁钎在周身三个方向几乎同一时刻交击了九次,无功! 叶重轻蔑一笑,准备接下敖青青的全力一剑。正在此时,乍逢变故,他的身子微微一滞,千分之一个弹指之后,他微微低头,只见原本还有白骨驻地的左腿被突然起来的冰锥狠狠击在了关节之处,数块脚趾骨头,脚踝骨飞了出去! 叶重下意识得知道,这必然是耶律苍狼同样抓住这个时机使出了魂字诀,并偷袭了自己如今已经快要残缺的左腿。 虽然他一切都知道,但在这一个瞬间,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摇晃。就像宗师依旧不能挣脱生老病死的束缚一样,即使是叶重这样的宗师,当他只剩下一条腿的时候,他在第一时刻同样站不稳自己的身子。 敖青青额头的细汗越来越多,她手中的单剑已经越来越拿不住了,就在这一刻,全力刺出! 叶重的双眼微微一扬,虽然整个身子依旧在摇晃不稳,但他却还是仓促使出了一剑。 叶重的剑招击在敖青青的单剑上却是首见退势,倒退而回!但敖青青的剑也同样稍微顿了顿。就在这时,叶重的身子终于再次稳住。他的铁剑再次扬起,却并未第一时间出招去抵抗敖青青的单剑,因为在这一瞬间,有更直接来得更快的威胁! “不留情!” 叶重之前的一剑与楚君凡的“一式留神”分庭抗争,然而他却没想到楚君凡的这一招并未结束!当楚君凡的身影在三个不同方向被叶重一剑击退之后,竟然在同一时刻从三个方向再次汹涌而来! 叶重再次长剑一荡,连绵剑势滔滔不绝,无数的剑光闪成一片,双剑交击声不绝于耳! 敖青青的单剑终于来到了叶重的身前,落在了叶重的胸前。此时叶重右手专心于抵抗楚君凡的变招,只能以自己的胸膛直接扛起敖青青的单剑! 宗师的身子依旧不是铜墙铁壁,跟九品高手,凡俗百姓一样只是肉体凡胎。敖青青的单剑狠狠砸在他的身上,他的胸膛便在那一瞬间未未凹了下去。他的嘴角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而胸前本来因为之前后无封一箭而留下的伤口,在这一瞬间更是血和肉一起喷射而出。 “贱婢,你敢!” 叶重愤怒得一声大喊,铁剑第二次击退了楚君凡的“不留情!”之招。随即手腕一转,敖青青便凄惨叫了一声,直接飞了出去! 不哭少女本来就不擅长防御,整个身子如风筝般被抛出了老远,狠狠得摔在了地上! 正在此时,两声大喝再次响起! “魂字诀!” “只留命!” 叶重本能般的觉察不好,没想到楚君凡的那一招剑招到了如此此时竟然还有余势,而耶律苍狼也再次抓住了时机以“魂字诀”再次束缚住他的身体! 楚君凡本第二次的击退的三道身影再一次齐齐从三个方向向叶重飞去,而这一次,叶重的剑未能出手,楚君凡的三个身影在中间忽然诡异得合到一处,迅速得自叶重身边擦过。 铁钎上多了一抹鲜血! 叶重的喉咙处同样多了一抹鲜血! 楚君凡的身子半跪着落在地面上,双眼之中银白色迅速散去,回复清明,跟之前的状态一模一样。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刚刚帮青青挡下一招之后的状态。只是毕竟时间一直在往前走,刚才身子半跪是因为他要借力卸掉叶重的剑招。 而如今的身子半跪是此时此刻,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似乎身体内部所有的力气都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他觉得此时疲倦之极,甚至很想就此倒地不起,一觉睡到昏天暗地。 “一式留神,不留情,只留命!”这是之前楚君凡施展的剑招的名字。绝情三击,一剑比一剑更狠!剑招的威力大,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大!即使是如今与宗师已经相处一线的楚君凡,这一招过后,也再没有了战力。 楚君凡很是疲惫,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头此时都似乎透着一股乏劲。他的前胸后背额头此时早已经汗如雨下,整个人困到了极点。 他的双眼却偏偏十分有神,盯着铁钎上的那一抹鲜血越来越亮,越来越兴奋! 无论是脑海中的记忆,还是手中的铁钎都清晰得记载着一个事实。 在刚才的那一个瞬间,他的铁钎划破了叶重的喉咙! 楚君凡略带期待得往向场间的叶重,却发现对方也十分惊愕得往向他!双目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叶重残留的右手已经丢下了手中的剑,右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喉咙。鲜血从他的五指间流出,沿着手臂往身上流去。 他张口欲说话,喉头在指间颤抖了几下,却未有任何的声音传来,鲜血却流得更快。 他的双眼紧盯着楚君凡,里面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不可置信,愤怒,惊奇,不一而论! 到了最后,这所有的情绪都慢慢消失,只剩下一种,释然! “我这是要死了么?!”叶重感受到来自身体的异样,肺部越来越紧急的压迫,头脑越来越沉重,在心里深深一叹。 当刚发现被楚君凡一剑割喉之后,他心里着实很愤怒。因为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一位宗师,竟然会伤在对方的手上。但是在感受到死亡似乎快要降临之时,他忽然觉得这些又何必在意哪?! 人之将死,会想些什么?!叶重不知道别人在这个时刻,心里都抱有什么样的想法。 他此时想得是自己的这一辈子。 幼时开始习剑,武学一日千里,在族里渐渐崭露头角。 年轻之时,便入了军,不到十年,便成为了楚皇的护卫统领。 北疆,他是唯一一位知道楚皇全部谋算和底牌的人,并以九品之身参与到诛杀萧布衣之战,并顺利活了下来。 朱雀桥边十年垂钓,诸事不问。 京都之南斩何应求,后跟箭神后无封一战,并借此突破成为宗师! ...... 在这一瞬间,他还想起许多人。 三十年前便已经亡故的父母。 跟自己感情很好的弟弟叶南山。 幼年之时青梅竹马曾经想要娶之为妻却只能遗憾的看着她嫁给别人的佳人。 被自己带大并多有教导的叶小重。 那个叛逆总是不爱听话的妹妹。 ...... 许许多多曾经以为早已经忘却的回忆和人物浮上了心头。 到了最后,一个熟悉得身影以及与他相关的记忆一一浮在了眼前。 楚皇。 昔年一朝相逢,他便发誓终生效忠于他。 昔日太宗病逝之日移宫之变他站在他的身边。 昔日北疆之死他站在他身边。 昔日京都之乱,他独守京都,被差点被后无封袭杀,他依旧对他无怨无恨。 他是天下绝无仅有的英主。 他是他最忠心最能够放心信任的臣子。 然而,今日这一局,当他在四方城外以一拖三,拖住了三位宗师之际,那位一剑御千山的帝王,却首先去了其他地方。 “陛下啊,陛下啊!莫非我成了宗师,便真得让你诸般忌惮,不死不休吗?” “今日叶重是要死了,但愿你能善待我叶家!” 临终一念,说不清此时对那位年少之时乍一相逢便誓死追随的君王,究竟是不是有点埋怨。 风吹过,只剩下一半的尸体随着风倒在了地上。 无论生时何等荣誉,死后同样只能占得三尺黄土。 今日之战中,天下第二位宗师,第五宗师,剑神叶重亡! ...... 当感受着叶重的生命气息渐渐消散之后,楚君凡总算松了一口气。 实在的战斗着实危险之极,如果此时叶重只要还有出手之力,那么他必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是看着对方最后的表情,似乎是缅怀起了什么事情。 不管如何,叶重总算死了。这边的危局便算解开了。楚君凡强力稳住身子,慢慢站起,向着另一边青青摔倒的地方走去。 敖青青同样虚弱得从地上抬起了身子,此时此刻面容上带着血迹,连着灰尘,看上去早不复清丽的面容。只是当她看到楚君凡往这边走来之时,依旧笑了起来。 笑颜如花。 楚君凡同样开心得笑了起来。青青看起来伤势并不重,这怎么能不让他开心哪?! 俩人相互搀扶得站了起来,两手又不知不觉间握了起来。 耶律苍狼走了过来,却是双膝跪下,给楚君凡磕了一个头。 “耶律兄,这是何意,快快请起!”楚君凡慌忙说道。 “多谢楚兄为家师报了此仇!”耶律苍狼说道。 听到耶律苍狼如此说,楚君凡反而收住了本欲搀他起来的手。 “耶律兄客气了,刚才若不是你配合精妙,此战还说不得什么结果哪?!”楚君凡说道。 他说得本来就是实话,他的“一式留神,不留情,只留命!”威力虽然不凡,即使是叶重同样小看了此招,但若非敖青青从旁牵涉,耶律苍狼抓住时机,一旁配合,此时叶重必然还活着好好的。 耶律苍狼此时已经三个路磕完起身。“无论如何,你算是替我师父报了仇。我谢你是应当的。如今叶重已死,我要早点赶回齐国,为师父操办丧事,我等就此告辞!” “耶律兄且慢!”楚君凡张口说道。 第一百零八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第一百零八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耶律苍狼停住脚步疑惑得看着楚君凡,不知道他还要说什么。 “耶律兄,小弟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但说无妨。” “我和青青需要迅速赶回城里去,你知道,这里距城中少说也有二十里,还请耶律兄助我二人一臂之力!”楚君凡说道。 耶律苍狼略一思忖,想起之前无双公主和箭神匆匆离去,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小事一桩!我且施法,还请两位暂勿抵抗。”他慨然应诺。 楚君凡和敖青青齐齐点头。 “风字诀!”耶律苍狼手握神杖,释放法术。 两道清风缠绕在楚君凡和敖青青的双脚之下,他们俩人顿觉得身子越来越轻盈,然后便飞了起来。 “多谢耶律兄,就此别过!” ...... ...... 城主府。别院。 四方城诸人依旧齐齐得跪在地上,个个面有戚色。 唤神仪式,自然是便要复活“天机老人”的仪式。天机老人昔年惊才艳艳,无敌天下,但最后却禁不住时间留在身上的痕迹,衰老而死。 昔年天机老人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但却很少有人所知,天下无敌的武学只是其中一种。他还懂得无数人从来不曾想过的东西,有着种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思维,思想,若不然,天机宫凭何兴起,四方城又靠着什么成为黄金之城?! 他甚至还懂医术。虽然他的医术展露不多,但是在了解他的人中,尤其是天机宫诸人之中,天机老人的医术必然如他的武学一般天下无双。昔年天机老人死去之前,曾经留下了极其隐秘的信息,这是一个即使在天机宫之中也只有寥寥数人才会知道的消息。 昔年天机老人死后,尸体并没有下葬或者是火焚,而是被天机宫的人悄悄用千年玄冰冻了起来。因为天机老人曾经说过,当通过某些神奇的手段之后,他会拥有一次复活的机会。 即使跟着天机老人见惯了种种神奇的事情,但听到天机老人如此说的时候,天一差点被吓傻了。 即使在天地人这些由天机老人培养而成的人心目之中,天机老人就是他们心中的神。但“起死回生”这种事情依旧超过了他们的理解。但那毕竟是天机老人亲自交代的话,在他们心中自然便是神旨。 天机宫中专门有最隐秘的一批人负责办这件事,按照天机老人以前的交代,好好保存着他的尸体,然后等待某个恰如其分的时机到来,然后让他复活。 之所以说要时机,是因为天机老人昔年曾经留有遗命,唤神仪式只能在四方城最危急的时刻才能进行,因为即使唤神仪式能够顺利成功,但是天机老人复活的时间也不会很长。而且这样的机会只能有一次。 虽然说唤神仪式的成功次数以及时间长短让天一等人十分不理解,但是起死回生本来就是神奇之极的事情,而这样神奇的事情,往往是不能以正常的思维来理解的,天机宫诸人只能牢牢按着天机老人昔日的吩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今日四方城建国,刘豆豆和黄药师设下大局,同时安排唤神仪式,自然是想要将天机老人复活,然后借他之手来除去楚皇和叶重,这样四方城不仅可以见过,而且可以进吞天下。 只是到了此时,一切梦想已经落空。楚皇一剑斩楼,终止了房间里一直在进行的唤神仪式。 天机宫诸人看着通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的那位老人的身影,怎能不如丧考妣,伤心欲绝哪! 以天一为首,天机宫诸人齐齐跪在了地上,向房间里那位此时已经没有丝毫气息的老人表示最大的敬意。没有人说什么,但这种沉默之中觉依旧充满了极度的悲伤。 对天地人等字辈的三十六人来说,天机老人是他们的养父、师父,是他们最亲最尊敬的长辈。对于天机宫的晚辈的子弟来说,天机老人是他们的老祖宗,是无数人崇拜的对象。 如今唤神仪式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功亏一篑,那位传说中的老人,丧失了最后的复活的机会,这怎么能让大家不绝望,怎能让大家心情不利落。 四方城最大的依仗没有了,天机宫诸人虽然实力强大,但毕竟难以抵抗一位宗师。大长老一脉已经叛变,天机宫主刘豆豆此时已有身孕,即使如今有箭神站在四方城这一边,但真到生死攸关之际,对方又怎么能以命相搏哪! 无数的人抑制不住开始哀鸣,为天机老人,为天机宫的未来。 哀声一片。 刘豆豆和不悲伤。她只是很愤怒! 她愤怒于楚皇竟然如此轻易得找到机会出手,更愤怒于对方这一剑之下竟然有如此的威力,还造成了如此的后果。 她的愤怒不仅仅表现在她的脸上,也表现在她的一双粉拳上。 刘豆豆的双拳紧握起来,看上去一点也不恐怖,相反十分可爱。虽然如今年纪已经不小,自己怎么也该算是中年之后的女人,但是只看这双拳头的话,你会以为这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女的拳头。 她的肌肤滑.嫩,娇嫩的肌肤下可以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微微跳动,她双拳捏起的时候,小拳连着两只手腕看起来俏生生的。 但当这双拳头挥舞起来之时,就觉不会是可爱,而是恐怖了! 刘豆豆的双眼冒出愤怒的火焰,双手上下翻飞,一双粉拳有千钧之势,在楚皇的身边不住得攻击着。 后无封已经张开弓拉起了箭。她的身子随着楚皇的动作而不停得做着种种调整,保证着如果有需要,这一箭便可以石破天惊,随时跟楚皇带来足够多的麻烦。但她却一直没有射出来。 因为她无法确认到了此时刘豆豆的打算以及想法。 她虽然不知道“唤神仪式”的全部以及刘豆豆的整个盘算,但却能够看得出,此时楚皇似乎已经破局。 到了如今,不在乎两个结果。刘豆豆要不要因此跟楚皇彻底撕破脸皮,大打出手。如果要,自然是颇有风险,因为唤神仪式失败之后,四方城此时没有那样的实力。如果放弃,就此作罢,那么从今天起,四方城以及天下的局势恐怕都有要改写。 因为天一神皇已经死了! 此时虽然不知道叶重那边会不会死去,即使是最好的结果,天下间只剩下三位宗师,但她和刘豆豆加起来,也不见过是楚皇的对手。 后无封暗想此时若是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然后发现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件艰难的事情。 后无封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不知道做什么事情,她便什么都不做。 她能够看出来刘豆豆此时虽然看上去攻势凌厉,但是楚皇有意忍让之下,似乎在让她泄去心头的怒火。因此她只是张弓保持着对楚皇的威慑,并未真正参与进去。 楚皇的身子如游鱼般到处游走着,躲避着刘豆豆的粉拳。只有在实在躲避不了的情况下,他才会偶尔出手化解掉对方的拳势。 在他的算计之中,此时刘豆豆的种种谋算已经落空,无论她之前想做什么事情,此时唤神仪式已经失败,京都和北疆之局也已经被自己所破,那么对对方来说,最明智的作法便是干脆认输。 此时此刻,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讲,他已经是今日的胜利者无疑。因此此时,他有足够的耐心,来陪着刘豆豆玩一会,让对方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刘豆豆战得怒火十丈,楚皇却是战得云淡风轻。他的实力本就比刘豆豆高上一截,而且今日用剑已经暴露了他的底牌,他乃是一位拳法和剑法的双料宗师。而刘豆豆,则天下几位宗师之中,隐隐然为最不具有威胁的人物,因为她的宗师技乃是守拳。 只能防御的宗师技,又有什么用! “豆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吧!” “你再打我要还手了啊!” “豆豆,你别打了!” ...... 双方已经交手百余招,刘豆豆却无法给楚皇带来一点实质性的伤害。而楚皇却总是趁着其中的间隙说着各种各样的话,那语气仿佛是一对恋人在调情。 刘豆豆始终保持着沉默。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收手。但越到后来,她的拳头似乎也越无力,似乎是她也认识到她不能奈何楚皇。 当双方交手到第一百三十五招的时候,异变突起。 四方城的别院的整个地面忽然开始了震动。开始之时尚不明显,但顷刻间却越来越剧烈! 无论是场间跪在地心伤天机老人的天机宫诸人还是大长老以及随着他的人都渐渐觉察到这点异样。 楚皇的灵觉敏锐非常,他第一个反应是认为四方城在此时恰恰遭遇地龙翻身。 “地龙翻身了,咱们就不要再打了!”楚皇开口说道。 他的话刚刚说完,双眼之中的神色却突然一变。因为他终于觉察到那股震动的来源,不在它处,正在那间之前被楚皇一剑斩楼的房间的正下方! 更让他警醒的是,在他的感觉之中,房间之下的地面之下,有一个人的气息从无到有,然后以一种极其恐怖的感觉快速得增加着! 楚皇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因此他的双目之中温柔尽去,取之而来的是强烈的愤恨! 在这一时刻,后无封射出了她的箭! 在这一时刻,之前在楚皇眼里不足为惧的被称为粉拳的两只小拳头,一只散开,化拳为掌,掌势快速成形,迅捷无比得在楚皇的小腹之上拍了一下。 一种楚皇从来未曾见过的掌法出现在世间! “八卦掌!”刘豆豆双眼之间这一刻愤怒和急躁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第一百零九章 女人同样可心狠 第一百零九章女人同样可心狠 后无封的铁箭很快,威力很大,所选择的这个时机也十分恰当。 此时正值楚皇分神的一刻,后无封的这一箭十分阴狠。但楚皇依旧来得及反应,他的手中剑招一划,铁剑与铁箭狠狠磕在了一起,千分之一个瞬间之后,铁箭倒逆而回,无功而返。 楚皇的心头怒火并未因此而稍有疏减,因为他本就没把后无封放在心上。 他发怒的对象是之前他一直以为对方必定会今日认输的刘豆豆,那个他曾经真心爱过,如今依然对其有种种特殊情愫的女人。 不久之前他还十分得意,先是以一个假分身瞒天过海,拖住了其他几位宗师,又是和大长老里应外合,声东击西,一剑平了京都和北疆之乱,之后再一剑斩楼,强行中断了唤神仪式。 虽然他在破局的过程中同样花费不少心神,但在他内心的深处,依旧未有把刘豆豆放到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之上。 女人,实在该是女人,又何必掺合到天下争霸这样的事情中来哪?! 所以当一剑断楼之后,也许是自傲于今日自己的破局,也许是自少年延绵至今的情丝难断,他的内心中已经笃定今日的局面必定以和局收场,因为他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底牌。 因此当他一剑斩楼之后,刘豆豆愤怒出招,粉拳虎虎生风,楚皇却招招闪避。俩人之间的战斗显得十分假,仿佛一位武林高手在给自己的徒弟喂招一般。他甚至出了连五分力都不到。 可是当他感受到大地的震动以及地底那个越来越明显和强大的气息之后,楚皇自然明白了自己之前的判断出了一定的误差。 今日破局之中,他最得意的不是一剑御千山,先平京都,再定南疆,而是他用一个惟妙惟肖的替身,瞒天过海。 当他感受到地底下出现的那人的气息,从六品到七品、八品、九品,最后一直上升到某个界限,并继续上升,一直到让楚皇也感受到阵阵威胁。 楚皇无论是心智还是反应都是当世之下的佼佼者,到了现在,他又怎么会对地下那人的身份,以及刘豆豆之前的表现不了解哪! 他双眼狠狠得看着身边的刘豆豆,实在没想到自己之前出了一招“瞒天过海”,而刚得意没多久之后,对方便还了自己一招“瞒天过海”! 此时天机宫诸人依旧个个面有戚色的跪在院中,向着那位房间之中的老年死尸致意。 但楚皇已经确认,那位白发老头根本就不是天机老人,而同样只是一个替身,或者干脆是无名之辈而已。天机老人已经死了多少年了,即使是昔年对天机老人十分熟识之人,此时此刻恐怕也难以记得清楚天机老人究竟是如何的模样。 更何况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天机宫重重守护着那个房间以及房间里的那些人,所有人都知道那间房间正在进行着“唤神仪式”,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即使狡猾如楚皇也未曾预料,一剑斩楼之后,便认定,房间里那个老年死尸正是天机老人,再加上距离并不近,即使是天机老人的儿子,大长老也并不认为那个尸体不是天机老人,更何况其他人! 楚皇此时有点愤怒,也有点惊奇,他觉得他实在是小看了眼前这位他一直觉得不过如此的女人。 就在下一刻,他的双眉因忍不住的疼痛而颤抖,他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 “八卦掌!”伴随着一声清喝,出人意料的一掌狠狠落在楚皇的小腹之上。 他的整个人在刹那间飞了出去,小腹传来的剧痛,让他整个人在半空之中,身子便刻意得弯曲着。 身子在空中翻了三翻,他的身子才落在了地上,嘴角吐出了一口血,整个身子半跪在哪里! 腹间的剧烈疼痛,以及之前那一掌之时的感觉,无不真真切切得在告诉他一个事实!就在刚才,刘豆豆施展出了一招攻击击!宗师级别的楚皇从未曾见过的掌法! 身子半跪在地上,楚皇的口气剧烈得喘着,之前在那一瞬间前后发生的两件事,对他的精神和身体都是巨大的冲击,此时此刻,他感受到强烈的疲倦,还有......狼狈! 今日他做了很多事情,京都之中,于千万处杀千万人,卫太尉残留下的所有棋子被楚皇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再站黄药师,虽然对方并不是他的对手,但最后一招平天下依旧让他费了一番神。再之后,一剑御千山,与三十万大军阵前带走楚天伦,最后赶赴四方城,一剑斩楼! 他这一生,从未有今日般强大,但也从未有今日般疲倦。无论是在种种算计之中,还是他今日所做的事情所付出的,都是极具耗精神和体力的,所以一剑斩楼之后,即使强大如他,本也觉得倦怠,若不然,刘豆豆这一掌他未必便预料不到! “刘豆豆,你、真、得、很、好!”楚皇愤声说道,刻意的断字显示出他心头的愤怒与羞辱。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式得叫她的名字。不仅是因为之前那一掌的威力出乎意料,让他受了伤!更因为那同样位置的创伤,让他想起了宣德五年白衣剑神在他小腹上留下的那一剑招,给他带来了男人最大的耻辱的一招! “这些年来,若不是我一直伪装只有防御的宗师技,你们能如此轻易得绕过我?但是到了今日,我也不想再遮掩了。不错,你隐藏了底牌,是掌法与剑法双重宗师,我同样隐藏了底牌,我不是花瓶,不是只会防御,只会被动挨打的宗师。”刘豆豆说道,此前因为楚皇一剑斩楼的愤怒此时一扫而空。 天下间能够成为宗师的,从来没有易于之辈。昔年虽然几番争斗,但是大家都有所保留。正如天一神皇不久前于城外最后施展的真正的神术,正如叶重于众人包围之间施展的第四剑招,正如楚皇其实遮掩了自己擅长剑的事实,正如刘豆豆同样不仅仅会防御,她还拥有攻击的宗师技! “哼!即然如此,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双方最后残留的温情到了此时终于完全撕破了脸,楚皇面有戾气得说道。 无关愤怒,此时场间的场景容不得他再继续半真半假的假扮温情。地底下那人的气息越来越强大,仿佛在下一刻,那人便很有可能自地底而出,昔日无敌天下的人影再现尘寰! 楚皇不清楚唤神仪式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过程,但他清楚的一点便是,此时此刻,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因此他必须要抓紧时间。虽然此时刘豆豆的底牌暴露,她是一位攻守兼备的宗师,但是他却知道她有一个十分明显的缺陷! 她怀孕了! 女人怀孕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但刘豆豆怀孕却是一件十分荒谬的事情。虽然说以对方的这个缺点来作为软肋攻击对方,有点不怎么光明正大,但在楚皇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仁义道德又有什么用哪! 胜者成王,败者为寇,向来如此! “我从来不需要你客气!”刘豆豆同样回道,双掌展开,摆出了一个奇异的姿势。 楚皇身子纵跃而起,人在半空,掌法以及剑招便齐齐向着刘豆豆袭击而来。 双方的战斗正式告别了半真半假的阶段,进入了真正生死相拼的阶段。 无论之前他们有过怎样的过去,他再爱她,她再不爱他,到了如今,也只是无用的羁绊而已。既然无用,那便斩去! 后无封再次张弓射箭,两位女性宗师联手对抗楚皇赵诚这位掌法以及剑法双料宗师! 之前带着天机宫诸人心伤唤神仪式失败的天一,自然也发觉此时的天机宫主已经到了最危险和最关键的时刻,一声大喝,带着手下的九品高手齐齐想向着楚皇扑去! 而大长老以及随着他的人,看到天一诸人开始行动,自然马上跟上,牵扯住天机宫诸人。双方很快得再次混战成一团。 不大的院落里战斗再起,激烈的战斗主要分为两处。 一处是大长老等人和天机宫诸人的战斗。双方战得激烈,战得血性,不时得有人流血,有人断臂,有人受伤,有人伤重而亡。 而在另一方,三位宗师之间的战斗同样精彩纷呈,危机无限! 楚皇双手或掌法,或剑招,连绵不绝,尽是攻击之招! 而当楚皇真得全力出手之际,刘豆豆在一开始便陷入了只能防守的境界!即使是加上另一位箭神宗师的羁绊,双宗师战一人,一时之间也并未取得什么优势! “卑鄙!”不住快速得移动着身形寻找着射箭的机会的后无封,看清楚了楚皇的险恶用心。 从战斗开始,无论是他的掌法还是剑招都招招不离开一个位置,那就是刘豆豆的小腹。 同样作为女人,后无封此时更对楚皇的卑劣手段鄙夷不已。只是无论她的箭射得再快,再狠,但却难以真得跟楚皇带来实质的威胁。 仓促间,双方交手二十余招。刘豆豆一直处于劣势。 所幸的是,刘豆豆本就擅长于守拳,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防御无双这称号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双方的战斗再次僵持! 第一百一十章 不知道多少岁的老怪物 第一百一十章不知道多少岁的老怪物 楚皇的内心颇为急躁,因为地下那人很可能在下一刻便会破土而出。到了那时,场间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谁也料想不到。 他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沉稳,毕竟无论事情再急,总是要一件一件做的。眼前他要做的事情,便是杀掉或重伤刘豆豆。 即使是以一敌二,他也毫无压力。帝王道掌法气势恢宏,楚皇的剑招同样阴森诡谲。 更为关键的是到了此刻,天下间几位宗师终于隐约分出了高下,箭神后无封的实力终究还是有点逊色。箭神箭神,虽然说十八般兵器用到极处,都有杀人的能力,但是人们偏爱刀和剑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刀和剑最简单,最方便使用。也是最容易贴身使用的武器。铁箭同样可以杀人,但是无论从多遥远的地方射出,无论射箭的角度多刁钻,无论选择射箭的时机怎么恰如其分,铁箭想要伤人,都必须要先射到楚皇身上再说。 楚皇双脚不停得移动着,身形合着不停攻击得节奏,恰好在某些攻击的间隙中,躲过后无封的铁箭的锁定。即使是后无封的铁箭真得来到楚皇的面前,他依然有足够的手段躲避过去,实在避不开的,他依旧有掌在侧,有剑在手。 因此后无封的作用便只能是牵制。而刘豆豆的压力便自然而然的大了起来。 无论是楚皇的帝王道,还是楚皇的剑法,都是不可多得的杀招,而此时一起集中到刘豆豆的身上,便觉得倍感压力。 只是刘豆豆却丝毫不见慌张,因为即使对方的杀招太猛,她也未必在乎。虽然说她是同样有攻击的宗师技的人,但是她以防御宗师之名闻名几十年,她的守拳已经被无数事实证明了乃是最擅长防御的拳法。 无论楚皇拳法再犀利,剑招再诡谲,刘豆豆只持一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守好自己的门户,让你来攻! 场间的形势暂时僵持,而这样的僵持很明显对刘豆豆却更加有益。时间是站在她的这边的。 楚皇同样心知肚明,只是他也有他的优势。那就是刘豆豆此时的身孕已经出了小月份,毕竟给对方的身子带来诸多的不便。更不用说,对方的腹部自然是对方防守的重点,也是楚皇攻击的重点。 站得一回,有数次楚皇都觉得自己要达成目的了,但在最后都功亏一篑。他忍不住微微急躁。 他的身子微微上前一步,空着左手化掌,却第一次未曾击向刘豆豆的下腹,而是斜斜往上,击向刘豆豆的胸前。 刘豆豆是一位女人,更是一位漂亮的女人。女人拥有的骄傲,她自然都有,而且胸前的风景,甚至能够让无数女人见到了都羞愧无比。最近半年来,也许因为怀孕的缘故,她胸前的雄起较之往日更高大挺拔,即使今日穿着龙袍,仔细瞧去,也能瞧去宽衣遮不住的隐约风景。 当楚皇这一掌击来的时候,即使是刘豆豆也忍不住开口大骂:“卑鄙!” 胸前和下阴是男女交战的忌讳,即使是真得死敌,对方也未尝回向一位女人的这些部位出手,因为这说起来实在是太过下作了。因此当看着楚皇真得以此为目标之时,即使是刘豆豆也不由得愤怒! 虽然这么说其实很没道理,人到生死之争之时,又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天下间如他和她这等人物,早知道世间凡俗的规矩在他们眼中是毫无意义的,只要当需要的时候才会遵循,当不需要的时候,根本不需要遵循。 只是当楚皇一掌击向胸前的时候,刘豆豆依旧遵循了普通女性这个时刻所做出的本能反应。比如愤怒,比如双手护胸。 刘豆豆双手上移,当然不允许对方这一掌如此按在胸前。这是任何女人都不能忍受的侮辱。 人只有一双手,刘豆豆也不例外。护得了胸前,便护不了下腹。 因此,当这个时刻来临之际,楚皇终于寻到了他今日最好的时机。 他的左掌以更快的速度,毫无烟花气的落在刘豆豆的小腹之上。 只是落掌之后,他便本能般的觉察到不对。 因为这一掌落下,不如他所想的那样柔软,一点也不似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 反而是冰凉一片,而且坚硬无比! “不要!”数道看到此掌的人大声叫来,显然是对楚皇的这一掌恐惧无比! 这些叫声中有天一,有天字辈的其他人,有后无封,同样也有此时正自天空降落至地的楚君凡和刘豆豆。 所有人都对楚皇的这一掌震动的心胆俱裂。因为在所有人的料想之中,刘豆豆的腹部挨了楚皇的这一掌,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事情。 场间唯一不这么想的,便是楚皇。在那一个时刻,他已经知道自己再次小看了刘豆豆的算计,他的一掌刚一落实,便以更快的速度收回,跟整个人的身子已经做好了快速后退的准备。 只是这个时刻依旧晚了。 当楚皇手掌收回的时候,刘豆豆却伸开了怀抱。 之前她的守拳守护着胸前的要害,但此时她却放弃了防守,敞开了她那向来温暖无比的怀抱。 刘豆豆的脸蛋很漂亮,她的胸很漂亮,她的身材很漂亮,她的衣装同样很漂亮。这样一位漂亮的女人,这样一个香甜温柔的怀抱,是任何男人都抵抗不住的诱惑,更何况目标是一个曾经对她用过情的男人。 只是这怀抱要的不是一个男人心中的多情,而是准备要一个男人的命。 楚皇没有活够,所以他不准备投怀送抱。 他的掌势一变,快速得与刘豆豆刚刚散开的单手连碰三下,铁剑在另一只手再次斩向刘豆豆的身子,然后整个身子接着掌法剑招的卸力快速得后退。 楚皇跳出丈许之后,仔细得看着自己被利物刺破,此时正流着黑色鲜血的手掌,双眉之间皱成了一团。 人可以一次翻一个错误,但不能在同时犯下如此多的错误。此时想来,他却已经犯了好几个错误了! 刘豆豆没有追击,她小心翼翼的将怀里那处已经被击得粉碎的铁板从衣服内取出,然后扔在了地上。铁板上长有倒牙,倒牙颜色有点奇怪,显然是涂了毒的。 楚皇处心积虑的一掌,却落在长有倒牙的铁板之上,又怎会不痛,又怎能不悔! “你没有怀孕?!”楚皇开口说道。手掌上被铁板刺伤的痛是可以容忍的,此时已经进入体内的毒,虽然有点麻烦,但一时半会也要不来他的命。他质疑的是另一个事实,当一掌击下的时候,他并未曾觉察到刘豆豆体内有另一个生命的痕迹。 刘豆豆未置可否,只是眉间在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颇有痛色。这显然是一个让人伤心之极的问题。 楚皇却明白了刘豆豆的意思,开口说道:“没想到原来你这样的女人,一旦真得下定决心的时候,也可以如此心狠。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放弃,朕今日有这样的失误,实在是不亏啊!” “什么?”楚君凡听着楚皇的话,再看了看刘豆豆的神态,片刻之后便明白了楚皇话语间隐藏的意思。双目之间一时之间便有雾气升起。 他不可置信得看着场间沉默的刘豆豆,想要从她口中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但刘豆豆却只是沉默。 沉默便代表默认。 楚君凡心里顿感一阵心酸。 当他知道刘豆豆怀孕的时候,他的心里也着实是一片欣喜的。因为从血缘关系来讲,那位不知道是妹妹还是弟弟的人出生,将和他拥有非同一般的联系。 然而到了如今,他实在难以想象,那位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胎儿,未曾来临到世间便已经永远得离开了。 楚君凡可以看到刘豆豆的身子微微颤抖,想必她此时心中也并不好受吧! 天下间有那个母亲愿意去伤害自己的儿女的啊?她那么做,想必是如何得心痛啊?! 转念之间往深处想,楚君凡更是心中一阵黯然。刘豆豆为何会这么做,是为了四方城,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 ...... 楚君凡一时之间情绪难明。 楚皇继续说道:“今日之局,朕就此认输!”他的语气并没有丝毫的挫败或者失落,反而十分平静,听起来像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他的话让场间所有人侧目。因为谁也未曾想到楚皇此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今日天下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重要了。而布局和破局的最关键的两人此时正面对面站着进行着对话。 “朕低估了你的心性,低估你的狠性,才有现在的狼狈,朕自然愿意认输。只是朕既然认输,自然也不会失去太多的筹码。今日在四方城朕已经不做他求,朕要做的便是离开。你若有胆,便试着把朕留下吧!” 今日天下间数处同时发生的布局和破局,但了此时,四方城和楚国各有得失。黄药师重伤,楚天伦被抓,天一神皇死亡。这是四方城的重大损失。而叶重之死,楚皇如今的伤势,则是楚国的损失。 细说起来,难说双方谁的损失更大一些。因为天一神皇本不是四方城的真正依靠,而叶重则是楚国的重要的力量。而且楚皇被刘豆豆算计,此时已然有伤在身,但却并不是严重的十分厉害的程度。 到了此时,从大局来说,双方再有均衡之势。 楚皇淡淡的口吻精确得说出了此时场间的真正局势。到了如今,双方已经大战一场,各自的布局却都已经完全暴露无疑。四方城的真正图谋便是今日将楚皇留下来,杀死他。而楚皇也意识到这点,所以他直接干脆得降低了自己今日的战略意图。 他不准备除去刘豆豆或者跟刘豆豆划定城下之盟了,他将自己的要求降到了最低。 活着离开四方城。这既是他对场间局势的最精确判断,也是他准备豁命一战的勇气。 正在此时,之前一直微微颤抖的地面停了下来。 之前楚皇一剑斩楼的房间的地面裂开,一个人影破土而出。 这是一位老的不能再老的老人。 因为他的头发胡须全部都已经是苍白之极的颜色。 他的脸上,露出的手臂的肌肤上,布满了老年斑。 楚皇的双眼微微一缩,心里暗道:“这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竟然真得活了过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下第一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天下第一人! 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头破土而出,出现在地面之上。 他那不知道已经闭何了多少年的双眼再次睁开,重新焕发出阵阵神采。 虽然他的状况看起来不是很好,身子似乎已经衰朽到极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随处可以看到的松弛以及遍布而生的老人斑,甚至他的身子依旧带着从幽冥之下而来的腐朽难闻的气息。 但他睁开了双眼,自混浊无比的双睛荡出一点生动,这便是生与死的距离。 昔年无敌于天下,已经死去有三十多年的,曾经天下间最传奇的人物,天机老人再回时间! 场间众人反应不一。 自天一为首,天机宫诸人在看到那人人出现的第一时刻,便齐齐再次跪倒在地,有的出现片刻的呆滞,有的竟然一瞬间便开始放声大哭。 “老祖宗!” “宫主!” 一些小一辈的人称呼那个老人为老祖宗,而像天一等人则本能的称呼对方为宫主,第一任天机宫主。 之前大长老一脉以及来自楚国的高手正好天机宫诸人战得不可开交,忽然乍逢突变。 大长老看着场间那个人影,整个身子竟然一时呆滞,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片刻之后,整个人一屁股跌倒在地,口中胡乱得说着:“你......你竟然.......真得回来了!” 额头上不一会便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却完全顾不住去擦拭,而只是双眼盯着那位出现的人影,没有意义的重复着这句话,显然天机老人重返世间这个真相已经让他的心神完全无法集中,而是陷入了某种无法抑制的恐惧之中。 他是他的儿子,那是他最亲的父亲。他应当是最盼望着“唤神仪式”成功,最盼望着他能够出现之人。可实际上,无论从心中,还是行动上,他都最不想看到他再次复活。 只是如今一切希望成为泡影,那个伟大的,但对自己儿子要求十分苛刻的,曾经一直给他强大压力,让他战战兢兢几十年的人竟然真得又活过来了,活生生得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想起了他一惯的性情,想起他临终之前,曾经逼自己发的誓言,再想起今日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他怎能不害怕,怎能不恐惧! 若是面对着其他人,无论对方再强大,无论对方再狠毒,他也不会想如今这么绝望。他很想转身掉头就跑,马上离开城主府,离开四方城,跑到天涯海角,让任何人再也找不到自己。 只是当面对着那位与他有血脉之亲的老人之时,他实在生不出抵抗的勇气来。他颓败的瘫坐在地上,任由心中的恐惧发酵扩散。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做不了。 跟随着大长老一脉的四方城人马,当看到新出现的那位人影之时,只要不是痴呆之人,都已经猜出了那位老人的身份。他们和大长老十分相似,基本上都在这一时刻陷入失神之中。 既而不由自主的跪拜!因为那个老头,便是四方城以及天机宫的缔造者。是他们这些人从小到大一直崇拜着敬仰着的人。当看到那位传说中的人物,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之时,他们哪里还有了反抗的勇气。 无论是天机宫,还是四方城之中的人,天机老人都是他们的帝王,是他们的主子,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即使他们愿意跟着大长老,甚至跟楚国相勾结,来反抗刘豆豆,但是让他们来反抗那位一手缔结四方城一切的神,依旧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世人没有逆天的勇气,他们自然不可能有亵神的勇气。 然而场间依旧有一部分拥有这样勇气的人。 此刻跟随大长老和天机宫诸人等战斗的除了大长老一脉的人,还有楚国派过来支援大长老的一众高手。 他们本来正和天机宫诸人战得最欢,忽然他们的对手齐齐停止了动作,而是向着场间忽然出现的一位不知道是谁的老头又跪又哭。他们不是四方城之人,至少难以理解四方城之人对天机老人的那种崇拜与膜拜。 当看到他们的敌人忽然一个个停止了反抗,他们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去想那个老头究竟是谁,又有什么样的身份,天机宫诸人为何忽然间傻了,他们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趁着你发呆,我先要你名! 他们一个个举着大刀,手握长剑,向着莫名发愣的敌人展开攻击。若是他们的招式落实,天机宫诸人此时恐怕要死上一小半。 正在此时,那位刚刚从某种浑沌状态之中苏醒的老人,双眼往这边看了一眼。 就在下一刻,拿着大刀砍人的,刀势逆卷而回,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砍进了自己的身上。举着铁剑正刺的人手中的铁剑不停指挥,剑尖刁了个头,刺进了自己的身子。 这是一种诡异之极的景象。因为常人是无法想象自己一刀砍去,一剑刺出,然后这刀势剑招竟然诡异得落在自己身上的景象,只能大睁双眼感受着生命逐渐消逝的感觉! 当看到那位熟悉的人物终于破土而出的时候,刘豆豆终于松了一口气。 “师父!”她开心得叫着,言语之中一片欢快和轻松。今日之局最为关键的时刻便是如今,她苦心积虑,做下重重伪装,忍受种种难以言明之痛,便是为了此时。 这一时刻,她的嘴角轻撇,仿佛回到了昔年无忧无虑的年纪。那时候师父还在,她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烦恼,不用忧虑。 后无封在看到天机老人的同时,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她大概猜想过唤神仪式究竟是怎样一种手段,也大概知道四方城和天机宫拥有种种玄奇莫名的能力,但是当真得看到一位死了几十年的人再次出现之时,那种对人心的冲击,让她这样一位宗师也大呼吃不消。 自从那位老人破土而出之后,楚皇只看了他一眼,便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 不是不想看下去,谁都想知道一位死了几十年之后再次复活的人会是怎么样的。更重要的是,当天机宫真得将某种传说中诡异莫名的起死回生的手段展现于世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有了更多的恐惧。 如果对方还能救活其他人哪?如果天机宫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复活?这世间会如何?! 某些可怕的猜测让他的心头恐惧,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离开! 他虽然颇为自负,敢于小看天下所有人,即使是那几位宗师。然而如今毫无准备之下,让他面对着那位再次复活的天下第一人,更何况是如今身怀有伤,对面还有刘豆豆和后无封在身旁的局势,他自然是不情愿的。 在之前发现刘豆豆此时未有身孕的真相之时,他便已经决定抽身而退。而到了此时,天机老人真得出现之时,他自然更加要跑! 他的身子在一瞬间腾空而起,化作残影向着院落的另一个方向略去。手中铁剑已经脱手掷出,显然是御剑的前奏。 正在此时,楚君凡大吼一声:“休走!” 一道璀璨的剑光亮起,却是楚君凡第一个反应过来,准备一剑拦下楚皇。 适才的变故颇多,他先是知道了刘豆豆未了今日之局忍痛牺牲了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而后又大概明白了刘豆豆今日的最终盘算,当天机老人出现在场面之中之时,楚君凡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因此当发觉楚皇要走之时,他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能够如此得反应过来不是因为他的反应便比其他人快,而是他对那位天机老人复生的震动并没有那么大。昔日关于唤神仪式的事情,他也问过敖青青的大概细节,心中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在别人心中也许是十分神奇的事情,在他的心中也大概知道算是怎样的一种科技手段。 再加上,他本非四方城之人,除了因为曾经怀疑过天机老人跟他一样是穿越者的原因,对天机老人有些好奇之外,并不想其他人那么震惊。所以他才有时间在此时出了这么一剑。 楚皇本来料定时机,趁着众人惊愕于天机老人复活之事而准备离开,未曾想到无论是后无封还是刘豆豆此时都未曾反应过来,竟然是楚君凡在此时出了一招! 仿若一只老虎被一只兔子挑衅,楚皇怒斥道:“你这是找死!” 双掌同时一挥,两道帝王道掌法,一道迎向楚君凡的剑招,一招则袭向楚君凡。 比起楚君凡所学的半桶子水,此时楚皇施展的乃是真正的帝王道!楚皇此时含怒出手,自然并不会以为楚君凡能够接下此招! 楚君凡自然明白这些,他的双掌一拢,两掌忍道同时连发,想要接下此招。 然而未等到楚皇的帝王道掌力临身的时候,掌势掌劲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老人的身影出现在楚君凡的面前。他未出手,也未动掌。他站在那里,站在帝王道掌势前进的方向,楚皇的这一掌便消失不见,再无丝毫迹象。 “老夫刚刚出现,怎么就有人想走啊!”刚刚复生未久的天机老人,开口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 “师父,那人就是如今最强大之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下无敌,便是怎么砍也砍不死! 第一百一十二章天下无敌,便是怎么砍也砍不死! 天机老人复活了,这种起死回生的神迹真实得发现在世人的面前,天机老人从一个在冰块里冻了几十年的毫无声息的尸体,重新变成了一个会说会笑会动会武的人。 他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他的口鼻开始重新呼吸。无论是那个人,都以为天机老人活过来便是活过来,重新开始了一段生命。 但楚君凡和刘豆豆却例外。楚君凡是拥有前世某个时空信息爆炸知识泛滥的狂轰滥炸的记忆,再加上他知道的关于唤神仪式的种种细节,大概知道了天机老人能够复活的确不是什么真的“神迹”,而是科技的另一种应用罢了。 前世的那个时空里,很早就有人猜测如果将一位病重将死之人的尸体整个用低温或冰块妥善保存下来,然后再某一个时刻再顺利唤醒,生命可以继续或者被拯救。即使在楚君凡前世所在的时空这样的想法依旧没有付诸实施,但很多人不同的角度佐证了这种想法的可能性。 楚君凡猜测天机老人是一位像他一样的穿越众,那么对方不一定便来自跟自己相同的地方,这样就有了对方掌握这种科技的可能性,而且天机老人是天地间第一位宗师,而且是天下最厉害的宗师。谁也不知道他的武学境界究竟到了怎么样的神秘境界,也许这有助于他如今的复活。 这些都是楚君凡的猜想罢了,虽然他并不确定这些便是真相,但对天机老人复活的神术却着实没什么兴趣。而且他也猜想,即使天机老人已经复活,这样的状态应该也持续不了太久。毕竟对方已经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 刘豆豆同样知道这一点,因为她清楚得记得师父临死之前的嘱咐。唤神仪式有一定的概率失败不说,师父曾经明确得提到过,唤神仪式是他留下给四方城的最强大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而且他也特意只告诉过刘豆豆一人,他毕竟是天寿已尽,即使能够复活,恐怕时间也不会长。 因此,今日刘豆豆布下此局,便要考虑种种因素。首先要做的是保证楚皇会在今日出现在四方城,其次要保证唤神仪式的成功,这两个条件固然最重要,但最最重要的却是时机。 将楚皇来到四方城和天机老人复活的时机凑合到一起,不然如此,诸般算计都是没有意义的。这也是刘豆豆之前一再遮掩自身底牌的缘故,她忍了几十年只以防御技示人,忍受了坠胎之苦,便是为了在合适的时候,尽力拖住楚皇,一直到唤神仪式成功。 此时此刻,当看到楚皇要走,师父出手的时候,刘豆豆脱口便是这句话。因为这句话很重要,简单明了的阐述了一个事实,今日唤神仪式的终极目标便是为了楚皇,这对刚刚复生诸事不明的天机老人来说极为重要。如果到了最后,因为疏忽,让楚皇就此逃走,那今日之事才真正是笑话。 而实际上也不用刘豆豆说,天机老人是何等聪慧的人物,在觉察到楚皇要走的一瞬间,他便来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年轻人,你的武学天赋着实不错,是有资格让老夫热热身了!”天机老人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略微虚弱,似是透着一种老朽的味道。 楚皇如今已经将近半百,怎么看也不能用一个年轻人的称呼。但是在天机老人这样的老怪物面前,任何人都是年轻人。昔年天机老人死去之时,据说已经年岁在一百一十岁开完,如今三十几后再次复活,怎么算他的年龄都是一笔糊涂账。 楚皇并未因对方称呼自己是年轻人而有丝毫恼怒。他止住离去的身势,心里不由得暗自骇然。他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极老的老头是个极其厉害的人,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然而他看得清清楚楚,当对方出现在楚君凡和他之间,挡下自己的那掌帝王道之时,对方并没有出招。 那个看起来极其糟糕仿佛下一刻就会再次死去的老头只是身子往那道掌法前那么一站,他的掌势便停于无形。 “能够有机会见到老前辈,向老前辈行礼,赵诚实在是三生有幸。”楚皇微微低身行礼到。他乃一国帝王,自从十三年前,便再未向任何人行过礼。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位传说中的老前辈,他甘心行礼。 就在他低头刚刚欲抬起的时候,一道剑光自楚皇的手中生出,向着离他不远的天机老人切去。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十几年未曾向任何人屈身的楚皇,今日首次弯下了腰,他自然也有所求。他求的便是天机老人的命。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一剑如璀璨天河,携无边利气,能够斩金断玉,切断一切。然而剑气落在天机老人的身上,只是让他穿着不知道多少年的衣裳划出了一道剑痕。 衣裳破碎,露出老头的瘦骨以及老皮。皮未破,血未流,甚至连一道白印都没有。 俩人的交手速度很快,那边刘豆豆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师父,让我也来帮忙!” 虽然知道师父复活之后,楚皇的生机便已经渺茫,但是刘豆豆毕竟成为宗师多年,也担任四方城和天机宫主多年,早已不是昔年那个凡事只靠师父毫无主见的小丫头了。 另一边的后无封也开始戒备,准备在关键时候能够帮着拦下楚皇。 天机老人却开口说道:“不要。你们会碍事。”这话说得相当霸气,却是事实。 正在这一刻,楚皇再出新招。虽然这一剑招并未取得什么明显的效果,但是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在一剑之后,他又出一招。 一剑可挡,千万剑又该如何去挡。而如果是同时向着所有方向的千剑万剑,便自然是更不可挡。 天机老人却不能不挡这千万剑。因为这些剑招瞄准的目标,不是他,也不是刘豆豆和后无封,而是场间院落中的其他所有人。 这些目标包括楚君凡、包括敖青青、包括天机宫诸炫、包括反叛的四方城的高手、甚至包括从楚国来的未死的高手。 千万剑可杀千万人。场间自然没有这么多人,所以这一招注定是一场好杀。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分散在不同的方向,无论是任何一个人,他的身法再快,也不能同时救下这么多人。而且楚皇的这千万剑又相当一部分同样射向了刘豆豆和后无封,自然是想让他们自顾不暇,无暇分身他顾。 楚君凡仓促之下,连挥帝王道之忍道,但挥了十道,却被飞向他的几十道剑光击得气血上涌,眼看不敌。敖青青双剑在手,连连挥动,也抵抗不住蜂拥而来的剑招。这两位高手就尚且如此,其他的人更不用说,只能双眼惊恐的看着扑面而来的杀机。 天机老人看着楚皇同时而出的千万剑,双眼之中绽出片片神光。他知道当他复活之时,必然是四方城面临了强大敌人的时候,然而却没想到这位楚皇能够给他这样的惊喜。 对方的剑招相当精妙,让他心中不由得战意汹涌,因为这一招显示出的出招速度即使是壮年之时的他也不一定能够做到。更重要的是伴随着对方武学而显示出的资质以及心机,都让天机老人觉得欣赏不已。 他的双眼越来越亮,就在千万剑刚刚挥出的那一个时刻,他的双眼之间的光芒也璀璨到了几点。他的衣裳因为不知道多少年而已经腐朽,被楚皇的一剑划破,衣裳的大片碎片在天机老人的身后无风自动。 天机老人的身子在这一瞬间作势欲起,摆动的衣裳衬托得他越发飘飘欲仙。 天机老人的身子微微挺起,本来之前因衰老而稍微佝偻的身子在挺起的时候显得颇为高大,就在他的背弓到极点,到了最高的时候,忽然又低落了下去。该背的腰又背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楚皇的千万剑便在这一时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时空在一瞬间回溯,回到了楚皇出剑前的那一刻。 只是终究还是有不同的,场间无数的人双眼之中在杀机来临之前的惊恐尚未散去。天机老人的身上的衣裳便得更加碎,裂出了不知道多少道裂口,天机老人身上的肌肤裸露得更多,甚至可以说衣不蔽体了。 楚皇的双眼第一次浮现了忧虑。他当然知道天机老人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就在他挥出千万剑的同时,天机老人的身影在一瞬间出现在千万个地方,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楚皇的千万剑。 只是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早已超过了人眼所能捕捉的极限。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场间众人看来,天机老人似乎一直没移动过。 楚皇仔细得瞧着天机老人破碎衣裳间露出的肌肤,没有觉察出对方有一点受伤的痕迹。心里颇为黯然,之前一剑砍去,对方丝毫无伤,他还能接受,但是对方在刚才的一瞬间,那瘦骨嶙峋老皮松弛的身体挡下了自己千万剑,却依旧一点变化都没有!这怎能不让人惊恐! “天下第一,原来便是你站着让人砍,也砍不死么?!”楚皇在心里自嘲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招分生死 第一百一十三章一招分生死 楚皇的心里微微犯苦,但同时心中却悄然起了一个疑惑。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事实,自从天机老人出现之后,他一直只是采取守招,而未有正式施展一招那么最简单的攻击。 天下无敌,便是站着让你砍,也砍不死!这只是楚皇心中对天机老人强大实力的腹诽,他绝不相信对方便真得只是凭着一身铜皮铁骨,横行天下,成为人人敬仰的天下第一。 天机老人活着的时候,楚皇已经出生。天机老人死去的时候,他早已成年。只是昔年他还羽翼未丰,而天机老人的晚年越发低调,俩人也一直未有过见面的机会。但是天机老人的种种传说,他都听说过。他想来想去,他听闻的天机老人会使刀,会使剑,即使赤手空拳亦可打败天下无敌手。 然而此次复活而来的天机老人,似乎显得颇为怪异。 莫非眼前复活之人不是真正的天机老人 ?[-3uww]在下一个瞬间,楚皇便自己否决了这个猜测。因为若非真正的天机老人复生,对方绝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楚皇从来不高看自己,但也不小看自己。除了天下第一人之外,谁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得抵抗自己的招式,无论是帝王道,还是千万剑。即使换作其他几位宗师来接,即使昔年的白衣剑神重生,也不会接得如此轻易。 那么便只剩下了一个可能。对方因为某种原因而不能出手。楚皇双眼一禀,似乎看到了自己今日破局的最佳方式。 他的身影在一瞬间化作一道魅影,天机老人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楚皇也不犹豫,左手帝王道,右手天子剑,掌法,剑法层出不穷,连绵不绝得向着天机老人的身上招呼。 双方再次战作一团,天机老人依旧没有出招。他的身影随着楚皇的出招,不住得移动,出现在他的身前、身后、身侧、头顶等等位置,楚皇的招式出现在哪里,天机老人的身体便出现在哪里,仿佛一堵坚硬无比的可移动的墙壁,哪里又可能有危险,他便会在哪里守护。 楚皇的出招极快,天机老人的防守同样密不透风。双方转眼间也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招,旁观的人看得眼花缭乱。不仅感叹于楚皇的拳招剑招的诸般妙处,更感叹于天机老人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竟然坚硬如厮,中了楚皇不知道多少记拳招和剑招,却毫发无损。 楚君凡心里狐疑,刘豆豆则已经皱起了眉头。楚君凡是基于另一个时空的某些被称为科学的知识猜测,刘豆豆则是因为明确的知道天机老人再次复活的时间恐怕有限,而此时已经复活的师父却并不急着出手杀了楚皇,恐怕是有什么原因。一种莫名的担忧出现在她的心底,她觉得今日之事恐怕会再增加变数。 楚皇心里越来越有底,他越来越确定自己内心的猜测,天机老人恐怕因为某种不能言说的理由,不能主动出招,这样的话,他今日便不会有什么生命之危。也许是因为今日被刘豆豆欺骗了两回,此时他显得十分谨慎。 他再次将招式范围扩大,想要试探天机老人是否有改变策略的意思。但如他所想,对方依旧一直在以身受招。他的心下大定,他觉得离开。 即使是不能使用杀招的天机老人,也依旧让他无可奈何。对方凭着精妙之极的身法以及极其变态的身躯,便断绝了楚皇今日在四方城的所有念想。不要说除去天机老人,更别说袭击后无封、刘豆豆了,即使是杀楚君凡或者那些天机宫的九品高手,哪怕是四方城一位普通的平民,恐怕也是一件奢望。天机老人不可能允许这么做。 楚皇不知道天机老人此次复活不能长久,他留在四方城此时便显得十分无意义。那么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他最开始的选择。他在一记剑招之后,身形再次飘动。 院落里忽然挂起了一阵风。而楚皇的身影竟然诡异得消失于众目睽睽之下,让围观之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即使是天机老人也在这一时刻出现了一阵惊愕,因为连他都未曾料到此变。 这阵风起于楚皇站立之处,在一瞬之间便自城主府迅速向着西方挂去,须臾便来到了四方城的城外。 四方城很大,若非其大,也不能让占地不知道多大的京都都只能甘居第二,而将天下第一大城的称号让给了四方城。 城主府几乎在四方城的中央之中,自城主府到四方城的最西边,这个距离恐怕至少有二十里之远。 这股风在瞬间而起,须臾间便飘至四方城的最西边。风到了哪里,楚皇便到了哪里。到了此时,楚皇终于施展了他本来不欲施展的招式。 今日在京都,一阵风刮过大半个京都,带走了无数的人头,也带来了无数的恐怖。楚皇用最小的代价将刘豆豆安排的,楚天伦参与的,卫太尉留下的,黄药师调度的,那些准备趁着楚皇离开京都之际发生叛乱的所有人都杀得干干净净,将京都乃至整个楚国因此而震动以及造成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这样的招式早已超过了凡俗所能理解的范畴,如果说是神术也不为过。 神术是只能有神使用的招式,楚皇哪怕已经被无数人当作在世神祇,但他依旧不是神,因为他使用此招,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天一神皇最后使用一招堪称神术的招式,将叶重的生命带走一半,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楚皇使用此招,付出的也并不比生命廉价多少。 因此他也只在京都施展过一次而已。 这次是他施展的第二次。 这一招有一个极其美丽的名字,风起青萍。 “大王之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侵淫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缘太山之阿,舞于松柏之下......蹶石伐木,梢杀林莽;而庶人之风,起于穷巷之间,堀堁扬尘,勃郁烦冤,冲孔袭门......”这是早年夏朝残留的卷椟之上残留下来的一句话。楚皇第一次读了之后,便深为喜欢。这便是此招的来源。 四方城之中,无数人惊诧得看着楚皇忽然消失在风中,连惊呼都来不及喊出口。天机老人则在渡过最初的一瞬间惊诧之后,朗朗大笑说道:“当真是妙招!” 即使天下无敌,可以说几乎精通天下间所有武学的天机老人看到这一招也赞叹不已。忍不住拍手相喝。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他的双手上下一错,狠狠拍了一下。 天空中出现了一把巨大无比的剑。 一把剑自云间浮现,长度达百里,宽度同样有里许地,自天机老人的头顶浮现,仿佛它本来就藏在云间,随时等待着楚皇的召唤。 巨剑的剑柄大约在城主府,但剑尖遥指西边蔓延却不知道多少里。 天机老人继续说道:“老夫是已经老朽到不能出招,但是一剑还是可以出的。”言语间遮掩不住的自傲。 只出一剑,那么这一剑必能判定生死。这便是他强大的信心,正如他强大的实力。 然而就在下一刻,天机老人微微皱起了眉。 “年轻人,果然是为狠人!” ...... 当那一剑现于云间之时,楚皇本能般的心头警兆大起。一股强烈无比的杀机笼罩他潜行于风中的身体上,让他绝望。 他这一生从未如现在这般绝望,他这一生,从未到过如此强大的一剑。 仿佛人在天翻地覆这样的灾难面前无能为力感觉一样,楚皇知道如果让这一剑落实,他必死无疑,绝不可能有任何的侥幸。 他再不犹豫,再次连施了两招“风起青萍。” 起于城主府的那股风在吹到四方城城外的时候,突然间不知道猛烈了多少倍,仿若从一股微风,忽然酝酿成了狂暴的龙吸水一般,威力更甚,力量更大,速度更快! 在百分之一个瞬间,这股风从四方城外再次狂吹一百五十里! 楚皇自风中显影,整个人无力得瘫坐在地上,虚弱不堪。 他的整个人似乎在一瞬间老了许多,本来乌黑的头发,竟然百了一半,整个人老了不知道多少岁。 他瘫坐在地上,看着数里外的那道巨大的长剑落空,然后散去,却是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他很庆幸刚才的小心谨慎,在决定要走的时候,便选择了“风起青萍”这样让人防不胜防的招式。 他同样庆幸刚才在那把剑快要落下的时候,他做了最明智的决定。 若非如此,他如今恐怕已经成了碎尸段段,血肉堆堆。 这是生的喜悦,他又怎么不能笑。今日刘豆豆在天下布下种种大局,准备一心在今日除掉自己。自己同样使用种种招式除去了对方的落子。虽然说他有得也有失,然而对方今日除去自己的这个最大的目的,最终还是没有实现。 这是绝对的胜利,只要自己不死,那么今日便必定是他的胜利,是楚皇的胜利,因为在京都,他已经握了两枚可以让四方城妥协的筹谋。 苦心筹谋,浴血战斗这么久,他终于胜利了,他又怎么能不开心,不能笑哪。 酣畅大笑,笑到撕心裂肺。 到了最后,竟然笑出了泪。 他是胜利了,但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天一神皇施展神术的代价是生命。他施展“风起青萍”的代价同样是生命。 而今,他的生命残留的已经不多了。 ......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往日如烟 第一百一十四章往日如烟 四方城,城主府。 “年轻人,果然是位狠人!”天机老人说道,苍老的话音在院落里回荡。听到这话的人反应不一。 适才的变化发生的极快,楚皇风起青萍,天机老人一剑判生死。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清楚这一战的奥秘,也只有天机老人才知道最后的结果。 大部分人看到的只是一瞬间莫名消失,天机老人双手一拍,天上一现一柄巨剑。他们只知道老祖宗跟楚皇交手了一招,但对于其他的却丝毫未知。 刘豆豆却是眉头一皱,她听出了某种不详,莫非师父亲自出招,楚皇还没有死?刘豆豆正要开口询问,却惊奇的发现,适才还好好的天机老人,身子一软,竟然一下子坐在地上。 “老祖宗!” “师父!你怎么了?”刘豆豆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天机老人。 “豆豆不用担心,老夫的身子骨毕竟已经老朽不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天机老人的手轻轻拍在了刘豆豆的身上。 他此时坐在地上,似乎下肢已经完全瘫痪,他的神态却未见丝毫的灰败情绪。他的双眼扫视一圈,落在了一人身上。 大长老。 自从他出现之后,大长老便恐惧之极的放弃了一切想法,委顿在地。此时感受到天机老人如剑的目光看了过来,他如芒刺背。他以极其快速的速度从地面上爬起,小跑了过来,跪在了天机老人面前。 “孩......儿.......见过......父......亲......大人!”天机老人吞吞吐吐得说着,额头上乃至整个脸上已经布满大汗。 无论是天机宫诸人,还是刘豆豆,都从来未见到过大长老如今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害怕和狼狈。一直以来,大长老作为天机老人的儿子,四方城的大长老,手握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言既出,不容反抗。谁又会想到这样一位大人物,在面对自己的父亲之时,竟然会表现得如此不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连普通人都不如。 天机老人总样觉得自己的儿子表现得十分不堪,双目之中闪过阵阵失望:“几十年没见,你怎么还如此不堪!”他是天下无敌的宗师,是被称为天下第一人的人,他所做的事情,随便挑一件出来,都让天下侧目。即使他死去几十年,天下人才辈出,也未有见能够超越他的人出现。然而他却从来对自己的儿子表现失望。自从他出生之后,他便严格要求他,花费无数心力培养他,但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得让他满足过。 没想到,三十几年之后,他死去复活,他的儿子见到他还是这样。 “父亲,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违背誓言,背叛城主,跟楚皇相互勾结。我认错,父亲,请你饶过我吧!”大长老略带语无伦次得说道。 刘豆豆顿觉不好,她对天机老人和大长老父子之间不睦的关系依旧还有印象,也知道天机老人昔年似乎对大长老要求颇为严格,她都见过好几次大长老被天机老人处罚的场景。 虽然大长老背叛了四方城和她,但此时师父恐怕不久于世,她也并不愿意在此时追究此事,希望能够让师父享受一点天伦之乐。然而她没想到,大长老竟然如此恐惧天机老人,自己将自己背叛的事情说出。 “哦?你不记得我临死之前的嘱咐了么?不记得你在我面前发下的誓言了么?”天机老人略微愣了一下,他刚复生不久,对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但他是十分聪明之人,联系到之前他看到的场景,以及大长老说得话,他已经明白了他复生之前发生的事情。 “父亲,我......错......了!”大长老战战兢兢得说道。 天机老人的眉间乌云会聚,“我只问你一件事,之前阻挠我复活的事情,你有参与进来么?” “我......”大长老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想要开口否定,但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天机老人心里了然,他转首望向自己的徒弟,说道:“老夫有孙子么?” “师父有三个孙子。不过,大长老这次......”刘豆豆本能般回道,并且像同时为大长老求情。 “不用说了。老夫的血脉既然断绝不了,那么就让他去死吧!这等不忠不信不仁不义不孝之人,留着作甚!” 天机老人一声大喝,只震得大长老心肝剧裂!他的身子一下子委顿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双眼之中只留下绝望。 天机老人本来心里还在挣扎,但是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如此不堪的模样,心中无名火起,他的手微微扬起,一把掌拍在面前的虚空之中。大长老的身子远远得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他的身子头在前,侧摔在地上,双目依旧似是睁着,望着天机老人这边,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天机老人的心中一片复杂,望着渐渐死去的儿子的双眼,一些很遥远他以为都忘掉的回忆渐渐浮上心头。 那一年,他守在门外,听着房间中妻子凄惨的叫声,然后终于在千万期盼中听到了那个高亢的哭声。 那一年,他牙牙学语,学会了第一个词语“父亲”。 那一年,他握着他稚嫩的小手,教他写的第一个字是。 ...... 不知道那一天起,他开始对他失望。自己教他的东西,他不理解,学不会。自己教他的武学,他根本练不好。 他开始总是责怪他,开始打他。 又不知道从那天起,他忽然发现他的儿子看他的眼神让他如此得陌生。 ...... “其实我这一辈子干得最失败的事情,便是做父亲,对么?!”天机老人在心中默默得说道。 衰老的双眼颇为酸涩,但是已经衰老到连眼泪都无法分泌。 天机老人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杂绪,对着刘豆豆说道:“找个地方我们谈谈,我的时间不多了!” 刘豆豆心里一沉! ...... 某个极其隐秘的房间里,只有三个人。天机老炫、刘豆豆、楚君凡。天机老人离开尘世几十年,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而且师徒俩两代四方城城主此时自然要有许多机密的话要说。楚君凡被特意叫了过来,是因为他是下一代的四方城主,很多事情也是必然要早点知道的。 “师父,如今天下的形势就是这样的。如今虽然楚皇没死,但是师父也不用担心。真若斗起来,我也是不怕的,何况还有后姐姐帮我的。”刘豆豆先是跟天机老人讲了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最后说道。 她说得极其轻松,但实际上她的心中颇多愁结。京都以及北疆之局破,黄药师和楚天伦同时落在了楚皇的手中,如果师父能够杀死楚皇,那么这一切都不成问题,但是如今楚皇却还活着,而师父却恐怕不久于世,留待给四方城的局面依旧十分不堪。只是明知道师父已经命不长了,她也不愿意他再替她担忧。 “豆豆你不是他的对手,即使加上后无封,也不一定便是他的对手。今日实在是颇为遗憾,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够逃脱老夫的一剑。如今老夫可以确定只是,他也受了重伤,只是不确定他受的伤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天机老人说道。 “老夫大梦一场,倒是没想到这天下风云起伏,人才辈出。竟然连萧布衣那个小子都死在他的手中,他的确非同一般。老夫若不是马上要死了,倒真得很想再会会他!” “师父你肯定没事的!”刘豆豆动情得说道。 “傻孩子,你也知道,师父早已天年以尽。昔年也是担心你会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才把自己的尸体冰冻起来,老夫凭着最后一口气,想试着在你需要的时候,再次复活,能够帮你一下。如今老夫能帮的已经帮了,不能帮的老夫也没有办法,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师父!”刘豆豆动情的说道,双目之中已有泪水闪烁。她的心中一直是十分感激师父的,从小到大,他一直无私得对待她,什么事情都替她着想。 “傻孩子,哭什么哭。现在都多大的人了,你看看,你的儿子都这么大的人,你竟然还在师父面前哭!”天机老人指着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楚君凡取笑刘豆豆。 “君凡,快点来给老祖宗行礼!”刘豆豆苦笑不得,连忙招呼楚君凡说道。 “见过老祖宗。”楚君凡连忙行礼道。 “好孩子,快快起来!”天机老人未待楚君凡弯下腰,便拉他起来,亲热无比。“老夫虽然你了解的不多,但今天看了阻拦楚皇的那一剑,你的武学天赋当真不错。” “老祖宗夸奖了!”楚家凡说道,他知道自己的武学资质不算差,但在天机老人面前的确没有可比的资格。 “母亲,你能不能暂时回避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要跟老祖宗单独谈一谈。”楚君凡忽然转头对着刘豆豆说道。 “嗯?!你有什么事情,不能挡着我的面说么?”刘豆豆好奇得说道。 楚君凡低笑不语。刘豆豆知道楚君凡不是开玩笑,她也不介意,便转身向外走去。 天机老人看着自己的这位隔代徒孙,同样十分好奇,这位对他十分陌生的人,要跟他单独说什么。 楚君凡做了个吞咽动作,尽力让自己不是那么紧张。因为接下来的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天上飞的巨大的铁鸟,有长着轮子自己可以在地面上奔跑的巨兽,有高耸如云的楼,有很大很大的可以在水面上浮起的钢铁做的船......” ......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明日如雾 第一百一十五章明日如雾 楚君凡一边小心得说着,一边仔细得观察着天机老人的反应。 即使换位思考,他也难以推想对方如果能够听懂这些话之后,会是什么反应。自从楚君凡猜测天机老人很可能是一位穿越众之后,他便在猜测有朝一日他若发现这世上还有一个同类会是怎样的感觉。 楚君凡以心度人,虽然在这世上生活了很久,他算是比较幸运,过得比较幸福之人,但无数时候,依旧会觉得寂寞。因为在这世上从来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知己的人,让他可以说说那些从来不能给人说的话。这十三年来,他真得觉得已经憋坏了。 本来他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然而天机老人却复活了,他就有了这样的机会。因此,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楚君凡假托梦语,自然是以备不测,世上很可能的唯一的两个同类相遇有俩个结果,引为知己或者同类相杀。楚君凡不是白痴,自然知道在某些时候,人的本性会卑劣到不可想象。 他小心翼翼得说着,一边谨慎得注意着天机老人的一切变化。双眼,双手,眉梢,发迹。同时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如果事有不测,他必然要夺路而逃。反正天机老人活不久了,而且如果对方真得是一位穿越众的话,必然不可能将这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只要拖到天机老人死,那么一切都是可以遮掩过去的。 听着楚君凡说的话,天机老人的双手搭在坐在那里的身子而微微颤抖,不似准备跃起杀人的模样,而看起来像是有点激动的样子。他的双眼微微荡漾,似乎有亮光闪现。 楚君凡说了一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了。有些话,明白的人心里才明白,不明白的人说再多也终究不会明白。他看着天机老人双眼的亮光以及双手的微微颤抖,心里略略明白了什么,那样的一种情绪应该叫做......兴奋! 天机老人的嘴唇动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换了一句话:“穿越还是重生?” 天机老人说的这句话,同样只有能够听懂的人才会听懂。 “算是。宣德五年我一觉睡醒,然后便成了一位五岁的孩童。”楚君凡说道。到了此时,自然不能遮遮掩掩,这是最快的相互取信的方式。 天机老人轻轻得笑了起来,他怎能不开心。他寂寞了一辈子,也没等来一个同类,没想到,在他死后几十年,天下间竟然有了相似经历的人。那么剩下的便是另一个关键的问题,他们是不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我来自于2046年一个叫做地球的地方,你哪?”天机老人说道。 “地球?那我们来自于同一个地方,不过我来的时候应该是2012年。”楚君凡同样欣喜无比。他同样也在担心俩人是不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因为宇宙中既然存在这如今俩人所在的这个时空,那么必然也存在着其他时空。 “2012年?对了,你是不是叫做......”天机老人听到楚君凡所说的年份之后,忽然眉头一皱,某些久远之极的记忆从脑海中慢慢抽离出来。“2012年,那一年忽然有一天,科学家发现了一个虫洞,然后后来藉此研究了量子穿越的某些理论。貌似最初的缘由就是因为一个人失踪了,那个人叫做什么来着?!”天机老人自言自语得说道。 楚君凡慢慢听着,似乎将某种线索连成了一条线。“我在穿越前的名字叫做刘君凡!” “刘君凡,对,就是这个!”天机老人说道,然后若有所悟的模样:“原来是你啊。这么说我们还真是有缘分。”说完,他简单得介绍了他这样说的原因。 昔年在另一个时空的刘君凡,因为一场车祸,稀奇得穿越,在那个时空同样引起了罕见的物理现象。那个时空的物理学家借此开始对宇宙以及时空穿梭有了新的认识,并经过几十年的研究,在这方面有了巨大的突破。后来在2046年,科学家们尝试得进行了一个试验,结果因为试验失误把天机老人给送过来了。 ...... “原来是这样啊。我没想到我当年的车祸竟然还引起了这么多的事情,竟然对哪里的科技有了促进作用。”楚君凡听完之后,也颇觉得感叹,原来俩人还有这样的缘分。他算作是天机老人过来的起因,而且他比他早消失三十几年,然而在这个时空,他却又比他早何止五十年,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那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同样穿越过来啊?”楚君凡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 天机老人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了,应该是只有咱们俩了。我当年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曾经这么想过,后来在这世界生活了几十年,却从来未发现有任何人有这方面的迹象。后来想想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昔年我穿越过来的那次试验,应该是会被认定失败的,这样的话,说不定地球上的人们会在此便会停止了试验。因为在那时候便有相当一部分科学家抗议这样的试验,因为跨时空的物质交换,很有可能引起不可预测的连锁反应。而且你当年的那件事,应该是概率很低的意外,若不然,宇宙中如果存在着无数时空,为何地球之上从来没有确认过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在之前的时候,也研究过这个世界,恐怕咱俩的事情在这个时空也是唯一的。” 楚君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天机老人忽然想起一事,继续说道:“你来到这里之后,这十几年来,有没有刻意得利用前世的知识做什么事情啊?” “我哪里敢。你也知道,我的身世和身份觉得了自己不得不好好扮演好这个角色,而且我穿越之后,生怕自己表现得跟别人不一样,担心被人当作怪物之类的,这些年一直很小心的。本来还抄过几首诗词什么的,但后来猜到你可能是穿越众,我就更小心了。生怕抄到又可能是你抄过的东西!” 楚君凡的语气让天机老人不由得哈哈大笑,笑了一阵,他才继续说道:“君凡,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就让这世界自然得运行下去吧,不要干涉太多。” 楚君凡略微有点疑惑,不知道为何天机老人会这样要求自己。据他所知,如今四方城的一切,天机宫,都做了很多事情,比如制作玻璃,制造水泥,很多东西最原始的改变必然是来自于天机老人,他做了这么多,怎么忽然间要求自己什么也不要做哪? 天机老人明白楚君凡的疑惑,继续说道:“你先听听我的经历,便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了。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确是给这世界带来了许多改变,但有的改变是好的,有的却是让我深为后悔的。” 接着天机老人说起了昔年的一些陈年旧事。 “那一年,我还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就那么突然出现在了汉朝的京都。然后因缘际会下认识了当时的皇帝,汉宣帝!” “说起来,这个人跟你也有关系,他算是你的外公。大概你也发现了,这个时空是跟咱们的地球基本上是很想象的,这个汉朝的发展程度跟地球上古中国的发展程度也差不多。那位汉宣帝也算一位明主,那时候跟我结识,几番交谈之下,被我口中的种种学识所吸引,甚至要拜我为帝师。开始在很多朝政大事上,都征询我的意见。” “那时候我也是年轻气盛,自以为自己有领先于这世界几千年的知识,可以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我那时候做了很多事情,一方面搞些简单的发明创造,积累点财富,当然这些都是小事而已。但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这些都不亚于神迹,再加上我习武颇有天赋,所以很快的拥有了一大批促佣,也拥有了一定的地位。” 楚君凡慢慢得听着,他可以想象当天机老人刚来到这个世界做了一些事情之后,引得了怎样的惊叹目光,他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那时候我很得意,也开始骄傲起来,觉得天底下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我做不到的。后来,我便把我的手伸进某个我不擅长的角度,政治。” “你也知道,我们来自于那样的时代,政治制度已经渐渐成熟,什么样的政治结构在我们眼里都不过如此。我觉得强盛的大汉使用的竟然是那样的三公九卿那样的制度,实在是一件颇不相符的事情,因此,我便怂恿汉宣帝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政治改革!” 听到这里,楚君凡微微皱眉。即使是他这样的政治白痴也知道,政治改革从来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恐怕会引起滔天大祸。 “我也知道,后世的那些民主啊之类的制度是不可能在当时的大汉推行的。因为我也就尝试将内阁六部这样的制度引进来,甚至还开始准备举办科举。我当时也的确有点玩的想法,但的确没想到一个强大统一的大汉,竟然在十年之后,分崩离析,国破灭亡了!虽然我知道这里面也有其他的原因,但我一直觉得若不是我怂恿陛下进行政治改革,又哪里会如此!” “再后来,陛下死了,大汉朝灭亡了。即使我单剑无敌天下,也挽不回大汉朝的江山。再后来,我便创建了四方城和天机宫,并且收了你母亲为徒。陛下昔日对我仁义,我亦有愧于他,所以无论是四方城和天机宫,我后来都安排传给了你的母亲。” ...... 老年人沧桑的话语阐述了不知道多少年前发生的事情。也就到了今日,楚君凡才明白,原来的汉朝究竟是因何而灭亡的,而为何天机老人要将基业传给刘豆豆,甚至不传给自己的儿子。 楚君凡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天机老人对昔年汉朝灭亡的淡淡悔意,也许正因为如此,四方城一直以来的目标才是兴复大汉吧。 ...... 这场谈话持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太阳渐渐西去。 大部分时间是天机老人在说,偶尔楚君凡也会说说他还记得的前世的生活以及这世界十三年的生活。 他们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这一番相见自然是说不尽的话。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天机老人的精神越来越差,脸色也越来越不好。虽然俩人都不说,但楚君凡也知道天机老人恐怕时间不多了。 他自然不可能把天机老人的所有时间都占有了,当下找个理由出去,换作刘豆豆进来。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刘豆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面带戚色,又唤楚君凡进去。楚君凡大约也明白,某个时刻终于要来临了。 天机老人的面色果然衰败更甚,看到楚君凡进来,他略带艰难的说道:“能够拥有你这样一位徒孙,老夫十分开心!” 这话是当着刘豆豆的面说的,她听来自然是以为夸楚君凡的品质之类的。但楚君凡却明白,对方是说到了最后,又找到一位同类的欣喜。 “君凡,你离宗师之境也只差一步之遥了。老夫若走后,你母亲还真不一定是那个楚皇的对手,还需要你帮她。老夫反正要死了,临死之前送你一件礼物吧!” “什么礼物?”楚君凡好奇得问道。 话未说完,却只看到天机老人双手扬起,然后一股大力将楚君凡的身子吸了过去。 俩人四手相触,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从对方衰老的身躯涌了进来,没过多久,楚君凡便昏死了过去。 ...... 这一日戌时三刻,刘豆豆携着天字辈诸人以及地字辈诸人向着一位高坐的老人跪拜行礼,个个面有泪痕。 而另一边,可以称之为天下第六宗师的楚君凡,却依旧陷于昏睡之中。 天机老人病逝的消息自然是要对外隐瞒的,正如他复活的消息。 这一日,他静悄悄而来,静悄悄而走。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夏雨如冰 第一百一十六章夏雨如冰 楚君凡自一场好睡中醒了过来,仿佛睡了一场好觉,做了一场好梦一般。他的感觉是如此得好,精神十分的充沛,空气格外的清新。 没过了多久,他便觉察到发生在自己的身体内部的某种变化。 强大。从未感觉过的强大。 昏睡之前的记忆自脑海中复苏,他一下子便猜到了终究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是帮我突破了那一关么?” 在他没成为宗师之前,他一直好奇宗师究竟是什么样,成为宗师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无论是后无封还是刘豆豆都并没有在这方面指点他更多,正如她们无法指点他怎么突破成为一个宗师一样。 然而到了今日,他成为了一位宗师才知道,宗师就是那样的感觉,当你成为一位宗师,你才会知道。 楚君凡并未沉浸在这种喜悦的情绪中多久,他急匆匆的出了房间,去寻找到刘豆豆。 “母亲,他怎么样了?!”一见到刘豆豆,楚君凡便迫不及待得问出了这个问题。 刘豆豆微微肃穆的面容已经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看到楚君凡来寻她,刘豆豆开口说道:“师父昨日已经仙去了。你来得正好,昨日师父为你灌顶,祝你突破,你也当去灵前祭祀一番。”楚君凡自然点头称是。 他跟着刘豆豆来到了城主府地下的一个秘密的地窖里。这里的气温很低,存放了很多巨大的冰块,显然是一位冰室。 冰室的中间位置,有一块巨大的透明的冰块,里面冻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楚君凡看着那位昨日还在跟他说笑的熟悉的面容,不由得潸然泪下。 不是因为他在临死之际帮助他突破成为了天下第六宗师,而是因为他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知己。重生在这世上十三年,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也就昨天跟他聊天的时候,是他此生最轻松的时光。因为俩个在某个方面惺惺相惜能够相互理解的灵魂,都是彼此所最渴望的。 楚君凡跪在天机老人的灵前,用此生所从谓有过的虔诚跪拜在天机老人面前。 刘豆豆在一旁说着:“昔年师父死的时候,因为说过还有一次复活的机会,因此教会了我将他的尸身如此保存的方法。如今虽然师父已经没了再次复活的希望,但我还是不忍心就此将他的尸身给埋进黄土,然后看着他那样一位伟大的人物,最后跟其他凡夫俗子一样,变成黄土一捧。” 一边说着,刘豆豆早已泪流满面。昔日大汉灭亡之时,她还是襁褓里的婴儿,对于父皇母后之类的概无印象。如果说一个孩子的成长的过程中有一位类似父亲的角色话,那么天机老人便是她真正的父亲。 他疼她,爱她,宠她,只要她想要的,天机老人总会想法设法满足她的心愿。即使是幼年的大长老,也不得不处处让着刘豆豆,因为他若稍微有可能让刘豆豆受一点委屈,天机老人便会狠狠的责罚他。 他教她读书,他教她练武,她说绣花没意思,她便不用像其他女孩子那样要学习,她说琴棋书画无趣,那么书房中关于琴棋书画的书便随她淘气得时候撕成碎片。 ...... “他的确是个伟大的人,能够这样保存下去,让我们的无数代子孙依旧能够看到这位老祖宗的样貌,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注意。只是母亲,逝者已逝,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楚君凡行完礼之后,走到刘豆豆身边劝道。 人总是这样,但别人越说你不要怎么滴的时候,你偏要怎么滴。刘豆豆再难抑制自己的情绪,一下子扑在楚君凡的怀抱里,靠着他的肩膀上,放声大哭。 在这一刻,这个不久前还以天下为棋局,以众生为棋子,布下滔天大局,在谋略方面与一代霸主楚皇欲争雄的女子尽显虚弱。仿佛这一刻俩人的关系颠倒过来,他是她的父亲,而她是他的女儿。 这一番痛哭,持续了很久。楚君凡不敢稍动,扔有刘豆豆宣泄着她的情绪。 许久之后,刘豆豆才从楚君凡肩膀上抬起了头,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楚君凡一眼,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对楚君凡说道:“走,到了说正事的时候。我们去寻青青,一块商量一下,四方城接下来的动作。” 楚君凡心中了然。到了此刻,对于刘豆豆之前的算计楚君凡已经大概清楚了。刘豆豆的布局分为两部分,一方面是将楚皇和叶重吸引到四方城来,然后借助天机老人的复活,除去他们,同时让黄药师在京都行动,楚天伦在北疆行动,如果一切顺利,则此番战后,天下已经可定。 只是楚皇几番破局,一日行何止千里,黄药师重伤,楚天伦被擒。到了最后,一切都寄托于天机老人复活之后,能否顺利除去他,可惜阴差阳错之下,楚皇虽然受了伤,但是却依旧活着回去了,而天机老人却再次死了。 虽然刘豆豆在天机老人临死之前,一再说不用担心,她能应付得了,但实际上她自己也心虚。 楚皇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强大甚至在当代可以媲美昔日天机老人时代的天机老人,虽然这一战他受了伤,但四方城没有足够的情报能够判别他受伤究竟严重如何。 虽然说如今后无封站在四方城这边,再加上刘豆豆,以及成为宗师的楚君凡,四方城将拥有三位宗师,以三对一按说应该是极具优势的。但实际上却不然。 三人在武力上的相加是不是能够百分之百胜过楚皇暂且不论,如果要除去楚皇的话,肯定至少需要一位或两位宗师以命相搏。而问题便在这里,后无封做为东吴的宗师,是不可能为了此事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的,而刘豆豆和楚君凡的损耗,无论那一位,都同样是四方城经受不起的损失。因此,即使数量上战有优势,但实际情况还真得难说。 更重要的是楚皇手里还握着两个十分重要的筹码。黄药师和楚天伦。 黄药师乃是四方城八大长老之一,也是刘豆豆和楚君凡俩位最亲近的人,他跟刘豆豆有师徒之实,跟楚君凡情若父子。楚天伦的重要性就更不用说,是刘豆豆最爱的人,是楚君凡的生身父亲。 楚皇握着这两枚棋子,便等于握住了四方城最大软肋,如今真要说双方谁占据劣势,还能说得清。 自从天机老人一剑斩生死未果之后,这天下的未来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如云如雾。 ...... 楚君凡、刘豆豆以及敖青青等人商量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商量出一个明确的结果来。 最后只能暂时观望,等待着楚皇先提出条件来。而且后无封离开东吴日久,也颇有点担心,便先回去看看。 三日后,炎热的夏天迎来了一场覆盖范围极广的雨。 京都在下,四方城在下,东吴国都金陵城也在下。 这场雨给无数因不堪酷热的百姓带来了一丝清凉。 而在京都,这场雨也给某位身受重伤的老者带来了除了身体上病痛之外的一丝慰藉。 “黄长老,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你和刘豆豆都从来看不上我?即使是敖青青那丫头,在你们心中,也比我强。为什么你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也可以成为下一代城主啊?我又什么做得不好!那位楚君凡又有那点比得上我!莫非就因为他是刘豆豆的儿子么?” 四方城发生的事情,圣子此时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包括大长老的死。 如今的他,早已不复之前那副骄傲的模样。那一日,自从他偷袭楚君凡未果之后,本来还想着回去城主府帮自己的父亲,只是后来看到刘豆豆和后无封回去了,他心里忍不住发怯,最终选择了离开。 等到尘埃落定,他很庆幸他的离开,但也后悔他的离开。如今的他,再无四方城圣子的气度,而看起来更像是一位丧家之犬。 而实际上,他如今还真得是一条寄住在楚国的丧家犬。 听闻黄药师伤重被关在这里,他便亲自来找他,想问问一直以来的疑惑。 “这个问题当真可笑。你自己回头想想你这些年在四方城的地位,莫非城主便真得未曾想过让你继认城主么?” “圣子圣女的传承制度你忘了?!昔年少主受楚皇一掌伤势未愈的时候,城主便跟我讲过此事,只是老夫当时强烈反对才就此作罢!” “你知道老夫当初因何便知道你不是继承城主的合适人选。老夫从你习的剑法便能够看出你这人的性子太过偏激,拔剑术,一剑毙命固然是痛快了,但是一剑杀不死对方哪?!” “后来你的作法果然印证了这一点。你根本就毫无远见。去年在京都,少主身份逐渐暴露,你竟然妄图接‘他们’之手除去少主,你可知这实在是愚蠢之极。即使那次少主真得遭遇不测,你认为城主不会对你恨之入骨?!” “还有这一次!你和你的父亲大长老竟然违背昔年在天机老人面前发下的誓言,竟然直接背叛了城主,背叛了四方城,你们这等不忠不义之人,即使能够反叛成功,又凭什么服众,更何况,你们还勾结四方城最大的敌人,楚国?!这行为当真卑劣之极!” ...... 字字句句听在圣子的耳中,都如无数尖刀在割裂他的心。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愤怒,但到某一个时刻,却依旧按捺不住! “闭嘴!” 一道闪亮的剑痕划过,拔剑术现! 黄药师一直在义愤填膺得骂着,到了此刻终于声音止住了。 一道剑痕划破了他的脖颈,割裂了他的声带,他再也说不出话来,骂不出来了。 只是在最后的时刻,他的目光中却荡漾着一种得逞的笑。 求生得生,求仁得仁。他不求生,只求死。 因为忠心善谋如他,怎会不知道自己还活着便会成为楚皇手中最强大的筹码么?! ...... 两日后。四方城。 那一场起于几天前的雨依旧在下,正如楚君凡心里的雨。 看着京都传来的消息,他忽然间觉得这雨好冷好冷。 夏雨如冰,便是如此罢!楚君凡在心中深深叹着。 (第三卷终) ps:想来想去,最后一段还是再分一卷吧。相信追看这书的朋友都知道,这本书要完结了。所以下一卷必然不会长,我的想法是大概十几章的样子,最完美的想法是十二章,因为今天已经18号,你懂的! 第四卷:最终卷 第一章 两个男人关于一个女人之间的战斗 第一章两个男人关于一个女人之间的战斗 楚国,京都,清光殿。 清光殿是楚国皇宫一个极其特殊的所在,倒不是这个宫殿是如何豪华,而是它的设计在所有宫殿中是独特的,冬暖夏凉,极其宜居。无论是昔日的太祖,还是太宗皇帝,还是现任的楚皇,都十分偏爱此殿。 去年皇后寿宴之时,当时楚皇以及楚国满朝文武便在此殿举行了盛大的宴会,那时候楚国还为生乱,皇后、萧淑妃、太子以及二皇子俱在,那一晚当真是好一场热闹啊。 那一日吴国使节因为东南七城对楚国发起文斗,北齐耶律苍狼因为北疆重地向楚国发起武斗,楚君凡一鸣惊人,萧十一郎和耶律苍狼武艺卓绝,让所有人都记忆深刻。更让人震惊的是宴会到了最关键时刻,耶律苍狼和萧十一郎突然联手刺驾。 虽然楚皇并未有真正受到什么伤害,但是那一日的清光殿却有数位文武臣子,无数下人宫女死于非命,原本完美的清光殿也变得一片狼藉,一直翻修了大半年才恢复如初。 从那之后,楚国变故频生,楚国再没有遇到像皇后盛宴那晚的大事,楚皇也很久没有来到清光殿了。 然而这一日,从一大早开始,无数的太监宫女便开始装扮清光殿,因为早有楚皇身边的首领太监来通知,说陛下要今日要启用清光殿宴请一位客人。 巳时一刻,楚皇便乘坐御撵来到了清光殿,无数太监和宫女密密麻麻得跪了一地,个个恨不得把头埋入地下。不仅仅是因为礼仪所限,卑贱之人不能目睹天颜,还因为所有人都心有忐忑,深知皇宫之中此刻是非常之秋。 楚皇自几天前返回到京都之后,面容起了很大的变化,看上去颇为苍老,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短短几日未见,楚皇已经再不复昔日盛年之时的容貌,而似乎是显露出了真实年纪才有的容颜。 没有人怀疑此时此刻几日便变得苍老无比的楚皇是别人假扮的,因为陛下就是陛下,他的气势是任何人都无法假扮的。同样的也没有人敢问楚皇,他究竟因何变成如今的模样。 即使是最了解楚皇的人也发现,自从这次楚皇回宫之后,他的脾气便得更加不好,性情更加难测,也更加沉默。 天威难测,不论是皇宫,还是楚国文武没有几个好过的,个个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小心触了眉头。 小半个时辰之后,几位军士押着一位中年男人走进了清光殿中。中年人身上未受丝毫束缚,除了眉角颇有疲倦之外,似有忧虑之外,并未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不是别人,正是在楚国在天下都举足轻重的人物,楚天伦。 军士将楚天伦送进了清光殿,便退出了宫殿门外。清光殿中的其他闲杂人等也早被楚皇喝令退下,当楚天伦走进清光殿之时,偌大的清光殿之中便只有楚天伦和楚皇两人。 楚天伦的脚步颇为沉重,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自从十余天前他被楚皇带到京都之后,他便是丧失了一切消息的来源。无论是北疆的,还是四方城的。 北疆以及楚家他虽然担心,但有老祖宗坐镇,他知道即使楚皇腾出手来,短时间内对于北疆以及那几十万控制于楚家的大军也无能为力。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被抓的那天,自己在京都的两个儿子以及宫中的女人有没有受到什么连累。之前四方城曾经约定,会想法设法救他们出京都。 但是既然北疆的事情都败露,那么很难说四方城在京都的布置能否成功。毕竟是血脉之亲,他不能不牵挂。 另一个让他担心的便是四方城以及刘豆豆此时的处境。刘豆豆全部的算计他不是很清楚,但既然楚皇如今还能在清光殿中见他,那么便代表着刘豆豆的算计都落了空。至于四方城究竟吃了多大的亏,拥有什么样的损失,此时他什么消息都没有,自然惴惴不安。 这些沉重的心思压在他的心头,然而当他看到楚皇如今的模样之时,他依旧心中震惊无比,甚至暂时忘了心中的担忧。 宫里的太监宫女不敢正视楚皇,但楚天伦却从来不在此列。更何况到了如今的状况,什么君臣之义,都已是过眼云烟。 他看着此时在盛夏之时却穿着厚重的中衣,如今两鬓斑白,容颜憔悴的楚皇,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楚皇看着本来年纪比自己大几岁,如今却看起来比自己年轻很多的楚天伦一时之间同样也颇为感触。 “哎,朕有百般心机,但终究还是小看了豆豆的谋算。这一场局,算是我败了。”楚皇说道。虽然那一场四方城的战斗中,他其实并没有算作损失很重,双方各有优势,充其量算作平手而已。但骄傲如他,已经不愿意去遮掩他的失败了。 更重要的是,四方城的损失在他看来无足轻重,叶重之死让楚国少了一位宗师同样让他不怎么在乎,但他却损失了对他最重要的东西——时间。 他是有志于一统天下的帝王,如今天一神皇已死,四方城的最大底牌也已经暴露。天下迎来了最好的统一的时机,他多年以来的梦想眼看就要实现了,然而他却不久于世。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即使楚皇再庙算天下,武力无敌,也敌不过时间,敌不过天意。 “陛下一直都是如此,对自己的要求总是太苛刻。如今既然你安然无恙,那么楚国便依旧具有强大的优势,又何必自谦哪!”楚天伦说道。他深深知道,只要楚皇还在一天,楚国便会强大如初。 “楚大哥是在夸我哪。你看看我如今这番模样,便知道朕差点命玄一线。谁又能想到,死去三十几年的天机老人,竟然真得活过来了。” “什么?”即使心志坚定出楚天伦,听到这个消息,也震惊出声。 “幸亏那个老头子实在是老朽不堪,不能全力出手,若非如此,恐怕便真得一切如豆豆所想,此时朕已经死于非命,这天下,这楚国便再跟我无关系了。不过想必那个老头即使还活着,如今也已经离死不远了吧。” 楚天伦在心里不住得思考着,张口想问其他的细节,但却不好出口。 楚皇接着说道:“豆豆、以及你的儿子楚君凡都没事,倒是天一神皇和叶重在这一战中双双殒命。” 楚天伦听着这一个个震惊的消息,心里对刘豆豆当初的算计猜出了大概,也能想象四方城这一战的激烈以及其中的种种危急之处,想起来便让人胸怀激烈。只是他自始至终连旁观者都做不了,在那一场战斗开始之前,他便已经被踢出了局。 “至于你在京都的两个儿子和女儿,想必你也依旧担心,不过你放心,朕也放他们走了。” “哦?!那楚天伦真得要在这里好好感谢陛下了。”这真得是一个对他极其好的消息。虽然说楚皇看起来对他如此和善,但双方都知道,如今楚天伦已经成为了楚皇威胁北疆和四方城的人质。他本来还担心若是楚君文兄弟包括楚琳同样落在楚皇手中,楚皇的手中筹谋更多,四方城和刘豆豆便更加被动,如今却是好多了,如果只有自己,在万不得已之时,最多不过死而已。 他这一辈子什么都拥有过,什么都享受过,到了如今也享受过。他宁愿自戕而死,也不愿意让自己钟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家族因为顾忌自己而受连累。 楚皇却看透了他的心思,他们自年少相识,本来就是相互十分了解的。“我劝楚大哥还是早点放弃寻死的念头吧。怎么说你也是朕唯一的朋友,无论如何,朕是不会容许你死的。” 楚天伦眉头微皱,他在思索楚皇如此说的用意。 “那日朕和豆豆战于四方城之际,朕便问过她,为何朕便不能成为你和她心中的合适的统治者。到了今日,朕依旧想拿这个问题问你。莫非我们便不能同心同德,做出一番丰功伟业么?” “相信陛下也知,我向来是无意于陛下你敌对的。只是世事向来难测,谁又能想到年少相识之时玩得甚好的三人,到头来是这样的一个下场。陛下雄心壮志,治国之道炉火纯情,我是极其佩服的,想必豆豆同样如此。我有时候也在想,为什么会弄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想来想去,却总想到昔日我和豆豆情投意合,最终告诉你之时,你杀机尽露的眼神!” 听完楚天伦的话,楚皇忽然间沉默良久。 某些埋藏在心中不知道多久的记忆渐渐浮上心头。昔日相处甚好年少相知的三人,如果不是心有芥蒂,四方城和楚国在他们这一辈未尝不能实现和解,只要他们三人同心协力,天下也许早就有统一的迹象了。 只是可惜了,一切都在知道自己心仪的女人不知不觉和结义大哥暗生情愫的时候,便终结了。从那个时候,自己便一直想得是,有朝一日,一定要让这两位对自己心服口服,臣服于自己双脚之下么?! 第二章 长街有一剑,快意寻恩仇 第二章长街有一剑,快意寻恩仇 “不知道陛下今后意欲何为?”楚天伦开口问道。如他和楚皇的关系,很多时候说话完全没有必要绕圈子。 “朕请楚大哥来,倒是的确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实不相瞒,如今朕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对于这天下事,朕也不想再拖下去了。朕想请大哥,亲笔写封信跟豆豆,让她跟我和谈如何?”楚皇说道,他有这样的底气,因为刘豆豆即使心狠到可以将自己腹里未成形的胎儿打掉,但他相信她依旧不舍得楚天伦的性命。 “我实在还怀疑这封信的作用,你当知道即使她是四方城的城主,她也不可能只以私人利益考虑事情。而且这封信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写的。”楚天伦说道。 “朕也知道这样有点强人所难。那么换个条件吧,朕希望你从中协调,朕要和豆豆再次约战一场,谁胜利,这天下就是谁的。”楚皇继续说道。 “哦?!”楚天伦心知这大概是楚皇真正的条件了,只是他即使不是武学天才也知道,豆豆应当不是楚皇的对手。当下便要开口拒绝。 “这是朕的底线,如果你不同意,或者是四方城不同意的话,那么朕便放弃一切,大开杀戒。你可知道朕为何如今老成这样一副模样,是因为朕习得一招,可以顺风千里。就在四方城建国那日,黄药师在京都发动叛乱,朕在同时便出现了在各个地方杀掉了欲行不轨的所有人。如果朕的这个要求得不到满足,那么朕便再无顾忌,当杀尽一切能杀之人!” 这句话之中隐含的威胁之意,让楚天伦心里暗暗一紧,看着对方此时认真的模样,他知道楚皇不是在开玩笑。他也知道楚皇这个人,为了天下统一,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只是若是要他直接答应对方的要求,他也不禁担心豆豆那边。当下沉默不言。 “朕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楚大哥可以慢慢考虑,明天再给我答案。”楚皇说道。 ...... 无论是去年的京都之乱,还是最近的四方城之战,对天下乃至京都普通的百姓的生活都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大概唯一的影响便是最近京都的物价,从油盐柴米到衣裳玉器,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上涨,让无数京都百姓略略腹诽。 这自然跟四方城的庞大影响是有关系的,四方城之战虽然并未公诸于世,但总会有蛛丝马迹的消息流传于外,相信要不了多久,天一神皇之死,叶重之死,这样的重量级消息势必会让天下为之侧目。 商人向来是消息最灵通,嗅觉最灵敏的群体。即使四方城并没有有什么正式的命令,依旧有一些商人愿意在此时买个好,当然同时少不了自己再多赚点钱。 天街上今日没有庙会,但同样很是热闹。有不少的行人乘着天还没有热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出来逛街买东西,街道两旁的无数小商铺摊贩也抓紧时间赚着吆喝,尽量在天更热之前,赚到一点钱,然后回家避暑去。 圣子走在天街的街道上,心里一片阴云。 黄药师之死,让他着实获得了一刻舒畅,但是在看到对方得意的眼神之时,他便明白了自己终究还是着了对方的道。 对方以言语挑衅于他,本来就是在寻死。只可惜他一时痛快,成全了对方,也使得楚皇手中少了一个跟四方城谈判的筹码。据传旨的太监说,楚皇听说黄药师死之后面有不悦,让圣子着实忐忑一番,甚至想过就此离楚国而去。 只是到了今日,他也已经没有了另外可去的地方。四方城是他的家,但他已经再也回不去了。当初他和大长老决意联络楚皇之时,哪里会想到今日的失败。他们所预料过的最差的结果,也只是他们依旧在楚皇的支持下留在四方城跟刘豆豆分庭抗争或者四方城分裂,但谁能想到他们会败得如此之惨,甚至连大长老都已经死了! 关于大长老之死的原因,圣子也大概清楚了。想到看到那个消息他心中的惊恐,想到那个死而复活曾经让他崇拜无比的老人,他心头不知道该持怎样的想法。 那是他的亲爷爷啊,然而却一掌杀死了他的父亲。想到这里,他对那个伟大无比曾经抱有无限崇敬的老人便心有腹诽,怎么说,那也是你的亲儿子,你也真得舍得?! 只是当初的真相他也未曾亲眼目睹,心里也暗自猜测为什么那个老人复活之后会如此做,他知道他恐怕早已经老糊涂了,可还是觉得难以理解他竟然如此糊涂! 种种难言的心绪,积在心头,圣子便有点心不在焉。 然而在某一个时刻,当他走到东街转弯人烟渐稀的地方,一阵凉风吹过,吹得他心头发冷。 炎热的夏季,吹来一阵凉风,那种感觉自是极其舒畅的,只是圣子的心头却舒畅不起来,因为一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头上戴着遮阳的斗笠,手上握着一把奇形怪状的铁钎。圣子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正是他此刻最意料不到的人,楚君凡。 “你竟然敢出现在这里!”圣子愤怒的说道,一只手已经下意识的握在了身边的剑上。做出了最利于拔剑的姿势。 他的剑招只会一招,他的出招前的准备也十分快速。只要他的手本能般的抽动,下一刻便注定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我为什么不敢出现在这里?!”楚君凡轻轻一笑说道,“你以为你躲在京都,我便不敢来找你了么?!我只问一句,师父是不是死在你手上?” 楚君凡的一声厉喝,让圣子心头一颤,右手差点直接拔出了剑鞘里的剑。 “是我的杀的又如何!是他该死!” “他该死,那么你哪?你是不是也该死?!”楚君凡不屑得说道。 “莫非你只身前来京都,便是为了专程杀我而来么?!”圣子讽刺得说道,说完连他自己也觉得好笑。楚君凡习有龟息大.法,只要他愿意,任何人都无法准确看透他的实力。 圣子自然不知道天机老人临死之前已经帮了楚君凡一个大忙,他对楚君凡的认知还停留在以前。正因为如此,他此刻觉得很是好笑。 去年安宁公主招婿的时候,他曾经跟楚君凡间接比试过一场,但是因为重重原因,他并没有出全力,也没有和楚君凡直接交手。但在他的心中,他对自己拥有绝对的信心,他不相信楚君凡便真得能够打败自己,更别说杀掉自己,为黄药师报仇了。 “说起来,咱们俩还没好好交过手哪。今日我便给你机会,让我们分个生死吧!”圣子自信得说道。自从知道楚君凡的身份之后,他便对楚君凡没有丝毫的好感。 “呵呵。其实说起来很没意思,因为结果已经注定,是我生你死。”楚君凡淡淡得说道。 “你便真得如此自信么!”圣子同样轻轻一笑,在他看来,楚君凡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只是他也担心楚君凡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底牌,就在他的话语刚刚落下,他便抢先出手! “拔剑术!” 右手如此生过去不知道多少万次积累而成的本能的熟悉动作,拔剑出鞘,一剑挥出! 这一招流畅无比,毫无凝滞,完美无比。 圣子自己为自己的这一招打了一个满分,因为这一招他自己同样十分满意。 剑气化作圆弧,讯如流星般飞向楚君凡的喉咙。他仿佛已经看到楚君凡喉咙被鲜血淹没,然而双眼惊愕恐惧的场景了。 就在下一刻,惊愕却先出现在他的眼间。 就在他拔剑出鞘的时候,楚君凡似乎早有预料,他的铁钎在稍微的一个时刻出鞘。 拔剑术是剑法,楚君凡的铁钎挥出的也同样是剑法。 这一招无名无式,仿若楚君凡只是拔出铁钎,随手一挥。 他拔出铁钎的动作不如圣子拔剑的动作快,随手一挥的剑招也同样不如圣子那般决意和潇洒。 然而同样璀璨的剑弧却后发制人狠狠得击在圣子的剑招之上。 两道气劲在两人之间的虚空中相遇碰撞,然而进行最直接的角力! 在无法描述的最短的时间内,圣子的剑弧便仿若窗户上化作碎片的玻璃,散了一地。 圣子的最后一眼,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红色。3uww小说下载 他自己喉间喷起的红色。 这红色比几日前黄药师喉间的红色更加鲜艳,也更加得刺眼。 若是可以选择,圣子真不想去看这抹红色,就如他此刻双眼看到的溅起的黄土一般,看起来便觉得肮脏无比。 圣子知道自己要死了,他知道自己的意识甚至恐怕就要消散了。 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他原本以为早已忘记的东西。 那些年前,他总是躲在树林里某个角落里去偷看一个跟他打过架的小姑娘在辛苦的练剑。 那个小姑娘的眉目总是那么坚毅,小小的手中总是握着一把很大很重的剑。后来甚至是两把,再后来变成了四把。 无论练武多么辛苦,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她从来没有哭过。 这让曾经为被她打败而悄悄哭泣的男孩心里很是不开心,所以他为她取了一个外号,叫做“不哭少女”。并告诉其他孩子,这个女孩子是个坏姑娘,长大了肯定没人要。 想着想着,圣子的嘴角似乎挂了一丝微笑。 大约是在某次被她打得鼻青脸肿之后,他便心里有了一个念头。 “什么时候,我能打败她一回啊?!” “希望有下辈子吧!” ...... ...... 第三章 可爱的长孙无垢 第三章可爱的长孙无垢 一道血线随着楚君凡一剑飞出老远,圣子的头颅远远飞出,落在地面之上,溅起阵阵黄土,只是这点尘土比起圣子的尸体落在地面上的震动明显亦是大巫见小巫。 终于有人看到这场袭杀,惊叫,喧嚣,继而远离。即使是京都的百姓,即使是对着外地的客商或行人总是在言语中有意无意的展示着自己帝都生活的优越感,仿佛什么都见识过,仿佛什么都经历过的百姓,也不是人人都有兴趣欣赏一场人命消逝的血腥,因为这意味着很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出于避祸上身的心理,无论是注意到这边血案的商贩,还是过往的行人客商,一个个怪异得看了这边一眼,然而或是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出声,或是已经惊吓或惊奇得出了声,接下来,他们的相同反应都是远远跑开,仿佛持铁钎在手的楚君凡是一个怪兽,仿佛那位死去的尸体在下一刻会跳起来吃人。 这条街这边人本来就不是很多,此时此刻,一阵喧闹之后人便更加得少。楚君凡静立片刻,然后转过了身去。他知道他的身后此时有两个人没有向其他人那样惊喝而走。 在刚才那一瞬间噪杂的声响中,有一道清脆的惊吓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过来。楚君凡在听到那个女声,便知道正好碰到一个京都的熟人,还是一位女的。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一位熟人,是个男的。 “楚....君凡!竟然真得是你!”长孙无垢惊奇得说道。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她本来以为自己心里该有点惊喜的,但是之前恰逢其会,正好看到楚君凡一剑斩断圣子头颅的那一幕血腥,她此时哪里会有丝毫的欣喜。 “长孙姑娘好久不见了。”楚君凡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了另一个人,说道:“你也好久不见了。” “楚大哥,你这时候竟然还敢出现在京都,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以前的叶小重,如今的赵光开口说道。 “怎么着?以为你如今成了楚国的太子,我便不敢来京都了不成?!”楚君凡微微一笑说道。世事的确很奇怪,昔日他出使北齐之时,哪里会想到那位叶小重竟然是楚皇真正的私生子。 “若是被父皇知道你如今出现在京都,还杀了圣子,恐怕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看在我曾经问你叫过大哥的情分上,你快走吧!”赵光情深意切得说道。 “你想让我快走,是怕你父皇杀我,还是怕我趁着你父皇没来的时候,先杀了你啊?”楚君凡笑语吟吟得说道,一下子说破了赵光的目的。 “我相信楚大哥是不会对我出手的吧?不管怎么说,蒹葭都是你的妻子,我算是你的小舅子。”赵光双眼微眯,强自辩解道。他的身子却微微往后缩,双手稍微用了点力。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之时,的确是百事不惧的。如今他乃是楚国名正言顺下一代的储君,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他的身份地位不同一般,四方城和楚皇又经过上次的大战彻底撕破脸,如今楚君凡若真狠心对他下手,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不是白痴,自然知道情义的羁绊在很多时候都是没用的。若不然楚皇曾经那么爱刘豆豆,又怎么会在四方城之战中最初还想杀她?说起来楚君凡还是楚皇的女婿哪,如今一家人还不是照样反目成仇?在天下在利益面前,一切情意不过是浮云。 正因如此,他的心里微微紧张。心里暗自后悔,今日难得约长孙无垢出来逛街,出门带得人略微少了一点。他知道自己不是楚君凡的对手,因为他们曾经打过,虽然如今赵光的武学已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看到刚才楚君凡的一剑,他并不认为他有必胜的把握。 就在此时,赵光的身边忽然跳出来几位人影,而在街道的两旁,无数的房顶也忽然出现了很多穿着深衣的精悍男子,一个个身上都有一股彪悍之气,明显出自军中,而他们个个手中持驽,紧紧扣着,瞄准了不远处的楚君凡。 赵光的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道为了试探美人的心意,他把他们赶走,没想到他们还算聪明,还是暗地里跟上了。虽然即使加上身边的护卫,他也并没有将对方留在此地的把握,但这样面对着楚君凡,他的心里有底气了很多。 “怎么着,身边有人了,现在不怕了?你要知道,我若真想杀你,你身边的人再多一倍,又有什么用!”楚君凡轻蔑得说道。 “大胆,怎么如此对殿下说话!”赵光身边的一位护卫大声喝到,他们不管楚君凡究竟是何人,只是作为楚皇亲自为赵光安排的护卫,他们怎么能容忍楚君凡如此小看他们! 一边说着,一位护卫便半步上前,提刀砍去。另外两位护卫则又靠近赵光半步,呈警戒状。 上前的护卫厉声一声,刀已经出鞘,如猛虎下山,一往无前。 自从说了一句话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长孙无垢,忽然说道:“不要!” 赵光身边的护卫看起来很是凶悍,长孙无垢即使不懂武学,也能看出这一刀似乎很有威势的样子,再也抑制不住的内心的担心惊声叫道。她本来就只是才女,而不是侠女,能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正常。 赵光惊诧得看到长孙无垢的反应,心里微微泛酸,暗自思索着没听说长孙无垢和楚君凡有什么情愫啊。 楚君凡也听到长孙无垢的喊叫声,心里自然是十分承对方的这好的。只是这时候他也没有时间开口说话,迎面砍来的这位护卫是一位九品高手,楚君凡也知道对方不是真得便如此鲁莽,而是假作粗鲁之辈,想要先试探一下自己的底细,然后跟自己的主子做参考。 让赵光最后来决定究竟该如此去做,是放楚君凡走,还是试着留他下来。 楚君凡明知道对方的来意是试探,他也有的是方法来对付对方,甚至杀死对方。但是他却不想那么做,成为宗师的事情,能隐藏多久便隐藏多久。 这一刀如有风雷相伴,砍在楚君凡的身上,却砍了空。楚君凡看起来根本没动,刀势仿佛落在另一个虚无的空间中。护卫略微一愣,自然知道对方不是真的懂的什么诡异法术,而是对方的身影变化在这一瞬间快到了极致。当他的刀落下的时候,对方不在那里,当他的刀划过的时候,对方几乎在同时又出现在了那里。 护卫的心里骇然。他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闭住了嘴。因为一个略显苍老但依旧伟岸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这里。看到他的身影,护卫便心悦诚服得跪了下去。 “你竟然敢这时候来京都?”楚皇开口说道。 “实在是与蒹葭分离多时,心里颇多挂念,今日正好想先来看看。”楚君凡看着楚皇的老态,心里颇为震惊,心里却在想着四方城此前定下的约战是否还要继续进行。接着提及蒹葭的话题,他在心里暗自猜测着那一战对楚皇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说来,你倒还算有良心,还知道蒹葭在府中日夜为你担心,甚至以泪洗面啊。不过来就来了,非要当街杀人么?”楚皇说道。 “我杀他是他该死。” “那你也该死,岂不是朕马上也可以杀了你么?” “我既然敢出现在这里,你便应当知道,我不怕死。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杀我,也不敢杀我!”楚君凡信誓旦旦得说道。 “哦?朕到是不解了。你可能以为朕暂时不想杀你,但说朕不敢杀你,不怕大风闪了舌头?!”说完,楚皇的面色一肃。 场面中的气氛一变,变得肃杀起来。所有人都知道,楚皇此时在表现着自己的权威和准备用行动表示对楚君凡的蔑视,不是朕不敢杀你,而是看朕想不想而已。 楚君凡依旧很轻松,正在他准备开口说话之际,忽然场间的形势再次发生变化。 一个人影忽然挟着香风自不远处奔跑而来,再然后——一头奔进楚君凡的怀里。 一只纤纤素手拉过楚君凡右手搭在自己的肩上,长孙无垢焦急得对楚君凡说道:“快!挟持我!” 这一番变故着实出奇不料,而且让人觉得滑稽无比。 即使是楚皇看着这一幕,也忽然间嘴角绽出一丝笑容,之前场间的肃杀气氛随着这丝笑,隐于无形。 “你傻了?”楚君凡同样觉得很好笑,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傻的女人,自己跑到一个人的身边,然后对别人说,你快点劫持我吧! “你还不快点!也许陛下看在长孙家的地位上,会暂且绕过你这一顿!”长孙无垢的脸涨得通红。 她的声音已经尽可能得压低了,但无论是楚皇,还是赵光都不是易与之辈,在她看来隐秘的对话,自然瞒不过俩人的耳朵。 赵光的心里一片黯然,到了此刻,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一片痴心早已经付诸流水,对方竟然真得早对楚君凡情有独钟。 楚皇则是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因为长孙无垢此时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想笑了。情之一字向来能让聪明人变笨,长孙无垢乃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才女,没想到此时此刻竟然也会做出这样掩耳盗铃的事情。 楚君凡同样在笑,右手被长孙无垢拉着放在她娇嫩的脖颈上,她的后背和臀部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以及腿部,软香温玉的感觉确实不错。但是如今楚君凡却着实没有这样的心思。 他只是忽然觉得,长孙无垢真是一个傻女人。但又觉得心有触动。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傻女人。 第四章 约战 第四章约战 当楚皇在笑的时候,赵光在黯然的时候,楚君凡无可奈何的看着身前的长孙无垢,而长孙无垢则同样无辜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楚君凡张开口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没有说出口。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贴,挥手扔出向着楚皇飞去。 楚皇伸手接住,打开一看,却是一份战贴。 “十五日后,双方约战于四方城,凭胜负决定天下!”这份战贴上只有简单的这样一句话。 楚皇看完,双目一闪,开口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朕便会答应这个约战。要知道如今楚天伦还握在朕的手里,朕占尽优势。”虽然这份战贴于楚皇的想法在某方面不谋而合,但是他如今不知道天机老头那个人究竟死了没有,而且地点又选在了四方城,即使不是如此,对方的想法,作为对手是一定要再三考虑的。 “父亲的命是玄于你手,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这个请求的。”楚君凡自信得说道。 “嗯?朕倒是不信,你有何筹码,如此笃定便肯定能拿捏住朕!”楚皇不屑得说道。 “我之所以如此相信陛下会答应这个约战,是因为我知道一个秘密。”楚君凡自信得说道。 “秘密?无论你知道什么秘密,又哪里能够威胁到朕。” “是吗?!那么宣德五年清临楚府,凝晖堂之中,你为何一怒之下杀死那么多大夫,后来我和我的丫鬟无意中闯入,你又为何非要致我等死地?这个秘密也不能威胁到你么?”楚君凡淡淡得说道。 “你说什么?!”楚皇的双眼一瞪。 随着楚皇的这一瞪眼,本来缓和下来的气氛再次肃杀起来。楚君凡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虽然心中笃定楚皇不会动手,但太过自信也难保不会出意外。 赵光也顾不得心中的黯然,看着父皇的愤怒,心中暗自思索着楚君凡适才所说的话,却猜不透这里面有什么玄机,能够让楚皇如今如此愤怒。不懂武学的长孙无垢,只能意识到自己的场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自己的呼吸在这一瞬间似乎也变得艰难起来,双眼之中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是心中害怕之极。只是这次她却不敢胡乱说话,仿佛感觉到自己随意说的话,都有可能将场间越加紧张的形势引爆。 楚皇的双眼又无数杀气升腾,大概持续了几个弹指,终于渐渐消散。心里对上次放过楚琳返回北疆,心里大生恨意。某个秘密是所有人都不能知道的秘密,他不知道楚君凡究竟是如何猜到的还是从哪里听说的,但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楚琳泄露出去。他的脸色一片铁青,对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以及当年一剑伤他下腹的萧布衣恨之入骨。 不能人道是所有男人的耻辱,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位骄傲的帝王。到了如今的这幅年纪,他也将不久于人事,他可以不在乎很多过往的事情,他当年夺位之密,他陷害卫太尉的两个儿子这样的王国最深处的黑暗,但他却依旧在乎楚君凡知道的这个秘密。 “此战朕答应了!不过朕有两个要求,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那么便各凭手段吧!” “哦?!你说说看!” “第一,朕不管天机那个老头如今死了没有,朕不准他参加这一战!而且那一天他最好老老实实待在四方城,若不然!” 楚君凡知道这个条件是无法可谈的,想必之前那一战楚皇对天机老人的实力也已经忌惮不已。若非如此,他不会提出如此的要求。当然这里面也必然有试探天机老人如今是死是活的意思在内。 “这条我可以答应你。有第一当然会有第二了,请说!” “约战的时间改在北疆,四方城是你等的主场,朕虽然无惧,但也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烦。”楚皇说道,心里却在算计着,如何为楚君凡等人选择一个最适合的坟墓。昔日逼死萧布衣的北疆大营是最合适的地方,更何况若是朕万一不能胜,朕可以选择跟楚家老小同归于尽! 楚君凡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楚皇不选择四方城作为约战地点的原因,但是却一时想不到为何对方会选择北疆。 暂时想不出,那么便不去想。而且为了不知道的理由来拒绝楚皇的要求,也不太合适。 “我可以应下这个要求。不过你要保证我父亲的安全。” “没问题!” “好!那我们就击掌为誓!” 啪啪啪三掌连击,代表着此战的约定已成! 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双方都知道这一战恐怕将是决定天下大势的最后一战。 三掌连誓之后,楚皇便轻哼一声,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楚君凡、长孙无垢以及赵光等人。 长孙无垢的小手轻轻的拉着楚君凡的衣襟,即使没有说话,楚君凡也看出了她眼中的哀求之意。当下也不好拒绝,右手轻栏美人素腰,俩人便御空而起,向城外而去。 到了城外,楚君凡待脚底踏实,方才放下了长孙无垢。情真意切得说道:“今日多谢长孙姑娘的一番心意,楚君凡实在是感激莫名。” 也许是因为跟楚君凡独处的关系,也许是想到自己适才的胆大,此时双脸之上红霞翩翩。虽然曾经对楚君凡生出某种情愫,但理智却告诉她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没想到今日难得答应跟赵光一次逛次街,却正好又遇到了楚君凡。而且在想到他可能会面临危险的时候,那一时刻,她根本就没有犹豫,便想着如何救他。 那时候不觉得如何,此时事情过去,她却忽然间觉得害羞起来。 “你不用谢我,我也只是想着帮忙,谁知道你根本不需要我帮忙的。”长孙无垢低声说道,语带窘迫。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其实我刚才也没有底气的,若不是你站出来帮我,我还真不敢如此胆大。”楚君凡安慰长孙无垢说道。 “真得?”长孙无垢略带惊喜的说道。 “当然是真得。对了长孙姑娘,如今你欲前往何方,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好吧。”长孙无垢略带失望的说道。 当下楚君凡便送长孙无垢会长孙府,一路之上,俩人随意得聊着。长孙无垢总是带着点羞怯和忸怩,楚君凡也大概明白,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破。 最后终于到了长孙府外俩人分别之时,长孙无垢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们便真得没有那么一天么?” 这话说得很是突兀,楚君凡却明白对方的心意。 说起来俩人也是奇怪,长孙无垢的年纪比楚君凡还大不少,双方有限几次的接触也并未见暧昧,但到了此时,楚君凡哪里看不到对方早已情深早种。只是此时,这时他又哪里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哪。 “你也知道,我和楚皇将有一战。如果我能不死的话,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说完,楚君凡也不待长孙无垢回答,便转身消失。 长孙无垢听着楚君凡的话语,也不知道是该喜该忧,只是看着楚君凡消失的地方,愣愣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京都,楚府。 自从不久前一日之间,楚家的两位少爷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此时的楚府略显冷清。除了昔日楚君文留下遮掩的下人之外,此时楚府唯一可以成为主人的人只有一个,便是安宁公主赵璎珞。 虽然楚皇经常把找璎珞接进皇宫居住,但是自从楚君文兄弟离开之后,赵璎珞便一心回到楚府居住,很少留在宫中。 毕竟是皇家公主,她虽然昔日颇受娇纵,但耳濡目染之下,依旧对官场和政治有敏锐的感觉。楚君文兄弟为何逃离京都,四方城以及京都十几日前的变故,昔日老太君离京之时为何卫蒹葭走了她留下了,这些事情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只是一个是她的丈夫和夫家,一个是她的父皇,她站在那边都不合适。所以她掩耳盗铃,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在她的世界里,肚里的孩子是她最重要最关注的事情。 如今皇宫里的御医每天都会来给她检查身体以及肚里的胎儿的安全,她平日里也尽可能的小心,爱护自己以及自己肚里的孩子。只是午夜梦回,有时候会非常想念孩子的父亲,同时也充满了担心。 她迫切得希望楚君凡能够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肚子日渐隆起,直至孩儿出生,她也担心某天一觉醒来,便听到了某些不好的消息,让自己的孩儿未出生便成了孤儿。只是一切都只是奢望罢了,如今她甚至连楚君凡的下落都不知道。 这一日如同往常一般,她在午后刚进了膳,准备在后花园清凉的地方,消消食,然后去准时午休。 忽然,一个熟悉无比的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一个她没想到会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出现了。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然后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扑在楚君凡的怀里,双手已经掐在对方腰间,狠狠得用力着。 “慢点,疼!”楚君凡咬着牙忍受着腰间的疼痛,一把扶住赵璎珞的身子,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再仔细瞧去,她清秀的小脸上已经布满泪痕。 第五章 诸事议定,以待他日 第五章诸事议定,以待他日 房间里许久未见的夫妻两人相拥着,低声说着别后的各自的生活,说着有些地方,总会少不得潸然泪下。 赵璎珞一会哭一会笑,喜怒无常。即使是楚君凡也是双眼戚戚,想要开口相劝,但想想让她发泄出来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虽然如今天气渐热,即使在房间之中略显清凉,但俩人涌在一起,依旧还并不是那么好受的,但是楚君凡和赵璎珞都没有说什么。看着赵璎珞如今的模样,楚君凡也觉得心里颇为愧疚。几次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总终还是忍住了。 关于四方城和楚皇的战斗,他实在是没办法说。他相信赵璎珞同样如此。 “你们就不能好好得相处下去么?”赵璎珞半靠在楚君凡的怀里,低声说道。“上次进宫看望父皇,发现他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后来我暗地里打探消息,才知道原来四方城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我那时候好害怕啊,真怕你会收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十分担心,可是却没人能说。” “放心吧,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么?没事的。”楚君凡只能低声安慰得说道。 “那这次你们俩都暂且平安无事,那么下次哪?” “这......”楚君凡不知道该如此回答这个问题。 好点赵璎珞也不追问这个答案,她大概也知道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又过了一会,楚君凡终于开口说道:“我要走了。” 赵璎珞的眼泪再次滑下腮边:“记得回来看我,我希望将来孩子出生的时候,你能在我身边。” “嗯。” ...... 楚君凡出了楚府,身形再次出现在另一个比楚府更华丽更豪华的府邸。他悄无声息不惹人注意的进入府中,闯入其中主家的一个房间里,悄悄得看了那对母子一会。 柳王妃正抱着襁褓里的孩子低低得哄着对方睡觉,玉脸上一片温柔之色,襁褓里的孩子本来还在哭闹着,后来便真得慢慢陷入了沉睡。 楚君凡本来想来跟柳王妃说说话,可是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忽然心头发怯。他忽然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至少是这个时候。 他悄悄得来,又悄悄得走。 与楚皇的约战既然已经定下,他要早点赶回四方城跟刘豆豆等商量这一战的具体安排。 ...... 四方城,刘豆豆,敖青青和楚君凡坐在一起,正商量着不久后北疆之战的种种安排。 “从人数上,我和你,再加上,箭神三位宗师,战楚皇,以三对一,是占有优势。但是我和箭神的宗师技比起楚皇来说,还是差得很多。箭神不善近战,我的身法和战斗技巧也比不上他,这一战的结果还毕竟难料。君凡,你的宗师技怎么样了?”刘豆豆说道。 “我这些日子倒是悟出来了两招,不过具体如何,也不好说。我倒是一直在想着,楚皇为什么把战场选在北疆,他即使不同意在四方城,也可以选择其他地方啊,为何偏偏选择四方城。虽然父亲如今握在他手,但老祖宗想必依旧能够把持北疆的大军,他就不怕我们用几十万大军堆死他?!”楚君凡不解得问道。 “这么说,莫非是有可能是有其他原因?只是原因是什么哪?若是黄长老如今还在,他一定能够看破这其中的玄机。”刘豆豆说道。 “父亲在京都,虽然祖母依旧能够牢固控制北疆局势,但若真得像父亲在时,那么随意指挥自如,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少不得还会有一部分人因为父亲不在而生出不测之心,这一切不能不防啊。我会亲自去和祖母谈谈的,北疆最主要的是要保持稳定,我们也要尽力保证父亲的生命。”楚君凡说道。 “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一事,宣德五年,楚皇为了杀死萧布衣,隐藏自己的实力,当时叶重率领了三千羽林卫参与此战,虽然这三千羽林卫损失惨重,但也让几位宗师废力不少。如今战场既然选在北疆,若是完全不利用此点优势也未尝有亏,我倒是想,可以让楚铮他们带着楚家私兵,游走四方,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够起到奇效。” “嗯。这个注意不错。”刘豆豆赞许得说道。 忽然敖青青惊呼说道:“我知道楚皇为什么选择北疆作为战场了!你们还记得楚皇的那一招‘风起青萍’么?” “风起青萍?”楚君凡和刘豆豆都若有所思。他俩同时想起了楚皇在天机老人面前化作清风,一遁不知道多少里的事情。当下不由得愁上心头。 楚皇是掌法与剑法双料宗师,无论是帝王道,还是剑法都犀利无比。但这些招式,刘豆豆和楚君凡都大概明了,虽然不敢说都有办法,但至少并不是特别的顾忌。但是那招“风起青萍”,想起来依旧让人觉得心里发冷。 这已经不能单单用身法来形容,看起来很像是一招神术。到了此时,当时京都之战的细节也已经传了回来,楚皇就凭着这一招“风起青萍”同时在京都斩下了数百人头,将卫太尉和黄药师的心血毁于一旦。如果双方交战之时,楚皇用出这一招,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青青,你说楚皇为什么要选择北疆作为战场?这跟‘风起青萍’有什么关系么?”刘豆豆问道。 “楚老太君在北疆,卫蒹葭在北疆,楚家的根基都在北疆,如果楚皇眼见无法胜利,他若利用‘风起青萍’之招,逃离我等的追捕,然后大闹北疆——” “哼!”刘豆豆和楚君凡同时愤怒出声,他们终于明白了楚皇选择北疆的原因了。对方这是存了心,如果事有不谐,同归于尽的打算。 “要不我们还是让楚家的重要人物转移了先?”敖青青提议道。 “可是如果那一日楚皇真得失败,抱定了同归于尽的心思,先逃跑再追杀,逃到哪里也没有什么用吧?”楚君凡说道。 刘豆豆微微颔首,眉间亦是阴云一片,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既然如此,这一战我们要么完败认输任他宰割,要么就必须想法设法将他留在哪里,不能给他逃跑的机会。”刘豆豆说道。 “可是这谈何容易,楚皇的那一招风起青萍实在是难以阻拦。”敖青青说道。 “让我好好想一想,或许我会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楚君凡说道。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便似乎想起了一个似乎可行的方法,只是这法子能否便成现实,究竟是否有效,还需要他仔细得想一想。 “什么法子?”刘豆豆和敖青青都十分好奇。 “我还得去寻地一好好商量一下,至于具体法子,回头再说。对了,这次的决斗,我建议就不让青青去了!”楚君凡说道。 “不要!”敖青青一听,便毫不犹豫得开口拒绝。“我要去!” “青青不要去也好!毕竟现在君凡已经成为了宗师,加上我和后无封,武力上已经够了。如果真得有什么意外之变,你即使去又能改变什么,更何况若你去了,我和君凡都会牵挂于你,反而不利于战斗。” “可是——”敖青青张口欲言,却什么也没说出口。虽然这么说有点残忍,但事实的确如此。如今她未突破为宗师,去参与此战,的确很不合适,可惜心里却着实不甘心。 “不让你去,不是怕你会连累我们,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楚君凡开口宽慰道。 “什么事情?”刘豆豆和敖青青都好奇得说道。 “去京都救父亲。楚皇如果真得存了什么不良心思,我很担心他会命令人在对他不利之际,主动对父亲下手。而且这事情重要无比,若是安排其他人去,我和母亲也不放心,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你去我也最放心。” “君凡说得有道理。青青,就这样吧,到了那日我和君凡在北疆战楚皇,你便趁此机会,趁虚而入,救出你师公。”刘豆豆拍板决定。 不哭少女沉默不语。她自然知道楚君凡让她去京都救楚天伦这事的确重要,但最主要的原因想必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不参与北疆之战,远离威胁。楚君凡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她自然是应当开心的,只是...... 想到不能和师父以及楚君凡同战共难,心里依旧是有点失落的。 “青青,你怎么想的,开口说话啊?”看着敖青青久久沉默不语,刘豆豆开口问道。 “是啊,青青。救父亲这事的确重要,交给其他人,我也不放心啊。你要是觉得有什么难处,或者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吧!”楚君凡同样问道。 “那我就提一个要求。”敖青青忽然开口说道。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的神情略带扭捏,然而当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抬起了头,双目清澈无比得盯着刘豆豆和楚君凡。 “在北疆之战前,我想先和君凡成婚!” 刘豆豆和楚君凡面面相觑。 ...... 第六章 战前准备、大婚以及开战 第六章战前准备、大婚以及开战 自从十几年前,敖青青便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注定要嫁给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当时她的心里诸多颇多不愿意。而自从知道四方城早已为自己准备下一位未婚妻之时,楚君凡也觉得颇为别扭。 但是自从去年在京都俩人再次相见之后,在命运的种种纠缠下,俩人之间倒真是渐生情愫。 她是他的未婚妻,他是她的未婚夫。对方此时也已经各自明白对方的心意,所以说敖青青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她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却又显得不那么合情合理。 “青青,你这是何必哪?”楚君凡自然知道敖青青要求此时成亲,自然是想要告诉自己,她会坚定的跟自己站在一起,不论那一战的结果,是胜是败。 敖青青低头不语,只是拿着一双眼睛盯着楚君凡看。看得楚君凡的心里不住得发虚。 “这样也好。”刘豆豆是过来人,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清楚得知道自己的徒弟内中的执拗,想要开口相劝,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那就这样吧!三日后你们俩就成亲!” 敖青青闻言之后,双眉终于舒展开来。 ...... 四方城开始忙碌起来。虽然时间仓促了一些,但毕竟是四方城城主和圣女的婚礼,下面的人自然要费尽心思操办起来。几日以来,城主府的人都进进出出得忙个不停。 无论时间的关系,还是婚事之后,便是北疆大战,无论是刘豆豆,还是楚君凡、敖青青都不想把这件事办得热闹无比,目前所计划的便是在那一日小范围的宴席一下,让众人见证下这场婚礼罢了。 接下来的三天,敖青青注定是十分忙碌的。马上要做新娘的她,要做很多事情,也要学很多事情,比如试新衣,比如婚礼上的规矩等等。这让一直以来都只懂得舞刀弄剑的敖青青各种不习惯,只是毕竟是她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人生大事,纵然再多不习惯,她也咬着牙坚持下去。 倒是新婚的另一个主角,近日同样忙得看不到人影。倒不是在忙婚礼,而是整日里待在天机宫,不知道在忙什么。敖青青自然知道是在准备对抗楚皇“风起青萍”的方法,虽然她很是好奇,真得很想去看个究竟,看看楚君凡最后决定采取什么样的方法,但是她实在是分身乏术。毕竟是两个人的婚礼这样的大事,若是俩个人都不在,算是怎么回事。而且婚姻的仪式上,新郎的装束还有规议都比新娘简单不少,而且楚君凡有了之前的经验,此时不在倒也不会影响婚礼的准备。 ...... 天机宫,地下的某个隐秘的大殿之中。 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过后,在场的诸人包括地一都惊奇的看着那边腾地而起的烟雾。 经历了数百次试验,楚君凡总算点了点头,对这次的试验表示满意。他对着地一说道:“记下刚才的比例,以后的生产就完全按照这种比例来。因为这次需要的东西很多,还需要前辈你多辛苦,组织下生产工作。另外,要注意配方的保密工作以及生产的安全问题。” “少主放心吧!我一定会早点完成任务,少主你还是早日回到城主府,准备婚礼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地一说道。 楚君凡点了点头。 ...... 这一日,城主府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看起来喜气无比。 虽然说城主府并没有大张旗鼓,但四方城有资格参与此事的人,都依旧来到。 有的身卑低微之人将礼物送到,便匆匆告辞,饶是如此,最后留下来参与酒席的依旧有十桌。 婚礼热热闹闹的进行,自然完美之极,可以说一点错都没出。将敖青青送入洞房之后,楚君凡便开始给宾客敬酒。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应酬和寒暄对双方都是极其裨益的。楚君凡作为下一代城主,也有必要对四方城的大小人物有个基本的了解,而这样的场合也是其他人向楚君凡表明他们态度的绝佳场合。双方杯酒交错,语笑欢颜,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有人都知道楚君凡今日乃是洞房花烛夜的好日子,自然也少有不开眼的专门灌他酒或者闹新房之类的。没过多久,楚君凡便忙完了一切,回到了洞房之中。 红烛高悬,平日只以武装在身素颜朝天的敖青青今日一袭红裙在身,看上去仿佛一朵漂亮无比的花朵,娇艳欲滴。 “青青,你今日真得好漂亮啊!”楚君凡看着敖青青,真诚得说道。 “真得么?”被心爱的人这么夸奖,敖青青的双颊更加的晕红,渲染一片,烛光之下,更加诱人。 楚君凡心中更是大动,甚至不敢继续去看。 “青青,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情。”楚君凡略带犹豫的说道。3uww小说下载 “不要!”敖青青不容楚君凡说完,便开口拒绝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今天累了,或者我们如今已经成亲了,你又即将大战,生死未知,就不要先洞房了?!那么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楚君凡吃惊的看着敖青青一口气说了如此多的话,也十分吃惊。“青青,你先听我说嘛。毕竟此战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我不要听。这一战你必须胜利,若是你死了,那么我也注定不会独活于世。从很小的时候,师父便天天在我耳边说,你将来要嫁给一个叫做楚君凡的男人,莫非到了如今,你还想说,让我在你死后去嫁给其他人么?!” “我.....”楚君凡自然明白青青的心意。 敖青青忽然战了起来,她的双手伸在腰间,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没过多久,一个赤裸的美丽无比从来未曾现于人眼前的身体出现在楚君凡的面前。 她的目光清幽如水,盯着楚君凡的双眼,仿佛在说:“好好爱我,或者让我去死吧!” 这便是敖青青,不哭少女,敖青青! ....... 数日后。 楚君凡和敖青青在四方城城头相拥之后告别。 “这一战无论胜负如何,我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如果你回不来,你知道的,黄泉九幽之下,我们必定会再会。”敖青青说道。 “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回来。你去京都,也要小心。如果事有不谐,我们可以回头再想其他办法。”楚君凡同样嘱咐道。 “放心吧,我会尽力救公公出来的。你要相信我,即使在你没有成为宗师之前,也不是我的对手。” ...... 再多的担心也架不住最后的分离。俩人就此分开,一人往北疆而去,一人则往京都而行。 楚君凡等人动身的时间稍微早了一点,而且除了他和刘豆豆之外,四方城早已有另外一大队人马早入北疆,做一些相关的安排。另外,到了北疆,他还需要去楚府跟老太君会面一次,商量一下这件事。 终于得这一日到了。 战场最后依旧选择在了北疆大营。因为整个北疆之地,再没有其他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当作战场了。 楚君凡和刘豆豆战在一个高台之下,静静等待着楚皇的到来。 北疆的大军早在几天前便被调走,整个大营如今空旷旷一片。正适合这一场注定会留名史册的大战。 这一战决定的不仅仅是数人间的恩怨,更决定的是天下大势。谁赢了此战,谁便能主宰天下。 刘豆豆和楚君凡站在原地,神采奕奕,默默得等待着。 忽然双方在某一个时刻,同时将目光看向天边,一朵白云之上。 云间飘渺,有人御剑而来。 楚皇自云中仙踪,如仙人临世,看上去潇洒无比。 无论是刘豆豆还是楚君凡都神情开始紧绷,因为这场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最先出手拉开这场大战序幕的不是楚君凡,也不是刘豆豆,甚至不是临空而下的楚皇。 最先出手的一根铁箭。 一根急速旋转的爆裂无比的箭头似乎带有一个太阳发着耀眼之极的璀璨的铁箭。 铁箭自百里外,某座山头而来,它来自于箭神后无封之手。 箭神后无封,只擅长远战,所以她今日并没有来到北疆大营的战场。而是选择在百里之外出招。 这一箭显露出一代箭神的绝对实力,即使是强大如楚皇,在这一箭面前也不得不暂避。 他本自云间御剑而下,好不潇洒。但当他看到这一箭的时候,他便收起了剑。 剑在手,随意得一挥。 随意一招自然不能抵挡箭神的全力一箭,他要做的也只是借力而已。 楚皇的身子凭着一剑之势,先是远离,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下坠,落在了地面之上,落在了刘豆豆和楚君凡的面前。 不多不少,距离正好七丈。 七丈是他的剑招威力最大的距离。 看到后无封远在百里之外,而眼前的对手竟然只有刘豆豆和楚君凡两人,他微微意外。 然而下一刻,他便已经了然。 因为楚君凡拔出了手中的铁钎。 第七章 双方各暗兵 第七章双方各暗兵 楚君凡铁钎在手,白衣剑神萧布衣的绝世剑招秋水剑再现。 只是与以前的状况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剑招不在跟以前一样,而是真真正正具有了宗师的实力。 不需要疑惑,他便明白了楚君凡此时已经成为了一位宗师。想着对方如此年轻的年纪,想着上次天机老人的复活,而今天又没有来,楚皇的心里大致可以确定了两件事。 天机老人恐怕是真得死了或者是失去了战斗力了,楚君凡的突破很有可能与他有关系。楚皇是不相信楚君凡完全依靠自己便能够突破宗师,因为自己当年突破的过程都费尽折磨。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反而充满了自信。只要天机老人今日无法出现,那么他便不惧。 迎着楚君凡的一招剑法,楚皇的铁剑同样轻轻划下,看哪招式竟然同样是萧布衣的剑法——秋水剑。 楚君凡略略吃惊,但立刻便释然。正如他学会萧布衣的剑法一样,楚皇真得会萧布衣的剑法也不足为奇。 对方在此时选择相同的剑法,秋水剑对秋水剑,目的一目了然,显然是想要试探楚君凡的实力。 两剑在空中隔着数丈相互交击,震得虚空发出剧烈的声响。楚皇向前半步,而楚君凡却退后半步,两者之下,高低立判。 不仅如此,楚皇的另一只手此时还已经跟刘豆豆战在了一起。 当楚皇一出现之时,刘豆豆便粉拳与八卦掌齐出,掌势凌厉攻向楚皇。天地元气凝结而成的掌罡,拳影几乎在一瞬间要将楚皇淹没。而在此时,楚皇的左手同样拳影毁动,帝王道连出,每挥一次,身前的拳影掌势便消解一片,须臾片刻,刘豆豆便无功而返。 楚皇在第一时刻以一敌二,丝毫不处于下风。 不仅如此,还有另一位箭神宗师此时正身处百里之外,正射出了第二箭。 又一支铁箭携带无边风雷之势,向着楚皇而来。楚皇此时的双手正与楚君凡和刘豆豆交手,看起来对着一箭并没有什么办法。 但他依旧还有双腿! 在上前半步之后,他的身子纵跳而起,双腿竟在空中化作幻影,以腿作掌,既然击出了帝王道! 帝王道的掌力与后无封的铁箭分庭抗争,同样呈相持状态。 这一场大战从一开始便进入了极其热烈的状态,楚皇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楚君凡和敖青青丝毫未见气馁,若是楚皇如此轻易得便显出败势,那也许他们心里就要怀疑此中有鬼了。 天机老人已死,天一神皇已死,此刻楚皇的天下第一人便成了毋庸置疑的事情,若非如此,楚君凡等人为何愿意拉下脸面,以三位宗师来同时战楚皇一人哪! 四人一开战,便不会轻易停止。楚君凡、刘豆豆再次出招,楚皇掌法剑道齐出,丝毫未惧,双方再次战在一处。 各种精妙的招式层出不穷,帝王道、萧布衣的九招剑法、粉拳、八卦掌、甚至楚皇连叶重的剑法都会,招招精妙无比。 场间三人如今都是尘世中最顶尖的大宗师,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战斗技巧都可堪称是最厉害的那批人,如果此时有其他人在场,恐怕要为几人的出招而连连呼喊。 你攻我守,我攻你守。攻中有守,守中有攻。虽然此时场间的战斗看起来双方仿佛是排练了无数回合的假打,因为双方的动作实在是太过流畅,虽然看起来招式都颇有威力,但是双方你来我往几十招后,竟然谁都没有什么真得损伤。 战斗继续着,这场战斗关联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谁赢了,谁便可以赢得天下。这场战斗的过程也注定是艰辛的,是充满变数的。在开战以前,一直到现在,无论是四方城楚君凡他们,还是楚皇,谁的心里都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也正因为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双方才能达成协议,在此时此刻约战,然后一战论天下,用胜负来赌一切,用生命来赌一切。 从双方开战到如今,已经过了将近百招,依旧是相持状态。虽然这一战从一开始便是高潮,但是双方依旧都并没有出尽杀招。 此时之战,看上去更像是拼命之前的一个热身。 就在此时,异变忽起。 楚皇和楚君凡、刘豆豆战斗的地方在北疆大营,北疆大营是一大片空地,是北疆军士平日训练的地方,宽旷无比。 宽旷平地的两端是两座山脉,平时也可做军营防守的要地。 而此时此刻,则有巨大的震动声从楚皇身后的山脉处传来,并且越来越大。 那声音听起来,仿佛是军队踩着整齐的脚步行走的声音。 楚君凡和刘豆豆微微皱眉,这里是北疆,是被楚家人所掌控的北疆,莫非竟然被楚皇藏了一只军队在这里么?! 脚步声越来越响,无数黑衣黑甲的军士,从山脉那边迈着整齐的步子走了出来。楚君凡和刘豆豆的双眼微微一缩,却是同时想起了这支部队的身份。 宗师在世人眼中是无敌的存在,是即使军队以人海战术也奈何不了的存在。但是宗师毕竟是人,杀人多了会累,会手软,会劳累。所以还真没有发生过,一个宗师去单挑一万军队的事情。 但是曾经出现过一只极其精悍的队伍,让刘豆豆和楚君凡印象十分深刻。 宣德五年,楚皇在北疆大营,就在此地设下计策逼杀白衣剑神萧布衣,开始之时便制造了三大宗师围杀楚皇的假象。当时为了逼真,三大宗师虽然没有全力出手,但是也使出了几分力气,而当时在萧布衣出现之前守护楚皇的便是楚皇身边的三千羽林卫。 当时九品的叶重乃是三千羽林卫的统领。三千羽林卫明显是楚皇精心打造的强悍之极的精兵,而在那一战,三千羽林卫也的确不复众望,表现出了极其强大的作战意志。那一战三千羽林卫在三大宗师的手下伤亡惨重,但那场戏也的确表演得十分完美,让萧布衣放弃了戒心,出现去相救楚皇。 “是重建的羽林卫?”刘豆豆出声说道。 “是啊。虽然他们也许无法给你们带来什么伤害,但朕需要的也只是他们能够拖出你们中的一人罢了!”楚皇略带得意的说道。昔年之后,他便一直花大心血重建羽林卫,然而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什么用得上的机会,到了今日,终于才能真正起到作用。 如今的羽林卫里面的将士个个都出生入死多回,无论是胆气还是勇气,以及作战的意志,团队配合的精密程度,甚至比昔年的三千羽林卫还要强悍不少。这本来就是楚皇为了今日以一战三宗师的底气之一,只要这三千羽林卫能够拖出对方中的一人,或者俩人,那么他便可以先集中精力,先对方剩余一个。这便是他的胜利机会所在。 楚君凡却是微微一笑,对着刘豆豆微微点头,在告诉对方不要担心。 楚皇正在怀疑楚君凡为何如此有底气的时候,另一股军队从大营空地的另一边的山脉展露了出来。 同样是一股数千规模的军队,领头的不是旁人,正是楚铮、楚璇、楚宁三人!这股军队同样看起来精锐无比。 这次换到楚皇皱眉了,“这是楚家的私兵?” 昨晚楚国的皇帝,对于北疆的一切动静,他自然都会收到消息。也知道在去年,楚天伦曾经让楚铮、楚璇、楚宁三兄弟开始训练一股精锐的家族私兵,而且训练方法极其独特,有种种荒诞不经之处。 只是北疆诸事多杂,楚皇也只是知道这件事情而已,对于这股楚家私兵真正是否厉害,并没有太过关注。然而看到楚君凡此时将楚家私兵安排在这里,显然是存了跟自己相同的想法,想让这股私兵能够跟自己造成足够的麻烦。想到这里,楚皇心里知道,恐怕这股私兵的战斗力必然十分强悍。 “来,我们继续战我们的,正好两边都有暗兵,就让他们再开战场吧!”楚君凡说道,说完便和刘豆豆一起再次同战楚皇。 无论是羽林卫的领军之人,还是楚家依靠楚君凡借鉴前世的练兵之法而打造的异时空特种兵的领军之人楚氏三兄弟,都在发现对方的第一时刻,便知道预料之外的对方的军队才是自己今日的对手。 没有大声呼喊着“冲锋”“杀啊”之类毫无意义的口号,只有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精锐士兵才知道,战场之上,最重要的是节省力气。只有体力够好,你才能砍人够狠,才能坚持最久,才能活到最后。 两只队伍都显得十分沉默,除了脚下踩地的声音,铁甲摩擦的声音,刀剑出鞘的声音,弓箭上弦的声音。当两只沉默的人流从大营的两端在中间相逢之时,一场比起楚皇、楚君凡等几位宗师战更加惨烈和血腥的战斗开始了。 东风为鼓,无捶自擂,谁怕谁! 第八章 楚君凡的宗师技 第八章楚君凡的宗师技 北疆之决战到了一个新的时刻,无论是楚皇还是楚君凡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可以借助精兵来阻挠对方,或者给对方带来麻烦,然后来扩大自己的优势。 楚皇的羽林卫是根据昔年曾参与过北疆之战残留下来的伤兵残兵加以训练改进的,个个都是精锐强悍之极,无论是士气还是杀气都极为强大。他们是楚国之中对楚皇最忠心的一批人,个个三代之内都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他们的俸禄是皇宫中其他禁卫的三倍,他们平日里甚至也不需要当差执勤,他们日夜重复着各种各样的训练,便是为了今天。他们本就是楚皇预备下不计伤亡要亡命来于宗师战的人世间最精锐最悍不畏死的士兵。 然而当这一日到来之时,他们做好了一切准备,满心激愤得要为他们的君王与宗师战的时候,这时候才发现他们的对手换了人。 对方同样暗藏了一支军队。羽林卫的统领毫不犹豫,甚至也不需要他下命令,他身边的几位副统领,以及他身后的三千羽林卫便知道他们今日的任务多了一样。 先杀光眼前对方这股看起来人数比自己还多一点的军队,再去参与到宗师之间的战斗。 他们是世上最强大的军队,他们的前辈曾经在北疆大营,在脚下的土地上与昔年的四位宗师同时战斗过,如今他们疾驰的每一寸土地上,往下三尺也许依旧还保留着昔年那些前辈们的鲜血。 昔日三千羽林卫,一战过后,只余数百残兵。又三年过后,依旧活着的便只剩下十二人。 这便是昔年三千羽林卫战宗师的最后结局,也是他们毕生的骄傲。 他们是普通的军人,是世俗凡尘的普通人,宗师们是人世间最顶端的人物,是武力强大到极点,一言一行可以震撼天下大势的人物,然而就在那一天,他们这些本是低微之人,却以一种极其胆大的方式参与到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宗师战争之中。 这是如何伟大的一场战斗,他们怎能不自豪,怎能不荣耀,怎能不为今日能够重现昔日前辈们的荣耀而心神激荡。 然而就在这一刻,竟然有另一股军队,妄图对他们进行挑衅。这让一直以来以天下第一军自诩的羽林卫们怎么心甘。 无数的羽林卫心中杀机一片,在他们看来,无论对面的军队再如何精锐,再如何训练有素,当他们妄图挑战自己之时,便只有一个结果,全军覆没!这是他们十年来默默无名苦心训练的信心,也是他们被冠以“羽林卫”三字的强大的信心。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楚铮、楚璇和楚宁三人并不知道三千羽林卫的自信和底气,但他们心中同样有他们强大必胜的信心。宣德十七年,楚君凡自清临城前往京都之前,曾经给楚天伦留了一份详细的练兵方法。这种练兵方法在楚君凡看来并没有什么,只是他自异时空的那些残留记忆中费心搜集的一点资料罢了,但是当初却被楚天伦赞叹不已。 后来楚君凡和楚天伦俩人议定,构建一股小规模的楚家私兵,作为楚家的一个强大的底牌,自哪之后,楚君凡便再没有管过这件事情。 他不知道这一年半以来,楚铮、楚璇、楚宁三兄弟一直在按照那种奇异的练兵方式努力训练出一支精悍之极的军队。 楚天伦从北疆二十万大军,选出最强悍的两万人,后来分交给楚铮、楚璇及楚宁三兄弟,后来他们在一边保持训练的同时,更是带着他们不停得征战沙场。 去年北疆哨子岭之战有他们,去年楚天伦挥军入西疆围剿程以法,他们同样是先锋。他们的战斗从未止过,本来两万人的百战悍卒,如今却已经剩下了四千人。这可以说是整个北疆最精锐最强悍的四千人。 楚君凡不知道楚铮、楚璇、楚宁三兄弟这一年多来的成长,以及他们所率领的军队的强悍,他只知道当他和老太君提及需要这么一只小规模精悍的部队之时,老太君便毫无疑问的把楚铮、楚璇和楚宁扔了过来。 因为在整个北方,包括北疆和西疆,甚至镇守齐国边境的精锐狼骑和白衣众,如今的这四千楚家私兵已经是最最强大的。 楚君凡本来对这股私兵的安排不是指望他们去杀楚皇,而是想要他们在关键的时候能够拦住楚皇逃跑,他虽然不知道楚皇的那一招“风起青萍”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相信对付这一招,人海战术也许是有用的。 当三千羽林卫以决然的杀心想要先杀光楚家的私兵之时,楚铮三兄弟也明了今日自己等人的任务恐怕要多了一项,那便是对面那支黑衣黑甲黑剑的军队。他们不知道对方便是曾经名满天下的羽林卫,但能够看出对方必然精锐之极。 双方的军队拉开对象,从最前面的楚氏兄弟以及羽林卫的统领和副统领相互接触开始,无数的人马随后跟进,双方的队伍很快便犬牙交错,一场标准之极的战场相遇浴血厮杀拉开了序幕。 双方的战士都是上过沙场不知道厮杀过多少回了老卒,当双方交手没多久,无论是羽林卫的统领,还是楚氏三兄弟,都对对方将士所绽现出的强悍战力而震撼。 刀剑分飞,弓箭齐鸣,刀砍入肉的声音,双方角力的声音,有人受伤忍耐不住的疼痛声。 当楚君凡、刘豆豆以及楚皇在另一个战场战斗之时,他们双方所不约而同带来的暗兵则在以另一种方式战斗着。 有鲜血,有疼痛,有生命的消逝,有酣畅淋漓的斗志。这是军阵之上的正面厮杀,更是两只军队荣耀和忠诚的战斗。 谁赢了,谁便有可能为自己所效忠的君王带来一丝丝不确定的优势,谁赢了,谁便从此之后,可以堂而皇之的宣告天下,吾等便是天下第一强兵。 …… 楚皇和楚君凡、刘豆豆依旧缠斗着,谁也没有取得明显的优势。 楚君凡、刘豆豆再加上百里之外的后无封占了一定的优势,但楚皇的强大毋庸置疑。今日之战无论如何是十分关键的,正因如此,谁也不想冒险或者犯错。 自从楚皇出现,到羽林卫出现,再到羽林卫和楚家私兵战在一起,几位宗师之间的战斗依旧是稳妥之极。防御大于攻击,可以放弃攻击的机会,但一定要首先防御到滴水不漏。 以为无论对于那一方来说,己方的受伤或者战力折损,对于对方都是极大的优势。 第一个不耐而决心改变眼前局势的是楚皇。 他不是没有耐心之人,但人的精力和体力毕竟是有限的,对方有三个人,他虽然强大,但人数优势依旧是优势。 他本来寄望于三千羽林卫能够将几位宗师分开,这样可以让他来个各个击破,但是当三千羽林卫和楚家私兵战在一处,双方犬牙交错,并各有伤亡之后,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是相信羽林卫的战斗力的,而楚君凡此时带来楚家的私兵,虽然不知道是如何训练出来的,但从双方交战以来,双方各自损失的人数来看,战斗力相差不多。 羽林卫在过去一刻钟战斗中,折损的大概有百余人,而楚家死去的兵士却大概有百二十人往上,如果这样说,那么羽林卫即使能够将楚家私兵杀光,剩余的那些人恐怕也没有什么作用。更何况,楚皇已经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楚家私兵的数量比羽林卫更多! 既然这一暗棋不能用,那么便不用。楚皇只是不想赌,而不是不敢赌! 后无封远在百里之外,即使他可以御剑千里,此时也无法对对方造成厉害的威胁。而眼前的目标便只剩下了楚君凡和刘豆豆! 楚皇的铁剑一转,本来便黯淡无光的铁剑似乎在一瞬间便得漆黑起来,一道诡异的剑气再次生出。 “暗剑!” 楚君凡本能般的同样一剑出去,势均力敌的剑气以攻对攻,就在下一刻,他的心头警兆乍起,因为他觉察到这道剑招的奇异之处。 剑有剑气生出,楚君凡自然防御得是他能够看到的对方的剑气,然而当他一剑挥出之时,却觉察到对方的那道剑气孱弱无比,仿佛一只纸糊的老虎。 而与此同时,在这道剑气的周围,无法辨识无法感知的周围,却有阵阵杀机,阵阵压迫而来! 你所看得到的剑气偏偏不是剑气,你所没看到的却能够给你带来死亡。这便是楚皇的“暗剑”! 楚君凡的反应甚快,他的手中铁剑顿时舞动起来,一道剑气而成的铜墙铁壁立于面前!而他的人在面临不可预测的危机之时,则本能般的再次后退。 剑气化作一道遮蔽一切的雨幕,遮住了无形的突如其来的杀机! 楚君凡的心里却并没有一丝得喜悦,因为他惊恐得看到楚皇根本不在乎这一剑的效果,而是掌剑齐出,同时击向了刘豆豆! 到了此时,楚君凡哪里还不知道这本来就是楚皇的声东击西之术。楚皇以一招出其不意违反常规的暗剑,逼得自己不得不防御,争取得便是跟刘豆豆单打独斗的好时机。楚君凡恨不得里面停住身体后退之势,瞬移到刘豆豆身边,不让她在这一刻单独面对楚皇强大的攻击,可是却终究只是空想! 乍逢突变,刘豆豆的双眼微微一紧,自然也已经看出了楚皇的打算,知道今日的战斗终于到达了一个极为关键的时刻。她的双手握拳,交叉叠在身前,正是她最出名的宗师技守拳。 楚皇的双眼在这一时刻越来越亮,他的右手握剑,左手提掌。 若是一般人的选择,必定是以剑在前,因为剑气锐利无双,才能够尽可能得破开刘豆豆的防御。 楚皇不是一般人,他的左手厉掌前移,右手铁剑稍微靠后。 他的左手爆发出一阵璀璨之极的光芒,下一刻,他竟然使出了单独一道——帝王道之霸道! 帝王有四道,楚皇可以一掌击出,四道皆有。四股不同特性的掌力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即使是几位宗师真面对楚皇的帝王道也不丝毫不敢怠慢! 然而在这一刻,楚皇却放弃了帝王四道齐出,而是单单使用帝王道之霸道! 何谓霸道?!蛮横无理为霸道,蛮力无双为霸道,强悍而无可抵挡,同样是霸道! 霸道掌可以说是攻势天下第一的掌法,守拳也一直以来被称为天下第一防御的拳法。 矛与盾终于要迎来了最终的对决,究竟是矛更锋利还是盾更坚硬在下一刻即将见分晓! 掌与拳交接,就在下一刻,刘豆豆的嘴角吐出了一口鲜血,颓势已现! 楚皇的剑终于再次扬起,一道直行的剑气斜斜刺入了刘豆豆的腰腹之地,刘豆豆的嘴角再次狠狠吐出一口血,脸色在下一刻也仿若金纸! 双方在一瞬间过手两招,刘豆豆从来未曾被击破的守拳,首现颓势,败于楚皇的这一招霸道之势! 帝王的霸道便是如此,任何人都不可阻挡,不可防御! “你敢!”那边楚君凡的身子止住退势,整个人再次换做一道幻影,鬼魅般向着楚君凡扑来! 无论是楚皇的一掌,还是他随后的一剑,楚君凡已经来不及帮到刘豆豆什么。此时此刻,他所能做的,便是再不给楚皇再次出掌或出剑的机会! 楚君凡的身子在同一时刻,似乎化作三位人影,从不同方向向着楚皇扑了过来,正好拦在了楚皇和已经受伤的刘豆豆之间! “一式留神——不留情——只留命!”楚君凡曾经带走剑神叶重生命的剑招再次出现,一招三连击再次出现! 一波比一波恐惧,一波比一波难挡! 如今楚君凡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宗师,这一招的威力也比不久前在四方城杀叶重之时,有了极大的进步。 楚皇不得不止住攻势,先接下了楚君凡的此招! 数百道的剑剑相击的声音在俩人之间的身影移动间响起,等到俩人再次人影分开,相对而立,楚君凡的额头已经见汗。而楚皇手中的铁剑也已经多了一个豆粒大的缺口! “如果你的宗师技便是此招的话,那么这次的决战便已经结束了!”楚皇冷冷一笑说道。楚君凡刚才的那一招的确厉害无比,但他能够看出,对方是不可能随心所欲连续得使出此招的! 说完之后,楚君凡的双眼再次摧残一片,左手霸道再现,率先击向了楚君凡,右手铁剑在后,想要再次仿照之前袭击刘豆豆的方式,来击败楚君凡! 楚君凡没有回答楚皇的话,因为刘豆豆已经受伤,那么接下来的战斗他必须一点错误都不能犯! 看着楚皇的霸道一掌再出,楚君凡轻喝一笑,反手将铁钎再次插入腰间。 他的双脚并立,整个身子在一瞬间忽然放松下去,双手缓缓自身侧提起,徐徐垂下,竟然摆出了一个楚皇从来没有见过的掌势! 第九章 离开以及狙杀 第九章离开以及狙杀 楚皇不明白楚君凡的姿势有什么玄机,心理猜测大抵不过是一种新的掌法或者武功之类的。 不明白,那么便不需要明白,或者一道霸王道掌法过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霸王道霸气无双,如同之前的一样,来到了楚君凡的面前。 楚君凡右脚迈开,两只手竟在同时沿着某种圆形的轨迹一勾一牵一引,楚皇便感到自己的掌力竟然在这一个时刻换了个方向,似乎是被牵引了到了旁边。 楚皇暗自一笑,不过是些借力卸力的把戏罢了! 他的左掌收缩再探,在一瞬间再击两掌,一道帝王道,一道霸王道! 两掌一先一后,重叠而行,向着楚君凡冲击而去。 楚皇的右手铁剑再次微微扬起。他笃信对方不可能卸掉这两掌。借力卸力也有极限的,而这两掌叠加起来的掌力必然在楚君凡所能承受的威力之上。他的铁剑早已急不可待得想要再次饮血。 楚君凡依旧淡然,他的双手再次牵引,各自划着不同的圆圈,而身子连同肩膀在某个时候诡异的一抖! 下一个瞬间,楚皇的掌力竟然席卷而回!仿若这一掌本来不是楚皇使用出来攻向楚君凡的,而是恰恰相反! 楚皇猝不及防,左手帝王道再出,右手一道剑气击出,与自己之前的掌力相互交击,由于太过仓促,用力不足,竟然身子一个不稳,被席卷而回的掌力击得身子退了三步,今日之战竟然首现退势! “你这是什么掌法?”楚皇再难控制心中的惊诧,对方如果能够借力协力他能够理解,但对方似乎能够将自己的掌力借力返回,这似乎有点让他不能理解!这样岂不是说对方只要一道掌法迈开,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太极。”楚君凡没有兴致详细解释自己的拳法,心里却是低叹一声,还是时间不够啊。太极乃是另一个时空一门极其深奥的武学,练到高深处可以以静制动,后发制人!而且太极绝不是像他此刻做得这样,只能被动防御。他虽然自成为宗师之后,一直努力在完善自己的宗师技,但是如今也只能做到极强防御,极致处像刚才这样将楚皇的招式原样返回,但如果对方不来打他,此时的太极还真没有什么用处。 在另一个战场,两只这世界最精锐的军队正在浴血厮杀,战场之上此时已经尸山血海一片,双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之前受重伤的刘豆豆缓缓再次站立起来,脸色略微缓和了一点,但不像之前那么灰败! 楚皇的眉头皱了皱,心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虽然楚君凡的那个诡异莫名的“太极”很是厉害,但似乎看起来跟守拳一样,只是防御的宗师技而已。而刘豆豆伤势渐缓,若是拖得太久,必然会前功尽弃,他费了好大的心机,冒险才难得换得一丝人数上的优势,如今最明智的决策应该是先逼杀刘豆豆,后诛楚君凡。 他的心意一绝,整个身子便再次飘然于起,似乎在下一刻便会隐于风中。 楚君凡双目一收,知道对方“风起青萍”的前奏,他心知今日之战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他的右手讯如流星的拔出铁钎,在同一时刻,接连挥动了不知道多少下。 楚君凡的剑法传承自昔年的白衣剑神萧布衣,白衣剑神的剑法一共有九招。楚君凡此时施展的便是这些剑法,不是九招中的某一招,而是全部的九招! “半挂天河”、“秋风剑”、“秋雨剑”、“落叶剑”、“一挂天河”、“秋风扫落叶”、“问天剑”、“布衣剑”、“布衣天下剑”。 楚君凡在这一瞬间,按照从一到九的顺序,依次将所有九招几乎同时使出! 楚皇的身影飘动,眼看就要化入风中,就在下一刻,他的身影却又逆转而回,自风中显现! 他的面色显得灰败,面容看起来也比之前憔悴不少。他的半边身子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半片衣裳碎成不知道多少快,更有无数血肉翻飞,看上去凄惨无比! 就在隐于风中,风起青萍刚刚风起的时候,他竟然被楚君凡的这一剑拦了回来! 楚皇双眼惊恐与惊诧同在,半边身子上的伤痛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惊诧的是对方竟然能够阻止自己“风起青萍”这一招。不久前,他在四方城战天下第一人天机老人之时,对方虽然无敌天下,一剑差点要了他的命,但即使是以当时的天机老人,对他这招风起青萍也没有什么好的正面手段,当然这可能是因为天机老人当时还没有对他这招了解得足够多的缘故,然而如今楚君凡的这一剑,却正面光明正大的阻拦他的绝世身法! 更让楚皇隐隐惊诧的是,他似乎从这一招中看到了某个早已经死去多年的人的身影! “这是第十剑招?”楚皇开口问道。 昔年萧布衣自戕之前曾经对楚皇说道,他若不想死,那么谁也杀不了他。当时他曾以无名的第十剑招自戕而死。 楚皇知道那一剑的恐惧,却并未把此剑招放在心上。因为无论如何萧布衣已经死了,无人再会的剑招再厉害,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价值。 然而当如今看到楚君凡的这一剑,昔日萧布衣自戕之时的种种景象又回荡于眼前。 “是的。萧布衣的第十剑招并不曾流传于世,然而谁又能想到他流传于世的九招剑法依次同时使出,便是传说中的无名第十招剑法哪!”楚君凡淡淡回道。 嘴里说道,他的手上却丝毫未停止。正如楚皇刚才想要趁着刘豆豆受伤杀她一样,他此时同样想要趁对方病,要对方命! 他的双眼在一瞬间化作一片银白,整个身影顿时再次一分为三! 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击向楚皇! 这是楚君凡此时最强大的一招,也是今日他最大的底牌! 分身化影,是他“一式杀神”剑法的精髓,然而当如今同样的身形变换,他手中铁钎使出的却非一般的变化,而是第十剑招! 一波三连击,找找无名剑! 楚皇在楚君凡身子幻影的同时,便第一次弃剑,双手同出帝王道之忍道。 这是今日他第一次完全陷入了守势,但在此刻楚君凡的这一招面前,却是最英明的决策! 第一斩,楚皇的身影退后三步。 第二斩,楚皇的口中大口的退出了一口血。胸腹之地再受重创! 第三斩,楚皇差点委顿在地,他的一只腿此时已经完全变了形,右腿上面的血肉和衣裤竟然不知道烂成了多少片,血流不止。 ...... 连环三击过后,楚君凡的身子回到以前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对自己的这连环三击的出招很满意,无论是施招时机,还是施招的方式都很完美! 但他却对这连环三击的效果却很不满意。 因为楚皇还没有死。 这样的攻击即使是已经成为宗师的他,也不是想要施展便能够施展的。无论对他的体力还是心力都是极大的损耗!此时此刻,虽然他看起来还算不错,只是大口得喘着气,然而他自己却只是,若不是以意志强撑着,他恨不得里面躺下去,狠狠得睡一觉! 楚皇同样微微喘着气,无论是之前楚君凡对他造成的伤势,还是刚才他费尽全力接到的连环三击。给他造成了相当严重的伤势,此时此刻,这些疼痛似乎一瞬间爆发开来,让他几乎不能忍。 更重要的是,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征兆。这是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的,自从他成为宗师之后,也就在天机老人的那一剑下面,让他想到死亡。 他的双眼闪烁着,仔细观察着楚君凡,揣测对方究竟是否能够再出此招!如果对方还能,那么他今日已经必败无疑。 思虑片刻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今日之战到了如今,他已经冒不起险了,而只能按照另一种想法。 他的铁剑扬起,一道剑气向着楚君凡击去,而他的身影却再次慢慢消失。 原地再次挂起一阵风。“风起青萍”再现! 楚君凡微微紧张,看着风起的方向,心里却是复杂难明,不知道该庆幸还是盼望。 风起于北疆大营,向着南方挂去。楚君凡待确认楚皇离开之后,一屁股做在地上,心里开始默默计数。 “一。”依旧活着的三千羽林卫与楚家私兵依旧在厮杀着。他们的敌人只有对方,此时没有人会关注楚皇的消失。 “二。”北疆大营往南五十里便是临城。楚府在临城。南下返回京都的道路同样必须要经过临城。 “三。”就在楚君凡三字出口的同时,临城城外,一道自北疆南下必须进过的山岭之上,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年轻人,看着无名而起的风挂到了此处,手握神杖,大声喊道:“火!” ...... 火便是火字诀。手握神杖的耶律苍狼很早便来到了此地,一直等待着。等待着当某阵风起的时候,他会全力放一把火! 这阵风来到临城之南。临城之南有一处,狭小的山谷之地,正处于耶律苍狼双目所视之处。就在那阵风来到这里,就在耶律苍狼“火”字诀出口之时,这道山谷之内,顿时生出无数的火焰。 在一个时刻,无数剧烈的响声传来,轰隆声不断,那段狭窄的山谷之处,无数火焰冲天,无数山石巨飞,仿若一个沉寂已久的火山,在这一刻快速喷发。 耶律苍狼看着那此时正有惊天之变的山谷,心里对四方城的潜藏实力,对楚君凡的算计,感叹不已。 他知道从几日前,楚君凡便从四方城调来大批的东西,让人埋藏在那道峡谷之地。耶律苍狼曾经偷偷敲过,是一种易燃的黑色粉末,还有一种硫磺的气息。 然而如今听着那边传来的剧烈的爆炸声,耶律苍狼不得不承认,那些东西绝不仅仅是易燃物那么简单,因为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摧毁力! 在这样的毁灭之下,相信即使是那位楚皇,也难以活都下来吧?! ...... ...... 第十章 天下的未来 第十章天下的未来 看着远处冲天而起的烟尘以及火光,听着那边剧烈的爆炸声,刘豆豆半靠在楚君凡的身体上,说道:“楚皇他该死了吧?” 楚君凡面色沉重得说道:“我当然也希望这些新配置的黑火药能够将他炸死。但此时此刻,你我都远离那处,而且都受伤或脱力,谁也不知道真正的结果究竟如何!” “如果楚皇能够侥幸不死哪?!”刘豆豆继续问道。 “我有一招,名唤‘一式杀神,不留情,只留命!’如今在谋算诛杀楚皇之时,我同样排下连环三计。我的太极和第十剑法是为了重伤楚皇,让他逃跑。而后在临城之南,排下火雷阵,则是专门克制楚皇的‘风起青萍’之招。如果这两招都没有用的话,那么便只能依靠我请来的最后一个帮手了。” “哦?如今你和我都在此地,后无封在百里之外,青青在京都,耶律苍狼负责火雷阵,你还能用谁?”刘豆豆好奇得说道。 楚君凡轻轻一笑,沉默不语。 ...... 山谷之中的爆炸以及无数乱石飞舞,尘烟弥漫,有冲天之势。 一直到一刻钟过后,才渐渐开始平复。 一个衣衫褴褛,满身尘土,憔悴无比的人影自山谷之中走了出来。 远处山峰之上的耶律苍狼看着走出来的人影,心里震撼不已,心里暗叹,这样还不死!楚皇真得是楚皇! 他手中的神杖紧了紧,跃跃欲试。他不确定楚君凡是否还有安排其他的后手,但若今日楚皇真得活着回去,那这天下以后就热闹了! 楚皇的脚步走得很慢,兴许是之前的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受伤颇重,兴许是刚刚死里逃生,让他心中生出一股狠意,他的双眼此时已经充血,红通通的杀机无限。 他回过头,看了如今依旧糟糕无比的山谷一眼,再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耶律苍狼所在的山脉之上。 “天一神皇已经死了,你们这些晚辈竟然还敢参与到此战,很好很好!”口中虽然是称赞,但楚皇的心里却是杀机一片,适才的一番经验的确让他心中生出无穷恨意,恨不得此时便冲入齐国,将天一神皇的徒子徒孙杀得干干净净。 无论之前如何惊险,如今他既然还活着,那么北疆这一战,他便不算输!他也绝不愿意就此认输! 楚皇的脚步继续缓慢得迈着,心中的战意和狠厉随着脚步的前行而逐渐积蓄。 今日之战的艰辛出了太多的意外,虽然如他所料,天机老人并没有再次出现,恐怕已经老朽甚至死去,箭神后无封虽然参战,但也并未出手,但是依旧出了很多他没想到的变数。 这些变数都跟楚君凡有关。在战前他的确没想到楚君凡竟然已经突破,成为了宗师。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刚刚突破宗师不久的他的女婿,会拥有那样玄奇和强大的宗师技! 相信请来了耶律苍狼,构造了临城之北的这个必杀之死,同样跟楚君凡有干系!想到这里,楚皇忽然觉得,也许一直以来,自己从来都小看了这个女婿。 忽然他想起了一句话,“江湖代有人才出!” 兴许是他的伤势太重,让他的反应便得很慢。兴许是此时心有所思,他未及反应。 当一道人影忽然从他脚下破土而出,当一道璀璨之极的剑光自他的喉间划过之时,曾经堪称最强大的宗师的他,竟然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来不及做! 整个喉咙在顷刻间碎成一片,楚皇看着面前白衣独臂的身影,似乎在他身上又看到了那位死去多年的白衣剑神的身影。 “很好很好!萧布衣有徒如你,当真不错!”楚皇轻轻赞叹道。虽然声带已经造成了足够的破坏,但强大如他依旧可以用腹腔的蠕动来发出声音。 “陛下过奖了。虽然楚君凡曾经跟我商议此事之前,连我都没有想到一切会进行得如此顺利。陛下乃是一代雄主,最终开始死在师父的布衣剑之下,大概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是的,此前的穿喉一剑,不是别的,就是以萧布衣之名而命名的剑招“布衣剑!” “世事的确奇妙,没想到朕算计一世,到最后依旧难逃布衣之杀!朕幼年之时,曾遇昔年闻名天下的铁口神算有一面之缘,他曾经为我批命,说我这辈子所虑者,惟有布衣二字。宣德五年,看到萧布衣自戕而死,朕一直胸有成竹,谁又能想到,到了今日,朕竟然真得要死在他流传于世的布衣剑招之下。真得是好讽刺啊!”楚皇轻叹一声,说道。 萧十一郎双眼冒出一阵怒火,他没想到楚皇真正想要杀萧布衣竟然是出自于这样的原因! “师父一生对楚国忠心耿耿,守护赵氏皇族二十多年,只有功,未有过,你竟然凭着一句算命先生的随口一言,便非要置他于死地,你当真是昏君一个!”萧十一郎恨恨说道。 “哈哈。你虽然自称为萧布衣的弟子,但是若是萧布衣活着,听了你如此幼稚的话,恐怕会不愿意承认你这个弟子。即使没有算命之言,你以为朕便不会杀萧布衣了么?你让萧布衣自己说说,他做为臣子,挟功自傲,屡次拒绝先皇和朕的封赏,并且霸道的要求楚国十分之一的国库收入,来构建不愿意让朝廷插手的天下堂,这是应当的么?!即使做在这个皇位的不是朕,是其他皇帝,也是断断不能容忍的。萧布衣该死,他太骄傲,不愿意曲于权势之下。你说说你战在朕的位置上,你会不会杀他?” 萧十一郎听着楚皇的振振有词,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甚至他的内心中,也不得不承认,楚皇的话似乎真有某种道理。 “至于朕是昏君之说?呵呵!无论是你还是萧布衣,你们就真有资格评判么?!朕究竟是不是昏君,你该去问问朕治下的百姓。朕继位十八年来,楚国百姓的生活是不是天下三国中最安定的?无论天灾人祸,我楚国百姓的牺牲是不是都是最少的?” 萧十一郎继续沉默不语。 “今日朕既然已经败了,朕自然也甘愿认输。只是可惜朕一直以来的宏图大愿,朕一直立志要统一三国,再建昔日前汉那么强大的国家,只是到了今日,看了朕是做不到了!” “昔日命士曾有言,朕将死于布衣!哈哈哈!虽然朕如今的确要死了,但朕决不让这句偈语成真!昔日萧布衣有勇气自戕而死,朕便没有么?!莫非真以为朕便不如他么?!” “哈——哈——哈——!”楚皇猖狂大笑,就在这笑声中,整个人仿佛一团愈燃愈烈的火焰,瞬间便燃烧了起来。 萧布衣手指本能般的一动,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做。 楚皇在火焰中大笑,火焰吞地而起,将他整个人都吞噬干净。 在最后的燃烧之中,楚皇的生命渐渐远离。 在他依旧还有感觉的最后一刻,他忽然感觉到莫名的孤独。 他的一生光辉灿烂,做了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当临死之前,这些事情,平生所交往认识对敌的无数人,都一一在脑海中闪过。 太祖皇帝,太宗皇帝,萧布衣,魏王,刘豆豆,萧淑妃,太子,二皇子...... 无数个人影一一飘过,还有那些他所做的事情,太宗死之时夺宫之变,兢兢业业治国理政,除去萧布衣,收拢天下堂,削藩,设局一一除去楚国内部的所有不安定的因素。 这些他曾经自豪过的事情,这些他曾经在乎过的人,如今却丝毫不留恋。 最后一刻,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脑海之中。 “明妃啊,朕这一辈子辜负了你!” 一滴眼泪滑出眼眶,并很快得在火焰中消失不见。 当生命停止的那一刻,楚皇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个人。 那个年少之时便入了王府与他举案齐眉,一心要携手白头的女人。那个为了生下皇子宫主,替他统领后宫的女人。 那个曾经试图背叛他,而只是想要一个迷惑的答案,临死之前已不能解脱的女人。 那个全天下最最爱他的女人。 昔年闺房之中,她最喜欢他唤她的小名,“明妃!” ...... ...... 后无封御箭而来,刘豆豆紧紧握了下楚君凡的手。 楚君凡的一只手搭在腰间的铁钎之上,装作不经意间的说道:“今日之战实在是劳烦箭神了。” 他虽装作不那么刻意,但相信后无封依旧听出了这句话里面暗藏的讽刺之意。 昔日四方城之战之时,后无封全力相助四方城,跟四方城站在同一立场。因为那时候四方城尚有很多底牌未出,楚国双宗师的压力对东吴城同样。 这次四方城和楚皇的绝胜之局。楚君凡和刘豆豆便一直担心后无封的立场。因为此时天机老人已死,天一神皇和叶重也已经死了,如果四方城顺利除去楚皇,那么天下将成后无封独自面对四方城两位宗师之局,自然会处于劣势。 因为不确定后无封的心意,也不敢给于她十分的信任,因此在楚君凡的安排之中,后无封只是在远处策应。饶是如此,后无封只射三剑,便停手,也能够看出她心中的各种微妙。 更微妙的是此时后无封出现在这里。 “楚皇已经死了。”后无封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楚君凡和刘豆豆先是心里一松,继而一紧。 楚皇已死,他们的心头大患已除,这自然是件开心的事。心头紧张的是后无封的立场将更难琢磨。虽然说四方城拥有两位宗师,但此时楚君凡和刘豆豆都处于半残的状态,如果后无封真得有心要做得利的渔翁,谁也拦不住。 “那你意欲何为?”既然不能琢磨,那么便不琢磨,楚君凡直截了当得开口问道。 “在我做下最终决定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后无封说道。 “请说。” “今后的天下,你欲如何?!”后无封问道。 刘豆豆同样仔细得等待着楚君凡的回答。虽然她担任四方城城主多年,如今更是汉国的司权,是名副其实的君王,但她在治国上天赋着实不足。 “楚皇已死,如果你又不反对的话,那么天下还是一统吧?!” 后无封双眉一扬,继续问道:“如何个一统法?!”仿佛在下一刻,楚君凡若是回答不好,她便会出手似的。 第十一章 大结局 第十一章大结局 “我们三国好好谈判吧。”楚君凡自然知道对方最关心的是什么话题。 楚皇已死,无论是齐国还是东吴都将处于劣势,对方最担心的便是四方城有意用武力吞并天下。 “哦?”后无封的神情略微缓和,“怎么个谈法?” “说起来,自从汉朝灭亡之后,天下三国各自征伐,徒伤钱财,徒增伤亡,几十年过去了,也没见过那个国家便真得获得极大的好处。相信以你的见识,当没明白,这样的征战其实是一件很没意义的事情。” “我的想法便是大家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尽力能够商议一个合理的和平方案来。我可以代表四方城承诺,四方城不会推动以武力强制来统一天下,只要三国都遵循和平的大前提。东吴有海船纵横四海,当知道这天下绝不仅仅只有这么大,大家又何必就此无意义的消耗哪,如果大家可以保持和气,各方都能够剩下不少军备,节省巨量的财富,同时大家可以同心合力,去探寻其他地方,岂不是更好?!” 后无封若有所思,“你这个想法听起来是不错,但你可知道若不用武力,这个想法恐怕很难变成现实,三国争斗这么多年,不是说和平就能和平的。” “世上但怕有心人。我四方城愿意为天下和平多方奔走。如果能够拥有你的支持,那么这事情能成的把握就更大了!”楚君凡说道。 后无封静思片刻之后,说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楚君凡和刘豆豆终于放松下来。 临走之时,后无封留下一句话:“还是那个条件,我东吴要和四方城进行联姻。不如此,不能相信你的诚意。” 楚君凡微微苦笑。昔日后无封曾经提起过,让楚君凡和她侄女联姻的事情,当时被楚君凡拒绝了。没想到如今后无封还记得。 ...... 后无封飘然远去,楚君凡起身来到另一个战场的周围。 三千羽林卫与四千楚家私兵的战斗也到了末期,三千羽林卫剩余还活着的只有千余人,而楚家的精兵,也只剩下了千五人左右,这场战斗可以说双方都是损失惨重。 “楚皇已死!”楚君凡轻声说道,这一道声音却清晰得传到战场的各个角落。 无数正在厮杀的羽林卫战士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竟然呆住了!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他们为之赴死的君主已经没了! 羽林卫的统领暂且守住手上看向楚铮的刀,神情愤愤! “陛下,臣有罪!”说完之后,他长刀反向一划,一腔热血喷出,竟然自刎而死! “陛下,臣有罪!” “陛下,臣有罪!” ...... 不需要有什么命令,自羽林卫的统领开始,两位副统领,然后是活着的千余羽林卫,竟然个个横刀自刎。 即使是之前跟羽林卫拼杀得红了眼的楚家精兵看着他们此时还活着的敌人,竟然一个个拔刀自刎,也震撼不已! 千余羽林卫,竟在不一会,齐齐自戕而去! 他们乃是楚皇最忠心最可靠的羽林卫,此时君主已去,他们这些忠义之士也绝不独活! ...... 楚君凡看着楚铮说道:“这些都是忠勇之士,回头将他们好好安葬了吧!” 楚铮自然点头称是。 ..... 楚君凡和刘豆豆往南而行,路边早有一人在此等候。而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着。 “这一次辛苦萧兄了。”楚君凡对着白衣独臂的萧十一郎说道。 “你又何必客气。我也十分感激你给我提供为师父报仇的机会。”萧十一郎的语气略停了停,继续说道。“家主也亲自来了,在那边的马车里等着你。” 萧十一郎口中的家主,自然是萧若若。 楚君凡不由得苦笑。之前无论是四方城之战,还是此次的决战,他都一直有意不告诉萧若若,就是不想让她担心。此刻听闻她竟然千里北上,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他有点感动,也有点尴尬,不知道等下见到她时,她会如何惩罚他。 当他见到她之时,她没有惩罚他。 她只是在哭。 如银珠般的眼泪撒豆般的落下,颗颗落在楚君凡的心头。 “对不起!”楚君凡没有解释,他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他所能做的只是张开怀抱,拥美人入怀。 一双玉璧阻止了他的拥抱,萧若若含着眼泪说道:“我不要你,我要‘他’!” 楚君凡微微一哂,心道不让对方的这股委屈发泄出来,终究是不行的。 他的双眼之中银白浮沉,霎时便充满了双眼。 萧若若终于不再反抗,靠在了他的怀里。 楚君凡嘴角苦笑,其实俩人心底都已经清楚,“他”和他早已经融合成了一个人了。 ...... 宣德十八年八月继北疆之战结束月余之后,楚君凡再次瞧瞧的来到了京都。 他来见一位老朋友,楚国如今的监国太子,赵光。 虽然楚皇死去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京都早已经再三震动,无数忠于楚皇的官员再三上书,恳请赵光早日登基称帝,然后挥兵北上,先伐北疆,再伐四方城,最后挥兵天下,为楚皇报仇! 即使是最不理智的臣子也知道,天下间几乎所有其他的强大势力都参与到了诛杀楚皇的这一战,如果真按照这样所说的为楚皇报仇的路线,怎么也不可能成功。但是楚皇毕竟死了,如果什么也不做,也是不可想象的。报仇的事情,做到那一步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 但京都的朝堂在楚皇死了之后却着实是一片诡异。首先是一直监国的赵光,除了为楚皇治丧之外,竟然连番拒绝了朝臣恳请他继位的消息,一直只称监国。至于挥兵北上之事,也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京都的事情让楚君凡和四方城也颇为惊诧,当日北疆之战变数丛生,但是敖青青的京都之行,却很是顺利。楚天伦一返回北疆,便整治军队,随时准备着迎接楚国大军北上。然而楚君凡等来的却是赵光自京都要求谈判的邀请。 “父皇早有遗命,如果他不幸,我不需要为他报仇!”一见面,赵光便道破了其中的玄机。 “哦?!”楚君凡颇为意外。 “虽然如此,但父皇的死毕竟和你有关系,我便再也难以叫你一声楚大哥了!” 楚君凡点头表示理解。 “我本来对做皇帝也着实没什么兴趣,而且说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如今你既然有志天下,便交给你吧。我也听闻了你所说的和谈计划,我只是希望,无论以后天下会如何,希望你能善待楚国的百姓。” 楚君凡颇为意外,他能够听出赵光话语中遮掩不住的退意。“你想离开?置身事外?” “如果我真的登基为帝,那么这天下恐怕又起波澜。我想来想去,还是离开的好。太医检查过,说是蒹葭公主怀得很有可能是个儿子。如果你同意,那么我可以在走之前,安排好让他称帝的事情。”赵光说道。 “哦?那倒不必要。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留下的。我想的天下统一,也许跟你想的不一样,只是希望在一定时间内各国虽然名义上独立,但是国民能够慢慢消除隔阂,百姓能够通行无阻,三国之内共刑律,自然而然的过滤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听着楚君凡的说法,赵光的双眼微微闪亮,欣赏佩服之意表露无疑。 “这件事情急不得,而且蒹葭肚里的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哪。如果你愿意,希望你能暂时留下来,等到三国谈判谈出了结果再走也不迟,这样至少可以尽可能的保证楚国的利益。至于以后,你若真不愿意再离开不迟啊!” 赵光颇为意动。 ...... 宣德十八年末,天下三国使节齐聚四方城,拉开了漫长谈判的过程。这必定是一件漫长之极的工作,多年的战乱,三国四方的矛盾重重,如今也只是定下了大家可以一起坐下来和谈而已。 刘豆豆为了让楚君凡能够更好的掌控四方城,直接让楚君凡担任了新汉国的太子。新汉国的丞相则是昔日的北疆总督,楚天伦。楚家的根基依旧在北疆,但相当一部分已经开始向着四方城迁移。 楚君凡第一次见到了后无封曾经说过的可以用来跟自己联姻的侄女,虽然已经十五岁了,但长得十分瘦小,跟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似的。 到了如今,天下大势已经渐渐明朗,四方城双宗师独霸天下,而东吴箭神以及北齐的女皇似乎也在某些角度跟四方城达成了默契,虽然几次谈判,各方的使节已经差点打起来,但谈判始终在推进着。 在其他谈判进行的同时,后无封再次提出了双方的联姻之事,楚君凡依旧拒绝。 宣德十九年的四月,三国按照协定,开始逐渐减少驻守各国边境的军队,取消各国来往的关卡。 宣德十九年十年,三国四方达成协议,对四境之内的所有犯罪行为,同罪同刑,对四境之内的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人民一视同仁,民族平等。 宣德二十年九月,四方使节开始讨论四方并称为一个国家的可能性。时任四方城城主的楚君凡,创意性的提出了一个方案,各个国家的皇室以及朝政机构都保留,并允许他们拥有自主权。而在一些涉及到所有人的利益的事情上,则大家共同讨论决定,争论不下之时,可以在四方城进行投票协商。 宣德二十一年,七月。谈判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各国依旧可以保持自己的国号以及帝王的尊荣,而当面对四境之外之人,则统一以汉朝的名义对外,而汉朝的最高领袖,则称大帝。大帝是帝国唯一的首脑,负责协调四方的利益,维护国家的统一。就在这一年,赵光飘然远去,临走之前将楚君凡和赵璎珞两岁半的儿子送上了皇位。 宣德二十二年,天下间改为统一的年号,大汉神龙元年。 “我的侄女已经长大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娶她?”后无封对着如今已经是大汉天子的楚君凡,语气却丝毫未见恭敬。 “你也知道我对你的侄女一点兴趣都没有,又何必非要逼我娶她哪!” “哼!你当我不知道,如今楚国皇位上坐得是你的儿子,齐国虽然把持在那个女皇手里,但你以为我便不知道你和她之间的那些破事么?你敢说她养在皇宫里的那位公主不是你的种?” “你知道就知道呗,可是那些是前缘早定,东吴城不需要这样的。” “不行。这样长此以往,我东吴城必定会受尽排挤。你若不喜欢我的侄女,那么我东吴皇室女子随便你挑!你也说过,三国应该一视同仁,我要保证东吴以后的继任者必然也是你的血脉,这样才能不受欺负!” “真得随便我挑?”也许是被后无封逼得没办法了,楚君凡无奈说道。 “只要你开口,无论是东吴皇室那位姑娘,我都给你送来!” “其实也不用挑的。如果真要生孩子的话,你自己不就是一个好的人选么?!” “你——说——什——么!”箭神愤怒的说道,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撕成无数碎片。 楚君凡轻笑而去。 不妨刚刚转了个圈,忽然一位宫女喜气洋洋的走了过来,说道:“启禀陛下,林娘娘那边已经确认是有了龙种。如今皇后和萧娘娘一起赶了过去,皇后让我来看,陛下若有空,便一起过去!” “真的?朕马上过去!” 大帝起居录上曾有记载,神龙元年正月初八,大帝驾幸出游,沂水之旁遇一林氏佳人,与数年前亡故的义姐甚为相似。帝心甚喜,挟之回宫,爱之,敬之。 ...... ...... (全书终!)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